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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公卿(完结+番外)-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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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家大兄见陈容似是还有点低落,长叹一声,喃喃说道:“阿容,你那大嫂虽然庸俗泼辣,可她毕竟为大兄涎下了一个儿子。再说了,这些年她一力撑着,也是有委屈的。” 
  陈容再次轻恩一声。 
  兄妹俩扯着别来的事,足足聊到夕阳西下了,陈家大兄才匆匆离去。 
  一出陈容的院落,陈家大兄便转过头来,他望着那精致的门户,暗暗忖道:真没有想到,只隔了几年,我那个顽劣的妹子便成长了这么多。她一个只身南下的孤女,不但能结交名士,还能在建康城里置办房屋。 

  想着想着,他欢乐一笑,转身轻快地向家里返回。 
  还没有进屋,陈家大兄便听到自家婆娘那扯着嗓子的叫骂声,她叫骂的对象,自然是先她入门的如夫人。 
  想到阿茹每次被骂得畏畏缩缩,偷偷流泪的模样,陈家大兄长叹一声,他干脆停下了脚步。 
  好一会,当院落里变得安静后,陈家大兄才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跨入自家院落。 
  进入房中后,陈家大兄瞅了瞅,阿茹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她的脸上还有没干的泪痕,至于妻子,正坐在寝房中一动不动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陈家大兄提步向妻子走入。 
  他才跨入,妻子那尖利响亮的嗓门传来,“天杀的,你也知道回来啊?” 
  陈家大兄连忙陪上笑脸,“刚才我去见过阿容了。”见到妻子回头怒目而视,又要破口大骂,陈家大兄连忙说道:“也是有意思,我这里刚入门,便看到那桓府的嫡子九郎坐着马车从阿容的院落里出来。我这妹子还当真了得,孤身南下,居然还能结识这些名士。” 

  声音中满满都是自豪。 
  陈家大兄知道,自家妻子是喜欢听这种事的。果然,他的声音一落,陈家大嫂便腾地站了起来,她瞪大双眼,惊叫道:“桓府嫡子出入她的住处?” 
  “是啊。” 
  陈家大兄呵呵一笑,兴高采烈地说道:“当时我也吃了一惊,还以为阿容是他的外室呢。哪知一问才知道,人家名士把她当成朋友。呵呵,阿容了得啊,阿容了得啊。” 
  他在这里说着时,突然的,‘啪’的一声,陈家大嫂给了她自己一个巴掌。 
  这个巴掌甚重。陈家大兄只是一怔,马上明白了她脸上的懊恼由何而来。瞬时,他也有点悔了:我明知这个婆娘重利性贪,怎么还是跟她说起这些?哎。 
  他总是这样,有什么好事,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告诉妻子,想博得她的一个笑容或换来一日安宁。这样做惯了,有时候都有点管不住自己的嘴。 
  就在这时,陈家大嫂站了起来,她上前牵过陈家大兄的手,声音放轻,笑得也很亲密,“夫君快快说说,你妹子那里还有什么?那桓府九郎可有跟你说话?那些仆人们呢?你刚才说她的什么院落,这建康城的房子这么贵,她怎么买得起院落的?” 

  在她连迭声地询问中,陈家大兄一边犹豫着,一边却一一回答了她的问话。 
  听着听着,陈家大嫂放开了他的手,她站了起来,尖声叫道:“阿茹阿茹,快把家里那只大母鸡带上,我们去见过妹子。” 
  刚叫到这里,她朝着外面昏暗的,夜雾笼罩的天空望了一眼,自言自语道:“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去。” 
  说罢,她不耐烦地朝着期期诶诶靠近的阿茹瞪了一眼,尖声骂道:“看我做什么?自己不会看天色啊?这么晚了,不去了滚回去烧火去,老娘还等着洗澡呢。” 
  “是,是,是。”阿茹连迭声地应了是,急急退下。 
  这一个晚上,陈家大嫂都睡得不好,她老是抓着陈家大兄,把陈容的情况问了又问,这样折腾到子时才迷糊睡着。 
  天刚刚放亮,陈家大兄便听到自家婆娘那中气十足地叫喊声,“带这么多干嘛?我见过自家的小姑子,有一只母鸡就够了。”转眼,她又叫道:“去,把大舅公和小舅公叫来,我们一起去见过小姑子。” 

  听着听着,陈家大兄从塌上下来,叫道:“叫两位舅公做甚么?”他才说到这里,陈家大嫂回头朝他狠狠瞪了一眼。这一眼令得陈家大兄头一缩,剩下的话全部哑在咽中。 
  太阳刚刚升起,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陈容的院落外。 
  望着这个精致的,明显比自家院落要好的房屋,陈家大嫂的眼瞪得滚圆了。转眼,她陪着笑脸,扭着肥腰走到院门处。 
  这时,她那个五大三粗的浪荡子大兄走上前来,他伸手在门板上拍了几下,洪亮地吼道:“开门开门。” 
  一个轻缓地脚步声传来。 
  不一会,一个有点老的男子声音传来,“尔等何人?” 
  陈家大嫂连忙上前一步,笑道:“快去禀报你家女郎,便说她的大嫂来看她了,叫她出来迎接。” 
  她的声音刚刚一落,那老仆便果断地回道:“我家女郎的大嫂?在这建康,我家女郎并无大兄,何来的大嫂?” 
  回答到这里,那老仆的叫声传来,“都给我听着了,若有无干人等前来搔扰,尽可赶出去” 
  这话一出,陈家大嫂脸孔铁青,她气得直颤抖。一旁她那敷着白粉,瘦得像猴子一样的小弟奇道:“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是你那没用的男人的妹子吗?怎么又没有干系了?” 
  陈家大嫂没有回答。好半晌,她尖声叫道:“你这个老不死的贱狗竟敢跟老娘这样说话?去告诉你家女郎,长兄如父,她还知不知道这世上有个孝字啊?告诉她,这世上就没有亲人都不要了的道理”她说到这里,咽中咕咕两声,暗暗忖道:不行,不能骂。 

  这时,她的旁边传来自家大兄大赖赖地叫声,“说这么多干嘛?把这破门撞开冲进去就是。***,连长嫂也敢不放进门,这样的小姑子就得好好教训教训。” 
  不管是陈家大嫂还是她那个浪荡子大兄,他们的声音那可都是锻炼出来的,尖利响亮,直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陈容的院落里面还是一阵安静时,几个高大的世家护卫从前方百五十步处的侧门走出,他们瞪着这行人,手按腰刀,厉声喝道:“何人在此喧哗?” 

  只是一句,只是一瞪,瞬时,陈家大嫂也好,她的大兄也好,顿时腰一佝,连忙陪着笑脸,急急说道:“不是喧哗不是喧哗,我们是来认亲的。” 
  可那些护卫,什么时候跟这种地位的人讲过理?当下他们沉着脸,大步朝着众人走来。在他们走动际,那抽了寸许的腰刀寒刀森森,那身上代表世家地位的袍服,也随风飘荡着令人胆怯的贵气。 

  陈家大嫂这下慌乱了,她哭丧着脸叫道:“我们就走,就走。”一边叫她一边挥着手,转眼,一行人灰头土脸地溜回了去。 
  一直透着门缝看着外面的平妪见状,松了一口气,她走到陈容的房间,对着正在修理着琴弦的陈容说道:“她们走了。”转眼平妪长叹道:“幸好女郎聪慧,幸好女郎聪慧啊。”熟知陈容的性格和经历的平妪,想到那一天自家女郎如果不是这般果断的了结了,那现在?光是想想,都是让人不安啊。 

  平安闲适的日子,当真过得飞快。自那天后,陈家大嫂派着自家的兄弟,悄悄来过两次,然后她自己也来了两次。可不管她是轻言细语地说着客套话,还是笑颜以对,众仆一见她来,第一个反应便是把院门重重带上。 

  没奈何,陈家大嫂只好去找自家丈夫,可她那丈夫是个腐儒,平素里虽是对她唯唯诺诺的,可一扯到陈容的事,他便老是推拖说,已与这个妹子断了关系了,他丢不起这个人。有一次她命令两个兄弟把他强拖了来,可她这个没用的丈夫只轻轻唤二声,见里面的人不理会,掉头便走,她是追都追不上。 

  本来,陈家大嫂虽然暗恨在心,可想想也有点没劲,可就在这一天,她不但看到桓府的马车出入那院落,甚至,她还看到了陈姓本家的马车了 
  那可是本家啊陈家大嫂向后退出一步,紧靠巷道石墙,一双眼黄澄澄的瞪着那出入不息的院门口。 
  院门口,她那个长得骚媚的小姑子,穿着一袭浅鸀色镶青边,以树叶为底的袍服,脚踏木履,头发轻挽,发髻间一步指头大的珍珠颤巍巍的晃着令人眼谗的光芒。 
  她正缓步迎上三辆马车,在朝着马车中人福了福后,三个一看便是了不起的贵人走了下来。 
  望着那行人热闹闹地朝里面走去。陈家大嫂咽了一下口水,“果然是个。”刚说到这里,她狠狠地低叫道:“她是故意的我就说了,怎么好好地兄妹刚见面,她就要断绝兄妹关系,原来她是怕我们沾了她的福啊。”她朝地上重重吐了一口痰,骂道:“我呸她兄长见了她,眼泪都不知流了几升,我这个大嫂连自家的老母鸡都舍得舀出来了……这真是个忘恩负义,畜牲不如的” 

  口不择言地骂到这里,陈家大嫂回过头来瞪着缩在角落里的阿茹和一个婢女,低声叫道:“你们上去,去对着那些贵人,把这个jian货的事抖露出来。”说到这里,她想了想,便又摇了摇头。 

  陈家大嫂上前一步,亲密地挽上阿茹的手,在她一个劲地颤抖中,陈家大嫂先是瞪了她一眼,转又连忙堆着笑说道:“你去悄悄地见那个,记着先说好听的,如果她还是不识相,你就告诉她,你会当着贵人们撕她的脸,去吧去吧。” 

  一边说,她一边把阿茹重重一推。 
  见到阿茹走了两步便停下了,陈家大嫂狠狠瞪她一眼,低喝道:“你要不去,回头我就把你卖到ji院去” 
  阿茹闻言脸色刷地变得雪白,她颤抖着,一步一步朝着陈容的院落门口挪去。 
  哪里知道,她堪堪走了一半,在离那院门还有十步时,一个低喝声传来,“何人?” 
  喝声中,几个高大的护卫走出。 
  这几个护卫,比这条街道中的所有护卫还要高大,精悍,威严。 
  阿菇一呆,嘴张了张,正要开口时,院落里平妪伸出头来叫道:“是一些不相干的事,见到我家女郎孤单单的,想打秋风。几位壮士,赶了吧。” 
  几个护卫朝着平妪客气地点了点头,嗖地一声拔向腰间的佩刀。 
  这个动作一做出,阿茹不由尖叫一声,掉头就跑。她哭着冲到陈家大嫂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抱着她的双腿叫道:“主母主母,我没法啊,我实是没法。” 
  陈家大嫂这时对上几个护卫瞪来的杀气沉沉的目光,早就汗流如注,双腿发软,听到阿茹的求饶,她反手便是一个巴掌,“快滚。”一边叫,她一边转头急急退去。 
  陈容的院落里。 
  一个建康陈府的管事从后面走出,他朝着陈容拱了拱手,客气地笑道:“好教女郎得知,那日里女郎递上的贴子,是一个刚入府的下仆给接了,那下仆是个不晓事的,老奴已把他赶出去了。” 

  在这管事的笑脸相迎中,站在陈容前方的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这时已呵呵笑了起来,“好了好了,废话就不用多说了。阿容收拾一下吧。”他朝着院落里瞟了一眼,皱眉说道:“这院落虽鄙陋,也有一二可取处。这里你就留下几个仆人照顾。” 

  陈容听到这里,笑了笑,她朝着中年人福了福,轻声应道:“长者有言,阿容岂敢不从?” 
  中年人见她同意,哈哈一笑,道:“甚好甚好。阿容啊,过个二天南阳陈氏的那些人便到了,我听说,你是归于陈公攘那一房的?这样吧,你就住在安排给陈公攘的那个院落里。” 

  陈容福了福,恭敬应道:“是。”眼前这个和蔼可亲的人,身份可不普通,他是颍川陈氏的嫡系。以他这样的身份,能够降尊屈贵地前来迎接自己一个小姑子入府,这本身已说明了本家的一种态度。 

  她面见陛下,已然在望了。 
  “走吧。” 
  “是。” 
  早在这些人前来时,已有仆人通知了陈容。因此这个中年人一声令下,马车便开始启动。 
  这一次,陈容只带走了平妪和尚叟,剩下的个仆人都留在这院落里看屋。 
  当他们的马车,浩浩荡荡地驶出巷道时,四周不时有人伸出头来张望。 
  陈家大嫂还没有离去。 
  她缩在角落里,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那车队越来越近。在她的身后不远处,一个贵族奇道:“竟是颍川陈氏的?还有桓府的?奇了,不知是何方贵女,竟然寄居在我后面这个小小的院落里?” 

  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喜意。 
  又一个贵族的声音传来,“也是奇了,没有想到我们这个小小的巷子,竟然出现了陈氏和桓氏的嫡子。” 
  他的声音刚落,一个小小的叹息声传来,“早知此女身份如此不凡,这几日便应该见上一见。”说这话的贵人,他的旁边站了几个护卫。而这几个护卫,陈家大嫂只看了一眼便连忙缩回了头。他们便是前几日她和兄弟来闹事时,出面干涉的那几个。 

  车队越驶越近。 
  渐渐的,众贵人停止喧嚣,在那些马车经过时,他们齐刷刷低下头,后退一步,以示对上位者的敬意。 
  直到那些马车走出了二十步,这些人才再次抬起头来。 
  在又一波的议论声中,陈家大嫂那双有点呆滞的眼珠子才转动了一下。 
  她慢慢合起嘴,望着那渐渐消失在街道上的马车,她右手一伸,再次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个清澈的马掌声一出,二婢和阿茹同时抬头向她看来。陈家大嫂狠狠剜了她们们一眼,在吓得她们缩成一团时,陈家大嫂又是给了自己一个耳光,站在阴暗角落处的她,一边羡慕地望着那远处的马车,一边恨恨地骂道:“打死你这个老泼货要不是你有眼不识金镶玉,此刻坐在马车中接受贵人们施礼的,也有你啊打死你这个老泼货” 

  连给了自己几个耳光后,她双眼一亮:不对,这个小姑子对她的兄长看重着呢,只要我对那个没用的东西好一些,终是有机会沾沾这富贵气的。 
  想到这里,她心情大好,当下甩着双手,扭着肥腰,急急地朝家走去。走着走着,她还不忘吩咐道:“阿茹,回去就把那只老母鸡杀了,给你家夫主补补身子。哎,这些年啊,我还真是有点忽略他了。”说这话时,她肥肉抖动的脸上尽是温柔。这时的她,脚步轻快,而那个平素让她嫌恶不已的夫君,陈家大嫂此时想来,尽是满足和爱意。这种满足和爱意,只有她与他刚刚成亲的那一个月里,才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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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媚公卿 第135章再见王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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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容的马车,在众人地注目中缓缓驶远。 
  当几辆马车驶入正街时,再也没有人向这里看上一眼:这建康城,可是贵族多如狗,皇亲满地走。 
  陈容掀开车帘,望着热闹的建康城。这阵子,她一直都没有上街。她知道自己的长相不好,容易招惹那些荒yin的贵族。因此,就算心下对这个城池好奇着,她也一直忍耐。 
  不过以后应该不怕了,入了本家,贴上了本家的名号,她陈氏阿容,便不是随便可动的了。 
  街道中,少女们的嘻笑声和歌声不时传来。浓郁的香味中,一个个衣履飘飞,广袖细腰的女子从陈容的马车前跑过。 
  在陈容的四下顾盼中,马车缓缓地驶入了陈府。 
  朱门府第,巷道幽深,古朴幽深中,透着一种百转千回的神秘,这便是本家给她的印象。左右望去,似乎这里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根草,都经过了精心的修饰,都有着某种韵味。 

  不过现在的陈容,对这些已没有了什么感觉。她意兴索然地把马车帘拉下,任由那随风飘荡的车帘挡住了她的脸。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婢女轻缓地唤声传来,接着,车帘被人拉开。 
  含着笑的陈容,被婢女扶持着走下了马车。 
  就在她这般含着笑,踏着木履,浅鸀色的衣袍随着风飘荡,墨黑如缎的发髻间珍珠莹光闪烁时,众人的目光滞了滞。 
  转眼,众人移开了目光。 
  在这建康城,美人是多不胜数,虽然陈容这般艳美的女郎,却偏有着与她身份不符的从容和淡漠,虽然她那掩不住的艳色里,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孤绝,可也只是能让众人目光滞一滞罢了。 

  接着陈容过来的中年男子,建康陈氏的四叔陈康陈子方见陈容走下,呵呵一笑,指着前方那偌大的,十幢房屋层层叠叠堆砌的院落说道:“阿容,这便是你们的院落,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让下人们补充便是。” 

  说到这里,他看向低头顺目地站在前方过道处,几个长相清秀少女和少年,道:“这是你们的女郎,从今天起,一切以她为主。” 
  八个少年少女齐齐躬身行礼,应道:“是。” 
  他们围上了陈容。 
  陈子方又是哈哈一笑,他对着陈容慈祥地说道:“阿容啊。” 
  陈容一福,低头应道:“是。 ” 
  陈子方说道:“从此后,这里便是你的家。记住,你是陈氏阿容。” 
  这语气有点严肃,陈容连忙应道:“阿容知晓。” 
  陈子方笑了笑,广袖一甩,大步离去。随着他一走,那些散在四周,好奇地瞅向这里的目光,也一一收回。转眼间,院落里一清。 
  八年少年少女中,走出了一个二十岁,瓜子脸,眉间有颗美人痣的婢女,她伸手扶住陈容,一边向前走,一边用建康人特有的吴侬软语说道:“女郎可是在疑惑着?”她掩着嘴笑得清脆,“女郎有所不知也,现在你是南阳陈氏陈公攘那一房的。一切事物,得陈公攘到了再说。” 

  这次来到本家,除了那个迎自己前来的人,别的长辈是一个没见。陈容原以为,怎么着也会让她见过几个长者再说。现在听了这婢女的解释,她才明白这原因所在。 
  但是,这婢女好灵通的心思,自己什么也没有说,她竟是都知道了? 
  陈容刚刚想到这里,那婢女再次一笑,脆脆地说道:“女郎有所不知,对于察颜观色之道,我等需要时常学学。”她含笑着解释道:“整个建康,凡是如我陈家这样的世家朱门,不但对上等婢女安排了专门的教习,便是歌伎,行走,管事,护卫,都有长年训练的……不然,我陈氏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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