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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秦皇-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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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抱着的“赵政”又更深一层地愣住,重新变成一个婴孩已经够让她震惊了,可是从刚刚奶娘几句没深浅的话里,她却又探知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她竟然从小姐变成了公子。

    两只小腿在赵姬怀里蹬了蹬,她也确认自己身下多了一个东西,根据昔日不堪的记忆推断,那东西也确实只有公子才有的。

    几个念头在心中过了一遍,她便抑制不住地欣喜起来,她这是转世又投胎了!

    这一世她将不再是一个大一点就会成了货物的小姐,而是能随意在街上走动也不会被歹人掳走的公子。而且根据她刚刚的打量,这一世她投身的似乎是比前世还要富贵的家。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就是她的娘了

    前世时,她的娘很早就死了,除了一点关于铜镜的记忆,在她心上便没留下什么印记了。这一世她要好好的把眼前这个娘装进心里去,她将像其他人一样有娘的庇护,有娘抚爱。

    所以面对赵姬的要求,她很乐意地送去一个笑,再加上一声甜腻的奶音:“娘!”

    这声音对于一个不过六个月的婴孩来说,显得很是字正腔圆了。

    这会儿奶娘倒是惊讶起来。

    赵姬笑得开怀,“吾儿灵慧,娘带你去看你爹,倒也叫你爹高兴一番。”说着,抱着赵政步履生风地出了屋子。

    赵姬的举动叫奶娘在原地兀自惊奇了一番,回过神来,也跟了上去。

    赵政在听了赵姬的话后,脸上的笑便僵住了。

    前世时她的心里没什么娘的位置,因她早早便死了,从小就是在她爹的养育下长大,所以心里满是她爹的位置。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爹,却也同那世上其他人一般,认为女子是个货物,忍心将自己的女儿卖给一个傻子。最终使她堕入泥淖。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假若这父母眼里只有金子,只有刀币,他们的子女哪里有什么好下场呢?

    赵政虽然恨那个爹爹,但是心上却总忍不住想起在卖女之前时候他的好来。

    他时常从外面带些好玩意儿逗弄她,他也时常忙完事后陪她一整天。做错事时,他也从不曾打罚自己的女儿。他是邯郸城里的一个商人,可从没在她面前表现出一丝的市侩、奸诈来。

    唯独只有一次,这一次便送了她的命。

    赵政又想起妓馆里的遭遇来,不免难过伤怀,大大的眼睛垂闭起来,把笑收了回来。

    赵姬仍在高兴着,没有注意到赵政突然安静。

    她的心中只剩下让嬴异人看看自己十月苦熬生下的孩子有多么不凡的渴望。

    转了几个廊回,赵姬终于看见了正在凉亭里弄弦的嬴异人。

    “夫君——“赵姬一见到嬴异人,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柳枝招展起来,百转千回地叫了一声。

    嬴异人转身露出白净又俊俏的面容。从石凳上坐起显出极高的身量。

    赵姬看着这面容恍惚一阵,哪怕怀中饱了一个几斤重的小人,也如风似的迎了上去。

    嬴异人惊讶地看着赵姬:“怎么把政儿也带来了?”

    赵姬露出媚笑:“夫君,政儿能开口言语了。”

    这话本有夸大,嬴异人心里也清楚,不过他知道赵姬话语后面的意思,无非是会叫爹爹,娘亲之类的牙牙之语罢了。何况,赵政如今连牙都没长全。不过见赵姬这般高兴,初为人父的嬴异人也免不了跟着感兴趣起来。

    “哦?吾儿当真这般灵慧?”说着看向了被包裹住的赵政。

    赵姬故作生气地把儿子塞进了嬴异人怀里:“夫君竟然不信姬儿的话!你自己逗弄一番看姬儿的话真也不真。”说着一扭裙摆坐在石凳上。

    这一转转出一阵清香来,绕的嬴异人心神恍惚,再看赵姬故作生气的俏脸,只觉得身心一化:“哪里不信了,夫人的话,我哪句不信的?”说着终于低头看了怀中的婴儿。

    “政儿,可知道爹爹是谁么?”

    在石凳上的赵姬闻言,噗声掩面咯咯笑:“夫君自己都招认了,哪还有问的道理?可还是不信姬儿呢!”

    嬴异人白脸一红,只好直勾勾地看着赵政。

    赵政脸红心跳地看过自家爹娘这番调笑后,早就从前世的阴影里跨出一只脚来。这会儿她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新父,面相温润清朗,眉目含笑,真是谦谦公子,质洁如玉。这样的相貌,让她本能地放下了一丝芥蒂。再加上他与赵姬很好的关系,赵政心中更是卸下了原先的防备。

    如今见男人露出的窘迫样,她便重新笑了起来,喊了一声:“阿爹。”

    这一声倒叫这一对初为父母,但平时只顾琴瑟和鸣,将孩子丢给奶娘不管不顾的夫妻面面相觑。

    是“阿爹”而不是爹爹,而且还喊得这样清晰。

吕公() 
吕不韦是收到赵姬差人带的口信,才又来到赵府的。本来他是不愿来的,一方面为了嬴异人,他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亲自跑腿打点。另一方面,他和嬴异人新妻赵姬的关系有些特殊——赵姬几乎都要成了他的正房——所以虽然认为嬴异人“奇货可居”,理智上也想到嬴异人那里多走动,但是私心上还是不愿看见赵姬和嬴异人两个在一起相濡以沫徒劳给自己找不痛快。因此,自从一手促成嬴异人和赵姬约为婚姻,及至在正月生下赵政,他做的事,实在和他商人精打细算的性子大相径庭——他已经很久没和嬴异人对烛畅谈。

    不过这次刚好正值七月流火,天气十分炎热,他也不大愿意去磨嘴皮子,找些不痛快,索性在家里待了许多天消暑。而且歇在家的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自己一眼相中的“奇货”很久没联系了,这似乎很是不妥,只是嬴异人自从入了赵府后也没在主动邀约,吕不韦一时半会便没想不出什么名目去赵府走一趟。

    口信来的时候,他正在书房摸着隶文。虽说他是卫国人,现在身居赵国邯郸,但是他既不读卫书,也不阅赵简,反而看得是差人从咸阳带回的秦隶。只因为他这些年来都要将自己的资产放在秦国搁在赵国的一个质子——嬴异人身上。年少时,他便听自己的公爹说秦国注重法治,跟其余六大国有很大不同,刑法甚严,而且名目繁多。他若想打通秦国的上层,便不得不了解秦国的国情,不得不了解秦国的本土风俗。

    亲自研读秦国各种法律后,他自己也很是头疼,正巧老仆领来赵姬口信。

    他立马放下竹简,去房里整理一番,教人备车辚辚驶往赵府。

    到了赵府差人通报,赵姬与嬴异人便相携着迎了出来。

    吕不韦示意跟在后面的侍从将随行带来的东西领了出来——是一块上好的玉璧。晶莹通透,在日光的照耀下,还泛着清波一样。

    “吕公人来就好,怎么还带了礼来?”嬴异人上前一步,挽住吕不韦的手臂。赵姬则示人收下玉璧。

    一行三人来到了会客之厅。

    各自在案前跪坐,吕不韦在嬴异人的执意要求下坐北朝南。而嬴异人和赵姬则是相邻西向坐。

    奶娘将赵政抱了上来,直要送给赵姬,赵姬却伸手一指。奶娘身形一顿,只好又转了方向,带着怀中的婴儿去了南向座。

    吕不韦心下一跳,看向嬴异人,却见嬴异人脸色并无异样,便只好松了一口气接下了奶娘送过来的赵政。

    赵政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打量着这个面色不甚白,唇上八字胡的生人。

    “政儿已能开口言语了?”吕不韦只看了一眼怀中的婴儿,便将目光转向赵姬夫妇二人。

    嬴异人开腔道:“确实,本来夫人告诉我这件事时,我还不信。”说着转头深情看了赵姬一眼。赵姬也回看过去。

    吕不韦心下一痛,像是被什么毒虫蛰了一样,但是面上仍然笑意满满:“公子看起来确实与众不同。”

    嬴异人直了直身子,突然很有兴致起来,“吕公可识人面相,不知有何见地。”

    吕不韦低头又看了一眼赵政,刚想开口,却听一声“吕公”。正是怀中这个不过六个月的小人叫出的。

    惊得他连忙从座位上站起。掀翻了一旁的青铜酒尊。

    奶娘在一旁连忙接过赵政,赵府的一个下人也机灵地凑上前,帮着收拾。

    吕不韦只觉得一阵尴尬,朝着嬴异人露出一个歉然的笑。

    侍从们手脚机灵,突发的变故引发的杂乱一会儿便被收拾妥当。

    “吕公不必惊慌。”嬴异人哈哈大笑,

    吕不韦回过神后,忙惊叹起来,又走了几步看向奶娘怀中的赵政:“此子天庭饱满有势,鼻挺而直,鼻头丰隆。年纪虽小,但是下颚圆润。浓眉大眼,实是有福之人——况年少,便似懂旁人之语,可谓神也!”

    话音一落,嬴异人也从座位上站起,哈哈笑道:“承奉吕公吉言。”

    赵姬见状也跟着夫君走了过去,“这个点政儿该进食了,你们两个大丈夫聊聊,我带政儿回房。”说着又从奶娘怀中接过赵政,离得吕不韦极近,在嬴异人看不见的位置,朝着吕不韦美媚一笑。

    吕不韦只觉得腿脚不稳,心神晃晃。

    躺在赵姬怀里的赵政是看到了那个笑的。她也不傻,她明白,那个笑,不是一个妇人对丈夫之外的男子所能给的。

    这么想着,赵政倒有些不安起来。

    赵姬哪里知道赵政开智到了这个地步?哪里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就能暗中观察时事,并有自己的判断呢?她此刻还沉浸在刚刚那个冒险的举动所带给她的刺激之中。虽然她现在已经是嬴异人的妻子了,但是她心里却觉得,她跟吕不韦之间的关系不会就此断了。只要她在嬴异人的身边一天,吕不韦就不能妄想和自己彻底了了。藕断丝连就是这个道理。

    奶娘跟在后面见赵姬如沐春风的模样,心里暗暗呸了一声。她原先便是赵府的人,不过不是这个赵府,而是邯郸城里的那个赵府,也就是赵姬的娘家。奶娘是跟着出嫁的赵姬来到新的府邸的。换句话她是跟着陪嫁过来的。

    在嬴异人还没来之前,她就知道赵姬。自然也知道赵姬跟吕不韦之间的那档子事。原本吕不韦都上府见了赵姬爹娘,亲事似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谁知道中路杀出一个嬴异人呢?而且这赵小姐明明前日还在吕不韦面前搔首弄姿,第二天就能在嬴异人身侧柔若无骨,虽然自己是赵姬的下人,但是她心里都为赵姬不耻,也为嬴异人鸣不平。有时候她甚至阴恻恻地揣摩着,这个赵政都不知道是谁的种。谁知道赵姬和吕不韦两人如胶似漆之时,明面里说是抚经弄琴,暗地里可有私相授受呢?

    不过也正是她是赵府的“老下人”了,所以也只能将嬴异人当个傻子似的封在鼓里了,而她也只好老老实实地做好这个奶娘,

    不过虽然还在赵府就被勒令不能做些无稽之谈,下人们更不能论主子是非,但奶娘毕竟是个女人,女人总有说不完的话,遇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就能叨唠半天。这次吕不韦来府上座谈,她可是知道的,是赵姬亲自差人邀过来的,她也看见赵姬露出那个媚笑之后整个人都飘飘着仙起来,所以等赵姬走后,她掀开衣角给赵政喂奶时,她就觉得时机到了。

    于是将自己对主人间的秘闻丑事,在她的添油加醋之下,灌进了这个已经知事的赵政耳里。

神童() 
这年赵政已经三岁了,但心智却也许十八岁了,或者十五岁。在还是个小姐的时候他总想读一些书,心里也天然的对爹爹的书房有莫名的好感,爹爹书房里那些新的从未被摸过的书籍,全都被她摸旧了。在她十岁前这种与众不同的“小姐行为”没有引起她爹爹的任何不满,但是等她十岁以后,她爹爹便不再允许踏进书房一步了。所以她心中装的只剩十岁以前摸过的书文,但是又因为过去太久,她的心中也只隐隐约约只记得一点了。

    如今成了公子,翻看竹简自然成了一件常事,无须提心吊胆,更无须被斥责。不知是不是第二遍再过的原因,又或者如今的她本就聪颖些,以前看起来一知半解的内容,现在虽说还是不能太理解,但是却能很深刻的记在心里。等到下次在另一个地方看见相似的或许就能重新想起,然后便有了新的理解,也产生新的体味。

    这日天气晴好,赵政早早洗漱完就来到了书房,小小的身子走起路本该蹒跚,但是因为她自己有着极强的自控能力,况且前世时走了十几年的路,因而虽然只有三岁但是步伐已经很稳正了。但也因着前世的缘故,她走起路来总是很秀气,像是一个“窈窕淑女”而不是一个“翩翩公子”,不过因为年纪小,大家只觉得是孩童的可爱而已。

    他是一个人来的,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了。按理说男孩很小时还没被教导一些古老的周礼遗留下的“旧物“常常顶顽皮,踩着一双小腿可以到处跑。因而对于大户人家的子弟来说,身边总要跟着人,主家才好放心的。可是赵政自从六月开口言语之时起,种种表现就不能被人用寻常二字形容。

    一岁时他被嬴异人抱在怀中,一起看着竹简,当时小小的赵政便开口疑惑问道:“阿爹,这字形怎么这样奇怪的?”确实奇怪,因为在这之前她看得都是赵书,其余六国的典籍,虽说文字基本都大同小异,但是毕竟很不同,而且因着她爹爹身份的缘故,她根本就没接触过,因而第一次看见秦隶,他便理所当然的啧啧称奇来。

    但是嬴异人却很震惊,不是因为身为秦人却觉秦隶奇怪的缘故,而是,赵政才一岁,嬴异人也是第一次带着他接触书文,可是赵政的语气却似乎早认得一般。他真不知道这个六个月就能言语的儿子还有什么让他惊喜的地方。

    于是便饶有兴趣地问道:“吾儿觉得这字哪里奇怪了?”

    赵政便伸出小手指点向一个“尚“字,不假思索奶声奶气道:“这应该是个尚字,但是这一撇一捺之间似乎少了一个竖。”说完他又一对浅浅的眉在粉嫩的脸上轻轻一皱显出思考的样子,“我以为是篆刻之人刻错了字,但是见过阿爹翻过的其它字,都是有很多像这样少笔画的——喏!这个‘百‘字,分明也少了一笔。所以应该不是篆刻之人粗心大意,而是世上本就是有这样的字。”

    他的这番“侃侃而谈”直教嬴异人目瞪口呆,赵政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见嬴异人突然沉默,心里咯噔一跳,立时觉出不妥来。他正想着托词的时候,嬴异人却哈哈大笑,直接举起赵政高兴道:“正如吕公所言,吾儿神也!嬴异人能得此子,实在上天指意。”

    赵政便也放下心来。虽然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为何嬴异人所看竹简之上的字会那般“缺斤少两”而嬴异人竟然也还习以为常,但是为了不再让自己引人怀疑猜测,便也只好忍住不将话往这边引了。

    也从此之后,嬴异人便特许赵政可以占用他的书房,而且在他二岁的时候还给了他特殊的书:商君书这书还是用墨写在很长很珍贵的帛上。字很小,但个个都很清楚,排文也十分工整,算是精品了。当时她忍不住问这书的来处,嬴异人便神秘莫测地也顺理成章地告诉了自己的身份给了赵政听。

    赵政那时只听过奶娘乱七八糟的“野史”,并没有听过嬴异人这样正经神秘的“正史”,所以显得很是认真。故而她也很能消化她得到的讯息:虽然她一直住在赵国,住在临着邯郸的一座城,但是他并不是赵人,而是秦人。那个在西陲边境曾被魏国压制得出不了关东的羸弱小国,那个在卫鞅携着秦孝公一起大刀阔斧改革后大出引得六国朝觐的秦国,那个和赵国在长平大战一场,坑杀赵国儿郎四十万,引得赵国举国上下‘父哭子,子哭父,兄哭弟,弟哭兄,妻哭夫,祖哭孙,满街满市,连日哀嚎之声不绝’的秦国——虎狼之国。曾经她要嫁的傻子就是从那场惨绝人寰的“坑杀”中逃脱出来的一个不幸中万幸的人。她也知道,傻子以前不傻的——

    她没想过她会投生一个前世大仇敌的国家。没想到不仅换了性别,还换了国别。

    她现在一想到那场战役之后,邯郸如陷鬼城的几日:不停飘进庭院的白纸,隔壁女人惨烈凄厉的嚎哭。就觉得可怖。

    虽然她的父亲并没有因为那场战役死去,虽然她的几个兄弟也没因为那场战役死去,但是她却着实地感觉到痛,这种痛刺破时空来到现在。

    也或者她年纪还不够大,不能承受这种人类的残酷,所以她很快就转了想法,那都是前世的事,今生是今生。况且也不是嬴异人组织了那场战役,而是恶魔一般的白起,而白起也已经被秦王杀死。手染四十万人鲜血的罪人得到了最公正的下场。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这也是唯一能够安慰赵政,教赵政不再心痛纠结的说法。

    同时为了能够将这个想法彻底贯彻下去,好教他自己能够彻底抚平那种伤痛,他便比以往更认真地朝自己灌输自己今生是个秦人的念头。而要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秦人,商君书便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他要仔细研读,从而去把握那个虎狼帝国的真实脉搏。

    商君书内容涉猎甚广,但却又自成体系,每篇篇幅短小,但又十分精悍字字珠玑。所以对于赵政来说,着实是个棘手的难题。但是他有着令世人望尘莫及的天才,自身又有着一股强烈的韧劲。因此虽然如今三岁,但是读得却比嬴异人都要深些。或者说好些,如果忽略真正的理解,他能对商君书的内容倒背如流。但是毕竟他不过三岁,他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随着经历与阅读的增加,他最终必然能完全掌握。甚至由此生发出一些新的东西。

    这次赵政像往常一样求知若渴的走到书房前,却发现书房的门罕见地锁上了。

    两只小手负于身后,一会儿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又是赵府一家人出府游玩的日子了。

    他原地小大人一般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这也不是他会做的事情,无论是在小姐时还是公子时,但是受着嬴异人的影响,他还是毫不费力地继承了这个习惯。

    “吾儿,果然在此。”嬴异人大笑道,随即又低声对赵姬道:“可还是父亲最了解自己的儿子呢!”说着几步上前举起赵政抱起:“连着几日待在书房也不好,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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