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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正途 酥油饼-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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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头乖乖改口道:“原来是全副市长啊。他会不会因为他外甥的事情为难我们?”
  刘兆道:“别瞎想。全副市长上次不是秉公办理的吗?”
  大头撇嘴角。
  凌博今道:“要多久能批下来?”
  刘兆摇头道:“具体还不清楚。”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其他人识趣地转头各做各事。刘兆的面色渐渐凝重,不断地点着头,等挂下电话眉头才松开。
  常镇远一直关注着他的表情变化,见状沉声道:“计划被否决了?”
  “不是。”刘兆道,“副市长要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包括参与人员的名单以及职责,搜集罪证的具体步骤,暴露后的营救行动等等。”
  常镇远道:“那我们现在商讨商讨吧?”
  “不用。”刘兆摆手道,“这个我会解决的,天色不早了,你们先收拾东西回去吧。”
  常镇远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也是计划中最关键的环节之一,好不容易看到计划即将成功的曙光,却被人一脚踢开,这种感受换做任何人都不会舒服,更何况是他。
  刘兆陷入沉思,似乎没注意到他的情绪。
  大头走过来,将他从椅子上搀扶起来,顺手把拐杖塞进他手里,“一拐一拐的,还不在家里老实呆着。”
  刘兆闻言回神道:“阿镖和和尚明天不必来,好好养伤,有消息我再通知你们。”
  “头儿英明。”大头刚说完,就被常镇远的目光冻了下,“怎么了?”
  常镇远转头,强忍下心中不满,撑着拐杖慢慢地往外走。
  竹竿跟在他后面出了办公室,临下楼时,有意无意道:“给市里领导看的报告就是个过场,队长一会儿肯定要和局长商量怎么写。”
  大头道:“过场?”
  “当然。”竹竿淡然道,“必须要写的既安全可靠又性价比很高,要是写危险系数很高,市领导担的责任也大,肯定不能通过。”
  大头道:“安全可靠性价比很高,这个连市场上都不多见吧?”
  竹竿耸肩。
  常镇远心头微松。其实这些事情他应该想到的,只是对这个计划太紧张,乃至于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往不好的方向猜测。
  由于今天有两位伤残人士,所以大头很豪爽地拦了辆的士。
  常镇远正要坐进去,就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来电显示是励琛。
  这个人给他的印象一直停留在最后见面的那次——黑暗的夜色,朦胧的路灯,猝不及防出现的车以及驾驶座上若隐若现的轮廓。
  实在是相当不好的印象。
  他想了想,还是接起了电话。
  “在哪里?”励琛问。
  “准备回家。”
  “我在你家楼下等你,一起喝杯咖啡。”
  当对方等待的路线与你前进的流线一致时,实在很难找出拒绝的理由。常镇远也懒得想,随口说了一声好。至于对方的来意,他更懒得猜测。如果说这一世遇到的人里有什么人的想法让他觉得难以捉摸,那么头一个就是励琛。这个人无论前世今生,都保持着相当程度的神秘,哪怕他现在成为了一个与他关系暧昧不明的常镇远,也依旧看不透他。第二个就是凌博今,他做梦都想不到他居然会说自己像他的父亲……要真是他父亲,他就该在他出世的时候掐死他!
  王瑞见常镇远坐着坐着,眼里突然掠过一道杀气,不由自主地朝凌博今靠了靠。
  到小区门口,王瑞和凌博今差不多挤成一团,而常镇远一个人金刀大马地占据了后座的二分之一。
  大头边打开车门边笑道:“你怎么欺负我徒弟的,把他吓成那样?”
  常镇远转头看王瑞。
  王瑞一边推凌博今出去一边高叫道:“谁怕了?我只是怕打扰他白日做梦。”
  大头用眼神询问常镇远什么意思。
  常镇远道:“他是你徒弟。”言下之意是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大头见常镇远左右张望,捶了他一下道:“你看什么呢?”
  常镇远道:“没什么。”他拄着拐杖一步步往里走,手机不失时机地又响起来。
  大头笑道:“这么频繁,别是交女朋友了吧?”他看向凌博今,“和尚,你知道不?”
  凌博今道:“还真不知道。”
  常镇远接起电话,又是励琛。
  他的声音依旧有条不紊,“到了吗?要不要我去接你?”
  “到了。你在哪里?”常镇远道。
  励琛道:“就在你家楼下,我们重逢的地方。”
  “……”
  那不就是那幢旧小区?
  常镇远眯起眼睛。看来有人想要用装疯卖傻这一套来逼他承认点什么。他脑海顿时闪过两个念头,一个是由着他装疯卖傻,反正傻兮兮等在楼下吹风的人不是他,他管他去死!另一个是就坡下驴,毕竟励琛的背景、势力和地位放在那里,闹得太僵对他没有好处。尤其是,他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常父究竟是做什么的。
  “我搬家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最终选择了稳妥安全的路。
  励琛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可以请我去坐坐吗?”
  “不太方便。”常镇远道,“我腿上打了石膏,走路都不方便。”
  励琛讶异道:“发生什么事了?”
  “说来话长。”常镇远道,“等我腿好了再告诉你。”
  励琛道:“为什么我觉得你又在敷衍我呢?”
  常镇远暗道:既然知道自己被敷衍就应该知道自己不受欢迎,何必再眼巴巴地凑上来?心里想归想,嘴上却毫不含糊道:“没有的事。我现在是伤残人士,最大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连累别人。”
  “好吧,告诉我你家的门牌号。”励琛也不再掩饰自己已经知道他家大概地址的事。
  常镇远报了。反正他不说,励琛也有的是办法知道。
  挂了电话,就看到大头他们正好奇地看着自己。
  常镇远用朋友两个字简单地带了过去。
  大头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很识相,打了个哈哈就不再问了。
  来到楼下五六点。
  敞着窗的各家各户都传出阵阵饭菜的香气。
  大头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
  王瑞道:“煮饭来不及了,家里有几包泡面,凑合凑合吧?”
  大头看向常镇远道:“一起来?”
  “好。”
  他和凌博今都伤了腿,要是自己弄,煮好大概能当宵夜。
  王瑞动作很快,七盘方便面下去,不一会儿就开锅。
  饿的时候吃什么都香,何况王瑞还在里面加了鸡蛋香肠,被水涨开的面不一会儿就被消灭干净。
  大头起身道:“我送你们上楼?”
  王瑞用筷子敲着桌子,道:“师父洗碗。”
  大头道:“别敲别敲,会敲穷的!”
  “师父洗碗……”王瑞继续叨念。
  凌博今笑道:“我扶师父上去就行。”
  常镇远用极不信任的眼光扫了他受伤的腿。
  凌博今道:“师父放心,你要是从楼梯上摔下来,我一定能接住你。”
  常镇远皮笑肉不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我摔一下试试看?”
  凌博今装傻道:“我走在师父后面,师父要真摔了,我就是垫背。”
  “你们俩师徒少肉麻。去去去,我还要洗碗呢。”大头不耐烦地驱赶着他们。
  常镇远和凌博今起身上楼。
  凌博今果然如约走在他后面。
  常镇远认真地考虑着要不要摔一次试试,要是能直接压死……
  多少也算出了心里的一口恶气。
  就在他左右思量之际,楼梯已经走到尽头,他正要掏钥匙,就感到前面的光被遮了一般,不由皱眉看去。总不会是那位焦太太的三个哥哥又来了吧?
  励琛微笑道:“看来我来得正巧。”
  常镇远微微一怔,就恢复如常。从告诉他门牌号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有了会被登门骚扰的准备。
  励琛目光擦过他的肩膀看到走在他后头的凌博今,目光闪烁,“这位是……”
  常镇远拄着拐杖从他身边擦过,漫不经心道:“房客。”


49、“恶行”累累(八)

  凌博今乖觉,快走两步从励琛和常镇远中间挤过去开门。
  励琛侧身,自发地跟在常镇远后面。
  人都到了门口,当然没有再给闭门羹的道理。常镇远异常慷慨地说了句“请进”。
  励琛笑了,大概觉得难得。两人重逢以来,只喝过一次咖啡,吃过一顿饭,都没有登堂入室,到现在,才算真正跨进门槛。想起以前他顶着那张瘦削青涩的脸在自己跟前鞍前马后的模样,竟觉遥远。或许人的劣根性便是如此,唾手可得来的太容易,所以无趣,这样不冷不热不言不尽地调着,反倒有了兴致。
  他一边轻笑,一边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了。
  常镇远和凌博今都是伤残人士,不过分重伤轻伤。凌博今比不过常镇远,端茶送水的事只好他来做。其实,凌博今不去的话,常镇远也不会说什么,反正他原本就不打算招待他。
  凌博今倒完水识趣地回房间。
  常镇远并不想和励琛单对单地坐着,但又没什么理由拉他留下,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进屋关门。
  励琛倒不把自己当外人,笑眯眯地打量着家居布置,“我记得你以前喜欢蓝色。”
  常镇远淡然道:“我不记得了。”
  他说的是实话,不过听到励琛耳朵里又是另一番意思。
  励琛自觉得将话题带过,“腿怎么伤的。”
  常镇远道:“不小心摔的。”
  励琛别有深意道:“和你房客一起摔的?”
  常镇远想起凌博今受伤的起因,起了打探的心思,“他是工伤,被子弹擦的。”
  励琛“哦”了一声,“你同事?”
  常镇远点头,“就今天早上的事。”
  励琛低头喝茶。
  常镇远眸光一闪,这个动作或许可以理解为回避?
  励琛道:“这里住的习惯吗?”绝口不提之前看到他搬过来的事。
  常镇远道:“不错。”
  “腿受了伤爬楼梯不方便吧,又每个电梯。”励琛从口袋里掏出烟盒,拿在手上把玩,“不如去我那里住一阵子。上下都有电梯,方便。”
  常镇远道:“我有房子,没道理寄人篱下。”
  “和我还这么客气吗?”励琛看向他的眼睛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带着让人探寻的诱惑,炯炯有神。
  常镇远道:“我更喜欢别人把话说白一点。”最好把他的过去交代得一清二楚,省的他老是七上八下担忧得慌。
  励琛挑眉道:“我以为你喜欢含蓄。”
  常镇远道:“含蓄过头就成了闷骚,闷骚多了就会发霉。”
  励琛大笑,许久才停下,眼神又是一变,好似捉了一堆萤火虫填在瞳孔里,闪闪烁烁地发亮,“你真的希望我直白?”
  常镇远皱眉,暗道:他不会误解了什么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励琛直白地掏出钥匙,解下其中一枚放在桌上,“一个人住房子很寂寞,它需要添加一位主人,你要不要来?”
  来你个头!
  常镇远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猛然缩紧。
  上辈子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找一个人过,却落得现在这么个下场,这辈子下定决心想一个人过,却又跑出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的直白……
  他真是坏事做太多,报应!
  励琛见他眉头紧锁,整个人投放在火炉上似的噗噗冒烟,忙道:“我并不急着要你的回答,我有时间,也有耐心,可以慢慢地等。”
  常镇远身体突然往后一靠,毫无顾忌地露出那个虽然变小了,但依旧不离不弃的小肚腩,睨着他道:“你看上我哪一点儿?”
  励琛嘴角微抽,说不出是想笑还是想说话,眼睛直勾勾地看了他好半会儿才道:“我们认识太久,时间冲淡了原因,只留下印在心底的结果。”
  “……”他平时一定偷偷摸摸地看偶像剧言情剧吧?
  常镇远拿起钥匙正想塞回去,励琛已经站起身来。
  “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他居高临下看着他,目光温柔如水,“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打我的电话,哪怕……是公事也可以。”
  常镇远结结实实地愣了下。公事也可以的意思是说,他愿意提供内幕消息?难道正如刘兆想的,励琛打算借警察的手彻底把赵拓棠的势力连根拔起?
  这个想法让他莫名不悦。
  不管他和赵拓棠有什么恩怨,赵拓棠现在代表的总是庄峥一脉,励琛要拔掉赵拓棠就等于要把庄峥辛苦打下的江山占为己有。
  真是想得相当的美!
  常镇远心念电转,拿在手里的钥匙倒不急着还了。
  也好,既然他想要提供资料,他也没理由拒绝。
  活到这一世,他原本没打算和侯元琨计较什么的,但如果他愿意蹚浑水,他倒是不介意也拉他下来一起蹚。有时候,水越是浑浊,越是好浑水摸鱼。
  励琛没等常镇远起身相送就识趣地走了。
  他门才关上,凌博今房间的门就开了。他手里拿着杯子,像是要出来倒水,“师父的朋友这么快就走了?”
  他只是随口一句,落到常镇远的耳里就多了几分打探的意思。他不知道凌博今是不是认出了励琛的身份,但纸包不住火,就算现在没认出来,以后也多得是机会认识,便主动道:“他是励琛。”
  凌博今起先没反应过来,想了想才道:“和侯元琨合作的那个人?”
  常镇远点头。
  凌博今看他的眼神就多了几分担忧。
  常镇远挑眉道:“你怕我……腐败?”
  凌博今叹气道:“我怕师父遇到危险。”
  和励琛来往了一段时间,常镇远觉得这人虽然城府深不可测,却也没感觉到他对自己有任何敌意,因此不以为意道:“不过普通交往,有什么危险。”
  凌博今握着茶杯,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常镇远被他看得别扭。凌博今这个人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开朗,什么事都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再仔细相处一段,又觉得他心细如发,八面玲珑,察言观色本事一流,但常镇远总觉得这还不是他的全部面目。他可以变成徐谡承卧底三年,身上绝对有徐谡承的性格,比如说冷漠,比如说沉静,比如说阴狠……可这些到现在一样都没有显现出来,这样的人连他都不由自主地觉得可怕。
  可以把这种完全相反的性格融为一体,并从容地选择它们出现的时间,从容地控制它们,他简直是影帝中的影帝。或许是双重人格?
  常镇远被自己的念头吓住了,随即发现面前光线一暗,凌博今的脑袋凑了过来。
  “你做什么?”他厉色问。
  凌博今一怔,手里杯子的水晃了晃,幸而没有晃出来。“师父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太累了,我泡了参茶,师父喝完就睡吧。”
  常镇远看着他把参茶递过来,波光粼粼的水面倒映出他平静的面容慌乱的眼眸……
  凌博今见他接过茶才露出微笑,“查案虽然很重要,但是健康和安全一样重要,我不希望师父像父亲那样……”
  常镇远扶着额头。他戳到他另一个痛处了!
  凌博今以为他默认,继续道:“侯元琨的案子现在由老虎他们跟进,师父不需要以身犯险。”
  “我怎么以身犯险?”常镇远抬头。
  凌博今犹豫了下,“门的隔音不太好。”
  他想抱怨房子质量,顺便减租?常镇远闪过这个念头之后立刻醒悟过来,面色一沉道:“你都听到了?”
  凌博今认真道:“破案是很重要,但是,师父的贞操也很重要。”
  “……”
  管他是不是双重人格,管他是凌博今还是徐谡承,他都要他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50、“恶行”累累(九)

  作者有话要说:下班来常镇远家里坐坐,一进门,大头和王瑞就感到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同寻常。
  王瑞去厨房切西瓜,大头坐在沙发上开始调和两人的关系。
  “你们这样不行啊。”他语重心长道,“一会儿好一会儿坏的,都是大老爷们的,有什么谈不开的?”
  凌博今嘴唇动了动。虽然他觉得自己昨天说的话有点过分,但并不打算收回。毕竟照他理解来看,励琛对常镇远绝对有那种意思。作为徒弟,他实在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师父走上这么一条不归路。
  常镇远见凌博今没反应,更懒得反应了。他原本就不想看到凌博今那张脸——遗容另说,可越给他脸色看他就越不识趣,老顶着那张脸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冷战多好,清静。
  大头用手肘撞了撞常镇远,低声道:“你说说你,一大把年纪的,还和小孩子计较。”
  常镇远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跟他计较?”
  大头趁机拍了下凌博今的膝盖道:“你师父都认错了,你也让一步吧。”
  常镇远冷冷地盯着大头。
  大头拿起茶几下面的杂志,挡住他虎视眈眈的眼睛。
  凌博今叹气道:“我是希望师父能够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大头放下杂志,疑惑地看着常镇远,“怎么,你女人向你告白你拒绝了?”
  常镇远当做没听到,拿起茶杯径自喝茶。
  凌博今苦笑道:“要是拒绝就好了。”
  大头八卦系统全面开动,“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凌博今低着头不说话。他知道他要是敢把昨天的事情说出来,常镇远铁定真的和他翻脸。
  王瑞拿着切好的西瓜出来,就看到大头左顾右盼,抓耳搔腮一副不安定的样子。“师父,你被蚊子咬了?”
  大头道:“我觉得他们有事瞒着我。”
  王瑞道:“这不是很正常吗?”
  “……”大头瞪着他,“你到底是我徒弟还是别人的徒弟啊?”
  王瑞道:“反正不是太愉快的答案。”
  大头:“……”
  被他们两人这么一打岔,常镇远和凌博今之间的冷淡气氛倒是冲淡不少。
  大头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呆到九点多才走,临走前还抓着常镇远的手,一直劝他做人看开点,逼得常镇远不得不用拐杖对着他的屁股拼命往外戳,“我没想找死。”
  大头一走,热闹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房子顿时变得比原先更冷清。
  凌博今站起身收拾东西。
  常镇远拄着拐杖打算上楼,却听后面道:“师父。”
  拐杖在地板上轻轻一敲,脚步顿住,常镇远看着楼梯没有回头。
  “我父亲卧底的时候被对方发现,被人绑在石头上推下了河。”凌博今轻声道。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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