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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微风邀澐轩-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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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月轩,澐轩在平凉城内的住处。是初到平凉后和涧月同时买下的宅子,还记得当时起了这个名字,被涧月与军中一些兄弟调侃了一番,说他这名起的太弱气,不与本人相符。
  黑夜中,那人影就傻傻的依靠在墙边,任由身边的夕霖说再多的话,还是一句也不回答。
  “将军,回去吧。明日还要启程赴京。”这句话夕霖已经说了不下百便了。将军听的无动于衷,他自己都快疯了。真希望曜将快点出现,解救他脱离苦海。
  突然,夕霖看见涧月维持了几个时辰的身子动了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一阵欢喜,紧张的情绪也骤然消失,唤声脱口而出:“曜将。”
  澐轩走到他们跟前,顺手拍了拍夕霖的肩:“夕霖你先回去吧。”
  夕霖看了看澐轩,再看了看自家将军,没有动。
  此时涧月开口了,“你先回去。”
  平淡的口吻,不带任何情绪的起伏,只是在陈述一句话,一个指令。这让夕霖想起了他初见将军时将军的模样,现在想来已经是四五年前的事了。
  那时将军官位还低,常被派出去任务,而他则不过是将军手下一小小的士卒。可自从曜将来了军中后,像今夜这般模样的将军似乎就慢慢淡出了他的记忆。如今……
  “呵呵,你家将军都下令了,你还不从吗?”
  夕霖回神,见澐轩一脸笑意的对他说话,身上也看不出紧张的气氛。于是点了点头,“那将军就麻烦曜将了,属下先回营。”
  夕霖走后,祈月轩门口恢复了寂静。澐轩反复思量了几次,刚想打破这难熬的沉默,不料涧月先他一步开了口。
  “那日在永隆的事,是我说的过分了。”
  澐轩诧异的直视对方,他没想到涧月先出口的会是这句话。他知道涧月心中有他,也知道涧月那日的话并非是真心话,可话总是最伤人的武器。特别是那人在自己心中越占分量,便越会去在意。
  所以澐轩生气,很生气。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心。涧月话里真也有澐轩无法反驳的地方。那些事……他必须好好想想。
  故事疏远,故意擦肩,只不过是澐轩自己在逃避,在给他自己一个考虑与选择的期限……
  “你还气?”涧月接着问了句,依然是平淡的表情,看不出情绪。见澐轩摇头,微不可见的抿了下唇。“那好,我走了。”
  直起身,涧月举步离去。即便脚麻到每踩一步都传来刺痛,也没有停下,没有任何异样。胃已经从隐痛转为剧烈的抽痛,那是一日未进食加上情绪起落过度的结果。
  现在的涧月只想尽快回到府中,躺到榻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让自己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明天……明天醒来,他就会忘了今天所有的事,只除了澐轩摇着头回答了他不生气的场景。
  嘴角微翘,唇边试着露出笑容,却是比哭更难看。涧月嘲笑着自己的自欺欺人,既然无法释怀为何还强装不在意。因为自己是个男人?因为自己是堂堂护国大将军?还是因为只是不想在他面前显得太过软弱……
  人为何在交付了彼此的真心后,反而更容易被彼此伤害?若是如此,他当初是否就不该去面对,不该看清,不该让对方知晓他心底的情谊?
  此刻的涧月全身无一处不在痛,意志就算再坚强也抵不过身体的本能,身子不由的开始轻颤。
  未及反应,身体突然一轻,胳膊随即绕过一人脖子搭上肩膀,半边重量全靠在了身侧那人的胸前。同时,耳边传来低语。
  “笨!你就不会用内力疏通缓解吗?”
  涧月楞了楞,突然“呵呵”笑了起来。这句话,好熟悉。自己那日在巫溪,也对澐轩说过呢。
  原来在情人面前,人果真会变的不像自己,会变的痴傻。
  上一世,他不屑情爱这种东西,还嘲笑着那些为情所扰的男女,冷眼看着他们痴傻的行为。然而话当真不能说太满,现在的自己就深切的体会到了。
  “你若是再如此胡闹,我便捆了你,把你带到一个任何人都找不着的地方关一辈子。”说话的同时,悄悄地把内力自掌中源源不断的传入涧月体内,慢慢缓解涧月的痛,不让他发现。
  “那你呢?”反射性的,涧月问道。
  “当然是看着你一辈子。”
  涧月笑了,即便知道是个玩笑,涧月还是开心了起来。不仅是因为澐轩说的那话,也是因为那话中的口气——自责的、后悔的、忿忿的、颤抖的……
  “那好,你便关我一辈子吧。”
  太多的无奈,太多的羁绊。他俩都知道,玩笑只能说着、听着,之后一笑而过。
  “轩……”
  “什么?”
  涧月犹豫了下,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明日,你不必来送我了。”罢了,他来历之事还是待他此次赴京归来后再提吧。
  “我原也这么打算,明日我一早要出关巡视。”他明白涧月的想法:不想面对离别的场景,徒增伤感自扰。
  “好。我会尽早回来。”
  澐轩搀扶着涧月回到将军府,此时涧月身上的痛已经几近消散。涧月只道是心情转好之故,不疑有他。
  澐轩笑着让涧月早些进去休息,并交代总管熬些稀粥给涧月。
  涧月定定的看着眼澐轩,继而淡笑,转身进屋。走出几步,身后传来澐轩声音:“涧月。”脚步停住,却没有回头。
  “今日严大人想邀你去那,是我推托你有事由我代劳。你……此去京城凡事小心。”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消失,涧月才对门边的仆从道:“关上吧。”

  遥别

  “师兄,月姐姐回京城了吗?”
  “是啊。”
  “是因为京城那边出问题了吗?”月姐姐那么喜欢师兄,怎么就这么回京城了呢?
  “不是,是这里的事办完了。”
  “哦。师兄,我讨厌那个痞子。”
  “痞子?你指谁?”竟然也有人让他这脾气最好的师弟讨厌?
  “还有谁,那个姓方的。”
  “呵呵,他不姓方。他怎么你了?”原来是在说他。若他真对师弟做了什么……眼中积起阴冷。
  “哼,我管他姓啥,他就是讨厌。师兄不气,要对我怎么他还没那本事。”师兄生气时最可怕,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好了,讨厌以后你也见不着他了。这次是师兄不好,让你去传信。”晚了,他早让自己动了杀念。不仅是为了师弟……
  摇了摇头。“没,帮师兄是我自愿的。”接着又问:“师兄这次出游,得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眼底染上浓浓的情意。“得到了,我得到了……”那些最珍贵的回忆。
  “那师兄,你真决定这么做了吗?还有当初师父临终时交代……”
  “你还叫那人师父,忘了他曾经怎么对我们了吗?呵呵,我们几个里也就你最是心软。”
  “师兄……”
  “好了,我且不说你。那人的私心我早就知道。当初会按着去做,只不过是认同他说的方法。那的确是最好的报仇手段。”所以才有了一切的开始,才有了心底想执着的人,甚至一度动摇了他报仇信念。
  然而他若不报得家仇,如何有颜面向九泉之下的爹娘交代,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当年牵扯其中上千条无辜人的性命。
  他忍了二十年,计划了二十年,而今就要成功,叫他如何放弃?即便是为了心中那人,他也无法做到。
  “师兄是喜欢他的吧。我看的出他也喜欢师兄哦,好几次他错把我当作了你时的神色,我就看出来啦。不过若有朝一日他知道这一切,知道师兄杀了他爹,还能原谅师兄吗?”
  “…… 我不会让那天出现的。”若有那一天,他也不会对那人放手。即便再苦再痛,即便那人恨他入骨,即便不折手段,只要他还活在世上就不会放手。天涯海角、碧落黄泉……他也要跟随不弃。他说过,那人此身的姻缘只能属于他。
  “好,就在此祝师兄明日一路顺风了。栖玄自当按着师兄交代的,把这里的事看的好好的。”
  月光照入庭院中,映射出俩人的身影,竟是格外相似。
  “师弟,辛苦你了。若有什么事,便让人给我传个信。”几人里小师弟与他关系最好,他也最疼小师弟。
  “不辛苦,师兄你就放心吧。”他的师兄师姐里就属三师兄对他最好了,所以只要是三师兄开口的事,他都不会拒绝。所以,他把那个也给了师兄。“师兄,那个东西,不到万不得已千万别用好吗?”
  “好。”
  随后,俩人同时笑着转身看向天空,月光终于照上了他们的脸——两张赫然相同的脸。
  圣帝的诏书其实有两份,众人知道的只是第一份。
  圣帝招涧月回京,诏书大致意为:朕感卿常年劳苦,心甚思切,欲与见之。而北楚国特使——北楚三皇子也正拜客京中,力求相见。君之念日甚,望爱卿先一步火速回京……
  另一份则是在涧月动身当天,由严宽身边一随从交到涧月手中:另择日将遣兵护送二公主赴北楚联姻,京中军备恐有不足,且日来朝中多事端。朕知边关近来安定甚和,匪寇夙剿。故命尔速调回六层兵马,由严宽负责带回京中待命。
  看来,帝王果真个个都是善于玩弄权术、心机城府之人。那侍从的身份不用明说涧月也猜的到。至于他此行的目的,怕也并非是单单传此暗令这么简单。严宽不过是个表象,是集中大众目光的靶子而已。严宽自己心里也应该有数才是。
  皇帝召他先一步回京,还要调回他六层兵马?是对他的试探还是别有目的?为了显示忠诚,涧月自认已经向圣帝表现的够明白。不然,他此时手中又岂止区区十万兵马?那京中的守备,一半都是涧月自甘留下的兵不是吗?
  圣心难测。这四个字,涧月今日算是体会最深。不过,他也早该料到,自己的平步青云,总有一日会为他带来诸多麻烦。
  涧月嘴角微翘,勾起一抹清冷的笑。
  圣帝蓝臻,我风涧月何须懂你。你心里最是清楚,龙蓝少我不得。
  “夕霖,把近卫营的兄弟们都集合到这来。”时间紧迫,涧月已经没有时间再拖沓,该安排的都需尽快安排。
  近卫营是涧月底下最亲系的一支部队,总共也才百来人。里面的许多人以前都是涧月千户营下的人,跟了涧月多年。一同出生入死,征战各地。他们个个都磨练了一身好武艺,身怀绝技者也不少。他们对涧月绝对服从,而涧月则是珍惜他们每一个人的生命。
  如今,涧月去京城,他们自然是要跟去的。但为何突然在临出发前把他们都叫到主帐外?
  涧月看着队列整齐,个个气势非凡的士兵。这群人,跟随自己好多年了,他也只能相信他们了。
  “你们都随我征战多年,本将……不,涧月心里早就当你们是我的好兄弟。”涧月笑看着他们,每一个字里的真诚无需置疑。
  “将军,为你出生入死,夕霖心甘情愿。”不知为何,他听着今日将军的话,突然就觉得眼酸,特别是那一声涧月。
  “将军,我们与右副将同愿!”异口同声,声势如虹。
  “好!”涧月收起笑容,换上往日的威严,自然流露出那股迫人的霸气。“现在开始我不需要任何回答与疑问,只需要你们的行动。是,就出列;不是,就不要动。”
  “若是此京城之行有去无回,谁还愿随我去?”
  只是一瞬间,全部的人整齐划一的出列。心底暗叹,涧月早就料到了这个答案。
  “谁觉得自己的武艺高人一等?”
  这一次,队伍静默了片刻。他们记得将军的话:凡事量力而行,才不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他们要谨慎思考,以免耽误了将军的要事。接着有一半人出列。
  “出列的人中,谁觉得自己的武功能上前十?”
  涧月看着陆续出列的人,脸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些。这些人,看来还记得他曾说过的每句话。这样,他才能放心些,或许事情并不会太糟。
  “夕霖你去准备出发。”涧月吩咐着,接着拍了拍十人中另一人的肩膀:“彻,你是我的左副将,也是队中武功最高强的,我希望你留下。”
  被称作彻的左副将看着涧月停顿了几秒,随即低头领命道:“是。”
  就是这样,涧月才欣赏宁彻。宁彻不仅武艺高强,心思更是细腻,做事有心。自己一直知道,除了澐轩,军中也就他能担得大任了。
  “出列八人随我回京,剩下的人全部留守平凉。”
  涧月此话一出,原本寂静无声的队伍突然躁动起来。
  “将军……”夕霖宁彻本想问什么,但见涧月淡淡瞥来一眼,便噤了声。他知道,将军不想他问。
  “你们给我听着。”依旧是平日淡定圆润的声音,周围的低语在瞬间消止。涧月的口气令众人不容置疑:“我风涧月曾说过,驻守平凉边疆,保得龙蓝一方安定。如今我远赴京城,尚不知何日归来。平凉与京城相隔千里,我心中的挂念也唯有靠你们才能平复。你们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我相信你们会替我好好守护平凉,守着边关诸多百姓的安全。你们可懂?”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融会贯通方能获得人心。这便是涧月的手段。
  “懂!”
  很好,这便是他要的回答,坚定不移的决心。澐轩,我让他们替我留下与你并肩,你定要好好等我回来。
  “近卫军留守的所有人,从今日起一切行动全部听令曜将军。彻,待曜将巡查回营,把我的信转交给他。”
  队伍中一人接过涧月递来的信,恭敬的向他行了个军礼。
  深吸一口气,换息间,人已转身离去。听得身后一声“将军珍重”,百般滋味上心头。那些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再相见,不知何时。不!为了澐轩,他也定要尽快回来!
  前途未卜,风云不可估。回看往昔路,不过征途。纵使天地再无间隙,海陆不分殊途,又如何?唯我一心,踏苍茫天地!
  平凉城外,涧月一勒缰绳,身下马儿停了步伐。
  回眸,顾盼瞬息心落定。浅笑,策马前行不作息。
  澐轩,等我回来!
  城楼之上,一抹身影伫立,望着远去的身影。轻叹,心事随起:师兄,他走了,你可千万要赶上啊!
  平凉以西窄道,此处荒废多年,却是少数人知道的一条近道。此时,两乘快马一前一后飞速而过,扬起尘沙数里。
  “祁非,你真把老大的宝贝琴送人了?”后边一人扬声问。
  “是又如何?”
  “你还真敢!你不怕老大发现了来龙蓝找你索命?”他家老大,痴迷音律,又爱收集上古乐器,每一件都是他的命根子。
  “不会。大师兄无暇顾及。”他便是算准了,才送的人。
  “厄……祁非,这条路真能到赫垅?”这小子越来越精明,还请的小师弟代他坐镇。天知道小师弟的行踪可是比谁都飘忽,几次自己欲找他帮忙都找不到。哎,哪天还真想看看这小子吃瘪的模样。
  “呵呵,二师兄,若你不信何必跟来?看你跟的辛苦,不如归去。非先行一步了,驾!”
  “哎哟你这小子!逐日而行,月踏千里。你□那越影与我相处了三年,而今你说要便要,我已经舍不得还你啦!”就为了这个原因,他才从关外重回龙蓝,说什么也要再让师弟把越影给他。谁让他爱马成痴!
  龙蓝元忆三十五年秋,平凉驻将,人称龙蓝第一武将的风涧月被急召回京。一行队伍不过十人,其中并不包括遣令使严宽与数名随从。
  同一日,由遣令使跟随连同平凉调回的六万大军启程回京。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龙蓝京城,在外游历多月的龙蓝大皇子提前回到宫中。
  (第一部完)

  非楼

  涧月一行一路疾赶,策马不停。每到一处通关大城便放下文书副本。这个是正当手续,就类似现代的证明。皇帝要你回京,发是的急召,你就待不遗余力。留下的文书既是你赶路的证明,也起到了督促作用。
  “风将军,请留步。”涧月停下移动的脚步,眉头微拢,然后转身瞬间已恢复往日的淡漠。
  “莫大人还有事?”涧月刚才不过是放下文书,根本不曾仔细打量眼前的人。之前据夕霖告知他的话里,涧月知道此人姓莫,叫莫华,是赫垅的太守。换句话说,也就是这里的山大王了?
  “呵呵,下官素闻风将军美名,将军一路风尘,下官无他但提供一宿露宿之地倒也不是难事。还望将军赏脸。”
  涧月此刻已然把对方打量了一番。呵,年轻有为。文官不比武将,在龙蓝一向是重武轻文,文官的仕途比武将难多了。这个莫华和自己的年纪差不多,却已经是一城太守,监管周遭数个小城。看来不是才华洋溢就是有靠山了。
  刚才他那话,表面看来前半句和后半句根本是两码事,但在官场打滚的人,即便是武人也不是二愣。这样明显这巴结的话,涧月怎么会不懂。
  “本将奉皇命急赶回京,怕是无福消受莫大人美意。”涧月拒绝的婉转,他向来不喜与这些人打交道,事实上过往八年,他也的确没什么此类经验。
  “诶,话不能这么说。皇命自然是要竭力而为,不过将军的身体也很重要。将军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又是我朝的栋梁支柱,万一累倒了那才是我龙蓝的损失。”莫华说的声色俱佳,看不出半点虚假。“再说,将军看此时天色,再赶路怕也不适合。此处往京城,接着百里都是山地啊。”
  涧月抿了抿唇,眼光不经意看见身侧的夕霖一脸疲惫,其余几人也差不多。心里顿时做出了决定。“那有劳莫大人了。”
  连日的赶路,他自己都觉得累,夕霖当然也不会轻松。按日程来算的话,他们并没有落下,反而还快了。那就留一晚吧。只不过,希望莫华只是单纯的好意,不要被自己添乱才好。
  原来莫华安排的地方并非什么正规客栈,而是男人逍遥之所,温柔乡。此时的涧月被领着站在赫垅最有名的妓…院前,听着身旁的莫华不断地唠叨介绍。
  “啊,莫大人。”夕霖看着涧月紧抿的唇,知道他家将军现在正处在发火的边缘。连忙打住莫华的喋喋不休。
  “嗯?阮副将有话请说。”
  “啊,是这样。”夕霖上前几步,凑近莫华身边,然后小心的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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