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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系列_全集-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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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大量围歼,龙神已经紧急前来支援——还请少帅做下一步应对的指示。”




一、麾战(8)




  “果然,”云焕的手指轻叩着扶手,冷笑起来,“复国军大营已经坐不住了……呵呵,你们猜,为什么去的是龙神不是海皇呢?”

  诸人沉默,不敢回答。

  然而破军低声自语,却仿佛根本没有期待阶下的任何人回答:“苏摩他,一定伤得很重吧?”云焕嘴角浮出一丝笑意,“神庙上那一战之后,他已经无法支撑下去了……呵呵。只有我知道他到底为什么受伤,又受了多重的伤!”

  他低语:“我只是奇怪,他为什么居然到现在还没死?”

  新晋的将领们面面相觑——少帅是说海国的领袖已经濒临死亡?他又是如何得知!

  云焕沉吟片刻,霍然抬起头,目光落在川胤将军身上,提高了声音:“下一步,就是要把龙神长久拖在泽之国!不要在意伤亡,要不停的发动攻击,让复国军没有喘息的机会!决不能让海国有机会抽调兵力和空桑人汇合!”

  “是!”属下领命而退。

  云焕俯视着夜色里静谧的镜湖彼岸——那里,北方尽头的神庙里,六座无头尸体化成的结界上,联通着无色城。他低声喃喃:“至于无色城里的冥灵,的确是个棘手问题……白璎拥有几乎可以和我媲美的力量,如果真岚又解开了全部六合封印,事情就难办了——幸亏他们也只拥有夜的战场,我方的压力也会减轻一半。”

  “我会亲自盯紧无色城的动向,这事你们不必插手——也无力插手。”他揉了揉眉心,疲倦的喃喃,“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都下去吧。”

  诸将齐齐点头,都有长出一口气的轻松:“是!”

  众人鱼贯而下,依次从飞索返回白塔顶。然而,在那一行人中,忽地有人迟疑着立住了脚,站在了舱室里。

  “禀少帅,”留下的还是季航,待得所有人都退了方才单膝跪地低声禀告,“属下奉少帅命令,已经将明茉送离了帝都。”

  “哦?”云焕微微一怔——这几日军务繁忙,他早已忘了这件事,“去了哪里?”

  “少帅说送的越远越好,属下便让风隼将其送去了西荒的空寂城。”

  “呵,还真是远……”云焕忍不住地笑,“季航,你打的好算盘。我知道你刚刚被拥立为族长,长房全数被杀,包括罗袖夫人和她的男宠——你心中有愧,也是恨不得永远不见明茉吧?”

  “属下不敢。”季航只是低声,“空寂城里的宣武将军,也是巫即一族的外戚——属下以为明茉夫人去了那里,好歹有个投靠。”

  “哦?是么?空寂城……”云焕喃喃,一时间仿佛触动了什么心思,眼神空茫起来,“算了,去了那里也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

  “回来了,只会成为战火中的灰烬而已。”

  在那些将领退下后,迦楼罗机场里重新恢复了一贯的平静。

  潇坐在金座上,炼炉里的红莲之火还在熊熊燃烧,锻烧着成千上万的魂魄,渐渐凝成一颗若有若无的血色灵珠——然而,她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痛苦,仿佛火里燃烧着的是自己的心。

  “看样子现在炼化的魂魄还不够,抵不上如意珠的力量。”云焕看着血腥遍布的大地,漠然地屈指计数,“是要再等一等,让那些家伙都聚到叶城来吧,然后来一场大战——再多死一些人,才能收集足够的力量。”

  迦楼罗不易觉察的微微一颤,潇脸上露出苦痛神情,却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对,还有这个,”云焕忽地想起了什么,从怀里取出一物,“一起炼了吧!”

  “镇魂珠?!”潇失声,感觉珠子刚一拿出就有邪异力量汹涌而来。

  “罗袖夫人给她女儿的陪嫁之一。”云焕懒懒开口,手指一弹,送入了火焰之中,“虽然比不上如意珠,应该也是个好东西。”

  “不……”潇失声,却已经来不及阻拦。

  镇魂珠落入火焰,红莲之火忽然转为黑色,竟然凭空蹿起一丈高!迦楼罗发出一声呻吟,似有苦痛,庞大的机械由内而外起了一阵颤栗。




一、麾战(9)




  “主人……这东西太过于阴毒,”潇的声音也带了颤栗,“只怕难以控制。”

  云焕却不以为意:“从新死的人里炼取生魂,难道就不阴毒了么?潇,你不要怕什么难以控制——有我在,怕什么?”

  他的手落在鲛人的肩膀上,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和冷酷——那双染尽了千万苍生性命的手上仿佛有神奇的力量,潇全身的颤栗渐渐平定,温驯地低下了头。

  潇沉吟许久,终于怯怯开口:“主人……有一件事求您。”

  云焕有些意外地抬起眼睛,审视着这个一贯温驯的傀儡:“说。”

  潇的声音有些颤栗:“听说……听说您下令,要把帝都内所有鲛人奴隶杀死?求求您,饶了他们吧!”她眼里有泪水落下,化为珍珠:“只要他们臣服于您,您就饶了他们吧!”

  云焕霍然变色:“谁让你来求情的?又是谁告诉你这个消息?!”

  潇一颤,无语,脸色苍白。

  “听着,我不会饶过那该天罚的一族!”云焕低下了头,捏住她的下颔,一字一句的回答,“潇……你是例外,但不是所有鲛人都和你一样!——你问我为什么不宽恕?因为正是你的族人,在我眼前杀了我师父——杀了我在这世上最爱的人。”

  他的声音出奇的低微,说到最后一句已然轻如梦呓。然而这样反常的语气却让潇再也禁不住地浑身颤栗,脸色苍白如死。

  “更可恨的,是她令师父至死都怀疑我……”云焕的声音里有某种奇特的森冷,静默地渗透开来,宛如夜的黑暗在蔓延,“我可以被任何人冤枉、被任何人否定,唯独不能忍受被师父这样对待——你知道么?在她最后说她原谅我时,我真的想死……就连落在辛锥手里,或者看到我姐姐死去,我都不曾有这样的念头!”

  “不过,最后我还是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的活下来——”

  “活下来,灭了那该天罚的一族!”

  云焕霍然停止了声音,急促的喘息,仿佛心里有难以控制的激烈情绪再度涌起。他松开了捏着潇下颔的手,在雪白的肌肤上赫然留下乌青的印记,倒退两步,跌入金座,苦笑。

  “不,不……我不能宽恕,潇,我不能宽恕!”

  “正是‘不宽恕’,才让我活到了今日——如果要我放弃复仇,选择饶恕,那么,我将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力量……你明白么?”

  潇长久地无语,仿佛为听到这样的话而震惊。

  “我明白了。”许久许久,她终于发出了低微的声音——

  “那么,主人……就这样憎恨着,活下去吧!”

  沧流历九十三年三月十七日,午夜,叶城会战正式爆发。

  同为帝国双璧的飞廉,及时察觉了云焕以叶城为饵、吸引四方兵力赶来并加以分别消灭的意图,决意不再拖延。于当夜率两万军马进至叶城外围,率先开战,逼近围城的川胤所部征天军团控制线。此时,由云荒各地赶来的帝国军队也已经云集,由守卫瀚海驿的齐灵将军率领,亲临叶城城下。

  ——一时间,叶城外围各路大军云集,形成了层层的包围与反包围的战线,犬牙交错,形势极为复杂。

  双方都意识到了叶城会战是一场生死存亡的搏杀:如果飞廉的帝国军失败了,那么平叛就失去了最主要的中坚力量,十大门阀将彻底灭亡;如果云焕失败了,不仅帝都伽蓝将会陷入包围,成为一座孤城,更重要的是飞廉一旦突围和各地援军汇合,将会极大程度的撼动新诞生的帝国政权。

  双方仿佛都横下了一条心,必欲死争叶城。

  金色的迦楼罗悬浮于帝都上空,任凭战云翻涌,依然一动不动。

  攻城战斗于午夜打响。战火映红了叶城的天空,隆隆的炮火震得大地动摇,城里所有百姓都彻夜未眠,收拾了细软,合家躲进地窖不敢外出,惊惶地探头观望战况。

  “哎呀,完了!”院子里,一个满头珠翠的中年妇人缩回头,脸色吓得煞白,“老头子,他们打进来了!他们打进来了!”




一、麾战(10)




  “胡说什么!”旁边的男子一把将她拉回,紧张,“哪有那么快!”

  飞廉少将所率的征天军团一直部署在叶城外围,和帝都派出的九天军团刚刚开始麾战,应该没那么快就被攻入市内之理——然而,在妇人刚刚把头缩回时,头顶就传来了剧烈的呼啸声,黑暗压顶而来!

  妇人失声惊呼,和丈夫一起抱着头缩在地窖一角,感觉那阵忽然而来的飓风从头顶上空卷了过去,将屋顶上的瓦片揭落大半。妇人惊慌的将脸贴在地上,眼角的余光里,她看到了一道银色的光芒,宛如流星一样掠来,贴地一闪,旋即拉高而逝。

  怎么……怎么回事?风隼怎么忽然来到了内城?!

  旋即,她便听得西南角上镜湖入口处一片喧哗,灯笼火把映得半座城都通明,不由心下惴惴,嘀咕:“难道,难道又是哪个富家出事了?”

  ——近来城中民心惶惶,鉴于百年前那一场兵祸的教训,不少巨富人家在战端刚起的时候便弃城出逃,留下的多半是妇孺老幼。城中空虚,巫罗大人和飞廉少将忙于备战,对城中日常事务也疏于管理,奴隶造反、打掠富豪之家的事经常发生。

  “看来还是早早投降帝都算了……打什么打?”丈夫在耳畔喃喃,“反正无论谁赢了,还不都是冰族人坐天下?”

  “杨公泉,都怪你这个死鬼!”妇人只觉一股怒气从心而起,一指头戳在了男人的脑门上,“好好的桃源郡不住,有了一点钱就想着搬来叶城花天酒地!——你看你看,现在可要连累老娘一起死在这儿了!”

  男人被她尖尖指甲戳得满脸红印子,却一味陪着笑脸:“哎哎,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但夫人不必担心:我们两口儿一贯命大,定能躲过这场灾祸。”

  “这次若躲过了,就趁早搬回桃源郡去住!”那个妇人尤自忿忿,“由得你把我们黑心昧来钱都投在叶城那些婊子身上去么?——你想想那些钱我们费了多大力气才赚来!几乎送了命!”

  “是是,搬回去,搬回去。”男人只是低着头陪笑,忽地面上一僵。

  一阵冷风吹来,令他打了个冷战。背后地窖的门竟已无声无息地开了,一只手在窗棂上一拉,一个黑色劲装的人从门外跃了进来,顺手把剑压在了他的咽喉上。

  妇人尖叫了一声,吓得颤栗,瘫软在地。

  “噤声!”那个闯入者全身浴血,长发散乱,显然方才刚刚死里逃生,剧烈地喘息着,颊边还带了几处剑伤——而那眼睛,竟是碧绿色的。

  鲛人?!妇人嘴唇颤了一下,硬生生止住了冲到了口边的惊呼,定定看在闯入的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异族少女,仿佛受了伤,被那鲛人半扶半架着,毫无生气地倚着他后背,全身浴血,左手自肩至肘被一刀砍开,鲜血泉般地涌出,散乱的长发披满了脸颊。

  血!成滩的血从她垂落的指尖滴下!

  黑衣的鲛人用剑压着他的喉咙,低声:“别叫——借你家地窖用一用。”

  “两位爷……”妇人几曾见过这等场面,颤不成声,“我们只不过是从桃源郡刚搬来的,比不得其他人家,地窖里……地窖里也没什么东西啊。”

  “不必害怕,”来人身上的肃杀之气渐渐收敛,放下了剑,低声,“有伤药和绷带么?”他用肩膀顶上了地窖的门,将背上的人小心地放下,焦急:“我的同伴伤得很重。”

  “好……好,我就去找。”那妇人连忙点头,踉跄而去。

  “那笙,那笙?”来人伸手扶住了昏迷中的少女,俯身附耳呼唤对方的名字。

  妇人不一时便回来,手里拿着一卷纱布和几盒药膏,小心翼翼:“只找到这些。”

  刺鼻的血腥让人头昏目眩,那笙躺在炎汐的怀里,死去一般一动不动。寂静中,只有听到血一滴滴滴落的簌簌声。炎汐扶着她,将药小心翼翼地抹上,却很快被如注的血流冲走。复国军左权也是身经百战的人,但此刻关心则乱,看得那笙这般重伤,手却开始颤抖,只觉血往上冲,大脑一片混乱,几乎不知自己在做些什么。




一、麾战(11)




  万万没有想到,在离开叶城时居然会遇到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数。

  战争恰恰在今夜爆发,完全打乱了他们这一行人的撤退计划。整个叶城戒备空前的森严,根本没有丝毫出入的机会——按照原计划,他们一行本来准备由水路偷偷返回镜湖,却不料在入水口已然密布重重机关,一踏入便被发觉。他带着那笙狂奔,躲避着天上地下无处不在的追兵,和叶赛尔一行失散,闯入了这座相对僻静的宅院里。

  “那笙,那笙!”炎汐心下焦急万分,用力摇晃她的身子。

  昏迷的少女终于透出一口气来,悠悠转醒,眸子却黯淡无光。她尚未完全睁开眼睛,双手便吃力地抬起,将怀中护着的一物抱紧,脸上露出宽慰的表情:“哦!还、还在呢……没丢……那就好了……”

  “那笙,那笙,”炎汐只低声,“你……你怎样?”

  “我很好,”那笙轻声回答,身子却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栗,“你不要担心——快、快把东西拿回去给他们。只要凑上这只手……便大功告成了。”

  “先别管这个,”炎汐看到她伤口血流不止,“先治好伤。”

  他用绷带紧紧束住她左臂上方的血脉,减少伤口中的血流,然后再度把药物敷上去,用纱布裹上,按压不放。温热一层层从透出,直抵掌心。他不敢低头去看,只觉手中很快就满是鲜血——人类的血是温热的,烫的他双手发抖。

  “好冷……好冷。”那笙止不住地颤抖,炎汐连忙伸出手,也不管尚有外人在侧,便将她紧紧揽在胸前——却忘了鲛人冷血,自己根本无法给对方丝毫暖意。

  “都是我不好,”她喃喃,神情沮丧,“我不该这么不小心,触动了水下的网铃……回头乱跑,又被城上戒备的军队发现……太没用了……”

  “不关你的事,”炎汐低声安慰,“谁都不知道今晚他们会提前开战。”

  那笙仿佛还想说什么,但脸色青灰,嘴唇微微颤动,竟似乎连开口的力气都没了。她靠在炎汐怀里,呼吸细而急,半晌,在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昏睡过去时,她却忽然睁开了眼睛,仿佛攒足力气一样,清晰而急促地开口:“快,快把东西送回去!——都已经开始打仗了,得把臭手的身体拼回去!……你不要管我了。”

  “不行,”炎汐断然摇头,“现在把你扔在这里,肯定没命。”

  “我、我才不会死在这里……我还要跟你回碧落海呢。”那笙声音微弱,拉住他的手,“可你是战士啊……你、你要先完成你的任务。如果不快点设法通知那边前来接应,我担心叶赛尔、湘……她们几个,都会出事。”

  “不行……不能留下你一个人。”炎汐喃喃,声音却渐弱。

  ——孰是孰非,孰轻孰重,判断起来并不难,然而做到却谈何容易?

  两人焦急地说服着彼此,眼里根本看不到别的——自然也没有发觉,那一对虚与蛇委的夫妻正趁着他们分神,悄然地靠近地窖门口,准备夺门而逃。

  “哎呀!”当先出门的男人刚要逃离,却忽然发出一声惊呼,仿佛被什么绊了一下,一头从台阶上倒栽下来,压得紧跟后面的老婆躲避不及,一同骨碌碌的滚回了房间里。

  炎汐和那笙惊觉回头,却看到那两人直直盯着一处,发出了刺耳的尖叫,两眼一翻晕了过去——一只苍白的断手,正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脚腕。

  “臭手!”那笙失声惊呼,声音微弱,“你、你什么时候……”

  她颤巍巍地伸手探向怀里,发现囊中那个东西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溜了出去。

  “我说,你们两个人只顾卿卿我我,也不看好这对男女?”那只手从旁边扯过了一条绳子,单手利落地将这对夫妇捆到了一起,“差点就让他们溜出去坏了大事!”

  那笙这才将视线落到了那对夫妇身上,忽地诧异:“咦?我……我见过他们!”

  “见过?怎么可能!丫头你才来云荒多久啊,怎么可能到处碰到熟人?哎呀!”那只断手一边说话,一边却毫不停顿地在那对夫妻怀里翻检,然后仿佛发现了什么,返身从地上爬行过来,兴冲冲,“嘿……快来看,我找到了什么?”




一、麾战(12)




  炎汐一见断手上拿着的那株碧草,不由失声:“瑶草?!”

  不错,真岚指间挟着的,居然是一株碧绿的瑶草!瑶草乃是来自中州的仙草灵药,万金难求,号称可起死回生——不料在这个平常人家的地窖里居然还藏有如此灵药。

  “我早就觉出他们身上藏有异宝,”断手嗤笑,“还在那儿哭穷。”

  “抱歉……事急从权,也只能先借用一下了。”炎汐虽觉得内疚,然而毕竟那笙伤势要紧,也顾不得是否强夺了他人之物,“这下那笙有救了!”

  他将瑶草放在那笙的伤口处,拿出火石点火,灼烤着草叶的另一端——神奇的景象出现了:那片枯黄的草叶仿佛活了起来,自动卷曲,紧密地贴在了那笙臂上不断流血的伤口处,整个草叶吸收了血,渐渐变成青色,随后又变成深蓝。

  最后,只是一个瞬间,那片瑶草忽然间凭空燃起了火,在伤口上一烧而尽!

  “哎呀!”那笙看到身体上起火,下意识的惊呼——然而话音未落,火光燃尽,瑶草化为灰烬而落。在瑶草烧过的地方,奇迹般地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疤。

  ——那样严重的伤势,居然在瞬间就被弥合!

  “太好了……真的管用!”炎汐喜不自禁,小心翼翼地脱下外袍裹住那笙露在外面的手臂,“果然是稀世良药!”

  “什么稀世良药啊,”那笙撇嘴,声音明显有了中气,“不过是中州的艾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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