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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后恩仇-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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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偃罗汉严笑天在夜色中嘲弄的狂声宏笑道:

“包老儿,俺老严无本生意做多了,从来只会占人家便宜,你老小子倒想给俺老严装傻卖乖?奶奶的,以四打一,这种妙事谁都爱干,少他娘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了,咱们是城皇庙的鼓槌,跑不了你,也走不了我,等着瞧吧,俺老严的金狐尾暂时寄存一下,总有一天要你屈膝奉还!”

笑骂声在夜空中飘荡,逐渐摇曳而去,终于远了……

迅雷手康仰山与紫杖镇天二人又追出一段距离,眼看敌人身影渐渺,追赶不及方始颓然而返。

紫杖镇天包洪鸣拖着沉重的步子,无精打采的与迅雷手康仰山并肩行着,沉默了片刻,他低缓的说道:

“康兄,严笑天这老匹夫,一身所学果然不弱,今夜让他逃去,只怕吾等日后难得安宁了。”

迅雷手康仰山干瘪的面孔有如罩了一层寒霜,他冷冷的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紫杖镇天凝眸望着手中兵器泛闪的莹莹光华,摇头叹道:

“说也奇怪,严笑天,在吾等适才合力一击之下,真尚能安然躲过,更将自空中扑下的易兄伤在当地、在那种情势之中,依兄弟判断,他是绝对逃不出去的,但是,唉,不料他竟然能安全出困……”

康仰山颔下的山羊胡子无风自动,他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愤怒,恨声道:

“罢了,就算他严笑天生就了三头六臂,技艺惊人,我康仰山亦绝然不会将他放过,只要老夫一息尚存,便是天涯海角,亦要寻他拼个死活!”

紫杖镇天包洪鸣望着康仰山那副咬牙切齿的怨毒之状,不由暗里打了个寒懔,强颜笑道:

“这个自然,莫道还有易兄及吕兄的这笔血债,便是严老匹夫对贵教弟子所施的辣手,也由不得老夫袖手旁观啊!”

二人在静寂中加快了脚步,迅雷手康仰山此时心中的怒恨是无以复加的,但他尽量的按捺着没有发作,虽然,今夜他们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丢尽了人,可是却又不得不维持着自己的尊严面子,其实,此刻吆喝叫骂,又济得了什么事呢?只不过徒增笑柄罢了。

片刻间,二人已来到方才激战之处,迅雷手康仰山急忙掠到飞叉圣手吕无咎身前,关切逾恒的道:

“吕兄,老夫无能,以至牵累贤昆仲落得如今的遭遇,实感汗颜已极,吕兄伤势有无大碍?唉,老夫恨不能生啖活吞严笑天这狗贼!”

飞叉圣手吕无咎面孔上没有一丝血色,神情萎靡而颓唐,他半躺在地上,嘴唇嗡合了几次,低哑的道:

“康兄……易老大,他?”

康仰山脸上浮起一层羞惭与悲哀的表情,颤着嗓子道:

“易兄已丧在严笑天手中,吕兄且请节哀自重,今后五雷教自老夫以下,必与严笑天这匹夫势不两立,不取下他项上人头以奠易兄,决不甘休!”

飞叉圣手吕无咎浑身抽搐,裹而挺身欲起,口中嘶声厉吼:

“严笑天,你在哪里?是汉子就滚出来,吕无咎和你拼个生死存亡,易老大,你英灵不远;睁大眼睛看着为弟的给你报仇啊!”

声声凄厉刺耳,有如鬼嚎狼晦,听得康仰山等二人毛骨悚然。

紫杖镇天包洪鸣急上两步,强扶飞叉圣手坐起,他知道,这位以飞叉绝技扬名一时的挚友,已因悲痛过甚而心神迷乱了。

迅雷手康仰山连忙一边在飞叉圣手胸前用力按揉,一边和声安慰道:

“吕兄,你现在伤势十分严重,尚请冷静疗养,万勿悲愤过甚,今夜之事,总有连本讨还的一天!”

紫杖镇天早已自身边拿出了金创药,但是,当他蹲下身来撕开飞叉圣手裤沿的时候,却不申得面色一变:

那柄金狐尾是如此紧密的嵌在飞叉圣手大腿肌肉之内,虽然透穿而过,却仅有少许破皮时的血渍,若要上药包扎,却必然将这柄金狐尾拔出,然而,拔出金狐尾的巨大痛苦,飞叉圣手能否忍受却大有问题,他此刻已是那么衰弱了啊!

紫杖镇天望着金狐尾四周被挤坏肿胀成紫色的肌肤发怔,束手无策,不知所措。

迅雷手康仰山亦已发觉,但是,他目前又有什么办法呢

忽然——

夜影中响起一阵清朗的笑声有如金钟玉磬,慑人魂魄。

二人急忙跃起身来,凝神戒备,只见一个瘦削但却强健的身影,已神鬼不觉的飘至两人身前三丈之处。

“什么人?站住!”迅雷手康仰山嗔目大喝,同时双掌交于胸前。

紫杖镇天亦急忙拿起置于身侧的紫色膝仗,严阵以待,二人的四道目光,尖锐的移向来人面上,但是,他们却不由暗自一凛!

原来,这身法诡异惊人的怪客,却穿着一件土黄衫裤,面孔上更蒙着一方手帕,只露出一对深逮而澄亮的眼睛!

迅雷手康仰山目光向周遭一瞥,冷厉的道:

“朋友,莫非阁下与五雷教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不成,趁着此刻来下井石么?”

那蒙面人——正是隐身暗处已久的楚云,他此刻微微一笑,深沉的道:

“尊驾眼皮子未免撩得太低了,在下尚不屑为这卑鄙之举,嗯,倒是尊驾等四人适才表演的那一幕,透着太窝囊呢!”

紫杖镇天包洪鸣踏上一步,宏声道:

“朋友,嘴皮子上且请积点阴德,想朋友你也是道上同源,不论阁下来意如何,真面目大可见示,如此隐秘,不显著有些鬼崇与小家子气么?”

楚云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但是,只这对眼睛就足够慑人的了,他眸中倏而闪射出两道强烈得似有形之物的精芒,脚步缓缓移近三尺。

迅雷手康仰山等二人不由自主的连退两步,不错,对方的眼神是如此尖利夺魄,灿耀的光辉更是二人生平所仅见!

空气仿佛在刹那之间凝结了一般,静默得没有一点声自

楚云缓缓开日:

“现在,不要耽误时间,狐偃罗汉的兵刃,请恕在下代为取回——”

迅雷手康仰山惊怒交加,吼道:

“朋友,你当老夫等全是石塑之人了么?任由你随意而为?朋友,你也未免太跋扈了!”

楚云冷冷一笑,道:

“目前,尊驾立于在下身前两丈七尺,那位包老英雄则环护于飞叉圣手侧旁五尺三寸之处,以尊驾的功力,大约可以即时移上位置截击在下,包老英雄手中紫滕杖长有六尺左右,更能在瞬息间遮罩将飞叉圣手整个身躯护于其内,而紫滕杖每杖挥扫的空隙约有半寸,亦即是说:能在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内扫出九十六杖。”

他说到这里,望着二人惊震的神色一哂,又道:

“在此等情势之下,嗯,不才却要飞身夺走那柄金狐尾,二位相信么?”

迅雷手康仰山暗中吸了一口冷气,嘴角微微抽搐,但是,他却不敢说话分神,更加小心戒备起来。

紫杖镇天包洪鸣心中十分不服,面孔上也随即露出一股鄙夷之色,然而就在此刻——

楚云蓦然低喝道:

“得罪了!”

迅雷手康仰山狂吼一声,电闪雷轰般奋力劈出二十一掌,掌掌连贯,一气呵成,紫杖镇天虎目暴睁,紫滕杖有如天瀑倒悬,绵密连连,瞬息间展出十杖,掌山杖影,几乎布成一张毫无空隙的劲网,罡气横溢,惊人之极!

但是,当二人的掌势杖风使出之后,明明眼看沾到那条闪进的人影身上,却又似一个幽灵似的虚飘而过,没有半点实在的感觉!

于是,当楚云第一个字出口之时,他身形闪进,当第三个字出口以后,一声尖厉的长嚎随着一股血箭同时扬起,在几乎不分先后的时间内,他已冷然卓立原地,手中,竞赫然握着那柄金光灿然的金狐尾!

此刻,他表面虽然平静沉着,内心却激奋无比,因为,他首度施出回魂岛密室中所习的绝技——“魂游一丝’,而竟然获得他做梦也想不到的奇效,在对方狂猛的招式中,在两个武林一流高手的全力截击之下,他却能安洋而洒脱的进退自如,就好似漫步在平坦的大道上一样,这是多么令他雀跃的事实啊!

不错,当一个人恢复自信之时,也即是等于重新燃起了生命的火花,生命虽然是蓬勃而多彩多姿的,但是,却须有一种力量在支撑,这种力量,便是坚强的自我信赖!

迅雷手康仰山此刻已如遭了雷殛一般怔在当地,木然不动,紫杖镇天亦张口结舌,莫明所以,是的,在他们数十年的生命中,在他们成名江湖以来,尚没有看见过一个“人”会有如此诡异超绝的身法!

楚云缓缓伸手入怀,摸出一个方形纸包,沉声道:

“二位,血流多了会虚脱而死,这纸包内的红色粉末,一半内服,一半外敷,可即予飞叉圣手疗伤,休要妄加猜疑,在下不会在这上面暗施手脚的,二位大约知道,在下若与二位及飞叉圣手结怨,根本就用不着转这么大的弯子!”

他轻轻将纸包置于地上,目光微转,似笑非笑的道:

“康大教头,尊驾隐伏暗处的手下弟子,可以命令他们出来,屏息如寂,不敢稍动的滋味是不太好受的,假如,尊驾曾经谕示他们不可现身出手,那么,尊驾是做对了,这近百条大汉,实在尚须多加训练呢!”

迅雷手康仰山听得面上倏红倏白,哑口无言,以对方的功力,他知道,再上去也是白饶。

紫杖镇天到底年纪大些,他壮着胆子问道:

“朋友,老夫现下也没有别的可说,却不知尊姓大名可否示?”

楚云炯然的目光向紫杖镇天冷冷一瞥,淡漠的道:

“见面何须知名,到你该知道在下名号的时候,你自然便会知道。”

他悠然抬头一望天色,徐徐的道:

“天高水长,后会有期。”

在迅雷手及紫杖镇天二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条有如惊虹般的身影,已似夜空中的一颗流星般倏然而逝。

这经过的事实,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一点残印,除了两声浩叹及飞叉圣手肌肤内旧泅而出的鲜血!

翳闷,在空气中扩展,窘迫,在二人的面孔上浮现,而羞惭却超乎一切的浸蚀着这两位名盛一时的武林高手。

半晌——

迅雷手康仰山始悚然一震嗔目大吼道:

“狗娘养的王八羔子,还不快些滚出来听候调遣,都瘟在角落里抱鸡么?妈的,全是些饭桶!”

紫杖镇天神色十分尴尬,匆匆过去拾起地下的纸包,急步行至飞叉圣手身边,他心中十分清楚,隐伏暗中不敢现身的百来名五雷教下弟子,未曾听得康仰山呼唤固然不敢造次,若说他们早已为这场激斗吓破了胆亦未尝不可,老实说,在这种情势之下,便是要他们出来助战,除了增加累赘,多伤一些人命之外,还会再有什么好处呢?

劫后恩仇……九、完璧归赵 三战绝魂

九、完璧归赵 三战绝魂

龙口域南二十里处。

一片稀而简陋的房舍,零散的点缀在一望无垠吁陌纵横的田地中,这是一个小小的农庄——黄家村。

四更将尽,天空黑得像墨一般,大地俱是一片静寂,一条不甚宽敞的黄土道路,蜿蜒在黄家村村前,路的旁边,有一棵高大而茂密的白杨树。

这时,在树下,立着一个胖大的人影,他斜倚树干,气喘吁吁,好似刚刚拼命赶过一段路程。

不错,他正是我们熟悉的狐偃罗汉严笑天。

喘息了片刻,狐偃罗汉拉起衣角擦拭一下面颊上的汗水,他左肩上的伤口,已用撕裂的衣袖包扎妥当,但仍兔不了隐隐生痛,十分碍事。

望了望天色,他伸出舌头敌了舐干裂的嘴唇,喃喃自语道:

“奇怪,打了这么久的架,楚非那伙计便是爬也该爬到了,怎的如今尚不见他来?莫非他迷失了路途?不会啊,龙口域南二十里,便只有这么个黄家村,十分易寻,他又不是三岁幼童……”

嘀咕了一阵,他觉得有些疲困,不由自主的伸了懒腰,于是不觉中触动了左肩的伤口,痛得他龇牙裂嘴,好一付德行。

“奶奶的,吕无咎这老小子端的心黑手辣,俺肩头这一记飞叉刮肉,恐怕至少是要个十天半月才能收口,呸!”

狐偃罗汉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仿佛欲发泄一下心头火气:

“嘿嘿,俺老严的肉虽然又粗又黑,却也不是轻易刮得的,他给老子一记飞又刮肉,老子给他一招狐尾钻骨,礼尚往来,两不吃亏,呵呵,不过只怕吕无咎那老小子,有若头吃了……”

他想到这里,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又警觉的随即停止,目光再度向来路张望。

“咦,怎的楚非伙计还不来,老实说,俺对他好似特别有缘,自第一眼起,便打心眼里的喜欢这小伙子,啧,啧,他好似有一股别人所没有的气质与风范,洒脱、沉稳、精悍、聪慧,隐约间,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雍容与威仪,但是,他却说是打鱼出身,唉,打鱼的会出这么一号人物?那除非是海龙王的女婿……”

想着,他忽然全身一震:

“不好,楚非伙计会不会被五雷教的那些杂碎擒去?那些小子们发起熊来,什么不要脸的事也做得出来!楚非伙计虽然年轻力壮,却不懂什么把式,而且,那些五雷教的小子们见过他和俺在一起,在时间上,此刻他也该早来了哇!”

狐偃罗汉的光头又渗出油光,始才擦干的汗渍复自毛孔中浸出,他习惯的向腰问一摸,双目倏睁:

“糟透!俺那老相好的兵器金狐尾尚留在那几个老小子手里,唉,当时也太冲动了些,这柄家伙随身跟了俺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失落在外,丢了兵器不打紧,面皮却丢他不起,何况,现在他娘的左臂又不争气,又要赶快去找楚非伙计的踪迹,丘器不在手,未免总有点别扭!”

他狠狠一跺脚,自语道:

“去他个猴的,了不起再拼个鸡飞狗跳墙,楚非伙计性命要紧!”

这位鲁晋一带威名久着的独脚巨枭,略一抄扎衣衫,便待起步,而正当此刻——

他眼前微觉一晃,连忙转目瞧去,一条淡淡的人影,有如鬼魅般自来路闪到眼前,身法之快,无可言喻!

狐偃罗汉心头一震,尚未及开口,一条金芒辉耀的物体已若惊雷骇电般射到!

于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移身闪躲之前,“砰”的一声暴响,那金色物体竟深深地嵌入白杨树中,距头顶至多不及三寸!

当狐偃罗汉急急转头找寻那条人影之时,却什么都看不见了,像煞一缕轻烟,在冥淼中消散,飘向虚无。

自那人影现身时起,继而金芒射出,嵌入树干之内,再到人影消失,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分不出先后,但是,此刻,一切荡然寂静,只有树杠摇晃,夜风轻拂,好似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般。

狐偃罗汉又仔细地向四周环视,半晌,他才转头往树干望去,这一看,不由惊得他“啊”了一声,脱口道:

“乖乖,俺的老伴儿!”

不是么,那深深插在白杨树内的金色物体,果然正是他的随身兵器——金狐尾!

五尺长短的兵刃,这时却只留下了两尺多长在树皮外面,适才那来人手劲之强,可想而知!

狐偃罗汉惊惊的又向周遭一瞥,抹了抹眉心冷汗,暗忖道:

“这是什么身法?他奶奶的真是快速得叫人心惊胆颤,俺老严纵横江湖数十年,还没有看见过此等邪门,救命活菩萨,这人若是与俺老严有仇,只凭他适才丢掷兵器的雄浑手劲,俺这出了名的老狐狸准得归道山了……”

他猜疑惊惶了一阵,猛一拍自己脑袋,便欲伸手拔取兵器,但是,远处一阵紧密的步履声响,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亦在此刻遥遥传入耳内!

狐偃罗汉急忙回首望去,蜿蜒的黄土路上,已现出一个提着狭长包裹的人影来。

这人影甫始进入他的瞳孔,他不由欢悦的大叫道:

“楚非伙计,哥们,你可急坏俺老严了,怎么回事啊,到现在才来?”

这人影果然正是楚云,他故意出声喘息,高一脚低一脚,像是疲惫不堪一般,跄踉循声而到。

狐偃罗汉关注的急步上前,扶住楚云坐下休息,边笑道:

“真是窝囊,年纪轻轻地,跑了这几步路便上气不接下气,想当年俺闯字号的时候,一天穷跑三数百里地也连眉头都不皱,照样吃喝玩乐,样样来得!”

楚云双手揉着脚踝,喘息着道:

“严兄,我怎能同你比?若不是在路上遇见两个赶活的庄稼人,只怕到现在还摸不清方向呢,不过,累你久候,我心中十分不安……”

狐偃罗汉呵呵一笑,大概是笑得太厉害,又牵动了伤口,他哼了一声,骂道:

“奶奶的,吕无咎这老王八羔子……”

楚云故作不解,惑然道:

“严兄,你打胜了吧?”

狐偃罗汉豁然大笑道:

“这个自然,你怎么晓得俺打胜了仗?”

楚云淡然一哂,道:

“若你打败了仗,此刻你便不会站在这里了,是么?”

狐偃罗汉用力颔首,道:

“对极了,伙计,你有时说的话十分简单,道理也很明显,但是,若你不说出来俺便难得想起,今夜俺老严以一打四,揍得对方鼻塌嘴歪,毒链叟易合到阎王殿上称字道号去了,他那拜弟飞叉圣手吕无咎,亦吃俺以金狐尾赏了一记‘狐尾钻骨’,只怕现下还在哼卿呢!”

楚云暗自轻笑,又道:

“那么,五雷教那叫什么山的老儿呢?”

狐偃罗汉正色道:

“老实说,今夜俺能突围至此,实是侥幸,迅雷手康仰山等四人,无一不是功力深沉,老好巨滑之辈,俺虽然将对方打死一个,伤了一个,自己肩头却也挨了一记飞叉,而且,若非暗中有能人相助,只怕这条老命也早到了他奶奶的极乐西天了。”

楚云故意问道:

“老兄,这是怎么回事呢?”

狐偃罗汉浩叹一声,道:

“俺老严自十六岁闯江湖,至今已逾三十余年,什么红眉毛绿眼睛的角色都曾见过,今夜可算开了眼界啦,在俺正打算与那毒链叟同归于尽之际,忽然自右方暗处射来一粒石子,竞奇准无比的将对方那沉重逾恒的铁链震出一尺多远!因此,整个情势就不同啦,俺不但未曾与毒链叟做同命鸳鸯,更急毛蹿火的送了他的终,而且这暗助于俺之人,功力之高,几乎已达匪夷所思的境界,可惜俺未见此人庐山真面目,否则,定要以诚相谢,觅期以报,这乃是救命大恩啊,俺老严自来与人无恩无怨,却不想会承人之恩,竟又不知此人为谁……”

他说到后面,虽然字句通俗,口气问却异常恳切,多肉的面孔上,更是一片感激与真挚的神色。

江湖上的草莽英豪,大多未曾习文启蒙,但是,他们却有着忠义的节操,坦诚的性格,炽热而豪迈的情感,而且,恩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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