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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地火-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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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屋躺下后,又反复地掂量了一阵子,认为方才她先怕“出闲话”,后来又老老实实地让自己搂着躲避外人眼睛,说明她不仅对自己挺关心,还好像对自己也多少动了心情——老话不是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

  宋春华望着小叔子进了屋儿,却又傻站了一阵子。对今晚儿的事儿,她确实有些意外,没想到小叔子的胆儿会这么大:虽说抱着自己嫩身子,靠进了柴火垛的暗影后,没顶脑瓜门儿、也没贴脸蛋儿,却把自己像相好的搂了个肩靠肩、胯贴胯……这使她抱完柴火、钻进被窝后,瞪着眼睛回忆起大前天去娘家儿时,她妈两次说过的那些话儿……

  1。

五。2。
五。2。五。2。宋春华听妈说要给小叔子踅摸个“本当儿的小寡妇儿、能稳住槽的活*”,便觉得妈把他看扁了,不高兴地说:“妈,你咋把他看成人剩儿了!他才比我大三岁,在县城还不算长过了墙。再说了,他人品长相虽不算一等一,可也不二五眼,在十个八个小伙子里还是拔尖儿的……”她妈却“咳”地长叹了一声儿,熬糟地说:“他要像你说得这么好,你就应当……等这个人儿接下茬儿;咋也比那个儿只让你过了没到半年的热火日子,就让你守起了活寡的强……”宋春华原来耷拉腿儿坐在炕沿上,立马出溜儿到地上,急赤白脸地说:“妈——他是我小叔子,跟我那个主儿一个太爷。你咋把他往人家身上胡扯咕!”

  她妈没想到自己的一句心里话儿,竟引女儿发起急歪,可也觉得她对小叔子挺看重;便扫一眼窗户,跟女儿商量说:“你一个孤身小媳妇儿,路上荒草野林的,别贪大黑。我送你几步吧。”

  夏天的日头儿,偏西了也挺毒。娘俩儿出了村,靠着道边儿的树荫凉儿走。她妈见路上没挡嘴的,就道歉似地说:“妈最伤心后悔的事儿,就是对不住你。把你聘出去的时候,你那个借光爹图的是彩礼多,就没管开画匠铺的是个痨病腔子。也怨妈只顾你弟弟,豁出了你,帮你后爹把你推进了火坑。这种病人,一落炕就像干了碗儿的灯杵子,那根儿捻儿是亮不几天的……”宋春华鼻子一酸,陪她妈流起了泪儿。她妈擦了擦,又接着说:“别怪妈嘴臭,你也快成半边儿人了。妈是过来人,知道半边儿人难做,没法儿不迈第二步的……妈方才在家里说的那句话儿,是只有妈才能说的实心嗑儿,别生妈的气。那个人若真像你说的那么好,你又能试出他对你有真心,为了以后大半辈子,你就得笼络住他……”宋春华体会到了妈是忧虑自己将来的日子,害羞地说了句“我没动过那种心……”她妈提醒地说:“傻闺女,你没多长伺候落炕人的日子了;除了妈,你也没别的亲人。可妈不在你身边儿,也没啥能啥力。你现在得思前想后——好在趴了炕的人没爹妈,也没亲兄弟,刀把子是攥在你自己的手儿。那个人若投心对意,得说知根知底,就别错了主意——别说一个太爷的小叔子,亲的也有就合的。可若是靠不长远,你就得加小心:别套不住狼,还叫他白掏了你一口儿,那可是不得不吃下的哑巴亏儿呀。”宋春华心里乱糟糟的,避开了妈掰扯的话题,安慰妈说:“我年纪轻轻的,身子骨棒棒的,总觉得将来会有好日子;你别替我熬心血伤了身板儿。”

  宋春华走出了半里多地,回头儿看时,见妈还站在道边儿望着自己……

  宋春华回想到这儿,又掂量起这几天经历过了的事儿:他那天掐腰把我推出了房门,是不愿让我开口儿惊动了他哥;他正盼我替他划拉个小媳妇儿,不会是想占我点儿便宜,解把儿手上的馋。他方才搂我靠向柴火垛儿,是怕引出闲话儿来,还是借机会动手动脚试探我呢?这可是在他表明了“不傻等”以后……妈先说他要有“真心”,就得“拢络”住他;后来又嘱咐得小心别叫人“白掏了”、吃了哑巴亏儿……这可有些难:一点儿不搭理他,咋能试出他有没有真心?可看他现在的样儿,一给他好脸儿,他准会下把“掏”,那可叫人说不准会不会让人家儿吃了哑巴亏儿……她想来想去,觉得还是稳当一些好:我一边儿好好地伺候现在这个主儿,一边儿慢慢地看准他兄弟,等能看出八成了,再大起脸儿拢络他……

  可是,她没想到:小叔子竟然不容她有那个儿空儿了。

五。3。
五。3。五。3。第二天早上,王二吹走到外屋地时,正赶上小嫂子从大铁锅里往外起大饼子。她穿的抿腿裤子是自己做的,腿儿瘦瘦的,裆窄窄的,一岔开腿儿、哈下腰儿,后裆绷得圆圆的,两条腿儿显得长长的。若是从前,王二吹这个年轻光棍儿可能会心跳,但不会停下脚步的。可现在,他已经下定了“抓紧时间往前赶”的决心,便两眼直勾勾地盯着迈不动步了,还舔嘴抹舌地夸赞说:“这暄腾腾的香饽饽,叫人一搭上眼儿就淌哈喇子!”

  宋春华后脑勺儿上没长眼睛,没看到他一双贼眼珠子盯着她后坐子,还傻了巴叽地以为他在夸自己贴的大饼子,高兴地扭过脸儿來笑着说:“相中了你就尝一尝,嫂子管你个饱儿。”她一只手还扶着个抢铲儿上的热气腾腾的大饼子,赶紧回过头儿往盖帘儿上放。

  王二吹明明知道:她说的和自己想的两拧儿,不是一码子事儿。可他却成心打马虎眼,紧接着叮问说:“妳说出的话儿,算数儿不?”

  宋春华一来心不邪,二来正忙着,没曾想、也想不到小叔子正引她上套儿。她一边儿继续哈着腰起大饼子,一边儿傻乎乎地说:“也不用嫂子去东家求、西家借,自家的玩意儿还不随你的便儿。”

  王二吹乐得后脑勺儿好险没开花儿,伸出手就在她屁股蛋儿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大声说:“妳就把这圪塔儿给我留着,让我今儿晚尝尝它的香滋味儿!”

  宋春华好像后坐子上挨了一烙铁,虽然不针扎火燎似地疼,却浑身一哆嗦,心里也醒过了腔儿:他这可不是闲磨嘴皮子——他先戳我腰眼子,后顶我脑瓜冂儿,昨晚儿搂了我的腰儿,现在捅起了我老营盘……这不是早就起了邪心,要拿我当一碗肥片肉开荤解馋吗?

  王二吹见小嫂子羞得后脖颈子都像贴了大红纸,却没直起腰來,更没动步,依旧低着头儿没吭声,心里可就有了八分把握,喜气洋洋地迈出了房门槛儿。

  宋春华连热锅薰带心里急,满脸都是汗豆子。她“咔咔”把大饼子都起出锅,直身撩起大襟儿擦了好几把儿,又呆呆地站了一阵子,才回屋扶丈夫坐起來,伺候他吃饭。王林刚才听到了王二吹那几句话,竟缺心少肺地问:“妳给二兄弟留出了那个大饼子吗?”宋春华心里又羞又气: 你咋还让我把那圪塔儿留给他!可是她怕丈夫架不住生气、抗不起发火,没敢揭小叔子的老底儿,还顺口儿打囫囵语儿,应了句“留出來了”。

  宋春华这一整天都稳不住神儿。人坐在炕梢儿,手上拿鸡蛋壳儿糊替身儿,心里七上八下地盘算:我今年是灾星照命吧?炕头儿的主儿病重趴了炕,却招一头疯驴精住进了这个屋儿……他壮得像一头牛,身强力大火气旺,起了歹心恐怕就不会住犁杖。他若是趁我在外屋地硬下手,支起黄瓜架來我可撑不过他。我就是喊,炕上的病鬼也爬不下炕去帮我,还兴许一口痰咳不上來憋了过去,我的罪过可就更大了……过一会儿,她又伤心地抱怨起來:落了炕儿的糊涂虫呀,你当初若不答应他來住,我哪里会遇上这种劫难?你若是身板儿硬实些,谅他也不敢伸爪子往我那圪塔儿掏。可叹你四两的皮裏着六两的骨头,快有半年碰不起我这嫩身子了,还稀里糊涂地问我“给二兄弟留出來了吗”,你真能愿意我把那圪塔儿香饽饽交到他手上么……突然,她的心“嘭”地一跳:我咋在这个时候这么想起來了?这不是有点儿空不起身子,起了放青的意,要仰起脸挨舔,打算任那个疯玩意儿由着性儿摆弄了吗?她红着小脸儿,把目光盯向炕头儿:丈夫心口窝儿往下搭着夹被,肋骨一条一条的鼓着,像搓衣板儿的棱儿;闭着的眼睛塌成了坑儿,张着的嘴像个黑窟窿,比乱坟岗子的骷髅头儿只多了一层灰黄的皮。她心酸眼睛也酸,悄悄地下炕儿走到外屋地,擦擦眼泪儿坐到了锅台角上,暗下说了一句“干灯碗儿里的捻儿,快烧到头儿了”……却又想起了那回丈夫劝小叔子忘掉陶小红、让自己替小叔子找媳妇儿时,说过“这事儿就落在你嫂子身上了”的话儿。她有些疑神疑鬼了:都说“临死的人能看到死后的事儿”。他是不是阳寿快到头儿了,一脚阴一脚阳,说出了他身后要发生的事儿?那……“落在”我身上的话儿,可就成了我要“落到”他兄弟的手里了……

六。1。
六。1。六。1。西南风停下来了。黑沉沉接驾的老云,从西北发上来了,天黑得比往日早。宋春华把桌子收拾下來,不声不响地又在锅台角儿上坐了好一阵子,才起身先把纸活儿归拢到了北墙根儿箱柜、口袋边儿,又去抱來几梱柴火,戳到了房门后。她又站了一会儿,一狠心找來了一团东西,轻轻撂到了空出来的东墙下。她点上灯,开始刷锅里的碗;可没等她刷完,身子就被一个轻轻推门走进來的人,从背后抱住了……

  她没惊慌——经过一天的反复掂量,她已经拿定了主意: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那个主儿明摆着没了指望,靠不长远了。自己还不到二十岁,将来左右得再找个下茬儿做倚靠;不认不识的,恐怕抵不过这个知根知底、利利索索、还没拖没累的小叔子……今晚儿他若真朝我下笊篱,多半得趁我在外屋地的时机。他若二话不说硬动粗儿,我没法儿连喊带叫,也不能扑腾出声,惊动了那个正主儿;只好不声不响地躲闪躲闪,就冒让他白掏了一口儿的险,任凭他往碾盘扔下笤帚疙瘩儿。他若低声细语地先商量,我就悄悄地摇摇头儿,劝他别拿“嫂子”当相好的;等他一保证将来接下茬儿,我就遂了他心愿……

  她没想到小叔子会一溜进屋儿,就把自己搂到了怀里。她可也还算有准备,便没喊没挣,只扭过头儿低声说:“别这样儿,我是你嫂子呀。”  

  王二吹见她像一只小绵羊,只会低声咩咩,雄心更壮,贼胆更肥,便扭过她身子,使劲地亲了几口,然后也小声说:“咱们一亲过嘴儿,你就不是‘小嫂子’了,成了我的人儿。我想的是‘那样儿’,妳夜里去小北炕,提前做我的‘小媳妇儿’。”

  王二吹这一白天,把他的鬼心眼儿翻腾了八百遍,牢牢靠靠地断定了两件事:一是自己若对小嫂子动真刀真枪,她铁定咬着嘴唇儿躲几躲、闪几闪,然后就假装没了力气,眯着眼睛听摆弄。二是纸包不住火:这码子事儿咋加小心,早晚也准得叫大哥听到、瞄到或猜想到。虽说他没力气挥拳头儿,气儿虚得喊不来人,可一场嘴架儿也铁定免不了。王二吹下了狠心:反正早晚也得抓破脸,我用不着怕他这头病猫。这个做叔伯弟弟的,还拿定了主意:他若张嘴儿就来不中听的,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拱了你地头子,也不想住犁杖。”他若用软和话儿套笼我守规矩,我就客客气气拿“还把你当哥哥好好待”作条件,逼他装聋作哑缩脖子。就因为打定了这些主意,他才要求悄悄哀求“别这样儿”的小嫂子“去小北炕”。

  宋春华大吃一惊,态度变得坚决了,却还是低声地说:“那可不行!”

  王二吹听出了她的意思:想偷偷摸摸地相好。他便坚持自己的老猪腰子,低声翻小肠说:“妳答应过‘随我的便、管我个饱’!”

  宋春华慌乱地小声辩白说:“我没想去北炕,也……没答应跟你干那种事儿的。”

  王二吹板起脸來,但嘴儿没提高声音,说:“妳赖账也晚了——那就等我去南炕梢儿吧!”说完就撒开手,抓起一块大饼子进了里屋。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六。2。
六。2。六。2。宋春华心慌意乱,软瘫瘫地坐到了锅台上。她抬起手摸摸粘糊糊的脸蛋子,禁不住伤起心來:那个正主儿,好多日子没亲过我这嫩脸儿了……我知道躲不过这场灾,心七上八下地认命了,把外屋地挪出了空场,还预备下了铺地的口袋片儿。这饿疯了的贼,不在这圪塔儿悄悄地逞能耐,硬要人家往他嘴边儿送;人家不应许,他就要往南炕爬……这可叫人家咋应付……

  这时候,从里屋传來了那哥俩儿的对话声儿:

  “二兄弟,你在嚼凉饼子吧?你嫂子咋光留出來,忘了馏馏?去叫她热乎热乎,暄腾腾地吃才肉头儿。”

  “我爱啃硬的,吧嗒起嘴來有滋有味儿的。”

  宋春华对丈夫的多嘴多舌又气又恨:你说那门子梦话?他是想拿我当香饽饽!她也听明白了小叔子的话音儿:妳那块香饽饽,我铁心吃到嘴儿;妳若不送到我嘴边儿上來,我就过去硬啃到嘴儿!她又急又怕:好像天塌了下來却没地方躲;又像被黑瞎子抓住了却挣不脱。她没了章程,只好听天由命了。

  端灯回到里屋,她禁不住把目光瞥向小北炕:那个堵气鬼已经侧歪下了,光溜溜儿的身子,只在腰上搭了个被头儿,露着光溜溜的胸脯子。那架式,好像天不怕地也不怕,随时都会往南炕爬。宋春华慌张地收回目光,拐到南炕头儿把灯放到灯龛里,才想起忘给病人预备一碗水了。她掉身去外屋地,从坐在灶坑门儿的锡壶倒來一碗温和水,轻轻放到王林的枕头边儿;爬上炕放下幔子,捂上被吹灯躺下。

  外面的风好像大了一点儿,金贵的雨下了起来,窗户纸轻轻的沙沙响。宋春华躺在被窝里,心一阵比一阵扑腾得急,好像比窗户纸的沙沙声还大。她尽量把气喘匀,留神地听着炕头儿和北炕的动静。炕头儿的丈夫一咳嗽,她身子就一拘挛,觉得丈夫在警告自己:“我还没断气儿!”北炕的小叔子一翻身,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他正要冒冒失失闯过來,向自己这盘菜伸出筷头子……她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炕头儿和北炕才都静下來了。可她的心却还一个劲儿地怦怦:炕头儿这个皮包骨的主儿,眼看就要撒手不管这个家了,我一个年轻轻的女人,是没法子顶门立户的……北炕那个身强体壮的冤家,发了疯似地要把我薅到手儿。他虽然说了让我提前做“小媳妇儿”,可野男人的话儿,常常不保准儿的……他是只想把我当零嘴儿垫垫牙呢,还是真想把我当小棉袄贴心穿一辈子呢?她猜不准,却拿定了主意:我要顾后路,可也得要脸面。就算他今后能让我靠长肩膀头儿,我也不能拿身子当块肥肉,贱忒咧地送到他嘴儿去……

  雨点子“唰唰”地打着窗户。仰颏儿躺着的宋春华,发觉头顶儿上的幔子轻轻地晃了晃,紧接着就有一个灰影儿落到了炕梢儿。她的心“咣咣”地撞起炕洞子,不禁惶恐地往左扭过头儿,查看当家的发没发觉家贼爬上了炕:眼前黑黢黢一片,耳朵也没听到侧身子、转脑袋儿的声儿。突然闪电把窗户扫得一闪一闪地雪白,透进了一晃一晃的白光。她模模糊糊地看到当家的躺着的轮廓,好像啥反应也没有,像在做糊涂梦。她那七个急得堵死了的小心眼儿,有几个欠开了点儿缝儿,像贼眼睛似地眨着,她疑疑惑惑地想:他白天打过盹儿的,咋这么快又睡得像泥捏成的人儿了?是他兄弟有拣便宜的时气,还是他命里该排行老八……

  就在这时,王二吹己经并排儿躺到了她身边儿。宋春华白天已经动了半推半就的心,可现在当家的就躺在自己鼻子尖儿前边儿,能不做贼心虚吗?她心里也早已经明镜似的:小叔子馋得发了疯,不吃到那疙瘩儿香饽饽,天王老子也拦不住他的。她狠狠心:只好容他偷嘴,免得惊醒了正主儿,闹得窝里翻了天……便借“轰轰隆隆”的雷声,身子也向左一侧歪,放开了压着的被边子……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3。
六。3。六。3。王二吹是豁出跟痨病鬼哥哥打一场嘴仗了的,像八旗兵去抓小毛贼般逞起英雄來。

  宋春华可没他胆儿肥,怕他把炕头儿做梦的正主儿惊醒了。她也料到了:这哥俩儿不会乌眼鸡似地叨成一团,可也会喷出些吐沫星子,弄得自己丢人现眼,没法儿当说和人两边讨好,也没招儿和稀泥、打补丁,把这哥俩儿团弄到一起过太平日子。她借急雨点子把房顶打得噼噼啪啪、大风把窗户刮得呼呼哒哒的机会,背过右手拧了身后人一把,还扭过头儿蚊子似地嗡嗡了一句“别惊醒他”。

  王二吹不太情愿,可小嫂子刚搭边儿变成相好的,哪能在这个节骨眼儿戗她毛?只好耐着性子细嚼慢咽。说來也怪,这个损小子竟然有天缘儿:龙王爷稀里糊涂地下起瓢泼大雨,劈雷闪电不断溜儿,房檐水像瀑布似地“哇哇”地往下流,像派来了虾兵蟹将,帮冲锋陷阵,使他顺利地坐到了他哥哥那把“一家之主”的椅子上……

  大雨还在“哗哗”地下着。王二吹挺满意,紧紧地把成了相好女人的小嫂子搂在怀里。宋春华却怕夜长梦多,不敢让相好过了的小叔子多呆下去。她扯被蒙上两人脑袋瓜儿,追他“快乘着风雨声大,回北炕去”。可王二吹却不挪窝儿。她一狠心,破开他的手,把他推出了热被窝儿。

  宋春华左手拄炕,探近身子、屏住气儿,瞧看当家的是醒了是还在睡:眼前黑糊糊地看不清,却有一丝儿倒气儿的声儿,估摸还像棺材瓤子似地一动不动地做着梦。她忽然想起了丈夫对自己的恩爱,感到那丝儿似有似无的气儿,竟然像一股风,把刚才那一腔子吊着的心、提溜儿着胆儿、狠下的肠子,都吹成了对丈夫的愧疚:他实实在在喜欢我、心疼我的,可我却在他眼皮底下,跟他兄弟合起把来硬给他扣上了一顶绿帽子……她回身躺下,舒展开胳膊腿儿,又感到今晚儿特別走运:大风刮在卡劲儿的点子上,大雨也下在紧要关头儿上,帮那个急性鬼嘁哧喀喳地遂了心愿,喂饱了快叮疯了他的馋虫;也让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有了相好男人,使自己这棵旱了半年来的蔫巴苗儿,得到了些儿滋润,今后八成不会再锈了巴叽的了吧?

  可就在这个时候,估计小叔子——现在已经成了相好的男人——刚在小北炕放下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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