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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2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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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道生像是刚发现那墙壁上的画儿般,茫然抬头看了一眼,由于地方较为偏僻,这一年多的时日,他基本上都没有细细打量过这幅画,就是沛王好像每次来这里,也没有专注过这幅画。

    心中按下对太子专注这幅画的疑惑,诚恳的回答道:“并未曾注意过这幅画。”

    李弘默默的看着那幅画点点头,然后示意身后那两个宫女把这幅画摘下来,而后对着另外一个宫女说道:“找一条白绫来……。”

    噗通,身侧的赵道生突然间就跪在了地上,娇柔的伏在地上泣求道:“太子饶命,这一切都并非是奴婢所愿,只是奴婢身为户奴,无法抗拒这一切……。”

    “李贤既然让你住在这里,想来也知道有一天你的遭遇会跟称心一样,既然你听了他的话,住在了这里,那么你应该早就知道称心的遭遇不是?何况,李贤如今已有了王妃,皇家不能再有丑事儿传入民间了不是?”李弘的眼中仿佛有两道无情冷酷的火苗在燃烧,盯着正被宫女卷起的画卷,淡淡的说道。

    “沛王有了王妃是真,但奴婢这段时日并未被沛王忘却,沛王依然会空闲时宠幸奴婢……。”一道白光从赵道生眼前划过,赵道生只感觉脖颈处一片冰凉,而后一捧献血喷散在眼前不远处。

    他使劲用力的扯动喉咙,想要继续说话,但不知道为何,嘴唇好像是在动,但却听不见自己说的话了,而且脖颈处好像有热乎乎的东西,如跟沛王沐浴时那从头浇下来的温水似的,流进了自己的胸膛,只是流进衣领后,有些黏糊糊的感觉……。

    两个把画卷刚刚卷起的宫女,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任由从赵道生脖颈处流出来的献血,肆意流淌到了她们的额前。

    手拿白绫从另外一间房间走出来的宫女,神情震惊的看着这一切,双手捧着白绫,脚下一软,同样跪伏在了地上,诱人的臀 与其他两个宫女,因为趴伏的原因,此时此刻异常挺翘,甚至因为紧张的原因,随着身体的颤抖不住的抖动,竟然带着一股让人惑心的性感。

    李弘没心思理会三个宫女的跪伏在地上迷人的身姿,看了一眼一只手捂着长大嘴巴的白纯,双眼充满了震惊跟不可思议。

    这太不像是太子的行事作风了,竟然一言不合之下,手起刀落,便结束了沛王李贤最中意的男宠的性命,这是要与沛王明着翻脸吗!

    “我说过,皇家不能再出这种龌龊丑事儿了,你们听清楚了,这里只有称心住过,并没有赵道生的存在!找个地方把尸体扔了,而后自己前往宗正寺吧。”李弘语气冰冷的说道。

    三个宫女都是异常妩媚性感的那种女子,显然是李贤刻意挑选,用来培养赵道生日常生活中,其举止言谈的魅惑之力的,对于这种助纣为虐的宫女,李弘不觉得有什么好可惜的,到了宗正寺是发落内侍省处置,还是如何处置,那就不关自己的事儿了。

    但不管如何,皇宫之中,这种邪恶、肮脏的风气绝对是不能再有反复了。

    从跪伏在宫女的手上,拿起那副卷好的画卷,然后递给了白纯,轻轻说道:“我们走。”

    两人缓缓沿着来路从荒凉、冷清的府邸走出来,经过这一番的折腾,此时的太阳已经升起了老高,站在门口仰天张望,耳边尽是坊内其他地方传来的喧嚣声。

    门口的这条街道上依然是无人行走,李弘与白纯依旧是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驾着马车缓缓离去。

    长安县县令急匆匆的与李弘擦肩而过,刚刚接到将作监的命令,开始清理原吴王府昨夜大火被烧后的废墟,开春之后则会立刻重建。

    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一辆缓慢的马车时不时能够引起路人的关注,马车车辕上的一男一女,男的帅气阳刚,女的漂亮如仙,这样的风景行走在街道上,想要不引起人们侧目都难。

    一路行来,甚至还碰见了不少文人士子,要么是因为白纯的貌若天仙过来搭讪,要么是因为李弘的气宇轩昂过来结交,但无论是谁,显然都没有引起李弘与白纯的兴趣,两人依然是旁若无人的继续赶着马车前行。

    “爷,如今前往哪里?”

    “自然是昌明坊了。”

    “沛……沛王在昌明坊?”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在那里,他不会回沛王府的。烧了吴王府,立刻回沛王府,早晚会被人查出来是他做的。”

    “他为何要火烧吴王府?”

    “因为他以为我会在吴王府,因为他以为昨日那张绿水跟金荣乞,是我的女人,那么我就一定会在吴王府。”

    “但您昨日可是光明正大的与奴婢同行,而且是前往了任劳任怨的家里,如果沛王派人跟踪您,就应该知道您没有离开任劳任怨的家里才是。”

    “所以昨日入夜后,任劳任怨跟“我”就出坊前往吴王府了。”李弘转动着手里的画卷,悠闲轻松的打量着热闹异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街道。

    肩膀上打着一个褡裢,穿着普通长袍的宗楚客,在人群中卖力的前行,摩肩接踵中,终于挤到了李弘的马车旁边。

    “臣宗楚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白小姐。”

    “啊……。”白纯被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是个普通老百姓呢,没想到竟会是宗楚客如此打扮,差点儿没认出来。

    “如何了?”

    “臣已经安排好了,昌明坊、合昌坊如今已经无任何官府之人。”

473 惊人的相似

    白纯望着回身一头再次扎进熙熙攘攘人群中的宗楚客,愣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了,太子殿下这是要单枪匹马去找沛王!

    “爷,不可,您一个人……。”

    “合昌坊不是还有‘精卫’吗?你怕什么?”李弘淡淡的说道。

    甩掉了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越往前走则是人流越少,商铺林立的街道上,稀稀落落的百姓、商旅悠闲的闲逛着,与刚才所经过的那一条如集市一般的街道,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昌明坊紧挨合昌坊,李弘手里的长鞭吆喝着马车,拐过昌明坊的门口,晃晃悠悠的进入了合昌坊,这也让想明白了的李弘目的的白纯,把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只要进入合昌坊,那就是自己的天下了,‘精卫’在这里足足已经潜入三天了,不怕出什么差错了。

    街道上的行人逐渐在减少,坊里的酒铺、茶肆、铁匠铺、肉铺、布料等等店铺里面,依然能够看见掌柜子与伙计来回奔走的身影,只是这些人如今却是心不在焉,每一家铺子里掌柜模样儿人,伙计模样儿的人,心思都没有在铺子的生意上。

    警惕凌厉的眼神时不时站在门口扫视着四周的情况,时不时的能够看到两边店铺的人遥遥相望,互相点头示意。

    “带路。”李弘从马车上跳下来,淡淡的对白纯说道。

    白纯待马车停稳,这才缓缓下来,默默的点头后,便领着李弘往一家茶铺走去。随着两人在行人稀少的街道上移动,两侧店铺里无论是掌柜还是伙计,每一个人都是面色凝重、警惕,待看到两人路过后,方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而后接着心不在焉的打理着铺子里的生意。

    茶铺门口的两个伙计身材魁梧、眼神凌厉,看着李弘与白纯走到门口,微微行礼后,其中一人便领着两人往二楼行去。

    二楼的房门缓缓被推开,从六诏回来的无法无天二人齐齐起身行礼:“末将见过太子殿下,见过白小姐。”

    “如何了?有什么动静吗?”李弘径直走到半掩的窗户前,透过那半尺宽的缝隙往外望去。

    眼前整个街道的情景清楚的进入眼中,随着缓缓抬起头,视线越过合昌坊的坊门,昌明坊一半的地方,除了偶有的两层、三层建筑遮挡住了一部分视线外,其余尽皆入眼底。

    “从清晨开始便再无任何动静。”

    “人数。”

    “约莫二百人。”

    “身份。”

    “无一人是官身,有突厥人。”

    “任劳任怨如今在哪里?多少人?”李弘望着昌明坊内那一座三层建筑,那里好像是一座文人士子经常聚集的地方,不同于长安城其他文人士子聚集的地方,那里是只论诗赋、不谈风月。

    “精卫的一百人,再有就是今日以商贾、百姓身份进入的两百人,而且……昌明坊内的各个商铺、商行,也有沛王的暗哨在其中,如今比较混乱,想要见沛王,怕是少不得一番争斗。”

    “不出所料,合乎常理。”

    李弘的话音刚落,门口便响起了敲门声,在白纯的回应下,缓缓推门走了进来。

    “禀奏殿下、白小姐,精卫密信。”刚才站在门口的汉子,手里拿着一封密信,恭敬的说道。

    白纯上前两步,在李弘的示意下接过密信,拆开看了一眼,便让那汉子下楼,刚要说话,便听见空中传来一声凄鸣声。

    一只大鸟忽然间由远及近,出现在了昌明坊的上空,在大鸟铺天盖地的铁翅威势下,一只白色的信鸽费力的想要再次加速已然不及,只见那大鸟一只铁爪往身下一探,已经死死抓住了那扑棱着翅膀,极力想摆脱大鸟的信鸽。

    海东青见猎物已经得手,发出一声像是得意的鸣叫声,在昌明坊上空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调头飞出了昌明坊上空。

    而就在海东青调头准备飞离时,一支弩箭不知从昌明坊的哪个角落,突然间出现在了高空中刚刚调头完,准备振翅加速的海东青身前,弩箭划破空气的啸声,吓了海东青一跳。

    于是海东青竟然及时的振翅横移,堪堪躲过那来势凌厉的箭矢,留下一片羽毛,随着那箭矢缓缓无力的向下方飘去。

    李弘透过半尺宽的窗户缝隙,把刚才空中发生的一切看在眼里,揪着的心随着海东青变成一个小黑点儿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爷……。”

    “说。”

    “曹王李明、霍王李元轨秘密出现在了合昌坊。”白纯捏着信笺的手指在颤抖,指关节处都已经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无力。

    此时的她心里替李弘充满了愤恨,到了如今这地步,曹王李明跟霍王李元轨,竟然还不死心,还想从李贤身上打击太子殿下。

    “继续说。”李弘的语气平静,这两人出来又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五姓七家的人,估计也会有不少吧。

    “英王李哲、琅琊王李冲、弘化公主也在此附近出没。”白纯忍不住自己的手一直在颤抖,甚至念到最后,连语调都开始颤抖了。

    弘化公主!无论是太子还是自己,都对他不薄,其如今与她驸马的凉州封地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就是希望她能够在文成公主为难太子一事儿上,不再站在文成公主这一边,没想到到最后还是喂了白眼狼!

    “李哲?这个小东西跑过来凑什么热闹?他府里有你的人吗白纯?”李弘笑了笑问道。

    “有。”

    “通知他离开,就说是我的意思,借你的人之口告诉琅琊王李冲,不过是一个皇家宗室的王,如果再敢蛊惑李哲行不道之事儿,小心我废了他! 哪怕是他父亲越王求情都不行!让他赶紧滚回封地去。”李弘语气很轻,但言辞的锋利程度,都让白纯感到一股无形的杀气。

    “那……那曹王那里……。”白纯有些担忧,提醒道。

    “不必理会他,早晚有他的苦头吃。”李弘提及曹王就生气。

    天天飞扬跋扈、横行霸道也就算了,但此人却是极为喜欢行煽风点火、挑拨离间之事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落下的毛病,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皇爷爷在世时,有人给他撑腰壮胆。

    曹王李明,乃是先帝李世民最小的儿子,当初便仗着李世民的宠爱,加上他母亲杨氏,原是巢刺王李元吉之妃,在玄武门之变后,连同其他人被纳入了宫中,于是便有了他曹王李明。

    而在文德皇后去世后,李世民甚至一度想要立杨氏为后,最终被魏征劝谏,而从那个时候起,曹王李明便开始觉得自己步入了皇族正统,甚至自我感觉有可能与文德皇后之子:李承乾、李泰、李治一争高下了。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李世民最后并没有立杨氏为后,所以也让他收敛了不少,随着李承乾、李泰的兄弟之争,再到李治登基为帝,曹王李明一直没有很好的机会争宠。

    在李治登基为帝后,曹王李明一度甚至想过谋权篡位,但不料,李治、或者是当初的关陇集团的首脑长孙无忌,早就已经对他猜忌不断,于是李治便在显庆四年,以他母妃曾是巢刺王妃为由,把他过继给了巢刺王李元吉为后,这些年也少了不少麻烦事儿。

    但不想这家伙却是死性不改,哪怕是过继给巢刺王李元吉为后,一直是死性不改,这些年长安城到处都有他蹦跶的影子。

    匆匆离去的白纯,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回到了房间,冲李弘点了点头,低声说道:“英王、琅琊王已经离开,他们两人确实是一同前来的,英王带话……。”

    “说什么了他?”李弘虽然跟李哲交集不多,但这家伙心眼儿直,向来是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他问您,您就不怕父皇、母后知道?让您悠着点儿,小心父皇、母后问您罪。”白纯原封不动的把李哲的叮嘱说了一遍。

    “还有吗?”李弘脑海里闪现着李哲的样子,想当初,这家伙替自己背锅,每次被母后揍时,无论是自己还是李贤,都是躲,只有他挨揍时,是傻乎乎的站着不动,任由母后揍他。

    “让您忙完了请他吃饭,要吃火锅。”白纯嘴角也闪现出一丝笑意。

    她有些搞不懂这个英王,其人聪颖多智、风度翩翩,可说是个美少年。

    但就是心直口快,用李弘的话说,就是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香油,有点儿什么就想显摆,哪怕是吃亏了,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早早就知道自己没有了当太子的希望,因此小时候天天跟着李贤混,这两年发现了李贤有了一些想法儿后,曾经心直口快的劝过,于是也就导致了李贤离他越来越远,兄弟之间开始多了一层隔阂。

    李弘无声的笑了笑,默默的点了点头,李哲到底是心直口快还是大智若愚,现在还难以下判断,毕竟如果按照上一辈的情况发展来看,他在储君的争斗中,不是没有希望。

    当年长孙皇后的老大李承乾,跟老二李泰斗的不可开交,最后一个被贬为庶人,一个被降封为东莱郡王,自己的父皇身为长孙皇后的第三子,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的坐上了皇帝之位。

    如今自己与李贤相争,岂不是像极了当年李承乾跟李泰?

    那李哲虽然屁股后面还挂着一个老四李旦,可当初的历史轨迹中:自己死了,李贤废了,李哲跟李旦可是当上皇帝了。

474 是他、是她

    时值正午,天色突然间阴沉了下来,站在茶铺二楼的窗户旁放眼望去,一条河流如玉带般蜿蜒曲折,寺庙的塔身倒映在湖泊之中,高矮不同的成片房屋、建筑在匆匆人潮的涌动下,依然是静静矗立着。

    而更远处,一片吞没天际的厚厚乌云,正在如同一张天罗地网般,滚滚向长安城的方向扑来,街道上的行人脚步更加匆匆,随着一阵阵湿冷的狂风从长安城外袭来,更是加深了街道上行人的脚步。

    不一会儿的功夫,无论是昌明坊、合昌坊,还是长安城更远处的那些错落有致的坊,或者是坊内的街道,都变得人迹稀少,只剩下了阵阵大风刮动着街道上的树叶儿、杂物,在石板路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要下雨了。”李弘的眉头皱了起来。

    “是否命任劳任怨……。”

    “再等等,李贤肯定不愿意一直窝在里面不出来的,但如果他窝在里面不出来,我只有进去找他了。”李弘依旧望着窗外,那厚厚的云层眨眼间便到了长安城外,眼看着要铺天盖地般,把长安城笼罩在其中。

    天色已经极其暗淡,风沙挂在街上,让昌明坊、合昌坊内的不少店铺,失去了继续做买卖的兴致,不少店铺此时已经开始匆匆关门打烊。

    而有一些店铺偏偏是反其道而行之,仿佛那些刮进来的风沙丝毫不影响他们的生意,甚至他们的神情之间,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在意店铺里的货物,被风沙沾染、污浊般。

    “殿下您看……。”无天指着昌明坊内一家高门大院,兴奋的说道。

    昌明坊内那一座三进院的院子里,突然间一排排房门齐齐打开,还不等楼上的李弘跟无法无天等人,在暗淡的天色下细细打量,五颜六色的油纸伞,便像是曲江池湖面上的荷花儿一般,匆匆的在院子中间争相绽放开来。

    “他们要出来了,行动。”李弘夺过白纯手里一直拿着的画卷,说完后便朝门口走去。

    “我陪您去。”白纯只感觉手一空,眼前一花,那熟悉的背影已经到了房间门口,立刻急急追上去。

    “无法无天,守住昌明坊各个坊门口,任何人都不得进入!更不许出!违者格杀勿论!”

    李弘话音还在无法无天的耳边响起,但人已经携着白纯匆匆赶到了楼下。

    抬头望天,那天罗地网般的乌云,不知何时已经笼罩在了头顶,脸颊突然感到一滴湿凉,不等低头,第二滴、第三滴湿凉便滴答在了脸上。

    刚刚行至合昌坊门外,横穿街道到达昌明坊门时,断断续续的雨滴也开始急切的连成了线,耳边哗的一下,急促的雨势开始在眼前形成了一道道水帘,白纯从茶铺里顺手拿来的油纸伞,顿时失去了作用,被李弘一把夺过扔到了一边。

    白纯一看,嗔怒的看了他一眼,又提着裙摆跑到墙边,捡起了那油纸伞,一双灵动的小手上下翻飞,眨眼间便把雨伞的油纸撕了下来,包裹在了搂在怀里的画卷外。

    “怎么街道上这么多人?”裴婉莹携着颜令宾,脚步匆匆站在诗社的屋檐下,一只手不时拍落着沾湿在额前的雨滴。

    “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在雨中一点儿也不着急呢,行动这么缓慢。喂,你看那边的人把伞扔了?”

    “这边也是啊,他们要淋雨吗?昌明坊的诗社只论诗赋、不谈风月,已经是够奇怪的了,想不到这里人更是奇怪,还喜欢淋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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