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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缘今生定-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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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仔细听了鲁荣明叙的梦境后,沉吟良久,才:“先生,这好象牵涉到你前世的事了……”

“对了,我在上海城皇庙里抽过一个签,上面的签语我不是很明白,我问过庙里师傅,那师傅忒怪,就是不肯。请先生帮着看看,这签语和我梦中所见是不是一回事?”鲁荣明听得老先生到他的前世,不觉想起那张签语来,忙从贴身小衣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纸条。

去城皇庙烧香抽签和签语上的话他没有和钱氏提起一个字,和钱氏做了四年夫妻,虽然聚少离多,但他仍然察觉到这钱氏的气量非常小,这种气量小不仅表现在钱财上,还常常表现在情感上。而且,他每次回家,总能若有若无地感受到钱氏散发出来的控制欲,这种感觉让他非常讨厌。所以,他在上海生活中发生的事情,从来不和钱氏提起。

如果和她了抽签和签语,她不定又会闹出什么事来。他已经够烦的了,不想再为自己增添更多的烦恼。

“哦,这是观音灵签第四签之上上签啊,好签!主古镜重圆之象,如果先生在这一世没有破碎姻缘要圆,那么就是前世有个未了姻缘要到这世来了缘。诺,此签主家宅欠利,先生自身秋冬旺,可以求财得财求富得富,如果做生意,肯定会成功,先生的婚姻也必定会称心满意,你家中的老人身体也都安康,田蚕可养,六畜可养,寻人可见,只是如果和人家有了纷争,那会对你不利,还是尽量避免为好……”老先生看着纸条,滔滔不绝出一大套来,却没有鲁荣明最想听到的。

章节目录 第四章诸事不顺

“可是,这签语是什么意思?王十朋又是谁?”鲁荣明急急打断他问道。

“咦,先生读过圣贤书的,连王十朋也不知道吗?”老先生诧异地歪过头来看着鲁荣明。

“唔……这个,惭愧惭愧,小子平时读的都是经史子集,对诗词赋咏不太熟。”一听老先生的话,鲁荣明窘得俊面通红,连忙解释道。

“哦,那你知道在温州瓯江江心寺寺门两旁那副‘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的楹联吗?”老先生又问。

“不……不知道……”鲁荣明这时额上的汗已经渗出来了,心里恨自己这几年浑浑噩噩得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平时也算是经常看看书的,但看的都是子乎者也的老学究文章,如今的社会谁还会看那些?

“哈哈,那副楹联就是王十朋写的,非常有名,从南宋传至如今仍然脍灸人口妇孺皆知啊,看来先生真的是有点死读书读死书了。”

“嗯,这个……这个……是是是,小子孤陋寡闻才疏学浅,老先生教训得好,小子受教了……“鲁荣明讪讪地胀红脸吃吃道。

“啊,先生不必过谦自称小子的。不好意思,是老夫多嘴了,多有得罪,见谅见谅!”老先生看到鲁荣明一副难为情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就赶忙拱手道了谦,然后正色:“这王十朋是温州人,生于北宋未年,幼时聪明,长大后因南宋政治**,奸臣秦桧专权,科场黑暗。屡试不第。一直至秦桧死后,才中了状元,曾官至侍御史,一生清廉,以名节闻名于世,刚直不阿,在朝堂上敢于批评朝政,为民请命,直言不讳。他的妻子叫贾玉莲……”

“玉莲?就是签上写的那个?”鲁荣明吃惊地叫起来,这么来。签语上的玉莲和王十朋是夫妻?

“对,南戏《荆钗记》里讲的就是他们夫妇的故事。这贾玉莲是王十朋是从小双方父母指腹为婚的妻子。王十朋在未中举前,家里贫困异常,常常连饭都吃不饱,其后母嫌弃王十朋欲将她嫁与当地一个富户,但贾玉莲坚决不允。后被逼跳河自尽,幸得被一艘正巧路过的官船所救。并被船上官家的夫人收为义女;其时王十朋在京城中了状元,在朝堂上被丞相看中,欲招为东床快婿,但十朋拒不答应,后王十朋回乡完婚,却在途中一个庙里看到玉莲的订婚信物和遗书,以为玉莲已死。痛心至极,在栈中病倒,就在奄奄一息时,被偶然路过的玉莲知悉,给予及时医治和精心照顾。最后这对有情人才结成了眷属……”

此时,鲁荣明听得已是痴了。这签主破镜重圆,难道,他和张丹桂仍有可能成为伉俪?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张丹桂和梦里那个叫青柳的姑娘长得并不相象,张丹桂是瓜子脸,但青柳是鹅蛋脸。他已成婚四年,女儿都三岁了,张丹桂也早已去上海完婚,想必和他一样,也已为人母了,两人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再相聚重圆?

“请问先生成婚了没有?……先生?”老先生了一通,转头问鲁荣明,看到他痴痴不语,不由诧异地叫了一声。

“……哦哦,成亲四年了,有一个三岁的女儿。”鲁荣明正想得出神,忽听老先生问,回过神来急忙回答。

“哦,这样啊……”老先生捋着胡子,沉吟了一下,“这么来,难道是先生前世的情缘到了?……哈哈哈~老夫是旅途空闲,没事闲磨牙,卖弄了卖弄了啊。不过,准与不准,先生于前路上自有分晓,哈哈哈……”老先生完,捋着胡须看着鲁荣明意味深长地大笑起来。

而一边的鲁荣明则一脸的惘然……

“斜桥到啦!斜桥到啦!各位先生小姐太太带好自己的行李,准备上岸啦!”忽然从船头上有人探进身来大声喊道,接着,轮船重重地一震,舱中所有人的身体全都往前冲了一下,然后轮船的机轮声就停了下来。

鲁荣明和老先生告别后,提着藤箱上了岸,撩起长衫下摆就匆匆往火车站赶。斜桥是个小镇,一条东西向的小街不过里把长,街道两旁都是店铺和住家,一条小河沿着街道蜿蜒而去。穿过小街,到了郊外,就看到火车站了,不,应该当时这里只是一个简陋的火车停靠点而已。

沪杭铁路自1908年由江苏浙江两省官绅各自组成公司分段修成通车后,至今不过十四年光景,因为资金短缺,配套建设没有同步跟进,而且这斜桥又只是一个火车途经停靠的小站,因此这里既没有候车室,也没有售票大楼,只是铁路旁一块约两个操场大小的广场,上面尘土飞扬碎石满地,到处扔着瓜子壳、箬壳、撕碎的毛边纸,还有踩烂的菜梗、脓痰、鸡屎鸭屎,遇到雨天,这里就是一个大垃圾场。

现在,广场上胡乱摆着各种各样的小摊,有卖包子馄饨面条的,也有卖香瓜子南瓜子这些零食的,还有不停向乘兜售报纸的小孩和卖香烟的老头老太,叫卖声此起彼伏。靠近镇子那一端有一个自发形成的小型菜场,附近的农民将自家种的新鲜蔬菜挑出来摆放在那里,供镇上的人挑选。几只胆大的母鸡乘卖菜人不注意时就偷偷地溜过去啄一口鲜嫩的青菜,引来卖菜人接连不断的“哦嘘哦嘘”驱赶声。

车站广场的西面,是一大片长满了齐膝高野草的荒地,草丛中丢满了修铁路遗留下来的废铁及碎石,越过这片荒草滩可以看到一大片一大片开着紫色小花的花草田(花草学名苜?,旧时农人常在冬季收割后的田里种上这种草,开春后将之埋入土里作为下一季稻子的肥料,如遇荒年,这花草可以用来食用充饥,网上这草又名幸运草。真是一个浪漫而又充满希冀的名字(^o^)/~)和金黄色的油菜田加上夹在其中的不知名的鸀色植物,看起来就象一条色彩斑斓的花地毯,艳丽而又鲜亮。

广场北侧尽头的路基上趴着两条粗粗的铁轨,因为风吹雨淋,铁轨上已锈迹斑斑,路基对侧则是大片的农田和零星夹杂其中的低矮草房及不多的连片瓦房。

平时这里上下车的人不多,今天是清明后,许多外地来扫墓的人都要乘火车北上南下,所以有三三两两的旅在四处不停走动。因为这里没有一个可供休息的地方,只能站着。实在累了的话,也只能蹲下来坐在自己的脚后跟上。

所谓的售票处只是一张桌子。随意摆放在碎石上,桌后坐着一个穿着条脏兮兮灰长衫的肥胖中年男人,脖子上挂了一只同样脏兮兮的灰色布袋。

那男人看起来邋邋遢遢,一头乱发象鸡窝似的,脸上的油腻厚得几乎能刮下二两油来。胸前的衣襟发黑发亮,就象是剃头匠担子上的那块磨刀布。

“买一张去上海的票。”鲁荣明从怀里掏出一块银洋丢到满是污渍的桌子上。

“到上海只有夜班车啦!”胖男人向鲁荣明翻了翻眼。粗声粗气地。随着话声喷出来的还有一股浓重的酒臭味。

“什么?怎么会没有日班车的?卖完啦?”鲁荣明吃惊地问道,顾不得那股难闻的味道,俯身急切地问道。如果买不到白天的票,就意味着明天上班前他赶不回酱园,,这可怎么好?这是他三年来从没有遇到过的。

“这几天是清明扫墓高峰,乘火车的人多的不得了。日票上午就卖完了。”胖男人又冲鲁荣明翻了个白眼,似乎患了眼疾。

“不会吧?我年年清明都是这个日子乘火车的啊,怎么从来没碰到过票子卖完的事呢?”鲁荣明不解地问。心里却有些惘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是乘夜班火车呢还是赶到轮船码头去问问看有没有去上海的轮船?

“你这人怎么拎不清的啦?去年有去年的行情,今年有今年的行情。最近有只火车头坏脱了正在修晓得伐?你舀老黄历来看今年的吉凶啊?”胖男人突然冲鲁荣明发起火来。

“你……”鲁荣明正要反驳,忽然又闻到一股酒臭味。知道这胖子喝了酒,有点兴奋,想想和酒鬼是讲不清道理的,于是忍住气问道:“那夜班火车是啥辰光的?”

“是酉……”话还没完,突然大嘴一张,就喷了一地的秽物。

还好鲁荣明闪得快,长衫上才没有被溅上脏物,但鞋子上却沾上了几滴污物,他心里直恶心,就弯腰检了一张箬壳擦了一下,还好这鞋子走了一路早已满是尘土,看上去不是很明显,但到了上海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将这鞋子泡在水槽里。

“老张,中午又喝酒了吧?和你过了中午不能喝酒不能喝的,可你就是不听,这不,又喝多了吧?”正在清扫路基上垃圾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呕吐声,往这边张望了一下,忙扔下用竹梢扎成的大扫帚过来,边在不停干呕着的胖子背上轻轻拍着,边理怨。这男人看来是胖子的同事。

胖子吐过了后,似乎清醒了些,他看了看这满地秽物,自己也觉恶心,就和那个扫地男人一起把桌子移开老远。

鲁荣明也了跟过去,他决定还是乘夜班火车算了,要是再跑轮船码头,万一没票的话重新回来,也许连火车票也没有了。

“给,票。是戌时四刻的。按中原标准时间,就是夜里八点钟左右,晓得了伐?”此时胖子已完全清醒,态度也好了许多,递过那张两根手指宽一根手指长厚似硬壳子香烟盒子的火车票时多了几句。

中国古人的时间一直以十二时辰计算,一九一二年,民国政府将中国划分为五个时区:昆仑时区、新疆时区、陇蜀时区、中原标准时区和长白时区,沿海一带划归中原标准时区。新中国成立后,将中原标准时区定为了北京时间全国通用。

“什么,要夜里八点钟啊?”鲁

荣明吃惊地瞪大了眼。

“你这个人真难弄来,倒底要不要?不要的话,后头人家会要的。夜班票也只有三张了呢。”胖子听到鲁荣明抱怨,又不耐烦起来。

鲁荣明看看站在他身后等着买票的三四个人,摇摇头,不再话,急忙离开。

现在还是午时过一点,如果到戌时四刻,差不多还要等上四个多时辰呢!他其实有点后悔买这张票了,早知道刚才在听没票时立刻拔脚就走,不定能赶上下午去上海的船。现在这里耽搁了一会,再三回四转。估计夜票都买不到了。唉,算了吧。明天迟到就迟到吧。

此时,他才觉得肚子饿了,过去打量了几个小吃摊,那些馄饨面条看上去倒是货真价实的,但是边上洗碗水只有一桶。所有用过的碗都在那桶水里过,黑水里来黑水里去。上面还浮了一层厚厚的油腻,让他觉得很是恶心,差点倒了胃口,急忙对那个正热心的招睐着他的摊主摇了摇头,抬腿过了小街,在对面挑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清爽的面店。正是午饭时间,店堂里坐了好多食。他在里间的一只位子上坐了下来,要了一碗阳春面,那下面的店主身手奇快,坐下来不到一根烟功夫,店小二就将面条端了过来。

鲁荣明饿得狠了。端过面条,三两下就把一碗面条吞下了肚。摸了摸肚子,觉得还没饱,就又要了两只肉包子,直等包子吃光才觉得肚里不再空落落的了。

吃过中饭,他就溜溜达达地逛起街来,几乎将沿街小店全部逛遍,天还没黑下来,抬头望望迟迟不肯西斜的太阳叹了口气,就在河边一块石板上坐下来朝着河水发呆,坐了一会儿就觉得两只眼睛睁不开了。

昨晚基本一夜没睡,今天他本想在轮船上补觉的,没想到和那位老先生起了那支签的事就没睡成,现在静下来,困意就又上来了,抬头看到河滩边屋子旁有一块大石板,上面很是光滑,似乎平时是用来刷衣服晒东西的,离地不过手臂高低,就躺了上去,将藤箱当作枕头,用外面的长衫下摆盖住脸,就睡了起来,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喂。先生醒醒,先生醒醒!”

鲁荣明正在好睡,突然听到有人推他,睁眼一看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右手搭着一只脚盆,另一端搭在胯部,左手舀一根棒棰推着他。他刚想发火,嫌那女人扰了他的好梦,但坐起身一看不由大窘,原是自己占了人家洗衣服的地方了,因此急忙跳下来。

“小阿弟是乘夜班火车的吧?”中年女人温和地笑笑,把手里的脚盆放到石板上,从里面拎出一条**的衣服来,在石板上棰打着。

“是啊,票是戌时四刻的,还早着呢,这镇子又小,所以就……嘿嘿,大嫂,不好意思,把你的地方占了。”鲁荣明搔了搔头,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没关系的。要是小阿弟嫌闷得慌,也可以去我们家坐坐,和我家男人去话,他也去过上海,见过大世面的呢。”那位大嫂热情地邀请着。

“哦不了,多谢大嫂好意,我还没吃晚饭,这就去找家饭店填填肚子。多有打扰,抱歉。”鲁荣明不愿再打扰这位热情的大嫂,就向她拱了拱手告辞了。

在中午就过餐的那家小饭店里吃过晚饭,怕夜里在火车上肚子饿,就又要了两只包子,让小二用张干荷叶包了,揣入怀里,去了对面车站广场。

此时,广场上那些小摊和叫卖东西的小孩大人走得差不多了,连那个卖车票的胖子和那张桌子也不见了踪影,只有零星几个和他一样等着乘那班夜车的人不住地在四周走动。他信步走到路基旁,看到那个扫地的中年男人还在,看到他,男人和他打了个招呼:“先生吃过晚饭了?”

“嗯,对,大哥也吃过了?”鲁荣明站定,微笑着问道。

“咳,还没呢。想等这车来了以后再去吃饭,不知道这班车会不会插蜡烛(误点)呢,先等等再。”铁路大哥完,接着蹲下去用手里的一把老虎钳在铁路上敲打着。

“平时这夜班车会经常插蜡烛的吗?”鲁荣明听火车会误点,心里更加急了。他平时都是乘日班火车的,虽然也误点,但一般不会超过一个时辰,何况因为时间早,不管误多长时间他都来得及的,所以也不是太在乎,但今晚就不一样了,他本来正在忧心时间会赶不及,如果再加上误点,那他到上海难道要到中午了?

娘希匹的,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没一步是顺的呢?

“嗯,这夜里火车插蜡烛辰光要多些,有时是半个时辰,但有时候会迟两个多时辰呢。”铁路大哥完同情地看了鲁荣明一眼,慢慢走远了。

唉,希望这位大哥的情况是难得一遇的,不然,他可真的惨了,去店里点卯迟一个半个时辰不要紧,要是迟了半天,万老板对他再好,那脸色肯定也会铁青的吧?

天色,慢慢黑了下来。广场上除了三两个旅外一个闲人也没有了。

铁路大哥在广场旁边小屋里提出了两只气死风风灯,用竹杆顶着挂到了路基旁高台上一左一右的两根柱子上,风灯发出的光,瞬间照亮了周围的空间,也似乎给远处正向这里风驰电擎般急驰而来的火车指引着方向。

章节目录 第五章变态的王木头

“青柳,你等等,有事要和你。”晚饭后,柳衣衣叫住收了碗正要去灶间洗刷的青柳,“姆妈已经将你和宝宝的八字请文成庙里的住持合过了,那个住持你们俩非常相配,所以,我和你阿爸决定三天后就给你们圆房……”

“什么?圆……圆房?”青柳一听如五雷轰顶,结结巴巴地问道。

“是呀,刚才少奶奶得很清楚了,是圆房啊,怎么?喜欢得不出话来了?”黄妈老眼昏花,还以为青柳是因为得知意外的好消息而感到吃惊的。

“没,没什么……我去洗碗了。”青柳心慌意乱地转身走了,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手里的一摞碗跟着也差点脱手,她赶忙稳住身形,才没掉到地上。

“真是个笨丫头,连舀几只碗都舀不好,不知道这么多年的饭吃到那里去了?走路小心点!”黄妈的小眼睛象针一样刺到她身上,尖刻地数落着。

坐在一边的王木头没有话,只是用一种让青柳害怕的目光紧紧盯着她,似乎在研究她,又似乎是在用目光一寸一寸地抚摸着她,让她只想赶快逃离。

堂屋后门口,王宝宝正兴高采烈地骑在长凳上,听到柳衣衣的话,他冲青柳呵呵了两声,接着就从大张着的嘴里流出了一长串粘粘的哈拉子来。青柳赶紧别转头,快步经过他身边。

这傻子年长她一岁,个子比她高半个头,长得白白胖胖的,一餐能吃两大碗饭,但是智商仍然停留在二岁左右,除了吃喝拉睡哭闹及傻傻地笑外。就是玩着永远也玩不腻的骑马……

到王家九年,开始时她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道,大人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及至到了十岁,她慢慢懂事了,从大人们的零碎话语中,她明白了童养媳的含义,明白了童养成媳的处境。就对自己的将来担起忧来,因此。她一直担心着害怕着圆房这事。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害怕也越来越强烈了。

以往,她曾无数次地祈求老天爷不要让这件事发生,并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不管是有人差使的还是没人差使的。她都尽量做得让柳衣衣和王木头满意,甚至让黄妈和老马头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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