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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相信此字出自女子之手。”
“书贵瘦硬方通神”,又有一说是“颜筋柳骨”,柳公权,晚唐最后一位大书法家,他的字追魏碑斩钉截铁势,点画爽利挺秀,骨力遒劲,结体严紧,我一向懒散不定性,唯有一手柳体书法,是下过一番苦功的。
门前不改旧山河,破虏曾轻马僕波。
今日独经歌舞地,古槐疏冷夕阳多。
这首诗原是后人路经郭子仪的汾阳王府旧宅所作。罢黜还乡又如何,破虏曾轻马僕波的汾阳王府变成了今日的歌舞地又如何,一代名将留芳百世的是王忠嗣,口蜜腹剑遗臭万年的是李林甫,历史长河终会见证这一切。
这一世的我自小由王忠嗣抚养,直到天宝六年,王忠嗣辞去四镇节度使,单领安西节度使之职,安西地处陇西荒陌,他将我托付给幽州节度使张守硅。天宝七年,我住到范阳安家,每隔数月,他便谴同在横塞军中任职的仆固怀恩来探望我,衣食用度无不悉心照拂,他是待我极好的吧。
我心里楸然,连带着难掩失望,告辞出门。
“珍珠。”李豫唤住我,思量着注视我。
大街的尽头喧哗声起,马蹄声脚步声纷至沓来,嘈杂中一人沉声喝骂着,又有几人唯唯喏喏告罪,不用说,定是府里的人丟了我惊动了安庆绪,这范阳城根本就是他安家的天下,我一个小孩子又能跑到哪里去,我刚才真是太冲动了。
“一年;一年后我来接你,我李豫绝不食言!”他重重许诺。
第五章 出塞曲 (1)
第五章 出塞曲 (1)
一夜梦魇,辗转反侧,迷迷糊糊中有人唤我,软声软语,却纠缠始终,不放我沉睡不醒。
“吵人清梦啊!”我一跃而起,怒目而睁。
“小姐,迟了迟了!”锦绣长吁一口气,一边说着什么迟了,一边手脚利落地替我换衣洗梳,不到片刻,举镜顾影,锦绣到底是锦绣,巧手堪为锦绣织,只淡妆薄施,珠簪玲珑,双鬟垂发,镜中的人儿便是眉目如画,清灵宛动。
“小姐穿这颜色真是好看,鲜丽得象似珍珠一般。怪不得当年整个洛阳坊间都在传广平王殿下从广通渠里捞起了颗珍珠呢。”
湖绿色的鲜亮胡服锦袄,镶着雪白温暖的裘绒边,窄袖束腰,合身得很,锦绣替我抚平裙摆,絮絮叨叨。
“谁?什么叫从广通渠里捞起了颗珍珠?”我没听懂。
安庆绪等在外厅多时,见我出来上下打量一番,伸手从侍从手里接过一件狐皮大氅,毛皮雪白油亮,似是名贵之物。
“不要,穿了好胖。”我侧身避开,无功不受禄,你我两清最好。
“你哪里胖了?听话,外面冷!”他脸一沉,伸手捞住我腰背,一拽间,大氅已披上我肩,在颈下系带。
“那我不出去总可以吧,天寒地冻的,大清早去哪里!”我嗫嚅着往房里挨。
锦绣跌足,安庆绪脸色臭臭,我一敲脑袋,恍然。今日十六,这年算过完了,各府开衙,安庆绪代父巡视边关,一来一去往返得数月,今日芳林苑饯行,我根本就是忘了。
“张家小姐与二公子同行回幽州,小姐可得放在心上,别让人抢了先。”上车坐定,锦绣悄声咬耳朵,我失笑,我道这丫头把我打扮得美美的是做什么,敢情是叫我去抢男人呀。
幽州节度使张守硅之女张玉涵,年方十六,豆蔻般的年纪,虽不是绝美却因从小习武,故颇有飒爽英气。古人寿短,女子十五及筓,便是可以出嫁的年岁。这张玉涵见了我就一副别扭模样,亏得锦绣还说我曾在她家里住过一年,这丫头八成是喜欢安庆绪吧,此人克父克兄,本小姐才没空跟你争风吃醋呢!
厚帘一掀,高大英挺的身子略矮一矮侧身而进,顿时占据了大半车厢,我嫌别扭,一推他,他岿然不动。
“既是睡醒了,我可要问你了。昨夜你为何大闹府中,避而不归?你可知你这一跑连长史、司马统统都惊动了,你最近是愈发不象话了,这是在发什么脾气,闹什么别扭!”冰山开了口,黑眉黑脸。
哈,发飙了?我一无官职二非皇族,要说大惊小怪惊动七曹参军的可是你安大将军,冲我发哪门子火,算哪门子帐,此时此地若是有半个八杆子打得着的亲戚本小姐立马甩袖子走人了。我转脸轻哼,头顶压抑地鼻音响起,“珍珠,我不是怪你,只是,你是女儿家,若出了半分差错,我怎好向你大哥交代。”
“那敢情好,我这就去求李太守送我回去,你既无须担心我出了半分差错,还可想拔哪根刺就拔哪根,少了顾忌。” 联合李林甫弹劾王忠嗣的可是你安家老大安庆崇,我若有一分骨气三分正义,怎还耐得住跟你同乘一车,我火往上涌,径自掀帘下车。
“你敢!”翁声还震在耳边,我只觉身子腾空,不由自主直向后撞入一具硬如磐石的胸膛中,闷哼一声,五脏翻腾,气血上涌。
“可有伤着?珍珠,痛不痛,啊?”焦急懊悔的脸咫尺相贴,他半拥半掐我在怀,五指搭上我腕,片刻松一口气。
这才叫撞上铁板啊!他练的是哪门子金钟罩铁布衫,我好不容易理顺气,哇地一声大哭出来。
安庆绪,你去死!我边哭边骂,怎奈想来想去他对我千依百顺小心呵护实在无处可恨,刚才大哭也是因为气血翻腾胸口不适而已,哭了半天自动刹车,随手抹脸抹泪的,一留神,原来攥得紧紧的是他的袍袖,浸得湿湿的是他的衣襟。
泪眼朦胧中只见他阴霾尽去,眼眉带笑,略显粗燥的指腹轻拭我泪痕,怜爱无比。
“做什么?”我愕然,一会怒一会笑,他倒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终于肯理睬我了?”他捋齐我额间留海,慢慢收拢怀抱,只觉温热的吐气飘进我颈后,沉厚的心跳一下一下隔着锦袍印在我心头,一时默默皆无语,我不敢动,脸上却不自禁变热。
他笑,发自胸腔地笑,“自你从马上摔下来后就没真正理过我,事事都防着我疏离着我,即便是对我笑也是面上有笑眼中无笑。我本以为你只是忘了从前的事,时日一长总会明白我待你之心。昨夜安守忠告诉我你不见了的时候,我真是怕,我怕你走了,我怕我再见不到你。我假太守之命调动七曹参军全城找你,哪料居然是他藏了你。要不是朝义拦我,即便他是。。。哼,休怪我刀下。。。”
“等等,我告诉你哦,你可别乱想,我只是跟李豫说了会儿话,什么藏不藏的。”我截住他话,不懂温柔就是不懂温柔,三句话不离刀剑的,杀人犯法,这人懂不懂王法啊。
“李豫?”他眯起眼。
“是拉,李豫,人家跟你同朝为官,凉州太守,正四品,非宵小歹人,还好心替我送信,哪象你,狠心分离我们兄妹。”我又记起了他不让我回家的隔夜仇,点指戳他,他大掌包住我小手,笑得灿烂无比。
“我非故意分离你们兄妹之情,只是西域初定,突蹶又蠢蠢欲动,你大哥军中初露锋芒,皇上命天德军陈兵勣石,如今边关看似平静如水,实则暗蕴杀机一触即发。我说过定会护你一生一世周全,怎会让你有半分涉险。”他温言软语道来,细细描述大唐与吐藩、后突蹶、回纥的边域厉害关系,言语中忧极我一纤弱女子的安危,更忧虑陇西边关荒芜,我身子娇弱如何在九原城安住。
我真是低估了刚毅男人的脉脉温柔,听他缓缓低语,依着温暖厚实的胸膛,直不由自主沉溺,附和。
“庆绪可来了!珍珠,她人呢?”突兀的男声插入,一双大手不客气地一掀车帘,满车亲昵顿时暴露人前,掀帘的主面色一呆。
我们来晚了,芳林苑门口等了不少人,有昨夜拜安庆绪所赐认得的一票范阳七曹参军,有诡笑不语的安家旁系子弟安守忠、安守礼兄弟,有闲闲抱胸淡笑的史朝义,还有么,刚才那个不拘小节掀帘的人,幽州节度副使张保宝,张守硅长子,以及,和我前世有仇的主—张玉涵大小姐,此刻,她正死死盯着安庆绪揽我的手,
“借过,我要下车。”我低声,此女早有打翻醋缸之意,此刻你揽着我不放难道还嫌这趟水不够浑么。
“吉时已到,庆绪,我们立刻出发。”史朝义轻咳一声,巧妙上前一步,挡住众人视线,“怎地那么多行李?”他朝后瞄了一眼,讶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了,除了我乘的车马,后面还跟了一辆马车,安府的小厮正掀了帘往里装着什么,满满当当。
“哦,我带珍珠一起去,塞外条件艰苦,多准备些总是好的。”安庆绪啪地甩袍,跨辕下车,淡笑伸手向我,身姿潇洒之极。
“什么!”异口同声,我,张保宝,还有张玉涵。
第六章 出塞曲 (2)
第六章 出塞曲 (2)
安庆绪拿定了的主意连史朝义也劝动不了,他不觉得铁骑行军中混着两辆马车缓行有何不妥,我就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了,张玉涵不也是女的嘛,只是她骑马我坐车,几无差别拉。
既来之,则安之,我吟“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我诵“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我叹“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我唱“风云战罢凭谁问,鞭指斜阳路尚遥。”,黄沙、白杨、烽火、古道,由此向北,陌上风光怎看得够,怎吟得完。
“过几日出了幽州就真正到了塞外了。”史朝义策马车边,打量了番我的发辫,闷笑开来。
“太长了,我绑不好。”我一甩长及腰畔的两条长辫,发辫忽紧忽松,时不时落下几缕散发,形象实在不怎么好。安庆绪是准备得不少,食物、清水、干净衣裳、甚至是我睡惯的锦被床褥,只一样,少了个大活人——锦绣。没了锦绣,连双鬟髻,未出阁女子梳的最简单的发式之一,我也梳不来,只好随便绑两根麻花了事。
“朝义哥哥,我想骑马。”我实在闷得发慌,又着实对他们纵马扬鞭的样子羡慕得紧,也不管他答应不答应,一掀帘,看准他的位置一跃而起。
饶是他身手敏捷,立刻抄手揽住我,腰畔一加力,我稳稳落于鞍上,背抵上他胸。
“珍珠!”他重哼。
“我放心得很,你才不会让我摔下去,我若摔了下去,你怎向安二哥交代。”我窃笑不已,安庆绪不许我骑马就没人敢让我摸一根鬃毛,但史朝义是个例外,这两人情同兄弟,他带我骑马,安庆绪总该没话讲了吧。
“丫头,我还以为你真忘了从前之事,你都明白的,是不是?”他倐地钳住我腰,就势一扳,我把持不住,一头撞向他怀中,呯地一声,额头中招。
“痛。”我无心回答他问题,以手加额直呼痛,这两人怎么回事,胸肌没事都练得这么硬做什么。
“很痛么?让我瞧瞧。”史朝义面上一缓,微凉的手掌覆上我额,轻揉轻吹,温柔毕现。
“是我的不是,你定是忘了,不然怎会连他都记不得。。。”他声音渐轻,转而轻快,象似想起了什么好笑之事,“你可知你现在于以前有多么不同,若不是这两年天天看着你长大,说什么我也不相信你就是从前那个小珍珠。”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朝义哥哥,你告诉我好么?”我静静依着他,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郭安两家并非世交又非亲朋,郭子仪为何会把亲妹妹寄养在他人家中,而且,安庆绪对我的态度,占有欲,绝非区区。
“郭家三代为官,一门武将,你爹郭敬之历任五郡刺史,当年陇西叛乱,你父母双亡,你唐哥郭英义抱着才六岁的你杀出重围,回营把你交到你大哥郭子仪手中就再没站起来。那时你大哥年少,还未有战功,王忠嗣就收养了你。你适逢大变又本身子赢弱,王忠嗣便不让你学骑射。千里行军带着个弱质女娃总是不方便,所以你十二岁时便住到幽州,张玉涵比你大两岁,我和庆绪便是在那年第一次见到了你。”
他低头看我,眼中的笑意似宠溺,似纵容,又似怀念。
“张大人原对安伯伯有知遇之恩,那时庆绪奉安伯伯之命去张府提亲,哪料走进后院,却是一群奴裨家丁围着个小女孩又叫又笑的。那么多人,他一眼就只见着了你。你小小的人儿,湖绿牙衫,双鬟髻发,头一扬一扬,和着他们的叫声,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我一看,原来你在踢键子。踢到一百个,键子飞过头顶,我刚想去接,庆绪已窜了出去,一手接过。你伸手去要,他不给,却问,你可是张家小姐。”
“他认错人了。”我直觉开口。
“是,他认错人了。”史朝义看了我一眼,“当时我说他是你安伯父的二公子安庆绪,而我是平卢史朝义,特来求见张伯父。”
“那我有没有告诉你我不是张玉涵?”我心急抢道。
“我清楚地记得你对我们说的第一句话,你说:安二哥,朝义哥哥,我是珍珠,郭珍珠!”
“就因为这句话,这亲,也就不求了。”史朝义嗮笑,“庆绪的脾气你还不知么,他立刻回了范阳,在安伯父面前发誓,只喜欢你一个,只要你一个!”
呵,我倒抽口冷气,呐呐开口,“张玉涵不知道这事吧,临阵边卦,这任谁也受不了呀。”
“你倒好,不担心自己,倒废心思人家受不受得了。”史朝义云淡风清地笑,好象一点也没把张家放在眼里,“张守硅早已今非昔比,安张两家结姻占了便宜的是他们。我可提醒你了,离张玉涵远些,你吃她苦头吃得还不够么。”
“她不喜欢我。”我嘟囔,至此我算明白她不喜欢我的原因了,未来老公被我横插一腿黄了,别说喜不喜欢他,单这口气换我也咽不下。
“两年前你在洛阳掉下广通渠,受了寒,足足喝了半年的苦药,这次又从马上摔下来。”他摇头,“所以说你和以前完全不同,以前你见了她就躲在我们身后,被她欺负了哭得象泪人似的。这次庆绪本不肯就此罢休,哪料你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冷眼待你你刀枪不入,对我们倒是避之不及,我还以为你不懂庆绪待你之心了呢。”
“难道她。。。”我突然寒意遍生。
“洛阳那次,张家的画舫颠了,你摔下广通渠,她原是伸手就可以拉住的。而这次,你以为你会无缘无故摔下马?”
第七章 出塞曲 (3)
第七章 出塞曲 (3)
所以说看人不能带主观色彩,一旦有了成见就横竖死活都觉得此人不顺眼。自史朝义一番话后我再未对张玉涵有半分好脸色,本人修养有限,做不来台面上称姐道妹台下暗使手段的事,你有本事自来抢男人,我若再放半分软当就不叫郭珍珠!老天似乎比我还心急,才行到幽州城,两个女人一台戏的场面上演了。
史朝义一针见血,张守硅的确是今非昔比。
十年前,幽州节度使张守硅五万唐军挡住东突蹶扣关,突蹶十五万大军被化整为零各个击破,一时漠北晏然。
十年变化,沧海桑田,当年张守硅手下捉生将安禄山、史思明各领范阳、平卢、魏博一道,集北疆行政、军政、经济于一手,安禄山攀了杨贵妃这门亲戚,长子安庆崇娶了荣义郡主,官拜太子少保,安庆绪与史朝义分别为范阳、平卢节度副使兼八万铁骑正副团练,安史两家权倾一方炙手可热。
官场之上,不进则退。反观张守硅人老心老,刀剑入库马放南山,居然对一关之隔的后突蹶、回鹘采取怀柔政策。他这一招真是支错了,胡人贪婪蛮横,你退一尺他便进一丈,你示弱他便当你好欺负,今日这一幕就是最好的明证。
一人尸横街头,一人被死死楸住肩膀,挣扎中帽沿滑下,一头乌黑长发垂落,原来是个女子。胡人半敞胸脯从一片狼籍的店铺出来,手下爪牙扔了人到马上大摇大摆就走。一众围观人中不乏执戢巡城军士,竟无人上前阻拦。
“你不是幽州节度副使么?人家在你地头上杀人放火你怎么不管?”我看不下眼,跑到张保宝马前质问。
“珍珠,你有所不知,此地胡汉混居,胡商多有背景,你看那人臂上刺青在左,三头雄鹰,鹰嘴朝下,乃突蹶左杀标记。我若是出面阻止,少不得惊动我爹爹,何况。。。”
“何况左贤王正在城中,你别强出头给我爹惹麻烦。”张玉涵冷哼一声,张保宝抱歉而笑。
“什么左贤王!越是官大的在越要给他们个下马威,人家踢馆踢到门前了居然还想息事宁人,这里到底是大唐境内还是突蹶金顶大帐啊!”我最近也是混迹于军中太久,看多了北人豪爽又听多了我大哥的英勇事迹,竟然不经大脑思考一下把心里所想大喊了出来。
这一喊满街沸腾。倒不是我嗓门特别大,实在是众人摄于胡人淫威实在敢怒不敢言,听我这一嗓子立刻齐声应和,那胡人一下收住脚步。
“谁喊的?”闷雷般的一声炸响在耳边,回荡数秒,大地为之震撼。
好家伙,他这一嗓子压下所有声音,人人噤喏。
看吧,你惹的,你自己收拾,旁边飘来一记白眼,鬼使神差,我血往上涌,一脚迈出。
“是你?”那胡人一愣,转而气势压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索性大大方方走出,额首点头。
“将军,她莫不是。。。”另一胡人窃窃思语,两人咬耳朵半天,我虽离得近但几里瓜拉的胡语也听不懂,正纳闷间那胡人挥手领人走了。
“喂,站住!”我急叫,那胡人收住脚步,白牙一闪,“郭小姐有何事?”
他认得我,我很有名吗?我看着他巨塔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