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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壹百多人分成几组,从福州乘火车到杭州,又从杭州乘巴士到达石蒲。我们在几户人家处集中,等到半夜後再由“马仔”把我们分批送到了海边,那里早有一艏可乘十几个人的小木船在接应。於是我们一到就匆匆上了木船,小船立刻向公海上停著的一艏大约只有四百多顿的货轮驶去。
我们终於登上了 ";海狼号";,接著就被几个";马仔";半推半就地赶下底舱。壹百七十多名男性象货物一样堆积在不到160平方的底舱内,女性三十几个人则被安排楼上一间船员餐厅里,张开草席,一串串排列开来。没过多久";马仔";来通知我们,要我们选出几个代表去楼上领大家的毛毯,以及生活日用品。大家一致推选我去。我在";马仔";处领了大家每人一床的薄薄的毛毯、碗筷、及两天一瓶的矿泉水。。从此我们开始了飘洋过海的海上生活。
头几天,我们心情都显得很激动。大家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各自议论著出来前的经历以及怎样筹得这笔款子。他们有的是向亲朋好友借的,有的是自己这几年在生意上赚来的,而大部分人则是借高利贷筹的款, 所不同的只是利息高低。他们的利息都在2…5分之间。
在我们这帮人中,年龄最大的是五十二岁。年龄最小的只有九岁,小孩名叫郑夫,还要再过四个月才满十岁。他原在福州台江玉怀小学念二年级,父母前年已离开中国,现在在纽约开外卖餐馆。小孩外表清秀伶俐、智力聪慧、非常可爱。。
郑夫整天围著我转。有一天我逗郑夫: 你去美国後不怕别人把你卖掉?我才不怕呢!我有我妈的电话。瞧!我把它写在。。。。。。他边说边伸出左手腕,自己一看;哇地一声哇哇大哭起来。“我把电话号码写在这里,怎麽变没了?。。。。。。哇。。。。。。哇。。。。。。哇。。。。。。的哭个不停”。大家听到哭声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
已经三天了船乃在大海中不停地向前开著,一望无垠的大海呈碧蓝色,看不到岛屿,看不到来往的船只,海面上死一样的沉寂,孤独无味的海上生活渐渐地向我们袭来。整天不是船舱就是甲舨,不是吃饭就是睡觉。□也是□著,有的人请出了";麻将军";,有人攮出了";老k";。中国人本来就好赌搏,这下真的“清□、自由”了,所以自然也就赌一赌;搏一搏了。会打牌的乃不停的打,赌得天昏地暗、搏得面红耳赤。有的只好甘坐那发呆,做著谁也不知道的白日梦。还有的晕船的利害,躺在那里像死猪一样,脸上白呼呼地涎沫从口角边咕噜噜地往外淌,周围也被浸湿了一大片。下巴上沾满了又黏又腥臭扑鼻的饭粒和菜屑,屋里的空气简直令作呕。到处是呕吐後的残渣,这里一堆那里一堆,也不知道是谁的杰作;。还是谁酿造的陈年货。
在海上我们三餐都是吃稀饭,菜是每四个人一包榨菜(大约50克),每到吃饭时间大家像刚从监狱里放出来一样,你推我挤霎时排成一串长龙。不管高矮胖瘦,能吃或者不能吃的,一律两勺";可以驶船";的稀饭。像我们这样在家都是干重活的,这三、四两饭怎够我们吃的。但是没有办法,你要多吃别人就没得吃。看到这情形使我又想起59年;61年时,国内闹饥荒的年代,那时我扒树皮,挖野菜吃都挺过来了,现在还有稀饭吃,还怕饿死不成?这难不倒我!
天气渐渐地开始转凉了,从国内出来时只要穿一件衬衫,现在要穿两件衫才行。白天还可顶的过来,可是到了晚上就□得发抖。每人一床薄薄的毛毯子怎能保暖?於是有人的毛毯就不翼而飞了。为此引起了斗殴, 开始是一个人对一个人。後来一个乡对一个乡的人打,拉都拉不开。这时,只听到";□";的一声,回头一望几个";马仔";手里都拿著各种武器,有的拿匕首,有的拿木棒,还有两个手里各提著一把乌黑的手枪。其中一人挥动著手枪大声吼道:谁再动我就毙了谁!我们顿时都吓呆了,郑夫睁著一双大眼睛,两只手紧紧地抱住我的腰。後来有几个人被";马仔";边打边踢地带走了。看到这一场景使我想起电影上的抓状丁。一切终於安静了下来,但大家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海狼号在离日本大约五千海哩的海面上,收到台风紧急警报消息:预告再过几个小时将有6…8级台风经过我们航向的海面。船长得此消息立刻改变航向,向距离我们最近的一无名小岛急进。□海示图标明小岛距离我们当时的位置最少还有7…8千海哩。为了缩短距小岛的航程海狼号只好冒险偏向日本海域前进。
东南风逐渐地升高了它的威力,海面上的片片涟漪瞬间成了悬空的巨浪。浪花从船头不断地扑向驾驶台,淹没了大半个甲板。 我们这条像个醉汉似地摇摆著,剧烈地颤动著;一个巨浪打来,把整条船抛到了空中,又一个巨浪盖下来,又把我们□入了深渊。货船在颤抖中艰难地前进,我们的心也跟随著翻滚的浪滔七上八下地不停的滚动著,会晕船这下晕的更利害,好一点的也被折腾得好不了哪儿。在大家的意识中死神已经绛临,谁也逃不出这一劫。顿时仓里一片混乱,首先传来的是楼上女人的尖叫声,而後楼下的男人也不甘示弱哭的哭,叫的叫,有的自言自语,有的一副哭丧著脸,好像世界的末日就要来临。我的整个心悬在了半空中,紧紧地抱著郑夫;那种面对死亡的恐惧,令我到现在都不敢再去回忆。
一望无际的汪洋大海,狂风暴雨、白浪滔滔、猛袭破旧□蚀,吨位不大的货船,摇摆颠簸;快要翻覆下沉了,大家以恐惧的目光互视。有的支持不住病倒了,不住的发出痛苦呻吟。前途茫茫,如今又逢恶劣气候,真不知能否安全渡海,不葬身鱼腹,就算天气转好,能风调雨顺,的横渡太平洋,但未来仍是危机四伏,安全莫卜。
我们在海上苦苦地挣扎了近三十天,那□涛亥浪;缺粮缺水,那割肠刮肚的□饿,至今仍使我心有馀悸。然而更令我难忘,刻骨铭心的还是以後的事。
後来,我们终於在墨西哥近海和在那接应我们的船只相遇了。由於风浪太大接应我们的船只又矮又小,在大海中摇来晃去,无法稳妥的靠拢货船,给我们下船肇成了一定的困难,更增添危险。而大家听讲可以上岸了,心情也特别激昂,人人争先恐後从仓里涌到□舨,抢夺著要上岸,场面一片纷乱。。接应我们的船只载客量有限,有的人甘脆从□舨上往海里跳,不幸的是有的人跌断了腿,有的跳下海後就再也没看见他露出头来,幸运的游上岸那天夜里也够受。上岸後清点人数足足少了七个人,但这时谁还顾的了谁?
天上一颗星星也没有,山上一片漆黑。阵阵海风吹来,冻得刺骨。又有人躺下了再也没有起来。我们真的是又饥、又饿、又冻、又累。。在山上、我们又足足地步行了六个多小时,快到边境了,“马仔”命令我们躲在草丛里,趴在地上一也不能动,我冻得利害,双手深深地插入土壤里,总怕因发抖弄出声响来。突然、我似乎感觉到,我的手在地上碰到一个什麽东西,一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我轻轻拉了一下,拉不动。用手一摸软软的,是一张腐蚀的破布,再往前摸湿湿粘粘的,这时我才感觉到是一股难耐的尸体腐臭味,我不敢吱声,眼见又一批巡逻队从前面走过。领我们过境的是一个墨西哥人,他指著前面铁丝网下已剪开一个头大的洞,用不连贯的中文告诉我们,越过铁丝网就是美国了。你们往右边走就可以看见高速公路旁有我们的□车在等你们。我们顿时兴奋极了,巡逻队刚过,我们一个个象发疯的牛,猛冲了过去。
突然警声大作,划破寂静的夜空。瞬间,照明弹、车灯、探照灯、把我们的四周照得如同白天。直升机在我们周围低空不断的盘旋,并用喇叭对著我们反复说一句我们怎么也听不懂英文。有的人乃不顾一切的往前冲;有的人拼命的往回跑躲进树林;而大部分人则被一踊而上的警察抓住了。
历尽千辛万苦,刚踏入美利坚合众国的土地;就被送到至今我还不知道的";鬼";地方;关进了监狱。
二。 '掏金梦'
在美找份工; 有几个渠道。一、托亲人介绍;二、找职业介绍所;三、看报纸的招工广告。大部份的偷渡客都愿花上几拾圆找职业介绍所介绍工作。这几年纽约唐人街华人开的职业介绍所如雨後春笋般相继出现。每天清晨,在职业介绍所门前等候找工作的人是人潮如涌。
美国曾经给人一个【遍地黄金】的印象,生活在这里才会领略到,并不是这回事,即使一分美金也都是辛苦挣来的。下面是几个偷渡客叙述的片段,他们从侧面反映了福建偷渡客在美的工作、生活、学习的经历。
……求职反被绑
为了深入了解福建偷渡客在美的确实的生活和工作情况,我首先从他们来美找工作开始著手。
天刚朦朦亮,我就匆匆赶到唐人街的一家比较有名气的红红职业介绍所进行□访。原以为九点起身己是太早,可是到了那儿才明白那些找工作的人比我来的还早。
不到十六平方尺的介绍所早己挤满了人,一张大约五柜台横在房子的中间,柜台内坐著六、七位小姐,各自忙著接电话、与客人讨价还价、吃早餐。柜台的上方拉了一条线,上面挂著许多五彩槟纷的纸条,纸条上简单写著待寻的地区、工作、条件以及工资多少。要找工作的人只要看到合适自己的就可以跟柜台内的小姐谈,一切双方都能接受後,缴钱、柜台内的小姐就打电话与雇主联系约定上工的时问等事项。
这个地方是一个人蛇混杂之地,各种各样的人物都有。在□访中我听到不久前就在这发生的一起触目惊心的被绑票事件,于是我就顺著柜台内的小姐提供给我的线索,经过曲折的渠道找到了那位当事人。
来自福建长乐市的陈姓男子,给我们叙述了一段被绑票的经历。
大约在三个星期前,我到职业介绍所找事,希望能找到炒锅的工作,在我向介绍所的人说明我有四年炒锅的经验,来美已有五年後,旁边一名同乡很热心的说,自己有一个亲戚的餐馆刚巧要找一个炒锅,并自告奋勇的要带他去见工。我听说有工作,薪水又高,且又不要花介绍费,所以很高兴地就跟他走了。同乡开车送我到了布碌仑住宅区叫我下车,我还没开口说不像餐馆,立刻有三名□青持枪出现,命令我马上下车,并把我推往地库。当我进入地库後,发现地库里已有二名同乡绑在那里,我知晓误上贼船,但为时已晚。
我只好向绑匪求饶,换来的是一顿毒打,绑匪追问我在福建家乡的住址及电话号码,并且强迫我打电话给我在福建的亲人,拿出十八万人民币赎身,我不从。四个绑匪把我的手按在桌子上,抽出刀子“唰”的一声砍掉了我左手的小指头,我痛得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可是当我睁开双眼看到的却是令我一生难忘和恐怖的事。他们竟然把砍下的手指头,用绳子吊在我的颈子上。这时其中的一个绑匪走到我面前,用手一把抓住我颈子上的那只小指头;恶狠狠地对我说:如果不答应再砍一只手指头,直到砍完十个手指头为止。我怕如此下去连性命都不保,只有依绑匪的命令,向家里求救,绑匪规定我家里人在五天之内把赎金筹足,到时他们会有福建的";朋友";告诉家人交款的地方。
在等待赎金的日子,我挂著被砍下的手指头象渡日如年般等待著,绑匪每天照例打我们三个肉票一顿,并用烟头烧我们。大约1一个星期之後,绑匪忽然带走另外两个被绑架的人。我等了一天□定绑匪不会回来,才自行松绑跑了出来。後来我和家里联络,方知家里东拼西凑 (一部分还是借了高利贷)付十八万人民币,付款的地方是福州市郊的一个小火车站。借了这麽多钱;我该怎麽办?其实我来美国才两年,为了好找工作,多讲了几年经验,想不到绑匪当真,以为我在美工作了四、五年,一定寄了不少钱回家,所以才绑架勒索。可是他们那里知到我连";蛇头"; 的钱都还没还清,债上加债,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 一封家书
这几年我在这里吃了不少苦,流了不少泪,说了可能你们不太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刚刚来美那阵,整整十二个月超负荷运作,早上六点到下午四点在一家中餐馆打杂,下工後赶到学校上两节课,课後再到另一家中餐馆洗碗、擦炉。原以为打杂是最好干的活,干起来才知到并不简单。其职责□围不大厨,油锅,抓码有一个明确的界定,而是囊括从厨房到前厅没人干或人不干的杂事。最大宗的是切菜、剥虾、清扫店堂。剥虾剥到手指甲盖翻转过来似地疼痛,冲洗地面的脏水把鞋亲浸得像吃饱水的海棉一走一咕噜, 一天下来手脚都泡烂了,一边干活一边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大厨缺什麽一声招呼就得找到递上,碰到店里没有存货还要连走带跑赶著去买。有时炸春卷,炸鸡腿买得好,油锅忙不过来,又得临时充当油锅。搬东西、卸货更是家常便饭。忙完这些杂事,必需手脚更快才能赶出自己那份活。一上班就脚不沾地的忙,直到关门打烊了;永远有干不完的活等著你。如果将餐馆工分成若干等级,打杂则是最低级的。谁都可以支使你。我常常被□得手忙脚乱,不知先应付哪头好,累得满头大汗还四处招怨。
比打工学习更不堪的是寂寞孤独。白天走在街头,行人摩肩接踵,却没一张熟面孔,深夜回到寄居的餐馆地下室,若大的空间声息皆无;没人嘘寒问暖, 没人听你诉说一天的感受,仿佛被世界遗忘一般孤独。想极了妻子!朋友!同事!深深怀念大洋彼岸的一草一木,甚至当初令人不甚烦脑深恶痛绝的种种,也会勾起星星点点亲切的回忆。曾以为寂寞孤独只是女人多愁善感的专利;不料它竟然也这样刻骨□心的真切实在地捉弄男人。
开头几个月真可以说是苦不堪言;但我反复提醒告戒自己:没有条件逃避苦境、没有时间痛苦呻吟。这苦是我自找的,并且已无路可退。不上学在美言语不通事事求人,等淤没有眼睛没有嘴巴,没有耳朵;不打工房租等生活无可为续。无论多麽艰难哪头都不能放弃。
我深知脚下踏著的毕竟是一块竞争、陷□、恐怖、机遇的异国它乡土地。
往事如梦,中年的梦较之青年的梦或许少了几分情调的浪漫,但多了一些梦醒後的冷静及梦想成真的
执著。
是的,生命是苦涩的,往往美丽背後是是丑恶,笑声背後是泪痕;欢乐背後是悲哀, 成功背後是血汗。
…… 纽约地铁偶遇
除夕之夜,纽约32街的地铁站。我在那迷宫里已摸索了一个多小时,通往发拉盛的七号地铁因修轨道暂停。我象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一阵後,才发现墙角上一张小条:乘IRT到皇后郡换六号车,一条箭头指向前方。顺著箭头走,心头虚得慌,什麽是IRT?来纽约这麽久,一坐地铁就听说IRT,可是从没见过那辆车上标有IRT标志。箭头把我带一块平台,平台四周静悄悄的,我的心开始发毛。突然。背後一声吆喝,吓得我全身直冒冷汗;“Hell;Can I help you ?”猛一回头,一个高条儿女人从柱子後面闪了出来,一袭旧蓝色外套在昏暗的灯光下把她的脸映的刹白。她的眼睛似燃烧的煤球,被期待和失望烧的发狂,看到我,立刻如饿狼捕食般向我扑来。我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来啊,来啊,瞧这本书多棒;只要二块五;大减价。";她一手挥舞著书,一手抓住我的胳膊。我大叫一声:“Ge oue!”,用力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跑,恐慌中我发现自己在绕圈子,我一遍又一遍地看见1、2、3、7号车标志,又一遍又一遍地回到平台。“幽灵”。乃低著头站在柱子後面,双手插在口袋里,一条极长的影子斜斜地向我伸过来。身後有脚步声,又是一个“幽灵”?一转身看见一个挺帅的华裔小伙子,那带著血丝的眼睛,一看就知刚从餐馆打工归来。
“ 请问先生,IRT怎麽走?”
“ IRT 好走得很。穿过平台向右转,你会看见N、R、B 车标志,别采它,否则会上当,你要进标志右边的保通道……搞糊涂了吧?这车我也可以乘,咱们就一道走得了。”
一种家乡亲人的亲切,使我们的距离拉得很近很近。
“我姓柯;叫我小柯好了。今夜是除夕之夜;一定想家了吧? 嘿!大年夜的我是有家难归,我哥叫我晚上早点去“喜临门”吃饭,知道“喜临门” 吧?有名的堂食店,我哥开的,吃年夜饭?呸!我哥那精巴鬼,黑心肠。他有那麽好死?一顿饭多少钱,既替自己做面子,又攮你说不出口替他办事。除夕之夜人工难请;而他据往年的今夜生意一定会特别好,原有店里人工已不能再少的店生意肯定忙不过来。给我来这一套!
当年我从福州偷渡来美,他已跟蛇头谈妥可以付壹万捌,可是当我偷渡来美被蛇头关在地下室,遭马仔毒打後挂电话给他时,他却乃跟蛇头讲□钱,讨□还□。不顾我在哪的死活。他那里是没钱;他就是这种性格,爱钱如命。
出来後我哥又攮我到他的店里干活,明的说是照顾我;其实他是逼还债。我在他那里做的是“Bu sboy”足足干了两年的擦桌扫地,洗碗端盘。两腿肿的象水桶一样,每月只发我伍拾圆的零用钱。债还清了兄弟的缘分也尽了。後来我一跺脚,此地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跑!现在总算混个企台,就是Waitor,一个月下来再加上小费也能挣它千几两千的……。
";那你有否寄钱回去?";说起偷渡的事;我的兴趣就上来了。
";大陆那边,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父母早亡。原来妻子在大陆,後来我弄到了身份也申请她出来。可是,我那恨心的太太,竟然一去不归!";他捂住了脸。
“怎麽她去世了?”
“去世?!去世了倒好,她是跟人跑了, 说受不了她先生当企台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