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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语-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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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控鹤监秘记二则
  《控鹤监秘记》唐人张垍所纂,京江相公曾孙张冠伯家有抄本数十页,皆载唐宫淫亵事,绝不类世所传《武后外传》。其略云:
  太后幸怀义数年,怀义骄恣不法,驰马南衙,为宰相苏良嗣批颊,后闻而衔之。一日置酒上阳宫,从容谓千金公主曰:“汝知朕左右无人乎,为此纡郁,奈何?”公主顿首曰:“臣欲奏天皇久矣,天皇不言,臣何敢先言。今陛下既知小宝之罪,臣窃以为天皇是何等圣佛,托身人间,广选男妃,自应择公卿旧家子弟姿禀秾粹者,置牀第间,足以游养圣情,捐除烦虑。何事幸彼市井无赖之徒,为嫪毒、昙献故事,被千秋万世拟秦、胡两后耶?”后曰:“微汝言,朕亦知之。近日宰相批怀义面,正欺其市井小人耳。若得公卿子通晓文墨者,南衙何敢辱之。”言毕叹。公主曰:“陛下勿叹。陛下知太宗时有凤阁侍郎张九成乎?其从子昌宗,年近弱冠,玉貌雪肤,眉目如画,其风采绝类巢刺王妃。”后默然,俯而未应。公主遽前跪起附耳语曰:“陛下毋过虑,儿兼知昌宗下体矣。儿于凝碧池置庄,春花盛时,驸马辄宴宾客,宴毕赐浴。浴时,儿于琉璃屏窥之,群臣无有佳于昌宗者。昌宗通体雪艳,无微痕半暇。瘦不露骨,丰不垂腴。其阴头丰根削,未起时,垂不甚长,浑脱类鹅卵。有洼棱高起五六分,鲜红柔润。”语未毕,太后色和,谩曰:“儿试耶?”公主曰:“儿非不涎之也,为后故不敢。然终不自信,故遣侍儿逼焉。”回顾侍者曰:“据实奏天皇,毋惭也。”侍者跪起附耳如公主状,奏曰:“奴初遇昌宗时,似南海鲜荔枝,入口光嫩异常,棱张如伞,三四提后,花蕊尽开,神魂飞矣。昌宗迟速,亦不自为主张,婉转随奴意,事毕后,红玉颓然,奴触之,体犹噤也。”太后大喜,指公主曰:“儿诚解人。朕每闻世俗女子但好壮健,不选温柔,此村妪淫耳。夫壮健迟久,可以药力为也,海外慎恤胶,朕宫中有石许,无所用之。男阴佳处,全在美满柔和。怀义老奴,筋胜于肉,徒事憨猛,当时虽惬,过后朕体觉违和。御医沈南璆肉差胜,然上下如一,头角蒙混,且皮弛,稍稍裹棱,非翘起不脱,故时觉不净。如卿所云,乃全才也。”公主出,即命侍者召昌宗,衣以轻绡雾縠之衣,冠以玉清云仙之巾,浴兰芳、含鸡舌入宫。后果大幸,薛、沈辈不复召矣。
  当是时,后春秋高,学修养法,常含昌宗阴而睡。昌宗阴头丰肥,后口为之劳,终弗忍弃。后儿齿生,昌宗觉苦,乃荐易之。后口含易之,而以下体受昌宗,情尤酣艳。易之宠亚于昌宗,二人易班休沐。每归家,后遣人伺之,不许与妻交一语,上楼去梯。其母怜之,为置人壁间,方生国忠也。太后使昌宗骑木鹤,呼为子晋后身。又命修《三教珠英》,居控鹤监,与学士崔融、宋之问等酬唱。之问尤谄事二张,为持溺器,人笑之。之问曰:“卿知是何等溺乎?我为妇人,遇二张,亦不知何者为名节,况天后也。”后以龙锦千段赐公主,且曰:“朕闻古时公主多行不端,此选驸马者之罪也。自今以后,命画工写昌宗上下形体为式,如式者,方充驸马之选。庶几公主夫妻和乐,亦不虚生帝王家。”公主及侍儿、宫人皆叩头呼万岁。中宗、睿宗仿而行之。其时安乐公主虽骄奢,与武延秀恩好颇隆,无面首之侍,皆后力也。昌宗妻貌寝,后召入宫,封一品崇让夫人。常戏曰:“夫人何修,得嫁六郎耶!”时有“一世修貌,二世修阴”之谣。
  亡何,五王起兵,入宫诛二张。横尸未收,百姓怨之,脔割肢体为糜碎。宫人婉儿揣后意,于残骸中收得茎头半段,红润如生,手持献后。后泣曰:“是六郎也,契苾儿不能如是。”选第一府白玉盒盛之,曰:“朕万年后,以此为殉。”
  上官婉儿以祖仪得罪,没入掖廷,容貌瑰丽,兼工词翰,天后爱之,使侍侧治笔砚。后幸昌宗,不避婉儿。婉儿性黠,媚昌宗而远之,后尤喜。然昌宗每溲,婉儿顾盼,不能无情。
  天后命将作大匠于峡石为昌宗造园,屋舍皆黄金途,白玉为阶。后爇奇香,拥真珠帐,幸昌宗。昌宗醉眠,阴软,后与为戏,拉茎上皮覆阴头,头棱高,皮格格不上,俄而挺然,根虽弩健,而头肉肥厚,如绵球成团,色若芙蓉,捻之类无精管者。后叹曰:“使人之意也消。”婉儿心动,裙下皆湿,不觉手近昌宗。后大怒,取金刀插其髻,曰:“汝敢近禁脔,罪当死!”六郎为哀求,始免。然额有伤痕,故于宫中常戴花钿也。
  吏部侍郎崔湜,以才貌年少,私侍婉儿。婉儿有外舍,极亭台之胜,招与宣淫。先通武三思,后通湜。湜问:“庐陵王、三思何如?”曰:“庐陵王棱角混,韦皇后笑其食哀家梨,不削皮,何能知味?三思故自佳,然亦嫌肉薄耳。”问:“两后选男何法?”曰:“阴虽巨,以皮筋胜者不选。”问:“何故?”曰:“人之一身,舌无皮,故知味;踵皮厚,故履地。女阴纤膜,微蒙天生,男子之阴,亦去皮留膜,取极嫩处与之作合,又与棱角,使之扪摩,幼而蕊含,长而茄脱,以柔抵柔,故有氤氲化醇之乐。否则,拖皮带秽,进退麻漠,如隔一重甲矣。天后幸男子毕,不许阴头离宫,冯小宝虽壮盛,头锐易离;六郎棱肥脑满,如鲜菌灵芝,虽宣泄,而阴头犹能填塞满宫,久而不脱,故欢爱之情,有余不尽。六郎侍寝,后虽衰,仙液犹透重衾也。”湜曰:“如昭容言,天下优劣,岂独男子然耶!湜少忝官阶,为女子所悦,所遇岂无粲者。然下体亦正难言,往往有交无媾,木木然如瞽人投井,不知何往。尔时徒惫精神,少回味,道天下女子皆然。自蒙昭容恩接后,方知西子、毛嫱所以专宠六宫者,必别有胜人处。昭容花心秾粹,湜一交接,觉阴头触嫩处,如醍醐灌顶,毛发皆苏。手按昭容后窍,翕翕然跃,便知将宣泄,不敢摇身。俟谷道跃定后,再候意旨,故常得昭容欢。湜亦蒙昭容湛露之恩,深含细吐,山泽气交,次日上朝,不觉疲惫。想世间男子喜干,女子好久,皆如乞丐,食猪脂三斗,便道穷奢极欲,真初世人耳。”昭容笑曰:“卿言大快。然知音甚难,大抵男女交接,如匙之配锁,各有所宜,闻刘妃阴有横骨,非尖劲者不能入宫。卿阴头柔嫩,若遇之,不大苦卿耶!天后云:『肉重则进佳,棱高则退佳。』真解人语。”方昵语间,安乐公主拥驸马武延秀至,颇有所闻。公主褫驸马裤,手其阴夸曰:“此何如崔郎耶?”昭容曰:“直似六郎,何止崔郎!此皆天后选婿之功,不可忘也。”是夕酣饮,观拔河之戏。次日为中宗生辰,至午始朝贺。
  当是时,湜虽通昭容,附三思,而心知韦氏必亡,故阴附临淄王。王起兵诛韦后,婉儿持灯来迎,亦斩于纛下。湜为同平章事,竟不能救。侍郎张说使子均收昭容尸,厚葬之,兼表请复昭容号,编序其文集,人莫不多说而恶湜也。
  牛乞命
  天台县令锺公醴泉为余言:其尊人守贵州大定府,设局办船。日正午,忽有牛突入铅厂。数十人鞭之,不肯去。醴泉往观,牛伏地作叩头状,因问牵牛者曰:“此耕牛乎?宰牛乎?”曰:“宰牛。”问:“价若干?”曰:“七千。”锺曰:“以牛与我,以价与汝,何如?”牵牛者谢领钱去,牛蹷然起矣。
  猪乞命
  奉天锦州府之南有天桥厂,海泊交易处。屠人缚一猪,将杀以入市。其猪乘间啮断绳索,奔至海客前,屈双足伏地。屠人执绳追至。海客询其市价,如数付与,以此猪舍于海会寺之龙神庙。人呼:“猪道人!”则应。曰:“何得无礼?”辄屈前双足,向人作叩首状。牙长数寸,脚爪环裹如螺,其大倍于常猪。
  张世荦
  张世荦字遇春,杭州府诸生。每入试场,彷佛有人持其卷者,迨晓,则墨污被黜,积愤殊甚。
  乾隆甲子科入闱,加意防范。试卷誊真,至晚,另贮他所,坐号中留心伺察。睹一女子舒手探卷,急执之,厉声问曰:“予与汝何仇,七试而污我卷?”曰:“今岁君应中解元,我亦难违帝命,但君当为我剖雪前言,择地瘗我,以释冤谴。我即君对门钱店女也。当日邻人戏谓君与我有私,君实无之,乃不为辨明,且风情自命,假无为有,以资嘲谑。既嫁,而夫信浮言,不与我同处。我无以自明,气忿投缳。君污我名,我污君卷,迟君七科宜也。”言毕不见。张毛骨俱栗。甫出场,即访其家,告以故,而捐资助葬之,且为延僧超荐。是科揭晓,果中第一名。
  洗心池
  洗心池在茅山干元观西,石壁上有“洗心池”三字,笔法遒劲,隐而不见。欲见,则以池水沃之,虽大旱不涸。相传钱妙真独居燕洞宫修炼,或谤之,乃于此刳腹洗心以相示,故名。
  活死人墓
  道人江文谷于洗心池旁培小阜,迭石塞牖,趺坐于中,嘱其徒云:“每日向牖呼我,应则已,不应则入收遗蜕。”呼之三年又皆应,忽一日应曰:“可厌,吾去矣!”嗣后不应,启石视之,尸果僵,故称活死人墓。
  屋倾有数
  总宪金公德瑛视学江西,考吉安府童生。五鼓点名毕,灯下见红衣妇人从考棚趋出,冉冉腾空而去。问之仆隶,皆有所见。公心恶之,即以《中庸》“必有妖孽”四字命题。日正午,诸生方握笔,忽考棚倾倒,压死三十六人。金公据实奏闻,上怜之,俱钦赐生员。
  余亲家史少司马抑堂任福建臬使时,与粮道王介祉等四人同坐花厅议事,闻梁上屋角沙沙有声。客欲起避,史公不可。已而声渐大,有鼠呼曰“出出”者再。史亦心动,急与四客齐出,则花厅倒矣,几案皆碎。是日,省中府县俱来请安,史公笑谓曰:“设使四大员一时并命,则司道之印,诸公委署,不皆有分乎!”
  沔布十三匹
  杭州胡某,程九峰中丞之表侄也。中丞巡抚湖北,胡往求馆,荐与荆州刺史某署中司书记事。半年后,胡妻在家病疟,忽为鬼所附,声如男子。听之,乃其夫也。口称:“到湖北后,蒙中丞公荐往荆州,宾主相得。不料未二月患病身死,有衣箱行李,新买沔阳布十三匹,现在署中,须着人往取。我客死饥寒,可供木主祭我,并广招名僧超度我。”家人闻之环泣,当即成服立主。以死无日月,未便报讣。
  亡何,妻病痊。家故贫,欲差人往楚迎丧,以无盘费,屡屡迁延。亡何,胡竟归里,举家骇然,以为鬼也。坐定谈说,方悟前所凭者,乃邪鬼借名索食求超度故也。顷之,衣箱到门,开之,果有布十三匹,的系胡过沔阳时所买。
  牛卑山守岁
  广西柳州有牛卑山,形如女阴,粤人呼阴为卑,因号牛卑山。每除夕,必男妇十人守之待旦,或懈于防范,被人戏以竹木梢抵之,则是年邑中妇无不淫奔。有邑令某恶之,命里保将土块填塞。是年,其邑妇女小便梗塞,不能前后溲,致有伤命者。
  广东沙面上妓船如云,河泊大使专司船政。有总督某严禁之,随即海水溢漫,城不没者三板。地方绅贾俱以为言,乃收回禁约以试之,果令收而水退。至今妓船愈多。
  鬼拜风
  钱塘孙学田,开盐店温州城中,与友钱晓苍往来甚狎。钱有楼三间,封锁颇密,相传有鬼,人不敢居。孙素有胆,与同人赌胜,铺牀楼上,烧巨烛二枝,竟往居焉。
  夜二鼓,闻推门声,有艳装女子冉冉来。见烛光,意若畏之,敛衽再拜。每一俯首,则阴风从其袖生,一烛灭矣。孙掷以剑,鬼走下楼去。孙知将复来,所恃惟烛,乃以所灭烛重加点明,以身拥烛而坐。鬼果再至,又作拜状,见孙上坐,欲却欲前。孙以剑掷,鬼变恶状,上前格斗,彼此相持不已。忽闻楼外鸡鸣,遂化黑气一团滚楼而下。温州人为之语曰:“人拜曲躬,鬼拜生风。但逢孙老,比鬼还凶。”
  僵尸夜肥昼瘦
  俞苍石先生云:凡僵尸夜出攫人者,貌多丰腴,与生人无异。昼开其棺,则枯瘦如人腊矣。焚之,有啾啾作声者。
  黑云劫
  王师征缅甸,有昆明县皂隶叶某,死三日复苏,言被鬼卒勾赴冥司,有大殿朱门如王者居,门外坐官吏甚多,皆手一簿,判记甚忙。判毕,则黑气一团,覆于簿上,有椎腰蹙额自称劳苦者。叶阳寿未尽,以不在应死之数,故仍放还。
  路间私问鬼卒:“彼官吏所执何簿?”曰:“人簿三,兽簿五。”问:“何为有簿?”曰:“从古人间征战之事,皆天上劫数先定,无可挽回。一切应死者,皆先写入黑云劫簿中,虽一骡一马,皆无错误。终竟兽多人少,故其簿有『人三兽五』之说。”问:“应此劫者,省城中可有某官乎?”曰:“第一名即你家总督也。”其时督滇南者刘公藻,丙辰鸿词翰林,后自刎。
  金秀才
  苏州金秀才晋生,才貌清雅,苏春厓进士爱之,招为婿,婚有日矣。
  金夜梦红衣小鬟引至一处,房舍精雅,最后有圆洞门,指曰:“此月宫也,小姐奉候久矣。”俄而一丽人盛妆出曰:“秀才与我有夙缘,忍舍我别婚他氏乎?”金曰:“不敢。”遂携手就寝,备极绸缪。嗣后,每夜必梦,欢好倍常,而容颜日悴。举家大惧,即为完姻。苏女亦有容色,秀才爱之如梦中人。嗣后夜间,酉戌前与苏氏交,酉戌后与梦中人交。久之,竟不知何者为真,何者为梦也。其父百般禳解,终无效。体本清赢,斲削逾年,成瘵疾而卒。
  与梦中女唱和甚多,不能全录,但记其《赠金郎一绝》云:“佳偶岂易寻,夺郎如夺彩。幸亏下手强,争先得为快。”
  董观察
  董观察名榕,官赣南道时,所属上犹县某村素被山瀑冲没田庐,公为相度开河,引水入江,居民安堵。又改佛寺为濂溪书院,规模一新。
  亡何,丁太夫人忧,哀毁过度,欲以身殉。扶榇返里,至滕王阁下,维舟受唁,大吏亲来抚慰,观者无不谓董公真孝子,真好官。次早,方欲解缆,忽家仆等惊觅观察不得,急报守土官。沿江打捞,俱无踪迹。经一昼夜,尸竟逆流至丰城县沙岸上。验视之,犹白衣麻带,面目如生,乃具殓送至舟中。
  月余,公旧仆某偶至上犹,土人告以感公开河之恩,立庙祀公。仆欣然走至庙中拜觇神像,则俨然公之面目。询立像时日,即公堕水夕也。
  狐仙开帐
  和州张某,作客扬州,寓兴教寺。寺中僧舍,素有狐仙,无人敢居。张性落拓,意往居焉。未三日,果有一翁,自称吴刚子求见。揖而与言,风采颇异,能知过去未来之事。因问:“可是仙乎?”曰:“不敢。”张故贫士,意欲交结之,以图富贵,遂设酒食,与之饮宴,吴亦答谢。
  未半月,张力竭矣,而吴之酒馔甚丰。张遂起贪念,终日嬲其设席。吴作主人,亦无吝色。如是者月余,吴忽不至。时遇霉雨,张开箱晒衣,则全箱空矣,中书一帐,并质钱帖数纸:“某日鸡鱼若干,某日蔬果若干。”皆典张之衣服而用之,笔笔开除,不空设一席,不妄消一文。
  皮蜡烛
  上虞人钱姓者,为人佣工。夜归,见女路哭,问其故,曰:“夫亡无归,家居夏盖山,一时迷路,求为指示。”钱与谐戏,相随至一室中,成夫妇之好。如是者数月。主人见其貌日憔悴,再三问钱,钱言其故。主人曰:“此鬼也,再与交时,须取渠一物以为验。”钱如其言,伴与欢笑,而暗剪女发一束,女大惊走去。钱细视所居之地,全无房屋,其与此女淫处,精流蟹洞中,皆血也。发如烛而软黑若牛皮,刀斲火焚不坏。自此不敢出门,匿主人家。
  未几,鬼入主人家,附其婢身作闹曰:“还我钱郎!不还我者,即将钱郎交与汝家。我暂去,明年来捉。”且云:“俟今秋汝寿尽时,当来降祸。”至期,竟不验。钱姓至今犹存。此事台州张秀墀为余言。
  乍浦海怪
  乾隆壬辰八月甘三日,黎明大风雨,平湖、乍浦之海滨有物突起,自东南往西北,所过拔木以万计,民居屋上瓦多破碎。中间有类足迹大如圆桌子者,竟不知是何物。有某家厅房移过尺许,仍不倒坏。
  天开眼
  平湖张斆坡,一日偶在庭中,天无片云,忽闻砉然有声,天开一缝,中阔,两头小,其状若舟。睛光闪铄,圆若车轴,照耀满庭,良久方闭。识者以为此即“天开眼”云。
  泥像自行
  平湖张氏,世居蒹葭围。其始迁祖名迪,字静庵,明洪武间人。殁时,其家泥塑静庵夫妇二像,高七八寸,供家庙中,所居屋归属长房。历四百余年,长房子孙贫,屋倾圯,仅存数间,而其像犹在。
  张氏故有宗祠,距静庵故居三里许。一日黎明,有乡人操舟者见两老人来雇渡船,遂载以行。问:“何往?”云:“将之张家祠堂。”既登岸,疾步如飞,舟人望之,见形躯渐小。无何,抵祠前,守祠僧闻扣门声,起视之,寂无所见,惟见两泥像在门枢下,一时惊以为异。其裔孙张舟九方重修祠宇,因加彩绘,别设一厨,供之祠中。
  焚尸二则
  平湖南门外某乡掘出三穴,二穴已空,中一穴棺木依然,砖书“赵处士之墓”。尸年四十许,貌如生,穿云履,蟹青紬袍,紬如一钱厚,不坏。掘者马某覆出其尸而焚之,火不能旺,乃投诸水。是夜,鬼大哭,一村皆惊。好事者为扛起残尸,血缕缕如注,乃仍纳棺中,加土葬之,是夕遂安。马姓至今无恙,为典史皂役。
  平湖小西溪之西蒋姓,田家也,冬至前一日,日方西,烧父尸。方开棺,尸走出;追之,蒋击以锄,尸倒地,乃焚之。晚归,闻其父骂曰:“汝烧我甚苦,何不孝至此!”其人头肿如匏,及午而死。张熙河所目击也。
  美人鱼人面猪
  崇明打起美人鱼,貌一女子也,身与海船同大。舵工问云:“失路耶?”点其头。乃放之,洋洋而去。
  云栖放生处有人面猪,平湖张九丹先生见之。猪羞与人见,以头低下,拉之才见。
  花魄
  婺源士人谢某,读书张公山。早起,闻树林鸟声啁啾,有似鹦哥。因近视之,乃一美女,长五寸许,赤身无毛,通体洁白如玉,眉目间有愁苦之状。遂携以归,女无惧色。乃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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