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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王觉得这个问题问得莫名其妙,随口说:“不是孝惠王么?”
端墟露出神神秘秘的笑容,说:“臣这是第二次见到君上,给君上讲一个秘闻,权当见面礼吧。”说着,他又停顿了一下,才说:“久宛国的君王表面上是‘孝惠王’,实际上,是孝惠王的五代祖‘恒姜王’。”
在场六人,有五人都没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僖王更是疑惑地问:“此言何意?”
端墟一摊手说:“孝惠王是恒姜王的第五代孙。”
僖王依然摸不着头脑,说:“没错呀。”
端墟继续得意且神秘地笑着,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张手工捏造而成的英俊的假脸上,恍惚还透出着那么二分小猥琐。
他说:“世人皆以为恒姜王早已仙去,实际上,当年替恒姜王升仙的,是他的儿子;如今的孝惠王也不是孝惠王,真正的孝惠王只做了三天国君就去桐树山升仙了;真正的恒姜王既没升仙,也没有死,而是不断的以夺舍之术夺取自己亲儿子、亲孙辈的躯体,占据血亲子孙的躯体而续命,所以说,恒姜王既是他自己的子子孙孙,也是他自己的父王和先祖。”
端墟像说绕口令一样一口气说完了这一大段话,在座五人皆惊,这样的秘闻,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僖王替五人问出了大家心中共同的疑惑:“此等消息是从何得知,果真确切?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端墟仍不正面回答,又拐扯上了另外一个看似全然不搭边的问题:“君上以为,圣帝为何活了一千年都不肯升仙?”
僖王说:“圣帝……圣帝与此等情况不同吧,圣帝不是自称,要照拂天下子民,不图自己升仙快活么?”
端墟将身体前倾,紧盯着僖王追问道:“如此冠冕堂皇的话,君上果真会信?”
僖王顿时沉下脸来,略提高了声调正色说:“上大夫大人,你莫要试图窥探寡人的心思。你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寡人等了这大半夜,不是与你兜圈子的。”
第148章 此恨长久()
端墟却无视僖王的神色,继续说:“君上大概是这些诸候国中,唯一清醒的在位君王了。其次,便是这久宛国的恒姜王吧。”
僖王明显大惊:“你都知道什么?”这句话刚一问出,他自觉得略有些失态。
其实端墟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他只是根据僖王的反应在瞎猜,并说几句模棱两可的话而已,很多走江湖算命的都最常用这种伎俩,往往最能唬住人。
人心中有什么,没什么,有时候并不需要全都猜透算透,只要稍稍点出一两句来,只要能搭得上边,后面的他们自己就会倾吐,即便真有天大的秘密不肯说出,在神情中也会有所流露。
端墟深谙这一点,虽然他知道,僖王宫中的秘密不是一下子就能套问出来的,但是,此时至少已经能猜出大概的方向。
僖王收敛了惊慌的神情,改而沉声问道:“上大夫大人,你说这话是何用意?”问完这句话的同时,僖王用复杂的眼神盯视着端墟。
端墟嘿嘿一笑道:“没有什么用意,只是想赞颂君上的睿智与英明啊,君上莫要多心,我区区一个野修,说什么不说什么,能有多大影响?”
风倚鸾默默地心想,这端墟真是太作了。这一整晚忍着瞌睡不睡,几个人净听他在这里瞎咧咧。僖王也是,不知道心里究竟藏着什么,竟能耐着性子陪着端墟互卖关子,只是苦了她和楫离啊,在这里旁观,还看得不明就里,一头雾水。
这时,元锐立忽然用犹豫地语气开口问:“其实……前面那句话我还是有些没听明白,这恒姜王和孝惠王之间,这颠来倒去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什么叫真正的孝惠王只做了三天国君就去桐树山升仙了,孝惠王不是还好好地还在久宛国做国君么?”
他这一问,端墟乐了,其余几人包括僖王也都乐了,紧张的氛围顿时舒缓下来,闹了半天元将军还一直在推敲前面的那句话,还没有转过弯呢。
端墟又耐心解释了一遍:“如今的孝惠王只是一个躯体,孝惠王的躯体中,乃是恒姜王的元神。那恒姜王当年传位与其子,却在其子即位之后,立即以夺舍之术强行与其子互换身躯,由其子带着他的身躯去桐树山中修炼升仙,而恒姜王自己则留在了其子的身躯之中,继续留在久宛国做国君。此后几代,皆是如此,恒姜王每次传位与下一任太子之后,便会强行与新君换躯,因此,如今的孝惠王并不是孝惠王,而是他的五代祖恒姜王。”
端墟翻来倒去,又细细地讲述了一遍,这一次,他觉得应该解释得更清楚了。
元锐立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了一声,却继续犯糊涂,想了想又问:“可是这件事情与我们玥阖国有什么关系?久宛国在奉楼国的东边,与我玥阖并不相邻,除了大礼相通之外,并无多余瓜葛啊。管他孝惠王究竟是谁,只要他不攻打我玥阖,便不必理会吧。”
大概在元将军的心里,只要没有战事冲突,就可以当那个诸候国不存在,此种心态也是极难得。
端墟一笑,说道:“我此番前来,便是想帮助玥阖国振立国威,至少,要帮君上吞并了厌涂国和久宛国。”
元锐立挠着后脑勺,也不顾什么君前礼仪,脸上是十分费解的表情,继续问:“要攻打厌涂国这个倒好理解,但那久宛国与我玥阖国之间隔着一个奉楼国啊,如何攻打?何谈吞并?除非,除非将那奉楼国也一道吞并了?但这根本不可能实现吧。”
端墟用斩钉截铁地语气说:“正是要将奉楼国也一并吞并了。”
听到这里,僖王终于再次开口,他使劲摇头道:“说得倒轻巧,此事谈何容易,更何况,寡人从来没有过那样大的野心啊,只要能打得过悍殇国和厌涂国,寡人觉得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元锐立立即附和着点头。
僖王继续说:“做人莫要野心太大,为君者更不可好大喜功,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得先想一想本国的百姓和子民的生计,其次,再谈论其它。民不安,国不立,百姓安生才是一国的根本啊。”
元锐立跟上附和:“是的,君上说得对,穷兵黩武乃是国之大忌。”
端墟却执意再问:“那么,奉楼国不也与我玥阖相邻,为何不提防范奉楼之事?”
元锐立替僖王答道:“奉楼国虽与我玥阖相邻,但两国之间隔着山水,这些年来又互相无犯,因此暂时不必考虑奉楼那边,眼下,最棘手的乃是厌涂国。”
端墟似乎想说什么,却略有些踌躇,最终只说:“臣有计策,听与不听,由君上决定,成与不成,由天意决定。”
僖王却不再接端墟的这句话,却问:“寡人且问你,你与那久宛国的恒姜王之间可是有深仇大恨?”
端墟一笑,心说这僖王果然也是极聪滑的,他想了一下,抬起头对僖王直言相告:“没错,不共代天。”
僖王听到这四个字,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说:“原来如此啊,哈哈,商人无利不起早,士人无利不献策,你此番一来,开口就提久宛国,一定是有所图谋的,你既能如此说,寡人倒觉得心里踏实了几分,能否再详细说说究竟是何因由?这样寡人心中就能更踏实一些了。”
端墟便如实说:“恒姜王抢走了我深爱的女人,本门一件至为重要的法宝也落在久宛国的王宫中,师尊在临死前曾嘱咐我,务必要设法拿回法宝。这三百多年来,此心未改,此恨难消,因为这两个理由,我恨久宛国不足为过吧。”
风倚鸾和楫离同时惊讶地问:“原来你的小师妹是被久宛国的国君抢走了?!是那恒姜王吗?难怪啊……”
此时风倚鸾终于听出了个大概,她心说,端墟是不是因为此行被小师妹下了毒,所以气昏了头脑,所以……这才刚见到父王还没有说几句话,便想用话套着父王想让父王去攻打久宛国,父王和元将军又不傻,岂能被这三言两语就忽悠了?端墟啊端墟,你究竟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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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有故事的人()
端墟转头看向风倚鸾和楫离,摇头道:“一言难尽啊。”看端墟的表情,他似乎不想在僖王面前继续详说此事,不想透露更多的信息。
僖王却赞道:“极好!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能爱敢恨,极好!只是攻打久宛国之事,对寡人来说还远得很呢,再议不迟、再议不迟。”
端墟悠悠地点头说道:“臣不急,无论要等多少年,臣都等得。”
因为只要能弄到充足的制造躯体的材料,端墟就不会死,所以他才敢说这样的话。
端墟的话音还未落,僖王忽然又把脸一翻,用阴沉地语气问他:“如此说来,你是想借本王之力,来为你报复一己私仇?你的算盘,打得可真是好啊!”
端墟并未被僖王的语调吓到,他神色平平地说:“也并非如此,若能攻下这几国,对君上和玥阖也是有很大好处的,可以振国威,让玥阖国成为一方之霸。”
僖王冷冷地,丝毫不为所动,不屑地说:“寡人暂时没有考虑那么远,更何况,太过于强大并非好事,会被圣帝死死盯上,不得安稳。寡人的心思很小,只求不被他国欺负,只要能长久活命就很好了。”
端墟一笑道:“君王既无意,便暂且不提也罢。”说到这里,他终于把话题引回到了人头上,说:“我很好奇,君上为何会对这颗人头如此感兴趣?”
僖王终于打起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看着端墟说:“实际上,寡人并非是对人头感兴趣,而是对你和你的这副身躯感兴趣。”
端墟顿时装出紧张的样子,裹紧了衣领,故意说:“臣竟不知君上居然有此种爱好……”说着,他看了淇妃一眼,淇妃一愣,随即掩口而笑。
僖王却赶紧解释道:“你大概误解了寡人之意,寡人很想知道,这人头,还有你如今的这副身躯是如何炼制出来的?换躯所用的术法与夺舍之术有何区别?”僖王终于一口气把他想问的话全都问了出来。
“君上想问的原来是这个啊……”端墟继续卖关子,搔着僖王的痒处,却偏偏就是不肯痛快地说。其实,早在他制做那颗假人头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该说什么,同时,他还想再摸一摸僖王的脾性和耐心。
于是他先绘声绘色地,将杀死卫猽逃出王宫的经历又详述了一遍,听得僖王抓耳挠腮地直着急,却不好意思催问,另外,这是僖王听到的第三个版本了,不过这一次端墟所讲的,才是最接近于真实的事实。
随后,他才讲述了他如何解魂离体,如何舍身,元神如何飞回宗门,如何附魂进入新躯体的过程,听起来十分详尽,但实际上,只要涉及到关键之处,他便略过不提,因此僖王听完一遍,只如同听了一个精彩热闹的故事,却依然不得要领。
僖王身体前倾,两眼发直,如获至宝地看着端墟,说道:“寡人便料到了!爱卿果然会这样的术法!爱卿可否将此术教与寡人?至于条件,你尽管开口即可,只要寡人能办到的,都必定不会推辞!”
风倚鸾想,两人这才算是终于说到正题了吧,僖王之所以连夜在此等着要见端墟,只怕就是为了这造躯引魂的术法。只是不知道僖王为什么会对这样的术法如此感兴趣,为什么一心想学呢,而且表现得如此迫切,以至于连君王的矜持都不顾了?
但是端墟却摇头说:“在我不知道君上究竟想以此术派何用场之前,我不能将此术教与君上,请恕臣无礼,就算君上杀了我,我也一样不会告诉你,更何况,我是死不了的。”
僖王沉默了片刻,想了一下才咬着牙说:“此事并不只关系到我一个人的性命,我不能直言相告。”
结果,僖王和端墟又你一言我一语了扯了一起来,双方都不肯松口,各自守着必守的秘密,再不肯多吐露半个字。
风倚鸾和楫离听得直打盹,眼看天色已经快亮,僖王才终于说:
“罢,既然爱卿不愿意将此法教与寡人,寡人也不强求,你我君臣来日方长,再者忠心与信义,都不是一天一夜便能建立起来的,还需要假以时日。爱卿若愿意讲时,寡人便随时虚心求教,虽然寡人等不得太多时间,但几十年,至少也还是有的。”
端墟一笑道:“君上雅量,臣敬服,那便待以时日,再议此事不迟。”端墟同僖王讲话还真是不客气,僖王也不介意。
风倚鸾这才重新坐直了身子,心想,今天这一夜算是白搭进来了,两人你言我往,却没谈出任何结果,端墟既没有说服僖王,僖王也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结果两人居然又都不着急了,也不知道又在各自打着怎样的小算盘呢。
僖王叫来了高解熊,吩咐他给端墟安排住处,僖王为了表示他对风倚鸾他们并无戒心,干脆让端墟与楫离一同住在了丹房内。
此外,又将宫内收藏的好琴赏赐给了端墟一张。
丹房和仙草堂的小药童睡了一觉醒来,发现忽然多了一个人,还是位上大夫,都是一头雾水,却不敢多问,最多只敢在私底下偷偷地议论一两句。
天亮之后,风倚鸾回烟霞院寝宫补觉,近午时起来,仍去武殿中修炼。
到了傍晚时分,她才去丹房找楫离,两人在仙草堂的小凉亭中,听端墟抚着新得的七弦琴,在苍凉哀婉的乐曲声中,才听端墟继续讲述起了小师妹的事情。
“当年,是我怂恿她混入了久宛国的王宫中,没想到,那恒姜王却对她日久生情,小师妹贪恋王宫中的富贵,不愿再回头,并且将本门的法宝魂杖偷走,带到了宫中。”
“混账?”楫离很诧异地问,心想这是什么东西?
“是魂杖。”端墟耐心地解释了这两个字,又说:“当年炼制此法宝之人大概并没有多想,就取了这样的名字,以至于每每提及,就总有人误听误解。”
“哦,原来如此。”
端墟继续讲述道:“小师妹以媚术诱惑恒姜王,说服他放弃升仙,并使用魂杖,替恒姜王夺其子孙之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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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的好纠结,写完又觉得啰嗦,又删减了很多,于是只剩一章了……
第150章 感风吟月多少事()
楫离说:“这样算来,你的小师妹可算得上是五朝王妃了,从前只听过三朝元老,这五朝五妃……至少从表面上看,她已经陪侍了五代久宛君王,难道就没有人起疑心吗?”
端墟说:“她在久宛国宫中身份隐秘,恒姜王行事又一向暴虐霸道,谁敢多疑多问?”
风倚鸾轻轻扯了一下楫离的衣袖,小声说:“楫离,你这话问得太直白了,端墟本就正伤心,会触动他的伤心事……”
端墟却勉强地一笑,摇头说:“无妨,经此事之后,我对小师妹之心已经彻底断绝了,从久宛至玥阖,我一路恓惶,心中之苦更甚于体毒之痛,自此再无奢望,只是几十年的相伴,一旦倾心,而后三百多年久隔相思不见,皆怨我一念之差,以致人心大变,再非从前……无妨无妨,我心中已经放下了,自此之后,我一心只想夺回本门的法宝,再不做其它念想,两位不必替我担心。”
他嘴上这样说着,实际上,却未必能就此放得下,指端琴弦中流泻出来的曲调依然是一味的哀婉忧伤,催人断肠。
喜欢一个人,思恋一个人,若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那么只怕每一个细小的音符里,都早已经揉进了饱满的相思离愁;此时只怕任何一首曲子,都能让他弹出百转千回的凄楚离伤吧,更别提早已经根种于心底的情丝绵长,怎可能一下子就断得尽?
风倚鸾正在想,该如何劝慰开解端墟才好,楫离却又快言快语地继续问:“为了这样一件事情,你就要设法怂恿僖王去攻打久宛国?两国一旦交战,那些无辜的普通百姓怎么办,你有没有替那些百姓想一想?”
风倚鸾用手心摸着自己的脑门,心想,这耿直的楫离又犯了直心肠唉,没办法了,楫离难道看不出来端墟其实很难过吗?两个人只要别打起来就好,楫离根本打不过端墟的,可别忘了,自己和楫离两个人合在一起联手,都不够端墟摁两下手指头的。
好在端墟此时正心灰意冷,连生气的心思都没有,只淡漠地说:“恒姜王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能对自己的子孙下手,这世间大概没有几个人能做得出来此等事情,杀了他,才是替天行道。”说到最后半句时,他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楫离便继续劝说,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云云。楫离为人正直,还总有仁爱之心,然而一旦耿直起来,便有些分不清时机、看不懂别的人脸色,难怪他以前在宗门内整天劳心费力的却不讨好,还那样不招众多同门待见。
风倚鸾赶紧打岔把话题扯开,问端墟:“你的小师妹一定也是灵活善变,非常能说会道的吧,想来孤身一人,混入陌生的王宫中,当年得有多么不容易才能立稳脚跟呢。”
端墟说:“是啊,相当年,我错不该让她一个人混入久宛国的王宫,在她孤立无援的时候,我却不知身在何处,因此,错不在她,错在我……”
风倚鸾顿时觉得自己这一句也没有劝到点子上,反而更引出了端墟的伤心事。端墟伤感地唏嘘了片刻,又说:“看你们二人如今多好,一同混入宫中,凡事都能有个商量,有个照应,这样就很好,这样是最难得的。”
风倚鸾听到这句话,只觉得双颊微微一热。
楫离却很不知趣地又问:“不知她是如何说服恒姜王放弃升仙的呢,恒姜王真的愿意为了一个女子不想升仙?”
风倚鸾心想,一会儿这两个人要是打起来了,自己还是选择旁观吧,反正楫离自己会给自己疗伤,应该也不会伤得太重。
端墟波澜不惊地摇头道:“这也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按常理说,一般人若能有升仙的机会,是绝无道理留恋于尘世的,因此,自恒姜王第一次以夺舍之术与其子强行换躯之后,我心中便产生了巨大的疑惑,但至今都未能猜透。此外,自从小师妹自愿居留于恒姜王身边之后,我便再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