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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边城响马之凤过青山-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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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是那男人静静的呼吸,胸腔中摩擦出来的隐隐轰鸣。仅只是黑暗里细微的点点起伏,传进少年的耳鼓,却如同惊涛排岸一般,激荡起身体里的阵阵洪流,于四肢血脉之中,蠢蠢欲动,贲张欲出……
  “嗯……”
  男子喉间发出一声叹息似的呻吟,久久绵长。
  听得息栈浑身一紧,随即四肢发软,已经能感得到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此时是勃勃生机,昂然而立。
  也许是嫌床上太过拥挤,掌柜的身躯动了一动,腰杆一拧,翻过了身,脸朝着身边儿的少年。
  热呼呼的气焰缓缓喷到息栈的耳侧,烹煮着他的一只小耳朵。火焰在头脑里一点一点地燃烧,很快烈焰燎原,几乎要将头颅烧化,将脑浆子煮沸。
  掌柜的迷迷糊糊中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撩起了少年的头发!
  手指拨开枕上的一堆头发,往一边儿捋了捋,口中喃喃,如同梦呓:“这头发忒长了……碍事,快被俺吃进去了……”
  粗糙带茧的手指摩挲过了少年的脸庞和下巴,黑暗之中仿佛“噼啪”溅起了一串肉眼不易识破的火星儿,撩拨着滚烫的热度和一颗正摆在烧红的铁床之上、皮开肉绽的焦躁之心。
  你……
  你……
  你就连头发带身子,吃了我吧!!!
  息栈忍无可忍,无法再忍,悲壮地转过了头去,两只喷火的凤眼望向这个不停折磨他的男人。
  距离如此之近,近到只有一掌之隔。已经无需灯火,无需视线,只用脑海,用心房,都可以描绘出眼前这一张脸深刻动人的轮廓。
  漆黑的剑眉,润泽的双目,浓密的睫毛,挺直的鼻,丰满的嘴唇,面孔上每一道刚劲有力的线条,都刻画着边关大漠的豪迈与剽悍,野马青山的葱郁和苍凉。
  很有阳刚味道的胡须修得简短,密密匝匝地布满了下巴,一直延伸到脖颈处。颈间突出的一道道青色血管,无一不雕刻着蓬勃的生命力道。敞开的领口显露出两根硬朗的锁骨,锁骨之间仅有的那一点细致肌肤,却又隐约露出一抹淡淡的柔情。
  息栈突然开始强烈地嫉妒那个女人,那个在马房子里跟大掌柜鱼水之欢的卖春女人!
  那女人多么走运,她至少还可以选择卖给他。
  而自己呢,倒贴钱,倒贴人,倒贴一条命,人家恐怕都不屑于碰……
  狠狠地闭上眼睛,却又忍不住再度睁开,悲愤地怒视。
  每一次闭上眼,脑中都会浮现那一具线条近乎完美的赤裸身体,做着某种十分具有节奏感的律动;而每一次睁开眼,这具身体的主人如今就切切实实地躺在眼前,没有任何的躲避和遮掩,没有丝毫的芥蒂与防备,坦坦荡荡,悠然自得。
  胸腹中满溢着愈加高涨蓬勃的欲望,情欲在血脉中恣意地四散奔突,完全压制不住。
  息栈无法抗拒地伸出了手,拨开眼前的热浪,却万般不愿去惊扰面前安详睡着的人。手伸进了自己的裤子,黯然悲哀地发现,已经无法再伪装无动于衷。
  动作很轻很柔,生怕惊动了面前这一尊毫不知情的酣然睡神。
  就只安静地注视着他的轮廓,聆听着他的呼吸,将分分毫毫都暗自刻于心底。手指暗暗打圈儿,轻轻地撸动,于半梦半醒之间痴然。
  将那另一只手也伸进衣襟,按住自己已经剧烈跳动到几乎脱力崩溃的心脏,轻轻揉搓热辣渴望的肌肤。
  紧紧咬住嘴唇,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虽说是面对面地意淫对方,却不想让他赫然发现自己如此这般无耻和窘迫……
  既然终归是得不到,需得给自己留一些尊严……
  脑顶之上忽然传出一声幽幽的沉吟:“嗯……你干嘛呢?”
  简直如同无声之处滚落一颗惊天炸雷,息栈大惊失色,全身骤然僵硬,心跳停止,十根手指瞬间全部绷直静止。
  黑暗恰到好处地掩盖了他羞愧到通红的一张脸,魂飞魄散地望向对方,不知如何解释此时的窘异。
  面前的男人眼皮子都没有抬起来,嘴角微微蠕动,嗓音有如梦呓自语:“嗯……怎么总是抖啊……冷么?”
  “……”
  “是不是嫌被子不够厚,冷啊?你也忒怕冷了……”
  “嗯,是,是有点儿冷……”息栈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悲催之下,赶紧就坡下驴,忙不迭地应了,浑身惊出一身冷汗。
  男人双目仍然阖拢,挪了挪身子,凑近了一些,将自己身上的棉被抖开搭了一半在少年身上,又伸出了双脚挨上少年的两只脚丫:“嗯,给你捂捂……”
  一双大脚蹭上了息栈的脚,毫不客气的将他两只脚丫裹到了两腿中间。
  凌厉的犹如刃锋锐气的快感,“噼噼啪啪”从十只脚趾肆虐而上,顺着小腿蹿上了大腿,直直地冲入了大腿根儿上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冲得息栈忍不住口中呜咽出了声音。
  “唔……”
  悲愤无助地将脸埋进了枕头,浑身气息都在乱颤,滚烫的热流在体内四散奔逃。
  男人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嗯……你脚不凉啊,小蹄子还挺热乎的,呵呵呵呵~~~~”
  仿佛下意识地追逐凉夜笼罩下的温暖触感,掌柜的把息栈的脚丫夹得更紧,轻轻地摩挲,想要偷一些暖流渡到自己的脚上。
  息栈惊恐地抗拒,想要将脚拔出包围圈儿,只稍微一动,皮肤相贴如过电一般的销魂触感,顷刻间将他的最后一层抵抗阵线击垮。
  将身子缩到更小,手指压在身下,咬紧牙关,一不做二不休,都做到这份上了,还不如死个痛快!
  大不了被你当场捉奸,你是会掐死我,还是把我一脚踢到野马山的山沟沟里去?
  眼前的人影已渐渐模糊,恍惚之间,只看得到男人敞开的衣领之中,胸膛之上,两块厚实肌肉之间,一道深邃的沟壑……
  少年的身子突然剧烈抽动,如同失控一般,抖得整个土炕都在震颤!
  一只手扑上去薅住了大掌柜的衣领,指尖触到唾手可得的一片光裸肌肤,表层光滑温润、内里结实坚硬,竟然比无数次幻想中的手感还要美妙,异常的快乐立刻从指腹传遍了全身。
  口中闷闷地发出一声沉吟,随即下身狠狠抖动着砸向土炕。
  翻涌而出的快感几乎令人窒息,如溺水一般,拼命挣扎上浮,大口大口地喘息,四肢突然脱力,瘫软成了一只待宰的小羔羊。
  镇三关如同被一根闷棍敲醒,骤然睁开了双目,眼眸在黑暗中卓卓发光,声音很急:“怎么了,怎么了你?”
  息栈根本无法回答,浑身是汗,手脚痉挛,身体软得就像一坨敦煌黄面条,口中几乎呜咽呻吟出声。
  “……你又难受了吧,身子还是不行?要热水么?”男人浑然不解地追问。
  “不……没事……。”少年微弱颤抖地回答,一只手臂挡住了脸孔,想要掩盖那一层羞愧和屈辱,另只手却还死死揪着镇三关的衣领,这一刻竟然舍不得放手!
  “不舒服了?俺去给你烧点儿热水?”镇三关撑起了身子,握住那一只死拽他衣领的手,捏了捏遍是冷汗的手指。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
  最初的一阵抽搐痉挛捱过,息栈趴在床上,慢慢地舒缓身体的异样,平息喉间的喘息。
  突然之间想哭……
  强忍住鼻腔里的辛酸,努力地睁一睁眼睛,顽强地将眼泪吸回到眼眶中去,不至于在对方面前喷涌而出。
  心中难过,委屈,无助。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涌上心头。
  为什么竟然会沦落到这个地方,为什么竟然会碰到这样一个男子?飘零无依,往复踌躇,寂寥彷徨,身子沦落也就罢了,心也如此轻易地沦陷!
  太寂寞了么,或是因为心中原本依恋之人已经不在?
  原来坚守是这般不易,沉沦却是如此容易!
  死只是得偿所愿,痛苦一时,而苟活于世间竟是痛苦的漫漫延伸,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镇三关皱了皱眉头,注视息栈几乎抽抽泣泣的困窘模样,忽然沉声说道:“息栈,跟老子说说,你这练得到底是啥功,算是哪门子的歪门邪功,把自己练成这副凄惨丢魂儿的模样?”
  “……我,没有,不是……”
  “以后别瞎整瞎练那些功了!小羊羔呀,你就是逞强,何必呢!好好练练你的枪法,以后出门做活儿俺带着你,跟在俺后边儿,也不用你事事出头拔尖儿的,嗯?”
  “嗯……”
  大掌柜的眼底透出一抹担忧神色,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把自己身上那一床被子分了一半,撴到了息栈身上,将他裹成一枚大粽子!
  伸手捋了捋少年一头汗湿的长发。最后竟然像抚弄小孩子一样,手指蹭蹭少年的脸,拎起小下巴,摇了一摇。
  偶尔流露的淡淡柔情,几乎让息栈泪湿枕褥……
  即便明知是自欺欺人,心里就只当这是同床共枕,云雨浅尝,恩爱成双,相思成梦……
  22、忆往昔剑影刀光  
  第二十二回。忆往昔剑影刀光
  隆冬时节,山上大雪纷飞,眼见着就要过年了。
  漫山遍野一片晶莹,高大的雪松上顶着一层白皑皑的雪,像是一尊尊圣洁的白玉佛塔。光秃秃的杨树枝子上结满冰霜,扎手扎脚,在寒风中瑟瑟挥舞着一树的冰镏子。
  这天,大掌柜的带着几个头领和熟事儿的老伙计,拉着一雪橇的烧酒,几锅的羊头羊蹄子,奔后山去了。
  息栈如今既然做了大柜的贴身保镖又是“八柱”之一,自然也跟着一起。
  雪橇由两匹驴子拉着,驴倌倌挥舞着红樱小鞭,走一路还唱一路的骚曲子,声音尖细悠扬,在山谷中回荡。
  “山梁梁的那个弯沟沟呦~~~~!盖房房的那个结亲妹子呦~~~~!亲妹妹的那个红红脸呦~~~~!上炕炕那个吃白馍馍呦~~~~~!”
  换了一身白皮袄,头上扎着黑巾遮挡风雪的慕红雪啐道:“柳小五,唱什么呢?大冬天的,你发什么春?”
  小驴倌还是个半大娃子,一张小脸布满红彤彤的冻疮,活像雪地里的一枚大红冻柿子,咧开嘴笑道:“红奶奶,俺随便唱两句身子才暖和,你还管俺唱得啥?!真是的!”
  “你才多大个小狼崽仔,净不学好!”
  “切~~~~!咋个就叫不学好?俺跟当家的学的……”
  “啥?!”走在前头的大掌柜回过脸来,一瞪眼:“老子啥时候教你这个?”
  柳小五笑嘻嘻的,毫不惧怕大掌柜,声音脆亮地说道:“当家的上回在野马滩上喝醉了,跟兄弟们滚在一起,嚎了一夜的骚曲曲,咋个不是你教得呢!小五就是跟你学的哩!您都忘记嘞?不然俺再给您唱几个?”
  前后众人立即闷头捂嘴,“咯咯咯咯”笑了起来,还不敢笑得太放肆张狂。
  镇三关脸色立时窘了,气哼哼地说:“去去去!换一个,换一个唱!”
  驴倌倌于是挥舞着小鞭子,再次扬声唱了起来:“白茫茫的那个雪天嘞~~~~!清泠泠的那个山嘞~~~~!一坛坛的那个酒嘞~~~~!坟头头上的泪呦~~~~!苍冷冷的大地嘞~~~~!睡着那心尖尖的人呦~~~~!”
  柳小五那略显稚嫩的男童声音唱着这悲曲曲,空谷幽响,余音绕顶,愈发显得哀婉凄艳。
  这一唱,唱得大伙全部鸦雀无声,彻底地闷头走路了。
  后山的山梁梁上遍是坟头,如今被大雪覆盖,就如同一大笼屉的蒸白馍馍,一个挨着一个,平静地躺在雪后淡淡的一层金色暖雾之中。
  阵风拂过,雪雾扬起,白馍馍上腾起袅袅轻烟。
  大掌柜的先去了老掌柜的坟头,洒了酒水,摆了羊头肉,领着众人拜了拜,又让众人分散开去,给每个坟头都摆上一碗羊肉,一坛烧酒。
  祭拜完了,大掌柜的挥挥手让众人都回去,他自己再坐一会儿。
  息栈背着剑,站在一旁不走。
  镇三关仰头瞥了一眼说道:“小剑客,回去吧!这外边儿冷,回头又给你冻得蜇蜇蝎蝎地抽风,老子可整不好你,怕了你了!”
  少年垂眼答道:“怎的整不好?当家的那一坛子烧酒,管用着呢,烧脚烧脸,还烧心……”
  一双细目暗自柔光轻转,这话中分明有话。
  “呵呵呵呵~~~,你还记得那一坛子烧酒!你当时那个挣吧的小样儿,眼神儿跟个小刀子要剐人似的,好像老子怎么你了!”
  息栈看了看那老掌柜的坟头上立了个石头的碑,上面刻着几枚潇洒劲道的红字:钻天燕子常玉柱。
  忍不住开口问道:“这过身的常掌柜,可是当家的什么人?”
  镇三关面色平静,缓缓答道:“是俺最亲的人,拿俺当亲儿子待,俺这个枪法都是跟老掌柜学的。”
  “那,当家的可还有家人?”
  “没了,老子孤家寡人一个!用四爷的话说这叫个啥……光着身子,在这世上走一遭,无牵无挂!”
  息栈忍不住白眼望天,这个粗人!
  心头却又涌起淡淡忧伤:“这样说来,当家的也是无亲无故,孤身飘零的一个人……”
  关河萧索,大漠孤烟。
  朔云飞渡,落日长圆。
  脑海中还依稀记得,当日里那灰蒙蒙的一片天空,一地滚落着的萧索黄叶,和一双又一双呆滞得如同死鱼泛白的眼睛。
  半个嘉峪关城的人涌上街头,围观官府将边关大土匪头子“通天脚” 当街斩首示众。
  那宽额金面、灼目虬髯的大汉被五花大绑推到了城楼之上。
  监斩官头戴花翎官帽,身穿紫袍,慢悠悠地问道:“通天脚,你这匪首临死还有何话讲?”
  那大汉眼神瞄着监斩官,双眼慢慢眯了起来,闪烁出毫不掩饰的无惧神情,厚厚的嘴唇咧出一丝诡谲的笑容:“呵呵呵呵呵呵~~~~,老子这半辈子横刀立马,斩杀你们这群鸟官兵无数,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今日做了断头刀下鬼,来年再投个绿林好汉的三头六臂胎!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这些鸟人的江山坐得稳当,还是俺们大漠三关的响马世代昌荣!”
  监斩官帽檐下压的一双小眼睛弹出两粒火星,腮边的胡须抽动,投出的斩签在地上跳动。
  鬼头钢刀桀然落下,一颗硕大的头颅自城墙上蹦出,从天而降!
  城楼下巴巴地望天的那一群死鱼眼睛,一时间兴奋地睁到最大。追逐的视线随着那颗头颅于空中划出的带着弹性的抛物线,“砰”,齐齐地落到城门前的石板地上。
  官兵们持着长枪阻挡着挤来挤去的人群,又有人上前拿一柄木栅匣子装走血肉斑斑的人头,挂到那城门的挑杆之上示众。
  人群里冲出一个披发跣足的女人,从肺腔里嘶叫出一声呼号,冲破了两个兵勇的阻拦,径直冲向了城门。
  官兵正要投出长矛去刺,那女人已经以头撞墙,响当当的“砰”的一声,脑壳撞碎,墙上立时开花儿,如杜鹃泣血,落红纷飞。染血的清丽容颜未改,气绝的身子却缓缓贴着墙边瘫软下去。
  “他奶奶的,这女飞贼自己跑出来了!正好,把头砍了,一并挂到城门上去!”
  细小的身子被兴奋地涌动的人群几乎挤倒,只呆愣愣地看着前方那两粒人头,血污狰狞的面孔,半开半阖的眉目,隐隐还是那两张万般熟悉的面容。
  一动不动,一吭不吭,只呆呆地望着。
  “你个娃子,怎么还在这里?!快走了!还不快走……”耳边有人细细低语,一把抱了起,夹在腋下,扔到大车之上拉着跑出去了城,向着大漠的边缘奔去……
  日照当空,青山屹立。
  霞漫三关,穹光千里。
  息栈静静地品读眼前这男子眼底的瞳色,暖金的雾气笼罩下,似有淡淡的暮色燃光,愁绪别情。
  大掌柜的拿起一坛子酒,灌了两口,热力暖脾,辣味窜鼻。
  拍拍身边儿的一块空地:“来,小剑客,坐!”
  息栈坐了过去,大腿蹭着大腿。
  “冷不冷?”大掌柜的眼神里仿佛藏了个小暖炉,热烘烘的,融冰化雪,带着令人想要亲近的某种热度。这时伸出结实的臂膀,一把搂过了少年的肩膀,竟然将那呆怔怔已经失神的一张脸呼撸进了自己怀中。
  “冷吧?让你回去你不回去!真他娘的烦人……”
  息栈心想,你嫌我烦我也不走了,就烦你,烦死你!
  不然也是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大掌柜的口里缓缓冒着白气,声音却柔软和暖。
  “小羊羔,跟老子学学,你以前家里干啥的,你爹娘呢?这一晃忽然找不见你了,你给丢到这两千年以后的大漠里了,爹娘不得着急唉?”
  “我没有爹娘。世上唯一会惦念我的人,也已经殁了。”
  “咋个叫没有爹娘?”
  “将我卖掉了,不要我了……卖了十两银子。”
  “把你卖给啥人了?”
  “大富大贵的人家。”
  “那可是美着你了!重新投了个好胎。”
  “……好什么,卖进皇宫了。”
  “你个小崽子卖进宫里做什么?俺们这山里人,养不出儿子来,才去人市上花钱买别人的儿子。老掌柜的就是,咋个也生不出儿子,他自己报号‘钻天燕子’,外边儿的人就送了他个憋屈的绰号,‘滚地骡子’!所以他才收了俺做他儿子。你们那位皇帝老儿难道也生不出个太子,要过继别人的小子?哈哈~~~~”
  “……”
  镇三关纳闷地转了转黑眼珠子,忍不住皱眉笑道:“哎呦,不是把你卖进宫当小太监吧?你小子上辈子难道是个太监?”
  “当太监却是命好的了。”
  “啥?被咔嚓了还好?生下来明明是个爷们儿,却做不成纯爷们儿,好什么好?你这糊涂娃子!”
  息栈不以为然地说道:“当个小太监六根清净,没人招惹烦扰。”
  总之都是伺候人的功夫,下身儿被咔嚓了,也好过心、肝、肺、肠、脑子都被凌虐得残缺不全,人不人妖不妖!
  “那你咋个不去跟皇帝老子争一个做小太监的名头?”
  “这如何有的选?面目身子长得不合意的,就拨去净了身做宦官;长得合意的,就留着……”
  “呦~~~!那你还算中看的吧!老子好好瞧瞧……”
  镇三关说笑着,抬了一根手指拎起息栈的下巴,眼神玩味,仔细端详了一番:“嗯,是不错!这细皮嫩肉,眉眼也讨喜,咋看都像个俊俏的小羊羔!不知道将来配谁家的小娘们儿去!”
  息栈苦笑:“当家的又糊涂了,你看见的就不是我么……”
  现在这张脸、这身子简直难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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