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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不冷，九尾却打了个冷颤，尾巴上的毛都竖起来，觉得周围所有男人都是危机。
“爸爸，你握得我手骨痛了，不如放开吧，这里不会走散。”秦细难受，回身小声建议。
“不要。”九尾别扭地又握紧了些许。
“喂……骨头要断了，你到底怎么了？”秦细见他脸色微微发红，怀疑是喝醉了。
九尾愣愣地再看了会她，突然很任性地大声说：“女儿终究是别人的……这种事爸爸绝对不允许！！”
他成功地一鸣惊人，参加婚礼的人全部哄堂大笑，并将目光集中在他牵着的小女孩身上。
秦细丢脸丢到姥姥家了……立刻拖着有点醉醺醺的爸爸冲出人群，夺路而逃……
第49章 撞破秘密
慌不择路跑了很远，直到耳边人声稀疏，才停了下来。
秦细想起刚刚的事情，又看了眼九尾，心里微微一动，突然傻笑起来，九尾被她笑得糊涂，便问：“你怎么了？”
“爸爸你刚刚好可爱。”秦细好不容易止住笑声，并伸手摸摸他柔软的耳朵，软绵绵的触感，温热的感觉，非常舒服。
九尾给摸得痒痒，便抖抖耳朵不再理论，他看看周围问道：“这是哪里？”
左手边，幽暗红灯将青石小巷映出靡靡气息，时不时有打扮时尚的男女借夜色遮掩出入，脂粉香味和酒气混合，变成难闻的味道。偶尔传出放浪的笑声，不堪入耳。
这种陌生的景色，陌生的街道，秦细也不敢肯定位置：“我好像没来过。”
她好奇走过去瞧了瞧，巷子内是七八家入口狭小的店子，门口挂着“浪漫情缘”“月下美人”等摸不着头脑的招牌，还贴着大张大张的美女俊男肖像。店内似乎有隔音魔法，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九尾也跟着她探头探脑地看了许久，抽抽鼻子道：“有香味，是吃东西的地方吧？我饿了，不如再进去吃一轮。”
“说不准是人家吃你呢。”秦细打量左右情形，越看越觉得像色情场所，怕九尾好奇进去，便想离开。
“谁有本事吃得了我？”没想到九尾大摇大摆就想往其中一家叫“蓝色航海”的店铺里面走，还大声嚷嚷：“不是好地方就更要去看看，肯定好玩。”
“我不是指这种吃！”秦细急忙拖着他，不肯进去。
僵持中，突然店门开了，走出一个英俊的少年。他穿着有些复古的黑色燕尾西装，领口略开，露出漂亮的锁骨，亚麻灰色短发下的淡金色眼睛带着不羁，给原本的清秀添上叛逆的气息。
是……花酒？
秦细看着和学校简朴打扮截然不同的他，目瞪口呆。
花酒对上她的视线，也惊讶起来，仿佛看见不可能的事情。
“你在这里干什么？”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我迷路，这是什么地方？”秦细抢先解释。
“不是正经女孩子家来的地方，你快回去。”花酒皱皱眉，看见秦细出现在色情场所，让他非常不高兴，而且看见旁边那个高大帅气的白衣男人在亲热地挽着她，更觉得有问题。
“那你呆在……不正经的地方干什么？”秦细迟疑中，但不方便继续追问。
“打工，”花酒别扭地回答，“你不要说出去，学校不允许的。”
九尾见女儿和陌生男人相谈“甚欢”，抢上前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次，恶狠狠地问：“你是什么东西？”
花酒见这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说话不客气，不觉担心起来，犹豫片刻后，忍不住开口将隐忧说出：“不要和大叔乱搞不道德关系，会被骗的。”
秦细被他彪悍的想象力折服，又怕九尾发飙，赶快解释：“爸爸，这是我同班同学花酒……我们没啥关系。”
这句没啥关系也不知道是对花酒说还是对九尾说。
九尾却没明白花酒说的不道德关系是什么，他见两人神情间坦荡荡，没什么不妥关系，便没有发飙。只是那少年身上有种奇怪的气息，让他觉得再那里闻过，但是想了很久都没想不出答案。
花酒见自己误会大了，有些不好意思。赶紧和秦细道了个歉，回去店内工作。
秦细赶快撤退，还没走几步，就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蓝色海洋”内出来，直勾勾地盯着九尾，带着些醉意笑问：“帅哥，你哪家店的？取下眼镜，我就去捧你场如何？一晚多少钱？”
人类恐惧魔兽，九尾遇到人类时也多半是相杀或相斗，从未有被人类女性露骨的调戏过的经验，他满脸迷惘，理解不能。
因身高海拔线过低被完全无视的秦细，愤怒地看着那个混蛋女人，竟伸出安禄山之爪想摸九尾的胸膛，心头有股奇怪的无名火起，便狠狠一巴掌将那只爪子打下，转身就走，任由她在后面抱着红肿的手腕痛得哭天抢地。
唯独天真无邪的九尾还在好奇追问：“什么叫捧我场？”
这种色情场合术语叫她一个纯情少女怎么解释？秦细囧囧有神地想了许久，最后含糊带过：“就是花钱让你陪他过夜。”
捧场就是保镖啊……九尾恍然大悟。
秦细愤愤地走多几步，冷冷夜风吹过，吹醒头脑。她猛然想起花酒如此姿色，又在那种地方打工，莫非……就是从事色情业？做陪客的牛郎？然后白天上课睡觉，晚上陪富太太们操劳？
花酒才十六岁啊！就算是未成年美少年！那些老女人怎么下得了手？难道他家就缺钱到这地步，要靠卖身赚？不会是因为自己不陪他去参加比赛，才走投无路的吧？思维朝诡异方向发展，秦细走路的脚步都开始飘飘然了，差点撞上大树。
回到木屋后，一直沉默的九尾突然开口：“那个男孩，感觉有些怪，我又说不上来。”
“是啊……太怪了。”十六岁就去牛郎店打工，绝对的强人。
“难道是我错觉吗？”九尾坐在沙发上小声嘀咕，总觉得几千年前在什么地方闻过类似的气息。
秦细好不容易恍惚完毕，决定将花酒的事情抛之脑后，并洗澡、刷牙、道晚安、睡觉……
夜间九尾很可耻地想爬上床进行“色诱”行为，秦细害怕自己意志不够坚定，便将他抽飞了三次。
九尾觉得女儿是故意排斥自己，便在墙角蜷缩着睡了一晚，次日哭诉地板很冷，暗示要温暖的怀抱。
秦细给美色迷得神魂颠倒，立刻在一天之内帮他在客厅装了张漂亮结实的大床，并配上毛绒公仔若干只，供他温暖。
九尾诡计失败，愤怒地挠断床撕碎毛公仔，再次缠着秦细要求大被同眠，共度良宵。
秦细沉默地将床修理好，顺便修理九尾。
耳朵上被咬了好几个牙印的九尾，只好委曲求全，只是天天在秦细身边念叨她不孝。
……
过了几天，九尾重新提起上学的问题，秦细给逼得没办法，决定去学校找老师问问，有没有破格录取大龄学生的办法。
没想到一进校园，所有同学都对她露出恭敬恐惧的态度，纷纷绕着走，并传来窃窃私语，甚至比绯闻事件时更严重。
有那么恐怖吗？秦细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虽然不算大美女，但应该长得不吓人，于是随便抓了个人问情况。
结果那个被抓的二年级学长吓得浑身冷汗，对她低头哈腰，差点要叫“女大王饶命”。
谣言猛于虎……秦细总算明白是那场架打狠了，被称为星夜学院建校以来最大暴力事件。停学处分一出，加上班上同学四处宣传，将她的恐怖行动夸大了十分。最后变成她是这个学校的暴力大王，爸爸是黑道分子，男朋友也凶猛异常，见谁不顺眼都会打断手……普通学生惹不起只好躲避。
“世界很美好，行事要低调，不可太暴躁……”秦细默念十五字真言几十次，终于将抽搐的嘴角安抚下来，大步流星向教师办公室走去。
马修老师听完请求后，拍着桌子驳斥：“开什么玩笑！你以为学校是饭馆，想来就来吗？高于十六岁学生一律不收！”
秦细想和迪亚一样采取金钱攻势：“我爸爸愿意出学校赞助费，多少都可以。”
“迪亚同学是特例！”马修看穿了她的心思，气呼呼地说，“家长说他从小体弱多病，错过了入学考核，而且年龄适合，我们才批准收下来的。”
“多病……”秦细想起迪亚那恐怖的体格，浑身一震，实在没勇气用九尾也体弱多病，而且一病多年的借口来撒谎，便讪讪问：“附近有没有可以让成年人去念书的地方……什么学校都行。”
“附近有间新娘学校，给未婚姑娘业余学习烹饪、画画、绣花什么的……”马修见她确实有难处，思考片刻，突然弹了个响指道，“最近好像扩招了，也收男人！我去查查资料。”
第5章 陪狐狸上学
“那边的小姑娘，我们伦多哥新娘学校有着悠久历史，念完后绝对能将你培养得温柔贤淑，吊上金龟婿，嫁个好丈夫。”
喋喋不休的推销声音传入秦细耳中。
这是在离星夜学院后门不远处的斜巷，有所三层的尖顶大屋，白色墙壁因年代久远变得斑驳，红木大门也有些破损，两棵巨大的梧桐树落下枯黄树叶，铺成金色地毯却无人打扫，唯独那个摇摇欲坠的“伦多哥新娘学校”招牌下，坐着一个身穿朴素黑色长袍的矮胖男人，油乎乎的脸上挂满讨好的笑容，殷勤对秦细打招呼。
秦细看着马修给她的宣传资料，对比上面画的漂亮建筑和眼前残破的景象，有些不自信起来：“这里不是已经改为伦多哥艺术学校了吗？”
“是的是的，”胖男人搓搓手，飞快跑去屋内搬出一块新招牌，将旧的换下来，“我们学校前阵子进行改革，面向大众所有人，还没来得及更换招牌，多多包涵。小妹妹想学什么艺术？看你那么可爱，不如学个音乐或跳舞吧！我们学校出以前过好几个舞蹈大师噢！”
“以前……是指三百八十多年前？现在呢？”学校门口确实有一排名人肖像，给擦得闪闪发亮，和周围的残破成鲜明对比。
“没关系，有了你的加入，我们会再创辉煌！顺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里的院长狄南。”狄南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依旧大力吹嘘。
“可是……这里好像没有学生……”秦细听得没信心了。
“胡说！”狄南正色道，“我们的课程是下午才开始，学生还没有来而已！晚点她们来了就介绍给你看，都是温婉可人的小姐。”
“没有男学生吗？”秦细开始打退堂鼓了，九尾未必肯在只有女人的地方上学，很丢脸。
狄南极善察颜观色，见她神情不妥，立刻明白其目的，笑着说：“绘画班有几个不错的男生，而且音乐班老师也很帅，你想找男朋友不难噢！”
家有绝色美人尚坐怀不乱，秦细愤慨他将自己的花痴水准降得那么低，赶紧解释：“我是帮爸爸报名的。”
“噢……好孝顺的女儿！太难得可贵了！让他学习画画和音乐这两门吧，你学习烹饪和缝纫，父女同念书，其乐融融。”狄南马屁随棍上，流转通顺。
“他读就可以了。”秦细无视那个脑袋上刻着“奸商”二字的家伙，准备填报名表。她猛然想起九尾过去为自己唱摇篮曲的恐怖走音，浑身打了个冷颤，想也不想就做主定下绘画，好歹这门课程只要在画板上涂颜色就能混过关，不用荼毒别人。
狄南见讨不到更多便宜，便安心给她填写报名表格：“绘画有初、中、高级，按价钱……不，是按程度划分，你父亲要念那级呢？”
“男人最多的那级……学生年龄偏大，而且是兽人族没问题吧？”
“在梵卡女神眷顾的学校中，哪怕他是爷爷级别，或者是魔鬼都没问题。”狄南微笑着将高级勾上，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只要学费不拖欠……”
秦细虽然听见，却没理会，对她而言，这种给钱就能混分的学校更好，就算九尾做出什么奇怪事情，也可以用钱摆平，应该出不了大问题。
只是九尾不能和她同间学校，心下有些不满，哼哼了许久。但听说两所学校相隔不远，而且秦细可以陪自己放学，便勉勉强强同意下来。
上学之前要自己准备画具，秦除了画漫画外一无所知，只好去美术商店购买各色物品，在店员的花言巧语下，只求最贵不求最好，乱七八糟买了一大堆，统统扛回去。
九尾看了美术基础书后，很兴奋地问秦细：“是不是学会后，可以把你画入画中？”
“认真学才行……”秦细鼓励他不要偷懒打混，“你答应过我，念书期间不可乱杀人，也不可以打架，要低调做狐狸！混混日子就好。”
“知道了。”
“就算学不会画画……也不能砍死老师……不能因为口角打断人骨头。”
“哈哈！老子天纵英才，怎么可能学不会！女儿你就是爱瞎操心！”
秦细看了一眼由他配色的家具，顿觉前景堪忧，决定趁自己停学的日子，每天陪他去学校看看，确认没问题再放他自由上课。
……
艺术学校改革后，经营得依旧惨淡，高级美术班的学生就三个，两女一男，都是社会人士，打扮得一个比一个非主流，都是过来学着玩的，但以秦细的外行人眼光看来，水准还凑合。
不知道为什么，九尾看了画廊陈列的人物肖像作品后，竟爱上了画画，也爱上了各种色彩，并立下给女儿画像的雄心壮志，很诡异地乖乖听人类讲课，不论是静物还是色彩临摹，都专心致志，非常用功。
但是……他也可以很诡异低将桃子画成梨子，将梨子画成香蕉，将香蕉画成哈密瓜，将哈密瓜画成西瓜，绝对画什么不像什么，不画什么还是不像什么……
这种顽劣固执的学生，不准老师说他有任何不对，否则狠狠杀气放过去，捏断一两根画架上的钢管恐吓，弄得老师天天找狄南哭着要辞职。
狄南无奈，又不敢直接找九尾说话，便和秦细商量，不如将九尾调到初级班，和十岁的小娃娃一块儿学习算了。
“我爸爸是武者，脾气很暴躁的！以前试过将惹他生气的人打得半个月下不了床，而且别人批评他的作品，也会打人。”秦细见九尾画画很开心，而且对迪亚紧迫盯人打架也放松许多，为了家庭和睦，便三言两语打消了狄南的念头。
“可是……他画成这样，人家会以为我们教学质量有问题，最近好几个学生都看到他的画，被吓得不敢报名了，”狄南对贪小便宜惹大祸的行为痛悔不已，并建议道，“要不我退你学费……让他回去吧。”
这样他肯定要杀全校了……秦细昧着良心劝狄南：“其实我觉得爸爸画得不错啊，他现在在画水果吧？你看那颜色用得多大胆！黄黄绿绿多鲜艳！一般人那里画得出那么热情奔放的构图和作品？”
“他不是画水果……是……”狄南满额冷汗，不知如何将可悲的事实说出口。
犹豫间，九尾得意洋洋地走过来，将他的最新巨作递给秦细，并炫耀道：“女儿，我给你画的肖像，好看吧！”
这不是水果？？秦细目瞪口呆地接过来，差点崩了。画上眼睛一只在海角，一只在天涯，鼻子和嘴巴亲密同居，整张脸扭曲如黄瓜，头发和眉毛比翼双飞，而且颜色运用豪放，红黄蓝绿青橙紫平均分布，好像彩虹般夺目。
狄南擦了把额上汗珠，抛给她一个“就是这样”的眼神。
幸好秦细抗雷经验丰富，咬着牙关硬撑：“画得真漂亮！颜色运用很有大师风范！可见潜力无穷！爸爸你继续努力，不要放弃。”
九尾得到表扬，便自作主张将作品挂去学校墙壁上的佳作欣赏处，顺便威胁了想过来劝阻的老师几眼，继续跑去画画。
狄南见他走远后，腿都软了，拼命哀求秦细：“你就放过这所学校一马吧，这年头招生不易啊，风评很重要……我维持这所学校已经很艰难了，要不……小姑娘，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劝爸爸退学吧……”
第51章 野兽派
为了避免流血事件，为了自己耳朵不受折磨，秦细死也不能给九尾退学。她想了许久后，终于找到完美的理由：“难道你就没看见我爸爸带来的商机吗？说不定能给学校扬名立万。”
狄南不屑地抽了抽嘴角，那种愚蠢学生能扬名的几率比他减肥成苗条美男更低。
“你们学校大部分是女生，不认为美男子画家是个很棒的宣传噱头吗？”秦细站起身，拉着狄南走到九尾身边，将他一直带着的帽子和眼镜取下，顿时绝代风华席卷整个画史，身旁的学生老师都停下笔，傻乎乎地看着他发呆。
正在认真画画的九尾不高兴地皱皱眉，秦细又迅速给他将眼镜带上，勾人金眸掩去，这份美色便少了七分。
狄南率先回过神来，大声命令老师：“快将九尾同学的座位调换一下！放去靠窗，阳光最好最显眼的位置！他绝对是绝色……绝世天才学生！快快重点培养！”
秦细见他兴奋得乱蹦乱跳，急忙拖出走廊，抱着双肩笑问：“还要不要退学？”
“哎呀，那么好的学生怎么能退学呢？！我就算将老师退了也不能退他啊！”狄南发掘出金山，口气转得极快，“那画画得多有个性啊！颜色很丰富！”
“就是，他的画好不好看有什么关系？真正懂艺术的能有多少人？”秦细想起地球上的现代画家炒作手段，建议道，“你找些人多多赞美他，说是自成一派，具有开创性，野性又迷人，看似幼稚的构图里面有爆炸般的动人力量，不就行了？”
“确实，能吸引人来读书就值得包装，不过应该宣称什么风格呢？”狄南努力思考。
“野兽风格？”他绝对是开天辟地第一个画画的魔兽，画得再丑也有收藏价值。而且这种颜色运用，马蒂斯（注）和他一比，算什么啊？
“好提议，很有野性味道。”狄南只觉得美人画画，再怎么难看也有炒作价值，好好包装一下，垃圾也能变金子。还可以先找托儿高价买他的一幅作品，将价钱提上去，然后弄出个供不应求的景象，吸引别人来投资艺术品，这种事情是洗黑钱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