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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太原到云南,路途遥远,水溶一行紧一程慢一程的,将近两个月才到云南。到了曲靖,便有驻守曲靖的守备前来迎接,款待之后,便又送出城外,沿途便有大队官兵护送,一直到昆明。
快到昆明城时,统领带了众官员前来迎接,大家彼此寒暄认识,然后一同进城。水溶便带了家眷住进了当初牟云林和水沉鱼住过的州府行署大院。
牟小山进了大院,眼看着各处熟悉的景物,但眼前却少了父母的音容笑貌,脸上便少了许多欢笑。元春看在眼里,便让武小婵和武小娟拉了牟小山,让他带着在院内四处转转,好熟悉熟悉环境。牟小山便担起向导来,俨然一个小主人的样子,带了两个小姐姐各处看看,那心里的悲伤便少了许多。
因为初来乍到,府内生活多少有些不适,还要安排打点发来的行囊。当初统领先行带走的行李,此时也紧着送了来。统领又另派了自家得力的仆妇前来帮着元春打理府内之事。
水溶忙着跟城中各路官员接触会面,了解各地形势。又有各洞各寨的土司酋长寨主前来拜会,水溶又要同着各官员一起接待安抚。
元春在府内也不得空闲。不时有各官员家眷前来拜会,元春少不得耐心接见,一同闲谈,也便了解了本地不少的信息,这些也是水溶在男人们官面上得不到的一些信息。到了晚上,元春和水溶一同交流,一起分析本地形势,不上几天,那云南各地的情况也就基本上摸清楚了。
接下来水溶便问明当初牟云林对当地的管理办法,大致依照旧有的法规,但也作了一些修改,减轻了百姓的赋税,但对财阀地主什么的,却多了一些硬性捐赠的项目,用以修桥修路,改善民生。这些举措让当地百姓举手加额,对水溶赞颂不已,但也得罪了一些有钱有势的人物。
水溶常常带了随从一起到民间去了解情况,偶尔也会遇到有人行刺之事,但水溶身怀武功,反倒制住了来犯之人,问明主使之人后,便捆了凶犯,派人直接送到主使之人那里去。这样一来,倒也镇住了一些心怀叵测之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元春知道云南的形势复杂,水溶出门也不是很安全,便也加紧督促水溶和三个孩子练功。水溶出门之时,元春也往往假扮了随从,跟着水溶一起去,以保护他的安全,孩子们也就留在府里,自有侍卫们保护着。
这日水溶要到一个很远的叫盘天峒的苗寨去,跟生苗洞主商谈有关贡税的问题。这个叫阿难的洞主历来有些妄自尊大,并不把官府放在眼里,历年贡税拖欠不交,很让官员们头疼。因为这个阿难洞主在当地影响很大,便有了更多的洞寨也学了他的样子,拖欠贡税。当地官员也都无可奈何,若是发兵征讨,那里地形复杂,官兵进去也讨不了好去,所以一直拖着解决不了。
水溶和元春商量后决定要把这个阿难洞主拿下,不然这地方以后就难以管束了。水溶去商谈,元春知道凶险,自然要跟去。
到了那盘天峒,阿难洞主却推托不见,水溶和元春明知他故意这样,却也无可奈何,那里山林重重,要找也无从找起。只得回来,但山路遥远,等他们到家时,天快黑了。
他们刚到行署大门,便听见里面喧闹起来,知道有事,便忙冲进去。只见素菊面如土色地迎了上来,叫道:“王爷,夫人,小世子……小世子……”
元春心头一震,忙抢进水浩然的房中,只见奶娘昏晕在地,孩子却不见了。
孩子不见了
这让元春心如刀割,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查探起来。她伸手往床上摸了一摸,被窝还有余温,这说明孩子被人刚抱走不久。这一发现又让元春振奋了起来,她忙冲出门来,便要往房上跳,却又住了脚,问刚赶进来的素菊道:“小婵和小娟呢?”
素菊颤声道:“她们发现了贼人,已追去了。”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元春二话不说,飞身往那边赶去了。这一全力施为,便显出其惊人的轻功来,如流星如飞鸿,瞬息即逝。那赶进来的其他仆从,都惊在当地,对元春的神技只当是神明下凡,敬畏不已。
水溶跟进来时,见元春起身追出,也忙跟上去,只是自己功力有限,追过一条街,便已看不到元春的踪迹了,只得怏怏回转,点了兵马,往元春追去的方向跟去。
元春追出城外,只见前方密林重重,山风阵阵,并不见丝毫人影。那心内犹如冷水浇地一般,又是失望,又是焦急。她想着也许自己跑得太快了,说不定贼人走了另一条道,便又折回去,在别的道上也巡查了一遍,却仍不见贼人的踪迹,就连小婵和小娟的踪迹也不见。
元春只得又回到最初的山林前。这一耽搁,水溶带了兵马也到了。元春交待水溶,让他带兵回去,在城中巡查。自己再往远处看看。
水溶此时见丢了儿子,也乱了方寸,元春怎么说也就怎么听。知道元春功夫了得,不致吃亏,但也叮嘱了几句,才领兵折返。
此时天已黑了。元春咬一咬牙,只得进入密林,往密林深处行进。
林中颇多参天古木,遮天蔽日,此时连天上的星光也透不下来,漆黑一片。隐隐有虎啸狼嚎传来。元春虽然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景,但艺高人胆大,也无所畏惧,心里只想着三个孩子会怎么样,那全身的功力便提到了极致,往前面飞掠。
元春在密林中赶了许久的路,才发现自己竟是在原地打转。因为又出现了相同的树木和景物。这一发现,让她很是懊恼,她这才想起,应该从树顶上走才对。
她这才纵身上了树梢,往一处山顶奔去。到了山顶,她停下脚步,立在最高的树顶上,极目四望,侧耳倾听,终于听见远处隐隐有虎啸人声。她忙往那个方向掠去。
到近一些时,才听清是老虎的吼声夹杂着女孩子娇叱的声音。那声音正是小婵和小娟的声音。元春心里一喜,忙加快身形。
到了跟前一看,正是两个女孩子和一只老虎在纠缠。星光下,一只体形庞大、色彩斑斓的老虎怒吼连连,扑击着面前的人影。而两个小小的红色身影却是上下腾挪,左闪右避,还算轻松。但要脱身,却是不能。两个女孩子始终脱离不了老虎的扑击范围。她们纵开,老虎也跟着扑进。
那是只成年老虎,身手敏捷,动作灵活,力量奇大,一爪拍下,地上便会现出一个大坑,一个横扫,稍小的树枝便应声折断。两个女孩子从未见过老虎,慑于老虎的气势,心中有些惊怕,身手便打了折扣,是以一直不能施出全力脱身。
元春从树上飘身落下,正落在那老虎跟前,抬手一掌,拍在那老虎的脑袋上。那老虎吼了一声,便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师父您来啦。”两个女孩子又惊又喜,武小婵上前便叫,声音不禁有些哽咽。武小娟却咧嘴哭了起来。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37、蹑足潜影山寨探查 翻山觅食情侣获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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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蹑足潜影山寨探查 翻山觅食情侣获救1
元春知道两个女孩子都吓坏了,便拍拍两人的肩背道:“好啦,没事了。你们胆子也算大,竟能跑到这个地方来。”
武小婵擦了擦眼泪,才道:“师父,师弟被那个坏女人抱走了。”
“坏女人?你们看清楚了她是谁?”元春忙问。
“就是那次在成都逃走的那个女人。就是害得师父动了胎气的那个。”
元春终于明白了,抱走水浩然的不是别人,正是绿绫。她的心又提了起来。绿绫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弱不禁风娇滴滴的女子,心肠却甚是歹毒。水浩然落在她的手上,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只有她一个人?”
“不是,还有一个老婆婆一道。我们追到这里,被她们发现了,那个老婆婆便打了一个唿哨,这只老虎便蹿了出来,往我们身上扑。她们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元春想了想,道:“那婆婆的打扮是怎么样的,你们看清了没有?”
“那个婆婆穿得花花绿绿的,耳朵上还吊着一对大大的银耳环,看上去有些古怪。”
元春沉吟了一下,便道:“她这副打扮便是苗人装束。看来,你师弟被人抱走,跟我们今天要去的苗寨脱不了干系。”
武小婵便道:“师父,既然如此,那就让爹把官兵带来,把他们都抓起来,不就成了。”
元春摇摇头,道:“没那样简单。我和你们干爹今日到那苗寨,便是要见那阿难洞主,要他按时交纳贡税的。但他却推脱不见,原来是打我儿子的主意,要拿他来要挟,达到他们的条件。”
武小娟此时也不哭了,只听师父和姐姐说话。
武小婵便有些着急:“师父,那怎么办?师弟在那些恶人那里,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子呢。他要吃奶,找不着师父,会哭的。”
元春也心如刀割,却也只得道:“他们的目的只是拿他要挟你们干爹,不会伤害他的。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回去,我去那苗寨看看,说不定就能把你们师弟救回来了。”
“师父,我也去,我能帮你。”“师父,我也去。”两个孩子都要求道。
“你们还小,功力也不够,到那里,只怕会遇上更多的坏人,你们反而会拖累我的。”
“那……”武小婵眼珠一转,便道:“师父,您看,这里这么危险。我和妹妹也找不见路,要是迷路了怎么办?我们还是跟着您吧。这样您也放心一些。其实我和妹妹虽然功力不够,打人是打不过,可我们的轻功却还过得去,打不过,跑还是能跑得掉的。”
元春想了想,知道她们两个的轻功的确大有长进,这步云门的轻功本就是天下一绝,无人能及,虽然她们两个还是孩子,但轻功却已是步入中上乘之流,不然也不会追得上绿绫她们,这才道:“那好,你们就跟着我吧。只是得听我的安排,这实际对敌,可不是平日里的游戏,小心一点吧。”
“是,师父。”两个女孩子听元春同意让她们跟着,高兴得应道。
“走吧。”元春率先跃上树顶。
武小婵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老虎,跟着纵身上树,问道:“师父,您好厉害,只一掌就把老虎给打死了。”
元春淡淡地道:“老虎也是一条命,平白的,我打死它干什么?我只是把它拍晕了而已。”
武小娟跟上来道;“它刚才好凶的样子,却不料让师父这么轻轻一下就放倒了。师父,你这功力怎么这么高呀。我爷爷的功力也比不过您呢。”
武小婵白她一眼道:“爷爷就是看师父神功盖世,才让我们跟着师父的。不然他自己就能教我们,何用送我们到师父身边来。笨”
三人运起轻功,在树梢上飞掠而过,如飞鸟一般,往苗寨而去。
(三十七)蹑足潜影山寨探查 翻山觅食情侣获救
元春依稀按白天去过的路径,辨认着往那盘天峒去。
由于是晚上,路上基本没有行人走动,只有到了某个村落时,才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每个村落,都有自己布置的暗哨,这都是因为部落之间,往往因为抢夺资源而打斗,为了防止敌人偷袭,必须派人警戒。
元春了解这些,为了不惊扰这些村民,元春带了两个小徒弟都是远远地绕过村落而行。
接近盘天峒时,元春便放慢了脚步,两个女孩子自然明白,便也小心地跟在后面。到了寨子边缘,元春停下脚步,两个女孩子也停下脚步,不敢出声。
元春目力极好,留神观察,便看清了几处暗哨的所在,悄悄避过暗哨,一手一个,牵了武小婵和武小娟的手,略微一带,飞身纵起,便进了寨子内。暗哨只看到一个大鸟一般的黑影在空中一闪,转瞬即逝,也只当是个头极大的夜鹰在夜间飞翔觅食罢了。
寨子的中心高处便是阿难洞主的住所。元春了解当地的习俗,便也知道这一点。径直向那边摸去。
但一入寨子,元春便感觉寨中发生了极大的变故,因为寨中的场面有些混乱,很多人都打了火把四处走动,似在找寻什么,元春忙拉了武氏姐妹,一起跃上一棵大树藏身,观看下面人来人往的喧闹声,谈论声。
元春一来到云南,便很快学会了当时方言。虽然部族不同,语言也有很大不同,但府内也有不少本地人当差,他们来自不同地域,所说的语言也同样有差异,元春便专门请教了这些人,跟他们学了不少语种的语言。虽然元春身份显赫,但还能平易近人,也不怕抛头露面,这本就跟当时男女混杂的风俗很是符合,那些下人们也并不以为异。如此一来,元春虽然还不能把本地方言说得很地道,但基本上各部族的语言还能听懂。
听了好大一会儿,元春才弄明白了,原来是阿难洞主的女儿阿帕爱上了邻近一个部族的小伙子阿龙,但两个部落之间是死对头,近几年发生过好几次械斗,死伤了不少人。阿难洞主知道后阻止女儿跟那个小伙子交往,但两人仍偷偷交往。阿难洞主便把女儿关在屋里,不让出门。谁知刚才服侍的人进去一看,人竟然不见了。阿难很生气,便让寨中的人四处查看,务要把阿帕找回来。
大伙儿正忙乱着,只见几个人从高处大屋里出来了。元春一看,心里一震,原来那几个人当中便有狄虎和绿绫在内。绿绫已是妇人打扮,手中却并没有孩子。当中一个黑胖大汉,头上裹着汗巾,由旁人对他恭敬的神态可以看出,他就是阿难洞主。白天元春没见着他,此时倒见了。
只听阿难大声道:“阿帕爱上了仇人的男子,如今已是跑去与那男子相会了。她毫不顾念父母的养育之恩和我们同蓝家峪的血海深仇,做出这大逆不道的事,投靠了敌人。从今以后,我们盘天峒便没有阿帕这个人了。我就当从没有生过这个女儿。并且以后,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见了她,便要把她当作仇人,毫不留情的杀了她。”
元春越听越心惊,这个阿难心狠手辣,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狠下辣手,对别的人就更不用说了,自己的儿子若是落在他的手上,只怕很有些不妙呢。
趁着混乱,元春悄声告诉武氏姐妹,让她们原地不动,自己到屋子附近查探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儿子的下落。
武氏姐妹此时也不敢有异动,连连点头。
元春往人迹不到的地方下去,绕了一大弯子,才从屋子后面接近阿难的屋子。她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儿子的踪迹。元春有些失望,知道孩子一定是在那个苗婆的手里,只是不知此时那个苗婆躲藏在什么地方。这个地方,地形复杂,要找一个人简直是难如登天。
元春运起轻功,也到寨中各处也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此时寨中各户的人也都陆续回自己的屋子,元春伏在暗处,俟人迹稀少了,才又回到刚才阿难的屋子旁。
那房屋全是原木造就,四处通风,分上下两屋,下面堆放柴禾和伺养牲口,上面才是住人。
元春立在下边的屋子,忍受着扑鼻的臭气,耐着性子听上面的说话声。
只听绿绫道:“洞主放心,有我在你身边,谁也不能压制于你。明日里你便可以派人到城里送信,让那北静王前来谈判。他儿子在我们手上,我们无论提出什么条件,他也只能乖乖照办。”
阿难呵呵大笑:“夫人高见。有夫人这样的贤内助,我阿难可算是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只有狄虎有些忧虑地道:“师妹,那安国夫人虽然跟我们有仇,可我们也不能把人家的孩子抱来,这样说出去,岂不是让江湖上所有侠义人士耻笑?”
绿绫从鼻子里一哼,道;“师兄,我们唐门的人,早就跟那侠义不相干了。再者,你是男人,你要讲什么江湖道义,我可不用讲那么多。我是女人,并且嫁人了,只想着帮自家男人,这可没有错。”(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卷 三春争及初春景 37、蹑足潜影山寨探查 翻山觅食情侣获救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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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蹑足潜影山寨探查 翻山觅食情侣获救2
狄虎仍道:“那安国夫人可也不是等闲之辈,你这么做,会不会引火烧身?”
绿绫笑道:“她再厉害,她的儿子在我的手上,也不敢怎么样。等洞主的条件达到了,我们把她儿子还回去便成了,她还能怎么样。再者,我们也不是吃素的,硬拼的话,她也不一定讨得了好去。师兄,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了自己威风呢。”
狄虎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其实他知道,绿绫因为并没跟元春交什么手,也不知道元春的实力,但他狄虎却是知道的。只是这绿绫心机深沉,手段毒辣,又自以为是,自己在她面前也不能太过违拗,所以多少实情也并不能说出来。
阿难笑道:“夫人说得对。狄大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了。这忙了大半宿,你也去歇息吧。我和我夫人也要歇息了。”
这明显已是下逐客令了,狄虎不好再说,只得告辞出来。元春悄无声息地跟着狄虎,见他进了旁边不远处的一间屋子,也没什么动作,就躺在木板床上睡下,叹着气。
元春不死心,又到各处看了看,还是没有自己儿子的蛛丝马迹。无可奈何,只得回到刚才藏身的大树那里。
武小娟和武小娟等得都急了,此时见元春回来,不禁大喜。元春领了她们两人下树,悄然出了寨子,只在寨子旁逡巡,并不走远。实在困了,就奔了寨旁不远的山顶,找了一处干燥的岩壁下,靠着打坐调息。武氏姐妹也一样的做法。
刚天亮的时候,便听见喧闹声。元春立起身来,往下看去。只见远远地一大队人,手持农具刀枪什么的,充当武器,闹哄哄地来了。
元春便领了武家姐妹悄悄下山,由浓密的树林掩了身,靠近寨门。
那些人也已到了寨门前。大声叫嚷着,要阿难洞主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阿难并没有出来,寨门紧闭。绿绫却从寨门的门楼上飞身落下。
蓝家峪的人一见绿绫显了一手高深的功夫,便有些戒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