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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谋天下-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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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英明神武,如果陛下亲自镇守柳京,那新罗、百济宵小,也只会如城外一样,来多少被我大唐将士杀多少!臣史藏诘,愿脱去文臣官袍,换上盔甲跟随太子殿下镇守城池!”史藏诘第一个发声行礼大声呼道。

    随着史藏诘一番忠心耿耿、精忠报国的话语,其他臣子包括格希元都是站在李治身后行礼,大声应道:“愿脱去文臣官袍,披甲上阵,跟随太子殿下镇守柳京。”

    李弘望着跪在地上一片的文臣,心头第一次没来由的对这些,一直认为只会扰乱军心的文臣,产生了好感。

    而再看看父皇那潮红的脸颊,他知道,这是眩晕症要发作的前兆,自从父皇开始主动锻炼身体后,就很少发作的眩晕症,如今再次有发作的迹象,足以说明父皇此刻的心中恐怕是充满了悔恨莫及跟战意盎然。

    不知不觉间,李弘感觉眼中有些湿润,这是他自童年之后,再也很难与父皇独处、坦诚的美好时光。

    当年那两岁的小孩儿拖着一颗小树苗,磨蹭着让父皇与他一起栽种的记忆,再次涌上了心头,想到此处,看着李治充满慈祥的眼神正好望向他,李弘不由得说道:“打虎还得亲兄弟;上阵须教父子兵。曾参岂是杀人者;谗言三报慈母惊。”

435 残兵败将

    城外的厮杀声渐渐被风淹息,哀嚎声与惨叫声却依然是不绝于耳,在李弘眼里,如果说金吾卫像是狼群一样,在围困住敌人后,便会立刻给予敌人冷酷无情的杀戮的话。

    那么浮屠营就像是鲨鱼一样的存在,属于那种不能闻见血腥味的更大异类,刺鼻的血腥味儿仿佛能够让他们的神经变得亢奋,看着血花在空中散落,或者滴答在脸上时,往往能让浮屠营的兵士变得更加的嗜杀、血腥、冷酷。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柳京城外的唐军开始有序的往城内撤退,身后留下了一片如麦穗被收割后麦秆被推到在地的景象,残破的旌旗斜斜插在地面上,随着微风无力的晃荡。

    旗杆顶端,不知名的食腐飞禽屹立在上,警惕的拍打着翅膀,一双炯炯有神的鹰眼,望着大唐军队撤退的背影,时不时也看看满地留下的食物,有种不知道该从哪一片开始饱餐的纠结。

    没有受伤、没有战死的战马全部被唐军牵回了柳京城,一些受伤不算是严重的新罗、百济兵士,在感到四周终于不再有厮杀声,只有飞禽扑棱着翅膀缓缓落下的声音时。

    这才缓缓推开身上沉重的尸体,眼睛如那些飞禽的眼睛一般,躺在地上往上下左右、前前后后翻看一遍后,才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面色有些茫然呆滞的望向大唐骑兵的背影。

    斜阳散落在城外宽阔无垠的空地上,把大唐骑兵的影子继续拉长,金色的余晖下,新罗、百济兵士望着那如天神下凡的军队,旌旗招展、腰背挺直,手中的马槊还带着让他们害怕的锋利与阴森,心中硬生生的升起了一种唐军不可战胜,是魔鬼的念头。

    环顾四周,凄凉、萧瑟的战场上,一些高高摞在一起的尸体,最上面的尸体突然自动往地面翻滚几圈,然后再次一动一动。

    而最下层的尸体像是要诈尸一般,面对着夕阳缓缓的站了起来,看向那目力所及的那一个黑影,其情形与自己一样,呆滞着神情掠过自己的同伴,而后缓缓的茫然四顾,最后眼神也看向了大唐军队那越来越远的背影。

    偶尔会听见身边或者远处传来一阵一阵的痛苦叫骂声,或者是一阵一阵的凄惨哀嚎声,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并不能引起他们这些手脚完好的兵士的同情,但看着那些在地上因为疼痛打滚的同伴可怜的样子,神经已经麻木了的其他同伴,纷纷投去了一个凄然苦涩的目光。

    新罗、百济的兵士望着被飞禽们争相取肉的同伴尸首,最终还是费力的弯下腰捡起一把已经卷刃,或者已经断为两截的长刀,拖着踉跄、沉重的步伐缓缓往离自己最近的,那些撕心裂肺的求救声处走去。

    路过肆无忌惮的食腐飞禽时,手中的长刀也不过是无力的、象征性的挥动几下,像是在敷衍自己的灵魂,安慰自己战死的同伴,自己已经尽力保护你们的尸体了。

    飞禽看着他们无力缓慢的架势,不过是象征性的拍两下翅膀,换个位置继续用喙啄开盔甲,往战死者的心脏处、脖颈处、还在留着献血的地方再次啄去,继续享用自己的美餐。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离自己原来越近,阵阵马蹄声也离自己越来越近,站在伤者的跟前,看着伤者求救、乞怜的目光,完好无损的兵士茫然的抬起头,动作缓慢的扭头望向身后,大军这个时候终于赶来了,但三万人已经全军覆没。

    回过头的兵士再次望了一眼那受伤的同伴,看着那被战马的铁蹄踩的血肉模糊的胯骨已经跟地面黏在了一起,眼中挤出一丝难看的笑意,无力的说道:“兄弟送你上路!”

    手中的长刀用尽了全身所有力气,与这一片尸体群里其他为受伤的同伴一样,手里的长刀以最快的速度割破了同伴的喉咙,而那被割破喉咙的同伴,脸上也在最后一刻,浮现出了安详、满足的笑意。

    惨叫声越来越少,能够站起来茫然四顾的新罗、百济兵士则是越来越多,随着新罗、百济联军的大部队,踩踏着地平线最后一缕阳光来到,那一大片尸首群前的时候,那些未受伤的兵士,已经自动的集结好了足足有两三千人的战阵。

    新罗将军温君解、百济将军谢夫娄两人,满脸不可思议跟震惊的望着眼前那些两三千人的残兵败将!

    两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使劲的摇晃着脑袋,这怎么可能!大唐如今在城内的兵力也不过就两万多一点儿,怎么可能在城外的用骑兵全歼自己三万人!

    这是不可能的,眼前的景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两个人同时从彼此的神情与眼中看到了难以置信跟震惊,难道是彼此叛变了彼此!

    不可能,进入城内的细作,有新罗的,也有百济的,两人接到的信息一摸一样儿,不可能是新罗欺骗了我们!何况这三万人,足足有两万是他们的大军。

    新罗将军的脸色更难看,此时眼前的景象,比让他活活吞下一百只苍蝇还让他难受,两万人啊,活生生的两万人,离开自己有三个时辰吗?怎么不到三个时辰的时间,活生生的新罗兵士就都成了死尸!

    “到底是什么在护佑大唐,难道他们还有其他军队!”温君解想死的心都有了,一会儿文武王金法敏就会带着他的亲兵赶过来,这里的场景,该如何向王上禀报!

    “不知道、不知道,细作不会骗人的,他们可都是我百济最为忠诚的勇士!”谢夫娄同样脸色难看,因为百济王夫余丰也会亲征来此的。

    同样是面色难看的两人望着不远处那两三千人,眉头皱的是越来越紧了,怎么办?

    眼前这些残兵败将怎么办?收编到其他的部队?但看他们那毫无斗志,被唐人吓的呆滞的神情,加入军队只怕是只会起到反作用!只会让新军在心里更加的忌惮唐人。

    也正是因为大唐的强大,在这一个难得机会出现后,文武王与百济王才决定亲自坐镇、出征,为的就是给自己的兵士激励士气,为的就是希望他们在面对大唐的军队时,心里能够不胆怯!

    但现在,显然是达不到目的了,这些没有被唐人所杀的兵士,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活过来的,身为战场上的将领,在其他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些人回归,被收编进其他部队。

    但今日不同往日,王上亲征,如果有他们的加入,只会拖累自己身后这七万有生力量,而他们的怕死、避战行为,也会影响到其他兵士的战意跟军心。

    “临阵逃脱者、战场怕死者,杀无赦!”百济将领谢夫娄,咬牙切齿、面色难看,心同样滴血跟悔恨的怒声道。

    “谢将军的意思是……?”温君解拧着眉头,一只手已经开始准备向身后的长弓兵下令。

    “不错!留下他们是祸害,非但会动摇军心,同样还会惹得王上大怒,甚至会怪罪到你我头上,如今之计,只有在王上未赶来之前,把这些人战死的账算在高句丽跟唐人的头上,而且还可以警告身后的兵士,谁敢临阵退缩,都会杀无赦!”百济将领牙都咬酸了,但眼下唯一可实施的计策,便是杀了这几千残军败将。

    给自己身后的军队一个临阵前的警告,同样也是给自己一个在王上跟前逃避惩处的出路。

    温君解不比谢夫娄,温君解在文武王金法敏跟前,可是值得信赖与得宠的武将,贞观二十二年,他曾与先王金春秋一同出使大唐,在海上回国的路途中,遇到了高句丽的巡逻兵,危急之中,温君解想到了与王上换衣以此来吸引高句丽巡逻兵的注意力。

    最后,金春秋成功的避开了高句丽巡逻兵的注意力,而温君解也在小周之上与高句丽苦苦周旋之后,安全回到了新罗。

    从那之后,温君解变成了新罗王室最为受宠与信任的臣子,一时间在新罗,没有人的地位能够跟他相提并论,更别提他与王室之间的亲密关系了。

    而在金春秋去世后,金法敏依然沿袭了先王对温君解的厚爱,依然是重用、依仗温君解。

    所以,他对于全部杀掉这些兵士,在心里还是有一些排斥,他之所以率先下令身后的弓箭兵张弓,原本以为谢夫娄是想捉拿这些残兵败将,是以想借此张弓恐吓镇压那些人。

    但没想到,一向急功近利、心狠手辣的谢夫娄,为了自己不被王上斥责,竟然想要灭口杀掉这些人!

    望向谢夫娄征求意见的目光,有些骑虎难下的温君解,无声的叹了口气,本来新罗的兵力就达两万人,他们百济才一万人,如今又要跟着他们……。

    “我知道温将军爱兵如子,不如这样,温将军把眼睛闭上就好,这些粗活就让我来吧。而且……事不宜迟,算时间,王上也该赶过来了,我们需尽快行事!”谢夫娄嘴角露出狠辣的狞笑,替温君解出主意道。

    “……也罢!临阵退缩者,该杀!”

436 探敌营

    人对于什么最为恐惧?恐怕无怪乎就是未知跟未来。而相对于能听能看见的战争厮杀场面,只有厮杀声却没有看得见的厮杀景象,也是能够让人在心里产生一番恐惧的。

    自己给厮杀声脑补的厮杀画面,往往都是自己内心深处最为害怕、最为血腥惨烈的画面,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代的夜战不多,因为夜战对于敌我双方的心理意志都有着极为严苛的考量。

    新罗、百济的三千败军,便是在夜幕下被温君解与谢夫娄射杀,而这个时候,柳京城城楼上,原本为大唐军队欢呼雀跃的高句丽青壮劳力,在听到看不见的厮杀声时,脸色瞬间便吓得面无人色,噤若寒蝉了。

    身为金吾卫左将军的刘祥,面对那些能够听到厮杀声,却看不见厮杀场面的高句丽强壮劳力,手里的马槊飞快的从他们的背上扫过,在得到李弘的命令后,在城墙上边吼边走:“听见了吗!那便是新罗、百济在射杀他们临阵退缩的胆小鬼!他们对自己人都是心狠手辣,铁石心肠!如果你们不打起精神,拿出勇气来镇守你们的王城,城破时,不光是你们,还有你们的家人,孩子,都会被新罗、百济无情的嗜杀!如今有我大唐军队为你们做最坚固的盾牌,同样,今日白天也为镇守你们的王城,全歼了新罗、百济联军!这便是告诉你们,他们的力量很弱小!只要我们坚守城池这座堡垒,完全能够轻易的把他们拒之城外!另外,我在此警告你们,如果敌人攻城时,如被发现临阵退缩、只是一味躲避者,老子便第一时间把你从城墙上扔下去!”

    不大会儿的功夫,这一段话便在柳京城城墙上此起彼伏的响起来,一遍唐话一遍舌人的翻译,震慑、稳定着城墙上高句丽青壮劳力那对新罗、百济大军胆怯的心。

    大唐如今军事实力的强悍,不再是单纯的唐兵战斗力强大,而是整个系统的强大,以后勤等等补给,包括医护营的建立,才是整个大唐军事实力强大的最大保证。

    如今在辽东,特别是安西四镇对医护营等后勤的重视,越发使得整个大唐对于除了军队战斗力以外,其他环节的重视。

    这种先进的战略编制,虽然是沿袭了时代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主旨思想,但在细化区分上,还是让整个军事实力有了质的提升,领先了这个时代对军事的认知程度,从而最为明显的表现就是,大唐军队这几年的伤亡率直线下降。

    一万金吾卫与三千浮屠营在这一战并没有付出大的代价,特别是三千浮屠营在这一战,不单是让李治与文臣刮目相看,就是原本一直对浮屠营抱有轻视态度的金吾卫左将军刘祥,以及右将军熊渠,也在这一战之后,对浮屠营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特别是右将军熊渠,今日可是亲自率领金吾卫上阵杀敌,对于浮屠营的战力更是有了一个更加直观的印象,甚至他暗地里都有些怀疑,这些浮屠营的兵士,是不是已经在战斗力上超过了他们金吾卫!

    李弘站在城楼上,刚刚安排完了金吾卫的换防,今日出城迎敌的一万人与未出城的一万人换防,给予他们一夜的时间来休整。

    草草在城墙上吃完饭,刚刚抹完嘴,尉屠耆就跑了上来,低声说道:“殿下,您看城外。”

    “怎么了?”李弘疑惑的从城楼内走到城墙上,顺着尉屠耆的手指方向,望向城外远处,火光照耀下,那影影绰绰的一片简易的帐篷。

    尉屠耆把望远镜递给了李弘,脸上露出一股嗜血的神情,低声说道:“殿下,您看火光最盛处,那些被真的帐篷包围的地方,是不是各有一顶疑似王帐的帐篷?”

    李弘拿过望远镜,瞬间眼前原本模糊不清、看不真切的城外火光最盛处,确实是一左一右有着两顶王帐存在,四周自然是还有巡逻的兵士持戟徘徊。

    而在远离王帐处,那些新罗、百济兵士扎营的地方,那些所谓的帐篷,一些是牧民一类的帐篷,而更多的则是以兵士盔甲等等临时搭建,凑在一起做的挡风的幕墙罢了。

    细细观察了一番后,李弘敢肯定,那两顶王帐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王帐,绝对不是虚张声势的王帐,看着在王帐门口进出的将领神色,便知道这不太可能是敌军的疑兵之计。

    但为了保险起见,李弘还不能现在就下判断,飞快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说道:“召猎豹、惊蛰速速过来。”

    “是,殿下。”尉屠耆精神一震,今日一战他还没有打过瘾呢,虽然受了一点儿轻伤,但对他来讲,那根本就不叫事儿。

    白小姐从那个裴小姐处为亲卫队亲自要的创伤药,如今可是浮屠营跟太子卫队的标准配置,就是医护营也用了这些药,其效果对于他们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至于钱什么的他就不清楚了,反正白小姐叮嘱过,此药需省着点儿用,但也不能因为舍不得用而延误了伤势。

    自然,这些都是不用白小姐叮嘱的,从军之人都知道,如果有好药,自然是第一次受伤就开始用,没有说是留到命快没了的时候用。

    何况好药就是命,用好药的本意就是希望最大限度的保障小命在战场上,能够最大可能的握在自己手里。所以他们上了战场后,从来是不会珍惜这些好的创伤药的,毕竟珍惜跟舍不得用好药,那是拿命在博,这药跟命孰轻孰重,他们心里还是知道的。

    惊蛰、猎豹两人还没有到来,倒是李治再一次跑到了城头上,不过这一次,并没有穿着便服,反而是穿了一身乌黑的盔甲,把他那套烧包的金色盔甲总算是没有再穿上了。

    身后跟着的自然是金吾卫的精兵强将,格希元、史藏诘等文臣,此时都换上了盔甲,但在城墙昏暗的火光照耀下,李弘还是能够清楚的看到,这冰冷坚硬的盔甲被那些文臣穿在身上后,是有多么的难受了。

    一个个的眉头紧皱、脸色通红,厚重的铠甲像是让他们身上长了虱子般,一个个小幅度的扭动着身体各个部位,显然是很不适应这盔甲在身。

    “儿臣见过父皇。您此时应该好好在王宫歇息才是,这里有儿臣足够应付了。”李弘陪同李治站在城墙上,望着城外远处的火光说道。

    今日的胜仗,算是给了李治一剂良药,那眩晕症只是短暂的发作了一会儿便好了,在王宫里心神不安的待了不到一个多时辰,便匆匆命扬武、连铁给他换上盔甲,跑到城墙上来了。

    李治如今给李弘有一种洗尽铅华、返璞归真的感觉,那身上睿智、淡然的气质比以前好像精炼了不少。

    抚摸着手中的横刀刀鞘,含笑说道:“当年你与你母后前往翠微宫遇到暗杀一事儿时,你可知道,父皇对你当日的表现可是赞誉有加跟感动至极啊,而当时在形势危急的情形下,不管是你母后还是你,都没有撇下彼此独自逃避,如今朕与你被困柳京,难道父皇就不能像你母后一般,一直陪在你旁边吗?”

    李弘苦笑一声,今日这是怎么了,父皇怎么变得更加有人味儿了?那孤家寡人的味道,好像彻底从他身上消失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更加不像是一个皇帝跟太子说话,也不像是父皇与皇子说话,倒像是平常的父子一般说话了。

    “当时情势所迫,儿臣倒是想把那些贼人引开,给母后逃路的机会呢,但儿臣那时尚小,无法觅得良机,如今儿臣能够坚守城池,并且为您创造撤退的机会,不能与当日的情形比较。”李弘有些脑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两句话,说没说明白自己想要说的话。

    何况,当年与母后在翠微宫遇刺,自己当时的心境到底是怎么想的,想怎么样儿自己都不清楚,情势之下,自己也没办法、也没时间作出更多的选择,只能是护卫着母后且战且退。

    “不管形势所迫还是真心所致,当年你与你母后共患难,父皇可是羡慕了很久啊,如今能够与你共患难,父皇心下只有高兴并无担忧。所以,你可不能让父皇失望,这城池可不能丢了,那样的话,父皇跟你可就是要被俘了。”李治神情更加显得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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