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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成绩,领导来调研表扬了,其间认识的。”张逸夫笑道,“您肯定不看电力报,要不都知道这些。”
“那个电力报,我儿子才看,都是政治内容,都是大形势,没意思。”常思平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我儿子也参加了全国大赛,电力系统的项目,回来我还骂他只拿了亚军……”
“电科院的……我想想……常江?”
“对对。”常思平连连点头,“你们也认识?”
电力圈子……真的是太小了……
“全国大赛认识的,想探讨一下自动化的事情,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时间。”
“哈哈,他自动化玩的溜,用计算机比我刚刚带的那个学生溜。”常思平大笑道,“好么,你早说啊,找穆志恒或者常江介绍过来,今天也就不必闹这么多笑话了。”
“嗨,毕竟我是咱们学校出来的,回学校请教老师还要托人介绍,丢不丢人?”
“这话说得好,不枉学校栽培你!”常思平说得兴起,拿起茶杯,只以为那是酒,就这么仰脖一饮而尽,吃了满口茶叶。他随后神色一扬,想着张逸夫是本校出身,又与自己有这么多牵连,这才壮着胆子问道,“逸夫,这个项目,你有没有兴趣与校方合作?”
“合作?”张逸夫也是眉色一扬,瞬间各种思绪在脑中划过。
他这次来,之前绝没想过合作的事情,就是希望找人号号脉,把把关,看看这个东西到底能不能做成,却不曾想到,常思平竟然对这玩意儿有如此之大的兴趣,没想到鳍片省煤器是个能让校方动容的研究。
当官争功,为商赚钱,研学图名。
作为学校而言,他们的追求也并非纯粹的培育人才而已,他们的研究机构也是要出成绩出成果的,有了成果报上去拿了奖,赢了名气,上面才好多赏几个重点专业、几个硕博点,多给几个科研项目,多拨一些经费。有了这些,就有更多的人才投奔学校,这些人才再出更多的研究成果,良性循环,名校就是这么炼成的。
抛开这些,从非常实际的资金上来看,学校对前景明朗的项目亦然是饥渴的。有了好项目,自然好申请经费,别管哪个部门拨这个钱,总之有钱就对了。与此同时,北方电院也是有自己财权的学校,他们如果想的话,完全可以自主研究然后与企业合作,赚更多钱,然后开新校区云云……
如此看来,常思平绝非是个死脑筋,他三两眼便捕捉到了鳍片省煤器之中的机遇,尤其尤其,张逸夫将来是干嘛的?搞煤耗的,这个直接让煤耗降低5…10克的设备,如果能在工程中投入应用,必然是极好的。
如果这个省煤器能做成,校方可以分一杯羹,这就更好了。
需知,在这个青黄不接的年代,很多技术出身的企业家,都是通过与学校的合作起家的,许多高新企业也具有学校的背景和股权,甚至有些就是原来的校办企业。可以说,高等学府作为有资源,有技术的机构,在技术型企业发展的过程中,发挥的作用是巨大的,这也是追权逐利主义盛行的阶段中,难得的正面闪光点。(未完待续……)
236 探讨
“通过刚刚粗看的情况来看,该有的结构和设计都有了,后面主要是可行性的试验,还有工艺方面的事情,设备细节上的完善和改进。你是搞电力系统的,肯定就不在行了。”常思平不遗余力地劝说道,“咱们学校不同,有专门的研究室,专门的人才攻克这些难题。只要你点头,我们立刻就可以着手研究,制作样品。之前有过校友与学校合作的例子,东西出来后,权益各占一半。”
常思平敢这么说,自然认为张逸夫是单枪匹马的独行侠,自己做出了有趣的实用型发明,却苦报国无门,现在学校正好帮你。
倘若他知道张逸夫实际上也瞄着做企业的路数,怕是肯定不会说出这些不合适的话的。
张逸夫自然也不怪他,此时已经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指望自己出的这些半吊子图纸,然后找二修厂的那些老弱病残孕直接生产出来,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的,他一直苦于找不到一个信任的人合作,在这中间的过程润滑丰满一下。
眼下这么一看,校方刚刚好很合适做这个中间人。
其一,知识产权上,学校必定极其重视,这个东西研究制作出来了,无论是走专利流程还是申请国家的各项证书,由学校出面都会方便很多,比向晓菲一个衙门一个衙门拜要靠谱。
其二,名正言顺。学校出的成果,恒电工建负责进行设备生产。双方合作出产品,产学研结合,这让任何人也挑不出刺儿了。谁在这里面做文章就是跟学校作对,需知系统内有一半左右的领导干部都是北方电院出身,作对之前可得想想清楚。
其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张逸夫本人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深藏功与名,将来也无须对这个设计从何而来进行解释,虽然代价是分一部分利润出去,但却换来了安全方便。倒是未尝不可。
从长远来看。张逸夫脑子里还有太多的产品和设计,与校方合作,无疑是一条阳关大道,顺便还和校领导搞好关系了不是。
思量过后。张逸夫直言道:“我也不瞒着常教授。这个设计。我实际上已经许给朋友了……”
“许给别人了?”常思平闻言顿显失落,“那就……太可惜了……”
“但那个朋友不懂什么技术,只是想生产。”张逸夫继而说道。“我这边虽然有些技术,但在这上面也无暇投入太多精力。”
“你的意思是?”常思平重又看到了希望。
“咱们能不能这么运作一下。”张逸夫比划道,“这张图,就别当是我给您的,当是一个企业与学校合作的先期投入,出了成果再生产,这样权益上也方便。”
“当然可以!学校与个人合作有多种方式,可以转让科研成果,可以合资注册新企业……。”常思平神色一亮,“我懂了,我懂了,只是这中间……你完全不要名分么?”
“我巴不得不要名分呢常教授。”张逸夫露出了你懂的笑容。
反正也是山寨的,无所谓了,都落了实惠了,还要名分,张逸夫自己都过意不去了。
“那……”常思平就此搓起了手,像看着刚刚出浴的少女一样望着那些设计图,“咱们是不是可以细细看看了?”
“哈哈,一直都可以,您请便,需要的话,我可以把电子文档也留给您。”
“感谢你对学校和我个人的信任。”常思平不作多言,就此爱不释手地对图纸深度研究起来。
这一研究,又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神了啊……”常思平放下图纸,百思不得其解。
这张图,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搞工业设计的人做的,在设计规范和作图规范上,有诸多不妥之处。然而究其细节,究其设计的合理性,却无半分瑕疵,堪称完美成熟的产品典范。
现在的常思平,就好像是一个美术学院的老师,在路边看到了一个小青年用野路子肆意绘画,明明不符合学院派规定的构图原理,但最后出来的成品却又是那么和谐完美。
这B是梵高么?
仔细看过图后,常思平否定了自己最初的怀疑,这张图绝对是一个外行自己画的,如果是从哪里偷窃来的图,必定是合乎规范的设计,不会有这些基础的不合理。
张逸夫,怕真的是一个天才。
再联想到儿子全国大赛归来对张逸夫三个科目冠军的夸耀,常思平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哈哈!电力系的傻子们!你们错过了这样一个天才!
于是,在另一个人眼里,又有一颗别样的张逸夫冉冉升起了。
“很好,很好。”常思平终于放下图纸,回归沉稳,平和地冲张逸夫笑道,“设计很完整了,稍微规范一下,就可以进入试制阶段,我们首先会在理论上印证一下结构可靠性,稳定性,然后在工艺上探讨一下可行性,之后就可以尝试出成品了。不过从我的经验看来,这个设计可靠性和稳定性都没问题,难点只是在工艺,如果能注明工艺方法就好了。”
常思平也知道这个要求太过分了,连连摆手:“不该这么说,你一个学电力系统的,要是再知道工艺方面的事情,别人就都没饭吃了。”
张逸夫本欲再提一下焊接工艺方面的事情,但听常思平这么说,自己也觉得再提工艺就太过分了,这些工艺想必老教授也该清楚的,多说就是画蛇添足。
于是乎,他干脆把软盘也留在了这里。
“常教授,这是设计文档,有需要的话您可以直接在上面修改。”
“这个不需要。”常思平赶紧摆了摆手,“用计算机搞设计依然是一个理论阶段的东西,真做起来,为了效率,我们肯定还是会采用手绘的。这个软盘你先拿着,将来研究计算机作图的时候再找你要。”
张逸夫点了点头,常思平怎么看都不像个歹人,且德高望重,只得信任,如今虽然只是口头上的合作,那也够了。
倒是常思平比较着急落实合作双方权责方面的事宜,急切地说道:“我看这样,让你的那位朋友尽快出面,我们坐在一起商讨一下合作细节,把合同或者委托先立好了,我也方便报项目给学校。”
“好好,我尽快联系她过来。”
“嗯,在那之前,这张图我就先锁着,我自己不看,别人也不能看。”梁思平就此起身掏出了名片,“有进展,随时联系。”
换过名片一看,教授,动力系副主任,也该是个处级干部,无论是技术头衔还是官位,都比张逸夫高上一些。
张逸夫想到这个,自嘲摇了摇头,不能这么市侩,只是学生和老师的关系而已,纯洁一些吧。
事到如今,常思平也放下了学习CAD的事情,眼前有更有趣的事要搞了。张逸夫也终于得以抽身,来到系团委办公室,感谢王瑞生的引荐。
王瑞生何许人也?能从普通的辅导员混到团委书记,必然有两把刷子。张逸夫这会儿来到团委办公室,几位电力系的老师和学生会干部已经聚集于此,怎么看都是王瑞生特意引来的,于是张逸夫又是一通换名片开聊,差不多的时候王瑞生一看表,哎呀到了吃饭的时间了,校友回来怎么也得喝一顿啊!
莫名其妙的,张逸夫与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老师和辅导员,进入了平起平坐的阶段,喝酒吃肉,谈考试谈逃课,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这感受倒也有趣。
要说这些教职员工,成日憋在象牙塔里,也是有满腔精力没处发泄的,都想在系统内发挥发挥,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
不过这些事找一个电厂的科长说,张逸夫也是醉了……
酒过半酣,很自然地聊起了校友们的事情,主要探讨的自然是张逸夫他们这一届。
除去张逸夫和郑道行,这一届到现在为止还真的鲜有太突出的人物出现,这当然正常,毕业还未到一年,大家该是在实习期的,哪有这么多像张逸夫这样的怪物?
于是乎,张逸夫又提出了回校在职读研的可行性,这话当然是帮夏雪问的。
由于喝过酒了,这帮家伙自然也是满口乱喷一口答应,说是只要单位那边允许,学校这边绝对没问题,年中的时候来考试吧,准过。
而当张逸夫提出那个人是夏雪的时候,这帮家伙又露出了有趣的表情。
夏雪的名声也是完全不比郑道行要浅的,几位有带研究生资格的老师又开始互相推诿,你带吧,还是你带吧,我那个专业不行,别介,我那个专业也不行。
想想也对,落魄的部级干部之女,又是如此格格不入之人,哪个老师都不想接过这个与众不同的山芋。
倒还是王瑞生有些脑子,他提出了找常思平说这件事的可能性,常教授只认学术不认性格,只要你功底过硬,性子多奇怪他老人家都接得住。
于是在场众人纷纷叫好,大赞常教授之能!
张逸夫也只得莞尔一笑,你们这帮人都靠不住啊,也就王瑞生有点样子。(未完待续……)
237 项目来了
待张逸夫回到蓟京的时候,旷日良久的谈判也已经进行到尾声,10万元每年委托费是双方达成协定的,关于剩下两个关键点,供电局不得不做出让步——员工的组织关系自愿转移,如果不转的话,相当于你暂时帮资本家打工,本质上依然是组织的人;至于补发工资这项,最后愣是被向晓菲杀到两万块,一台电脑的价格,其余由供电局承担。
待这些达成一致后,承包事宜终于进入了实际操作阶段,开始走合同与审批的流程。据说周进步那边十分急切地想甩掉这个包袱,想来这个流程不会太慢。
供电局本意上,是要让恒电一口气缴纳三年的委托费的,可这样一来瞬间就把恒电掏空了,完全没有运营的空间,向晓菲不得不再运用了自己嘴甜会哄人的先天特性,硬生生将其变为一年一缴,毕竟在一个人说了算的机关里,搞定了这一个人也就搞定了一切。
听过这些,张逸夫颇为满意,但压力也随之而来了。恒电的启动资金就那么多,先不说10万元的年委托费,单是将来工人们的工资以及水、电等日常开销,每月也得三五万,现在的情况看来,怕是只能撑半年多的了。
搞制造业,无非两种模式。
一种是先出产品,再推销。一般日用品,民用产品走的都是这个路数,五分看产品质量,五分看推广能力。民用产品面向大众。生产成本低,生产周期短,先期投入可能少一些,后期的营销支出反倒占了大头。
一种是先拉订单,再生产。重工业多是走这个路数,因为销路比较窄,需求都是特定的,都是给专门单位定制生产的,做了好多也不一定出的了手。作为买方,用预购的方式订购设备。可以节省流动资金。合理安排生产节奏。作为卖方,有多少订单生产多少产品,减少库存,在成本上也更为划算。
毫无疑问。二修厂必须是走后面一个路数的了。那么问题又来了。到底是先有的鸡还是先有的蛋?
你在市场上没有过得硬的产品。别人凭什么给你下订单?
别人不给你下订单,你哪来的产品向市场推广?
白手起家,脱离了组织。举步维艰。
更何况,张逸夫准备搞的省煤器,又属生产成本比较高的那一类,硬是制作十个八个出来,怕是也要将老本掏空了。而且根据各电厂锅炉烟道的情况不同,对于省煤器的尺寸规格都是有不同要求的,不是说你做几个标准型号的产品别人拿走就能用。
张逸夫之前每每想到这事儿,都是头痛万分,即便解决了制造商的技术难题,第一批产品的销路依然是如此之难。不过此时此刻好了许多,因为眼看便要拉上学校合伙了。
大家信不过恒电,还信不过北方电院么?
信不过向晓菲,还信不过常思平么?
思量再三后,张逸夫干脆决定把承包的事再拖一拖,把合作的事再提一提。最好的情况是,等北方电院那边出成果了,可以投入批量生产了,这边再把二修厂承包过来,否则怕是要白白养一百口子人几个月了。
事不宜迟,张逸夫这便把向晓菲推出们去,让她即刻前往葆州,以最快的速度把老教授哄开心了,越快出成品越好。
蓟京的事情,能拖就拖。
向晓菲也没办法,临走前嘱托了几句承包的事情,这便奔向火车站,希望能赶上最后一班火车。
张逸夫也是这才知道,向晓菲精挑细选后,最后许了一家电厂的达标改造工程。一方面那个电厂几乎是联络过的电厂中最大牌的,另一方面人家极有诚意,副厂长亲自来的蓟京,向晓菲只得托博哥找了一处较为体面的办公楼,在里面跟人家聊的合作事宜,这进展还算愉快,双方口头上已经达成约定,后面的事情就是恒电的人去电厂考察一圈,大家把工程计划列出来,预算给出来,然后电厂那边开会走流程确认。
这其实都是好事,唯一不太好的就是,这家电厂名为塘峪火电厂。
张逸夫又是觉得无奈,又是觉得好笑。
八成是自己当时挑的毛病太多了,真把孔大为给吓着了,先不说张逸夫点不点,万一哪天局里或者部里安监的人来个抽查,他也要遭殃。
因此,这位偏安一隅的厂长,不得不严格要求起来,八成他找恒电做这个工程,根本就不是为了达标什么的,就是为了保证安全,免得抽查出事,这才急令副手出马,打听清楚,找全国最好的外包公司来做。当然,恒电怎么都是最好的,因为现下没有第二个干这活儿的了。
也罢,虽然跟他们有些过节,但都不是死磕的买卖,将来会好的,外加塘峪火电厂也属于腰包较为雄厚的,有一帮本地工业供着,相信在委托费用上不会含糊。
距离回冀北还有两三天,张逸夫干脆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培训一下赵红旗。
做达标工程,工人们出的力自然是最大的,可最关键的,还是张逸夫做出的计划,得有一个懂行的人,把每个角落都转一遍,把每个不足都记下来,最后统一归纳分析总结,出一篇像模像样事无巨细的工程计划。
有了这个计划,牛大猛一看是这么回事儿,段有为看了也连连点头,这才能有后面的事情,否则就是一帮人瞎干,事倍功半。
可以说,真正的难点与费精力的地方大多在这个计划,真正干活的事情,照葫芦画瓢,总能找到人来做的。
在冀北的时候,这事可以张逸夫来做,可要做第二个工程,要去塘峪,他就不可能亲力亲为了。
张逸夫左思右想,眼下他认识的人里,除了文天明以外,几乎没有人有能力出这个计划,临阵磨枪培训小学文化的赵红旗更是痴人说梦,这件事,必须推出去。
于是,张逸夫煞有介事地指导道:“红旗,你也是跟着冀北的工程过来的,计划是关键,有了计划你们照着干活,又有人安排,方便很多,将来去了塘峪,还得有计划。”
“那必须的哥,哥是指挥的,咱们都是干活的。”赵红旗即便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