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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却要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在这深宫内院里站住脚，才可以早点完成八王爷的嘱托，才可以早点见到冷大哥。”柳胭脂转过身去，用力的握住莲香的手：“莲香姐姐，你要帮我，你要帮帮胭脂。我求求你，我不想和冷大哥分开，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鸟笼一样的地方。”
莲香心里软软的一疼，咬着牙用力的点了点头。
不管她是女扮男装的状元郎也好，是那个频频为老百姓伸冤，破解大案的柳大人也罢，脱去了那身衣服，她也只不过是一个需要人疼，需要人呵护的小女人。
聪明不代表着不需要关爱！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柳胭脂用手抹了把脸，扯扯头发说：“莲香姐姐，帮我梳个倾国倾城的发髻吧。”
莲香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了桌上的羊角梳。每梳理一下，柳胭脂就将对冷日濯的思念隐去一分，待发型梳好，她已经用自己心里的眼泪，将他紧紧的包裹起来，塞在了心里那个最不易让人发觉的角落。
“稍后，还有什么安排？”睁开眼，她的目光中已是一片冷然，看的莲香感觉有些陌生。
“皇上下旨，娘娘您可以休息，只不过……”莲香那里犹豫了一下：“娘娘最好还是去太后那里走一趟。”
“刘太后？”自从看过绣珠留下来的那封密信，柳胭脂就打心眼里讨厌这个女人。
“是的。”莲香点了点头，接着找过纸笔来在一一的写下了几个名字，最上头的那个便是柳太后，跟着是一吴姓女子，名字很奇怪，叫做吴丛云。吴丛云的后面依次是薛灵婵与庞惜君。
“这个吴丛云，乃是当今皇帝的原配，十二岁便被先皇指给了皇上。不过性子较为阴沉，也不怎么说话，所以既不得皇上的喜欢，也不得太后的喜欢。只不过也没什么大错，勉强就留了一个名。平日里居住在中宫，甚少出来。”莲香比划完又指着薛灵婵道：“薛妃是三年前通过选秀进的宫，原名叫做什么已经无人知晓，如今这个名字听说是皇上恩赐的，寓意如何，莲香也不敢随便的猜测。”说完，莲香又伸手指了一下庞惜君：“薛妃入宫不久，皇上在一次微服出宫之时碰到了庞妃，随将她带进宫来。与薛妃的恃宠而骄，媚色如春不同，庞妃很是贤良淑德，处处都体现着一个大家闺秀的良好修养。据说很得太后的眼缘，在一次酒宴上亲自为其改名庞惜君，意思是要她好好珍惜在皇上身边的时光，也暗指要皇上好好珍惜庞妃。”
柳胭脂看着那三个名字，抬头问莲香道：“她们一个身居内宫，修身养性；一个恃宠而骄，嚣张跋扈；一个大家出身，闺秀风范。你说我该以何种的性子出现在太后的面前，才能够既不招她讨厌，也不过分的招她喜欢呢？”
第一百零二章 后宫第一战（1）
莲香也跟着想，半响才在纸上写下：“据莲香所知，太后最讨厌便是李妃娘娘那样逆来顺受的样子，目前最喜欢的是庞妃那种进退得宜的女子。不过太后早先有个极为疼爱的侄女，机灵聪慧，有点小野蛮却又不出格，一年前许给了镇边大将军。为此，太后那里难过了不少的日子，就连庞妃与皇上的探视都免了。”
柳胭脂点了点头，笑了。“如此，咱们就扮演一回太后的侄女，只不过这演的可不能过了火。”
“娘娘聪慧，太后心里肯定也不希望眼前儿有个妃子与自己的侄女是完全一模一样的。”莲香比划完，又将胭脂脸颊两侧的胭脂擦红了一些，这样再配上她那双灵活婉转的眼睛，活脱脱的便有了几分顽劣神采。
“让外头那帮宫女太监也都散了吧，听着闹心的慌。”柳胭脂听到外面吵吵嚷嚷，大概是在比较着那些刚刚分到的物品谁好，谁不好。
莲香点了点头，走出去，什么也不做，只是站在那里，那帮人便立刻住了口。柳胭脂跟着走出去，指着一名瓜子脸，单眼皮的宫女问道：“你叫做什么名字？”
“回娘娘，奴婢月草，今年十三岁。”小宫女慌忙上前行礼，手中还抓着一串珍珠链子。
“那你呢？”柳胭脂又瞧了瞧她旁边的那个小宫女，同样也是一张巴掌大的瓜子脸，只不过眉眼里带着点心计，看来也不是能安于做宫女的人。
“回娘娘，奴婢月季，是宫女月草的表姐，今年十五岁。”那宫女回着话，神情随即变得谦卑起来。可真正谦卑的人不会说这么多的话，将自己介绍的清清楚楚。柳胭脂的怔怔的看着她，这样的人是留还是不留呢。
“娘娘？”莲香用手轻轻的扯了扯她：“刀很危险，既能伤的了自己，也同样能够伤到别人。”
柳胭脂笑着点了一下头，另点了两个小太监，便让其余的人都散了去。
“月季，待会你跟着莲香随我一同到太后宫去里请安。你比莲香进宫时间长，看起来也是个会说话的，待会要留点心，若主子做错了什么，及时的提点一二，主子也不会亏待了你。”柳胭脂从那些尚未散发完的盘子里又拿出一只翡翠的簪子来递给她。
月季的眉眼转了一下，忙低头说了声：“请娘娘放心，月季会小心伺候着。”
一路形色匆匆的赶往太后现所居住的昭阳宫，这是她当妃子时候所住的地方，虽说后来当了皇后，太后，已经有了新的宫殿供她居住，可一年十二月中她还有七八个月份要住在这里，嘴上说是那里景色好，住的习惯了。可柳胭脂猜测，那是因为昭阳宫中埋藏了她太多的秘密，只有当她自己住到那里的时候，才能够安心。
行到宫外头的时候，柳胭脂迟疑了一下，然后迈步上前，对守在门口的公公说道：“鱼阳宫妙妃前来向太后请安，烦请公公您代为通报一声。”
“妙妃？”那公公将柳胭脂上下打量个遍，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眼中也有了几分惊艳。
原来她就是刚刚被皇上册封的那个妙妃，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漂亮女子，一身曳地粉色绸衣，胸口绣着大红的虞美人，有那么几分娇媚，几分柔弱。目光再移上她的眼，与脸盘儿带给人的感觉竟然又不同起来，有几分少女的顽劣，可稍稍一转，竟又水汪汪的让人不忍直视。
“娘娘请回吧，太后今儿不舒服，不见客的。”公公将头略微的低了下，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柳胭脂的脚，跟着吞咽了口口水。
难怪连皇上都被她迷上了，连双小脚都要来的比别人的精致。
“太后不舒服？”柳胭脂回头看了莲香一眼，旁边的月季却笑眯眯的上前来，冲着那位公公道：“廉公公，近来可还好啊？”
“吆，我说是谁呢，这不是月季姑娘吗。”廉公公将拂尘换了只手，冲着月季眨巴了下眼睛。
“廉公公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跟着太后几天啊，就不记得月季的好了。”月季巧笑倩兮，“我家主子是刚进宫的，廉公公您就行行好，指点一下。”
柳胭脂瞧着两人的模样，分明就是有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以前看小说史料的时候，也听说过那些宫女太监之间有猫腻儿的。可没想到，居然敢这么的光明正大，关键的时候也会这么的管用。
一会儿的功夫，那廉公公就松了口，偷偷的告诉柳胭脂，说是太后最近脸色不好，眼角的皱纹又多出来几条。这心里郁闷，见人就骂，就连皇上来了，也推说不见的。
见柳胭脂似乎不信，多舌的又补充了几句：“早先宫外有人传信儿，说是在一个叫做什么胭脂巷的地方出了个什么店子，那里头专门卖美容养颜的神奇药方。太后这里几次派人去，可那店老板说什么也不肯给，你说这一宫的太后，也不能下个圣旨去讨要吧。”说到这里，那廉公公的声音又压低了一些：“这些天，太后那里正闹这事呢。”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柳胭脂在心里说了句，可脸上却还是带着得体的微笑，悄悄的上前对陈公公说道：“我柳家世代行医，祖上也积攒过几张美颜的方子，公公若是信得过，可代为将方子呈与太后，让人使用一下效果。另外，我身边这位莲香与那胭脂巷绝色坊的掌柜马三通也有些交情，太后想要的方子，也可以让莲香姑娘去通融一二。”
“娘娘说的可是真话？”廉公公面有喜色，若此事真的办成了，太后那里少不得也是要赏他的。
柳胭脂点了点，那廉公公高兴的几乎跳起来：“如此，就劳烦妙妃娘娘了。太后那里，奴才也一定会如实禀告，只是不知这方子？”
“我这就回去写来，劳烦公公了。”柳胭脂对着月季与莲香使了个眼色，随即带着她们离开了昭阳殿。
“娘娘！”见走远了，月季突然叫了一声，然后拦在柳胭脂的前面，跪下：“月季冒犯娘娘，不过娘娘，请您日后切莫再用那个【我】，您应该自称本宫。”
第一百零三章 后宫第一战（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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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月季，你起来吧，本宫这里记下了。”柳胭脂拗口的将那两个字说出来，不由在心里又叹了口气。
回到鱼阳宫，将脑海里记下的关于去皱养颜的方子写了些，吩咐月季给廉公公送去，这才松下劲儿来，仔细的思考着一下步该要做些什么。
今日太后这件事，其实办的并不漂亮，有些过了。试想连太后都弄不来的方子，她一个刚刚被册封的小妃子随手的就可以拿出来，怎么看都是对太后的不敬。若刘后心胸狭窄，少不得要给自己裹小脚。可话又说回来，如果因此得了刘后的信任，日后在宫里头办事自然也就方便了许多。
至于皇帝的身份，就拿昨夜他对自己的表现来看，似乎是真的赵祯无疑。可心里隐约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似乎这个皇帝比着那日醉酒的皇帝来说，多了些什么，或者是少了些什么。
“娘娘在忧心王爷托付的事情？”莲香端过一杯茶来，然后看着柳胭脂担心的询问。
柳胭脂将她飞舞的手指压下来，然后很认真的问她：“莲香，就依你昨夜所见，这个皇帝是真的吗？”
莲香咬了咬唇瓣，告诉柳胭脂，她虽然进宫过一段日子，可并未像昨夜那样近距离的接触过皇帝。就像是人人都说珍珠好，可如果你没有见过真正上乘的珍珠，自然也就无法将其与劣质的区分开。
“是有些为难你了。”柳胭脂将手松开，心里头也有些泄气：“我与皇帝也不过只是匆匆的见过一面而已，单就他昨夜看到我的第一眼反映，以及那个眼神来说，似乎与那日我所见到的皇帝并未有什么不同。”
“这么说，皇上是真的，并未像八王爷担心的那样被人掉换？”莲香又比划，“那要不要去告诉八王爷。”
“暂时先不要。”柳胭脂看着窗外的景色：“虽说皇帝当时的反映确实很像，可我的心里却也隐约的觉得哪里有些问题，我想等调查清楚了再说。”
“如果皇帝是假的，那就太可怕了。”莲香又比划了一下，眼神里随即也露出惊恐的神色。
“是，如果那样的话，就太可怕了。”柳胭脂跟着叹息。出现个冒牌的皇帝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果这个冒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与那个真皇帝相似，那就太可怕了。
也是直到此刻，柳胭脂才明白八王爷哪句话的意思。只有走到距离那个男人最近的地方，才能够真正的看清楚他。否则，就算她是福尔摩斯再生，拥有超强的推理能力，拥有一百八十的天才智商，也不可能轻易的挖掘出隐藏在背后的那个真相。
暂时的将这件事放下，柳胭脂走到窗前，看着不远处几墙相隔的那个院子，那里头住着的是半疯半傻的前朝皇帝宠妃李妃。
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其实也可以算是真相大白，唯一还不清楚的就是当初的那个小太子，如今他身在那里。他是不是被那个冷护卫带出了宫门，然后交给了自己的哥哥。多年后，变成了那个让她万分依恋冷大哥。
再有就是善后的事情，帮助李妃洗刷冤情，重见天日。
这两件事说起来简单，可要办起来，确是没有一样容易的。
李妃疯了，绣珠死了，当年唯一还知道真相的冷家被灭门了。
太后那里自然也是直到些线索的，不然她不可能派人去灭了冷家满门。但是要想从她和公公郭槐的口中掏出实情，还不如直接放弃来的现实。
想到这里，柳胭脂就觉得一阵头痛，眼前似乎有很多交错纵横线，却不直到线头在那里。
“莲香，晚上等夜深人静了，咱们就去隔壁看望一下李妃娘娘。”柳胭脂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带上些点心果仁什么的，据陈公公说，李妃年轻的时候就喜欢那些东西。”
莲香点了点头，下去准备，柳胭脂慢慢的走回床前，慢慢的躺了下去。
手指触摸到柔滑的锦缎背面，脑海里随即出现昨夜的慌乱景象，翻了一个身，她将自己的头紧紧的埋进了被子里，低声的呜咽。
与此同时，在距离京城数千里的官道上，一个黑衣女子正策马挡在冷日濯的前面，扬着一双冷艳的黑眸看着他。
“是你！”冷日濯认出她来，跟着策马朝路的另一侧稍微移动了一下。可那女子，却跟着也朝那边移了一下，依旧用目光紧紧的锁着他。
“为什么要拦我的路？”冷日濯冷淡的问，心里想着的只有尽快完成八王爷的交代，然后赶回京城去找胭脂。
“我自由了。”黑衣女子同样用淡淡的语气说着。
“与我无关。”冷日濯策马上前，拔出剑来横在她的脖子上：“不要挡着我的路。”
黑衣女子轻轻的用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将当着的道路让开一些，却依然紧紧的跟在冷日濯的身后。他马蹄急，她也跟着急。他马蹄缓，她也跟着缓，就像是一个影子一样，配合的天衣无缝。
“再说一句，不要跟着我。”冷日濯回头来，冷冷的瞧了那黑衣女子一眼。那夜他之所以放了她，是因为他看的出，她不是那等冷血无情的女杀手，她的眼泪藏着心事，手中握着的暗器没有要人命杀气。
逃离的时候，她请求冷日濯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些失败的女杀手应有的印迹，当她将自己紧裹着的黑色外衣脱下，递给他一把涂有毒药的短刃时，他狠狠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就算你是个杀手，也要有杀手的尊严。”
头缓缓的转过来，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波澜，嘴角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说：“我叫墨蝶，三岁成孤，四岁被收养，十二岁杀了我人生中的第一个人。我是个杀手，我所上的第一堂课，便是丢掉尊严！”
冷日濯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他的手指握拢，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
“谢谢你。”伴随着一阵风扫落叶般的细微声响，半空中传来她的声音：“是你让我知道，就算我没有了尊严，我也还是一个女人！
第三卷 玉碎宫倾 第一百零四章 后宫秘史（1）
等到莲香来唤，柳胭脂这才从棉被中迷迷糊糊的探出头来，上下眼皮子仿佛被眼泪给黏在了一起，睁起来十分的费力。用手使劲的揉了揉，感觉眼前还是有些模模糊糊，看什么都是重影。
月季掌了灯过来，随即掩口叫了一声。柳胭脂不解的看向站在另一侧的莲香，她比划着告诉柳胭脂，她的眼睛都红肿起来了。
“我的眼睛吗？”柳胭脂又用手揉了下眼睛，然后对着月季道：“扶我到镜子前看看去。”
到了铜镜前，影影绰绰的似乎真能看出几分红肿来，侧了下脸，感觉眼睛像是两个不大的红色核桃一般，十分的难看。
“有冰块之类的东西吗，我需要冰一下才可以。”又揉了下眼睛，隐约还能察觉出几分干涩和疼痛来，若顶着它到了明天白天，少不得又引出什么话来。
月季想了一下，从腰间摸出一块通透的白玉来，递给柳胭脂。刚接到手中，柳胭脂便被凉的叫起来，“好冷的玉，这是什么宝贝？”
“听说是前朝辽国公主带来的极品玉石，今儿娘娘赏赐，奴婢斗胆就挑了这个。”月季说着，貌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柳胭脂将那凉玉敷到左眼上，右眼只半睁着，心里思量着可能是白日皇帝赏赐那堆东西里头的。自个儿也没怎么细瞧那些东西，就全部的分给了这些个宫女太监，没想到里面还真有宝贝。
换了一只眼睛，柳胭脂也跟着笑了笑，对月季说道：“你倒是有眼光的，专挑好东西拿。”
“娘娘恕罪，是月季斗胆了。”月季听这话音，忙举着灯就跪了下来。室内的光纤一下子集中到地上，柳胭脂低头，就只看到一个亮亮的圆圈。
“起来吧，既然是我让你们自己挑着拿的，就不管你的事。这玉我先用着，明早还你。”柳胭脂说着也起身走到窗前，瞧了眼外头的天色，见月亮已经升起了老高，便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回娘娘，已经过了二更天儿。”月季答着话，也站了起来，举着灯走到了柳胭脂的身后。
“二更天？”柳胭脂对古代的叫做不是很清楚，大概也不会太早。回过身去，从月季的手中接过灯来，冲她说了句：“看来时候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这里有莲香伺候着，也不会有什么事的。”
月季回头看了一下莲香，眼中有些不情愿，却还是福了一下身子，告退了。
眼瞧着她走远了，柳胭脂这才问莲香道：“你知道那个辽国公主吗？”
莲香点了一下头，伸手指了指相距不远的那座冷宫。
“辽国公主和李妃娘娘还有关系？”柳胭脂一惊之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