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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炭很快烤红,朗接着第二块,楚明月见此便把一只小铁锅放上风炉,点上菜油加热。庄睿吃惊地看着这一切,眼泪都忘记流了,奇道:“娘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切的?”
楚明月总不好说自己是在烹饪班学的,只得在孩子面前撒了一个谎:“在冷宫里头呆了那些日子,重回昭阳宫后,娘才明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再说平时你们父皇总是过来吃饭,所以在吃上面用了点心思。不过也就三脚猫的功夫,要想做一桌大菜上来,只有等下辈子喽。”
庄朗却真正开心的回头笑道:“娘,我就喜欢这种生活,一箪食,一瓢酒,贫不改其志,荣不失其操,坦然做人,无愧天地。”
庄睿听了微笑道:“哥哥是个君子。今天我才真正明白哥哥的境界,可惜我还担了那么多的心。”
一家三口互相对视而笑,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却洋溢了暖暖的亲情。
楚明月正在搅拌鸡蛋的手都有些哆嗦了,心想,这么好的两个孩儿,可惜娘却死的那样早,唉,楚明月,我可真是替你惋惜啊!难道你在地下就真的不担心这两个孩子么?
旋即,又想到自己肚子里如今还长着一块肉,心里又是一阵纠结。
庄朗又钳了一块烤红的银炭放铁锅下,虽然做得笨手笨脚,好歹没把铁锅打翻了,他心中很有成就感。楚明月在边上看着心里觉得好笑,不知再艰苦几天,甚至缺衣少食,庄朗还会不改其志吗?
超然世俗,可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何况庄朗还那么年轻,哪里就能看透红尘繁华?
多半也就是想做个样子而已罢了,不过她不会点破。
三块炭一起烤红,楚明月又往上面加了一些敲碎成小块的银炭,油这时也香了,她这才倒入一点蛋面糊开煎。很快,香气便弥漫房间,叫人食指大动。
庄睿看着焦急,道:“娘,我们今天这才象民间小户小家一家子围着火炉等饭吃了吧,等下第一张饼娘先吃,第二张饼我得跟哥哥一起分,我闻着香味又饿了。”
再入冷宫(4)
楚明月笑道:“我也喜欢这种小家小户的和乐,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天天可以见面,多好。睿儿,这张饼你就休想了,你要是吃了饼,等下喝药怎么办?你的药是得空肚喝的。”
庄朗笑道:“要是饼有多出来,不如我送几张给外面的侍卫,看他们一夜不能睡,够辛苦的。”
楚明月听了忍不住又想取笑,总算忍住,却听庄睿笑道:“哥哥差矣,不信你送饼出去瞧瞧,他们还怕我们在饼里下毒呢。未必人人都是君子,尤其是他们正看管着我们的时候,他们早自觉把自己当成我们的敌人了。”
庄朗闻言愣怔,好久才叹了口气,却是没说。这孩子,心思太单纯,有时真是经不住打击的。
三个人有说有笑,却又都下意识地避开敏感话题,时间过得轻松。楚明月强打精神,看顾着庄朗自己动手洗漱,又帮庄睿洗漱了,看着两兄弟上床睡觉,楚明月这才回到东侧她的房间睡下。
外面还是听得见打打杀杀声,也是,首恶虽已被她除去,可是晋王还在,楚家造反的机制也已启动,虽说群龙无首,剿灭起来容易,可真正平息,却也不可能一朝一夕。
不知还得打多久,杀多少人。想起白无常气急败坏的提示,她是不敢再出手救人,只能无奈的龟缩于冷宫,等待与皇帝的较量。
还好她算是有先见之明,提前将冷宫打理了一个干干净净,这三间屋子里头,虽然不比昭阳宫富丽,但是,用的吃的,可是一样也不缺。
一头扎进床上,睡得香甜的时候,忽然被外面一声低喝惊醒。楚明月惊跳起身,掀开帘帐,看向外面。
只听有人轻回:“是皇上。”楚明月闻言傻眼,他这么快就来算帐了?可见他心中是多么的深仇大恨了。
也是,他那么聪敏,失散后还能猜不出是谁做的手脚?否则怎么会一回来安顿下来,便对楚家赶尽杀绝?
他没叫人提刀子直接杀了她楚明月,而是由他自己来动手,算是还顾点夫妻情分吧。
再入冷宫(5)
老实说楚明月这会心里并不惊慌,随他处理了,今天他若是杀了楚明月,明天坐到朝堂上的将是变作皇帝模样的狐狸精。
正在思索间,那群人已经轻手轻脚进了园子,很快接近房门。楚明月披衣下床,心中冷笑,傲然迎出。
死对于别人而言,是生死大劫,对她而言,实在只是人生之一小小插曲,大可以昂然以对。
门被轻轻打开,和总管先持着灯走了进来,一见楚明月赫然站在屋中,惊了一下,忙下跪施礼,这才很轻很轻地道:“娘娘还没睡呢?”
楚明月看看他恭敬的眼神,再看看坐在肩舆上沉睡的皇帝,有点失措,怎么会与想像不一样?难道不是来连夜处置她?
犹豫了好久,这才问:“和总管,这是怎么回事?皇上怎么会来这里?”
和总管忙解释道:“听卞大人报说外面大局已定,皇上便说了句‘去皇后那里睡觉”,说完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奴才等这就把皇上抬来这儿了。
楚明月听着只觉天方夜谭,忍不住盯着问了句:“和总管会不会搞错?皇上或者要去的是昭阳宫,而不是这儿,这儿是什么地方,总管不会不知道吧。”
和总管笑得有点尴尬,嗫嚅了半天,才笑嘻嘻地道:“皇上说的是去皇后那里,没说是昭阳宫,那个时候皇上还醒着,不会说错。娘娘,老奴多嘴一句,有些事会不会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呢?”
楚明月心下玩味了一下和总管的话,这才想起自己是大刀金马地拦在过道上,一群人都进不来,只得不情不愿地一偏身让开,让小太监抬着皇帝进屋。
和总管这才跟着楚明月走进卧室,因为大家都是尽量的放轻手脚,所以屋子里静得可以清晰听见皇帝响亮的鼾声。
和善看皇后皱着眉头,忙轻道:“听说皇上星夜兼程赶来,所以才累得慌,加上先前受了那些伤,也是一则。老奴以前伺候皇上睡觉,从没听那么响的鼾声过。”
再入冷宫(6)
楚明月点点头,心说他要不是这个时间快马兼程不要命的赶回来,别人早布置好口袋等着他入局了。其实当皇帝没有什么太大的意思,除了可以多睡几个女人,多盖几间房子之外,没什么自在的地方。
要说富贵,多富贵也免不了最后一死的下场。就像那个楚南峰,最后还死的那么难看。
楚明月叹息着,瞟见伺候洗漱的太监给皇帝宽衣解带,里面的小衣儿都已经看不出颜色,脏得象团抹布。不由心里酸酸的,叹了口气,对和总管道:“不管怎样,你们给皇上洗个澡吧,睡得也可以舒服一点。”自己,自己便走了出去。
独自坐在外面,楚明月心里还是不相信皇帝要来的是皇后这儿,而不是昭阳宫。类似他那样一个一出门就把她抛在脑后,急着与别个女子上床的花心男人,他怎么会在处理完叛党之后便找乱臣贼子的女儿共眠?
一定是他累得昏头昏脑,习惯性地说出以前常说的话,随他去吧。
幸好庄朗和庄睿都没被吵醒。想到这儿的时候,楚明月忽然心想,自己是不是太多情了一点,别人的儿子,她当假娘却当得有滋有味,明知皇帝三宫六院,她却把心放到他身上,说起来,都是她自己太傻。
可是,更傻的是,她还让这个已经死去的楚明月,怀上了皇帝的孩子,唉,真是闯下大祸不知如何收场了。
可是听和总管方才说话的口吻,他应该知道外面的局势,他难道就不怕,把睡成一堆稀泥的皇帝放在乱臣贼子女儿的手头,会不会出什么问题吗?
等了好久见总管率众退出,楚明月这才又回到卧室。果然见床上的皇帝已经焕然一新,依然鼾声如雷。再看屋子里,楚明月心中冷笑,果然还是不放心的,总管已经把屋子里所有锋利物件和瓷器都收了走。
也不用问,屋子外面,窗下墙角,一定埋伏着高手细听里面动静。也难为了他们,只因为皇帝金口玉言,他们得平白无故出多出多少工作。
其实大家都是出来混口饭吃,就像她一样,原本都是身不由己的,还是不要过分难为了人家。
再入冷宫(7)
原本想自己悄悄在窗边湘妃竹榻上将就一夜,可躺下后,又忍不住起来,执灯过去看他。
靠!这里原本就是自己的地盘好不好?他都把人赶到冷宫了,还要霸占着老娘的床自己呼呼打鼾?这也太欺负人上脸了吧?
说着,楚明月就拿灯去照他。他睡得跟傻瓜一样,嘴唇咧着呼气。即使是在微弱的烛光下,也可以看得出,他黑了好多,脸颊更是削进去一圈肉。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背在他脸旁一比,果然是黑白分明。
先前在昭阳宫里,情况紧急,又是心情紧张,楚明月见他白衣胜雪,只以为是俊男不染凡尘,这时候再看,才晓得那是他故作镇定。否则,只怕更是叫明王看低了几分气势。
换境而论,不要说是他,即使换了别人,丈人如此处心积虑地置他于死地,他还能如常对待妻子?照例,楚家应该诛灭九族,不知她楚明月算不算其中一个。
她这边思绪万千,他那头却是睡得死猪一般,让她心中很不好受,还不如两人面对面把事情解决了,即使是吵架打闹也行,免得如此拖着让人牵肠挂肚。
可是某皇帝对楚明月的满怀心思一点也不感兴趣,他现在兀自睡的哗啦啦淌口水。楚明月忍不住伸手在他右边脸颊上拧了一把,结果,他就像只中华田园狗一般,直接就扑住了这只手掌,然后,靠在她的掌心歪着头继续睡去。
他的呼吸喷吐在她的掌心,泛起一片温热的触感。楚明月心里泛起了一点温柔的情感,她什么也没说,放下手里的灯,只是安静的抱紧他。
这个男人只把这副样子展现在自己面前吧?
庄家的男人果然是遗传么,一个二个都喜欢自舔伤口,就连自己那两个小屁孩都是,故作镇定的安慰老妈。
现在有她在还好,之前那二十多年,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是不是再怎么难过,难过到象这次一样瓷片穿透手掌,也依然要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脸,一副高高在上所向睥睨的尊容,连倚靠什么都做不到?
怜惜起来,手下便搂紧了一些。
再入冷宫(8)
想了半天,想不出来怎么安慰他,又有些想问,庄檄如何了,却又觉得自己这么个时候把皇帝叫醒,这样一问等于朝地雷上撞,于是只好闭嘴,又搂紧一点。
皇帝在她的怀抱里显得很销魂,鼾声也越发的大了起来。
侧着脸,楚明月忽然就想起了庄思浩被一刀刺中的时候,那时候她本以为被刺中的会是自己,眼前却白影闪烁,那个男人抱住了自己,一刀入肉,不是她,而是他。
难道说,他其实还是爱着自己的?要不然,以他的身份,怎么肯以身犯险为一个女人挡刀?要知道,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发生危险时,都是要让领导先走的。
想到这里,她叹气,再低头,却看到他张开的掌心里浅浅几个泛着血迹的掐痕,楚明月的眉毛皱起,“这是怎么回事?”心,却又是一阵抽搐的疼。。。。。
果然小说里男主为女主挡刀一下,女主就芳心暗许,之前种种高姿态一下都化绕指柔了的段子是真的啊……
当有那样一个人,为了你不惜受伤——尤其那个人之前又是那种烂到死的个性,两相对比起来,就更容易让人感动。
好吧,虽然按照这男人的个性,救她里一半自愿一半算计的可能性大到让人想哭。
总结:这往好了说是吃软不吃硬,往好了说这就是犯贱。
但是,他毕竟为她流血了,冒着生命危险。
啊啊啊……认了吧,她是确确实实的对这个男人心动了。
他精于算计,他花心,他手段狠毒,他。。。。。。这些现在都无所谓了,她母性大发也无所谓了。
当他保护她,血溅白衣的时候,她确定自己确实喜欢着这个男人的。
或者说,这就是爱?
多么奇妙而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楚明月之前还狡辩,说自己只是对他动心,或者迷恋于他高超的床上功夫,可是,现在,她的的确确产生了动摇的心理。
可是,这事也委实算得上古今十大狗血事件了吧!一个狐狸精,不是想着法来害人,而是,爱上了自己执行任务的男主?
噗。。。。。。。师父,这个冷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再入冷宫(9)
再算一算,就算生下这个孩子,她的生命也只有可见的这么300多个日夜——或者说是,能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过300多个日夜,何必浪费——……
好吧,现在她又体会了何谓“末日狂欢”这种小说描写。穿越一次能泡泡皇帝——还是个长得不错身段很好的皇帝,其实也挺拉风的对不对?
习惯性认命的挠头,楚明月把头靠在了他肩上,低低说了一声,“陛下……”
“嗯?”居然答应了?
一看,眼还闭着呢!敢情,这厮在梦里也会和人调情?
下一句,却是皇帝讲了出来:“明月,明月,你要永远和我在一起。。。。。。”。他呢喃着,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嘴角一歪,居然流下一大串晶莹的口水,直接滴在楚明月的手腕上。
先头还疑心他装睡,这下子,疑心全消了。
“你不是要和我在一起,你是要和自己的众多妻妾们在一起,当然,这个队伍只会扩张,不会缩小。。。。。。。”。
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她只是叹气,靠在他肩头。
这个男人,在还年少的时候就被迫成长,然后他的精神中的一部分就永固在了少年的某个定格。这部分痛苦与否,别人无法得知,他自己执意忽略,长久下来,连他自己也看不到鲜血淋漓。
可是,他分明是很孤单的,这种寂寞,无人可诉,也断然不能让人读懂。
寂寞都是意味着虚弱,换而言之,也是一种缺陷。
作为帝王,最好的金刚不坏之身,英明神武之智。他只能收起所有的寂寞,在无人的月色下静静晾晒。
楚明月翻身上床,安抚性的拍了拍身边的皇帝,那动作,和她拍抚小猫小狗没什么两样。
然后,皇帝和皇后很友爱的头挨着头,脸贴着脸,呼噜噜一起吹出了一长串的泡泡。
一瞬间,心里有极温暖的细流流淌而过,楚明月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满足的蹭了蹭,然后闭上了眼睛。
再入冷宫(10)
皇帝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暮色时分。睁眼一见周围环境很不熟悉,撩来床帐看出来,见是一间极清雅的房子。也没多想,伸了个懒腰,叫了声,“福全”。
却不想,福全还被自己丢在半道上呢,自己是日夜兼程赶回来救火的。当然,被丢在半道上,还有那几个一路上陪睡的小妃子。只是,他眼下压根想不起来罢了。
外头早就候着的和总管忙开门进来,笑着道:“皇上您好睡,今儿看来精神好比昨天好多了。”
皇帝看着他,这才像是略略回过神来,指着房间问:“这是哪里?这是皇宫里面吗?”
和总管一汗,忙道:“回皇上,这儿是冷宫,不过不止房子里面,房子外面也被皇后娘娘改了,难怪皇上不认识了。昨儿皇上忙完事,说要来皇后这儿,奴才就斗胆送皇上过来这儿了。请皇上赎罪。”
皇帝一回想,心中却是什么印象都没有,想是这话放在心头熟了,即使累极,也会脱口而出。嘿嘿,男人就是再累,也是要回老婆那里睡觉的嘛!这是人之常情呢。
不由觉得好笑,道:“皇后呢?庄朗和庄睿也在吧?”
和总管暗暗擦把额前的汗,忙道:“皇后起床后怕吵着皇上,先带着两位王爷到园子里坐着去了,奴才这就去请皇后进来?”
皇帝“噢”了一声,原本微笑的脸一下沉了下来。怕吵了自己睡觉这才出去了?我看是借口吧。是因为昨天自己醒来之后就把她们隔离到这个冷宫而生他的气吧,也或许,她已经知道楚家被灭门的消息了?
应该说不会,谁敢说给她听?可是楚家……,皇帝出了会儿神,才道:“算了,等下再说。你们有没有跟皇后说外面的消息?”
和总管小心地道:“谁都不敢说,可是据老奴看来,皇后娘娘昨天说话口气中,似乎已经大致知道了外面的情形,娘娘对皇上昨晚过来这儿很吃惊。”
皇帝听了冷哼了一声,道:“看来朕估计得没错,这宫中到处都是楚家的耳目”。
赌气(1)
皇帝心里委实有些气恼,暗道你也就是猪脑子,也不想想自己的昭阳宫都被人挖烂了,难道还要让你继续住在那里?
昨夜宫里四处翻检,好容易自己才找到这处比较安全的地方让你们母子三人住着,其余嫔妃们,现在还都被拘禁在自己宫里不许出门呢?
没想到自己一番好心被当做了驴肝肺,庄思浩心头那个火啊,一下子怎么也熄不下来。不过,眼下他还真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谁让她还怀着孩子呢?
也不敢叫楚明月过来质问,只有自己强行憋住火,摔了一把衣袖,道:“洗漱!朕要去上书房!”
和总管不知道皇帝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脸色变化得这么快,不过他肯定不敢问。忙小心地应了,手上利索的收拾,很快便收拾停当,一声“起驾”清清楚楚传出屋外。
皇帝抬脚出门,不由自主地在滴水檐下停了下来,四周一看,见楚明月带着两个儿子远远跪送,那样子分明就是很疏离,于是心中更是生气。
心说你老子处心积虑害我,朕昨晚回来第一时间在你宫里见到你和老情人睡在一起,朕还是不计前嫌,选择了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