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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是回自己房间了,我把粥送过去。”幸好黄若彤没有多问,端着粥汤便过去了。
不过片刻之后,又原封不动端了回来,诧然道:“表妹竟睡了,不开门,声音也有点怪怪的。”
“兴许是累了吧”
“嗯?”女人的第六感顿时显现作用,黄若彤狐疑地看着徐还,低声道:“徐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啊”
“说说呗。”
“这个误会,纯属误会。”
徐还讪讪道:“我回来见榻上躺着个人,灯光很暗,瞧不清楚,自然以为是你,所以你摸了过去
谁知错把冯京作马凉,没想到竟是表妹误会,纯属误会。”
黄若彤白了徐还一眼,幽怨道:“难怪,肯定是你吓到了红袖。”
“不是故意的,纯属误会,都已经道歉了。”
徐还无奈道:“我还以为走错房间了也不知道你留她在这小憩。”
“好了,此事我有失误,以为你去找司马先生要晚些才能回来,哪曾想”
黄若彤无奈摇摇头,旋即低声道:“你也有错,每次都急匆匆的,毛手毛脚,这下尴尬了吧?”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徐还讪讪道:“至于表妹那边,你再帮着劝劝,替我道个歉。”
“好吧!”
黄若彤无奈点头,一转身便被徐还从身后环腰抱着,俯身在耳垂边低声道:“天色已晚,该安歇了。”
“你呀,不是刚刚说要注意嘛,这么快食言而肥,又这般着急”
“我说的是下次,下次注意。”
徐还俯身道:“莫要浪费光阴,江流之上,船舱之中,这种体验很难得,往后不见得有哦!”
说罢拦腰抱起黄若彤,走向床榻。
外边江风阵阵,水波滔滔,里面则是满室春意,云雨不断。
船舱不比房舍,皆是用木板隔开,厚度有限,隔音效果可想而知。
徐还和黄若彤也不知是忽视了这一问题,还是过于忘情,反正隔壁的苏红袖听到了不少声音。
十几岁的大姑娘了,即便未经人事,该懂也都懂得七七八八。
本就红透的脸颊越发红霞满天,再一想到碰到胸前的那一双大手,脸上越发滚烫起来。
于是乎,一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三六四章奉节策()
三峡本就多险滩急流,又是秋季江水回落之时,溯江而上多有不便,亦有风险。
因而舟船在昭君故里秭归靠岸,大队人马改由陆路前行。
沿江峡谷之地,道路崎岖难行是必然的,却也只能忍着,逐步适应。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这话可不是白说了,三峡或许还算不错,未来要面对的川陕古道,想来更为艰难,而今也算是提前适应、训练。
一路也着实辛苦,故而到达白帝城之时,徐还命令大军就地扎营,休息两日。
趁着难得的空闲,徐还则与司马靖一道,四处游览一番。
毕竟,奉节白帝城乃三峡第一名城,历史悠久,风景名胜不少。
“遥想当年,夷陵之战,刘备野心甚大,可惜兵败,不敌陆逊,着实可惜。”
“是啊,因而才有了白帝城托孤嘛!”
司马靖沉吟道:“驸马,你可知刘备托孤之时,曾声称刘禅若无才,孔明可取而代之?”
“确有此事,不过以刘备的为人,应当不是真心,更多应该是试探警告吧?”
司马靖点头道:“那是自然,要不然孔明先生也不会立即诚惶诚恐,俯首下拜,含泪表忠,承诺尽心竭力辅佐刘禅了。”
“刘备或许是一方豪杰,但刘禅虎父无犬子这话放在他们家不合适。”
司马靖沉吟道:“驸马,倘若你是诸葛孔明,会不会取而代之。”
“孔明虽在蜀汉权倾朝野,却未必有能力取刘禅而代之。”
“如果他有这个能耐呢?”司马靖目光灼灼,看向徐还。
“哼哼!”徐还笑了笑:“先生何必试探我呢?诸葛孔明一腔忠心,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着实让人敬佩。
不过说到‘忠’字,要看忠于何人了?还以为,大局为重,天下为重,民族为重,黎民为重。”
“好好好!”
司马靖连连点头:“驸马这四个‘重’字,所言极是,那我们今日就来说说,如何以大局为重吧!”
徐还心中一动,笑道:“昔年诸葛孔明有‘隆中对’,今日先生是要以‘奉节策’教我?”
“驸马言重了,在下不过些许浅见罢了,如何与诸葛孔明隆中对相提并论。”
司马靖悠悠道:“其实昔年诸葛孔明隆中所言,而今对驸马仍有大用。”
徐还恭敬一礼,肃容道:“愿闻其详。”
“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国,而其主不能守,此殆天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
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刘璋暗弱,张鲁在北,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
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著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夷越,外结好孙权,内修政理;
天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军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出于秦川,百姓孰敢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霸业可成,汉室可兴矣。”
司马靖背诵了一段隆中对原文,解释道:“诸葛孔明目光高远,只要刘备能控制荆、益二州,即可有资本争夺天下。
可惜啊,刘备虽得了益州,夺取汉中,可惜荆州最终是丢了。而且自始至终,蜀汉并未控制整个荆州,襄阳、南阳、南郡尽在曹魏手中,孙吴占据江夏。
关羽驻守不过零陵、桂阳、武陵、长沙之地而已。今日情形,与当时何其相似。”
徐还沉声道:“请先生教我。”
“何谈言教,驸马其实心如明镜,洞庭平叛,驸马于荆湖立威。
王躞、程昌寓等人虽非驸马私人,却受有恩惠。若有异变,将其归于门墙之下,并非难事。”
司马靖沉声道:“江夏、襄阳则有岳飞将军,与驸马相交莫逆,若将来能助一臂之力,荆襄、荆湖之地唾手可得。”
“先生所言有理,王躞、程昌寓等人或可为我所用,但岳飞”
徐还摇了摇头,着实没有把握,岳武穆除了作战用兵如神之外,最有名的便是——忠,愚忠。
不惜丢掉性命,也要忠于赵构,足可见他的态度。
“事在人为,届时再说吧!”
司马靖貌似并不在意,续道:“眼下要紧的是益州,蜀中之地。驸马率军入蜀,名正言顺,不必如刘备一般谋刘璋,夺益州。
而北边汉中也没有张鲁,南边也没有孟获,兵锋可直抵秦岭、祁山。”
“这倒是,这几年金国南下,大宋岌岌可危,大理虽有蠢蠢欲动之心,但终究有所畏惧。”
徐还笑道:“如果他们早些行动,兴许真有入蜀可能,不过现在荆湖已平,大军入蜀,大理应当不该再有妄动。”
“那是自然,南蛮小国,兵力薄弱,终究有所畏惧。驸马入蜀,可适当安抚,让大理段氏且先安心。”
司马靖道:“如此,蜀中天府之国风平浪静,可为根基之地。而且今日之蜀中,远比昔日之益州富足,其程度,驸马或许难以想象。”
“哦?”
“驸马可知,历朝历代重农抑商,财赋以农税为主,我大宋却有不同。”
徐还深以为然:“是,大宋商业繁荣兴旺,商税应该不少。”
“大宋三司财赋收益中商税占了四成有余。”
司马靖又问道:“那驸马可知,哪些地方缴纳商税最多吗?”
徐还思索道:“东京肯定算一个,先生既然这么问,成都府应该也算一个其次,江南苏杭之地,应该也是。”
“驸马说对了两个,东京、成都府没错,第三个却是兴元府,也就是蜀中以北,秦岭以南的汉中。
而今东京落入金贼之手,天下商税最繁二地,在驸马手中,此二城一年商税少说有二十万贯,恐怕临安暂时都没有这么多。”
司马靖悠悠道:“争夺天下,从来都不只金戈铁马,刀兵争锋那么简单,钱粮赋税才是关键。
蜀中富庶,商税高额只是其一,物产丰富自不在话下,毕竟蜀地自古就有天府之国的称号。”
第三六五章不正经的提议()
“自打秦国蜀守李冰修了都江堰,蜀中再无岷江水患之忧,引江水灌溉,得沃野千里,成为天府之国。”
司马靖道:“蜀中粮食几乎岁岁丰收,不必担心饥馑、军粮亦充足。
其他物产更是丰饶,蜀锦之名冠天下,遂宁产糖、梓州药材、荣州盐井、泸州酒水、川西有牛羊,川南有竹木,蜀中茶叶天下半,皆在大宋首屈一指。”
徐还连连点头,川蜀实在是好地方,自古的天府之国,即便到了后世,也是西南最繁华富足之地。
在古代,这样的地方便是龙兴根基之地,刘邦、刘备能够发家崛起,蜀中财富便是最大的倚仗。
最不济也可以借蜀中地势之险,偏安一隅,唐朝天子数避蜀中,五代前后蜀偏安西南,再到后世的张献忠,皆是如此。
司马靖续道:“国公爷,老夫已经估算过了,不出所料,蜀中每年的钱粮赋税可占到大宋的三分之一。”
“这么多?”
徐还不由吃了一惊,虽说知晓蜀中之富,却没想到能到这种地步。
“千真万确,蜀中物产丰饶,商业繁华,而且蜀盐产量甚高。”
徐还心下恍然,古代盐铁官营,盐税是封建王朝的重要收入。蜀中有井盐之利,难怪如此富裕,这边不足为奇了。
“朝廷诏书有言,称川陕作战,军饷开支,钱粮调用就地解决,甚至准许截留成都路转运使财税优先供给抗金作战。”
司马靖摇了摇头:“用不了这么多,即便战事吃紧,钱粮紧张,国公爷也断不可尽数截留蜀中财赋。”
“先生所言有理,数额如此之大,我若全部截留,临安恐怕会炸锅的。”
徐还之前没料到蜀中富庶到了这个程度,险些犯了错误,倘若自己控制了大宋三分之一财税,等若捏住了大宋经济命脉。
临安的一帮臣子肯定会各种叫嚣弹劾,借机生事,赵构也难免会不安,多有猜忌。
幸好司马靖及时提醒,否则后果真的很严重。
这便是谋主的作用了,纵然自己身为穿越者,在很多大事上有先见之明。但论起对这个时代方方面面的了解,欠缺太多了。
司马靖刚好发挥了这方面的作用,看着似乎整日与李师师恩爱缠绵,实际上操着心呢!
不愧是隐士高人,隐居武陵乡野,也不怎么出门,但对天下事却甚为了解。
想必入蜀之前,也做了功课,特意了解了蜀中相关事宜,那么对入蜀后如何行事,应该也有所筹划。
司马靖道:“蜀中财税,国公爷可运送出川,向朝廷摆明姿态,至于是否运送到临安,倒也未必。
索性岳将军在荆湖作战,需要的钱粮也不少,从临安调拨多有不便,蜀中就地支援分数应当。”
“明白。”
徐还心领神会,笑道:“我呢,我知晓一些生财的营生,有蜀中物产和人力相助,积蓄钱财不是什么难事。即便交出去一半的财税,保证钱粮依旧充足。”
“那就更好了。”
司马靖欣然道:“除了富庶之外,蜀中还有一大优势,那便是人才济济。”
“嗯,蜀中三苏之名,大宋人人皆知。”徐还深以为然,苏轼、苏辙兄弟在大宋的名气着实太大,对老家蜀中的影响也不会小。
“没错,其实大宋开国前百年,蜀中甚少出人杰,但自打仁宗朝开始,人才辈出。
其中以三苏最为杰出,苏子瞻有魁星之称,在蜀中甚的爱戴颂扬,乃是蜀中少年子弟的楷模。
除此之外,还有王圭、范百禄、张商英、宇文虚中等人都官居宰辅。而今他们的家族后裔在蜀中的地位,以及权势、影响都非同小可。”
略微停顿片刻,司马靖续道:正是因为这些在朝中显贵的蜀籍官员,蜀中越发人杰地灵。
少年子弟争相读书,饱学之士不在少数蜀中文教之盛,冠绝天下。国公爷可知,我大宋刊印书籍,以蜀、越、闽三地为甚。”
“这个有所耳闻,越州陆宰便在我府为西席,他家藏书比皇家府库都要多。
我在临安西湖边修了一座文澜阁,作为存放阅览图书之地,而今由陆宰主持整理编撰书籍,以及刊印事务。
至于闽地,听闻前朝宰相章得象、章惇、吕惠卿等人皆是闽人,当地文教,书籍刊印兴旺也在情理之中。”
听到徐还在修文澜阁,收集藏书,整理编撰,司马靖眉头一动,沉吟道:“国公爷,高明。”
“哼哼,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徐还淡淡一笑,三言两语便看破了自己的打算,司马靖的心思当真算得上高明。
司马靖心照不宣地笑了笑,续道:“蜀中成都府是大宋书籍刊印出版最兴旺,文教最繁荣之地。国公爷可知,蜀中最大的书商是谁家?”
“哪一家?”
“苏家!就是黄夫人的姑丈,苏娘子家。”
“原来如此。”
徐还明白司马靖为何专门提及此事,这年头读书人便是舆论风向。
苏家本就是蜀中第一文教名门,又是最大的书商,意义何其之大不言而喻。
杨浩甚至动起心思,如果刊印技术可行,可以考虑办份报纸,进一步引导舆论。
苏家而今算是姻亲,无疑是个便利条件。
“苏家祖业虽在眉山,但据我所知,他们在成都府的产业不少,与蜀中大户人家,名门子弟,文教贤达都有往来。”
司马靖悠悠道:“要笼络蜀中士绅才子,苏家无疑是最好的纽带,这方面黄夫人无疑是个很好的联系,不过”
“不过什么?”
司马靖沉吟道:“黄夫人终究是江夏人,对苏家而言或许无妨,但其他蜀人难免隔阂。倘若国公爷后宅之中有一位蜀中淑媛,想必蜀士更容易归心。”
“呃”
司马靖笑道:“国公爷,老夫观那位苏娘子出身名门,才貌双全,不若入蜀之后,向苏家提亲迎娶吧!”
“呃”
徐还闻言,顿时满头黑线,这个司马老儿,自从有了李师师之后,真是越发不正经了。
第三六六章川陕名将()
徐还满头黑线,认为这个提议很不正经。
司马靖却一脸严肃:“国公爷,在下可没开玩笑,自古以来,姻亲便是利益勾连的重要方式。”
道理倒确实如此,徐还也心里有数。
古代皇帝看似权力巨大,后宫佳丽三千,左拥右抱,但选妃可不是随心所欲。真正有名位的后妃,出身都相当讲究。
唐高宗李治为何迎娶王皇后,后来又为何废王立武?可不是个人喜好那么简单;大宋开国之初,皇后大多姓李、潘、曹、高,一水的将门世家,为什么呢?
理由很简单,联姻是维系两个团体利益的一种方式,简单有效,从而互相支持,结为联盟。
春秋战国多是国与国之间通婚,唐宋多是皇室与世家、将门联姻,也有通过联姻稳固特定地区的做法。
后世辫子朝开国之初,多位皇后、妃嫔出身蒙古,皇家公主几乎全部下嫁草原诸王,就是为了安抚,稳定北方草原。
故而司马靖的提议还真不是不正经,绝非无稽之谈,与蜀中士绅建立利益同盟,最好的方式莫过于迎娶一位蜀女。
在权力中心有一位代言人,蜀中上下无疑会更为安心,从而多出力。苏家在蜀中地位和影响巨大,苏红袖着实是个合适人选。
但是吧!
她可是黄若彤的表妹,自家小姨子
尴尬!
徐还摆摆手:“先生,此话为之过早,且先勿提。”
“也好,这是后话,不必操之过急。”
司马靖悠悠道:“毕竟眼下国公与黄夫人新婚燕尔,再谈婚嫁不大妥当,临安那边恐怕也会”
徐还深以为然,且不说柔福帝姬会怎么想,怕的是赵构有所猜疑。
“国公,说蜀中人才济济绝非虚言,除了文士人之外,蜀中人抗金之志最为坚定,作战也是十分勇猛。”
徐还对此完全相信,后世抗战时川军那是出了名的。至于如今,记得有个说法,秦桧一直记恨蜀人。
被一个投降派奸臣所忌惮,也从另一个角度证明了蜀人抗金决心与勇武。
对了,貌似南宋有一个抗金名臣虞允文就是蜀中人,此番入蜀得好好留意一下,人才难得。
“国公可能有所不知,从早年间开始,河东便有不少富户迁居蜀中。靖康之后,北地士绅南迁入蜀者避难者甚多。”
司马靖道:“这些人中不乏才学忠勇之辈,也大都心怀故乡,思乡心切,正是北伐抗金的拥护者。
且他们与故乡可能还有联络,届时动员北地民众,南北合击,于北伐作战多有裨益。”
徐还点头:“如此甚好,有劳先生了解筹划。”
“分内之事,应该的。”
司马靖沉吟道:“民政之事都好办,军事颇为复杂一些,当前川陕大军主帅是张浚。一山不容二虎,一军不可二帅,国公入蜀,他必调回临安,但他麾下将领”
武将不同于文臣,换帅之后未必服气,尤其是作战骁勇,手握重兵的将领,最是难缠。徐还久在军中,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西北兵马不比江南,悍将众多,又非嫡系,未必买自己这个当朝驸马,秦国公的账。
徐还仔细想来,之所以让自己入蜀,某种程度上,临安朝廷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自己是苗刘之变崛起的将领,与张浚算是故旧,而岳飞是江南抗金方才崛起,资历略晚,那时张浚已入蜀,未必放在眼里。
而徐还与张俊也算有过并肩作战的情谊,且有驸马身份加持,兵权交接更容易。
不出意外,张浚会出将入相,还要回临安,必然要给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