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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到的时候就会多看一眼,至于什么时候看进心里的,自己也不知道。
那时的时光总很散漫,散漫得连回忆起来都感觉支离破碎,好像一直就有叶阡程影子,在走廊和楼梯上很多次的擦肩而过,排队的时候有排过前后位置,竞赛颁奖的时候也比肩而立过,像这样在一趟公车上也不是第一次,但是一直都不认识。
他习惯在叶阡程视线之外的地方看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奢侈的东西他从不贪恋。
“你那些伤,好了没?”叶阡程在身后问,声音不大,但还是从嘈杂里清晰的过滤了出来。
“嗯,好了。”回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嗓子发干,声音都有点变调了。
想活动一下僵立了半天的身体,刚一动就撞在了叶阡程胸口上,叶阡程扶了一下他的肩,往旁边挤出一点位置给他。
流弋的头发到现在都还滴着水,白色衬衫湿了之后变成半透明的贴在了身上,瘦得单薄的身形一目了然,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更加没勇气和叶阡程多说话,话题就这样结束在一问一答里。
下车的时候雨差不多已经停了,只飞着一点雨雾。
他和叶阡程在路口分的手,走进那条破败小巷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眼叶阡程。
叶阡程已经走进了对面小区的大门,好像在和门口的保安打招呼,在那里顿了一会儿。
隔着一条街的而已,却是界限分明的两个世界。
他和叶阡程之间的界线就是这样,纵横沟壑,没有一个死角和漏洞。
被雨水浸的时间久了就有些冷,缩着脖子才要开门就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呻吟,高高低低的混杂不清。
流弋僵了一下转过身,蹲在转角的房檐下,书包放在膝盖上,翻了一下里面的书,还好,都没弄湿。
大雨过后天有些放晴了,看得见蓝色的天际和淡淡的云霞,流弋仰着头看天空,干净的东西,真好。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看到一个男人从他家出来,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有点佝偻,走了几步吐了口痰,骂了句什么才踩着水拐出了院子,流弋缩在那里像是透明人一般根本没引来注意,抱着书包站起来双腿都麻木了。
房间里充溢着他习惯了的味道,混合着家具潮解发霉的味道,让人觉得难受,浴室里有哗哗的水声。流弋开了窗子通气,去自己房间换了衣服出来做饭。
流苏穿了身睡裙从浴室出来,恹恹的表情,走路的姿势一晃一晃的,妖娆至极的懒散。
完全卸了妆的流苏美丽依旧,那种由里至外的妩媚被身上的放|荡气质衬托得近乎妖异,但是流弋知道,她真的不年轻了,三十五岁的女人,过着这样困窘的日子,再怎么没心没肺行尸走肉还是要老去的,原本紧致细腻的皮肤和没有皱纹的眼角不知不觉间已被岁月留下了痕迹。
“晚饭你自己弄了吃吧,我不想吃了。”流苏歪在沙发上,懒懒的说。
流弋看她一眼,倒了杯水放了片维C在里面,然后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什么话都没说。
回到厨房后自己炒了一个蛋炒饭,吃了饭去流苏卧室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服收了,弄脏的床单换下来,一起塞进洗衣机里,干净利落,面无表情。
流苏的房间不比他的大多少,塞了一张床和衣柜后比流弋的房间还显得拥挤。
流弋从柜子里拿出白色的床单刚铺好流苏就进来了,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盖上就闭了眼,时机把握的还真好。
虽然什么事都没做,但还是觉得特别的累,不光身体觉得累,还有点心累。
七点刚过,拿出书来写作业,是他讨厌的政治作业,总是要写很多的字。
写完之后按计划本来要看一小时的数学,但是今天实在静不下心来,收了书拿了书架上的一本小说窝到了床上。
家里没有空调,床上铺的是凉席晚上都经常热得睡不着,但下过雨后感觉舒服了不少。手里的小说是十块钱一整本合集那种劣质的盗版小说,半本字典那么厚,纸质差,错别字随处可见,但是作者是他喜欢的。功课和家务之外,看书是他唯一喜欢做的事,算不上爱好,只是有些享受那种暂时忘却自己的感觉。
几乎所有的高中周六都要上课,二中自然也不例外。早上四节课之间有半小时的广播操时间。
流弋因为去上了趟厕所落在了后面,再去操场的楼梯上被林锐堵了个正着。
身边还有学生陆续经过,流弋相信他不敢做出社么过分的事,站定了身子望着林锐。
“中午等我,一起去吃饭。”
流弋听他说完也没表态就经过他身边下楼去了,林锐跟在身边继续说,“告诉我你的电话号码。”
“我没手机。”流弋这次答的飞快,都没一点停顿,脚步也很快,和林锐拉开两三米远的距离。
到了操场上林锐终于没跟在身后,流弋站在自己班的队伍里长长的舒了口气。林锐,算是缠上他了,这太棘手和恐怖了,本来还以为逼他做到那个程度,揍了一顿也就完了呢。
流弋烦恼无边的跟着音乐伸展着手脚,因为心不在焉好几次都做错了动作,引来身后男生的窃笑和几句调侃的话。
上完最后两节课他知道老是躲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心灰意冷的低着头继续看书,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教室里的人还没走完就听到林锐在门口叫他的名字。
流弋怕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匆匆忙忙的收起桌上的书就出了门,看上去倒像是迫不及待等得不耐烦了,所以林锐一见他出门就笑了一笑。
学校外的饭店门面都不是很大,流弋跟着林锐进了里面的单间,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神色淡然。林锐也不在意他的沉默,一个人在边上自说自话的。
菜端上来后也是低着头吃饭,林锐一直往他碗里夹菜,很快堆的满满当当的,他吃得味同嚼蜡。
“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我们都来这吃。”
“我不喜欢。”流弋小声的说的句,然后才抬起头看着林锐认真道“林锐,你别这样,我真的不喜欢这样。”
没说讨厌,只说不喜欢。
他永远没办法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得决绝彻底。
“那你喜欢怎样?”林锐反问,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耳朵。
流弋被逼得没话说了,偏头避开林锐渐渐摸到他脖子里的手,手指捏紧了筷子。
“你就这么怕我?”林锐收回手杵着自己的下巴笑了笑,然后有点得意有点殷勤的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以后对你好点,好不好?”视线从流弋淡红的唇上移到刚才触碰过的白皙的脖颈上,眸色深沉,欲念横生。
流弋就算低着头也感觉得出身上赤|□|骨的目光,只和林锐对视了一眼就飞快的低下了头。
下午的第三节课铃声才响流弋就开始收书了,讲台上的老师还在唠叨的布置周末作业,同桌疑惑的问了句“有急事啊?”
他们班的教室在楼梯口,流弋下楼的时候其他教室才有人出来,他怕林锐又像中午那样等在门口,所以走的特别快,一边走还忍不住回头望了几眼,不是做贼胜似做贼,上了公车后一颗悬着的心才总算落地。
他不喜和人斗,也清楚自己斗不过林锐。人言可畏,纵然已经小心翼翼如此学校里还是有那么多关于自己的流言,再出一点事或许都不能在学校待到毕业了。
忍耐,这是他十几年来学会和烙进骨子里的品质,忍无可忍的底线是什么他还不清楚。
流弋买东西虽然也会讲价,但是不挑剔,巷口那条街上卖菜的大婶挺喜欢他,每次遇到他要买菜都会留一些比较好的,这样流弋就不担心因为回来的迟而买不到菜。今天卖菜的玲婶有点格外的热情,不但装了好几份菜,还硬塞给他一块新鲜肉送给他。
“你就拿着吧,反正都是家前门后的邻居,这么客气做什么!”玲婶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把袋子塞在他手里。
流弋是在这个小生活圈里长大的,懂得的世俗艰难和人情世故早就超过了他这个年纪该知道的,见抹不开面子拒绝不了才微笑道“玲婶,这么多菜我家就是三天也吃不了的,您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说就好,真的不用送这么多菜的。”
玲婶搓着自己长了茧的粗糙手掌,似乎有些难为情,“那个,小流弋啊,我听他们说你上的那个事市里的重点高中,好像是一个很了不得的学校。我们家小凯今年也上初中了,那成绩愁的他爸饭都吃不下去,那些家教太贵了,我们也请不起,我看你能不能给他补补课?”
周一到周四都有晚自习,周五和周六也是一整天的课。流弋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这倒是没问题,只是我没有给人补课的经验,也不知道讲的好不好。”
“哎呦,反正比我们这两个小学毕业的强多了就是。”
“那你看周六和周日的上午行吗?其他时间我可能没办法挤出时间来。”
“成!就这么说好啦,该天你来我们家吃饭。”玲婶一听他的许诺高兴了,拍着他的肩笑,还是硬逼着他拿了那些菜。
流弋两只手都拎着袋子,走了一会儿就发现身后跟着一条狗,可能是嗅着他袋子里的肉味寻来的。很小的一只狗,大概没几个月,身上厚茸茸的一层黑毛,又瘦又脏,塔拉着耳朵跟在他脚边,倒不像是恶狗。
因为附近有个垃圾场,所以遇到这种流浪狗的几率很大,也没怎么在意,他连自己的生活都在意不过来。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了,走到自己家门口那条狗还跟着,流弋没办法,从袋子里翻出几块碎肉丢给它;“吃了就快走吧,听话。”
也不管那狗是不是真的听他的话,见它欢快的扑着肉去了便进了门。
炒着菜的时候忽然今天流苏的咒骂声,“哪里来的死狗,都跑老娘家门口撒野来了!”接着就是几声夹杂着悲鸣的狗叫声。
怎么还在呢?流弋回过头来就看见进门的流苏了,高跟鞋踩得直响,看脸上的表情,今天大概是输了钱。
“今天什么日子?还买了肉。”流苏习惯性的过来看看流弋在炒什么菜。
“不是我买的,卖菜的玲婶送的。”流弋一边说一边把火关了,在碗橱里拿了个盘子盛起来。
“那老女人不是只卖蔬菜么,无事献殷勤的,能有什么好事!”
玲婶虽然没流苏看上去年轻,但实际年龄是比她要小上几岁的,口德是什么东西,流苏是不会懂的。流弋无奈的皱了一下眉,解释,“她让我帮她儿子补一下课。”
“你答应了?”流苏的声音又尖起来,指头频频戳在他后脑上,“我怎么生出你这种儿子,是个人都能去欺负,她那种弱智儿子补什么补,补死了不还是那个怂样!”
“我自愿的,你别管。”流弋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们这里就这么大的地方,房子又破,在家里吵架和站在街上嚷嚷一点区别都没有,流苏唯恐天下不乱,还不怕丢人,什么小事都能弄得无比难堪。
晚饭后流弋又想起那条小狗,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墙角缩了小小的一团,趴在地上像是在睡觉,外面的天快黑了,模糊得很,衬得有点凄凉。
流弋想了想还是找了一个有点开裂的小碗出来,添了一点饭,又把剩的肉扒些在里面。
流苏正歪在沙发上看电视剧,流弋背这她偷偷的打开门出去,那只小狗一看见他就坐了起来直摇尾巴,呜呜的叫。
流弋有点开心的把碗放在小狗面前,蹲在边上看小狗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的微笑起来,不怕脏的摸了摸那颗黑乎乎的头。
现在要甩掉似乎更难了。
廖冬
因为环境逼仄,院子里并没有多少植物,只中间的空地上有棵桂花树,长年都是枝繁叶茂的样子,树冠很大,在伸展得最开的夏天会有遮天蔽日的感觉,这棵树是他记事开始就在这里的,孤零零立在那,树根边长年有人摆了板凳乘凉而光秃秃的。
月光很暗淡,从树叶的缝隙间摇曳下来,光斑错落,有点鬼魅的影子。夜风里是浓郁的桂花香味,熏得人有点晕,一不注意就被落了一头的细碎花瓣。
流弋轻车熟路的从树底下穿过去,一边回头去看跟在后面走路一点声息都没有的小狗,居然一直听话的跟着。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是这个城市最后一批亟待拆建的建了,周围越来越多的高楼平地而起,抬头仰望到处都是霓虹交织的光,衬得这个角落越发的黢黑,像是被城市弃做垃圾场的地方,藏污纳垢,扑腾来扑腾去都是徒劳的挣扎。
流弋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木门,因为注意力被蹭在脚边的狗吸引去,没听到里面的动静,里面似乎是咒骂了几声,接着是窸|窸|窣|窣碰了东西的响动。
打开门的是个女孩,睫毛很夸张的扑闪了一下,身上只包了一条大毛巾,堪堪从胸前一直遮到大腿,但还是看得出下面什么都没穿。
流弋不自在的红了耳尖,知道自己来错了时间,说了句不好意思刚要走就听见里面廖冬的声音,“谁找我?”
面前的女孩子在流弋身上打量了几才让了开来,双手拢在胸前拉着毛巾不让它掉下去,扭着腰臀进卧室的做作背影和流苏平时的姿态很像,流弋忍不住这么觉得。
廖冬家的格局和他家一样,但是因为一个人住,东西没那么多,显得宽敞许多,家具也更新,所以并没显得过分寒碜,只是乱得有点离谱。
流弋忽然踏进这个地方,有点找不到落脚地的感觉,把沙发上的衣服拾了拾才坐下。
这种感觉上来了流弋才发现自己已近很久没来过这个地方了,廖冬很少在家,他自己也没时间,两人在生活上没什么交集,何况廖冬也是话少的人,就算一起长大,也显得疏远。
廖冬从卧室出来时已经穿整齐了,只是头发还乱着,眼睛有点红,看见他就问“怎么是你?”大概觉得有点语气不对,又换了句,“有事吗?”
两句话还真没多大差别。
刚才开门的女孩从卧室出来了,已经穿上了衣服,T恤牛仔裤,长发垂在脸颊两侧,背着一个小巧的包包,看上去居然有了点乖巧好女孩的错觉,看着廖冬甜甜的说了句“那我回去啦。”声音很细,带着讨好。
廖冬看没看她,弯腰在堆满杂物的茶几上刨出烟和打火机,咬着一支烟点上,然后问流弋,“抽不?”
流弋摇摇头,余光撇着站在门口和廖冬告别的人。
那个女孩完全不在意的表情,没事人似的对廖冬笑笑才出门。
流弋垂下眼睑,脸上神情模糊,手指在起了毛边的沙发罩上抠了抠,他来这里的次数不多,但是遇到各种陌生女孩在的几率却特别大,忽然这么撞上来尴尬还是不会减弱。
廖冬在做什么行当他并不清楚,大抵是不太正经,别人都说他是混混头子。但是关于他的流言很少,也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有流苏一个人就足够了。
“我能把这条狗放在你这里一下吗?”流弋抬头问,因为廖冬是站在他面前的,个子又高,他的视线往上,睫毛就长长的翘了起来,灯光在颜色过分浅淡的眸子上照射出一种光亮来,非常期待似的。
这个眼神很难让人拒绝。
廖冬听了这句话,好半天才看见缩在他脚边毫不起眼的黑色小狗,无声无息得像个玩偶,只是眼珠子在一动一动的,“别告诉我这是你养的?”
“不是,今天从巷子口那里跟来的,撵又撵不走。它再在我家门口待下去我妈肯定要把它弄走,我看它有些可怜,想先放你这儿一下,明天再把它送走。”
小狗似乎听得懂“送走”两个字,呜呜了一声在他的脚边蹭了蹭,样子挺可爱可怜的。
“怎么送回去?你知道它哪来的?既然不能养,又怕它再跟来,直接塞垃圾箱里不就完了。”廖冬吐出一口烟来,弹了弹烟灰,说得轻描淡写的。
流弋听得嘴角抽了一下。
“我记得你不讨厌动物的啊,所以才想着放你这里。”流弋没办法,开始有点小无赖。
说起来他和廖冬有过一段很亲密的时光,小的时候廖冬还经常带他一起玩,吃过一碗饭睡过一张床,打架翻墙什么的也有过。廖冬初三那年退学时他刚上初一,还因为害怕身边没有了朋友丢脸的哭泣过。
在流弋心里,一直把他当很好的朋友,哪怕他们之间看上去根本不像朋友那回事。
“不讨厌就是喜欢?”廖冬咬着烟反问,几步跨过来坐到了他身边,长腿叠在一起,“这种狗你也敢往家里带,身上有没有病都不知道,依我说,现在就把它丢了。”
因为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那种疏离陌生的感觉也就淡了许多,流弋偏头看廖冬的表情里没有厌恶就偏袒的说了句“就是有些脏而已,应该没病的吧,你别碰它就好,我先把它洗干净了。”
廖冬掐了只剩下一截的烟头,忽然在他头上拍了一下,嗤道,“你怎么还是这样的烂好心?”
“那我借你浴室用一下。”流弋不自然的摸了一下头,赶紧顺杆爬。
那条小狗确实很乖,泡在水里也只是哼唧了几声,流弋以前没接触过狗,一开始有点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只是胡乱的揉,揉得所有的毛都倒了起来,乱得像团毛线。好在狗也耐得住他折腾,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溅出不少的水,狼狈的样子看上去挺喜庆的。
洗了三遍水才是清澈的,流弋回头找毛巾才发现廖冬一直在站身后,双手抱在胸前靠着门框,总是阴沉的脸上有一点笑容,嘴角微微翘着,棱角分明的脸就柔和了些。
流弋不知道他笑什么,低头把狗从浴缸里拎出来,又放水洗了一遍浴缸,拔了塞子放掉水。被他丢在一边小狗甩着身上的水,冷得浑身打颤。
“先把它弄干了,抖得快站不住了。”廖冬不知道从哪里抓了条毛巾扔过来。
流弋看着毛巾还挺新,大概是他平时用的,就有点不好意思,觉得太糟蹋了。
廖冬不以为然,站在边上又点了一根烟抽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忽然问,“你上初几了?”
流弋正把毛巾包在小狗脑袋上捂着吸水,那小狗挣扎了几下被他拎着脖子后面的皮差点悬空,怪叫了一声,有点凄凉。
流弋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听着廖冬的问题有点无语,半响才说,“我都高二了。”
“哦,高中了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