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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打成猪头的程茂材，老太太两眼一番就要晕过去，还好管家眼疾手快扶住张氏，郎中掐了会人中又用了点清神醒脑的药膏涂抹在张氏的太阳穴上，才把她弄醒。
“谁！居然敢如此对我的乖孙！程珦怎么还不来？这亲娘舅难道还不知道自己的亲外甥被打了？！”清醒过来的张氏又是一阵叫骂。
“回禀老太太！小的已经派人去请二爷了，但是小的听下面的人说，打人的少年好像是和苏家的姑爷一起的”官家回禀道，虽然苏洵很久没有和妻子回程家了，但是还是被下人认了出来。
“什么？！真是翻了天了！居然是苏家的破落户！敢到娘家打人？！”怒火中烧的张氏听到苏洵和打人者是一起的立刻不分青红皂白，怒火中烧的嚎叫着。
“母亲大人如此大动肝火所为何事？”程珦听下人说自己的侄儿被打也是一惊，这小霸王一般的人儿也能被打？平常都是他欺负别人。
之前孙家的小娘子沐浴被他偷看寻了短见，还好被人发现告到府衙，自己这个做舅舅的实在是没脸宣判，只得向人家赔礼道歉，还得为孙家的小娘子亲自保媒人家才算满意。
现在听说他被打了，程珦居然有一种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感觉！是该好好惩治以下这个小魔王，所以佯装不知询问母亲。
“你这没良心的！你的亲侄儿被人打成了这样，你难道还不知道？你哥哥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把他视若己出，你当时是怎么说的？现在我的乖孙被打成这般模样，你到底是管不管。”
听到张氏这么一说程珦无奈的说道：“先让孩儿把事情问个清楚再说也不迟，丁七你是小少爷的贴身书童，少爷为何会被人打伤你从实道来！若有一句虚言本官可饶不了你！”
程珦乃是四品正奉大夫，权知京兆府事，就相当于知府，威严不是一个小小的家丁能抗衡的，虽然丁七知道二爷的厉害，也想为少爷“美言几句”但是话到嘴边就实话实说。
“回禀二爷，小少爷原本约了京兆府其他家的公子一起出城游玩，回城的时候正好瞧见了苏姑爷的车队，小少爷没有认出，惊鸿一瞥之间见到车中的小娘子长得漂亮便想上去细看，于是扒开窗帘探头进去”随着程珦的脸色变化丁七的声音越来越小。
“真是有辱斯文，有辱门风！这小子居然做出如此丢人的事情，被别人家打了也是活该！”程珦铁青着脸看着猪头一般的侄儿说道。
张氏原本小声的抽涕，用余光撇着儿子，但见程珦是这种态度，立刻嚎啕大哭：“可怜的孙儿，奶奶对不住你！没把你照顾好，现在不光是受了外人的欺负，就连你的亲伯伯都愿意为你出头！这家还带着有什么劲！”
“娘！这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家既然是用的马车就说明是官身！茂材对官员的家眷无礼在先我如何找别人的晦气？何况还是苏家姑爷的朋友？”程珦苦声劝道。
“官人？那就更不行了！他这是知法犯法！不行我这就叫人写信找告诉你爹！他就算是个官人又如何？难道能大得过你爹？都说是一个少年人了。”张氏不服的叫喊道。
话音刚落，便听外面有人叫喊：“二爷不好了！那些人把咱们程府的护院都打了，现在正跟着他们向程府而来！打人的说自己是承奉郎！”
张氏冷哼道：“人家都欺负到脸上了你还想怎样？不过是一个八品的承奉郎而已！”
原来云舒等人正在无聊的时候，程家的护院家丁立功心切，二话不说就要上来把刘凝静拖走。这还了得？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危？
云舒大叫一声：“关门放杨威！”话音刚落，杨威变如猎豹般冲进了人群，左右开弓，这这些家丁护院平时没少跟随程茂材为非作歹，现在被打围观的百姓连连叫好！
看热闹不嫌事大正是炎宋百姓的特点，还有人叫道：“少侠好俊的身手！老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拳法！”一位挑大粪的老头对杨威高声的夸赞。云舒一脸的鄙视，你就一挑大粪的能走南闯北？怕是从城南到城北吧！
没一会分功夫杨威已经把一帮家丁护院打的满地找牙，真的是满地找牙齿，云舒专门为杨威设计的现代格斗拳套可不是闹着玩的，拳套上凸起的小钢片可是货真价实的阴人利器。
看着满地哀嚎的家丁在围观百姓的叫好声中杨威容光焕发的对着众人抱拳拱手！甚至旁边的青楼女子从楼上抛下各种各样的绢花。云舒羡慕的看着杨威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让他出了次风头，早知道我自己上了，这么多漂亮的绢花给这小子可惜了！”
在老道一副你好自为之的眼神中，云舒耳边传来静儿冷若冰霜的声音：“怎么嫉妒了？你也可以去试试！”
“今天天气甚好！老道咱们多久没做早课了？”云舒无耻的用老道来打岔。
老道鄙视的看着云舒，你做个毛的早课，你又不是修行中人！能不能用个合理的借口？比如家里还烧着水什么的。
杨威活动完筋骨，又和一帮观众道别，对着青楼上的女子秀了秀肌肉，暗自记下地址便翻身上马对云舒说道：“云哥儿咱们下面怎么办？”
“你打完人之后一般怎么办？”云舒反问道。
“当然是报上名号一走了之。”看着云舒好奇的样子杨威理所应当的回答道。
“那你还愣着干嘛？”
“哦对了！”杨威骑马追上那群人大喊道：“我乃是桃园县平安村八品承奉郎云舒！”
车厢中的云舒一个踉跄，这小子不傻啊自己打人完事了用我的名头！
云舒看着老道使劲忍住的笑脸和车厢中银铃的笑声无奈的说道：“咱们还是直接去程府妥帖一点，否则真的把事情闹大了，世家大族的脸不能说打就打！何况苏兄还是人家的女婿。”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五章误会！都是误会！（）
苏洵看着眼前的程府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云舒把自己的侄儿打了，现在又到人家，自己作为姑父实在说不过去。家丁们三三两两的搀扶着从小门进入程府。
没一会大门洞开张氏带着一帮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喝到：“谁是云舒？！一个小小的八品承事郎敢如此猖狂！”
苏洵见丈母娘都出来了，赶紧上前施礼道：“小婿苏洵拜见老太君！”
张氏撇了一眼苏洵道：“我可高攀不起你这种姑爷！自己的侄儿被打成那样还在看戏？”
云舒上前道：“那小子是我打的！感谢的话就不必了！我此次前来是找京兆府知府程大人的，不知程大人可在？在下云舒！”
张氏听到云舒这么一说简直气炸了肺！实在是太嚣张了，打了人还说不用感谢他？哆嗦着指着云舒道：“岂有此理！”
程茂材在下人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头上抱着纱布像木乃伊似得叫到：“奶奶就是这人打得我！孙儿脸上的鞭痕乃是他车中的贱人所留！你一定要为孙儿做主啊！”
张氏一听立刻叫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把这帮大胆狂徒拿下扭送官府？”
“慢着！”程珦从程府走了出来说道：“母亲大人！莫要为父亲捅娄子了！这位小官人乃是官家御赐的承事郎，如何能私自抓捕？再说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已清楚乃是茂才无礼在先，事情闹大了被官家知道让父亲如何面对朝中同僚？”
进过程珦的提醒张氏回过神来，毕竟自己家理亏，这种事情要是穿到老爷那里少不得要写信回来骂人。在本想借助自己家的威势碾压云舒，没想到反而被吃得死死的。
云舒走上台阶对程珦行晚辈礼道：“小子拜见程大人！”
看着云舒知书达理的模样程珦尴尬的道：“让这位小大人看了笑话，小侄确实有些过分，但是小大人下手也太重了些。”说完细细的打量着云舒，越看越心惊。
这少年居然如此年轻就被御赐承事郎，将来必然不可限量。本人长得又是偏偏公子的模样，不卑不亢如坐云端的气质，让程珦感叹道：“真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云大人可是那位献上三字经的云舒？”
“正是晚辈！”云舒点头说道。遇事冷静，处事得当，不以家世官威压人确实是担任这次购粮计划的最佳人选。双方就这样互相打量着在内心做出了评价。
杨威在旁边打断二人的健谈道：“你们这些大头巾真是磨叽，云哥儿快点把正事办了才是，莫要在那小杀才身上浪费时间！”
长年跟随官家的杨威才不管什么程府，一副我上面有人的样子。而张氏听到他的话叫到：“你才是杀才！你和你主人一样都是杀才！”
正在尴尬的程珦发现云舒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于是说道：“家母失礼了”
“那位大人可不是我的下人，我也用不起！他是殿前司指挥副使杨威杨大人！和我一样身覆皇差而来。”云舒面色难看的望着程珦道。
杨威脸也是色大变叫到：“你知道某家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出言不逊？！反了你了，就是你家老爷见了我都要客气三分何况是你一妇人？！”
而程响在云舒那句殿前司指挥副使之后就惊呆了，殿前司乃是专程拱卫官家的禁军衙门，他的主人可不就是官家？看着骂的正欢的母亲程珦立刻大叫道：“母亲大人慎言！”
张氏被程珦叫声吓了一跳道：“你叫唤什么？吓了为娘一跳！”
程珦扶住张氏向门中走去小声说道：“那位大人乃是官家的亲卫！您要捅多大的娄子？”
张氏被程珦的话下了一哆嗦，没想到那三大五粗的汉子居然真是官家的亲卫，自己不久是在骂官家吗？想到这里张氏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苏洵连忙上前扶住说道：“老太君没事吧？”
张氏苏洵是和杨威一起来的立刻说道：“贤婿快快和那为大人讲清楚老身糊涂了！”张氏虽然护短但是并不傻，知道其中的厉害，如果杨威的嘴歪一歪他程家就有了灭门之祸。
古代皇权神圣不可侵犯由此可见。
云舒见程珦把张氏送进门内便拉着要上千理论的杨威道：“算了不知者无罪，还是不要得罪人家的好！毕竟你打了那么多的人了是不是？”
差点把事情闹大，看着走出来的程珦云舒尴尬的说道：“其实杨大人是开玩笑的，还请程大人不要在意呵呵！”
“误会而已，都是误会！云大人杨大人请！我们花厅喝茶。”程珦门口相邀道。
杨威看了看云舒见他点头便跟着程珦进去，云舒则是走到无人搭理的程茂材的身边说道：“小子服不服？！你也配叫纨绔？别侮辱这个词，像你这样蠢萌蠢萌的小朋友我一个能打十个！”
云舒说完便跟随程珦进入了程府留下程茂材一人呆站在门口，程茂材腿似筛糠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就是想看看那位小娘子的样子而已！”
进入花厅众人分宾落座，杨威是个急性子对云舒说道：“云哥儿快拿出来！我好宣旨！”这话说的程珦莫名其妙，你宣旨还要云舒拿什么东西？再说你要宣旨怎么不早说？现在要宣旨还要把家人全部都请出来才行，再加上香案什么的又是一大堆的事情。
云舒笑着解释道：“并非向程大人想的一般”云舒从怀中掏出御赐金牌递给了程珦，程珦仔细的光看着上面的密押确认无误后点头说道：“原来是官家的密旨，杨大人请！”说完便站起躬身对着杨威手中的密旨行礼。
“上谕：持金牌者承事郎云舒也，如需府，州，军，路，各级官员帮助不得推延，务必勠力同心。”杨威对着程珦一字一顿的说道。
“谨遵上谕！”程珦从杨威的手中接过圣旨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又还给杨威用随身的火折子烧掉。所谓密旨就是不再官方的记载之中，是官家秘密的向臣子下旨，双方都不向外透露。
“云大人杨大人，苏贤弟不知你们这次前来所谓何事？杨某必然竭尽所能。”程珦好奇的问道。
话没说完从一边的侧门中跑出俩个虎头虎脑的孩子，对着程珦一阵撒娇。程珦望着众人尴尬的说道：“犬子失礼，让大家笑话了。”
杨威难得的哈哈大笑道：“父子天伦之乐有何可笑？某家还真是羡慕你有这么俩个活泼的儿子。”
“颢儿颐儿，快给诸位伯伯和姑父行礼！”程珦摸着俩个小子的头说道。
“颢儿（颐儿）给诸位伯伯行礼了！”说完两人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躬身礼。
云舒则是被咱两小孩给震住了，程颢程颐！这两人可是文坛大儒！程颢，明道先生，北宋哲学家、教育家、诗人，理学的奠基者，“洛学”代表人物，后被封为豫国公。
程颐伊川先生，北宋理学家和教育家被封为洛国公，两人合称“二程”师从周敦颐，他的学说以“穷理”为主，认为“天下之物皆能穷，只是一理”，“一物之理即万物之理”，主张“涵养须用敬，进学在致知”的修养方法，目的在于“去人欲，存天理”，认为“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宣扬“气禀”说。
云舒在想要不要把这小子绑架走？因为他的“去人欲，存天理”，“饿死事极小，失节事极大”这两种荒谬灭绝人性的理论，是不是该让他永远说不出这样的话？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六章灾情如火（）
云舒望着对面的小屁孩，就像望着俩个即将出世的恶魔冷汗直流，杨威奇怪的看着云舒，第一次见到云舒害怕的东西，居然是俩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面对满是童真的孩子云舒僵硬的咧嘴对程珦道：“程大人的麒麟儿真”云舒实在找不出夸赞的词语了，这两个小恶魔正在云舒面前好奇的看着他，云舒下意识的坐直身体。
程珦满是不解的望着云舒，在孩童面前为何如此拘谨？而云舒内心则是一直克制着自己拐卖儿童的冲动。作为历史学者的他太了解二程对中国文化的毁灭性打击。
把“存天理，灭人欲”、“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纳入教条本就是不妥的，何况宋儒对儒家经典断章取义的解释存在这巨大的问题，错漏百出，前后矛盾，不能自圆其说。
后世对朱程理学的研究发现其中的教义严重的束缚着国人的创新和探索精神，之所以被统治者拥护的主要原因是其有助于对皇权的巩固，后世的许多学着甚至提出了朱程理学是歪理邪说，是文化毒瘤的口号。
云舒突发奇想的对程珦问道：“程大人，如果有人说要大家以，存天理灭人欲，乃是做人的最高准则，所有人都应该按照这条准则行事，不知大人怎么看？”
程珦皱着眉头说道：“存天理灭人欲？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所有人什么都不干了在家中坐着求道便是！百姓难道不要为了吃饱肚子而劳作？官员难道不要处理政事？官家难道不要延续国祀？荒谬之言！”
听到程珦的回答云舒阐述了一口气道：“家师也是如此说的，那格物致知程大人又是怎么看的？”
程珦对儒家经典的内容收揽于胸，张口便能说出格物致知的出处：“格物致知？源于礼记…大学，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论述的“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此段。
既然把格物致知与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放在一起，必然是很重要的，但是古书中却找不多对其的解释，不知尊师有何高见？”
在程珦的印象中云舒的师傅既然著有三字经必然是为大儒，对格物致知定有解释，程珦的学问练达，对儒家经典也颇有研究，所以对云舒的问题见猎心喜，把这当成文人间的探讨。
云舒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家师认为格物致知应该是一个词，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样直接从字面解释，意为：推究事物的原理，从而获得知识。不知程大人怎么看？”
云舒紧张的望着程珦，现代人对与格物致知的解释，在炎宋不知能不能行得通，这算是现代知识在接受历史的考验！
“推究事物的原理，从而获得知识”程珦皱眉在口中默念数遍，慢慢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道：“尊师不愧是一代文宗！程某叹服，格物致知一词此解直至本意，恐怕春秋先哲也应该是这个意思！”
云舒听到程珦的同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来炎宋现在还没出现思想禁锢，人们依然欢迎并接受新鲜事物和文化。
自己的格物学还有更大的发展空间，要不要把格物致知提升到儒家经典的要义之中？从炎宋开始走上科技强国的道路？光是这样想都让云舒热血沸腾。
看着云舒兴奋的样子程珦一阵莫名奇妙，这小子怎么了？刚刚还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现在怎么突然这么兴奋？难道有什么好事情？
云舒平复了一下心情，毕竟创建新的儒家学派在炎宋还是很难的，自己对儒家要义的了解还是不如当代大儒，先把手头的事情解决才是，于是对程珦道：“程大人我此次前来是为了购粮一事，还请程大人配合。”
“购粮？”云舒跨越性的思维把程珦说的有点闷，好好的怎么想起购粮来了？除非是按照规定收粮以外，官员购粮几乎没有先例，哪有士人愿意从事商贾活动的？
云舒购粮的数额巨大，其中细节又不便与程珦细说，杨威见程珦皱眉沉思，云舒一个劲的向自己打眼色，便对程珦说道：“程大人官家的金牌和密旨俱在，为何程大人如此犹豫？”
程珦开口道：“不知云大人购粮几何？”
“六万石谷、四万石米、六万石粟。”十六万石的粮食相当于现在一千八百万斤粮食，当然这些并非都是大米，这是云舒和苏洵杨威等人计算得出的结果，再少就不能达到抑制粮价的作用，如果受灾只限于河南府和开封府附近，这些粮食投放市场应该能起到杠杆作用。
旱灾初期，各地粮商必然蜂拥而至，少卖多存抬高粮价。云舒准备利用手中的粮食和官府常平仓中的存粮与奸商打一场价格战。
赵祯的内库拨款购买的粮食加上州府常平仓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