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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豪侠-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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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止步于此,”尉凌云告诫她道:“尚未有破解之法。” 
聂千千四处看了下,便道:“请少掌门向湖心打一枚霜满天给奴家看看”尉凌云不解她意,但还是搜出一枚“霜满天”,暗运了四五成功力,掷向湖心上方。瞬时间,湖心上空腾起十丈见方的一团冷雾,随后便被漫空激射的光线贯穿了,仿佛有无数道虹影一重重叠现。 

尉凌云盯着聂千千,见她微合双目,莹白如玉的面孔上无数道光交错征伐。许久后霜消光逝,湖心又归于平明,她方缓缓抬起五指,光线如丝如缕地从手指缝间梳过。寒冰门对术法并不精通,因此对付这种局面颇为勉强,这就是为什么尉凌云可以匹敌叶笑天,但叶笑天可破解聂千千的遁术,尉凌云却不能的缘故,正因为发觉这里有诸多术法阵式,他才力邀聂千千伴行。 

观察良久,尉凌云才发现她是在测数,空中光线排列若合七巧之形。凡间七线,必有一线色泽不同。光泽似与石质有关,青石所出为赤光,赤石所出为青芒。测出以后,聂千千拉着尉凌云踩着间色之光小心翼翼地走着。竟然没有触动机关,顺利地到达了湖心光源处。 

湖水并不深,只及他们胸膛。他们低头下望,这才发现湖底是由一整块彩石铺就,彩石色泽斑阑,一道金色的长纹正横在聂千千足下,隐约有鳞角六肢,怒晴长须。又有无数细纹整整齐齐环绕左右,仿佛一支钢甲雄师整装列阵。此外林林总总,如宫室、如仙人、如山岳、如禽兽,恍然一幅海上幻游图。聂千千看得目瞪口呆,分不清是真有这方石头,还是阵法中的异象。 

“这是前朝营建东都的石头呢!”尉凌云突然惊叫起来,他俯下身去,他手指抚动的地方,现出一个清晰的“恺”字。 
“这是人的名字?”聂千千皱了下眉头。 
“嗯。”尉凌云告诉她,“当年炀帝营建东都,大匠宇文恺受命督造,凡由宇文恺鉴识过的材料,都会打上他的名字,然后运来东都。” 
“你是说,这么大一方石头,竟然是拖运来的?”聂千千张口结舌。 
尉凌云点头道:“其实也不稀奇,当年大运河掘通后,洛城交通极是便捷,石料巨木尽可水运。比这方石还要大的,亦不在少数,只是花纹如此美丽的,却是罕见了。” 

聂千千瞥了了他一眼,似乎有点嫉妒地道:“你不是在寒冰门长大的?为什么对中原风物如此熟捻?” 
尉凌云迟疑了片刻,道:“只是多看了几本书。”却也不肯再多说什么。 
“什么东西?”聂千千突然跳开,抱着脚抱怨着。尉凌云俯身拾了起来,却是一粒深紫色的钢珠,触之光润无比。“蜀山传的人,竟也是这么来的。”尉凌云两指掂着一枚如意珠,略寻了会,又找到一枚。 

湖底纹石之上,不知散布着多少如意珠,想来蜀山派没有霜满天这种群攻的暗器,因此探测出这里的机关,颇费了些功夫。 
“下一步该如何?”聂千千至此,也颇为茫然。举目四顾,到处都是从湖底花石中泻出的光芒,却看不到有什么出路。尉凌云一面拣拾如意珠,一面道:“这些珠子很多镶在石纹之间,只怕另有玄机呢!” 

“真的?”聂千千弯下腰来帮他找珠子,两只手无意中触碰到一起。方才运功之际,也不知握过多少次了,这一确却让尉凌云有点不好意思,抽回了自己的手。聂千千在水中讶然盯着他,一束光从他们之间穿了出来。 

方才还平明如镜的小湖瞬间起了浪头,浪花愈打愈盛,尉凌云只听到微弱的一声叫喊,就觉得聂千千被浪花卷飞了好远,他急忙扑了过去,却看到她被一股涌流卷着,落入了一头张牙舞爪金龙口中。 

突然他发现这条金龙很眼熟,却是方才湖心石上的那条。石底的虾兵鳖将将台亭阁全都在浮动幻化,一个接一个地,向他扑来。 
尉凌云紧闭双目,收敛六识,将气息缩成一团护住心脉灵识。身躯仿佛在万千巨涛间上下巅伏,他的心头却渐渐归于平宁。那紊乱的中心,渐渐在他脑子里面变得清晰无比。 

“呔!”他怒喝一声,两手各掌一枚冰封千里,以十成功力飞击而去。 
暗器出手后,他肺腑拧成一团,头脑中变得空空如也,整个人都与外界隔绝开来。 
“醒来,醒来呀!” 
这是谁的呼唤?尉凌云精疲力竭,颇不愿醒来,可是那个呼唤的声音却很执著,不愿放弃他。声音并不是从耳朵里钻进来的,是从意识深处浮上来的,他曾经与那个意识接触过,只是一触而逝,却深深地感受到她的惊怖和绝望。他当时十分奇怪她的外表与她的意识浑不相干。“喔,”他想起来这是谁了,“聂千千!” 

尉凌云睁开双眼,只见仿佛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岩洞中,四下里都是冰挂钟乳,似乎还能听到水滴敲在空石上,清凉之极的回音。然而眼前,却不见聂千千的踪影。他内省已身,发觉除了脱力以外并无大碍,便站起来叫了一声:“聂姑娘……” 

起先他听不到一点声音,连自己的呼喝声都听不到,过了片刻以后,连绵不绝的回音从四面八方而来……不,岂止是四面八方。这山壁嶙峋斑驳,不知有几万几亿个切面。他的呼喊声被一点不剩的吸收了,又从万亿个切面上回返而来。 

尉凌云猛一错齿,牙龈酸痛,口中微咸,似是鲜血乍出。许久许久以后,那些嘈杂的回音终于消失了,他才敢慢慢松开聚在双耳上的“冰钢玉甲”之术。 
他不敢再出声,在岩石间小心翼翼地攀爬着。突然间山壁微颤,足下水波生纹,他刚觉不妙,就听到呼啸,风声极烈,已经盖到了头顶,却是一枚绝大的钟乳石。此时他处在夹缝之中,四下无可闪避,他等那巨石离自己不过两三丈时,团身滚动,右掌中掣出玉碎剑,刺入巨石之中,借着手扳之力,他在空中翻了个斤斗,稳稳地站在了巨石上。 

“轰隆隆隆隆……” 
这次尉凌总算有了提防,早早运功护住双耳,才没有再被惊吓住。 
却没等他缓过气来,水中又突出一枚巨笋,将他逼得一边翻滚了十条圈,才一剑削平了那石笋。尉凌云起先以为依旧是幻术,却发觉不对,这分明是武功!一但想到武功上面去,他心思骤然灵活起来。 

“这一招是菩提悬灯,这一招是莲花碎,这一招是伏魔十九式里的……”难道这阵式中,竟封存了哪位少林高手的灵识?” 
他脑子里刚转过这个念头,骤然间全无征兆地臂上一痛。他一枚“霜满天”掷去,那偷袭的力量消失了。他抬眼望去,景致又是一变。此时仿若身在一个长廊中,廊壁上绘满满飞天妙舞,菩萨低目,将军出塞,儒士跨驴,美人倚栏。尉凌云被一名将军吸引,刚驻足在他面前片刻,便见那将军突然双目怒睁,竟裂唇暴喝一声,双剑大举,向他杀来。 

尉凌云勉力招架,那剑法矫矢若龙、变化莫测,一瞬间他三处要穴都为剑气所伤,胸口窒碍,血气狂涌。挡开这一轮攻势,一剑又来,他认出这竟是蜀山派的一招“大音希声”。尉凌云破了此招,乘胜追击时碎玉剑却骤止。他一怔再看,却是刺入了墙壁中,原来将军竟还原成壁上惟妙惟肖的一画。碎玉纵然锋锐,亦不过刮去了几片粉屑而己。 

尉凌云愕然一退,只觉得四周画中人物,个个都诡谲非常,似乎只等他背过身去便会活动起来,向他追袭。然而他一转身间,景物又变,却是极旷阔的天,纵横十九道,布满黑白二子的平地。他身上披着一袭黑甲,被身边黑甲兵裹挟着,往一群白甲兵攻去。战局异常惨烈,身边不时有同袍倒地消失。一名白甲兵骑马向他冲锋而来,十步开外,那枪尖已被劲风磨砺地赤红,似乎马上就会融化掉。尉凌云刚受几番攻杀,正是力疲神倦,此时再遇这蓄势而发的一枪,真有弃剑俯首听天由命的想法。然而那枪势袭来之刻,他心思骤然一动,感应到了十分微妙的迷惑。 

“是你吗?” 
“是我!”尉凌云意识到使出这一枪的是聂千千时,心思豁然开朗。然而他刚一跃起,就发现自己跃到一只青石盘上,自己面前竟然是青须赤目的一只蛐蛐,蛐蛐竟有人那般大……不,尉凌云马上发现,是自己变成了蛐蛐般大,奇怪的是,自己依旧是人的样子。围在盘边兴奋叫好的那些眼珠,竟然没流露出一丝意外。对面的那只蛐蛐缓缓张开一双钳子,钳沿上闪着幽幽寒芒,招式疾如密雨。他奋力还击,剑与钳子相交数十击,比他头脑中的念头还要快。就在手臂酸软不克支撑的那一刻,暴风骤雨般的锐刃消失无踪。 

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最先的那个布满钟乳石的山洞里面。 
尉凌云大致己经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再理会危机重重的洞穴,全力将自己的灵识聚集,在这个一切都紊乱的空间里,寻觅而去。 
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谁,尉凌云的灵识与聂千千的瞬间汇骤到一处。聂千千在呼叫道:“我还发现了一个人,帮我一把,帮我一把!” 
此时壁上隐然又有一块巨石在松脱,尉凌云用自己仅存的真气凝聚了自己的灵识,向聂千千灌涌而去,他感觉到聂千千在另一个空间里竭尽所能的呼叫。 
巨石轰隆隆滚下来,在他眼中愈来愈大,他横下心不去理它。当石棱上溅起的水和沙尘扑了他一脸时,那巨石骤然凭空打了个圈,远远弹开不知去了何处。脑子里又多了一个人的意识,似乎在向他表示歉意场景再换,又到了画廊之中,尉凌云尚未站稳,又是一剑当心刺来。 

一剑迅厉无比,仿佛泰山峰峦红日喷涌而出。尉凌云此时身的脑子涌入了聂千千和另一人的意志力,他竭力将三人意志汇为一股,延探向攻击自己的人。起先颇有滞碍,再过片刻那剑似乎已经刺破了尉凌云的衣裳,胸前如火飘过般灼痛。然而就在此时,那人的灵识向尉凌云打开了。剑光似乎一直向前穿去,穿透了尉凌云的胸膛,然而那剑却在这一瞬间化为虚无。 

那人与尉凌云灵识相通的瞬间,似乎明了了一切。 
携三名高手的灵识,尉凌云再度与蛐蛐的双钳对上时,只一瞬间便击溃了他的心防,他感应到那人极度的恐惧,当他想要与那人灵识对话时,突如其来的,那人的灵识竟消失了。 

尉凌云大惊,他知道有很多法术能够化身遁形,然而从未听说过有什么法子能凭空将自己的灵识闭合。若是强行闭合灵识,便是不死也容易变成白痴。在那人消失之前,尉凌云分明感触到了撕扯般的剧痛,而身受之人,痛苦更应百倍于他,他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人会施展如此决绝的手段。 

此时场景再度跳入那个黑白棋局,这一次尉凌云没有感应到聂千千在这里,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尉凌云变得极是小心,他一面与白甲兵周旋,一面小心翼翼地试探他。不过这个人却很快地有了应答。 

尉凌云知道那个决然闭合灵识的人,多半是死了。因为五人灵识一旦贯通,整个阵法形势突然历历在目。种种幻想再不能迷惑他们,他们气息相连妨若整体。五个人几乎同时感应到了那个扭动一切的核心,是一股汩汩不绝地带着金属光泽的泉水。泉水之上,悬着一只硕大的玉章,玉章由纵横交错的钢索系着,一枚淡金色的符印封在上方。这刹那他们头脑中一起转动着一个念头,封印泉水,就可以中止这个阵法。 

“砰!”他们从各自的角度以十成功力击碎了面前的阻碍。 
蜀山二剑金红合一,穿入封印中,符印黯然失色。 
叶笑天手中惊雷上金环“叮铛铛叮铛铛”密响,仿佛梵音从九天而降,愈唱愈急,那符印籁籁而抖。 
尉凌云冰封千里再度出手,这密室内瞬间被暴风雪刮遍。 
聂千千似乎手无寸铁,然则此时她自指及臂,一寸寸化为金属光泽,恍然间便成了一支烈焰长戟冲杀而去。 
强光过去,那枚符印从边缘开始化作焦黑,一点点卷曲起来。他们一拥而上,砍断那些钢索,玉章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终于不克支持,“轰!”地坠落。泉水从玉章边缘溢出,又往上翻了几翻,终于严丝密缝地盖了下去。 

刹那间如走马灯般旋转着的阵法停顿下来,黑白甲士在激战中一个接一个僵化,化作塑象,最后化为莹石,棋盘翻覆,棋子们“哗哗”倾落。两只蛐蛐厮斗得死去活来,有一只钳子折了,却终于咬死对手,围观的眼睛欣喜非常,然而胜者与负者,都一并被绣花皮覆踏入泥土。似乎是许多年岁月悠悠过去,那似乎远离世间的山岩洞穴,也被一群装束奇怪的人用不知什么东西炸成了平地,春风一起,地便生满了茵茵细草。神工鬼匠的壁画,由天至地,无处不在绽裂,飞天微翘的朱唇裂成两半,文士跨坐的青驴失了四蹄,将军盔甲上头颅不知去向,美人回眸间乌发已化烟云。 

尉凌云手中抓着一根纲索的残端,在空中摇摇晃晃。仿佛正眼睁睁看着一个又一个世界的崩坏,而这些世界的人自己却毫不知情。 
满眼绚彩已经消褪殆尽,尉凌云面前只余下空荡荡的一面砖墙。尉凌云面墙而立,却发现脸上凉丝丝的。他一惊抹过自己面孔,手中竟然真有水迹。他怔愣了许久,才舔了下指头。 

味道是淡的,想必是方才破时溅在脸上的吧,当然不会是泪水。 
尉凌云生来便没有流过泪。 
五岁那年的上元节,门人们都在忙忙碌碌,将早早备好的大方冰块堆垒雕琢成各形各态,然后在每块冰里点上灯,便成了寒冰门特有的上元灯会。这可是寒冰门一年当中最热闹的一天,也是唯一可以热闹的一天。这一夜的风流光采,中土最繁华富丽的都会,亦不能及万一。 

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独自走出院落,找了块不起眼的角落躺了下去,没多久大雪无声无息地落下,就将他浑身上下盖压得结结实实。院落里的喧嚣热闹,起先还隐约入耳,后来就完全不可知了。躺了很久很久以后,他以为他会死了,却没有恐惧和留恋。 

他出走之前,大姨给他孝服上钉扣子时不留心扎到了他手上,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大姨吓坏了,赶紧给他包扎起来。然而他不哭不闹,无动于衷地盯着她。大姨抬头看他时,突然自己痛哭起来。 

“你哭呀!你哭呀!你为什么不哭?”大姨拿起针,眼里露出从来未有过的绝望,那沾着血的针,一次又一次地扎到了他手腕上。 
他依然呆呆地看着她,他很不愿让她伤心,很想哭一次,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何为伤心。从小到大,他无数次看过大人们忧心忡忡的目光,也无数次听到有人在背后切切私语。“怪胎”这两个字,或许是他最早听懂的词。 

寒冰门人烟罕至,生儿育女是了不得的大事,每个孩子出生时,门中上上下下腾得出空的,都会挤在门外等着新生儿初试啼声。然而,他生下来的时侯,却睁着大大的眼睛,把抱着他的大姨吓退了许多步。当等侯多时的人们看到这个神情冷漠的男婴时,全都不安地交换着眼神。 

在襁褓中时,他曾经被不小心烫伤过,蹒跚学步的时侯,撞过跌过,四岁开始学武时,满场的孩子都在练功时哭爹叫娘,只有他从来都沉默着。其实他并不是不觉得痛和累,然而总不明白什么是忧苦。 

几个月前他父母遇上雪崩双双逝去,他其实是很努力地作出哭泣的样子,只是眼中依然没有泪水,反而那种伪装,更让人觉得他天性凉薄。葬礼结束后,很多人都在议论,说这孩子是个怪胎,不能容他留下。大姨知道这些,因此这些天来看着他的眼中,总是多了许多揪心的痛楚。 

他想,我即然是个怪胎,就不要留在这里了,让大姨那么伤心。于是趁着大姨被拉去垒灯笼,他扶着墙慢慢地走了出来。远离开喧嚣和充满敌意的世界,他更向往深寂的安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似乎有什么东西撞到他的身上,然后就是一声象冰锥子般尖利的惊叫。他的安宁终于被打破了,许许多多灯光向这边晃过来,照亮了他眼上覆着的薄雪。大人孩子的呼叫声,很讨厌地越来越嘈杂。雪被扒开了,大姨一把抱住他,揪心裂肺地哭,眼泪滂礴而下。 

他颇有点气愤那个打扰了他的人,眼睛四下里晃了会,便看到那个穿着寒雪风衫的女孩儿,小脸煞白地靠在无涯老人腿边上。与他目光相触时,女孩儿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惶恐,往后飞奔而去。她小小的背影在那夜辉煌灯火中飘动着,就象一团无声无息降下的新雪。 

他认得她,整个寒冰门上上下下没人不认得无忧郡主。她是寒冰门开山祖师沈慕庭和梁武帝萧飞燕公主的后代,沈无忧,虽然梁国已经覆亡百年,然而大家还是依足规矩地称她为“郡主”。 

大家都说他是怪胎,无涯老人却很是赞许他,说他心思澄静,不掺杂质,正是修习寒冰门武学的绝好料子,因此收了尉凌云为关门弟子。那以后,尉凌云和无忧碰面的时侯渐渐多了起来。也许是因为萧飞燕身中“十日情”剧毒气质孱弱的缘故,沈家几代后人,都多少有些病患,因此这寒冰门掌门一职,才没有让沈家后代继承。无忧的身躯亦是娇弱,不能习武。尉凌云每次练功时,时常见到阁楼之上,无忧手拿一卷书,蜷在窗后绣榻上翻阅。 

十岁那年他的才智武艺已经得到了长老们的一致称许,他们破例准许他去后山千琅窟里看书。他第一次站在门中最神圣的地方,战战兢兢去翻阅架上沉重阴郁的书籍。 
脚步声“嗒,嗒、嗒”地从书架最深处慢慢移来,仿佛踢动了时光的尘烬,异常冷寂,他低下头时,对上了无忧静静的凝视。她抱着书,站在离他数步远的地方。 
他平生第一次开始觉得有点紧张,没话找话地问:“我……我找少林派的拳法……” 
这句话说出口以后,他才突然发觉,这是他们五年来,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从那以后,他们才算真正认识了。只是认识之后,相处时也没什么变化。两个人常一整天地窝在千琅窟里,彼此间只交换只言片语。“这本书很好,你看看。”或是“其实不好,不用看了”。无涯老人教尉凌云练武时,无忧在一边烹茶、抚琴。到了掌灯时间,尉凌云帮无忧拿了随身的东西,打着盏灯送她回房。尉凌云走后,她会站在半掩的帘下看着他,直到他在转角的那株腊梅下回头向她招手,她才会关上房间。 

时光在寒冰之颠似乎是凝结的,日出日落春去秋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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