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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太上皇当着群臣众目,亲口认女,公主身份确凿无疑,一个巴掌狠狠地抽在了自己和母亲脸上。
虽然洛阳没有发难,但一个棘手的问题已经出现,认错公主这事怎么交代,怎么圆谎?
理由不难找,只消说是金贼奸计,韦太后遭到误导即可。尽管苍白无力,有些丢人,但也勉强能糊弄过去。
没有人敢在这件事上深究,他相信得洛阳方面也不会,对于目的已经到达的徐还而言,没有太大意义。
只是如此一来,无论是韦太后的颜面,以及他这个皇帝的公信力全都要遭到质疑,威信已经大打折扣。
更想不到的是,竟然让柔福帝姬为皇陵祭祀亚献,更是狠狠的一巴掌,抽在人脸上,火辣辣的疼。
赵构没有弄懂,徐还为何自己放弃亚献的机会,反而是让柔福帝姬前去,难道就是为了恶心自己吗?
或者说是吴表臣的质问逼的他不得不如此?这个臣子表现的不错,倒是代国公,委以重任,却让人好生失望。
赵构不得不痛心地意识到一个问题,太祖一脉的宗亲,不全是和他一条心
兴庆府的捷报也送到了临安,看起来是贴金的喜事,有朝臣上了贺表,民间也多有赞誉。
可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从洛阳开始,大宋西垂江山和自己还有半文钱关系吗?
反倒是徐还背后彻底失去了牵制,他随时可以掉头东进。事实上,赵构和田师中一样没有御敌的信心。
直到此刻,赵构才意识到,有了大义名分优势的徐还是何等可怕。
突然之间,赵构有些恨父亲赵佶,为何要在洛阳做徐还的傀儡?他已经葬送过大宋一次,难道还要葬送第二次吗?
皇陵祭祀,认女儿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册封徐还为天策上将?
是要让他学李世民吗?难道要让大宋也上演一幕玄武门吗?
想到这几个字,赵构突然不寒而栗。
第六七五章为我所用()
不寒而栗,赵构心生恐惧。
当在军事和政治层面,完全落后的时候,他真的害怕了。
除了皇帝这个不太有用的身份,还有什么?
没了能动摇柔福帝姬身份的把柄,没有了能挟持徐还的筹码,没有抵御西军的能力,没有了控制高阳王府的可能。
赵构慌了,脑子里只有已给念头,该如何抵御徐还?
和金国联合?
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这个,也难怪,毕竟徐还现在算是双方共同的敌人。
金国人也是无可奈何,对其十分畏惧,无论是谁都无法单独应付徐还,合作是有可能的。
只是作为大宋皇帝,去和入侵过大宋,使得大宋江山国破的敌国合作,无疑是一种卖国行为。心理上的压力且不说,道德舆论上的风险,随时可以让他万劫不复,甚至是遗臭万年。
风险很大,赵构难免有些犹豫。
再者,即便他有心和金国联合,完颜家的贵族们也未必会答允。也许在他们看来,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也许是更好的选择。
赵构很惆怅,秦桧却没有那么悲观。
“官家莫急,纵然太上皇在洛阳,西军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徐还是以宋臣自居,一旦轻举妄动,便是挑起内乱,犯上作乱。”
秦桧道:“所以,官家不必忧虑,且先静观其变。当此之时,以静制动方为上策。”
“以静制动?”
“不错。”
秦桧沉声道:“徐还总有反叛之心,也需要一个理由,一个契机。官家按兵不动,他敢轻易挑衅吗?”
“话虽如此,可父皇在洛阳,他若以护送父皇回銮为由兵入东京,该当如何是好?”
这是赵构目前颇为担心的事情,他虽不打算回去,但东京汴梁对临安朝廷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官家有此担忧在情理之中,所以须得先发制人,掌握主动。”
秦桧道:“官家不若下旨,整修东京皇宫,然后迎太上皇东归汴梁。”
“这不是”
赵构眉头一皱,皇宫整修完毕,徐还顺水推舟,该当如何是好?再者,皇宫整修完毕,自己要不要回汴梁呢?
说到底,临安只是行在,临安才是正经国都所在。
“官家,整修大内皇宫可不是一件容易事,需要多久时间不好说啊!”
秦桧低声道:“如此一来,不至于被动,也以免有人攻讦官家不及时侍奉太上皇。”
“嗯!”
赵构点点头:“说得对,安排人手,隔三差五去洛阳,代表朕探望太上皇。至于朕就说身体不适,不必远行。”
“是!”
秦桧点头道:“对了,官家还应下诏,为太上皇加徽号,以示尊崇。另外,下诏加封徐还为天策上将。”
赵构沉吟道:“为父皇加徽号没有问题,至于加封徐还父皇不是已经”
“太上皇当众宣布没有错,天下也已经人尽皆知,但是于朝廷法度而言,官家下诏,宰相加印,中书门下发布才算完整合法。“
秦桧加重了语音,沉声道:“官家,山无二虎,国无二君,需得昭示天下,朝廷在临安,官家才是大宋的皇帝陛下,国家君主,才是圣旨诏令的发布者。
太上皇身份尊贵没错,但毕竟已经退位,并非如今的一国之主,以免有人不明就里,犯了糊涂。”
这是大宋目前的尴尬局面,也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两个皇帝,政出多门,迟早要出大事。
秦桧的建议,无非是想要赵构通过册封徐还,来表明正统。
赵构想了想,点点头:“好吧,只是如此便宜了徐还,天策上将罢了!另外,顺道澄清一下柔福之事,就说是太后遭人蒙蔽,皇城司查案之人一并问罪。
那些个辨认公主的内侍宫娥悉数放了,还有裴元衍,一并释放。”
“遵旨。”
秦桧知道,他们煞费苦心的计策,终究全都失败了,只能这般不太体面地善后。
“会之啊,单单如此是不够的,徐还终究是心腹之患。”
赵构忧心忡忡道:“为今之计,还有什么办法能限制他?”
“官家,并非没有办法。”
“哦?”
赵构惊喜道:“计将安出?”
“回官家,据臣观察,徐还有意抬举长公主,恐怕心存不良。臣以为,不能让长公主一家独大,皇室需得有人出面,分担其重要程度。“
“皇室还能有谁?”
“信王殿下。”
“十八郎?”
赵构不由一怔,昔年河北五马寨曾传回消息,信王赵榛逃出金贼掌控,寄居在那里,甚至因此聚集了不少抗金豪杰。
但消息传回来,赵构直接否认了信王身份。
是假的吗?未必,至少他没有辨认。直到后来从金国得到消息,信王赵榛确实没有在五国城。
毫无疑问,五马寨的信王身份应该确凿无疑。
但赵构依旧没有承认,他之所以能够登上皇位,原因就在于是唯一流落在外的皇子。如果失去了唯一性,合法性与重要性自然会打折扣。
当然了,他行九,信王赵榛排行十八,长幼有序。但难免会对他的皇位产生一定威胁,尤其是如今这等没有子嗣的局面。
他敢保证,朝野要么呼他立弟弟为皇储,或者过继信王府的侄子为嗣。无论哪一种,赵构都不能希望。
但今非昔比,他需要一个皇室成员来制衡妹妹柔福,信王无疑是个不错的人选。
秦桧道:“让金国方面透露消息,宣告信王的存在,尔后想办法传讯洛阳,请求营救。一旦信王到了洛阳,徐还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便多了一层障碍。”
“嗯!”
赵构想了想,信王的存在于自己而言好像也是障碍,不过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如今,只要能限制或恶心徐还,他都是愿意尝试的。
“会之此事交给你去办。”
“遵旨。“
赵构沉吟道:“除此之外,还有此举,还有旁的计策吗?”
“官家,有个人兴许可以为我所用。”
“何人?”
“岳翻!”
第六七六章上元儿啼()
岳翻!
这是秦桧煞费苦心布下的一步棋。
风波亭变故,襄阳针对岳云的行刺,为的就是故意在岳翻心里种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徐还为了笼络岳家军,选择重用岳翻,这正是秦桧所希望的。
时至今日,西军很强大,但也并非铁板一块。徐还的亲信本部,昔日的关中西军,还有岳家军旧部,看似一体,其实内中还是有差别的。
这种差别是短时间内无法轻易消弭的,自然也就是可以利用的机会。
岳翻是个莽夫,他不满自家人被利用,更不满利用之后的卸磨杀驴,而且他还有些野心
这就足够了,适当的时候,他会是一把很好的匕首。
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些别的可以利用的机会。西夏虽然败亡,但李乾顺逃走,就算不能东山再起,但仍旧能负隅顽抗,不时骚扰,成为西军背后的一大威胁。
高原与河湟的吐蕃人,甚至是玉门关外的西域,率部西逃的耶律大石,他们希望看到一个强大的中原政权吗?
最重要的还是金国,也巴不得徐还早死,但愿他们不要短视,错过了最后的时机。
话说回来,徐还看似强大没错,但是周遭强敌环伺,处境也没有那么轻松。
更何况,连年与金国与西夏作战,西军疲惫,且钱粮消耗更是惊人。即便有富庶的蜀中全力支持,更久捉襟见肘。
说到底,天下最为富庶的还是江淮与江南之地,如今尽在临安朝廷之手。
所以,并非一败涂地,机会还是有的。
只要坚持,机会总是有的。
裴元衍的坚持换来了生还的机会,太上皇在皇陵认女,柔福帝姬身份不再存疑,他这个长史自然也就无罪清白。
尽管赵构恨他入骨,却也不得不主动放人,甚至不得不安抚裴元衍。从而缓解真假公主之事朝廷的难堪,为韦太后和自己遮掩。
走出风波亭的牢狱,裴元衍抬头看向天空,阳光和煦,江南已有了些许早春的暖意。
好啊!
虽然还不明来龙去脉,但自己能够走出牢狱,有些事情已经不言而喻。
总算是不枉自己一番苦心孤诣,总算是有所回报,裴元衍很开心,站在大理寺门前放声大笑,笑声格外爽朗。
护送他离开的大理寺官员则是脸上肌肉抽动,无比尴尬,只得悻悻道:“裴长史,已经为您安排好了的府邸,且回去休息吧!”
“走!”
裴元衍也不客气,现在他需要沐浴更衣,然后吃好喝好,养好了身体,然后前去洛阳。王爷大业可期,自然要发挥余热,贡献力量。
冯五站在暗处,目睹裴元衍出狱,长出了一口气。
自打裴元衍入狱,他就一直关切有加,也曾想过救援。以他手中的资源,劫狱并非没有可能。
但王府有严令,他不敢轻举妄动,唯有暗自祈祷裴元衍能熬过去。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裴先生安然无恙,如此最好不过。
他很想上去和裴元衍见个面,但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
自打长公主离开临安,他这个往日呼啸临安的冯五爷就没入黑暗,见不得光。
如今裴元衍出狱,想来要不了多久就会离开临安,前去洛阳。如此一来,自己就更不能露面了。
明面上,高阳王府已经全面退出临安。
暗地里的势力就越发重要,作为话事人,必须小心谨慎。
于是乎,他消失在了临安的春风里,上元璀璨的灯火里也不见他的身影。
上元灯会,一年最热闹的时候。
想当年在东京汴梁,那可是一连五日的狂欢。宋室南渡临安的头几年,因为战乱之故,上元灯节形同虚设,几乎没有什么庆祝。
但随着江淮、江南稳定,再到如今收复中原,一切又开始安定,富足的江南也开始有了节日的氛围。
上元之日,临安城里一片灯火的海洋。老百姓纷纷上街游玩庆祝,好不热闹。
皇家也恢复了往日的传统,出现在皇宫城楼上与民同乐。
皇太后韦氏南归首度亮相,本该是个荣耀时刻,但站在城楼上的韦氏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而是忧心忡忡,心情郁结。
皇陵之事她已知晓,丈夫赵佶成功南归,亲口认女,宛如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自己脸上。
自己认定是假公主,结果确凿无疑,该如何解释?不用说,天下肯定有得猜疑故意诬陷之人。
太后诬陷长公主,居心何在?
尽管儿子赵构已经对外解释,将罪责都推给了金国人,但无疑很牵强,很难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她这个太后也因此颜面大失,权威扫地。
尴尬!
更为恐惧的是,柔福帝姬和徐还知道自己怀孕的真相,丈夫赵佶也知道。
当年在五国城里,有太多的女真贵族前去羞辱这位落魄的太上皇,自己和盖天大王的那些丑事,早就人尽皆知。
想想韦氏就觉得恐惧,哪个男人能容忍妻妾给自己戴绿帽子呢?更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尽管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导致妻妾受辱,但是这种事哪里有道理可言呢?
换句话说,如果真是贞洁烈妇,完全可以学邢皇后触柱而死啊?更何况,韦氏太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放荡下贱这四个字,用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
如果这些事暴露,自己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更别提母仪天下?儿子也会因此蒙羞,皇位将会不再稳固。
把柄就在徐还和赵佶手中,只要他们愿意,随时可以置自己于死地。这种刀悬在头顶,却不知何时会落下的感觉,实在是一种折磨。
从此之后,食不甘味,惶惶不可终日可能就是常态了。
不过,也许
韦氏心里侥幸想着,家丑不可外扬,赵佶应该也会顾全自己的颜面,不会轻易公开这些丑事吧?
也许,应该不会吧
韦氏心里正这样想,身后突然有人抱住了自己的腿,回头一看是个满脸笑容的小男孩
尽管小男孩很可爱,可韦氏脸上却没有丝毫慈祥喜悦,而是骤然而起的惊惧。顷刻间,几乎没有思考,便拂袖推开了小男孩。
哭声乍起,城楼上一片惊慌
第六七七章奇货可居()
儿啼声响起,完颜宗贤有些烦躁。
院子里一群孩子在玩耍,其中一个被欺负,站在原地嚎啕大哭。
虽然都是自己的儿子,但完颜宗贤却不能理会,尤其是哭泣的那个,是他与韦太后所生的孽子。
韦氏南归,盖天大王的情绪似乎受到一点影响,对韦氏所出的两个儿子也有些许厌恶。
“宗贤,稚子无辜,莫要厚此薄彼。”
不知何时,兀术出现在身后。
“四太子登门,未”
“都是自家兄弟,就莫要如此客套了。”
兀术摆摆手,没有一丁点架子,便在案几前随便坐下。
但完颜宗贤却没有得那么随意,近日金国皇帝完颜吴乞买身体不怎么好,国中已经传出可能有追随太祖阿骨打于地下的征兆。
那么皇储继位只是时间问题,但所有人都知道,大金皇储,太祖嫡孙还是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
金国如今也算是内忧外患,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担当大任吗?
答案是否定的,至少女真贵族们没有信心。
那么站在皇位之后,真正掌权之人是谁呢?四太子兀术是当仁不让的人选。
故而对这位无冕摄政王,完颜宗贤不敢怠慢,哪怕自己也是完颜家的子弟,还有盖天大王的名号。
“四太子说的是,只是这两个孩子身上有南人血统,天生柔弱些。”
“可也有我女真坚毅血统,只要勤加锻炼,着意培养,还是能成为可教之才的。”
“是!”
“别怠慢他们,毕竟他们的出身非同小可。“
兀术悠悠道:“我近来翻阅了南朝史书,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
“不知何事让四太子感兴趣?”
“秦国宣太后曾与义渠王生于二子,被秦昭王册封为封君。就连汉人最崇敬的秦始皇,其母赵太后,也为其诞下两个便宜弟郎。”
“”
太有指向性,完颜宗贤岂能听不懂,只是他拿捏不准兀术提及此事的用意和目的。
“所以啊,这两个孩子没准是有福气的。”
“”
完颜宗贤再度沉默,自打金国提倡学习中原文化之后,他也读过不少书。
宣太后的两个儿子也就罢了,但嬴政可是一点都不手软,不仅杀了两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假父嫪毐也身首异处。
不吉利啊!
当此之时,兀术突然开口道:“既然在府上不方便,要不我带回去帮你养着吧!”
“这有劳四太子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儿子,完颜宗贤多少有些舍不得,却又不敢拒绝兀术。
他知道,从今天开始,两个儿子将沦为权术的工具,成为兀术手里的牌。至于怎么打,未来是生是死,富贵贫贱,就不得而知了。
兀术悠悠道:“宗贤啊,眼看着要开春了,你也出去走走吧!”
“四太子有何吩咐?”完颜宗贤略微沉吟,便品出味来。
“去西边去找找西迁的耶律大石,还有草原上的室韦人,高原上的鲜卑后裔,吐蕃人,让他们往南边、东边走走。”
“四太子这是要”
“没错!”
兀术也是无奈,金国本来的国策其实是压缩北方草原各部的生存空间,去除隐患。
他们是怎么灭亡辽国的他们比谁都清楚,自然不希望自己背后在出现一个威胁。故而耶律大石率领的西辽,以及室韦各部(蒙古)成为首要打压的对象。
但是如今,在徐还强大的压力下,他不得不做出些许改变。西夏几乎已经亡国,徐还背后没有个牵制怎么可以呢?
也许收效不大,但为今之计,只要可能有用的办法,都需尽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