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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轻松的点头：“别太当回事，换一个活法未尝不是体验另一种人生的机会，不伤天害理，不用那么大压力，试试看，我烤肉的时候不也没想到我能做点装饰设计？”
杨浦城眼睛没焦点的看着天花板静默了一下才笑：“好像也是，就算当初分到刑侦也还不是我最乐意的事儿呢，哈哈，有点敞亮了，怪不得你周围很快就聚集起来这么一帮各种各样的人。”
巴克端茶杯敬老杨，他的确没有吃吃喝喝谈事情的习惯，三言两语说完就溜回家去。
他真是个离了家几天就想家的没出息。
第1090章 天地良心
委员们草草的看了清水房照片，表示了有限度的认可，但巴克兴致很高，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清水房没什么好看的，而对设计师来说，就好像厨子拿到一堆上好食材，演奏家得到一首好曲一样。
所以巴克立刻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设计这未来的家，说起来他还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设计师，就喜欢捣鼓点给家里的东西，和程子鱼那种叱咤风云总是朝着高大上风格去的大相径庭。
不过相比当初设计和周晓莉二十四楼小户型时还得在林慧宁她们的工作室蹭工作台，现在设备齐全，窗明几净不说，还多了女儿在旁边穿梭。
喀秋莎快三岁了，和大多数同龄华国小女孩不同，混血小姑娘特别白，白得牟晨菲都挺羡慕，加上乌黑浓密的头发学母亲做了厚厚的刘海，再有灵动亮丽的眼珠子居然带点她外公才有的灰蓝色，嘴唇又是最粉嫩的桃红色，随便走到哪里都是人见人爱容易被揪脸蛋的宝贝，是娜塔莎经常带到健身房去彰显自己已婚身份的护身符。
但天晓得陪她最多的居然是南南，就算呆在父亲身边也一刻不停的问：“姑姑呢？昭姑姑和怡姑姑呢？她们去哪里了？”
巴克不得不放下绘图笔陪女儿坐到专门铺上的长绒地毯上：“你有弟弟了，还有两个弟弟，姑姑要带弟弟，以后就经常陪爸爸好不好？”
没想到喀秋莎对他不屑一顾：“你都经常不在家！不熟！”
巴克心里抱歉，施展所有哄姑娘的招数：“这是规矩，你一两岁的时候就得姑姑陪着，然后大点现在你有弟弟该爸爸陪，接着才是去幼儿园其他小朋友，接着上学……”
混血儿急切的想跳过爸爸这一档：“那我去幼儿园！”
只能说喀秋莎和母亲天降神兵一般的回到巴克已经很蓬乱的感情生活中，这家伙在忙于摆平各种身边人和事，有点忽略女儿了。
还好不算晚，收了手边的设计图带女儿逛街去，无论什么年纪的女性对逛街总是乐此不疲的，就算不买东西，喀秋莎骑在父亲的脖子上，欣喜的四处张望，立刻引来无数人对这个明目皓齿，肤白眼大混血女孩儿的问候。
就算是血脉之情，也要这样用相处时间来夯实和变得浓密。
只是父女俩难得乐呵呵逛到一半，牟天博打电话过来：“在干嘛？”
巴克老老实实：“陪女儿逛街……”
牟天博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没有外孙女的：“老周居然给我说最近科研项目非常吃紧，抽调不出人手来跟我们协作，连提高赞助额都不行，你跟他沟通一下？不是说了办个百日宴么？”
巴克还是继续老实：“是我建议他不要参与的。”
可以想见牟天博立刻就在那边要发飙：“什么？！你知道我前后决定投入多少？！为什么？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巴克使劲翻着眼睛看头顶的女儿，小心翼翼把蛋卷冰淇淋凑上去，还得关注女儿别吃太多冰凉的，嘴里就平淡：“不为什么，我觉得不妥当。”
牟天博还是有涵养，语气控制了一下：“不妥当？！你有什么内幕消息？”
巴克摇头却被女儿抱住了：“没有！就是下意识的觉得不妥当，您是国内最大的医药连锁之一，他是国内著名军医学术带头人，如果没有我，你们就是平常的商业学术关系，相互之间金额多大都只是个量的问题，但我这个在海外有复杂背景的人联系之下，我们三方就不合适，看起来就像个应该被打击的组合。”
站在熙熙攘攘的市中心商业步行街商，一个从一两米外走过的大妈可能听见点什么，回头看了看黑大汉，除了觉得他头上的小姑娘实在漂亮，根本就不在意他说什么。
牟天博似乎在回味这句话：“你在什么位置？”
巴克报上了，牟天博指示：“就在那里等我！不，附近找家茶室，有包厢的那种。”
不熟悉店铺的巴克四周远眺，结果发现了自己参与装修的那第一间服装店，伸手扶了脖子上的女儿：“我们去吃糖豆好不好？”
喀秋莎乐成什么了，含糊的抱着父亲头使劲摇。
巴克去的就是那家被自己攀爬电焊招牌时候吓到顾客的茶室，评书艺人开的那个，档次还蛮高档雅致的，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两年多，人家根本认不出来这就是当年那个鬼一样从外墙爬上来焊接招牌的工人，巴克更没耀武扬威来嘚瑟的派头，出了电梯就要了个包间然后给女儿点了好几份不同的点心糖豆，吃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陪女儿玩，期间接老婆电话数次，听说是在陪女儿就没多说，只有周晓莉叫他早点回去陪小三，那就是个奶孩子连爸妈都分不清跟姐姐抢什么抢！
但带着一大票随从走进来的牟天博看见的就是巴克索性坐在地上，岔开双腿成八字，围住几个刚才在楼下买的塑料玩具正教女儿练绕口令：“唐僧骑马当哪个当……”
小鬼头一样的喀秋莎看见门口人多，马上跳开用乌克兰语：“有人来！”躲过了了自己最为头痛的多种语言混合教育。
牟天博仿佛就想起了当年自己刚刚事业有成，女儿出生的时候哪里有这样的时间陪伴玩耍，只能尽量花钱请保姆请老师陪伴，所以才会造成女儿胳膊往外拐？原本的气势汹汹就少了一大半，回头示意自己的人在外面等着，坐下来自己倒茶：“多大了？”
巴克不满的一把抓住咯咯笑女儿顶在头上：“两岁七个月……叫牟爷爷好！”
喀秋莎奶声奶气：“哞……爷爷好……”但漫不经心，眼光飘忽，估计在乎地上的玩具，腔调更是有点奇怪。
牟天博一贯的威严脸上都露出点笑，对着这样粉雕玉琢的混血女童有谁能一直虎着脸呢：“是乌克兰的？”
巴克得意：“嗯！”
牟天博皱眉：“平京那个生的儿子？”
巴克心虚一点了：“哦，一岁刚满。”
牟天博没表情：“周山夫的曾孙才满俩月听说姓周？”
巴克只敢嗯。
牟天博终于问到自己女儿这里来：“小菲呢？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生孩子？”
巴克维护老婆：“她这个时候正是享受青春年华的年纪，我想让她暂时……暂时轻松两年！”
牟天博没发飚：“你就让其他的生生生，你这家大业大的就先拿来摆平她们？”纯粹就是个询问，他牟家的外孙还不至于要跟别人抢家产，能把自己家的延续下去就阿弥陀佛了。
天地良心，巴克哪里有想到那么远？
第1091章 多说多错
套用牟天博研发团队的原话，他们把巴克这个创意点子扩展开来要达到的目标很简单：“早上您在出门的时候，手环会发出一个警告‘预计您半小时后会拉肚子，建议暂缓出门，买xx药同城快递请点这里’！”
看着茶室墙面上临时投影的画面，已经有模特影像在模拟表演这些情节了，看来牟天博真是雷厉风行，而且这样肯定更直观的能向他的合作伙伴、股东乃至新的合作者演示，这已经把巴克之前表述的再提前一点，可以经过化验预测判断身体大概会有哪些感冒发烧拉肚子的小病症状可以医治在前，更能有效阻止病魔侵袭！
巴克听得都有些呆了：“技术上能达到？”
牟天博没好气：“你去问问你小老婆的爷爷，他们能达到不？作为实验室化验，多少年前就能搞定这个，但有谁每天没事儿就跑医院去化验？所以现在能换成随身检测仪而已，和现在的微电子技术有关，我准备收购一家传感器研发公司专攻这个。”说到商业，牟天博就气顺了，他回来跟几乎所有幕僚谈起这个创意，都觉得非常有搞头，甚至可以作为天正未来的发展重点，毕竟拥有一万七千多家连锁店，几家药品生产厂和近十万员工的庞大规模，随便做点什么都必须要小心谨慎，而巴克提出来这个项目完全对得起牟天博连夜赶过去的兴奋。
巴克也想象：“拉肚子……是做大便常规检查吧？难道要把手环放到大便里面去测试成分？”他好歹也是军医，对各种检验手段还是有概念。
牟天博都忍不住带笑喝斥：“举个例子而已！你买个这个会这么做？有光学测量、皮电反应、生物电阻、紫外线传感各种手段，这些东西都能集成到上面……”看了眼旁边刚才侃侃而谈演示的下属，这边立刻好像机器人被激活：“对的！因为E…watch的主要商业方向是健康医疗，所以集成的检测传感功能芯片比较多，就无法按照您找到的样品那样是个时尚体育风格的小手环，最后体现出来的一定是一块手表，高科技电子手表，具有丰富功能的电子手表。”
巴克对专业人员的介入只会哦，因为觉得后面自己根本插不上什么手了。
牟天博不放过他：“你那两个马来西亚发明家要弄到手，他们看起来很信任你……你不是有设计事务所么，手表的外观设计交给你们做，到时候我们去买个什么工业设计大奖，炒作一下……”
巴克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女儿小声咽了下唾沫：“爸……我那是设计建筑装修的。”
牟天博一概笼统：“房屋建筑装修都能设计了，还不能设计这么一块表？组建收购一个工业设计团队不就得了？”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压低了点，但手指头敲敲桌面依旧强势：“过来的路上我也想过，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能这也是你的商业天分之一，也许在我看来有些谨小慎微，但我们这个阶段，谨小慎微显然比盲目冒进要靠谱得多，那我另外寻找民间医疗机构合作，但你必须要加入……”
巴克愣住了：“我？”
牟天博理所当然的挥挥手，让旁边满脸艳羡恭敬的几名助理出去带上门：“小菲现在全力以赴在做她的事业，我的主营方向还是医药和金融，就算我要把这当做未来的发展方向，但也要挂在你头上，不然我的整体形象会给人贪多嚼不烂的负面感受，这种跟IT行业有关的项目都得是你们这样的新一代来掌控才更能吸引投资和消费者，别人一看是老牌大企业搞新项目，你想想会有什么感觉？”
巴克试着模拟了一下，好像也对，这种新兴产业让老企业来做就是觉得格格不入，不是有转型不成功的担忧就是很像玩票的，但他扬眉毛还没说话，牟天博满是讥讽：“我可没有像你这样找一堆个个能独当一面的小老婆，你作为女婿不来，难道我硬拉小菲回来做？让她累得两头忙？”
巴克都赧然了，还是心疼老婆：“只是挂个名？”
牟老板嘲讽的表情都发挥到极致了：“你还真是瞧不上我牟家的产业了。”
巴克这时候不说那些废话：“我只想小菲过得愉快，我这摊子已经够复杂了，只是挂个名没问题，反正我是虱子多了不用愁……”
牟天博起身时候都开始自嘲了：“我前前后后打算投资两三个亿的整个规划项目在你这里就是个虱子……要不是我了解你算是什么样，还真以为你挖空心思跟我装大瓣蒜呢！”说得是不客气，但显然口吻中翁婿俩是极为熟稔了，有点亲密关系的暗示。
巴克也的确能感受到这种牟天博的态度变化，对他胡作非为的婚姻状况视而不见，以前居高临下的轻蔑现在变成岳父的轻嘲，总之火候掌握得非常好，看起来似乎话语没多少变化，但感受完全不同。
只是抱着女儿跟着起身出来的他看见外面站了一堆的随从边多了张半秃头的脸，明晃晃的半秃头相当点头哈腰：“没想到牟老板光临蔽店，蓬荜生辉！蓬荜生辉！上次书法家协会一别之后牟老板真是气色不凡，福缘深厚啊……”做过评书演员的老板虽然吵架不如市井泼辣的周晓莉，但说好话那还是滔滔不绝的。
张手不打笑脸人，牟天博平时还是很注意形象的，加上确实对古代文化有些研究喜好，所以有时也会赞助参观一些诸如书法协会文物协会之类，现在的确谈完了正事心情不错，笑着握手：“不客气不客气，走得累也要歇歇脚嘛……”
喀秋莎已经完全趴在父亲肩头呼呼大睡，也许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父亲的胸膛和母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起码她跟只小壁虎一样叉开手脚抱住巴克的脖子，睡得很香，巴克就打算悄悄下楼，结果评书老板早瞥见了他给牟天博做的再见手势，牟天博随意的回应跟说明了身份，所以惊喜：“牟老板，这位年轻才俊是……”
牟天博顺口：“哦，我女婿……”也怕惊醒孩子，压低点声音
评书老板看来完全看出来翁婿之间和蔼的关系，加重火力却选错了点：“我就说嘛！年轻才俊！器宇不凡，一看就是栋梁！”可能的确是没看见喀秋莎那睁开才能显露的灰蓝色，罔顾事实：“看看这孙女，和牟老板简直就是眉眼相连，优质遗传啊……”
巴克还特别看了眼女儿和老丈人，嘿嘿嘿笑着就出去了，有个眼明手快的助理连忙跟过去帮他按电梯，巴克还礼貌的说谢谢。
牟天博也觉得好笑：“那是他前妻生的，跟我没半点关系……”
评书老板一下就张大嘴，可能是想补救，赶紧跟出来，巴克善良的抬手阻止了他继续叨叨：“多说多错……其实就连我你也没认出来是当年那个爬在你窗户外焊钢架的工人。”
牟天博很好奇的跟进电梯里去问怎么回事！
第1092章 纵容
所以从第二天开始，巴克的办公室外居然也来了两名商务助理，找林慧宁要了两张桌子坐下来办公，随时给巴克汇报关于已经被命名为“E…watch”（医表）的新兴项目以及关于天正集团的总体企业策略规划之类，用牟天博的话来说，巴克起码得知道天正是靠什么赚钱，明白自己以后怎么才能为天正提供更好的经济来源。
这老丈人！
还真是手拿把掐的要让女婿给自己卖力气！
好比这次的项目，巴克纯属有点瞎猫碰到死耗子，歪打正着，其实牟天博从来就没有靠药品本身赚钱！
说来也许没人相信，牟天博纵横医药界这么二三十年，现在的天正集团根本不是靠药品那点差价赚钱的，而且其中他自己自有企业药厂生产的药品连百分之一都不到，天正药业一直拿手的就五六个系列传统中成药品，其他都是利润极薄的普通药品，重点就在他高瞻远瞩的早早全国铺排上万家店面。
天正药房可不是随便可以卖高价的医院药房，从来都是以老百姓可以接受的平价药房作为宣传，所以天正药业的形象一直都很正面。
而这遍布全国各地的店面货品配送、销售人员、分公司管理等等各种环节都是要耗费大量管理资金的，这部分成本就基本把药品销售的利润抵消得差不多了，那牟老板的利润究竟来自哪里呢？
在他搞资金运作以前，甚至在牟天博发迹以前，当他到处跑各地医药公司推销药品的时候，就已经把握到了一个巨大的商机，药品结账期！
简而言之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型药品连锁店，所有药品进入店里都是先送货，后拿钱的，譬如大多数药厂都是在供货之后三个月到半年从天正收到货款，也许对于一家两家店看起来很普通的做法，在天正药房一万七千家店的规模下就很吓人了，药品供货商不可能不接受这样的行规或者霸王条款，以前国营医药公司更拖延，天正倒是干净利落，到期绝对付货款的，不管自己有没有卖完，但卖得不好的肯定不会继续进货。
那么几个月中等于始终有数亿的药品货款在天正的账上趴着，这个现金流是一直滚动的，这笔钱就算是存银行利润都可观，更何况牟天博还相当稳健的拿来做投资，用这么庞大的资金量做投资，稍微赚点都比卖药的利润强啊，所以卖药本身只是支撑整个体系正常运作，利润点完全都在那结账期内滚动的货款上。
说到底，这种零售业的手法包括别的大型连锁百货超市都在用，甚至也是诸如沃尔玛、家乐福等跨国企业生存发展的根源，牟天博算是用得比较早比较娴熟的，只是他一直控制在药品行业，这也是为什么他中后期更对金融感兴趣的原因，就算药品那边稍微亏一点卖，只要能保证现金流充沛，他就一直能从过手的货款中套出金融投资利润来。
当然为了保证资金链不断开，还要容许投资有一定比例的事务，人家这种模式里面有很多复杂的公式运算就不是巴克能看懂的。
巴克这没有经济金融的看了两天文件，并且在助理协助下都理解了，但除了使劲抬眉毛表示景仰老丈人的商业天赋之外，并没任何反应，那名负责新项目的助理都跟他细心解释了：“如果能够利用随身健康检测器彻底扩展出天正药品的网络销售渠道，等于又扩展出一个新的现金流，而且是运营成本更低的现金流，董事长当然会更加看重了，巴董您未来在董事会也会有更大的话语权。”
这会儿没人敢把他看成是什么攀着大小姐上位的小白脸了！
巴董只会打哈哈，干脆上班时间就陪女儿到处疯玩避开助理的脑力风暴，顺便有时候把勉强能对爸爸露出谄笑的巴小二也带上一起，然后把设计新家的工作晚上搬回去做！
娜塔莎就喜欢看他这样，小孩子跟父亲疯了一天的结果就是到了晚上很快就能熟睡入眠，流着口水趴在巴克大腿上就睡着了，巴克还在细心的用铅笔画图，年底了渝庆江边的气温还是比较阴冷的，但就算没有开空调，熟悉了乌克兰冰天雪地的夫妇俩都穿得单薄，昏黄的铁臂工作灯下，巴克穿着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