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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却静静的听着，用一个医生所应该有的冷静倾听，甚至从他退回来开始就把那个行车记录仪打开，放在窗台上花盆内侧，拍摄兼录音这两名专家的对话，毕竟其中有些涉及到专业术语的东西巴克都感觉茫然，可很显然这样两个专家没有防备的讨论，说不定交给国内就能产生更多的收获。
这会儿巴克最关注的是会不会有人上来，以及这两人什么时候离开。
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那个设备科长会不会被发现或者醒来了。
这个大蛋糕一定要弄回去！
巴克用了所有经验精力敦促自己安静下来寻找最佳方案。
中途其中一人甚至还出来打开科长办公室去又抱出一堆图纸和打开电脑检索，巴克手脚敏捷的躲回之前那间空置办公室里，从门缝看着对方顺便到厕所去了一趟，他还是放过了这个十拿九稳可以各个击破的机会。
因为这会儿他考虑的还是尽量在不惊动任何一方的前提下，搞走东西，现在看起来，那位设备科长晚上坐在酒吧里愁眉苦脸后来借酒浇愁，可能都是因为他的权限已经被俄罗斯来的专家全面控制了，看上去他的未来很不明朗。
巴克有点庆幸，如果他这会儿去招揽收买对方，就算得逞，估计不马上走，那位科长也会被扣留住了。
但更加庆幸的还在后面，当上完厕所的这名专家提着裤裆拉链走回来，就在窗台喊了一句：“我有个办法，你把我们那套方案下载过来，逐一比对，就知道是不是从我们那里泄密的，甚至比较一下我们的那些一个个历史改进方案，就能找出他这是什么版本，大概是什么时候泄密过来，对不对？”
里面立刻回应好！
真是好办法！
这下巴克都忍不住在门缝里搓手，要真有俄罗斯方面最完善的改进方案，说不得就是暴露自己，他都要强行把这套东西带走了。
航空航海发动机如果被誉为皇冠上的明珠，这么大一块璀璨的钻石不撬下来带走，哪里对得起圆明园时候送给八国联军的宝贝东西？
第1203章 拍胸口
夜深了，办公室里除了那盏好像吊在台球桌上的方形吊灯，照亮了下面宽大的绘图台，就是一台加密型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荧光。
两位称职的专家一致忙到接近午夜，巴克看其中一人打着呵欠伸懒腰：“现在只能确认不是最新的方案，五到十年前的方案被他们拿到了……明天再来继续锁定？”
另一人也有些疲倦的点头，两人开始快速的收拣东西。
巴克已经放弃了那个设备技术科长办公室的冒险查找，因为在对方取出笔记本电脑开机时候，巴克甚至听见两人讨论开机密码的设定方式。
就好像两个无聊的职员随口说点什么避免打瞌睡一样。
巴克锁定的目标已经变成那台笔记本电脑。
当两名疲惫的俄罗斯专家关电脑关灯时候，巴克手脚麻利的收好行车记录仪原路返回，甚至还细心的抹去窗台上的各种灰烬，说起来这海边度假胜地的环境就是好，就算是工厂区，空置的办公室也没多少灰尘，就是那窗檐上日积月累的苔藓尘土印记让巴克不得不匆忙破坏特征，来不及消除痕迹。
然后在两名专家叼着烟挟着笔记本包出来的时候，先于他们躲在灌木丛里，看着他们发动一辆普通丰田越野车，才快步冒险从后方接近，双手扣在尾部挂着的备胎下，用双脚挂住排气筒跟着一道出去。
还好平顺的厂区公路跟小城镇的道路都没有什么越野颠簸，但没穿鞋子的巴克在脚套几乎要被排气筒烫化的时候，终于坚持到了终点，两名专家住在镇上现在已经被大量俄方人员包下来的一处疗养院里！
看着两层楼的疗养院二楼只点亮了一处灯光，巴克没有立刻上楼，而是顺着车底爬出了疗养院，做着好像夜间跑步的家伙一样，强忍脚上应该被灼伤的疼痛返回一公里外的岸边，把钥匙挂回设备技术科长的腰间，穿上衣帽鞋袜，拎着酒瓶摇摇晃晃返回疗养院。
真的是脚痛让这段步行有点摇晃。
中途巴克甚至不得不在堤岸公路边停下来，借着路灯的光线脱了运动鞋用烈性酒给伤口消毒，然后把烫起泡的部分给挑穿了。
成就每件事情，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过这会儿他时间非常宽裕，一直磨蹭到凌晨四点过，才正式出击。
这一溜儿就非常简单了，针对一家民用疗养院，又没有多少防范，两名俄罗斯专家为了掩人耳目装得跟普通人一样，反而给了巴克相当大的可乘之机，轻易的从窗户撬开进去，在两个男人此起彼伏的鼾声中拿走了笔记本。
然后回到自己的白色面包车上，利用那行车记录仪里录下的复杂开机密码，打开了这台军工笔记本电脑，一股脑的拷贝复制里面所有能找到的东西，看起来机械工程专家跟计算机专家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在电脑方面并未设置多少复杂的保密手段，更可能是临时为了印证工作才下载的发动机全套数据方案并不太引起保密警惕性，巴克果真找到了之前要求他尽可能锁定的那部分软件技术支持方案，而且还是从八十年代到现在根据电子计算机芯片革新不断改进的各种方案，原始数据方案！
这就已经圆满完成任务了！
立刻打开自己那台圣经大小的掌上笔记本电脑，连接卫星网络把这最关键的部分传输给向婉设在马来西亚的转接服务器上，来不及跟老婆说什么，就快速切断了网络把这台电脑硬盘上所有能找到的文件数据全都复制到掌上电脑附带存储卡里，捣鼓了整整两个小时，天色已经要亮了，才重新把这台笔记本电脑重新开机到密码输入阶段，然后扔到镇上一家杂货店边的垃圾桶里。
整个过程中，翻看那些标注绝密字样的俄语文件包，巴克的心情其实比当初打开那潜艇金库还激动点，因为那不过是金灿灿的财物，而这，就是凝结了无数尖端科技跟经验教训才能形成的瑰宝，巴克得使劲控制情绪才能不一股脑的传递回去，天晓得时间拖长点会不会被俄罗斯方面监控到，考虑再三，巴克还是决定不惊动北极熊。
这一点从上午突然一下整座城镇如临大敌的每家疗养院、酒店都开始挨门挨户的清查外来人员就说明得很清楚了。
天亮以后吃过早餐才回到房间得巴克显得很无辜，酒店工作人员也证明他们半夜没有人进出，由俄罗斯武装人员组成的检查队到了中午越发细致严密，所有进出城镇的车辆都要进行严格搜索，然后就在那名金雕指挥官找到酒店来之前半个小时，忽然一下街头所有武装检查又撤除了，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这让镇上的居民跟少数外来游客都觉得莫名其妙。
巴克却明白这一定是那笔记本电脑给找到了，就看看现在到处一团乱麻的时候，这里到底定性为毛贼偷了东西，还是间谍行为了。
反正他是心里一点不慌，最重要的已经传回去，拷贝下来十多个G的文件都在贴身的存储卡里，掌上电脑、摄像机连同没用上的信号放大器等设备一起都扔到海里去了，少数留下的就是那个夜视仪跟行车记录仪，实在是太好用了，巴克舍不得扔，就那么一两件物品也相对好藏一些，况且这俩玩意儿的间谍特征没那么突出。
老神父不知道昨晚有没有过来敲门，反正看了今天上午的兵荒马乱就多看了巴克两眼，但啥都没说。
金雕指挥官看见巴克的造型话就多了：“你自己提前做了准备？”热情的使劲拍巴克肩膀：“所以说跟聪明人说事就是方便，你能说突厥语吧，哈萨克语也行！”
巴克还是保持了适当的好奇心：“你提醒了我嘛，主要还是为了在岛上转悠方便，今天上午发生什么事情了，反复查了两三次护照，我所有的行李也被翻查了一遍。”不过说到底他也没什么行李。
指挥官随意：“没什么事，听说这个地方的一位专家丢了东西，报案以后当然会检查，不过这段时间克里米亚半岛上各种事情层出不穷，这都不算什么……跟我好好商量一下？”
巴克有点归心似箭了，既然工作顺利完成了，就不用再啰里啰嗦的耽搁：“你不是让我陪牧首大人尽快转完半岛离开么？我看新闻说俄罗斯总统都敦促要尽快同意把克里米亚接纳进去了，时间很紧啊。”
指挥官拍胸口：“很简单！就是今晚，你看能赶到东边九十公里外的卡茨城去么，帮我尽可能的摸清里面一些情况，这边我安排人陪牧首大人到别的城市去看，要去哪里？”
巴克有种感觉，越是说得简单，这事儿运转起来就越复杂。
第1204章 摸屁股
巴克还是开车上路了，去那个东边的卡茨城，而不是朝着西面到黑海舰队的主要城市走走看看，顺便缅怀一下当初跟娜塔莎旅游过的海滨，讨老婆欢心后就回家去。
无论是答应了人家还是出于打探局势的理由，巴克都会选择去，但心态肯定跟昨天截然不同了。
他现在就像个完成了期末考试，还意外的拿了个好分数的孩子，和昨天刚来克里米亚半岛上惴惴不安能否顺利完成任务的心情不一样，就想扔了课本玩去了。
要知道去鞑靼人的聚居区，可不像眼前这公路一样平坦。
巴克昨天已经试验过，自己的东方长相，在当地人看来，是容易被混淆到鞑靼人族裔那一堆去，但是长期在前线多民族区域穿行的他，却明白混进某个族裔里面去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就好像叫一个国外土生土长的美籍华人在外国人面前冒充华国人可能没问题，但是放到国内，小孩都一眼能看出这人跟周围有哪些格格不入的地方，眼光毒辣点的中老年甚至仅凭看看就能分辨哪些人是哪个国内地区的，这种族裔内部的熟稔不是冒充就能混进去的。
巴克也只能仗着自己刚去过西伯利亚，说自己是刚从克拉斯诺过来的，谁叫鞑靼人二战后就被整体迁移到了西伯利亚呢。
为嘛会被这么对待？所有俄罗斯人包括乌克兰人对鞑靼人都有很强的戒备心，这是有渊源的，曾经在俄罗斯还没那么社会完整的时候，躲在这个半岛上的鞑靼人就专门呼啸而过的在俄罗斯大地上掠夺人口然后当成奴隶卖到土耳其乃至罗马帝国去，就是把当年鞑子在唐宋关外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那种打劫风范发挥得淋漓尽致，在那两百多年的岁月里，还没崛起的俄罗斯给贩卖了有三百多万人到地中海周边各国去！
而当时奴隶贩卖的中转地就是巴克昨晚游泳的那个海洋造船厂水域，这个港口其实有数百年历史了。
巴克寻思国内蒙古族、满族那祖上也没少折腾大好河山啊，怎么国内就没有这种世世代代的仇恨呢，看起来这前苏联国家的********还真是比华国内部尖锐多了。
坐在副驾驶的前金雕指挥官就这么防备：“关于这次克里米亚的公投，他们就是唯一投反对票的，而且我们发现最近从乌克兰过来进入克里米亚地区的乌克兰裔都在朝着卡茨集中，所以我们怀疑鞑靼人在联合乌克兰人要捣乱，这个时候决不允许他们破坏并入俄罗斯的计划。”
巴克眉毛跳几下：“不是还有很多乌克兰人么，怎么没投票反对？”
指挥官估计也看见了，下意识的压低声音，朝巴克也靠得近点，还飞快的朝后面看两眼：“乌克兰人闹起来就很多离开克里米亚了。”
谁叫牧首大人依旧坐在后排呢，不管指挥官说得多么民族大义，这终究都是分裂乌克兰的行为，对于牧首大人来说都是深恶痛绝的事情。
原本想避开牧首大人让巴克自己去单独完成这个说起来只要一晚上的事情的，可巴克跟牧首大人说明的时候，古瑟夫大人挺了挺腰板：“我还是跟你一起去，我也要去看看我教区里面唯一的伊斯兰民众。”
对嘛，鞑靼人也是乌克兰境内少有的非东正教信仰，可能这种信仰之分也助长了双方的戒备。
白色小面包中间经过了两处武装人员设立的哨卡，看起来都是俄方的，指挥官只是露了一下脸低语两句就通过了，在距离卡茨城还有一两公里的地方指挥官和两名全副武装的随从下了车，指指周围起伏的山脉：“我们在山上尽可能观察支援你……一切小心了，那些乌克兰人员从山里小路进入卡茨城的，我们也要在山里抓住他们。”最后给巴克做了个有事打电话的手势。
巴克有点翻白眼，这种时候好歹来个双通道军用对讲机或者微型耳麦才像是卧底的探子吧，啥都没有，看来还真是随便抓了个有中亚长相的就希望能成事。
车厢里重新回到静默状态，和指挥官下车前的絮絮叨叨有天壤之别。
巴克做贼心虚的没开腔，老神父依旧是那种眯着眼好像想自己事情的模样。
挂着乌克兰牌照的面包车开进了这座从半岛山脉上靠近海边平坦区域建成的小城镇里，以前巴克只听说这里是克里米亚半岛尖尖上最靠近俄罗斯的地方，和俄罗斯国土的一个犄角隔海相望，最窄的地方海峡也不过四五公里宽，以前两边关系好的时候，这里据说是克里米亚那些军工厂跟俄罗斯原材料以及成品的往来主要通道，所以城镇边缘有巨大的货场和换乘码头，可以直接把列车车厢转到轮渡上的那种。
巴克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么窄的地方，亚速海又是出了名的浅，为什么不修个列车大桥多省事，但这海峡两头的城镇肯定就是因为这个换乘码头才兴旺起来的。
但从小车进入的那一刻起，巴克就敏锐的发现周边街道上挂着的招牌标语，就多了弯弯拐拐的突厥文字，也有点类似阿拉伯文，巴克回头问老人家：“这到底是鞑靼人的突厥文还是穆斯林的阿拉伯文？”
古瑟夫大人不动声色：“都是阿拉米字母，用在哪边都可以。”
果然，随着面包车深入，周围出现的弯弯绕绕字母越来越多，俄语乌克兰语的文字却越来越少，很明显这里有种去除俄乌文化的倾向。
伴随这种有点偷偷摸摸的民*族*主义行为，街上看面包车的目光是毫不忌讳的审视，而且越往里面走路边关注的人越多，其中年轻男性无一不是留着中间一溜短发的一撮毛发型。
巴克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那中间一撮毛跟周围的明显落差，在这里看起来不啻为一种挑衅，如果说自己保持普通人打扮和老人家在城里走一走，还可以说自己是什么都不懂的游客，也许人家就放过自己了，现在有点模仿鞑靼人的装扮就很难这么解释。
但巴克心理素质不错，看看后视镜上的行车记录仪一直在工作，定定神把一支手枪揣到后腰，靠边停了车，转头：“我们下去走走，随便糊弄一下就算交差？”
牧首大人点头同意，不过对待刺探工作的态度却大相径庭：“带我去找清真寺看看……”
这是要主动去摸老虎屁股么？
第1205章 粉碎
身边的亚速海就凭这个海峡口接在浩瀚的黑海上，而黑海经过伊斯坦布尔的欧亚分界口接在了更大的地中海里，地中海最后经过直布罗陀海峡接到大西洋里，这由小到大的一串内海周围就是各种宗教和民族的剧烈碰撞区域。
鞑靼人信奉的伊斯兰教和他们的突厥文化，归结到根子就是克里米亚隔海相望的对面土耳其。
土耳其是个99％都信奉伊斯兰教的泛突厥国家，可东正教名义上的最高牧首和核心却在土耳其，掌领全世界三亿东正教徒的最高牧首呆在一个周围全都不信东正教的地方，多奇特好笑？
而且现在土耳其也想把著名的伊斯坦布尔索菲亚大教堂改成清真寺，这可是东正教徒心理上的中心教堂，名列世界最大教堂之一的著名圣地，真的顺应国内民众呼声改成清真寺，那得惹起东正教徒的多大愤慨？
也可见东正教跟伊斯兰教磕得有多厉害，而欧美国家代表的基督教也不是善茬儿，有人说欧美一贯对俄罗斯看不顺眼，就是来自于这种宗教信仰上的不认同。
所以这一带这种宗教和民族的冲撞是一个比一个猛烈，相比之下华国国内那些事情都不是事儿。
巴克略微犯难的扶着老人家开始顺着街道慢慢走，后面不少当地人探头探脑的跟着，既有看见外乡人的好奇，更有对巴克这个鞑靼人打扮年轻人的警惕，一看就不是同族嘛，其心必诛！
要不是指挥官一直陪着巴克来到了城外，巴克一定会把头发剃光了才进来，现在只能低声无奈：“万一跟这些伊斯兰教教徒发生了矛盾，我可没法保护您，我自己一个人能不能逃出去都未知。”
老人家现在连法杖都没有，就空着手，还好身上没神父的黑袍：“怎么？离开了教区，你就觉得我不能给你当护身符了？”
巴克撇嘴：“如果不是您跟我一块，我一个人当然不会采用这么正大光明的进入方式了，偷偷摸摸怎么都能窜进来，当初彼得教我们都是这么干的。”
被提到了老朋友，牧首大人终于少了讽刺的口吻：“昨晚你去干了什么？也是他教你的？”
巴克没否认：“干了点有利于华国的事情，我作为一个华人的本分。”算是半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古瑟夫却没问巴克具体干啥：“你说华国是个没多少宗教信仰的地方？”
巴克苦笑：“我们现在就信钱。”
老人长叹一口气：“但也比这里不但因为民族分裂，还因为信仰分裂来得强吧？”
巴克抬眉毛：“那倒是，双重分裂搞得到处都支离破碎的……”
古瑟夫大人又问：“那位俄罗斯指挥官要求你做什么？”
巴克坦承：“他们怀疑鞑靼族和乌克兰人要在半岛上生乱，所以请我来帮忙刺探下情报，利用我有点中亚的长相……”说到这里巴克突发奇想的把老人往墙根带：“你说他们会不会故意把你我骗进来，然后暗杀您，煽动东正教徒对这里的反感？”其实心里也觉得这个猜测不太靠谱，谁能想到牧首大人也会跟自己一起来呢。
牧首大人简直怒斥他的不着调：“上帝的子民不会这么无耻！”
巴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