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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劫("四大美人"系列之西施)-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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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可能,我呆愣原地,历史上吴军第一次征齐明明是凯旋而回的!怎么可能会倾覆大半?!           
  郑旦没有再理会我们,红着眼睛转身便跑去醉月阁,脚步仓促间竟差点摔倒在地。           
  开什么玩笑?吴王不是死于此时,征齐也并非失败而归,历史明明都有记载!莫非……莫非只是因我误闯入不该闯入的时空,一切因我而改变?!           
  突然感觉有些寒凉,这秋,果然是深了呢。           
  一片枯黄的落叶从我眼前飘过,在风中飞扬,旋转,落地,归于死寂。我的心,仿佛也随那落叶经过一场生命的沦回,轻舞……沉寂。
  轻轻一个旋身回扣,水袖轻扬,反手轻握,挣脱,转眼间,我已挣脱了越女的钳制,身在一尺之外。           
  越女有些讶异地看我,“我教你的回风剑法?”           
  没有再理会她,我微微咬了咬牙,转身便向着醉月阁飞奔而去,有什么液体从眼中滑过,掠过寒凉的空气,留下满脸的冰冷。           
  “站住!你站住!”身后,越女跺脚叫道。           
  我没有理会,只是拎着裙摆跑向醉月阁。           
  “就算你这样跑回去,也只能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越女的声音如梦魇一般在我身后厉声叫道。           
  脚步微微一窒,心里剧痛的疼痛几乎让我昏厥,有那样一瞬间,我以为自己会没有勇气再跑下去,却原来我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没有过多的犹豫,我又向着醉月阁跑去,不理会身后越女气恼的叫声。           
  那一刻,我心里想的竟然是……           
  就算是尸体……我也非要看到他!           
  或许,我真的完了。           
  一路疾跑,比起以往在学校参加运动会的速度,可是快多了。每次运动会,我都是意兴阑珊,不知道一大群人在争什么,总是能拖则拖,不能拖,垫底那个一定是我。果然人不能太懒惰,看吧,现在报应不爽了……           
  心口在痛,腹部也在隐隐做痛,从来没有试过会有那样漫长,但却又非走不可的路。           
  弯下腰喘气,远远看着醉月阁匾额上悬着的那颗头颅,仿佛是人间与地府的交界处一般,令我心惊胆颤,有泪拂过面颊,一片冰凉。
  我这是怎么了,那样懒散逍遥的一个人,怎么会把自己逼到如厮境况?自在逍遥不好么?在自己熟悉的世界没有令我牵挂的人,怎么跑到这异时空,仿倒是一个个牵肠挂肚?夫差卫琴,他们的生死……又岂是我所能背负的?           
  只是……明知如此……明知如此我却仍是无法遏制住心里剧烈的疼痛。           
  喘着气,步履不稳地闯进醉月阁,却见郑旦正低首侍立一旁。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喘息声。然后……我看到夫差的眼睛,狭长的双目,正看着我。           
  他正半倚着榻,坐着。           
  榻下,是跪着的勾践。           
  听到我闯进门的声音,屋内的众人皆随着夫差转头向我看来。           
  透过夫差的眼睛,我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发饰凌乱,花冠不整,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真丢人。           
  “大王,今日勾践可下尝大王之粪便,他日必定上食大王之心!”伍子胥皱了皱眉,似是嫌我不成体统,随即不屑再看我,转头看向夫差道。           
  我脑有一瞬的空白,听到这句话,我却是明白过来了。           
  勾践他,还是来了。尝粪么?历史上所说的尝粪一说果然真有其事,竟是用在这里了……呵呵。             
背负者           
  野史有云,勾践为搏夫差信任,在夫差病中不惜为其尝粪诊病,且说什么自己懂得辨别四时之气,而历史上夫差也的确因此而更加信任勾践,也为最后的悲情收场埋下了隐患,只是我却暂时顾不了那么多,只是觉得蓦地松了口气,全身的力气却仿佛都被抽得一滴不剩……
  下意识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勾践,他只是谦卑地低着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倚着门,我兀自喘着气。           
  伍子胥尚在进着逆耳的忠言,只是夫差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眼神竟是复杂难辩。           
  “大王……”见夫差竟是充耳不闻,伍子胥气急,道。           
  夫差却突然缓缓起身,不理会身旁欲为其披衣的婢女,在众宫人的惊叫声中,站起身来。           
  我怔怔地看着他向我走来,步履有些仍是摇晃,剧毒侵蚀了他的身体,现在定是十分的虚弱吧。           
  我仰头怔怔地看着他,苍白病弱的脸颊,狭长的双目中却仍是嚣张。           
  他有些冰凉的手抚过我的脸,然后……我脸上的湿冷的泪痕沾上了他的手。           
  他收回手,有些怔怔地看向自己的掌心,他的手中……握着我的眼泪。           
  力气已经用尽,一阵晕眩扑天盖地的涌来,下一刻,我便无意识地向后倒了下去……唉,果然还是脂肪多点比较好啊……突然有些怀念以前那个充气娃娃一样的身体了……不知哪天万一我突然回到自己的时空,真正的正主儿回到这副身体时,会不会气我把她折磨成如此德行……
  不意外地落入一个有些冰凉的怀中,令我意外的……是那怀抱的主人那张略显惊惶的脸庞……           
  夫差的脸……也会出现那样的神情?真是意外呵……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便看到司香正坐在床沿上定定地看着我,梓若站在他身旁。           
  “她……她醒了……”见我睁开眼,司香微微一愣,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叫了起来。           
  “夫人……夫人!”梓若也叫了起来。           
  有些痛苦地皱了皱眉,唉,就算是醒了也会被他们的高分贝噪音再度给震晕。           
  有些无力地抬了抬软趴趴的手臂。           
  “夫人……你说什么?”梓若见我只是张口,却听到声音,不由得凑上前来,问。           
  “闭嘴……”磨了磨牙,我有气无力地道。           
  “啊。”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过吵闹,梓若轻呼一声,捂住嘴红了脸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我四下张望了一下,我安然躺在自己的榻上,夫差呢?回自己寝宫了?           
  “父王有紧急军务,等处理完了自然会过来看你的。”见我四下张望,司香一脸了然地负着手,老气横秋地道。           
  我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想笑,这样的孩子,真不知长大了会是什么模样。           
  “呀,你干什么?!”司香挣扎着抗议起来。           
  我的手却突然僵了僵,突然双手捧住司香可爱到不像话的脸,“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放开!”见我凑那么近,司香的脸越发地红了起来,像苹果一样,可爱极了。           
  像苹果一样可爱的脸呢……我还用这个比喻形容过谁?           
  “不对,前面一句!”咬了咬唇,我有些急道。           
  “父王有紧急军务要处理。”见我如此神情,司香吓了一跳,老老实实不敢再挣扎了,忙道。           
  我愣愣地放开司香的脸,紧急军务?夫差的毒刚刚才解,身体尚是十分的虚弱,有什么军务会紧急到要令夫差不好好休养身子,非要现在处理?           
  “说啊,你准备把卫琴怎么办?!为了躲过那场与我的婚约,为了你,他自请征齐,人在战场,生死未卜……卫琴怎么办!”           
  “前日有军探回报,前方战事突变,吴军已倾覆大半。”……           
  那日越女尖锐的吼声突然清晰地浮现,我的手心有些发寒,司香口中的紧急军务……跟卫琴,应该无关吧。           
  应该无关的……           
  “夫人?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大概是见我脸色青白,梓若有些担忧地上前,“越女刚刚来过,替夫人诊了脉才离开的,她说夫人只是劳累忧虑过度,并无大碍。”           
  越女,她来过?           
  我微微低头,越女,她究竟又是在扮演关一个什么角色?她也是勾践安排的?           
  “夫人,勾践求见。”门外,有人通传。           
  “夫人?”见我不答,梓若轻声道。           
  “知道了。”我点头。           
  “让他在门外候着。”梓若扬声道。           
  我微微苦笑了一下,勾践呢,那个大名鼎鼎的勾践,竟然在门外候着?呵呵,若是梓若知道他日后的威风八面,不知又是何等的表情了……           
  我本有一肚子的疑问,却想不到他竟是先来找我了。           
  披了衣服,梓若稍稍替我梳洗了一下,便扶着我去大厅见勾践。           
  “勾践见过夫人。”本是坐着的勾践见我出来,站起身来,弯腰欲行礼。           
  “罢了。”我抬手,真要他行礼,我还真是受不起呢。           
  只是看他衣着已然光鲜不少,看来这一回尝粪之举果然是搏得夫差的信任的重要一步呢。原意是为了救夫差,只是如今真正得了便宜的谁,我却有些疑惑了。           
  “夫人身体如何了?”勾践也不再行礼,只是站着,看着我道。           
  勾践站着,我自然是不便坐下。           
  “劳君上担忧,已是无碍了。”我低垂眼帘,公式化的寒喧。           
  “既是如此,勾践便安心了。”说着,尽是低了低头,转身向外走去。           
  我微微一愣,心下有些疑惑,原以为他是来探听什么消息的,却如此简单?真的只是想来看看我是否安好?             
华眉入罪           
  坐在窗前,面向一室的阳光,我懒洋洋地眯着眼,静静享受着这深秋午后难得的温暖。           
  门外,醉月阁的匾额在阳光的照耀下,一定是光灿灿的吧,呵。           
  听梓若说,那一日夫差在醉月阁外看到那颗悬在匾额上的惨白头颅时,神情阴晴不定,竟是在众目睽瞪之下飞身取下那只差不多快被风干的狰狞头颅,抬手眼也不眨地就丢进了站在一旁的伍子胥怀里。           
  这倒很像是他的作风,只是因此,他与伍子胥之间的隔阂应该是更深了吧,虽然一直没有刻意,甚至在避免,但无形中,一步一步,我所做的,最后的得意者,竟是勾践。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感觉腹内微微一颤,我下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抚了抚日渐凸起的腹部,婴儿在动,在我的身体里呼吸……嘴角不自觉地弯起,心里有些甜甜的,我……竟然要当母亲了……呵呵,当娘了……           
  昨天晚上我梦见卫琴了,笑得一脸阳光灿烂,我狠狠揪着他的耳朵,龇牙咧嘴地警告他要活着回来,我说,“如果你敢死我就杀了你”,呵呵。           
  嘴角弯得有些酸痛,眼睛也有些酸酸的,我低头,揉了揉眼。           
  “想什么呢,一会哭一会笑,美人?”一双大手轻轻抚上我的腹,声音温温的。           
  “夫差?”我抬头,瞪着蹲在我面前的男子,下意识地轻呼,他的手有些冰,就那样放在我腹上。           
  他还活着……真好。           
  夫差微微一怔,有些讶异地看着我,随即弯唇,笑,“呀,我的美人,再叫声来听听”,说着,他抬一手抚上我的脸颊,笑得一脸倾国倾城,“再叫声来听听。”           
  我找回自己不知飘到哪儿的三魂七魄,他可是吴王夫差呢,虽然长得漂亮一点,好吧,我承认不是一点,是很多……可,他是吴王夫差呢,自古伴君如伴虎,前一刻他可能还是阳光灿烂,说不定下一秒就翻脸比翻书还快,就把你给“咔嚓”了。           
  “大王。”敛了敛眉,我道,心里就盘算着怎么从他口中问出卫琴的状况。           
  夫差扬了扬眉,看着我,一脸的泫然欲泣,“我都快忘了自己叫什么了呢。”           
  呃?我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是啊,他是大王,是孤王!谁有胆子直呼他的名讳?那不是拿自己脑袋玩嘛!只是一个人,倘若连自己的名字都陌生了……又该是何等的凄凉?明明他是一脸的夸张,我却也能看到他心底的悲鸣,仿佛是着了魔一般,我的手竟然不自觉地抚上他瘦削的脸颊,有些凉。他总是凉凉的,仿佛一刻不得温暖呢。           
  他任我轻抚着他的颊,呆呆的,一动不动。           
  莫名的,我想笑,只是鼻子却有些酸酸的。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波青波。”弯唇,我轻念。           
  “嗯?”夫差回过神来,扬唇,有些疑惑,显然不甚了解我在说什么。           
  我抿唇不语,只是笑,呆头鹅,被我骂了也不知道吧,可算出了口冤气。           
  忽然感觉腹部又是微微一颤,只见夫差有些惊疑不定地看着我,“在动。”他张了张口,半晌,只吐出两个字。           
  我失笑,呵呵,那个自命不凡的帝王,竟也有这么一天呢。           
  司香已经这么大了,夫差却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可见他从未参与过司香的出生、成长。突然间,我有些悲哀,为司香的母亲……那个深宫中的女子,一生寂寞,一生痴恋,最后……还死于非命……           
  不知她死的时候,可有怨恨?           
  “嗯,大概他迫不及待想出来看看这个世界吧。”我有些心不在焉地道。           
  夫差没有开口,只是站起身来,手离开了我的腹部,我竟有些怅然若失。           
  “你喜欢,就生吧。”半晌,他淡淡道。           
  我气结,我喜欢就生?我这到底是在为谁生孩子啊!           
  “只要是美人喜欢的,无论是什么,孤王都会捧到美人面前呢。”他又凑近了我,扬唇,笑。“待在我身边就好……但是心……千万别我放在这儿……”他轻舔我的耳廓,半真半假,笑得一脸的魅惑。           
  我只得仰头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夫人,夫人……”梓若的声音微微有些不安。           
  我抬头,看向梓若,夫差已离开多时了。           
  “怎么了?这样慌张。”           
  “华眉夫人,被带走了。”           
  “什么?”我大惊,玲珑的死,还不够么?,“怎么回事?”           
  “据说是……勾践十分自责自己献上华眉,差点害死大王……”梓若有些迟疑地道。           
  华眉?呵呵,华眉下毒?我笑了起来,勾践,你够狠!           
  “夫人,你去哪儿?”梓若拉住了我,叫了起来。           
  “去送送她。”低低说完,我推开梓若的手,转身走出门去。           
  门外,醉月阁的匾额金光闪闪。是新换的,旧的匾额上沾染了血迹,玲珑的血,死不瞑目的玲珑……           
  出了门,沿着走廊,我越走越急,在揽月阁门口,我看到了华眉。           
  她双手被缚,却是丝毫不显狼狈。           
  长长的青丝细细地挽起,一枝精致的发钗斜插入鬓,蛾眉淡扫,朱唇点赤,一袭暗红的宽袖长裙,竟不像是入罪之人,倒宛如出阁一般。
  抬头,她看到了我。           
  “到底还是妹妹贴心,这个时候还敢来送送姐姐。”朱唇轻启,粉面含笑,她盈盈道,美得不似真人。           
  我从未见过她如此美丽,那种……宛如飞蛾投火般的美……           
  “姐姐不觉得冤么?”站在原地,看着她,我有些涩涩地开口。           
  “冤,好冤。”她笑,“一样是女子,却一世无夫婿疼宠,枉我名为华眉,一生却无人为我细心画眉呢,真的好冤……”           
  我默然,她竟是甘心入罪!勾践,你究竟施了什么咒法,竟令得华眉甘心为你赴死?           
  “该走了!”一旁,有侍卫不耐地催促。           
  终于有泪盈于眼睫之上,“妹妹好自为之。”她低低说完,便转身随那些虎狼一般凶狠的侍卫离开,再也没有回头。           
  夕阳下,她的身影在揽月阁前的空地上留下一片美丽的剪影。           
  只余我,站在原地,面向着如血的残阳,看着她离开。             
兔死狐悲           
  南北路何长,中间万戈张,不知烟雾里,几只到衡阳?           
  玲珑死了,华眉走了,当初由越入吴的女子还剩多少?能够活着走到最后的又有多少?           
  看着华眉离开,我转身,竟然看到了勾践。           
  “吴王命我来送华眉最后一程。”见我看他,勾践道,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           
  夫差么?又是试探?无休止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为何?”微微咬牙,我低低地道。           
  勾践看着我,没有开口。           
  “为何要牺牲华眉!”我咬牙,低吼。           
  “你希望死的是越女?”看着我,勾践轻轻地开口。           
  我咬唇,冷笑,“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西施岂能不懂!”西施两个字我咬得犹重。           
  勾践眼神微微一窒,没有开口。           
  “越女的身份,越女的利用价值,都远远高于华眉,死的当然不会是她,西施又何需做无谓的担心?”平复了刚刚愤愤不平的心绪,放缓语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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