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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我的一滴血，拿着它，你随时都可以让这三千骷髅大军听你的命令了。”
志志雄在掌中把玩：“这算是礼物？”
“算是吧，由你当地狱之主，我觉得蛮有趣的。”眉纱笑眯眯：“你知道，当一个人心灰意冷，身上缠绕的怨灵又过多时，就很可能提早见识到地狱的景色。那个人看到你的时候，记得帮我问候他。”
“那个人？你是指绯村剑心吗？”志志雄真实也实在很聪明。
眉纱一撇嘴：“太聪明的男人其实很不招人喜欢的，你这个习惯如果不改一改，小心身边的女人变聪明之后就会离开你哟。”
眉纱的身体开始一点点消散，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
志志雄真实扫视她：“你这是？”
“我是魂体状态啦，还未死的，魂魄离开肉体太久怎么行？等我有一天如果真的死了……”眉纱的身影啪的一声化成水珠四溅，未竟的话语也就那么消失。
“哼……到时候再见吗？也好，我会以地狱主人的身份，好好招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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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灵魂回体的时候立刻感觉浑身僵硬，和机器人差不多。
“采撷。”她唤道：“给我弄点热水来。”
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采撷？”她又唤了声，仍然什么都没有。
“奇怪……我让这小子守着的，跑到哪里去了？”眉纱站起身晃了两晃，同手同脚开门走出。
刚一打开门就看见大门那边烟尘四起，然后就传来大地震动声。
“又有谁来捣乱？”眉纱跃上屋顶向那边看。
捣乱的不是雪代缘的‘六人同志’，而是一个怎么看怎么不像人的庞然大物。
眉纱先是觉得眼熟，然后立刻想起：这不是夜骐眼睛能看到之后画的东西吗？她还一直纳闷自己没看到那个迪卡恩家的人身边带着式鬼，原来跑到这里。
式鬼的功力非常人能及，除剑心和苍紫还可插上手，其他人只顾着躲避，主攻的事只能交给采撷。
事实上，也只有魔法才能给御鬼留下痕迹，其他攻击只是扰乱而已。
眉纱嘴角蠕动：“御鬼。”
御鬼的动作立刻停住，无视采撷正中胸口的一道黑色光芒，看向眉纱这边。
“能听懂我的话，看来是上级御鬼。”眉纱唇瓣不断开合，声音却只有它能听到：“你是人御还是鬼御？乖乖回答。”
“人御……”御鬼沙哑着声音说。
似他们这类生物天生就能够感觉到外物强弱，对于弱者可以欺凌不屑，但对强者就必须恭敬低头。这是大自然的法则，除了人类之外，从没有任何一个种族的生物会不遵守。
所以人类看不起他们，他们也一样看不起破坏了大自然、不遵守本能守则的人类。
“人御？我以为迪卡恩家已经不再使用人御，这会损阴德。”
修鬼一族中，损阴德是最避讳的事情，一个处理不好就会让所有修为功亏一篑。
御鬼本来不想说，但在眉纱精神力加压下，还是不情不愿的说出来：“我是他父亲，心甘情愿奉献。”
父亲？眉纱惊讶的看着他。迪卡恩一族人可以不断依靠自己的意愿转生，也就是说基本上来说就是不死了——因为不管被人杀死还是自然老死，只要灵魂不灭，他们就可以不停以新的身份出生。把自己奉献给儿子成为人御，这需要下多大的决心？
“那你为什么留在这里？还来攻击神□场？”
“是主人的命令，我必须遵令。”御鬼诚实回答：“他说就算要走，也要给你留下纪念。”
“给我留下纪念啊……”眉纱哼了一声：“那他有没有告诉过你见好就收或者小心谨慎之类的话？”
“什么……”
“没有对吧？真是可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你儿子也是不知道几辈的祖宗面前表现出过自己不想再当御鬼的心？”
“是，我是曾经说过，希望有一时可以解脱灵魂。”
面对他的坦诚眉纱满意点头：“这就是了，御鬼时需要与你心灵相通，什么秘密都隐瞒不了，他还会放你走吗？既然你已经生出背离他的心，他自然会将你推入死地。”她神色一寒：“我已经说过，如果卡迪恩家的人再来招惹我，不管是谁都要死。本来你是御鬼我打算放你一条生路，但你是人御，和鬼御不同，又是迪卡恩家的人御……没办法，我会为你祈祷的。”
御鬼立刻摇头怒吼：“不！我不会死在你手里！谁都知道，你和美亚德是唯一的亡灵女巫，在你们手上死去的人，连灵魂也无法保存！”
那就等于是将他的最后一丝希望打破。
“咦？原来你知道这一点，那你还来和我战斗？”眉纱冷笑：“很可惜，你说对了。虽然我平时的招数不会对灵魂造成伤害，但你——我准备彻底送你归西。哼……最近我是太心慈手软了，对你们那边来找我的人一个个放回去……都以为我不会杀人呢！”
地下的人早已经停止打斗，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们听不到眉纱的话，但凭御鬼的回答，实在弄不明白到底他们是在谈什么事情。
“我不想死。”御鬼连动都不动，他清楚明白眉纱和自己实力的差距，就算反抗也不会得到好结果，想同归于尽都不可能。
“绝望会转化为怨恨，你该怨恨的人是谁呢？”眉纱从屋顶跃下，轻声问。
“恨？…………青琅！”
御鬼咬牙切齿——如果他真有牙的话，那条尾巴在地面拍打，几乎要拍出裂缝来。
“呵呵。”眉纱满意的一笑，伸出一只手：“在这里我不方便让你死的太惨，再见。”
手劲吐出，直接震碎他的大脑和魂魄，却偏又在最后关头收手，留了那么一小丝，并未全部退散。
“这样就可以了，我相信你日后会感激我。”眉纱拍拍手，满意的说。
这里只有采撷看出力量波动的猫腻，笑问：“师父是做了什么手脚吗？”
“还是你了解我。”眉纱笑得很甜：“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我没有打散他的灵魂，顺便还给了他一股力，只要他能再找到身体，就可以更上一层楼。”
采撷掩口：“师父真坏。”
“嘻嘻，这可不是我的错。”眉纱笑容冰冷而得意：“想要利用我达成期望的人，总要付出点代价。”
采撷微笑不语，只不过这代价太大，太多太多人都承受不起。
“难得你睡了那么久还有力气。”苍紫冷冷说。
“你不满意？我也不算睡，只是去看看一些故人。”眉纱笑道：“日后可千万要多做善事，否则到了那个地方，恐怕要受人脸色，要人性命。”
说完之后她扯着采撷一同出逛大街，留剑心等人在这里修缮道场，对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加说也不说。
“眉纱就是这个脾气。”剑心苦笑说。
“真不明白她为什么没有因此吃过苦头。”苍紫仍然是一副冷淡的语气。
薰伤脑筋的看着这具不是人的大尸体：“我们拿这个怎么办？自己处理了吗？”
“随便编一个理由交给警察队，声响太大，不适合自己处理。”苍紫冷静地说。
“苍紫说的有道理，交给警察队。”剑心放松下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疲惫不堪。神□场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到冲击，前几日的攻击刚过，自己又见到缘……
拔刀斋永远是拔刀斋，就算换个名字又如何？昔日的仇人已经找上来，他刽子手的罪行应该如何去偿还？
“剑心？你又在发呆了。”薰担心的看着他：“没事吧？”
“我没事，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处理。”剑心去收将那个尸体收到一边，然后出去报官。
薰又看向苍紫：“剑心到底是——”
苍紫抬手止住她：“不需要问，你守在他身边就好。”
他问过雪代缘此人，却惹得剑心面色大变。两天前的袭击因为有自己和左之助在保住了前川道场，但署长的家却因为那炸药……
“什么？我睡了十七天？”眉纱咂舌，难怪身体这么僵硬。
“是的，连采撷都忍不住要担心，却不敢让任何人闯进去。”采撷好奇的看眉纱：“但似乎是……师父失去呼吸和心跳了是吗？”
“我就知道你要问个清楚，这招简单说就是灵魂出窍，复杂说其中就包含了许多深奥原理才能让你随意在自己肉体中进出，至于进入别人的身体去控制也可以，不过更加微妙了些。”
“那么，我在火影村中曾见名唤山中井野的小姐，她的招数是？”
“那算什么？只是暂时的催眠加上精神控制，便如强制昏迷差不多，和灵魂移体完全是两回事。”眉纱忽然停住脚步：“前面是官署吧？怎么回事？”
“是署长的家，两天前被毁。”采撷回答：“只留下一张人诛的字条，其它什么也没有。”
“是吗？人诛，绯村剑心的报应。”眉纱过门不入：“我们到河边去走走。”
“是。”采撷自然无异议的跟着她。
“采撷，其实我一直在想，我在寻找什么？”这是眉纱第一次坦诚自己的心事。
“寻找？”
“是啊，一定是在寻找些什么，却始终看不到可以契合的东西。”眉纱有些茫然的叹气：“自从来到这边的各个世界兜兜转转，这种心情就愈加强烈。”
“也许，师父寻找的是过去？”知道这些地方并没有真正能让眉纱牵肠挂肚到苦苦寻找的人或事，采撷只能向着过去猜测。
“过去？我的过去没有任何值得人留恋的地方。”她的亲人、她的住所、她经历的一切，或者连那所谓过去的记忆都不存在，她也不会觉得可惜。
采撷侧头看着眉纱，温柔浅笑，一句话也不说。
“有你在身边，多少会让人觉得安心。”眉纱伸手拉他一起走：“采撷，你有没有想过，这世上有资质的人千千万，我为什么偏要对你另眼相看？”
“这……”采撷不好意思的笑笑：“若采撷猜错了，师父莫生气。”
“你说吧，是我随便问问的，怎么会生气？”
“第一，采撷听话；第二，采撷只有师父是最重要的；第三，当时情况特殊，第四，其实……采撷的资质也比大多数人更好是不是？”
最后一句话说得很俏皮，眨眼睛的样子惹笑了眉纱：“小傻瓜，纵使这些都是原因，你也漏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她已经快要走到东京郊外，此刻四面看看，转头向峡谷那边去。
“最重要的？”采撷亦步亦趋：“师父告诉我吧。”
“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听不明白。”眉纱点点脑袋：“什么时候你的力量强到一定程度，可以激起一些不属于你这一世的记忆，到时候再来问我吧。”
“是，师父的话，采撷当然会听。”采撷立刻点头，然后满脸好奇的歪头道：“那是不是说，我是某位很厉害的人的转世？”
“如果你想这么想也没错，自己慢慢想吧。”转过山坳，他们立刻看到一个三层别墅。
“我们进去。”眉纱打个响指。
“这里是？”
“‘六人同志’的地方。”
一进去立刻气氛不同，阴森森冷冰冰空洞洞，眉纱皱眉，雪代缘怎么把这地方弄的跟个监狱似的？
“什么人……”天花板上传来阴冷的声音。
眉纱以眼还眼：“不……是……人~~”
比起装神弄鬼谁能比得过她？绝对比上面那个还阴冷百倍。
采撷忍不住扑哧一笑，登时气氛全没。
“长臂怪，我知道你跑得快，帮我告诉雪代缘，眉纱来找他。”
“不必，你进到监视器范围我就知道。”雪代缘一步步走出来：“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眉纱也不回话，就是看着他笑，不停的笑。
雪代缘撇过脸不看她：“你……进来喝杯东西吧。”
“多谢。”眉纱满意带着采撷一起进去，他就知道雪代缘一定会这么说。
分宾主坐下，眉纱先打量这个别墅：“你很会享受，这地方相当不错。”
“你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没用的话？”雪代缘不客气地说。
“别这么凶巴巴吓人，我会以为我哪里惹到你。”眉纱拍拍胸口：“想想看，我救了你奄奄一息一条命，还告诉了你剑心的事，更没有在你被我控制的时候为难你……想想看这么多的事情一桩桩，就换来你冷言冷语恶声恶气？我真惨。”
窗边的两个人都转过来，好奇的看着这边，不知道这女孩和雪代缘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来要人情的，我现在没工夫和你闲扯，等所有事情办完再说。”
“你事情办完？那剑心不就完蛋？”眉纱晃晃手指头：“这可不行哟，随随便便让你毁了他，我新任干爹是会发火的。”
“所以，你还是来阻止我对拔刀斋动手。”雪代缘神色冷的不能再冷：“只要是敢阻止我的人，全部都是我的敌人。”
眉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脑袋秀逗没关系，耳朵不好就要去治疗，亏你还是有狂经脉的人。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阻止你？”
“噗嗤——”后面传来微弱的喷笑声。
雪代缘转头：“喂，这是我的客人，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生气了？我们只是随便听听。”左边那个人慢慢走过来：“你也知道，我们是对付拔刀斋的同志，这个人既然和拔刀斋有关系，我们当然要好好听听看。”
“但我不想让你们听。”眉纱转过头去看他：“乙和瓢湖，外印，我们两个之间的谈话，好像和你们没有关系？”
“小丫头，你太狂了！”乙和瓢湖伸手就要抓她。
“请住手。”采撷在旁边抓住乙和瓢湖的手腕：“对师父的无礼，是不被在下允许的。”
“你是个什么东西？”乙和瓢湖一挣之下没有挣脱，立刻怒吼。
“在下并非什么东西，这个称号还是让给您好了。”采撷手一抛，乙和瓢湖重重撞到那边的落地玻璃上，瘫软在地。
眉纱瞟了采撷一眼，下手重了。
采撷垂下眼眸，谁让他对师父出手，自己只是将他摔在一边已经算不错。
“现在明白了吗？要与我为敌，你们还需要再练上几百年。”眉纱扫过外印：“你也要出手？”
外印呵呵一笑：“我当然不会，朋友之间聊天，确实没有其他人插手的余地。你们自便，我去做我的事情。”
“他果然比其他人更聪明些，只可惜执着的东西太过奇怪。”喜欢人偶没关系，喜欢拿人做人偶……这就很有问题了。虽然在自己看来，他的这个爱好很值得研讨交流。
“你要和我说什么？”他不是笨蛋，眉纱插科打诨不说正经事，当然就是为了将这些人支走。
“问问你的计划，顺便给你一个提议。”眉纱挥手让采撷也出去：“如果你想借由神谷薰的话，我建议你不如用那个东西——”
随着眉纱笑容越来越诡异，雪代缘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这个建议不错吧？那是可以一而再、再而三打击你敌人的上乘武器。”
“你和我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我不杀神谷薰么？”什么让外印走神谷薰的假躯体，好能再利用神谷薰打击绯村剑心一次啊……真好听的借口。
“就算我是又如何？你能反对？”眉纱倾身凑近他：“我倒要问问你，就算神谷薰在你面前，你能下得了手杀她吗？”
“为什么不能？我需要对绯村剑心的女人心慈手软吗？”
“你不需要，但是你却下不了手。”眉纱轻笑：“想想看，你那一直在对你微笑却无法回归的姐姐，她的灵魂紧随着却只是虚幻，你能对任何女子下手吗？”
“闭嘴！”雪代缘忽然掐住她脖子。
眉纱任由他出手，身体一晃靠着他，感受自己颈间的力道越来越重，嘴角笑容便愈深。
雪代缘的身体突然僵硬，瞳孔不断收缩，然后忽然松开手，大口大口的喘气。
眉纱还是靠在他胸前，好整以暇的说：“我说过，就算我把神谷薰放在你面前，你也无法下手。”
“她和你不一样、不一样！！”雪代缘握紧她双肩大声吼：“她是拔刀斋的女人！是我仇人的女人！她必须死，才能让拔刀斋痛苦！”
“我知道。”眉纱抚慰的揉着他紧拧的眉：“但你莫要忘记，她现在还不算是绯村剑心真正的女人，属于绯村剑心的……还始终只有一个，叫做雪代巴。”
“滚！给我滚！”雪代缘猛地推开她，眼神狂乱：“你不要妄想以这些事情破坏我的计划，给我滚的越远越好！”
“好啊，我走。”反正自己的话他已经听进去，为什么要留下？
“还有……如果你敢把今天说的事情告诉拔刀斋，我就亲手杀了你！”
“我早就知道你的想法，以前没有告诉，现在也不会说。”眉纱给他一个飞吻：“你慢慢煎熬吧，看到你们越挣扎，我就越快乐。”
不过幸好最后有个好结局，否则的话……她勾起嘴角，带着采撷一起离开。
“师父？”
“我想看他们挣扎，但却不想看他们死亡。采撷，这种想法是不是很要不得？”
“如果是师父这么想的话，我并不觉得如何。”采撷乖乖回答。
“是吗？那么走吧。”眉纱忽然说。
“啊？”采撷一愣，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事情都没完不是吗？
“我忽然不想在这里，剑心和雪代缘的事情就这样，其他也没有需要我们在意的，重要的是我现在终于变得心情好，不希望看到他们的结局之后又变差！”
眉纱干脆的开始画阵法。
“可是师父，这样看不到最后总不好吧？毕竟师父很在意他们的。”
“没关系，不管如何，在日本及其动乱的这个年代，或者到最后也不会有一个好结果。”眉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变得非常坚决：“走了走了，我讨厌这里！”
不讨厌这里的人，却异样的讨厌这里。
尤其刚刚雪代缘的疯狂呐喊，更是让她……她不知道是什么，只能说——讨厌！
“是。”采撷仍旧没有疑义。
刀子口豆腐心又如何？到该舍弃的时候，师父比任何人都狠、都绝、都干脆。
①狗、井和女人
结果她真的就这样走了，谁也没有告诉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