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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合一紧张话就说不利索,这是老毛病了。她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盯着她瞧,她不好看,也不灵动,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女,吸引不了任何人。她被皇帝的打量吓的不敢动,好像是动弹一下都会要了她的命,她身体僵直,眼神无欺,殊不知就是她的眼神救了她主子一命。
水里那人一起一浮的,渐渐湮灭,眼见着一条命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公孙泠只觉得一双手陡然横在她腰间,等她在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又是她日日醒来见到的横梁了。要不是六合仍旧惨白着一张脸,屋子里还留有浓浓的药味,她倒真会以为刚刚那一切就是场梦。
“主子您可醒了。”
六合几乎是惊叫着。
“皇上呢。”
六合听了,微张的嘴还来不及合上,没头没脑地就问:
“主子您记得?”
她敷衍地点点头,也不想再解释更多,好在六合不是个话多的,也不过就兴奋了一会儿,很快也就会过来,那股子兴奋劲散了,便一板一眼地答道:
“皇上将您救起来之后,叫人将您送回来,并未跟过来。”
公孙泠听了,放在被子上的手垂下来,一双眼睛漆黑无底,叫人瞧不出心绪。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六合早就习惯了她主子的严肃,见她神智清醒,也不低落,便放心大胆的出去了。又等了会儿,脚步声渐渐远了,公孙泠双目空茫,双唇紧闭,又过了好久,才幽幽地对房里的某个暗处道:
“出来吧。”
***
虞素晚上没怎么睡,等天才破晓的时候,她走出去看了看摆在正厅的更漏,数着时辰,仿佛没多久天就大亮了。
程妈妈被带过来见她,眼圈重的厉害,一看便知是整宿都没有睡。宫人强制她跪下,不过程妈妈这次倒不像从前那样硬气,看上去像是好拿捏的很。
“太太现如今怕是食不甘味,夜不能寐;你还是别耽搁,趁现在本宫没反悔,去把本宫的条件告诉太太。这一回可得跟太太商量好了,若再像之前那样出尔反尔,慎刑司的手段,即使太太是外命妇,想必也心知肚明。”
若是从前,程妈妈恐怕早就跳起来叫嚣。虞素拨着茶碗盖子,眼见着心愿就要得偿,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送她出宫。”
她扬了扬脸,说完看也不看程妈妈,今日众妃请安,虽说虞嫣的罪过从引诱君王变成了欺君罔上,但这宫里有太多人等着抓她的错处,看她的笑话,想来今日即使不会是场恶战,也不会太轻松。
真不喜欢面对那些女人,她摇摇头,衣袖上的蝴蝶振翅欲飞,象征着某种不可得的自由。程妈被人带走,虞璟沅的身世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但她现在却不知道阿衍什么时候会原谅她。
又一次,她觉得人生可真是好没意思。
张云芙今天来的出奇的早,从前的几个旧人,现在也就她还活着,母家未受什么妨害真是有节节攀升之势,自己也养了个女儿在身侧,不会太寂寥。相形之下,金云绸死的凄凉,元氏不过是苟且度日,听说公孙展颜在冷宫里头疯疯癫癫的,但即使落魄到那地步,公孙展颜也不忘记诅咒她。
她跟这些人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建立过情谊了的,如果说仇恨也算是某种感情的话。娇蕊怯怯的看着她,过了个年,身量又长得修长了些。她自然不会喜欢金云绸的孩子,不过也不会因为她的生母而厌恶她,随手从桌上的玉盘里抓了把糖,又跟张云芙说:
“掖庭前两天送来的几匹倭缎颜色鲜亮,倒很适合小孩子,待会儿你走的时候带上一些,给娇蕊也做身新衣裳。”
张云芙倒向有些回不过神来似的,良久才说了句谢娘娘。之后很久又是无话,好在人三三两两的都到了,她跟这些妃嫔不熟,就算是原主跟其中的一两个有过交好,不过有冷宫那几年凄凉的景况做挡箭牌,也没人再敢厚着脸皮上来同她攀交情。
公孙泠与元顺华同时落座,最近公孙家的这个庶女次次过来都是与元氏同进退,远看着像好姐妹,不过看久了也觉得不过是貌合神离。昔年驸马许兆麟身边姬妾虽多,但她常住公主府,眼不见心不烦,除了年节,跟那些莺莺燕燕倒没甚交集。不过那些小妾个个都厉害非常,大抵是听了许兆麟的话,对她这个大长公主从没什么恭敬态度,反而趾高气扬,处处想要给她气受。这些女人虽名义上是阿衍的女人,但实则跟阿衍也没什么交集,是以虞素平日里倒不为难她们,只是每每听她们一口一个姐姐,听久了就觉得耳厌。
“舒慎仪真是好福气呢。”
一水儿的丽人跟她请了安,三三两两地都聊起了天,也不知道是谁的声音尤其尖锐,话音还没落就惹得众人纷纷回首,唯虞素还是懒洋洋地歪在贵妃榻上,娇蕊大概是因为刚刚从她这儿得着了糖,小孩子没什么心机,你对她好她就亲近你,因为年纪小走路不稳,娇蕊一颠一颠的走过来,黏黏地说了句母妃抱。
她前生可没什么机会接触小孩子,连爱情都没法完满的人,自然也没有能跟他生儿育女的运气。在有些时候她更像个少女,对于这种容易激发母性的场面,更多时候见了便手忙脚乱。
张云芙本想要喝止娇蕊,却又不想把场面弄得太尴尬,好在庄裕夫人未曾面露不悦,想来是因为她是皇上的孩子,才会爱屋及乌的吧。
但那尖声说话的嫔妃并未因娇蕊而停止说话,她依旧很高调地,跟那些看着她的嫔妃说:
“听说昨儿晚上舒慎仪落水,是皇上亲自将舒慎仪救起来的,听今儿一早随皇上上朝的公公说,皇上今儿在朝廷上还咳嗽了几声,皇上为了舒慎仪连自己个儿的身子也不顾,可见舒慎仪也是有福气呢。”
那说话的是一位贵姬,家世不差,性子也爽利。她一席话说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开始在公孙泠身上流连,公孙泠面红耳赤的,看上去不好意思极了,这一点,她倒比先前那位和妃娘娘讨喜一些。
虞素抱着娇蕊的手紧了一紧,小孩子眼神澄澈,虞素在她的瞳孔里头看见自己的样子,显得并不是那么好看。
☆、谢秋娘
肯定有人看到了她此时的表情,比如公孙泠,又比如那个声音高扬至极的贵姬。兴许这就是她的目的,心愿达成,看见敌人没有好声气,自己才会开心。
“娇蕊,过来母妃抱。”
张云芙大概是看见她的不自然,不知她是用怎样的心绪替她解了围,她走到虞素跟前,稳稳当当地接过娇蕊,小孩子神情甜美,看的虞素心头一暖,但心底的阴霾,却怎么散也散不开。
已经有好几个人赞公孙泠好福气了。其实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谁见人落了水,也不会冷眼旁观,更何况阿衍会水。她尽量休整好情绪,问公孙泠:
“什么时候的事?”
那女子像是并不害怕她,甚至不嫉妒。她直视虞素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得意,更没有半分小家子气。但说老实话,公孙泠不喜欢虞素的脸,她那张脸总是能叫自己浮想联翩,继而产生莫名的憎恶。
“回娘娘话,约莫是亥时。”
亥时人定。她手上戴着祖母绿戒指,戒托上又镶嵌皓石,不算是标准的东方审美。那张脸上有因昨夜未睡好留下的疲态,虽用妆容精心掩盖,却也逃不过那些女子体察入微的眼睛。所有人的目光,或直接或婉转的都在虞素与公孙泠两人脸上逡巡,希冀从这之间看见剑跋扈张的紧张气氛;就仿佛只有这样她们才安心一般。
但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有的只是上位者似有若无的追问,如同每一个手握大权的嫔妃对底下人起码的关心或查探,这样的平静可真叫她们失望!
虞素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说:
“深宫内院,那个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守卫,你又不会水,日后还是少去的好。”
平静到没有一点儿波澜。公孙泠闷闷地答了句是,也是无话,虞素拨了拨手里的戒指,就说:
“都散了吧。”
那些妃嫔没看成好戏,却又不敢忤逆她,其中好些个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张云芙抱着娇蕊走在前头,才出了凤凰殿,就听见她们说:
“看来公孙家的那个庶女,倒还有些手段。”
“也不知道皇上会宠她到什么时候,看见她那嚣张样,我就心烦。”
***
“娘娘,拂柳回来了。”
人散了没多时,朱砂就跑急急地跑进来。朱砂也算是个得力的丫头,且在忠心上强过月白,就是有些时候不太稳重。
话音才落,舒乐看着她因奔忙而显得有些散乱的双鬓,还没来得及开口训斥,拂柳就堂而皇之地走了进来。照旧是一身天水碧,有女子穿碧色能穿出妖艳孤决之美,叫人觉得赏心悦目。
“参见娘娘。”
她此番行的是大礼,拂柳是个聪明丫头,虽说刚出慎刑司的时候有点儿不羁,但在她身边待久了,又有舒乐帮扶,对内宫的规矩一点就透,就算现如今把她摆到台面上,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曾是慎刑司的一个小杂役。
“起来吧,是虞太太叫你回来的?”
拂柳摇摇头。
“回夫人的话,是拂柳自作主张。”
虞素听罢,眼尾淡淡扫向舒乐,舒乐会意,挥斥了身边的宫人,随便说了两句体面话,很快也退了出去。她倒也不急,往香炉里放了一勺鳄梨香,又添了半勺苏合,将门窗一一扣紧了,才问她:
“虞璟沅现在怎样了?”
“回夫人的话,沅哥儿的身子骨是比别人孱弱些。”
“那如今呢?”
拂柳知道她是问虞嫣出事之后,顿了一会儿,待整理好思绪,又说:
“虞老爷现在是朝中的中坚之臣,娘娘又在宫中受宠,现如今想巴结虞家的不少,看笑话的也多;所以宫里的消息传得很快。那天老爷下了朝,为这事跟太太闹了一场,气着说就当自己没这个女儿,就去了新纳的姨娘房里。哦对,那一位新纳的姨娘,现下已经有了身孕。太太晓得了这事,当即来沅哥儿房里找奴婢,起初的时候太太还强硬,口口声声说什么娘娘您只有这么一个亲妹子,她若是受了什么委屈,娘娘您也落不着好,奴婢与她争了几句,她听出由头不对,这才软弱下来。奴婢要太太找一个信得过的心腹进宫。就是当天,有个老婆婆来找奴婢,她说自己是老爷的乳娘,看起来老眼昏花了,但说话口齿却清晰的很。”
说着又顿了顿。虞素也不催促她,反倒指了凳子叫她坐。拂柳也不客气,坐下了,又平复了一会儿,又说:
“奴婢从前在虞府也见过她两次,都是在沅哥儿的房里,不过她每次来都有人陪着,她也不怎么跟沅哥儿说话,总是看着他,至多也不过是那些小玩意或是零嘴过来。沅哥儿性子温和,对娘娘也很是关心,曾有几次也与我说:‘总觉得府里的人都对他淡淡的,他有时候总也会觉得自己只有娘娘这么一个亲人。’奴婢自幼看惯了人说实话谎话,瞧得出他不像是说谎。那个老婆婆说她姓吉,奴婢妄称了她一声吉婆婆,吉婆婆说现在府里都在传二小姐开罪了皇上,而大小姐袖手旁观的事,吉婆婆问奴婢此事可当真,奴婢不明她的用意,但又觉得她不像是太太的人,便同她说这事当真。”
“谁料吉婆婆竟说了一句真是报应。接着,吉婆婆又问奴婢,您在宫中过得可好。”
虞素翻遍了原主的记忆,倒也能想起虞府里是个有年纪老迈的下人。只是那人像与原主也没什么交集。
“奴婢跟她说娘娘一切都好,她听着像是放了心,又过了会儿,她竟央奴婢说她想进宫来见您。她说那话时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奴婢最初也被她唬了一跳,还没等奴婢开口,她就又说觉得自己时日无多,心里揣着天大的秘密,等死了,怕没脸去见下头的人。奴婢没敢细问下头的人是谁,又想起她每次过来瞧沅哥儿身边都有人跟着,起初奴婢还以为是虞府荣养着她,那时翻过去想,倒觉得是虞府软禁了她。是以奴婢私自做主,再未告知娘娘的情况下,先答允了她。”
说罢,拂柳便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中央,又跪下给她行了个大礼,用很平静地语调说:
“这是娘娘的家中事,想必是了不得的秘辛,奴婢不敢妄听,也不敢妄议。奴婢不敢堂而皇之的带她入宫,怕打草惊蛇,便去求了鞠大人。鞠大人今天会在宫门下钥之前将人带进来,到时候奴婢去迎,但奴婢此番,已是犯了罪过。奴婢知道宫女不得私会外男,也晓得奴婢知道的太多,有留不得的嫌疑。”
虞素听了,不过是拂了拂手,颇是淡然地说:
“本宫不是那不容人的人,况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过本宫倒很纳闷,你是怎么找上鞠大人的?”
言语间带着点儿调侃,拂柳听了,面上先红了一层。
“奴婢才一出宫,就被鞠大人截住,软磨硬泡地说了许多,奴婢无法只得敷衍,她这才放了奴婢的行。”
“鞠曲是个好的。你们日后若是有缘,本宫倒不吝于做媒。”
“还早呢。”
说着,头埋的更低了。
***
皇帝下了朝,正百无聊赖,赶上建章宫那边的内监过来请他过去用膳,东方止本想推拒,却又想到皇太后最近似乎身子又大不如前。本朝以孝治天下,兼之皇太后是养母,于面上他更该留上十二分的体面。
于帝王心术上,他倒从来认得清,极少会恣意妄为。当即就叫人将轿辇转了方向,本来与凤凰殿渐近的路,如今却是渐行渐远。
阳光正好,轿辇将停的时候,正巧另一顶青顶孔雀纹的轿子也跟着停下,因要避忌天子,那轿子停在了离宫门口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还没等东方止踏进建章宫的大门,身后就传来了一声皇上金安。
本来迈出去的步子也只能收回来,那女子眼熟,他又看了一遍,才记起是之前自己在水里救起的那个人。
“起来吧。”
女子动作慢吞吞的,还是她身边的小宫女动作爽利,东方止倒很喜欢那个说话都说不利索的小丫头。昔年明华府中的酥馨也是如此,那时她身边两个丫头,一个聪明剔透的像累世的疆雪,一个傻乎乎什么也不懂,却总能博得明华笑靥如花。
“朕记得你,你叫六合。”
六合听了这话,简直吓的又一次要呆坐在地上,连公孙泠那张从来处变不惊的脸都有了些微的松动,她看了六合一眼,很快就放柔了声气:
“臣妾这婢女生来生性纯良,一向讨人欢喜。”
东方止浅浅一笑,拔步变走了。客气疏离的让公孙泠再次觉得挫败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又贱贱的来考验男女主的感情了°(°ˊДˋ°) ° 但不要紧,我是亲妈,到最后总会该虐的虐,该杀的杀2333333
☆、将尽夜
皇帝走后,六合仍旧愣愣的,公孙泠不知道哪里生出的火气,但那股邪火又无处发,脸色刹那间就阴沉的可怕。
“咱们进去吧。”
“是。”
六合应了,下意识在抬头的时候去看公孙泠的脸,见她容色不善,心中一凛,又下意识地叫了声小姐。
“嗯?”
公孙泠很快就应了她,神情也跟着柔和起来,六合吁了口气,只当是自己刚刚看错,并没有再想其他。
建章宫中,常年有尼姑在这儿替太后礼佛,每次有外客来访,远远便能听见悦耳梵音。皇帝才踏进正厅,正赶上神色肃穆的太后起身相迎,太后今日穿着玄色常服,整套的祖母绿头面更显得她雍容华贵。皇帝前生父母早亡,其实若太后慈爱,东方止也不会吝于把她当生母看待。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从东方止来到这新时空伊始,太后就总是以贪婪的姿态出现在他面前,磨平了他的理想,也磨灭了他对公孙家最后的一点儿容让之心。
“母后。”
“皇帝来的及时。”
和妃一事,建章宫伤筋动骨,太后也一改往日的嚣张跋扈,开始改走温情路线。
东方止淡淡一笑并不接话,好在公孙泠适时出现,当时解了太后的尴尬。这孩子,倒是远胜过展颜那个蠢货。太后在心中腹诽着,又往前多走了两步,托着她的手笑吟吟地说道:
“听说昨儿皇帝做了你的救命恩人。哀家打见你这孩子起,就觉得你是个有后福的人,可果然没叫我失望。”
舒慎仪微低着头,瞧起来好看极了,因太后是站着的,皇帝也就不好坐,静静地站在那儿听着她们你来我往,百无聊赖之间,不知怎的就想起虞素那张明明叫他生气又恨不起来的脸。不行,总得往她身边搁个丫头,她身边的丫头都向着她,每次见了自己都守口如瓶,这样下去可不像话。
打定了主意,皇帝险些就要喊一声何吕,却因那浓烈的檀香味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身在建章宫,立时调整好情绪,却见皇太后与舒慎仪齐齐地看着他。
“皇上这是怎么了?”
东方止不置可否,只是转了话头,说:
“不知母后今日叫儿臣过来,所谓何事?”
皇太后见他不愿多谈,心中自有揣测,但面上却是不显,只道:
“皇上许久未往建章宫走动,哀家甚为挂念,今日请皇上过来,也不过是想让皇帝陪哀家吃一顿饭,以全了哀家的一点心愿。”
听着颇是动人。
“母后这样说,让儿臣无地自容。”
看上去母子慈孝,一副大好画面。公孙泠站在一边,并不说话,娴静平和,若是有人拿她去之前的和妃相较,她自然是要比先前那一位强上许多的。
“娘娘,御膳那边问是否可以布膳了。”
叶嬷嬷来的也适宜,正是要收稍的时候,又有新的事物添上,也避免了留白的尴尬。
“那咱们便过去吧。”
太后话音才落,舒慎仪便迎上来,稳稳当当地扶住太后,又在旁边轻声慢语地提醒:
“娘娘您当心脚下。”
到底有血缘亲情在,兼之公孙泠十分上道,太后见了,脸上登时便笑开,且一点儿也不似作伪。
“起初就听说你心思细腻,人又良善;本来哀家以为不过是个庶女,兼之你母亲又是那样的,难免有夸大之嫌,如今瞧来,你母亲倒还没有匡我。”
连消带打,虽说公孙泠于内心深处并不曾高看这一位久居高位的皇太后,却也不得不承认她有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