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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她作为一抹孤魂夺了凌慕然的身体，十年后她再次以这样的方式回到这具身体。
一切还能重来，多么美好啊，可那些痛入骨髓的绝望却依然那么的深刻，这并不是黄粱一梦，那一幕历历在目，即便重来，还是发生过的。
凌慕然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昏倒，又昏迷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抬眼一看，还是在空荡荡的空间里，身下暖洋洋的，低头才发现自己正靠睡在药泉之中。
记忆突然回笼，她立刻站起身，但坐太久的脚却失了力气，一个趔趄直接扑入药泉之中。
“小姐！”不远处突然传来薛娘惊慌的叫喊和奔跑的声音。
凌慕然挣扎着爬起，抬头便见薛娘惊慌失措的面容，不由在呆愣后又红了眼眶，眼泪混合着药泉水糊了一脸。
薛娘！
凌慕然的亲母的贴身侍婢，从凌慕然出生就随侍她左右，说是她的母亲都够格。
可这个妇人，终其一生，无论凌慕然深陷谷底还是风光无限，都没有享过福，十年里为她挡掉过多少危机，到最后依然难逃厄难。
她记得那次她刚穿过来的时候，正是薛娘为救凌慕然去偷药被打得半死，那时候她虽有空间，却因为无法信任薛娘而没有为她治疗，也认为薛娘为的是原来的凌慕然，心安理得的冷眼旁观，致使她病根缠身，哪怕未来身为医圣的外公也无法为其根治。
本待风凌琅凯旋而归解甲归田，夫妻二人尽孝让她安享晚年好好补偿，不曾想……
凌嫣然，凌嫣然！
指甲深深的扣入池边的草地中。
“小，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被呛到了，还是摔疼了。”薛娘看着泪若雨下的少女，只觉心狠狠一抽，疼得厉害。
“薛娘，薛娘，薛娘……呜呜呜……薛娘……”凌慕然抬手狠狠的抱住来扶她的薛娘，头重重的埋入她的怀中，哭得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薛娘却僵硬了身体，眼底挣扎和无措交织着，就算是她再粗心，也能看出少女的异常，少女，好似并不痴傻……但迟疑了片刻她还是抬手抱住少女，如以往一般，手轻轻拍抚少女后背柔声安慰着。
☆、第四章 原来是渣
一通发泄过后，心里也没有那么的压抑。
接着带着薛娘出了空间，任由薛娘细致的帮她擦洗换衣，享受这种阔别已久的接触。
有多久没让薛娘再近过她的身，大概有七八年吧，借口有人服侍让薛娘不要那么劳累，其实不过是在防备，防备着薛娘发现蛛丝马迹，怕薛娘有一天会发现她并非曾经的凌慕然。
她以为自己只是不信任，不在意薛娘，却其实是太过在意，怕对方给予的这份感情并非属于她，怕她的离去。
“不用担心，薛娘，我还是凌慕然，你从小照顾到大的凌慕然。”如何会看不出薛娘沉默的意味，凌慕然终转身，握住薛娘的手。
是的，她是凌慕然，不管曾经如何，她也只是凌慕然。
薛娘梳头的手一顿，身子有些僵硬，抬头错愕看她，四目相对，眼底满是惊疑不定。
便听少女继续道，“刚刚我们之前处的地方是一个认我为主的空间，也因为拥有这个空间，所以我清醒了。”
这个空间确实也是原来的凌慕然的，只是原来的凌慕然因为痴傻而不懂得开启。
当年她穿越而来，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契机就开启了这个空间，所以这也不能算是谎话。
手上的梳子掉入地上，薛娘颤着手，沉默了好一会才仿若找回声音一般“你，你说的是真的？是什么时候？”
“很早以前了，对不起，因为不知怎么办，所以没有告诉你，只是这次没想到自己会差点送命，本以为装疯卖傻就能明智保身，不想……”凌慕然垂头，语气带着些许的哽咽。
看着她这样子，薛娘眼底的怀疑已经少了许多，但还是有些不确定，毕竟这转变实在太突然也太大了，“你真的是……小姐？”
“薛娘，我没有必要骗你。”看着薛娘含泪的眼睛，凌慕然红肿的眼眸又有些发红。
薛娘深深的看着她，愣了半晌，突然一转身朝着门外跪下，带着哭腔的笑声颤抖的响起，“老天开眼，老天保佑，夫人，您看到了么，小姐她好了，小姐好了，呜呜呜……”
“是啊，都好了，其他也会好起来的。”凌慕然深吸了口气，走上前弯腰扶起薛娘，意有所指道。
看着少女眼中的坚定和自信，薛娘莫名的心中突然多了几分安心，好像漂游不定的小舟终于找到了落点。
临武1181元年，元帝下旨赐婚，汝阳王风凌琅与靖康候二小姐凌嫣然天作之合，钦赐婚约，正月完婚。
圣旨一下，举国欢庆，晋元最强的狼帅琅王和天才炼药师凌嫣然的结合，无疑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没人会觉得有丝毫不合适。
靖康侯府继一个月前靖康候寿诞之后，再次张灯结彩，即便婚期要在下个月，却处处披红，恨不得现在就举行婚礼。
能嫁给心慕之人，凌嫣然更是高兴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
喜庆的侯府，徒留一处被人遗忘得彻底的院落依旧荒凉。
“小姐，您这，这……这是哪来的。”刚从外边回来，神色匆匆想把这个消息告知小姐的薛娘一进门便见少女端坐于桌前，手中正把玩着上次她带回来的泥人，只是此刻泥人不止脸变了，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一件血红的嫁衣。
刚刚才听到婚讯，在这便看到了一个身着嫁衣的泥人，这如何不怪异。
近日是什么日子，只要和上辈子不脱离轨迹，那就不会变，慕然清楚的记得，就在近日皇帝便会下旨赐婚，看薛娘的神色，看来已经定下了。
看着手中这个没有五官的新娘泥人，慕然眼底慢慢带出几分嘲讽和苦涩。
上辈子她穿越前也是现代豪门世家的千金小姐，所以对于竟然变成一个没身份没地位，终日被辱骂嘲笑的傻子极为不满。
在找了契机摆脱傻子之名后，为了给自己正名并报复一直欺辱她的凌嫣然，不止多次借着机会接近风凌琅，还尽显才华锋芒毕露，从一个废材傻子一跃成为凌驾于凌嫣然之上的天才炼药师。
两月的婚期之内，她成功了取得琅王的感情。
风凌琅就像一只独狼，他或许冷漠，但却也如狼一般专情。
她记得那时候风凌琅不止一次的想要进宫求旨改婚，却都被她给劝下。
并非怕抗旨，那时候的她已经有些偏执，只想着把凌嫣然狠狠踩着，努力的说服风凌琅不去改婚，又利用空间的灵草资源和皇帝签订条约，让元帝下旨再次赐婚，姐妹双双嫁入王府，谁先为汝阳王生得嫡子便为正妃，狠狠的甩了凌嫣然一个大耳刮子。
一切尽在算计之中，专情的琅王不可能背叛她，所以凌嫣然绝不可能会有孩子，不久之后她怀孕了，却在意料中被凌嫣然祸害掉。
而她却借着这个机会报复回去，把害王妃流产的凌嫣然赶出王府，甚至永远不能进入王都，并逼迫侯府除名。
那时候无论如何，风凌琅都做壁上观，哪怕孩子没了，还是纵容着她，她曾不止一次的指责风凌琅对他的忽视，可她心理却很明白，这个男人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法宠着她，纵容着她。
她不愿去承认，不断的吵架，只是不愿意担负心中那副付之入骨的愧疚。
现在想想，上一世的自己不止蠢，还渣！最后那样的结局，何尝不是她的另一种天罚。
心下酸涩难当，对于风凌琅，她现在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先不说现在他们还是陌生人，上辈子她亏欠这个男人太多了，甚至最后还为了儿子，为了神医谷的亲人，在选择中放弃了他，如今她该怎么去面对他。
“薛娘，陪我演出戏吧……”已经休息够了，该是出手的时候，无论如何，这一世她不会让凌嫣然再有嫁给风凌琅的机会。
薛娘心中一动，下意识的点点头，看着面前的少女如含桃花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笑容，才恍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少女已经越发的出众瞩目，这样的容貌出去，当得了惑世之名。
心中莫名的起了几分不安，却见少女抬手从放置在桌上的黑瓷盆中捞出了一条晶莹透明的东西，轻轻展开，竟然是一张透明的人皮面具。
少女把玩着人皮面具，轻轻转头，嘴角的淡笑温和恬静，却莫名的让薛娘觉得有些毛骨悚然，“薛娘，又要辛苦你了。”
☆、第五章 好戏上场
热闹的街道上，刚刚下早朝的靖康候正百无聊赖的坐在轿中，一想到今天早上左相鲁开言的讽刺，脸色便又是一沉。
鲁开言和已亡故的妻子雪卿曾是师兄妹，知道他的不满也是因为关心自己的另一个女儿便也只有忍耐。
他何尝也不想女儿好，但女儿天生痴傻又是废灵根，他再怎么劳苦功高陛下也不可能让自己重视的儿子娶个傻子啊，这个女儿一直让他操心不已。
思索间，轿子突然摇动了几下，只听外边护卫一声高喝。
他皱眉掀起轿帘问道，“何事？”
“禀侯爷，有几个刁民闯道，扰了侯爷，属下这便把他们赶离。”说完便走向轿前的几个人。
三个衣衫褴褛的市井混混正慌不择路的往前逃，护卫想挡，他们却滑如泥鳅的钻了空子朝轿子而去，使得轿夫也不得不放下轿子。
“不要抢我的玉佩，还给我，还给我！小姐还等着我回去救命，求求你们，还给我……”满身脏污发丝干枯凌乱的妇人在后边哭着苦苦追喊，声音悲凉而绝望，听得旁边的人不免都有些动容了。
看着妇人狰狞绝望的扑过来，护卫们连忙上前拦住，几个混混却好似被吓到，一时不查摔倒地上，手中的玉佩咕噜噜的滚了出去，却正好落到了轿子边。
靖康候皱眉下意识看向滚落轿边的玉佩，这一看，却令他变了脸色。
伸手拿起玉佩，眼神惊疑不定，在翻转对着阳光终于看到玉佩中隐约一个莹润的慕字时候，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凌厉的目光再次看向闹事的几个刁民。
几个混混见大事不妙，乘着护卫被妇人拖住已经溜走。
妇人还在大叫，不断的重复着‘把玉佩还我，小姐还等着救命’
他不由下轿快步朝妇人走去，即便妇人如若癫狂，脸上紫青遍布，嘴角血丝贴着，但却不妨碍靖康候认出来，“你，你是薛娘？”
疯癫般的妇人听到声音后叫声却戛然而止，抬头愣愣的看着出现在面前熟悉的中年男人，突然仿若受了什么刺激一般捂着脸转身就跑。
众人被弄得措手不及，回过神来薛娘已经钻入人群跑了。
靖康候脸上惊讶未消，立刻下令护卫赶紧追上。
惊惶不定的妇人逃回了小巷子中，拿出藏在草丛中的竹梯就要往上爬翻过院子，无奈手脚乏力，爬得太过艰难，还几次滑了下来，终还是被那几个护卫找到。
几个护卫把她团团围住，在觉察出这个院墙后边也是靖康侯府时候更直接把这妇人当贼人。
靖康候很快也跟着过来，看着死死抱着竹梯的邋遢妇人，眉心拧成了个疙瘩，脸上乌云密布，“薛娘，可否给本候解释解释，不好好照顾小姐你在此为何？”
薛娘在看到靖康候后，身子更颤抖得厉害，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头不断磕地，“侯爷，请您行行好，放过小姐吧，虎毒不食子啊，求求您了，小姐已经快不行了，不要再折磨她了，我们愿意永远离开侯府……”
靖康候闻言，脸色更是难看，看着哭得凄凉悲怆的薛娘，心下不由顿身几分不安，“到底怎么回事，薛娘你在说什么？”
上辈子慕然所知道的事情都是薛娘讲述的，所以以为王府的人都是折磨她的罪魁祸首，一开始就把侯府所有人列入仇敌之中。
也是在后来才知道，原来凌慕然被凌虐的一切，靖康候根本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女儿被自己现在的夫人照顾得很好。
直到凌慕然逼迫靖康候除去凌嫣然的名字，两父女都还不知道其中的误会，靖康候本就为女儿一恢复神智就抢了二女儿夫婿心存不满，认为她忘恩负义，冷酷无情，后来的逼迫除名更是让靖康候对这女儿失望之极。
凌嫣然后来得到的诸多帮助，有大半都来自于靖康候。
一步错，步步错，终走上不归路，上辈子看似风光，但最终众叛亲离的却是她，凌嫣然却反而好似站在受害者的位置上。
这辈子，即便因为上辈子的事情她无法再真正的接受他们，但却不妨碍她好好利用起来，凌嫣然，我要你自食其果众叛亲离，受万人唾弃，遭天下嗤笑厌恶。
小院之中，披头散发的少女正趴在地上，双手扒拉着旁边的土堆，不时的抓着什么往嘴里塞，看起来比一个路边的乞儿还不如。
薛娘一进来，看到狼狈的少女顿时惊呼一声跑了过来，“小姐，小姐，啊，小姐，这个不能吃，快吐掉。”
“呜，饿，饿，吃……”少女满是泥土的手正抓着杂草想往嘴里塞，见到薛娘还想给薛娘吃，让薛娘止不住落泪，“小姐，我可怜的小姐。”
站在院门口的靖康候看着这一幕如遭电击。
这是他的女儿？堂堂侯府的千金大小姐？
“侯爷，典当玉佩是奴婢一个人的主意，院子可以吃的草根已经吃完了，再没有东西吃小姐根本撑不下去，侯爷若要治罪，奴婢无话可说，但还请侯爷放小姐一条生路，哪怕成为乞儿都比这儿好啊。”
靖康候浑浑噩噩的退了一步，抬眼看着周围破败慌乱的废弃院落，再看看满地枯草坑坑洼洼，最后视线落到还在挣扎着拔枯草的狼狈少女身上，抬手掩面脸色痛苦得扭曲。
他以为女儿至少高床软枕，绫罗加身，珍馐玉食，生活无忧，却没想到……
草根填腹，屋瓦不全，冷衾如铁，数月前还靓丽可人，虽痴呆但也会对他撒娇的女儿如今骨瘦如柴丑陋不堪！
跟随在后边的护卫偷偷面面相觑，也有些讶异。
他们是有听到一些只言片语说大小姐待遇似乎不太好，只是一个傻子也当不得他们多上心，也只是听说就过，心想再怎么不好最多也就被忽略受些委屈而已，却没想到竟然会落到如此田地。
想想现在侯府其他地方彩灯高挂喜气洋洋的景象，夫人小姐面如春风光鲜照人，再对比这里，凄凉荒废如垃圾场，他们突然莫名的打了个抖。
夫人平时和侯爷说起大小姐的时候他们也有听到，那一脸言笑晏晏慈爱的样子，关心诉说着大小姐如何如何好，如何如何照料着，现在却只觉得讽刺。
☆、第六章 揭露
侯府正堂，林氏正带着一对儿女从外采购回来，家丁跟在后边抱着一个个精美的盒子，每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和满足。
凌嫣然上前捏了捏林氏的肩膀，软言撒娇道，“娘，您辛苦了，啊，对了，刚刚女儿给您挑了一套翡翠，来，看看喜不喜欢。”
说着便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翠绿如水晶莹剔透的帝王绿第一眼就让人被其诱惑。
林氏眼睛一亮，显然很是喜欢，抬手就拿了中间的翡翠链子，不断的点头，欣喜道，“好好好，还是女儿贴心啊，子忟，你看你姐姐，你也要多向她学习才是，别一天到晚只知道修炼，什么时候也给娘娶个乖巧媳妇回来。”
“娘，大哥都还没娶妻呢，哪轮到我。”凌子忟不以为意的撇撇嘴。
凌嫣然笑道，“娘，这你就别操心了，弟弟相貌堂堂又是靖康候之子，还天生武道奇才，年纪轻轻就已经进入了武师级别，将来有的是排队送上门任挑的，到时候娘可别挑花了眼。”
“哈哈，娘要挑一个和女儿一样贴心的就无忧了。”林氏笑眯眯的拍拍她的手。
一众侍从侍女在一旁也含笑附和着点头。
便在这时候，靖康候步履如风的从外走进来，连管家上前请礼都没有理会，在看到大堂中和乐美好的一幕更是怒火中烧，袖子下的拳头紧握，指甲掐入肉中。
里边的人也看到快步走进来面无表情的靖康候，林氏和凌嫣然一喜，笑着便要相迎，只有凌子忟眉头微皱，觉得有些异样，他天生习武，和修炼医道的姐姐不同，能更敏锐的感应到武者的情绪波动。
此刻他似乎隐约从父亲身上感觉到杀气，怎么会是杀气，莫不是父亲在外边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了。
“老爷，怎么好像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您，呵呵，别气了，来来，正好看看我今日为嫣儿采办的嫁妆，嫣儿多有孝心，给我买了这个，老爷，好看么？”林氏笑得合不拢嘴，平日的精明敏感也因为近日喜事连连而有所松动。
靖康候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散发莹润光芒美丽惑人的翡翠项链，抬手接过，视线在两人脸上转过，又看看金碧辉煌的大堂，想到那破败的院落和挖着枯草的女儿，心中的暴虐情绪就不断的往外扩散。
率先感觉到不好的凌子忟一惊就要上前。
但靖康候已经爆发了，“好，怎么不好！”手中的翡翠被捏成碎石狠狠砸在林夫人脸上，抬手又扯住她的衣领就狠狠一巴掌甩过去，直把林氏给甩得后退几步摔倒地上，被赶上来的凌子忟扶住。
“娘！”凌嫣然也惊叫一声，站得近脸上也受到波及，被碎石给割了一条红丝。
满堂瞬间混乱，众人都被凌浩突然发作给吓到。
凌浩黑沉的脸几乎扭曲，抬手把桌子上的礼盒全部扫到地上，暴怒的看着林氏，声音沉如要嚼了她的肉，“林晚晴，林晚晴！”
“爹！你发什么疯啊，在外边受气的话干嘛拿自家人出气。”凌嫣然气红了脸，一边搀扶着晕乎乎的母亲，一边怒瞪着发疯的父亲。
周围的人不知所措。
凌子忟也冷着脸皱眉看着父亲，却觉得事应该没那么简单。
“自家人，好个自家人啊……你们倒是拎得清，也够团结。林晚晴，我问你，慕然呢，我的大女儿现在如何了？你说你一天三顿补汤亲自照料着，绫罗绸缎，锦衣玉食。你说她现在身体已经康健，连精神也好了很多，已经会和丫鬟玩闹，生活无忧？”
“老，老爷……”闻言，林氏和凌嫣然眼中都闪过一抹心虚和不安，林氏强忍着脸上**的痛楚和头昏的脑袋，扯着嘴角道，“是啊，怎么了，老爷，是不是有人在您耳边乱说话。”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