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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了。”爷爷也感叹了一句。
“不过这个喻师傅,啥子叫抽魂哦?”莫晚探出脑袋来问道。
喻广财看了爷爷一眼,说:“峻之,你来给她解释吧。”
爷爷转过头来,对莫晚说:“抽魂这个很好理解嘛,就是将一个人的魂魄抽离出来,然后关在一个地方,具体关在啥子地方,用来干啥子这个也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如果人为的抽魂非常麻烦,需要挑选一定的时辰,一般在阴时动手最佳,被抽魂的人身上沾的阴气越多越好,通常要被抽魂的人自愿那样效果最好,需要在天灵盖上扎针什么的,非常复杂。但抽魂还有一种方式,就是鬼魂来抽魂。这种抽魂就有多种多样的了,比如鬼魂来勾你的魂,这样就要简单得多,一般老人小孩和女人比较容易碰到这样的事情,阳刚正直的男人,通常的鬼魂是不敢轻易靠近的。”
“那你的意思是……”莫晚已经猜到了什么。
爷爷点点头,说:“是的,十有八九,这个女人是撞鬼了。”
爷爷的话音落下,几人都陷入了沉默。说完那句话之后,爷爷就回想到了那个昨天夜里坐在三楼走廊栏杆上的白衣女孩。这件事情会不会和她有关?
正这样想着,喻广财突然转身给爷爷使了一个眼色,爷爷顺着他的目光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个死去女人的丈夫正走在几人的前头。爷爷明白喻广财的意思,于是快步奔上前去。
爷爷走到那个丈夫的身边,问道:“你是她……的男人?”
这丈夫回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眼睛转了一圈之后,想起面前的人在那停尸间里见过,脸上立刻挤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来。他说:“你好,听那个警官说,你们是行家?”
爷爷回头望了喻广财一眼,在喻广财点头之后,他开门见山地说了出来:“实话说吧,我们是一个丧乐队的,平日里就给死人送终,正好我跟你们家那位也认识,你看……”
丈夫一听,立刻抬手阻止爷爷的话语,他说:“行了,我现在还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她刚刚死,我晓得肯定是遭人害死的,最好不要让我抓到这个人是哪个!”
爷爷见他要走,连忙伸手将他一把给抓住了,爷爷解释道:“你误会了,虽然我们是丧乐队,但我的师傅也精通一些阴阳之间的事情,根据我们的初步判定,你的媳妇很有可能不是人害的。”
丈夫凝眉看了几人一圈,然后将目光收回到爷爷身上。他说:“早看出你们是道士,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还真像,说实话,我起初以为是她被别人下了药,有点神志不清了。”
“你好好跟我们说说,你昨天晚上遇到的情况。”爷爷说道。
丈夫点了点头,将知道的事情一点点地讲给了几人听。
被抽魂的这个女人名叫苏艳红,曾经是一个窑子里的头牌妓女。面前的这个丈夫名叫陈强,父亲曾是开裁缝店的。当时父亲还在的时候,裁缝店的生意非常好,城里就开了四五间店,他也算是一个小阔少爷。后来一次偶然,陈强认识了苏艳红,当然是在窑子里。可陈强知道父亲的为人,要让他同意自己娶一个这样的女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就这样跟苏艳红的关系保持了一年多,陈强的父亲突然患了重病去世了。陈强在苏艳红的怂恿之下,把家里的几间铺子都卖给了当时父亲的一个帮手,他就带着这笔钱先赎出了苏艳红。可很快,两人抱着的这些钱就花光了,生活越来越窘迫,被逼无奈之下,苏艳红只好重操旧业。虽然已经嫁了人,可她的容貌却一点也不逊色于那些黄花大闺女。知道她重新出山,很多窑子争着要她。可苏艳红很聪明,那窑子是进去容易出来难,再把自己给卖了,想要出来可能就只有等下辈子了。于是,她就辗转于一些酒家和客店,做一些零散的生意。起初,陈强也不愿意让她出去再做这一行,可久而久之,他也习惯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他开始慢慢给苏艳红安排晚上出勤的地点,两人默契地配合起来。
昨天晚上,苏艳红出勤的地方就是欣雨楼。这个地方是苏艳红的老窝点,老板是苏艳红夫妇的老熟人,苏艳红经常去也带动着他的生意,所以老板也比较照顾她。加上这个老板跟警察比较熟,通常情况下,警察都对这里面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昨天晚上苏艳红回到家之后,把挣来的钱一起丢给了陈强。陈强数着这笔钱,发现比上一次又少了一些,于是就追问她。苏艳红实话实说,白天的时候在客店里接了两个客人,晚上就遇到了一个卖煤的,本来有两拨客人,四个男人,却没有一个做成的。
陈强本来盘算着第二天要去置办一些家什,可这样一来,钱不够又要拖到后天了,于是就跟苏艳红抱怨了一句。他不知道苏艳红这天心情不好,苏艳红竟然为此跟他大吵了一架,吵累了就趴在床上睡了过去。
莫名其妙地挨了她一顿臭骂,陈强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可他记得非常清楚,在上床睡觉之前,他还专门去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所有都关得好好的之后,才没好气地回到了床上。他也懒得理会苏艳红,心想女人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特别招人厌,也难得跟她置气。
睡到半夜的时候,怪事就发生了。苏艳红伸手拐了拐陈强,将他从睡梦中拽了出来。他迷迷糊糊地骂了一句:“他妈的有毛病是不是?”
苏艳红也没有还口,而是低声说:“我觉得房梁上有个人,是个小娃娃。”
陈强的睡意还没有完全消散,一双眼皮上像是挂了千斤重的东西,睁也睁不开。他见骂人没用,就变成哄的,他说:“哎哟,我的小心肝,好好睡觉吧,有啥子事情明天再说。”
苏艳红从他的臂弯里挣脱出来,她说:“你困了你先睡,那个小娃娃望着我,我睡不着,她跟我说有人要来取我的命,还是个女娃娃,她的头发好长,都到膝盖了。”
“有你妈的毛病!”陈强咒骂了一句,转过身去,呼呼大睡起来。
第二天醒来之后,陈强见苏艳红还在睡觉,就上前去叫她,叫了半天也没有见她醒过来。这时候他才回想起昨天晚上苏艳红跟他说的话,他对苏艳红再了解不过了,她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的人,昨天晚上陈强这样骂她她都没有反驳,就只能说明一点,她当时真的很害怕。
想到这里,陈强伸出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这才发现她已经死了。
“整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陈强这样说道。
“警察晓得这些不?如果晓得,他们就没有怀疑过这件事情不是人干的吗?”曾银贵这样问道。
陈强叹了口气:“我太了解这帮臭警察了,他们在接到这种命案的时候,起初都会一个比一个积极,他们想立功嘛,这时候你跟他们说啥子他们都不会相信,越是困难就越是要来挑战挑战。可是当事情过去一段时间也查不出个苗头,他们就都会纷纷推卸责任,我就没有指望过他们。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怀疑过,不过我听老人说,一般人在感觉到自己处于极度危险的情况下,有可能见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就没有多想。你们这么一说,就更加肯定了我的这种推断。”
“那先这样,你不要太着急,一面警察在帮你,一面我们这边也帮你看看,如果有啥子消息,我们就去找你,这几天我们也都在那间客店里,你要是发现了啥子,都可以来找我们。”喻广财这样说道。
陈强将自家的地址留给几人之后,就朝着街尾走去。看着他的背影,爷爷感叹了一句:“又是一个让人揪心的故事。”
曾银贵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当几人走进那间客店的时候,老板也已经回来了,因为出了苏艳红的事情,老板心情似乎也并不太好,对几人也没那么热情了,看了几人一眼之后,将房门钥匙交给了几人。
罗琪第一个转身上楼,当她走到那个楼道口的时候突然收住了脚步,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三楼的那个房间。爷爷这时候跟上来,发现她有些不对劲,问道:“师姐,咋子了?”
罗琪说:“原来真的是雪儿。”
“雪儿是哪个?”爷爷问。
“雪儿就是那个带着我们到了青龙山前山洞的女孩,如果没有她,我们就不会进那个山洞,张七不会出事,李伟也不会出事,我也不会做这样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所有的一切都是她搞出来的!”罗琪说道,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这时候爷爷也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苏艳红死前看到的那个挂在他们家房梁上的女孩,白衣服,长头发,会不会也是这个三楼的女孩?
青龙山对面的山洞里,大雪依旧封锁着洞口,地面上的积雪越积越高,就快要封住那洞口的一半了。这时候的青龙山已经入了夜,这座山像是一个幸运的人,有幸避过了那场大风雪,山脚与平地的交界处,大雪就在这里戛然而止,深处大雪之中的人们,肯定猜想不到这青龙山上依旧好花好草,只是一片秋色。
远远望去,那黑乎乎的山洞里,已经亮起了一盏微微的火光,那火光在洞子里摇曳着,显得有些岌岌可危。
喻广财端着手里的那个火舌子,另一只手非常小心地呵护着上面的火苗,这可是他点了好久才点燃的。他将火舌子朝着罗琪的脸部靠近,这时的她脸上一片宁静,几乎看不到一点波澜,自从她睡过去之后,几人几乎想尽了一切办法,都没能够叫醒她。她的这个梦让几人感觉到毛骨悚然,因为它预示着死亡,而且是未知的死亡。这种从天而降的灾祸,让几人感觉到好像在随时等待着雷劈一样,但又带着确定性,这雷一定要劈死一个人,而这个人就在现在醒着的四人之中。
“师傅,我们能不能钻进她的梦境里去看看?”曾银贵问道,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无辜,“不能就这样傻戳戳(傻乎乎)地等死的啊?”
喻广财想了一阵之后,说:“梦境是有办法可以看见的,但我们不能进入她的梦境,主导她的梦境,这一切都是随着她的想法在改变,现在有人事先控制了她的想法,如果要改变她的想法,就必须要找到这个控制她的人。”
“那我们现在先看看她的梦到底是啥子嘛,就算是死了,下了地狱我也晓得我自己是咋个被弄死的。”曾银贵说道。
喻广财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一面铜镜来,在地面上找到一片凹地,让爷爷到洞口捧些冰雪进来,在凹地里化作清水,形成一片小水洼。喻广财将铜镜立在那片小水洼的正西方,镜面斜下来,对准小水洼的水面。
“西方和北方是阴位,但如果镜面正对东南,那就能聚集阳气。”喻广财说道,又取出了一枚古钱币,“这枚铜币是从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这古墓被一个得道高人施过咒,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沾有灵气,丢入水中有净化水和聚集灵气的作用。”
喻广财一边做着手里的动作,一边给几人仔细地讲着,生怕几人听漏了半点。爷爷自然理解这种心情,现在没有人可以肯定谁会死在罗琪的梦境之中,不过每个人都已经作好了霉运降临在自己身上的准备。
喻广财在正东方点燃了一根供死人的长蜡烛,瞬间整个洞子被照亮了大半,接着又挑出一根较小的蜡烛摆放在镜子的后面,也就是小水洼的正西方。最后掏出了几个细碎的最小个的蜡烛,这种蜡烛是用来在回魂夜做引路天灯的,将这些蜡烛分别插在南北两边,全都点燃。
“聚日月星辰的力量,让我们看见她的梦境。”说着,喻广财在一张纸上写下罗琪的生辰八字,将这张纸点燃之后所有的烟灰都丢进了那个小水洼之中。
喻广财停下手中的动作,几人都静悄悄地盯着那面铜镜。四周的火光在镜面上跳跃着,几人的脸被映在镜面上,飘来荡去,非常扭曲。果然,那镜面上渐渐地闪动着一幅山洞之外的画面,这幅画面在镜面上也变得越来越清晰。爷爷瞪大了眼睛,他在镜面上看到了一间装扮得非常花哨的屋子,还有坐在那屋子中间的莫晚,还有焦急地走来走去的罗琪。
欣雨楼中,罗琪自从见到了三楼那个女孩一眼之后,心里就像猫抓似的,一秒钟也坐不住。其实早上出门的时候,她听曾银贵说起昨天晚上他和爷爷出来见到那个女孩的时候,心里就觉得有些怪怪的,加上在街上听那个陈强讲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越加怀疑。直到刚才,她走到楼道口时,看到三楼的那个房间的窗户边站着的女孩,她就更加肯定,那三楼住着的人就是雪儿。
“你说我们现在遇到的事情是发生在峻之和曾银贵做梦之前,还是做梦之后啊?”罗琪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来回踱步,她的样子让莫晚一头雾水。紧接着她就确定了:“肯定是在之后,因为现在,现在这个梦里张七和李伟都已经死了。”
“罗琪姐,你先坐下吧,这件事情我相信喻师傅是可以解决的。”莫晚这样劝道。
罗琪连忙阻止了她继续往下说,她说:“你错了,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是没有办法解决的,因为现在是在我的梦里。那这个雪儿咋个会出现在这里呢?这里距离青龙山有这么远的距离,难道她每天来回奔跑?不对,梦境和现实应该是两个不同的层面,时间、地点都不同,但其实我在现实中可能还在睡觉,而是这个雪儿钻进了我的梦境。”
“人咋个可能钻进你的梦里来,就算能钻进来,也不能在你的梦里胡作非为啊?”莫晚问道。
“哼,可惜的是,这个雪儿不是人,而是鬼,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了,这么冷的大雪天,居然穿这么少的衣服,对了,仔细说起来这个三楼上的女孩跟雪儿还有一点不同。她的穿着和脸都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头发,雪儿连头发都是雪白的,像雪一样,所以叫雪儿。我们不晓得她要干啥子,所以不能阻拦她,现在这个是我的梦境,如果是她在害我们,那我就让她在我的梦境中出不去!”罗琪恶狠狠地说着,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想做啥子?”
“我这就去告诉师傅,让他去将三楼的雪儿给收了,在青龙山里她可以逃出山洞,让师傅找不到她,但这一次她就没法逃了。”罗琪自信满满地说着。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莫晚上前去打开房门,只见几个警察上楼来。爷爷和曾银贵也从房间里出来,见了几个警察,连忙问道:“你们是来找我们的吗?”
其中一个警察背着手,说:“没你们的事,全部给我回房间里去。”
说完之后,这个警察转身对另外几个警察说:“你们听清楚了,老大下了命令,每一个房间搜清楚,到底还有没有人住过,只要是个人,老子就要把他抓出来!”
爷爷见状,好奇地走上前去,说:“官爷,你们就不调查一下那个男人?当时苏艳红死之前就是撞了他一下,看到他的布袋里装着人头!”
“这件事情我们查过了,那是个游走江湖的道士,他的布袋里就装了药盒子,根本没有啥子人头,妓女的话你也信?”警察略带讽刺地看着他。
爷爷心想,我也只是说说,你他娘的不还去查过了吗?可爷爷咽了口唾沫之后,转而指着三楼说:“这三楼上……好像有人。”
这时候,欣雨楼的老板连忙凑上去,在警察的耳边不知道耳语了些什么,这警察脸上的表情变得略显惊讶,随即又一把将他撩开,说:“有你妈的大头鬼,有你说的那么吓人吗?把那道铁门给老子打开,老子上去看看!”
这老板起初不愿意掏钥匙,可被警察一声呵斥之后,还是乖乖地将那铁门的钥匙拿了出来。
警察接过钥匙,上前去将那道铁门打开来,然后准备上楼。爷爷和曾银贵早就已经按捺不住好奇,也想跟上去,却被警察一下子拦住:“你们不能去。”
警察摸出了腰后的警棍,一步步朝着楼上迈去。那地面和爷爷在梦中见过的差不多,全都湿漉漉的,脚踩在上面需要轻拿轻放,这样才能站稳了脚跟。警察一步步拐出了几人的视线,所有人都探着脑袋张望着楼道。
根据脚步声来判断,这警察走到楼梯口拐角的时候就停了下来,他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爷爷实在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往上走了两步,只见那警察直愣愣地站在楼道拐角,眼睛一直盯着那三楼的位置。
突然,一阵尖锐的声音从三楼传出来。爷爷记得这声音,就跟他做梦时候听见的磨牙声一样。那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连忙从楼道口里逃了出来,跑到二楼的时候还因为踩滑了,狠狠地摔了一跤。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整理好了警帽,装作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说:“走吧走吧,上面没人!”
警察转身之后,那老板连忙将铁门拉回来锁上,那三楼里除了那个女孩到底还有什么?
警察走后,整个欣雨楼又陷入了沉寂之中。这帮警察果然跟陈强说的没什么两样,讨厌人家对他们的能力提出质疑,而本身又没有什么能力。刚才在楼道拐角的地方,爷爷不敢肯定他到底看到了什么,但很有可能那东西根本就没有这个警察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吓人。
刚刚走进房间里,罗琪和莫晚也跟了进来。
“师傅,我有个事情要跟你商量。”罗琪说道。
喻广财在圆桌边坐下来,扬了扬手:“你说。”
“三楼上的那个,就是雪儿。”罗琪瞪大了眼睛。
“雪儿?你确定有这个人?”喻广财到现在都不相信她的话。
罗琪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扭头对他说:“我这样说吧,师傅你晓不晓得有一种可能性,别人会控制我做梦?”
“有,关于梦境大致有两种状况,一种是摆出日月星辰阵,用一面古铜镜和一枚古钱币,就可以通过铜镜看到别人的梦境,对了,还需要这人的生辰八字。至于另一种情况就是控制你的梦境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具有超自然能力的对象,这种情况之下,才能达到真正控制你的梦境,在你的梦境里面操控你的脑子,想让人倒霉就让人倒霉。”喻广财这样解释道。
“可是,现在我们就在梦里,在我的梦里,我并不想睡,是因为李伟死在了青龙山对面的山洞里,你在回忆以前跟李伟的事情,我听着听着就打了个盹儿,我不想睡,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