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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墟玫瑰园-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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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

看到叶婉上来,查看尸体的高平膺就跟她说了查看结果。死者头朝阳台秘密入口,身子靠阳台楼梯边,死了有好几个小时了,因为血已经凝固。血液凝固需要三四个小时以上的时间。早上六点多的时候,叶婉还可以感受到上面流下的血,按此推算,死亡时间应该是凌晨两点到三点之间。死者是被人砸破后脑流血而死的,尸体周围没有发现凶器。在阳台秘密入口前面四米左右的位置,也有一些血迹,那应该也是死者的血。

查看完尸体,他们才有心情查看阳台上其他的东西。本来排列有序的三组藤椅,现在东一张西一张,有的堆在一起,有的倒在地上,场面有些混乱。在当中一张还立着的藤椅上,坐着一个被捆绑的人,那是张妈。她的嘴上贴着胶纸,双脚并拢,脚踝处捆着绳子,双手反绑在背后。

高平膺将她嘴上的胶纸撕掉后,张妈有气无力地诉说了她的不幸。凌晨两点左右,她偷看到吴媚兰带着沈丹去阳台,不知道她们干什么,她就跟了上去,结果她被打昏了,醒过来发现自己被捆绑着,而吴媚兰死在血泊中。因为嘴上被贴了胶纸,她想求救也没办法。

沉默地听完张妈的述说,高平膺没有任何表态,既没有安慰受害者,也不询问相关问题,更不打算替她松绑,真让人猜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叶婉看着张妈,她正在请求松绑,痛苦的表情说不出真与假。吴媚兰与沈丹联手制服她,也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毕竟事实摆在眼前,她是被捆绑在阳台上的。

吴媚兰一死,就不能问出有关吴森严的事了,线索被切断,有关地下的秘密就很难弄清。她死得太不是时候了,叶婉有点遗憾。看高平膺,他皱着眉,盯着尸体,满脸的疑问,在他眼里,这一定又是凶杀。

凌晨的时候,阳台上只有张妈、吴媚兰和沈丹。张妈被击昏捆绑后,剩余的两个人是吴媚兰与沈丹。母女之间发生了凶杀,因为女儿是疯子,在受到刺激的情况下,她会对母亲进行攻击。别说疯子杀母,一些为了利益的正常人,也会丧心病狂地骨肉相残。

没有高平膺的允许,叶婉不敢擅自做主,也只能装聋作哑,权当没听到张妈的请求。高平膺已经转过身去查看阳台地板上的物品,叶婉跟随着他的脚步走过去。在玻璃墙角,离阳台秘密入口有三米左右的地板上,扔着几样东西。一件是红色的绸缎长袍,就是那个出现在阳台的女鬼身上的衣服;另一个东西是一个人造骨架,骨架全部由线连接起来,头顶、嘴和双手都吊着线,线又与木条连着,带动线就可以带动骨架的嘴与手,就像万圣节里的鬼木偶玩具;还有一个是绳梯,应该是封闭者打算在完成计划后,用来离开住宅的工具。还有几样物品是一组的,是电焊所需的工具,如面罩、焊条、手套等物品,不过,没有看到电焊机。

高平膺打开这面玻璃墙的第一扇玻璃窗,这扇窗下面对应的正是叶彩霞房间的窗口。在骨架连吊线的木条上面还有一根粗长绳,有七米左右长。他将骨架从窗口放下去,可以到三楼的窗户,叶彩霞窗前的骨架就是这样出现的。高平膺又走到电视机前,打开旁边的影碟机看了一下,那是一张恐怖影片。他把碟片放进去播放了一下,出来的正是女鬼哭泣的声音。

阳台上的物品,把住宅封闭事件、阳台女鬼事件与沈华文的骨架事件都说明白了,封闭住宅的人是余健与沈丹,出现在阳台的红衣女鬼,就是沈丹,出现在叶彩霞门口和窗前的骨架,就是这个木偶骨架。骨架的操作者就是余健,他先是带着骨架出现在叶彩霞的门口,然后迅速撤回到四楼密室,再从阳台入口到阳台,从阳台的窗口放下骨架到叶彩霞的窗前。

检查这面玻璃墙后,高平膺走向朝大门的玻璃墙,打开一扇窗朝下面一看,他的脸色就发生了变化。叶婉走过去也朝下面一看,在下面的水泥地上,有一个支离破碎的电焊机。旁边有只饿极了的狼犬,正在拿电焊机上的粗电线出气。

“你在怀疑什么?”叶婉问高平膺,他正盯着下面的事物思索。

“没什么。”高平膺隐藏了他自己的想法,看了看她,有点讽刺的口气说,“我只是发现,这条逃生之路,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没有实际意义。”

这种讽刺,叶婉也赞同。高平膺现在只是一个单臂男人,单凭一只右手,爬下楼是种困难,对付狼犬更困难。而她,别说没有力气爬下去,就算有力气,她也没有勇气爬下去,看到那只狼犬,她的骨头早就软了。住宅虽然分前面与后面,可两处是相通的,那片废田地也是狼犬的领地。所以,得到这条逃生之路,等于没有。

“可以让何医生下去啊!”叶婉猛然想到还有一个健全的男人,这个男人还跟狼犬熟悉。

高平膺摇摇头,不接受这个建议,无论叶婉怎么询问原因,他也不说为什么,反正不同意何俑下去。他提出了自己的建议,既然三楼已经挂了求救布,现在是小雨,对布上的字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只要路上有人走过,就会发现求救信号。而他们两个人,也可以待在阳台,发现有人注意求救布时,就朝他们叫。办法是有些被动,但也不失是个好办法,起码比爬下楼,与狼犬周旋要来得安全稳妥。

“很抱歉,暂时不能替你松绑。”高平膺对张妈说,“请再忍受一会儿。”

表示遗憾后,高平膺就带着叶婉离开阳台,为了有力气叫,两个人打算先回到地下把烧好的饭吃了。下来后,叶婉问高平膺要不要搬回梯子,很简单的问题,却让他愣了半天。叶婉感觉,从发现吴媚兰的尸体起,高平膺的神情总显迟钝,他对吴媚兰的死,表露出的严峻,要比前面几个死者多。

“到底要不要搬回去?”叶婉再次催问。

“啊,”高平膺醒过神,“算了,就这样放着吧。”

走到客厅,客厅里的两个人还在睡,以迷药的分量来算,他们起码要睡到下午四点左右。现在是中午时分,还不到一点,所以,他们一时还不会醒。就算醒了,又能怎么样呢,除了张口叫骂,也做不了其他的事。想到之前沈华起对她的恐吓,叶婉在心里轻蔑地笑了一下,这只狼不应该小瞧她。

地下的厨房传出阵阵饭香,更引起人的食欲。这一阵子的胆战心惊,到此时总算有所缓和,其他人死的死,绑的绑,住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自由活动,安全指数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现在闻到饭香,她也有了吃饭的心情,叶婉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一年没吃过饭了。

简单的饭菜摆到客厅的茶几上,叶婉忽然想到何俑,他一直很安静地待在第一间房里。她打开门,里面的人还在闭目养神,祥和的表情,没有任何埋怨与不悦。叶婉问他饿不饿,对方睁开眼,微微一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

“他真奇怪。”叶婉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奇怪者,必有可疑处。”高平膺冷笑一声。

在高平膺眼里,所有人都是可疑的,才会把其他人都捆绑起来。叶婉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他的左手不灵活,行动不方便,需要她的帮助,才没有把她捆绑起来。这个警察非常厉害,沈华起真是小看他了,以为受伤的猎狗无攻击性,结果还是被咬了。

“吴媚兰一死,就断了吴森严的线索,地下的历史也就难以知道了。”叶婉叹息。

高平膺马上更正了她的想法,不要以为都是姓吴的,就是亲戚。他以前调查过吴森严在国内的亲戚,与吴媚兰没有关联。而且,不论吴森严是吴媚兰本家的亲戚,还是她前夫的亲戚,只要是亲戚,qǐζǔü她就会知道十年前发生在这里的惨案,也必定会因为这个惨案,与沈华文有所纠缠,那沈华文还会叫她来这里吗?正因为她不知道吴森严的事,才会诚实地说前夫也姓吴,说明她与吴森严没有关系。

“那她的死,又说明什么?沈丹杀她的理由呢?”叶婉迷惑不解吴媚兰的死。

“她必定是被人杀死的,但凶手不会是沈丹。”高平膺皱皱眉,咽下一口饭,“有关第五个凶手,我还要好好思索一下。”

第五个被杀者,又产生第五个凶手,为什么每一个死者都会有一个凶手?他们杀人的方式与目的都不同。前面四个凶手还可以理解,可第五个凶手,实在缺少怀疑对象。昨晚到凌晨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她、高平膺和何俑喝咖啡被迷倒后,谁制造了凶杀?目的呢?吴媚兰既然与吴森严无关,她只与沈丹有关了,如果凶手不是沈丹,会是谁呢?在地下时,沈华起与张伯的表情,说明他们不知道住宅楼里的事。

难道住宅里还有第十四个人吗?叶婉刚想把怀疑说出来,只觉得头脑发晕,两眼发困,就像昨晚喝咖啡后的反应。

第三十九章  第五个夜晚

过了多久才醒过来,叶婉也无法弄清楚,只是一醒过来,就马上有不适的感觉,一种是肢体上的不适,一种是视觉上的不适。她的眼睛被蒙了布,视线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事物。身体像靠着什么物体,手脚无法动弹,有绳子捆绑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叶婉又是恐慌又是迷惑,想张口叫喊,又发现自己的嘴被胶纸贴住。现在身处何处,发生了什么事,她真的是一头雾水。回想被迷药迷倒时的情形,问题应该是在米饭里,可当时其他人都已经被捆绑着,饭又是她亲自动手做的。地下客厅里另一个可以活动的人是高平膺,饭也是他要求做的,难道是那个警察搞的小动作?他想捆绑她又因为左手不方便,就在米饭里下药?

忽然,叶婉的上身莫名其妙地摇晃起来,原来她的上半身与什么物体绑在一起,应该是另一个人的上半身,因为她感受到人体的温软度。那个人苏醒过来后有了挣扎,连带着她的上身也动了起来。叶婉用手指艰难地碰触了一下后面那个人的衣服,是皮革的质感,那么与她捆在一起的是高平膺了。这样看来,在米饭里放迷药的人不是他,如果是他放的迷药,要捆绑她还可以理解,却没必要连他自己也捆绑起来。

知道她还是和警察在一起,无形当中令恐惧感缓和了许多。他们昏迷了多久呢?叶婉推算了一下,她和高平膺在地下客厅吃饭时,是下午一点左右,迷药的分量好像也不是很大,因为她的记忆还是相当清晰的。虽然不清楚现在是几点钟,叶婉大致还是能肯定现在的时间,应该是30日的晚上。

是白天还是黑夜,对于身处地下,眼睛被蒙住的人来说,根本不存在知道的意义。她后背的人已经安静了,他应该意识到挣扎是多余的。警察的沉默,不是因为嘴被封住,而是他的心被堵塞。虽然他有很强的思维能力,可对手的能力更厉害,棋逢对手,最后他还是输了。输在哪里,他现在一定在反思反省吧。

住宅里一定有第十四个人,叶婉再次想到这种可能性,否则没法解释眼前的事。高平膺所说的那些没解开的疑惑,也都映射出第十四个人的影子。难道这个人是鬼吗?如此不可思议的存在,叶婉真想叫喊几下,可惜张不开口。

谁会来解救他们,写着“救命”的布在窗外挂了一个下午,就没有一个路过的人发现它吗?真笨,叶婉在肚子里讥笑自己,把她捆绑的人,还会让那块白布挂在那里吗?恐怕早就被取下来了。在这个充满宗教色彩的住宅,十年前都没有降临救世主,现在能为他们降临救世主吗?恐怕不会有人来解救了,她会毫无声息地死在寂静的地下,多么不幸的公主,刚刚知道自己的身世,还没来得及戴上花环,就要踏上死亡之路,叶婉沮丧地垂下头。

有声响,在寂静中叶婉听到一些轻微的声音,好像是人走动的声音。现在住宅里除了死者,其他人都被捆绑着,走动的脚步声只能是第十四个人。这个狡猾的家伙现在可以为所欲为,因为住宅已经成了他的天下。

他在干什么呢?看不到的情况下,叶婉只能凭声音来猜测。刚才的脚步声好像挺匆忙地穿过地下的走道,去往住宅楼。他一定在办他自己的秘密事,这件秘密事也一定与住宅的地下秘密有关。那把古老的铜钥匙现在就在这个人的手里,他知道如何运用它达到自己的目的,叶婉想象不出铜钥匙的用法,她的思维哪能分析深奥的事物。

在脚步声远去后不久,叶婉在隐约间似乎还听到几声轻微的狗叫,让院子里的狼犬发出声响,说明有人出现在院子里。她猜测是第十四个人从阳台的绳梯下到院子,这个人居然不怕狼犬。很快空间又恢复寂静,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表示第十四个人已经逃走了,完成目的后逃之夭夭。而他们被遗弃在荒墟之地,没有人过问,没有人援助,被饥饿折磨到停止呼吸。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死法,叶婉觉得还不如像沈乐那样死去,平静从容,虽然尸身遭遇痛苦,也总比这样有知觉地苦熬着死去好。

这个夜晚,是她来到这里的第五个夜晚,每个夜晚她都饱受惊恐,真是个被鬼附体的地方,叶婉现在倒是愿意接受沈丹的鬼话。就算所有的杀戮与鬼无关,住宅里的诡异氛围还是存在,十年前的冤魂遭受那么痛苦的死亡,怎么能平心静气地待在阴曹地府。

荒墟玫瑰园,该诅咒的玫瑰园,叶婉在心里咒骂,它如果不存在,她就不会有十年前的惊遇,她的良心也不用受折磨十年,更不会有现在的苦难。没有玫瑰园的过去,就没有现在的事情,一切如果都没有发生的话,她简单贫穷的生活里,会有一个可敬可爱可贵的姑姑,她虽然不会成为光彩夺目的角色,却还可以享受亲情,即使那份亲情是不道德的。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包括她年轻的生命,也会渐渐流逝。高平膺说有水的情况下,人可以活一个月左右,那么没水的情况下呢?叶婉知道这个答案,没水没食物的情况下,人活不了几天,她也许会在第八个夜晚死去,也许会在第九个夜晚,再久远一点,也不会超过第十一个夜晚。

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儿,想累了的叶婉正歪着脑袋休息,寂静的空间忽然又有了动静,有人进入地下的迹象。在视觉丧失后,听觉就特别灵敏,虽然对方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可叶婉还是感觉到有人活动的气息。

难道第十四个人没有离开住宅?还是他又重返住宅?叶婉正在思索着,突然,响起一声沉闷又猛烈的爆破声,她坐在地上的身子跟随爆破声摇晃了几下,就像发生了地震。声音的方向,是在她的身后,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准确的位置,也就无法准确地判断爆破声的由来。

她身后的人也被爆破声惊动,可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深夜乡郊的爆破声,似乎不太引人注意,也许在周围人的耳里,这不过是开采矿石的爆破声。声音消失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住宅里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的情况。惊诧后,一切都恢复原样,留下的,只是被捆者心头的疑惑,猜测爆破的原因。

叶婉很不明白第十四个人重返住宅的行为,这个人干吗不先引发爆炸,再离开住宅。或者说对方是忘记了这件事,而不得已重返住宅。不管哪种情况,引发爆炸的目的就是为了毁灭掩盖什么。从爆破的声音与结局来推测,被炸的不是住宅,如果住宅被炸,她和高平膺早就被活埋了。

爆破,叶婉真正理解意思后,不由心生惊恐。因为爆破所需要的是炸药,这可是违法的物品,而且从刚才爆破的威力来看,炸药的分量可不小,第十四个人不可能将大包的炸药藏在住宅里,而不被住宅里的人发现。除非,这个人离开住宅就是为了去拿炸药,她又觉得这是非常愚蠢不现实的猜想,此人如此精明,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神秘的爆破与神秘的第十四个人有着神秘的目的,这些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再也不想劳神去思索这些,只想在寂静中等待奇迹的出现。渐渐发冷的身子,告诉她夜越来越沉了,不能动弹的身体,也告诉她四肢越来越疲劳了,除了僵麻,还有生理上的苦恼。叶婉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再次入眠,一直睡到获救才行。身心疲惫间,她真的不知不觉又进入了睡眠,也许是昏过去的。

在昏迷间,叶婉忽然觉得嘴唇一阵痛,好像是胶纸被撕下了。她尝试着动了动嘴,果然没有胶纸了。惊喜还没有停止,她的眼前又忽地一亮,蒙在眼上的布也被取下了,重获光明的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微笑着的祥和的脸。

是医生何俑解救了她和高平膺,原来何俑通过不断的努力,终于将他自己手上的绳子挣脱开,从而令他们都获得解放。重新到来的自由,令叶婉喜出望外,而高平膺的脸色却不怎么喜悦,大概是自尊心的问题,他落魄的行为有点丢警察的脸。

去过地下第二间房,才知道爆破声的缘由,是地下殿堂被炸毁了,密码门后面的空间已经不复存在,塌陷的田地填埋了过去的空间。第十四个人为什么要炸毁古老的墓穴?叶婉问高平膺,对方以沉默代替了回答,她从他的目光里看到另一种答案。

三个人离开地下,来到住宅客厅,客厅里的两个人跟先前有点不一样,眼睛被蒙了布,应该是第十四个人添加的。沈丹依然在她自己的房间里捆绑着,已经睡着了。三楼的求救布果然被人取下,扔在书室的沙发上。它还没有完成使命,怎么可以休息,高平膺让叶婉再次把布捆在防盗网上。

来到阳台,阳台上居然开着灯,张妈歪着脑袋在椅子上睡着了,她没有被蒙眼睛。第十四个人是忘了她的存在,还是根本不需要替她蒙眼?何俑已经叫醒张妈,并帮她解了绳。从张妈的口中,知道了第十四个人的大概样子,他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穿牛仔裤蓝色羊毛衫,因为头上罩着丝网,所以没看到长相。阳台的灯也是这个人打开的,他乘着夜色用绳梯爬下楼,逃走前还用火烧毁了绳梯。

现场的迹象符合张妈的论述,靠田地这边玻璃墙的第一扇窗开着,绳梯一头牢牢捆绑在阳台的铁栏上,另一头通过窗垂落在外面。拉起窗外的绳梯,已经只剩一米多长,断头处呈烧焦状。在夜色的田地上,有一团黑黑的事物,应该是被烧毁的另一段绳梯。

唯一的逃跑路线也被毁坏了,高平膺一言不发地看着绳梯,他好像还没有走出失败的阴影。从获救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很沉默,而且表情严肃。叶婉看了一下玻璃窗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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