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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时期的樱桃-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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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迷茫岁月:革命时期的樱桃 作者:王江
革命时期的樱桃 一(1)
人的相遇是偶然的,分离是必然的,也许人生的一次相遇会让你铭记终身。
  这事还得从鲁岩说起。那还是上山下乡的时候,鲁岩在知青队老喜欢惹点事,被郑晓天揭发挨批判后,贬到生产队去看樱桃园。他住在樱桃园的小窝棚里,离我住的凤凰村知青队有二里多地。他父亲是大学教授,老右派,臭老九,至今还蹲在牛棚里。我家也是黑帮,父母进干校,我俩人常在一块聊,有点惺惺惜惺惺的感觉。一个春天的傍晚,我来到樱桃园外。刚下过一场雨,四周湿漉漉的,鞋踩在泥路上直发黏。这樱桃园并不大,长着百十棵樱桃树,四周用木篱笆围着,上面爬着些藤蔓,藤蔓波浪般卷曲前行,如女子卷曲的发梢,透出几分柔媚来。樱桃树有两人多高,树冠蓬松着,显得很慵散,如晨起梳妆的女子,发际凌乱,尚带着几分懒洋洋的睡态。绿绿的樱桃坠在枝上,仿佛挂在女子白皙脖上的一颗颗翠珠,在阳光中闪耀。圆圆的樱桃透出水汪汪的劲儿,像檐下摇摇欲坠的水滴,闪着迷人的光泽,仿佛一不小心会跌落到手心里,化出一片绿来。这秀逸的果实,不由让人的性灵迷醉;这精巧的青翠,足以让人的魂灵怅然。我走到樱桃园门口。大黄摇头摆尾向我跑过来,围着我转,亲切地舔我的手。它是条黄|色的大狼狗,黄毛中杂有灰色的毛。它性格温顺,是鲁岩在山里砍柴时捡回来的。当时它又瘦又小,站都站不起来,鲁岩可怜它,把它带回了樱桃园。现在长得高大威猛,俩耳朵支棱着,毛长长的,油光锃亮,瞧它撒欢的样子,又调皮又可爱,我很喜欢它,常逗它玩。我摸着它背上柔软的毛,向前走去。
  我走进樱桃园里,向四周望去,园子里另是一番景象。太阳的余晖洒落在树林中,映着叶上的水珠,晶莹的闪亮,射出诱人的光。林中飘浮着一层淡淡的烟霭,弥漫着浪漫的气息,黄昏的柔情在草地、在枝头、在叶片间缠绕。微风拂过,飘来一股悠然的澹香,那香味清幽幽、甜丝丝的,如饮一杯清香的茶,在舌尖留下淡淡的苦涩,而滋滋的甜味却从喉咙深处冒了出来。清甜的气息馨满了你的心肺,人的五脏六腑像洗过般洁净,你就像回归了自然,有一种圣洁的感觉。在香息的包裹中,香甜注进了你的心,久久不愿散去。品尝着这份清雅,人陡然高贵了许多。人陶醉其中,无所思,也无所忆,只有那袭扰着黄昏的蜜意与柔情。我见大黄摇着尾巴,从自己身旁向他跑去,也不叫,乖乖地蹲在了他腿边。他正坐在窝棚边树下的石桌旁看书,看得入了神,对我的到来一点觉察也没有。他长得又黑又瘦,像根烟熏的柴火,被搁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他身后的窝棚半高架在地面,深褐色带树皮的原木墙与黑色油毛毡屋顶,在一片绿色的遮掩下,孤零零地呆着,有点像沈从文笔下湘西江边的木屋,颇有野村寒舍的味道。他面前的青石板石桌不成个形状,方不方圆不圆的,搁在一个树桩上,面上挺毛糙,是他从地里挖出来的,也算派上了用场。旁边摆着四个石凳,是四块不成形状的黄石头,表面很光滑,上面较平,不会硌屁股。石头很沉,把地都压出个坑,能把它弄来,真够费力的。蜡黄的石凳与青色的石桌相配,色调挺和谐。石桌边长着棵硕大的樱桃树,高出别的樱桃树好几丈,据说它的树龄最老,好几百年了,瞧它那威风凛凛的样子,颇有着大将的风采。老乡称它是树精,是棵神树,是保佑他们的,谁也不敢动它。传说,明末清初的时候,曾有两只大鸟落在这棵大樱桃树上,“叽哩叽哩”地叫,当地人称为吉利鸟,又称凤凰,小村也由野鸡岗改名为凤凰村,可活着的人谁也没见过。这树好多年不结果了,今年出奇地挂满了樱桃,沉甸甸地坠在枝头。树结果之后,十里八里的乡亲闻讯赶来,他们在树边点上三炷香,合掌跪拜,口中默默祈祷,走时嘴里还念叨着:“奇事,奇事。”那时树下一片红香火,星光烁耀,枝叶中烟云弥漫,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他说这棵大树长得壮、能结果,是他上肥上的,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不过经常冒出点臊臭味时有所闻,这里离窝棚近,倒是方便。我瞧他专心致志看着书,悄悄地走到他身边,冲他大叫一声:“鲁岩!”他忙把书往身后藏,惊恐地回过头来,一见是我,眯着眼笑了起来,说:“这鬼灵精,吓了我一跳。”
  “你偷看什么?”
  “没什么。”
  “肯定有鬼!”
  “这年头,没鬼也有鬼了。”
  “你得让我看看。”
  “小女孩,当心中毒哟。”
  “我免疫能力强着呢,还怕中毒?”
  “好,给你看。”
  他把书合上递给我,我接过书顺着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包裹的牛皮纸封面上写着《活学活用毛主席著作经验体会汇编》,还说中什么毒,又在骗我。真没想到,他还是个学毛著积极分子呢,老运动员了,大会小会挨批的主,私下还挺上进。可这书还用藏吗?一个月前发下来的,知青人手一册。我不由瞟了他一眼,他一副得意的样子,伸出手来拿书。这时,我无意中用手一捏,厚度有点不对,翻开首页,《俊友》书名清晰入目。他忙抢过书去,一屁股坐在书上。跷着个二郎腿,歪着头看着我,一副得意的样子。我质问他:“你看黄书?”
  
革命时期的樱桃 一(2)
“对你是,对我不是,我已经向你敲过警钟,说过小心中毒嘛。”
  “你为什么要看这样的书?”
  “它是世界名著,想看还找不着呢。”
  “可它宣扬资产阶级的东西呀。”
  “管它什么阶级,只要好看就行,这书特有人情味。”
  “你就知道情呀,爱呀,看来你毒中得不轻,立场都站歪了。”
  “你说谁中毒了?什么是立场你还闹不明白呢。”
  “这书早被批判了,我比你明白得多。”
  “你那是唱高调,唱高调谁不会唱,我唱起来比你好听多了。”
  “你说谁唱高调?”
  “你呀,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
  “你有胆,明天我就告到张队长那儿去。”
  “你去告啊,马屁精,别拍到马蹄上去了。拍舒服了,张队长准奖你一个大大的勋章。”他两手的手指叉开,在胸前比画出一个大圆圈。
  “你敢骂我?”我被气歪了头。
  “骂你是轻的,告黑状有什么本事。跟你说再多也没用,对牛弹琴,我反正是狗崽子,你看着办吧!”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说话硬硬的,眼光冷冷的,身子扭到一边,有一种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瞧他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还竟敢当面骂我,污辱我,气得我泪在眼眶里打转,干脆扭过脸来不理他。沉默了一会儿,他见我噘着嘴真生了气,就软了下来,直哄我说:“娇气包永远是娇气包,为这本破书生气,还哭鼻子,羞不羞呀。”我抹了一把眼泪,依然气鼓鼓地坐在一边不吱声。这家伙简直太不把我当人看了,说它是黄书,这是板上钉钉的事,问谁去都会评我有理,你等着挨批判吧。他见我还板着脸,不由站了起来,走到我跟前,对我边作揖边说:“这书是借别人的,人要讲信用,算您给我一点面子,我求您还不成吗?你要什么,就给你弄什么,天上的月亮也给你摘下来。”看来他也心虚,有点怕了。瞧着他虔诚认错的神态,一副低三下四求我的表情,我傲慢地扬起头问他:“你说,谁是牛呀?”他弯下腰来,头低低的,用手指着自己的脑袋,接上话头说:“我是我是,一头蠢牛,笨牛,傻里吧叽的牛还不成吗?”听到他的话,瞧着他那副可怜的虾米相,我肚子里的气一下子消了,差点笑了出来。他一见情况好转,又挺起胸来,拍着自己的胸脯,一本正经地来了一句:“当然还有孺子牛,那是我本家。”这人真是厚颜无耻,还想当孺子牛,跟鲁迅先生平起平坐,还套近乎称本家呢,真不要脸。我仍然装出生气的样子,不服气地说:“你有本事把月亮弄下来让我尝尝,到底什么味儿?”按照他的吩咐,我张开嘴,闭上眼,耐心等着。不一会儿,一个圆圆凉凉的东西进了我嘴里,我一咬,那酸劲儿顺着我的喉咙往下窜,酸得我直倒牙,胃液跟着翻上来,恶心地让我呕吐了起来,满口苦滋滋的,眼泪也给呛了出来。我边弯着腰吐边埋怨道:“你真坏死了。”他边安慰我,边帮我拍着背,还花言巧语地解释着:“这是小月亮,挺圆,就是青了点儿。”我强撑起身子,冲着他回了一句:“月亮还有长在树上的呀。”他见我好些了,用手指着树梢上的一轮弯月,得意地说:“你看,月亮不是挂在树上的吗?如果你吃的不是月亮,那你就是偷樱桃的贼了。”我生气地挥起了小小的拳头,他吓得赶紧跑开了。遇上这样不讲理的人,真气得你没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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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一群小鸟飞进樱桃园里,叽叽喳喳,园子里顿时热闹起来,这些小鸟只落在矮的樱桃树上,而那棵大樱桃树一只小鸟也不落,挺奇怪的。我坐在石凳上,入神遥望着翩飞的小鸟和浓郁的绿色,感染着生命的朝气和活力,一时忘却了跟他的争吵,也忘却了单调乏味的农村生活。在这种充满浪漫情调的环境里,能让人轻松许多,也会给人带来一种情绪上的快感,这是我喜欢来的原因之一。“又来了一群小偷。”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弹弓,从窝棚下抓了一把泥丸,拉开卷在弓叉上的橡皮筋,蹑手蹑脚地向小鸟聚集的树下走去。这小子是个神枪手,让他看园子,也沾了枪法准的光。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随手扔了过去,快逃吧!小鸟惊得“呼啦”一下子腾上了天空,在蓝天自由地飞翔,翅羽上染着晚霞的余辉。他回来气鼓鼓地冲我说:“到嘴的鸭子全让你给赶飞了,今天是上街丢钱包,尽遇上贼了。”我看他的那副德行,还敢指桑骂槐地说我是贼,我也不客气了,当面反击道:“瞧你那偷偷摸摸的劲儿,贼眉鼠眼的样儿,才真像个贼呢。”我气得去打他,他机灵地闪开了,我在后面一个劲地追,我边跑边冲着天大声喊着:“小偷来喽,抓小偷啰!”惊吓得小鸟再也不敢落到樱桃园里来。
  
革命时期的樱桃 一(3)
他一双细腿跑得快,我紧追慢赶也没追上,追了一阵子,我俩都累得坐在大樱桃树下的石凳上“呼呼”直喘气,俩人对视着笑开了。他的皮,他的笑,他苦中作乐的情绪,时时感染着我,让我感受生活的轻松和愉快。下乡三年多了,父亲一直没解放,父亲是因为镇压学生运动而倒台的。“文革”初期,我父亲在省里主持工作,当时,中央叫省里往学校派工作组,我父亲就照办了。后来红卫兵起来造反,我父亲的问题被人揭发,父亲成了省里镇压学生运动的刽子手,压制群众运动的黑后台,刘邓修正主义路线的黑爪牙。大字报贴得满街都是,省委家属院被红卫兵冲开之后,家门口贴满了大字报,父亲的名字上打着大大的红叉,油炸、水煮、火烧、生煎,恨不能要把父亲给活吃了,父亲还被革命小将拉出去批斗了好几次。老革命遇到新问题,革命几十年最后成为革命的对象,被免职之后,一直作检查,挨批判,后来去了五七干校。妈妈在商业厅当领导,也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被批判后,跟父亲殊途同归,也到干校呆着去了。父母亲的相继倒台,对我简直是晴空霹雳,我从一个骄傲的小公主变成了一个社会的弃儿。父亲的老战友朱叔叔收留了我,我一个人躲在他家里,直到下乡。
  父亲的问题一直没解决,我回城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几乎成了遥遥无期的等待。当时知青回城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个人表现好,家庭有问题的不能回;家庭条件好,表现不好的不能回;家庭条件好,表现也还行,领导关系不好的也不能回;家庭、表现、领导三方条件都可以,没有回城指标同样还是不能回。每年就那么三五个指标,回回挤破头。我们知青队剩下的六十来人,回城似乎成了比登天还难的事,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天天修地球吗?郑晓天和李娟当兵去了,穿上军装那神气劲,甭提了。蔡平升被推荐上了大学;还有郝长山等几位出身表现好、跟领导关系也不错的同学也陆续招工回城里了,大都剩下我们这帮“可教育好子女”。口上说,讲出身成分,不唯成分论,重在表现。其实,表现再好也没什么用,我踩着冰碴下田,来着例假照样插秧,苦活累活抢着干,活干得一点不比男生差。记得前年冬天,我们挖塘泥往地里积肥,由于干了塘,塘边的坡又高又有些陡。我推着架子车跑得飞快,来到池塘边,车惯性力大,一把没拉住,架子车滑了下去,顺着斜斜的塘岸边直冲塘底。车速又快,我紧闭双眼,大声尖叫,两手紧紧抓住架子车把,车拖着我快速往下滑去,我两只脚半在地上半在空中,车到了塘底戛然而止,车架一下子翻了过去,架子车翻过去后,两个车轮还飞速地转动着。我被高高地抛向了空中,一下飞出十几米远,跟空中飞人似的,我两脚刚挨地,巨大的惯性力把我直挺挺地摔进了泥塘里,一身又黑又臭的泥。正好摔在挖塘泥的鲁岩身旁,溅了他一身一脸泥点,瞧他的样子,活像只小花猫,我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赶紧来扶我,我当时像岔了气,浑身疼疼的,一点也动弹不了。这家伙边抱起我边说:“刚才小燕子还飞得好好的,怎么一下子来了个倒栽葱,摔在乌都泥潭里了?”你说气人不气人,林彪才摔到温都尔汗呢,瞧他这张臭嘴。我想争辩,可嘴动了动,说不出话来。当时,他和李辉赶快把我抬到架子车上拉到公社医院,在医院躺了半个多月,脚腕肿得好大,走路拄着双拐,幸亏塘泥软,没有骨折。因为他那句幸灾乐祸的话,气得我好长时间没理他。后来,他主动向我认了错,说当时想看我的反应,估计一下伤得重不重。这人总会为自己的恶作剧找来一堆理由。
  这事之后,队里大会小会表扬我,被评为县知青标兵,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修地球,招工上学当兵没份。出身好、家庭没问题的还有些希望,我们的希望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完全靠撞大运谁去拔这根了,还有什么盼头啊。只有在这呆着,守着这穷乡僻壤,什么时候才能熬到头啊。这种对前途的无望,不时从我心底冒出来,心里酸楚楚的。虽然我们也曾蹦着、跳着去迎接每天升起的一轮朝阳,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单调生活,人的激|情一点点地被销蚀,情感一天天变得淡漠,希望也一天天地化为泡影。既没有值得追忆的往事,又没有今日的新奇,更没有明日的企盼,人也变得麻木,如鲁迅笔下的润土,只有分明叫一声“老爷”的分了。人仿佛进入了一个黑暗的人生巷道,里面狭窄、阴暗、潮湿,摸着湿漉漉的洞壁,吸着那霉腐的空气,见到跌跌撞撞往前走的身影,传来杂乱的足音和低沉的叹息,声音沉闷而悠长,在岩壁间回荡。黝黑甬长的巷道,见不到一丝光亮。巷道的尽头是一扇永不曾开启的木门,上面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锁,门上贴着个泛黄的封条,上面浓墨写着硕大的“封”字。这“封”字如一个魔咒,压在每个人的心上。鲁岩见我闷了半天没吭声,主动地问道:“你在想啥?”
  
革命时期的樱桃 一(4)
“没想啥。”
  “就你们女生心事多。”
  “谁像你,一肚子鬼心眼儿。”
  “我猜你准在想回城的事儿。”
  “你是我肚里的蛔虫呀?”
  “###不离十。”
  “想又怎么样?”
  “好事!不出一年准回。”
  “你是神仙呀?”
  “半仙,能掐会算。别人的事我管不了,对你的事可以算个###不离十。”
  “行呀,我就等着看你的仙气啦。”我说完,他抿嘴一笑,手拿着弹弓起身去赶鸟了。我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他猫着腰行走的背影,跟小鬼子进村似的。再愁的事到他嘴里准没事,他的聪明才华和乐观精神总吸引着我,在他身边有一种安全感,心也静了许多。他读了不少书,像个百事通,世上什么事都知道,鬼点子也多,遇上什么难事他都有办法对付。自从郑晓天揭发他之后,他一直寻找机会,报一箭之仇。前年挖完塘泥,队里又带着知青们去修水利。数九寒天,地冻得硬硬的,一镐下去只是个白印子,鲁岩手掂着把铁镐站在水渠边上,正巧郑晓天走过来,他热情地跟郑晓天打招呼,对郑晓天说:“你说这铁镐一到冬天怎么变成甜的了呢?”郑晓天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他说:“我不信,你又在骗人。”鲁岩语气坚定地说:“不信你舔舔,咱们赌一块钱怎么样?”郑晓天望着他拇指和食指中间夹着一块钱,在自己眼前直晃悠,心想正好没烟抽了,这小子给咱送烟钱来了。昨天一天憋得要命,死皮赖脸才蹭到了一根烟,一块钱可以买四包黄金叶,六七包大丰收呢。自己只要舌头轻轻地沾一下铁镐头,嘴里说不甜,这钱准能赢回来。便说道:“说一不二,你可不许反悔呀。”鲁岩斩钉截铁地说:“一舌头定输赢。”鲁岩倒拿着铁镐,头朝上,把朝下,郑晓天一舌头刚舔到铁镐头上,鲁岩把铁镐往他舌上送了一下,当时气温已在零下十度,郑晓天的舌头一下子冻在了铁镐上。郑晓天不由自主地往回一收舌头,鲁岩又把铁镐往下一拉,郑晓天的舌头顿时被铁镐粘下了一大块去,疼得他“吱呀”乱叫。鲁岩望着他说:“我说得没错吧,准是甜的。”郑晓天说话也不当家了,支支吾吾大舌头似的申辩道:“甜——个——屁,疼——疼的。”说完“嘶,嘶”直往嘴里吸气,一把从鲁岩手上抢过那一块钱。从此,郑晓天大冬天也跟狗遇到暑天似的,舌头一天到晚伸在嘴外面,烟也抽不成了,瘾上来时,舌头伸到嘴外,点起烟来,整张脸歪着,嘴还直漏气,费几根火柴才能点燃。他把好不容易点着的烟放在嘴角,抽上两口过把瘾,舌头被蜇得生疼,痛得“嘶,嘶”直咧嘴。别人见他那难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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