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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春一呆,她如今贵为王后,倒还真忘了这些下层的士兵们,都是需要打点的。
果然,柳湘莲过去说了两句话,又极有技巧地递了三个大锭的银子过去,守卫们才笑嘻嘻地挥了手放行。
探春抹了一把冷汗,又邀柳湘莲去客栈叙话。柳湘莲笑着说自己出城有事,回头再来拜访。刚翻身上马,又迟疑地道:“郡王知道你这几日要到,很是高兴。”
“哦。”探春刚应了一声,才疑惑他口中的郡王,不知道是指水溶还是水淞。不过,看他走得恁急,倒怕是真有正经事儿,也只得低头一叹。
回到客栈,游诽却不在。问了随从,也没说他去了哪里。探春只觉得浑身倦怠,喝了一壶浓茶,才虚脱了般地半倚在榻子上。
游诽回来时,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探春亲手替他宽了玄色披风,担忧地问,“又出了什么事吗?”
“东平郡王已被下狱。”
“啊?”探春的心“扑咚”跳得很快,“下狱了?”
“是,皇帝恐怕要对四大郡王和贾府下手了。”
探春默然,四大郡王里,她从没有见过东平郡王,但既是元春心仪之人,想必也不是只软脚蟹。
“宫闱丑闻,已经传出来了,皇帝就算想偏帮,也堵不住言官和大臣们的口。你姐姐的皇妃,恐怕也要被削去封号。”游诽又加了一句。
“是谁闹出来的?昨儿得来的消息,皇上分明并不想再追究的。”探春凛然。
元春刚以皇妃之礼下葬,想必是暂时不想动东平郡王的。
“忠顺亲王。”
探春大怒:“果然是那个坏坯子他和四大郡王不和,关我姐姐什么事”
“你大姐姐在宫中多年,行事必然稳妥。况且,东平郡王已有大半年没有进宫,那次被发现的事,恐怕是忠顺亲王设下的陷阱。他既布好了局,皇帝想要不了了之,也撇不开自个儿的脸面。听说太后也大怒,要从重处置。”游诽低声道。
“难道郡王们联手,也斗不过他吗?”探春愤愤不已。
“那倒不尽然,不过半数已被调开,剩下两个,东平郡王有大节有亏,只剩下北静郡王独立支撑,高下立现。”
“咱们不该踩这趟浑水的……”探春咬了咬唇,“可是,他们毕竟是……”
“我知道,是你的亲人。”游诽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太担心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探春想了想,露出了个笑容:“是啊,有你在,我不担心。反正你个子比我高,就是天塌下来,也由你顶着,我自躲在下面逍遥。”
游诽大笑。
两人苦中作乐了一会儿,探春才起身换衣服:“我去南安郡王见看看太妃,她待我甚好。”
“等等,太妃还没从宫里回来。”游诽拉住她的手。
“不会啊……”探春皱眉,“太妃不是一早就进宫了吗?太后有午憩的习惯,过了午时就会打发人出来的。”
“今天不大寻常,我怀疑……”游诽沉吟着,“恐怕是要留太妃在宫里做人质,不过既然事情还没有发动,应该还有些早。”
一个随从敲了门进来,在游诽耳边说了两句。游诽点头,那人便轻手轻脚地出去。
探春奇问:“是怎么回事?”
“太妃回王府了。”
“我现在就去。”探春急忙起身。
“别急,既然把太妃放回来,说明宫里还要再布置几天。我已经让船队加快速度,早一日到京城,我们就能早一日露面。”
探春急忙摇头:“不行,我们若是露了面,形势对我们很危险。”
游诽心情大好:“你担心我?”
“我是担心自己你不好过,我也不会好过……”探春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游诽接过她手里的斗蓬,替她系上带子。
“万事小心些,把凝霜带在身边。”游诽低声嘱咐了一句,探春答应着,带了凝霜便坐上了马车。一路上,还犹豫不决,皇帝做事不像是冒进的,这中间恐怕又是忠顺亲王捣的鬼。
南安太妃不见客,但探春只是拿了当年她送的那支发簪进去,便立刻传进内室。
她掀开斗蓬,盈盈而笑。南安太妃喜道:“探春,果然是你回来了”
探春扑过去与她相拥:“母亲,我回来了。”
“这会儿京里形势复杂,这个时候可不好。”南安太妃沉默半晌,才幽幽叹息。
“我明白,可是贾府还能激流勇退,做个中康之家。四大郡王却怎么办?你们本是皇室血脉,皇帝就是再仁慈,也不会放手的。他布置多年,不就是为了各个击破吗?哥哥如今在北疆,人生地不熟的,难保生变。”
南安太妃叹息:“那又如何呢?君命不可违。今天太后把我留在慈宁宫一整天,我就知道他们要动手了。可是也因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又放了我回来。下次再宣召进宫,怕就是……”
探春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赶快给哥哥送个信,让他小心着些。既然在这头动了母亲您的主意,哥哥那里恐也有人下手。”
“水溶已经有半月前送过信了,那时候还少见端睨。”南安太妃拍了拍她的手背,“别太着急,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呢。船队不是还有五六日才到么?怎么你先行回京了?若是被人知道,又要说你们茜香不怀好意。茜香王在船队里么?他应该不会放心你的。”
探春脸红,却只含糊地点头。游诽的行踪,比她还要重要,即使亲如南安太妃,她也不敢随意泄露。
南安太妃的消息比贾宝玉知道得又多些,但探春却越听越心惊。原来在半年前,皇帝已经开始布了局。忠顺亲王实力大涨,在朝中颇有一呼百应之势。此消彼长之下,四大郡王只得步步退让。
从南安郡王府回到客栈,探春还怅惘了很久。直到游诽从外面回来,带起一股凉气,才回过神。
“怎么了?”游诽脱去披风,伸出手臂想将她搂入怀中,却又讪讪,“我身上冷,一会儿再跟你亲热。”
探春莞尔,双手抱住他的腰:“游诽……我们这次来的,似乎并不是时候。”。。。
第二百零七章 又见炸弹 游诽把她抱起,把她放在自己的膝上:“怎么了?我倒觉得正是时候,皇帝还没有下手,我们还有挽救的余地。”
“可到时候,还是拖累了你。”探春愧疚,“若是把你给……我可就万死莫赎了。”
“你呀,总是不长记性”游诽轻轻地捏了捏她的鼻子,探春莫名所以,怎么话题就转到了记性上去了?她忘记了什么吗?
“我……”
游诽打断了她的话:“早就说过,我们是夫妻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所以,我到天朝来,也只是为了我自己,你用得着这么抱歉吗?”
“我知道,但总是……”
“你看,嘴上说明白,其实你还是不明白。你率军守住茜香,不就是因为那是我的国家,是我们的国家吗?所以,现在我陪你来京城,也是因为你有你的牵挂。你的亲人,也同样就是我的亲人,不分彼此的。”
探春勾住他的脖子:“游诽,我真的……很幸运。”
“那是。”游诽这回没有谦虚,“我们俩可是天生的一对。”
探春被他逗得笑了,眉头舒展开来,又叹了口气:“不过,这事恐怕有些棘手,太妃说宫里准备动手了。不过你猜得对,因为还没有完全准备好,所以太妃今天还是被放回来。如果再有下次,恐怕不得善了。太妃待我极好,比我的嫡母和生母还好,我想帮她。”
“我就知道,正在设法呢要不然,我天天早出晚归的做什么?”游诽失笑。
“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卷进去了。”探春担忧,“就是咱们的船队过来,毕竟在这里无根无凭的,皇帝也不会卖你多少面子。”
游诽忽然敛了笑容,正经严肃地看向她:“如果到那天,我与你们府上……不能两全,你选择谁?”
探春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你啦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非要做选择题,我肯定放弃贾府甄府什么的。”
“可是贾府上上下下有那么多人口,你也不心软?”游诽目光炯炯。
“就算成千上万个,也不能和你相比啊”探春说得很认真,“你是要陪伴我一生的人,别人怎么能够与你相比?以后,不要再问这种愚蠢的问题了,这不就在等于问,是不是可以牺牲自己去救别人。我又不是佛祖,远没有这么伟大。”
“探春”游诽忍不住低下头,开始用唇丈量她的。探春微微闭眼,唇角浮起笑容。
柳湘莲在三日后造访,带来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南安郡王孤军深入北漠,副将却紧守城门,三军请愿之下,仍不肯发兵。”
探春脸色发白:“你是说……这是皇帝授意的?借此机会,除了哥哥。看来,西宁郡王那里的情况,也不乐观。”
“他那里全军缺粮少草。”柳湘莲有些疲惫,满身风尘,也不知道他这两日去了哪里,“如今两王在外生死难料,东平郡王下了大狱,北静王一人难支。忠顺亲王走的好棋我如今联络朝中大臣,有不少以前交好的,如今口风也变了。”
“粮草倒不是问题,我出银子你出面,替我押给西宁郡王。”探春冷静地计算了一下,让鸳鸯去取了自己的银票,“若是不够,我再筹钱,不管价格多管,你只管买了送过去。”
柳湘莲却不动:“现在最危险的是南安郡王。”
探春知道他一直跟着南安,两人的交情怕是非比寻常。她苦笑:“我也想帮哥哥,四大郡王里我与他最亲。可是他们四个同气连枝,一损俱损。保住西宁,对南安来说也能少些压力。我想,哥哥征战多年,应该不会轻易落入别人的圈套。”
“你是说,郡王故意……”
“那倒也未必见得,但哥哥那里,咱们无能为力,手里没兵,就算你武艺高强,也不能以一挡百。倒是西宁那里,我们还能帮上一二,就尽力吧。”
柳湘莲默然点头,鸳鸯却进来悄悄对探春说道:“陛下让你去隔壁,有话同你说。柳公子先不忙让他走。”
探春会意,交代了鸳鸯好生招呼,才走到一旁的偏厅:“怎么了?”
游诽正在桌子上写着什么,闻言抬头:“粮草的事我已经吩咐人办了,押粮也不用柳湘莲亲自去。这两天,我看他在联络京中的大臣,这里少不了他。你把他支出去,恐怕坏了他们的安排。”
“你在调查他?”
“我也在关心事态的发展,听说太上皇的身体不行了,已经无法起床。”
“啊?”探春头痛如裂。怎么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好消息却踪影全无?太上皇虽然不再插手朝政,但好歹还是皇帝的父亲。他铁了心要保郡王,皇帝也不好做得太过。
“恐怕就是这两天的事了。”游诽略显疲惫。
“你怎么知道?”探春脱口问道,忽地恍然,不减震惊,“你在太医院也有人?”
“嗯,我看过了脉案。”游诽没有瞒她,“还有王家的人,今天去了屯子里。”
“巧姐儿”探春惊呼一声,“他们屯子大得很,应该不会被发现吧?王仁——他还是巧姐儿的亲舅舅呢,竟这样的丧心病狂”
“他前阵子聚赌,欠了一屁股赌债,被债主要得急了,就打算拿外甥女儿去抵债呢你找的那个姥姥,虽是实诚人,可邻居们恐怕不会替她遮掩。毕竟是大家小姐,放到那种地方本就够显眼的了,不用多久就能打听出来。”
“那怎么办?”探春蹙眉,“这里离塘沽倒是不远,送到她母亲身边去?”
“唔,这就是我让你把柳湘莲留下的用意,你请托他护送一程。”
“可来回要好几天的功夫,他这里走得开吗?”探春忧虑。
“他近日本要走一趟塘沽的,正好顺路。”
探春更奇:“他好好儿的,去塘沽做什么?现在京里这样的形势,他还有心思去那里?”
“石光珠、裘良和韩奇都在塘沽。”
这三人,一是缮国公的孙子,一是景田侯的次孙,而韩奇则是锦乡侯的嫡长子。柳湘莲虽是豪侠,但也不过是个没落的富户,怎么会和这几个人混在一处?
虽然狐疑,但还是去请托了柳湘莲。果然,他听说粮草由探春设法后便一口答应,表示即刻起程。
回到内室,探春疑惑地问:“是不是他们在计划着什么?这几个人的父亲和祖父,都掌握着兵权的。如果……”
“他们也只求自保而已,别担心。”游诽拍了拍她的肩,“有时候,总要展露一点实力,才能让人忌惮。忠顺亲王苦在没有兵权,他们也不是直接对上皇帝,不过是胁近忠顺亲王罢了。你别看着皇帝把他当作心腹,其实心里可不知道怎么想。”
探春明白了,忠顺亲王近来更加嚣张,任何一个君主都无法容易。如果能借这些公子哥儿的手除去忠顺,皇帝也很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心里一寒:“那这次究竟是想针对哪一方?明眼上看皇帝是支持忠顺亲王,可照这样来说,又似乎……”
游诽笑道:“自然是两败俱伤最是理想,如果不能,也要废了一方。”
探春发了一会儿怔,幽幽地叹了口气:“别人我倒不管,就只怕南安郡王那里。”
“你不担心北静郡王?”游诽微笑着问,眼睛亮得像一千瓦的灯泡。
“他好歹在京里,只要自己不犯什么错儿,南安和西宁那里的军权抓得稳,他会有什么危险?”探春故意说得轻描淡写,果然看到游诽的神色松动了下来,心里暗自好笑。其实某人也很小心眼儿呢
“嗯。”他故作平静,低头看到探春的窃笑,忍不住自己了勾起了唇,“好啊,你还敢笑话我,看我怎么对付你”
“不了不了,下次不敢。”探春急忙举手投降,却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唇齿相依的感觉,总让她觉得温馨。
“宝二爷和环三爷来了。”侍书大煞风景地在门外打断了他们的温存。
“请进来吧。”游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提醒他们一声,近来出入小心,不要频频往客栈里走,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嗯,我明白,二哥他们也知道的,恐怕是真有什么事儿。”探春点头。
既然是自家人,游诽倒不避开。
“三妹妹,妙玉被带到忠顺王府去了。”贾宝玉劈头就是一句。
“怎么回事?”探春疑惑地问,想到惜春关于妙玉身世的说法,心整个儿地提了起来。侧头看了一眼游诽,见他脸色凝重,知道两个人都想到了一块儿。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忠顺王府来了个管家,带着两个人,进栊翠庵不知说了些什么,后来妙玉就跟着他们去了忠顺王府。”
贾环又加了一句:“太太似乎骇得厉害,我和二哥想着恐怕这里还有什么蹊跷,赶紧就找了过来。”
探春顿时一凛:王夫人知道妙玉的身世
她猜测忠顺亲王,恐怕也是知道的。而妙玉,便是受制于人。这样一来,贾府的定时炸弹可就又多了一个。。。。
第二百零八章 件件精彩 听到探春对于妙玉身份的“猜测”,贾氏兄弟两个全都懵了。皇帝心里比前太子还要忌讳的,可不就是前朝遗脉?就算是个公主或者郡主,也够惹来滔天大祸的了。
“太太不会这样糊涂吧?若妙玉真是这样的身份,难道不知道会……兴许,她也不知道是这样的身份吧?”贾宝玉还真是看得起王夫人。
“当初甄家的事,难道太太就知道轻重?”探春毫不客气地指责,“不过是贪图甄家娘子送来的那些东西罢了。妙玉的事,我想也是一样。你还记得那年我们陪刘姥姥逛大观园的时候,在妙玉那里吃的茶盏吗?林姐姐用的那个是晋王恺用过的,我用的却是苏东坡当时吃过的,可见妙玉那里的宝贝多着呢太太那里,恐怕收了妙玉的不少东西。”
“可是抄家那回,并没有抄出来……”贾宝玉也在回忆,继而疑惑。
“这种东西,太太敢放在家里头吗?恐怕是交于王家,或者送到了谁的手里。”探春冷笑,“妙玉的身份若有犹疑之处,太太能不查个明白?”
不查明白,怎么能要来更多的好处?王家人的贪财,可是从王夫人、王熙凤、王仁三个身上,得到了最宗室的诠释。只要有钱,别说冒点风险,就是伤天害理,也照做不误。别看王熙凤长得千娇百媚,可手里还捏着两条人命呢
贾环脸色苍白,却还算镇静:“姐姐,照这么说来,咱们家这回可是在劫难逃。倒不如留个人在京中主持大局,其他人就回金陵罢。”
“不能回金陵,到时候不免仍被诛连。”贾宝玉却冷静地摇头,“或此事为真,我们家可真要家破人亡了。藏匿前朝余孽,这可是……我还是不信太太有这样大的胆子,就算爱些银钱,也不会这么托大。兴许,这事本身,就是一个圈套,太太对妙玉的真实身份,恐怕是想得岔了。”
探春不大感兴趣地说道:“不管是圈套还是早已知之,结果就是这样了。”
贾宝玉泄气,不错,哪怕王夫人毫不知情,妙玉也是在他们的栊翠庵里被带走的,怎么也脱不了干系。
“现在不要讨论怎么回事了,二哥,咱们两个得了功名,是跑不掉的,就咱们两个留在京里,让其他人都分散走了罢。”贾环吃惊之余,很快冷静了下来,倒让探春对他刮目相看。
贾宝玉跺了跺脚:“也只能这样了,只怕父亲不肯走。”
“能走几个算几个吧……你们两个也找个借口离开,这功名不要也罢。倒是我害了你们,早知道还不如不下场大比的好。”探春也有些懊恼。原以为家里就是贾赦和贾珍弄出来的那点破事儿,谁知道王夫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是个不了之局。
“怎么能怪姐姐?”贾环善解人意,“我辈读书之人,能取个功名才是正途。如今这样……也是意外。身上有了功名,日后拘拿到狱神庙里,也能少吃些皮肉之苦。我们回去劝劝父亲,让他老人家先走。”
“父亲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