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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无话。到了燕京,双方倒是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各自散去。
老庞开车来接他们,他新买了一辆百十来万的白色路虎揽胜。唐易笑道,“老庞,文老板看来对你不错。”
“那是。唐总的生意交给文老板,肯定是上下全通,一水儿满意。”老庞是个江湖油子,说话很是中听。
“走,师叔已经搬到四合院了,这次是我们住你家了。”上了车,文佳笑道,“老庞,这大晚上的,又让你跑一趟。”
“说什么哪!”老庞启动车子,“明儿中午我请客啊。”
唐易笑笑,“老庞,你有没有兴趣开拓点儿别的生意?”
文佳一愣,“你这是唱哪一出?”
“我之前有个想法,正好跟你们商量一下。你们现在这个生意,客户群不小,也都是有钱的主儿。我一直琢磨着搞点儿现代书画的生意,燕京书画名人多,市场和货源基础都好,比在山州搞要合适。”
“这当然是个好事儿,客户也不成问题,但是我们和书画界没什么来往啊。”老庞一听赚钱,很兴奋,但也没过头。
“还记得侯如海么?”
文佳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他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个画家,而且在圈子里混得开,上次他还说你要开辟类似项目,别忘了他呢!”
“不过。”文佳想了想又道,“这现代书画的品类,放到法器店有点儿不搭调啊!”
第914章 有个照应
“这只是暂时的,现代书画也只是开个头儿,以后现代高仿瓷器,现代玉器,都可以放到一起,开一个现代艺术品分公司。古玩需要讲时机,现代艺术品的货源却更为稳定。”唐易解释道,“不多积累资金,我怕到时候不够用。”
文佳知道,唐易这是在给五古封灯古玩研究会打基础,“听你这意思,以后陆知行的窑厂,谭千常的玉器生意,也要一并划分进来了?对了,还有郑武那边的翡翠。”
“翡翠不行,一来这个门类更适合单独搞,二来郑家只可能和我们平等合作,却绝不会成为阁宝多的附庸。”唐易道,“我们是打基础阶段,郑家比较复杂,还是维持现状好了。”
“等到你想自己单干的时候,估计和郑家的关系就很微妙了,做大了影响他们了,撕破脸都不一定。”文佳沉声道,“你把摊子铺的越大,树敌就会越多。”
“顾不了这么多了,收购古玩和筹建研究会,都需要大量资金。不循环起来不行,光靠古玩也不行。”
文佳张了张嘴,刚要说话,突然想到老庞也在场,有些话还是不能当着他的面儿说的,便闭了嘴。
回到四合院,唐无心和丁丁早已睡了,文佳早就为唐易收拾好了房间,两人路途劳顿,也早早睡了。
第二天一早,唐易就醒了,站在院子里,看着打着花骨朵的石榴树,伸了个懒腰,“别说,这四合院住着是真舒服。”
“吱呀”一声,唐无心推门走了出来,“是啊,跟着你沾光喽!”
“老爷子说哪里话,您就和我的亲人一样。”唐易立即说道。
这句话说得很平稳很顺溜,但是唐无心却有些动容,他看着唐易,目光一时有些迷离。
唐易上前说道,“我和文佳找到了地方,也确定了细节,等您送丁丁上学回来,咱们商量一下。”
唐无心自然知道这地方就是复原玄黄神灯的紫气之地,点了点头。
吃了早饭,送走了丁丁,三人重新在院中石榴树下的石桌石凳上坐了下来,文佳还拿出了一包瓜子,“吃点儿吧,补补脑。”
“瓜子也能补脑?”唐易抓了一把,“我最近真得补补,老感觉脑子不够用,中午让老庞弄点脑花吃吃。”
“就你整天瞎琢磨乱寻思,吃一桶脑花也没用。”
唐易哭笑不得,咔咔嗑瓜子,没说话。
文佳也抓了一把瓜子,随后便将七星岭的情况给唐无心说了一遍。
唐无心却皱了皱眉,“潭州属于南方,而且水路纵横,‘七星拱北’落在此处,怕是不这么简单。”
“但的确是紫气之地,十五月圆之夜,从亥时到丑时,天枢星位的山洞紫气浓郁,风水呈现巅峰祥瑞。”文佳道,“我看没什么问题。”
“你觉得没问题就好,我没去实地看过,只是猜测。”唐无心道,“到时候我和你们一起去,带上丁丁,就好似亲朋好友游玩一般,也能减少一些麻烦。”
唐易点头,“如此最好。”
三人又商量了一下必要的准备工作和注意事项。虽然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成行,但是三人却都有压抑不住的兴奋,唐无心一把年纪了,也是如此。
迷离千古的神灯,或将揭开面纱。
中午的饭局,唐无心自然是不参加的。侯如海一听唐易来了,而且“有事儿商量”,来的时候还带了两瓶50年茅台陈酿。不过唐易酒量不行,极少喝白酒,倒是对了老庞的胃口。
不光酒对胃口,老庞和侯如海也是详谈甚欢。
对于办一个现代画廊的打算,侯如海简直高兴极了,“我早就有此打算,人脉货源也没问题,就是资金上有点儿捉襟见肘。”
不等唐易说话,文佳就道,“我这边给你拨一笔钱,助你前期启动。”
“阁宝多法器店对面有家酒楼开不下去了,干脆先租下来算了,地段好,大厅也敞亮。”侯如海接口道,“咱们独辟蹊径,不在琉璃厂盘店,靠的是人脉和货源。”
“哎?这你都知道,那老板还到我们店里来,让看看风水呢。”老庞哈哈大笑,“结果那地儿确实不适合开酒楼,他也就不想干了!”
“嗐,前几天和几个美协的朋友去吃饭来着,听说了。”侯如海跟着笑道,“要是开在法器店对面,也好有个照应,客户还能分流过来一部分。”
“我就知道你选这地儿是为了让文大师照应你。”老庞抿了一口茅台,“不过以后都是一家人,照应是应该的。除了客源,有我们法器店在,起码乱七八糟的人不敢去找你麻烦。”
“行。”唐易道,“就这样,老侯辛苦你,租店和前期准备什么的你来张罗,资金方面如果不够,再找我开口。我回山州之后再联系一下金先生,让他也帮帮忙,起码让我们帮着出两幅精品。”
“那太好了!我这边没问题!”侯如海拍胸脯。
唐易笑了笑,“老侯,咱们先小人后君子,这前期投入不小,一开始的利润得先填窟窿,把成本找补回来再说。”
“那是应该的。”侯如海连忙道。
“前期也可以带一部分古代书画,后期做成之后,可以加码其他现代艺术品,不过现在说这个还早,到时候咱们再商量。”唐易又道。
侯如海一听,突然一拍脑门,“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说罢,站起身来,从皮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卷轴,“我刚得了一样老东西,还想让你掌眼呢!”
这卷轴宽不过20多厘米,卷起来放在皮包里倒是毫不费力。
还没打开,唐易就道,“这轴头和装裱都是新的,你还说什么老东西。”
侯如海却笑笑,“是后装裱不假,不过,也不是这几年的手艺。关键是这画心,我看像是老的。”
说罢,他就将卷轴打开了。画心是一幅扇面,虽然装裱得很精细,但是也能从痕迹上看出,应该是从折扇上拆下来的。
第915章 青藤猿叟
一展开这扇面,唐易立即凝神仔细看了起来。
扇面上画的,是水墨兰草。虽然只有寥寥数笔,但很提神。用墨恣肆,乍看仿佛一蓬衰草,再看却又好似有无尽风骨。兰花几朵,大部分在叶从之中若有若无,却又有一朵,飘零在一片长叶之下,格外引人,神采毕现。
因为兰草只占了扇面左侧的不大一块面积。所以右侧还空余了不少地方,题了一首诗,是比较难认的草书:
莫讶春光不属侬,一香已足压千红。总令摘向韩娘袖,不作人间脑麝风。
画没有题字落款。但是在左下角有一方朱印:青藤。
而草书题诗的下面,却附了隶书小字:偶得天池,无意续貂,遂拜服心也。也没有落名款,也只有一方朱印:猿叟。
“扇面是明代的纸,兰草的墨和朱印,也是明代的。题诗和朱印是清代的,我看没什么问题。你拣宝了!”唐易看完,笑着说道,“不过,原来的扇骨没有留下,可惜了。”
“这么说,真的是何绍基得到徐渭的兰草图,然后题了诗?”侯如海惊喜道。
这兰草的落款,青藤,正是明代徐渭的号。他的号很多,诗里面的“天池”,也是说他。什么青藤道人,天池山人,山阴布衣,田水月,等等都是徐渭的号。
徐渭这个人是很传奇的,不说别的,就是关于小神童徐文长(徐渭字文长)的传说故事就一大把。他不仅是个文人,诗书画皆精,而且熟读兵法,还当过胡宗宪的幕僚,抗击倭寇,出谋划策那是立了大功的。不过,晚年比较凄惨,死的时候仅有一狗相伴。
这里面的故事太多。既然是徐渭的兰草,那他的画是不得不说的。
徐渭的泼墨大写意,完全可以看做是华夏书画史上开宗立派的一下子。虽说明代的写意画已经开始流行了,徐渭不是第一个画写意的,但是徐渭,无疑是其中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也是最有成就最有特色的画坛宗师。
他的写意画牛逼到什么程度呢?说两个明代之后他的铁粉:清代郑板桥,近代齐白石。
郑板桥曾经花了五百金换了徐渭画的石榴,还刻了一方印章:青藤门下走狗。
齐白石说过这样的话:恨不生三百年前,为青藤磨墨理纸。
如今,徐渭的画,只要在市场上被认定为真迹,有实力的藏家绝对不会犹豫,拍卖会上的拼抢也越演越烈。五年前,徐渭的一幅《墨葡萄图》,就飙出了将近四千万的价儿。
这幅兰草图,徐渭没有题字落款,只是加了一方朱印,有可能是别有用意,也有可能是整体画作的一部分,题字部分残缺了。所以,这幅扇面,之前未必是扇面。
而兰草旁的这首诗,也是徐渭写兰的诗。
一看第一句,莫讶春光不属侬。从这个“侬”,能看出来,这是用了方言。徐渭是浙省绍兴府人,侬就是当地方言。
据说,徐渭的官话很烂,基本上说官话就是比说方言稍微好懂一点点。都知道这浙省方言很难懂,不要说外省人了,同省不一个地区,相互之间也未必能听懂。当年他给胡宗宪当幕僚的时候,胡宗宪和他交流就很困难,但是没他又不行,这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儿。
方言归方言,这首诗写得还是很有味道的。兰,没有红艳的花朵,以幽香取胜,在春光之中好似有点儿落寞。但是,就是这一缕幽香,那就足够“压千红”。而且这“香”,是要被美人摘了藏在袖子里的,不是作为香料药材,什么人都能用、都能闻的。
赞美兰草,也赞得与众不同。
从这一点联想,这幅作品不管是不是全图,故意不加题字落款也是有可能的。题字的话,或许徐渭怕破坏了这一丛兰草的意境。而他“青藤”的印章,似乎也能和兰草相呼应。
这首诗,虽然是徐渭的诗,但是字儿,却不是徐渭写的,而是这个“猿叟”写的。
当然了,即便没有猿叟解释“偶得天池,无意续貂,遂拜服心也”、没有猿叟的朱印,从字体上,侯如海也能看出来,这不是徐渭的字儿。
这个“猿叟”,也是一个人的号。不过不是明代的,而是清代的何绍基。这个号比较有意思,也作蝯叟,同义。据说他用笔擅长中锋,而且拿笔的姿势是“悬臂回腕”,有点儿像猿猴。
何绍基,算是晚清的一个很有名声的人物。头衔挺多,诗人,书法家,画家,藏书家,金石篆刻家。
不过,他的书法最出名。书法到了清代,已经没什么大家可出了,因为前人无论真草隶篆,基本都已经有人发挥到了极致。何绍基的书法成就,有人评价是:熔炼古人,清代第一。
这个评价肯定是要挨骂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艺术类的东西,各有所长,各有所好,你说一个人第一,那肯定有人反对。不过,反过来看,但凡能被人评价为第一,而且评价者水平不坏,那至少也得是名列前茅。
何绍基最擅长的,主要是草书和隶书。这上面的题字,也是草书和隶书。
所以,这幅作品,是徐渭的画,何绍基的字,两个名人的结合。要是从艺术上来看,见仁见智,未必是完美的结合,但是从市场价值来看,无疑具备炒作的大大噱头。
“看起来,好像是何绍基得到了徐渭的画,题了字。这幅画有可能之前就是扇面,也有可能因为残缺,被何绍基改成了扇面。但是不管怎么说,徐渭和何绍基的真迹,那是没问题了。”唐易最后下了定论。
见唐易给出了如此肯定的答复,侯如海的脸上已是喜气洋洋,“这幅扇面,画廊开张后,可以挂到里面,写上‘非卖品’,对聚集人气大为有用!”
“这个当然没问题。”唐易点点头,复又问道:“不过,这样的东西,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你是怎么来的?下了多少血本?”
第916章 找上门来
侯如海喝了一口酒,面露得意之色,“我这也算捡漏了!”
原来,就在前两天,侯如海应一个古玩商之邀,去一个宅子里看东西。这个古玩商,器物类的东西在行,但是书画类不行。
但是这个宅子里的东西,偏偏就只有书画类的东西。
这也怨不得宅子的主人,早些年这个宅子是个大宅门,里头的东西不少。可是到了六十年代破四旧那会儿,风声起了,不等有人上门来抄,老主人就自己动手了。因为之前是大宅门,出身肯定不好嘛,这也算未雨绸缪。
所以,把能砸的全砸了。还不敢光明正大地砸,都是半夜关起门来砸,以防弄得动静太大,怕邻居听到。砸完了,再偷偷扔出去。
字画呢,没法砸,只能烧,屋里也没法烧,只能在院子里烧。好嘛,这火光烟灰的,邻居一看,还以为着火了,大呼小叫的,这字画就没烧完。
因为被邻居发现了,所以留下的字画,愣是没敢往外扔,怕又被人撞见“揭发”。再说字画和瓷器不一样,它好藏啊,就被藏起来了,大约有十来幅。
按说古玩大热的时候,就可以卖了,但是老主人死活不让,好歹也算歪打正着留下的念想儿。上个月,老主人驾鹤西游了,这五七刚过,现在宅子的主人就筹划着出手了。
这个古玩商,和现在宅子的主人之前是一个办公室的,后来下了海,倒腾起了古玩,眼下虽说还不能算是什么富豪级别的人物,可在燕京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不怎么差钱了。
而现在宅子的主人快五十了,还是个正科级的小公务员,也没什么提头儿了。正科级放到县城里,那就是一局之长,威风得紧,可要是放在燕京,单守死工资,日子且过得紧巴。
这十来幅字画,除了清代一幅扬州八怪之一的黄慎的《渔舟图》,都是民国的画作。这也是,当时烧的时候,先挑老的烧的,剩下的,都是靠现在近的了。
当然了,还有这一幅扇面。这扇面是五六十年代重新装裱的,轴裱都挺新,也没烧了。
那个古玩商虽然对书画不精通,可也不是门外汉,和侯如海一合计,看中了黄慎的《渔舟图》和两幅民国画作。这幅扇面,正因为是两个名人凑在一起,再加上是拆了扇骨后裱的,所以他觉得是仿品,而且是搞怪的仿品。
问侯如海,侯如海也拿不准,说了句“收不收两可”。
宅子的主人之所以不愿意明着走拍,除了顾及公务员的身份,还有财不外露的心理,所以才找来老同僚暗走。这个古玩商的出价儿,虽然留出了不小的利,他毕竟要赚钱嘛,但最起码没蒙人,也算没有杀熟。
这数目开出来,宅子主人也满意,对他来说,就是一大笔了。不过,他见古玩商只挑走了三幅,嫌麻烦,最后喊了一个打包价。
于是,古玩商就全收走了。
这事儿,算是找侯如海掌眼,是要从利市里分抽头的。抽头得先给,可不能等赚了钱。这些个规矩,两人都懂。
侯如海倒是“大方”,两人吃饭的时候,先开了口:“甭给钱了,算我收了这幅扇面吧,有点儿意思,我研究一下。”
这古玩商当时支楞了一下子,心想莫不成这是件好东西?
其实侯如海虽然觉得是老纸,但毕竟是新裱,所以确实拿不准,见古玩商有些迟疑,便接口道,“随你,你愿意自己留就留下。没准儿是真迹,你赔了再怨我。我看上一顿饭的工夫也行。”
古玩商又想了想,本来侯如海都不建议收,都来打包才一起走的,应该不是看出是好东西留的后手,便笑道,“都是老朋友了,听你的,你愿意要钱我给钱,愿意要画你拿走。”
侯如海便拿走了这幅扇面。
侯如海介绍完,还多说了一句,这古玩商和侯如海吃饭的时候,打了几个电话,最后饭没吃完就走了,听他那话里话外,有个大客户也想打包一并拿走。
文佳哈哈大笑,“我说老侯,他这要知道是徐渭和何绍基的真迹二合一,不得天天堵你家门儿?你还敢挂在新开的画廊里?”
侯如海却正色道,“我帮他掏宅子,掌眼看字画,费用本来就是有的,算我用这笔钱买的!说得清清楚楚。他在古玩行混了这么多年,就是背后牙根咬碎了,也不能找后账。再说了,就算他找,我也不怕他!”
老庞吱溜了一口小酒,“你现在这是有唐总和文大师撑腰,才不怕了吧?”
侯如海嘿嘿一笑,“我在燕京也不能白混啊。不过,这件事儿靠的是理儿,古玩行里,捡漏的事儿不也常有?他要是敢坏规矩,我就不怕撕破脸。”
话音未落,侯如海放到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侯如海此时右手正拿着一只凤爪在啃呢,他好这一口儿。
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不过也没有什么被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