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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即开口道:“尔等还不速速退下。”
    一种亲兵虽然莫名其妙,还是稀稀拉拉的退了出去。
    这个盱眙县男不简单啊。
    一番话,软硬兼职,就轻松的把自己家佥事大人给说服了啊。
    等亲兵尽数退下后,朱振这才说道:“其实我也是无奈之举,可适才白大人的行事,让我感觉到不友军的温暖,不知道你我一番推心置腹之后,我可否将军中伤员托付给白大人呢?”
    “那是自然!就算是我喝粥,也要让兄弟们吃上肉,以求他们早日恢复。”
    白玉堂心一横一咬牙,脸上挤出几分笑容,“爵爷何不让所有弟兄都进城休息一番,先前在下可真不知道爵爷的身份。”
    做出这个决定,白玉堂其实也很为难,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跟自己的老领导决裂,意味着将来邵荣在军中一天,自己就难以得到重用。
    可眼前这是吴国公的女婿啊。
    而且人家说的没错,自己的老领导在倒行逆施,跟所有红巾军作对。
    大家虽然争权夺势,但是都抱着一个目的,那就是赶走北元,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你这种让张士诚的乞活营在咱们的地盘胡作非为,是什么恶劣的行径啊?
    邵荣不知道自己的计策,虽然给自己找了借口,也耗尽了他在军中的军心。
    普通官兵有口饭吃即可,但是稍微有点儿见识的军官,却知道做事情要顺应大势而为,要夺取民心。
    没有了百姓,你军队哪里来的粮食,哪里来的兵员?
    即便是朱振以流民起家,可是他一旦成事,也是将百姓看的最重的。
    而邵荣的行径已经逐渐走到了百姓的对立面上去了。
    白玉堂以为自己做出抉择,朱振肯定会将自己逼到邵荣的彻底对立面上。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朱振却淡然的笑道:“我都说了,我们都是武人,要抱团取暖,我为何要让你难做?”
    这便是朱振的大度之处了。
    朱振从微末之众,成为军山之主,盱眙县男,身边有叶兑,茹太素一干仁人志士辅佐,大家看的不就是他宽阔的胸怀吗?
    有的人哪怕是他到了草塘,也改变不了他猛虎的身份。
    而有的人,哪怕是坐上了金銮殿,那也是穿了龙袍的猴子。
    人和人的差距,其实从平时就能分辨的清清楚楚。
    朱振这个顺水人情虽然自己免不了麻烦,但是却换来了白玉堂的真心感激,他已经下定决心,即便是朱振不在,他也要悉心照顾这些伤员,让他们早日康复送到军山去。
    朱振示意看了一眼朱平安,朱平安也适时说道:“白大人的古道热肠,我一定会写信禀告吴国公的。”
    白塔镇关门前,朱振站在城外,一脸肃然的看着那些冻伤的将士们乘着马车缓缓走进。
    伤员们想到自己不能随爵爷征战,很多人忍不住流泪。
    “兄弟们,莫要哭,眼泪会冻住的。”
    朱振挥挥手,一脸的心疼。
    所有冻伤的士兵心里都暖暖的,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百姓出身,当兵入伍,大多数混不下去了,想要在军中用命换口饭吃。
    民间俗语说的话,好男不当兵。
    一旦入了军中,这命就比狗屎还贱。
    谁能想到,他们会遇到一个像爵爷这样大气仁慈的将军呢?
    常茂一旁也笑道:“兄弟们放心,这白塔山的白大人已经反正,不会做威胁到大家安全的事情,况且这里离着军山也不远了,谁敢搞歪门邪道,军山也不会放过他。”
    常茂的话让白玉堂脸上有些尴尬,但是却说不出什么。
    毕竟自己先前的行径就在那里,那是无法改变的。
    “爵爷,我不去白塔镇,我要追随您杀敌。”
    一个心情十分沮丧的军士大声喊道。
    连带着很多冻伤的士兵也在车上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爵爷,让我们跟着吧。”
    朱振沉着脸呵斥道:“混账!身体是战斗的本钱!身体废了,你们拿什么追随我?
    北元还在肆虐,天下百姓还在受难,都给我回去老老实实的养着,谁要是等我回来,还不能一个打十个,老子就让十个兄弟揍你们!”
    白玉堂也在旁边急忙说道:“爵爷请放心,在白塔镇,我一定请最好的大夫给他们医治,让他们早日康复。”
    朱振跟着白玉堂到了安置士兵的房屋,看着白玉堂命人收拾的干净的房屋,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这白玉堂倒是个聪明人,只可惜前期跟错了主子。
    白玉堂又说道:“这个镇子不算大,我已经派人去征用百姓了,毕竟军中都是糙汉子,照顾人的活还是得让那些妇人来。”
    朱振闻言,从怀里先是递给了白玉堂一根烟。
    白玉堂很是熟稔的架在两根拇指中间,放在冒着热气的炭盆里点着,吸了口,神色怅然道。
    不一会儿外面已经来了一群一身褴褛的妇人,有人拿着扫把,有人提着锅碗瓢盆。
    看他们可怜兮兮的样子,朱振摇摇头,又命人拿来些银子递了过去,“不能让百姓白忙活,这钱给她们做辛苦费。”
    白玉堂自然不会违逆朱振的意思,心里对于朱振的做法也越发的钦佩,这军队征用百姓,还给银子,这等好事,谁还不卖力?
    白玉堂连忙命人把银子发下去一半,解释道:“爵爷放心,我还不至于贪墨他们这些银子,这银子给他们一半,一是让这些妇人家里安心,剩下一半是督促他们干活卖力。”
    朱振点头道:“白大人,做事情倒是挺有章法。”
    白玉堂又吸了一口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没有章法,也活不到今天,正因为太有章法,也一直没有什么作为。”
    说着,又担心朱振拒绝,犹豫了半响才说道:“爵爷,我看贵军军容整齐,反正我手底下的军队在这白塔镇窝着,也没什么用。
    你看我能否暂借你五百精锐,你打仗的时候顺带帮我调教调教?”
    五百人,人数有点儿多,多少有些不符合军中的规矩。
    朱振想要立刻拒绝,朱平安却看出了朱振的担心,连忙说道:“爵爷此事我会替你禀告吴国公的,打仗的时候,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朱振看着这一到了暖和地方,已经开始掏出镜子,擦拭抹粉的朱平安心里就有气,听闻他说打仗的时候不用讲那么多规矩,立刻说道:“要不这样,监军大人,前线枪林箭雨的危险的很,不然你留在后方照顾这些受伤的弟兄们吧。”
    朱平安立刻恼火道:“爵爷!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咱朱平安可是那等怕死的废物?”
    见朱振沉默不语,朱平安又道:“爵爷,咱朱平安可是帮过你不少吧?”
    见朱振依然沉默不语。
    朱平安急了,用甚至有些哀求的语气,拽着朱振的袖子说道:“爵爷,你不能因为我比你英俊,你就妒忌我。”
    “你……”朱振也很无奈。
    白玉堂很明显不想将这么个恶心人的吴国公义子放在身边儿,立刻也说道:“爵爷,您还是将监军大人带着吧,不然事情传出去,不合规矩。”
    妮玛!朱平安立刻有了一种淡淡的忧伤。
    他感觉这个白玉堂也在嫌弃自己。
    “我朱平安终究会证明自己的!”
    说完一甩袖子,将镜子藏好,扭头出了房间。
    “呵呵,让白大人见笑了,咱们这监军大人吧……”朱振一脸尴尬的在脑子上指了指。
    正躲在门外偷听的朱平安扑通一声栽倒在雪地里,外面立刻响起了呼喊声,“不好啦,监军昏倒啦。”
    白玉堂不要监军,朱振只能将朱平安放在马车上与大军随行。
    守门的总旗见到朱振被白玉堂送到门外,连忙低下头,努力控制自己的身躯,生怕让朱振看见。
    朱振也不会跟这种小人物计较,只是用拳头撞了撞白玉堂的肩膀,“白大人,请留步,某这便要发兵了。”
    白玉堂拱拱手,等到朱振走后,白玉堂一脚揣在了总旗的肚子,骂道:“丢人现眼的混账玩意,缩头缩脑的像什么?”
    白玉堂还想说我们这里有不少精锐,可这么看来,朱振不把自己的人当累赘就不错了。
    总旗自然不敢说自己怠慢过朱振,那样说的话,以白玉堂刚才的态度,还不直接废了自己。
    可白玉堂自己回到衙门之后,脱掉外套之后,发现衣襟都被汗水打湿了。
    哎,还是太怂啊。
    “那些军中的老兄弟,以为自己跟着邵平章可以荣华富贵,可是他们不知道,吴国公从一个亲兵能够厮杀到今天这个位置,是个好想与的人吗?
    今日不低头,明日全家休,该怂的时候就得怂啊!”
    说着看着外面一脸疑惑的亲兵们,苦笑一声,“怂怎么了?
    怂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套路啊!”
    白玉堂觉得自己怂出了新高度,等到自己的老长官完蛋,朱元璋势必要安抚他的手下,到时候自己的表现怕是真的可以动一动屁股下的位置了。
第二百七十章 军山的被针对远远没有结束() 
营帐外雪花飘飘,连带着朱元璋的心也感觉冷飕飕的。
    不过朱元璋不是自己感觉到冷,而是为将士们,江南百姓现在面临的酸楚,他都感同身受。
    放牛娃的饥饿,游方和尚的颠沛,是朱元璋一声最宝贵的财富,自然也是朱元璋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良久,朱元璋微微挪动了一下发酸的脖颈,将手中的军报稍微发下一些,看了眼正在恭谨的汇报着近期情况的邵荣。
    似乎出于一种天然的畏惧,邵荣不敢只是朱元璋,只能将视线瞥向侍奉一旁的朱标,却见朱标表情自然,甚至有一股淡然的微笑。
    那种并没有任何的笑意,邵荣之前见过,盱眙县男就是这样的。
    所以邵荣心里有些慌。
    为何自己总是遇上这种一肚子城府的家伙?
    低下头,邵荣继续说道:“张士诚的乞活营在滁州一带肆意生事,卑职已经令滁州的将士大规模围剿,同时已经派出三千精锐前往衡阳,为大军前峰。”
    朱元璋长出了一口气,根本看不出脸上的喜怒,只是说了句,“知道  。”
    等到邵荣退下之后,朱标气冲冲的瞪着他的背影。
    朱元璋暗暗摇摇头,“毕竟还是年轻一些,养气的功夫差了些。”
    不过朱元璋也没有怪罪朱标,这么小的年轻,若是跟自己一般老气横秋,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喜欢的意思。
    自己正是鼎盛,也不需要孩子那么早支持家业。
    “标儿,你觉得怎样?”
    朱元璋咳嗦了一声问道。
    朱标连忙收敛心神,回应道:“父亲,孩儿认为衡阳敌人并不是我们主要的对手,我们若是因为衡阳就调集大军营救,反而会扰乱整个扬州战局。”
    朱标目光炯炯,带着几分期翼道:“父亲,既然时局如此,能让朱振他们退回来吗?
    我担心衡阳根本就是个口袋阵,大队伍去了影响占据,小队伍去了,就被吃掉了。”
    朱元璋笑道:“傻孩子,这点儿风雨都经受不起,如何做咱们朱家的女婿?”
    朱标却是明白了,“虽然朱元璋嘴上说,不能因为衡阳动摇大局,但是衡阳的蓝玉,和耿炳忠都是很不错的将领,若是不救,就真的寒人心了。
    所以他希望朱振能给他创造奇迹。”
    朱标急忙道:“既然如此,父亲当尽力派兵支援朱振。”
    朱元璋笑道:“傻孩子,凡事等你提起,将军们的尸体都凉透了,你且看吧。”
    见朱标依然有些不解,朱元璋笑道:“你以为李伯升的兵马都是看客吗?
    他们想吸引我们的兵力,我何尝不想将他们拴在衡阳,现在看来本钱有点儿小,所以为父要加注,你懂了吗?”
    朱标立刻回应道:“父亲,您的意思是衡阳那里也会爆发大战?”
    要是十几万大军的交锋,朱振那三千人就更加危险了。
    三千人较之十几万人,就像是大海里的浪花一闪即逝。
    ……该死的天气。
    朱振看着皑皑的白雪,忍不住诅咒了这反常的小冰河期。
    历朝历代,帝国覆灭大多数因为官员腐败,民族问题,但是跟这个小冰河期也脱不开关系。
    地球爸爸似乎要提醒每一个地球人,你们不要得意,我感次冒,都能让你们帝国覆灭。
    可是地球爸爸的感冒是无差别的,不仅对行将就木的帝国不友好,对于元帝国的反抗者而言,同样也非常不友好。
    而就在这无边际的银白之中,一队人马缓缓的出了老爷岭。
    临近衡阳,老爷岭算是个兵家必争之地,过了老爷岭,连水系都没有几条,就是一片大平原。
    每到金秋,无边无际的金黄色稻田,吱扭吱扭的水车,眼角笑出皱纹的百姓,都是一帧美丽的画面。
    可是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白。
    “咱们算是快到衡阳了。”
    越是靠近衡阳,大军越是激动,当然也少不了谨慎。
    “终于可以大干一场了。”
    常茂挥舞着拳头异常激动。
    傅子介则表示很淡然,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与昔日的袍泽刀兵相见。
    当然,现在的傅子介,在见识了毫无人道的乞活营之后,他早就没有了任何的心理负担。
    杨勋的脸色则有些难看,一个读书人,硬挺着走到现在也不容易,就冲这一点,朱振就相当佩服这个家伙。
    唯独朱平安,娇柔的身子早就挺不住这种高强度的行军,最后没有办法躲到了伙夫队伍中去,每日与郭胖子请教做饭经验。
    看着一步步往前凑的朱平安,朱振拦住了他,这次倒不是嫌弃,而是很认真的说道:“朱平安,再往前就是衡阳了,随时可能与李伯升的人交手,你还是去后队吧。”
    “爵爷,我说了,咱朱平安是条汉子。”
    朱平安眺望前方,摇头道:“若是我真的死了,确实有些可惜,这幅英俊的面孔,应该出现在新帝国最高规格的典礼上,接受义父的封赏。”
    朱振掏出千里眼看了一员,吩咐道:“虎二,你让火器营的弟兄们做准备。”
    军山营令行禁止,随着朱振命令的下达,队伍的行军立刻停止,所有人都开始检查自己的武器。
    队伍停下来后,后队的辅兵开始分发粮草和豆饼,让战马和骡马补充些体力。
    “遇到敌人时,千万要保持阵型,我们人少,阵型一乱,就有可能被敌人冲散。”
    虎二安排完毕后回来,队伍重新启动,朝着前方继续前进。
    朱振摸着怀里的信封,长叹一声道:“世子让我小心,说衡阳可能成为第二战场。”
    杨勋亦点头道:“从目前的局势来看,第二战场出现在衡阳是没错的。
    若是蓝玉将军、耿炳文将军被吃掉,整个衡阳局势动荡,就算是李伯升不吃扬州,转而进犯滁州,南下打应天,对我们来说,也非常的恐怖。”
    朱振点点头,轻轻的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朱标这小子还没有这等见识,所以朱振敢确定,肯定是朱元璋向他透露了什么。
    而朱元璋为什么像朱标透露这些,朱振已经懂了。
    军山是特殊的存在,能搞钱,能调理阴阳,这还不够,朱元璋要朱振表现武力。
    朱元璋是个自信的人。
    他不会因为手下人的兵力强悍而过于忌惮,他真正忌惮的是手下有兵权,却不愿意跟他站在一条战线上的人。
    眼下是朱振表明自己身份的一个极佳的时机。
    是自立,是追随朱元璋,还是大宋,亦或是张士诚。
    朱振无意与命运之子做什么敌对,所以他选择了服从。
    衡南县位于衡阳和老爷岭之间,进可攻退可守,是目前朱元璋调集的队伍拯救蓝玉、耿炳文的集合地,也是桥头堡。
    在李伯升的攻势下,朱元璋的队伍能够打下衡南县,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听斥候说,前线的战事非常惨烈,甚至连万户级别的武人都有战死的。
    衡南县中,目前最高的统帅指挥使王侃正看着手中的信件,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信是邵荣亲手写的,通过秘密渠道送到了王侃手里。
    邵荣能够从红巾军中活到今天,不可能没有底牌,这一次与朱元璋的内斗,邵荣可以说是底牌尽出,这个王侃也算是一个。
    朱元璋的援军打下衡南县之后,王侃是最后姗姗来迟,却保持兵力最完整的,再加上之前的万户已经阵亡,所以衡南县现在他说了算。
    衡南县城的城隍庙里,王侃看着手里的书信,忍不住直摇头。
    “邵平章说让咱们将朱振拒之门外。”
    王侃对手下诉苦说道:“在衡阳这个地界,李伯升现在如日中天,有城池庇佑还好,没有城池庇佑,简直就是要人命。”
    副指挥使怒斥道:“咱们首先是红巾军,做这种事情定然是要遭报应的。
    大人!”
    另外一员指挥佥事则苦着脸说道:“为之奈何,我们的家小都在人家手里。
    他不死,我们就得死。”
    立于王侃身侧的书生忽然想到了什么,“他们是来救援的,在咱们这里干什么?
    他们一仗没打,莫非就想修整?
    怎么也要让他们去前线试试。”
    王侃点点头,“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正说着,外面来了斥候。
    “什么情况?”
    能够被托付坚守衡南县,王侃自然有几分本事。
    斥候抱拳道:“大人,军山来了。”
    “走,不论如何,某都是佩服这支脚下长翅膀的队伍的。”
    衡南县刚刚经历过大战,城池显得很是破败,但是将士们看起来都很精神,一看就是朱元璋手下的悍卒。
    为首的指挥使王侃远远的拱手道:“在下王侃,见过盱眙县男。”
    朱振亦抱拳道:“见过王指挥使。”
    王侃笑着说道:“还请县男随某入城。”
    “大人。”
    旁边儿的军官皆朝着王侃使眼色,却不知道王侃为何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