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深秋的夜里已经不是凉,而是冷了。尤其是那种终日见不了光的府库白天都阴冷,何况是晚上。殷碧涵虽然没有抱怨,但是李玥吟想到这些却忍不住皱起了眉。
殷碧涵唇角轻勾。
的确是很不好过的一个晚上,但是收获也不可谓不大。没人在一旁看着自然可以仔细查阅抄录,这一夜里她甚至还看到了些以她今时的身份地位怎么也碰不到的东西。所以当清晨库吏带着一脸假笑和丝毫没有诚意的道歉放她出来时,她那声“无妨”确然发自肺腑。
“相关人等共四十八名,其中……”殷碧涵想了想便说,丝毫没发现房间里另外两个人看着她的神色。
“水蓼。”李玥吟开口打断,“不急着说这些,你先去休息一下。”
他让她,去休息?
殷碧涵眨了眨眼,没说话。
“去睡一会。”李玥吟又说。
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殷碧涵,神情一如往常的平静,声音也一如往常的清润。似乎只是一句普通到极点的话,殷碧涵却感觉到了其中若有似无的关心。
于是她在微微的怔愣后,嫣然而笑,“是。”她的笑如夜昙盛放,转瞬即逝却绚烂得可以抓住任何人的心。
李玥吟心里一跳,一时间不知怎么的有些不自在,连眼神也漂移起来。
承墨也是一怔。她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看李玥吟,低下头若有所思。
“殿下,还有一件事。”殷碧涵作势起身,突然又想到了什么。
“说。”
“您曾经说过想让流风入府做事,我让她今天下午过来。”
“好。”李玥吟前日才提起过,殷碧涵便立刻将人叫了过来。
“是。”殷碧涵应道,“那碧涵先下去休息了。”
殷碧涵从沁雅阁出来,没几步便听到承墨的声音。
“姐,去哪里睡?”承墨急跑过来,轻巧地收势停在她身边,与她一起沿着游廊慢慢走。
“怎么,你要押我去睡觉?”殷碧涵失笑。
“是……”承墨眼珠子一转,出口的话变了样子,“是殿下叫我来看着你。”
他说的?
殷碧涵眼珠子一转,立刻便否定了。
沁雅阁里的那个人主动开口让她休息已经难得,这样的话他却绝不会说。不是因为不够细心什么的,只是那个人并不会倚仗着身份一定要别人接受自己的好意。他不是那么自以为是的人。
所以,这样说的人是承墨。纵然假托了别人的名义,这个叫着她“姐”的少女却是用着自己的方式在关心她。
殷碧涵笑了笑,“去莞梨吧。”自从殷碧涵升任副总管,莞梨院就多了她的房间,方便她处理府中事务。
承墨看着殷碧涵微笑的侧脸却突然眼神一暗,只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向前走。两人一路无话走进了莞梨院。
走进房门之后,殷碧涵突然觉得一阵头晕,好在已经到了榻边,她索性一歪身子倒在榻上。
“姐,你怎么了?”承墨适时地问。
殷碧涵没看见承墨脸上的表情,晕眩甚至也让她没有发现承墨语调的反常。她扶着额头,遮住眼睛道:“突然觉得有点累。”也许是看见床榻突然放松的缘故,殷碧涵对头晕的原因根本没有深想。
承墨搬着殷碧涵的腿上了榻,然后又拿来被子盖在她身上。眩晕过去后,殷碧涵只觉得一股浓浓的睡意袭来,心里虽然还剩一丝清明却连嘴都懒得张,就由得承墨去忙前忙后了。
“姐,刚才说的那个我誊好了先交给殿下,免得殿下久候好吗?”
“嗯……”朦朦胧胧地答了一声,殷碧涵几乎是立刻陷入睡眠之中。
承墨坐在榻的边沿上,定定地看着殷碧涵。最后,她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将手伸进她的怀里,一阵摸索之后拿了一本小册子出来。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承墨猛地睁开眼睛快速地翻阅着小册子。
如果有谁看见承墨此刻的表情,只怕都不会将这个皱眉抿唇一脸肃然的少女和皇子府里的毛躁丫头连在一起。
几乎是很快就看完一遍。承墨再次看向殷碧涵的眼神里多了些赞叹,以及担忧。
“不愧是……”她动了动唇,几不可闻的声音流泻了出来。伸手,将一缕碎发拢到她的耳后,手掌却贴着殷碧涵脸上的皮肤留恋不去。久久的,承墨才低声说:“姐,对不起。”
说完,承墨走到书桌边,拿起笔写了些什么,然后匆匆地走出门口去了。
片刻之后,当一个人影从皇子府里的某个角落消失后,一只鸽子扑腾着翅膀飞向万里无云的蓝天,转瞬消失不见。
流风入府
“去我那里喝茶吗?”校场上,殷碧涵站在大汗淋漓的流风身边,意态悠闲地问。
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李玥吟身边围着几个小厮正忙着递水递汗巾。而更远的地方站着皇子府里所有的侍卫,有些低声说着什么,更多人的视线落在流风的身上。
殷碧涵从吏部衙门回来的那天下午,流风成为皇子府执事就定了下来。李玥吟本想将流风也安置为副总管,最后在殷碧涵的建议下成为侍卫副统领。
府内统领的位置一直悬空。殷碧涵提议将原先那位副统领的“副”字去掉之后,又安排她与流风当众比武。势均力敌的一场比斗看得好武的李玥吟“突然起意”,他下场与流风再战后两人的比试以李玥吟小胜告终。
“……好。”流风想举起袖子擦汗,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放下手。
殷碧涵眼珠子一转却什么也没说,当先带路朝莞梨院走去。
莞梨院里备着干净的衣服和热水,流风也不意外,顺手抄起到屏风之后换过。再走出来时,殷碧涵已经沏好了茶。冒着热气的茶一杯在她自己面前,一杯在她对面。
流风坐在殷碧涵对面,拿起茶杯默默抿着,半晌才挤出一句,“……谢谢。”
殷碧涵却正色道:“对不起。”
流风当然是为了进入皇子府而道谢,但是殷碧涵做这一切的起因却不是流风。先是为了荼靡,后来是李玥吟,虽然殷碧涵的确认为这样对流风更好,但是她却的确无视了流风的意愿。所以她没有接受道谢的立场,也非常应该道歉。
流风听了她的道歉后脸色古怪,瞪了她一眼,“没诚意。”殷碧涵道歉得很认真,却听不到任何歉然。
殷碧涵一挑眉,“重复一遍,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
流风叹息着摇摇头,然后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近一阵子你辛苦些。”殷碧涵说,“虽然刚才那场戏做得不错,不过只怕还有一阵子的麻烦。”
“知道了。”流风轻松地笑了笑。
府里的侍卫的确不会有太高的品级,但是同时她们也不是平民百姓。不高的出身虽然让她们很难跻身真正的官场,但是她们也会认为自己比起普通人总是高一等。所以可想而知她们很难接受突然出现的流风。不过流风却也不是全然没有胜算,她在西市时面对最多的就是这类人。那些经历对她目前的状态大有裨益,这也是殷碧涵的考量之一。
“然后,最主要替我看看这些人。”殷碧涵随手拿了本小册子出来,放在流风的面前。
流风随手翻了翻,里面抄的都是官员的履历之类。她眨了眨眼,突然想到了什么,“这就是你在牢里关了一个晚上的结果?”殷碧涵在吏部府衙的库房里关了一整夜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于是说话时不由刻意将几个字带上重音。
“嗯。”殷碧涵哪里会听不出来其中的嘲讽,却只是淡淡地应了声。
“不生气?”流风奇道。
殷碧涵侧侧头。似乎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我真的没有生气的感觉。”
“我虽然不生气,”她唇角勾起,露出不怎么善良的笑,手放在心口上,“但是这件事我会记得。”
脸上才露出感叹的流风顿时一滞。“我会记得提醒自己,不要得罪你。”好久,她才憋了那么一句话出来。
“多谢夸奖。”犹如听到了最真心的称赞,殷碧涵接得极为顺口。
“……不说这些了。”流风看了看手里的册子,“这么齐全,还要我查什么?”
“吏部的库吏没白拿朝廷的俸禄,事情做得不错,不过还是不够。”殷碧涵边说边随便指着一行说,“譬如这里:‘夫张氏,柳州人’六个字太过简略,我想知道所有人夫郎的母家。比如做的什么行当,有无姐弟,或者亲近的堂表亲之类。”
“只有这些?”流风知她习惯,这看上去已经繁杂无比的事情应该还只是一小部分。
“正室,侧室和外室都要。或者是青梅竹马之类,无论有无亲缘关系,只要交好的一概列出来。”
不待流风答应,殷碧涵又说:“除此之外,再估算一下大致的财物就行了。如果和俸禄差得很多的,我也想知道。”
……“就行了”?
流风无语,而殷碧涵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
“我不可能全部查到。”良久,流风放弃似地说。
“无妨,查到多少是多少。”殷碧涵笑得甚是得意,“你乘这机会多结交些朋友也是好事。”
“我尽量……”
“那就有劳副统领了。”殷碧涵见流风答应,顿时眉开眼笑。
人有所长确是至理名言。
要殷碧涵刻意经营一段友情并不难,但是那需要耗费大量的心力和时间。流风却不同,她天生容易招引朋友。所以她虽然只是在西市做些散碎零活,却可以被人称为西市风,被人相信和依赖着。这一点,是殷碧涵怎么也比不上的。
“对了,上次你说过年的时候要带荼靡回去成亲。打算什么时候走?”说完正事,流风便扯到闲事上。
“再等等。过年的时候事情总要筹备妥当,我还没和殿下提过。”
“走之前说一声,我拿贺礼过来。”流风说得有气无力。
“怎么,”殷碧涵琥珀色的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地,“你想通了?”
“我想不想通有什么用,要娶那个小子的是你。”流风看了她一眼,大有她自己要作践自己,她也拦不住的意味。“你就真不再犹豫了,荼靡有什么好?”
荼靡有什么好。
一句话,便令殷碧涵怔忡。
仔细想起来,似乎真的很难说出有什么好。
殷碧涵拿起茶壶,替自己续了茶。氤氲的茶香里,她视线的焦点不知落在哪里。
“我曾经爱过一个人。为了他,我把我能想到的都做了。但是,”殷碧涵伸出手,似乎想要碰触什么一样,“他一眨眼就不见,哪里都找不到他。”
“所以这次,我想把荼靡抓在手里。”殷碧涵看向流风,眼神宁静得像春天的水面,“无论如何,我不想放手了。”
流风沉默。
“你也别一个人了。”殷碧涵笑道,“娶个夫君回家。天冷的时候,有人点着油灯等你的感觉其实不错。”
“夫君啊…………”流风低头喝了口已经凉透的茶水,看向窗外。
不知她想起了谁,眼神渐渐朦胧,露出温暖的笑意。
殷碧涵顺着她的视线过去,看见了沁雅阁的一角,心里突然一凉。
她看了看流风。
希望不是。
如果是,那就是她的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基于上章留言方向非常之集中,这里统一回答:
承墨是一只易鸟容的男粽子。
虽然我知道粽子的说法是起源于那个笑话,8过在文明粽子以另一重意义非常适合用来形容承墨。粽子,是可以吃的嘛。
再然后,小小申明一下,其实承墨本来是个好孩子。
但是!众位大人不知还记得否,承墨的名字是我从御前承墨大人那里抢过来的。她,某日竟然拿我的名字来玩,叫得我抖落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我就拿承墨来玩。也所以,承墨华丽丽滴变成小粽子鸟。
以上。闪~
皇长女府
作者有话要说:小注:
1。 古代人枕头都是硬的。但是我喜欢软的,所以……本文里凡枕头,一概是软滴~
2。 朱墨兰是皇长女的正君,是朱新的族兄,也与幼年的殷碧涵认识。朱新代他约碧涵去他家在第71章。
正午阳光灿烂。殷碧涵走出皇子府的偏门,一边想着要办的事一边走着,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臂。
她皱眉,抬头却见是朱新。
前阵子朱新和她在君醉楼小聚的时候,曾经说起三日后朱墨兰在皇女府设宴相候。当时应了下来的殷碧涵没想到突然忙碌起来,只能匆匆写了贴子去致歉。一晃眼十几天都过去了,殷碧涵还是找不到时间亲自去一回皇女府致意。
“今儿你总该有空了吧?”朱新抓住她的手,大有她如果敢说没空,就当场拖了走的意思。
殷碧涵看了眼不远处停着的马车,讪讪地笑说:“我去交代一声。”
她向门房交代了自己的取出之后,便与朱新上了马车,一路向城南的皇女府而去。
马车上朱新若有所思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好在两府离得近,很快就到了。
马车才刚刚停稳,朱新跳下马车直朝边门走去。随之下车的殷碧涵想向门房致意通报,却被朱新说了句“磨蹭什么”,拖了就一起朝里面走。
殷碧涵歉意地对着门房笑了笑。但是门房竟然自顾自地做事,看也不看两人。殷碧涵挑了挑眉,却什么都没问跟着朱新进了府门。
进门之后,朱新也不向正堂走,只是沿着抄手游廊越过正堂和花园向后院走去。一路上她走得极快,还不时看看四下里,彷佛怕遇见什么人一样。
直到跨过后院的月洞门,朱新的步子才慢了下来。她似是这时候才想起身后还跟着殷碧涵,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天冷,我们快些走。”
殷碧涵眼珠一转,只应了声什么都没有问。
两人沿着碎石路,没几步眼前就出现一个水池,池的另一边是一处相当大的院落。远远的,可以看见水榭里有四个人在。
残荷不复夏天的青翠鲜嫩,枯焦干瘪地扎在水池里,衬得宽阔的水榭更形清冷。夏日里倒也罢了,如今初冬时节看了便油然生出一股寒意,只不知那几人为什么特意选了这个地方说话。
殷碧涵只是有些奇怪,朱新却沉下了脸。
两人走到水榭门口,透过透雕的月门看见正座上坐着朱墨兰。他身后陪着两个小厮,正是当时带去过皇子府,殷碧涵见过的那两个。而一个女人背对着她们,站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水榭里一片安静,竟然谁都没有说话。
“哥。”朱新突然扬声。她的声音里晴朗一片,什么情绪也听不出来。
“新儿,你来了。”朱墨兰还是和殷碧涵印象里一样的清丽。只是他脸色苍白,说话时声音也是有气无力,与去皇子府时相比并没有多大的改善。
就好像这几个月里,他在皇女府里没有调养好身子,反倒是更差了些。
朱新似有意似无意地略过那个女人朝朱墨兰走去。在那看向那人有限的几眼里,殷碧涵可以感觉到明显的厌恶。
“皇子府管事殷碧涵,见过朱君殿下。”站在门口的殷碧涵微提了声音道。
“哥,忘了跟你说,我把碧涵带过来了。”朱新似乎这时才想起殷碧涵的存在,说。
“在下是府内管事诸聿。请问殷管事此来是……”那人听到殷碧涵的声音,终于转过身来。
和风霁月……
殷碧涵只觉眼前一亮。
这个女人大约二十岁上下,穿着甚为普通。相貌也可算是中上,只是这人周身散发着一股安宁的味道。她只是静静地站着,似乎世间的烦嚣就会望而却步。甚至连声音也如山间清泉,虽然清凉却能将烦扰一洗而净。
“碧涵是我请来的客人。”朱墨兰说,“我幼时的朋友。”
殷碧涵有些奇怪地看了朱墨兰一眼。
他是在,解释吗?
“好了,哥,别坐在这里吹风了,小心你又咳嗽。”朱新突然开口催促他进屋子。她背对着诸聿,甚至遮挡住朱墨兰的视线。其举止,甚至可以称为无礼了。
“诸聿告退。”诸聿不以为忤,脸上波澜不惊地致意后向外走去。她在经过殷碧涵身侧的时候点了点头,翩然而去。
朱墨兰看了眼诸聿的背影,再看向朱新的时候眼神里带上了些许无奈。他在朱新的再次催促下,终于起身走回暖阁里去。
进了暖阁之后,朱新催他上榻上躺着,然后又是拿被子又是递热茶地忙前忙后,直到实在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的两个小厮见怪不怪,因为与殷碧涵在皇子府见过,倒是过来招呼她了。
“见笑了。”朱墨兰看着坐在身边的朱新,眼里带着些温暖和宠溺,“新儿这孩子就是紧张我。好在碧涵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拿那套规矩对着你了。”
“朱君殿下客气。您身子不适,该休息才是,倒是碧涵多有叨扰。”
“外间传说如今的皇子府副总管有多厉害,我还有些不信的。”朱墨兰笑着,虽然温暖却让他自己显得更苍白病弱,“如今看来,倒是名不虚传了。”
似取笑,又似客套,朱墨兰的话听在殷碧涵耳里是软软的试探。
只是明白虽明白,殷碧涵一时之间却不知道怎么应对才好。毕竟她不知道朱墨兰叫她过来到底是什么用意。虽然她肯定,这“用意”一定是有的。
殷碧涵正想开口,却突然从门口传来一道声音。
“墨兰哥哥,瓀儿来给您请安了。”
两个小厮原本还是轻松闲适的样子,听到声音立刻打起精神,站到朱墨兰背后。
一个男人挑了帘子走进来,他长相不俗妆面更是艳丽,满头的珠翠更是张扬了他的气势。身后跟着的小厮手里抱着一只锦缎的襁褓,襁褓里的婴儿闭着眼睛睡得正甜。
殷碧涵立刻便知道了这人的身份,皇长女的侧室,钟阳瓀。
“瓀弟,你来了。”朱墨兰见到钟阳瓀,脸上立时露出客套的微笑,只是当那个小厮走进来的时候,却怎么也克制不住地看着那个襁褓。
“墨兰哥哥这几日可好些了?”钟阳瓀笑着坐上榻边,拉起他的手,十分亲热。
“好多了。”
“润儿这两天怎么样?抱过来给我看看。”朱墨兰说。
钟阳瓀回头看了眼小厮,小厮才把婴儿抱近榻边。他却没有送到朱墨兰手里而只是侧了身子可以让他看见。
“哥哥这两天还在吃药?”钟阳瓀似乎不经意地问了声。
朱墨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