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得太近。嘿嘿”,道衍若有若无地笑了笑:“贫僧嘴上答应,他也无话可说。直到近年年初,贫僧与他同游丹徒的北固山,贫僧一时兴起,曾赋诗一首,以缅怀古贤。想来,他便是那时候认定贫僧沾染红尘,不会回头了。”
朱棣听他说起自己沾染红尘并不以为耻,心下觉得诧异,又觉得有些好笑,抬眼看时,道衍眸子悠然闪着精光,似悲怆、似忧郁、又似有几分不桀和欢喜,说不出是个什么神情,便问:“哦?不知大师所赋诗词是何?何妨念来听听,也让本王见见大师文采!”
道衍一队三角眼难得地露出沉郁,慢慢地起身在房内踱了几步,来到窗口,望着夜色吟了起来——“谯橹年来战血干,烟花犹自半凋残。五州山近朝云乱,万岁楼空夜月寒。江水无潮通铁瓮,野田有路到金坛。萧梁帝业今何在?北固青青客倦看。”
朱棣一边听一边慢慢咀嚼品味,至此也是起身赞道:“好,好啊,好一句‘谯橹年来战血干,烟花犹自半凋残’,便是最后一句‘萧梁帝业今何在?北固青青客倦看’,虽然有些暮气,却也是英雄心胸啊。嗯,这样的诗,非英雄不能吟出。难怪宗泐大师听了这首诗,便料定了你尘缘未了啊。”
道衍轻轻一笑,说不出的滋味。
朱棣却忽然惊问:“这。。。。。。大师难道是担心宗泐师傅出卖你,从中作梗,才急于离开京师去北平么?宗泐大师。。。。。。只怕不至于此吧?否则他就不会安排了这么一个机会,让你我可以同赴北平了。”
“自然,这是自然”,道衍断然道:“宗泐师兄如此安排,只怕也是出于保全我这个师弟的意思,若是任由贫僧偷偷与殿下私交,迟早是要惹出祸来的。嗯,不过说起来,这也是师兄看重殿下您啊。”
说到此,道衍便住了嘴,但朱棣却明白他口中宗泐看重自己这句话的意味,虽觉得心惊,可如今身处京师,也不愿多说,便问道:“既然大师信得过宗泐,那大师为何急于离开?”
道衍神色冷峻,撇着嘴笑了笑:“贫僧的师兄我自是信得过,只是其他人,却不好说啊。世间险恶,人性至丑,不可不慎啊。寻常庸夫可以大意,可若是殿下有心要做一番大事,那便须得比常人小心谨慎一万倍才行。这一条,还望殿下牢记!”
朱棣一愣,品味着其中的意思,越想越觉得有理,又觉得心惊,讷讷称是,一边就寻思着如何送道衍离京的事来,许久忽然眸子闪出一丝光亮:“大师,如今京师就停着十艘官船,乃是北平布政使李彧派来应天调粮的,明日卯时就要开拔发往北平。只是,只是里面都挤着一些押粮的兵痞,恐怕。。。。。。”
“无碍”,道衍无所谓地笑了起来:“贫僧本就是个出家人,四大皆空,普度众人,任谁都是可度之人,并不在意这些的。既如此,还请殿下为贫僧安排一下,贫僧今夜就去官船上过夜,明日一早便直奔北平,哈哈哈”,说着道衍已是起身,朝朱棣合十躬身道:“殿下,那贫僧就先去了,在北平静候殿下归来——”
第三十三章 【敕立世子】()
因带着王妃徐仪华和长子朱高炽,燕王朱棣离开应天后由朱能护卫着走了水路,直至冬至,方才抵达北平。眼见洪武十五年眨眼又逝,此时的燕王二十四岁,却早已历练得深沉练达。一路上都在揣摩着京师的朝局,想着自己在漩涡中的角色和处境。
马皇后的丧礼过后,洪武皇帝有些消沉,几位皇子藩王没有旨意也不敢擅自离京,免得遭了不孝不敬的名誉。因而,如秦晋二王天天混在一处,不是在应天府摆席会客,就是想方设法结交权臣,欢喜热闹得紧,也把原本平静的朝局搅闹得乌烟瘴气。
因前些年的几个大案,秦晋二王见了朱棣和太子朱标总没个好脸色。朱标因是太子,秦晋二王还不敢放肆。但朱棣却只是一个藩王,论年纪他们也稍长一些,每每遇到燕王,秦王朱樉和晋王朱棡见了他,总免不了揶揄打趣,十分不恭,背地里也多有一些闲话,什么攀上了太子就狗眼看人啊,什么仗着岳丈谎报军功啊,说得十分难听。
朱棣因早得了道衍的嘱咐——在京谨言慎行、少与朝臣走动,便也乐得清静,终日躲在东安门外的燕王府喝茶读书,偶尔见见纪纲,听他汇报一些“红线团”搜罗的消息。燕王府唯一出动的人,只有郑和一个,终日也是做些结交宫人太监的事。因郑和的身份,加之做得隐蔽,别人也不以为意。
直到马皇后下葬又过了十天,恰逢洪武皇帝五十五大寿。因朱元璋不喜做寿,加之皇后新丧,众人连提都不敢提这事。往年里朝臣逢此时候虽不敢献贺礼,却总要上表称颂一番,今年也没人敢上一个折子。人人都明白,近年心性乖戾的皇帝这段日子心绪极遭,谁不要命了敢去讨这个好?万一拍马拍到马蹄上,以如今洪武皇帝的脾气,什么活刮剥皮、诛灭九族,都只是寻常事儿。谁还敢没事找事,上折子贺寿称颂呢?
朱棣原想着今日定然没事,哪里想到早饭刚过,宫里就传来旨意,皇帝今夜在御花园置了酒席,要诸皇子带上皇妃、皇孙一齐进宫赴宴。这在马皇后在世时都极少的事,怎么今年皇帝会来了兴致,要一家团聚,享享子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了?
朱棣虽觉得诧异,却也早早地梳洗定了,带上王冠,与王妃徐仪华、长子朱高炽匆匆进宫赴宴。到了御花园才发现,这次宴席全是太子朱标在一手操办。更稀奇的,是这次宴席的座次与平日有些不同,太子朱标竟与洪武皇帝朱元璋同坐一席,下首才是诸皇子藩王、后宫嫔妃。是人都瞧出来了,这是皇帝在为太子坐镇呢,无异于告诉众人,这皇帝的宝座只怕很快就会传给太子了,其他人还是断了那个念想吧。
朱元璋看着心绪倒还好,只是话比往日少些,只是搂着皇长孙朱允炆逗弄,偶尔看一看下首坐着的皇子,以及殷勤劝酒的太子朱标。朱标素来道学,少有的欢喜,轮桌劝酒,红光满面,十分的得意。秦王朱樉则是脸色阴沉,只是埋头喝酒。晋王朱棡则是冷傲做派,一副任谁都瞧不上眼的模样儿。朱棣因与太子朱标关系素来不错,虽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可在这个局面倒还好应付自如,也装作欢喜恬淡的模样儿有说有笑。
燕王长子朱高炽因与皇长孙朱允炆年纪相仿,二人早贴在一处嬉笑,不住围着洪武皇帝朱元璋绕圈儿。朱元璋见朱高炽身形肥胖,哪里追得上长孙朱允炆啊?可偏朱高炽不以为杵、反以为乐,闹得不亦乐乎,径自傻笑。朱元璋只觉得好笑,便一把将两个孩子都拉住,含着笑说:“朕年纪大了,你们兀自绕着朕转圈儿,朕如何受得了?你们都是朕的皇孙,年纪也越发大了,将来可是要为我们朱家天下管着千万人呐。嗯,这样吧,朕看还是得历练历练你们,你们这就出御花园,去将外面的宫女太监都召集起来,来这里为朕祝寿,如何啊?”
外面的宫女太监不知有多少人,而且分散在各大殿的角落,如何就能把他们召集起来?又为何要在现在过来祝寿呢?这千头万绪的,朱高炽一个小大人,只是愣在了当地,滴溜溜地眼睛看看朱元璋,又看看朱允炆,有些不知所措。
朱允炆历来陪在朱元璋身边,受其教导,很有龙子凤孙的气派,翩翩起身来到朱元璋跟前,躬身行了个礼:“皇孙尊旨!”说罢便要出御花园。
朱元璋见胖乎乎的朱高炽呆呆地立在旁边,不说话,也没有要去尊旨的意思,暗暗觉得好笑,便问道:“嗯?你为何不去呀?”
朱高炽这才缓过神来,呆呆地看了看朱元璋,这才讷讷地说道:“皇爷爷,现在这个时辰正是宫人们用膳的时辰,他们忙碌了一整天了,如今去搅扰他们用饭,孙儿觉得于心不忍。天气如此寒冷,他们若是没能吃饱,如何熬的住呢?何不再等一个时辰,等他们都吃饱了,孙儿们再去召集他们吧?”
“哦?”朱元璋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越发觉得这个孙子有趣,便一把拉了过来,笑吟吟地说:“哦,既然你为他们求情,那朕就听你的吧!哈哈哈,朕且问你,你是喜欢北平呢,还是喜欢应天啊?”
“应天”,朱高炽竟想也不想地脱口答道。
朱元璋似乎也没有想到朱高炽回答得如此利落,也是一愣:“哦,你喜欢应天?!是什么缘故啊?”
朱高炽嘟着嘴,闪着眼望着朱元璋鼓鼓囊囊地答道:“因为。。。。。。因为。。。。。。北平太冷了。。。。。。风又大——”
“哦?哈哈哈哈”,朱元璋不禁笑不可遏,许久方才止住了,伸手捏了捏朱高炽的脸颊,颇为爱怜地道:“嗯,看来朕这个孙儿在北平受苦了啊。”
说着朱元璋已是转了脸:“燕王——”
朱棣早看得呆住了,听皇帝叫自己,忙出了席,恭敬地行了礼:“儿臣在!”
朱元璋虚扶了一下,含笑地看了看朱高炽,这才道:“朕很喜欢这个孙儿,他与皇长孙也投缘。嗯,他既然是你的长子,朕看就让他做世子吧。你看如何?”
这看似寻问,可已是圣旨,朱棣哪里敢说一个不字,慌忙拜倒:“儿臣尊旨,封朱高炽为燕世子——”
第三十四章 【重回北平】()
燕王朱棣骑着马一路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已入了北平城,过了丽正门便直驱隆福宫的燕王府。刚要入府,便见前苑围着一群人正在喧闹叫好,朱棣暗暗诧异,这大清早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此时的邱福、柳升等人都已经有了军职,都分在燕山带兵。朱能此番能到应天,也是借了调粮的由头。因而此时燕王府的护卫早就没有以前得心了。只是早前朱棣都与魏国公徐达耗在军营里,倒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见这大清早竟然有人占了前苑喧闹,才觉着府里该整治整治了。
朱棣下了马,皱眉踱了过去,从人缝里一看,也是吃了一惊。这人圈中央的人,竟是燕山中护卫千户邱福、副千户张武,还有北平都指挥同知柳升、调任永平卫指挥使的陈珪,四人都是身手了得,正捉对厮杀呢。
原来是大清早在演武呢。昔日自己在时,他们都身为护卫,这倒是每日清晨都有的功课。可如今他们都已经是燕山、北平的军官,怎的不在军营里,跑自己府门口演起武来了呢?朱棣见他们如此,心下诧异,却也高兴,便在圈外忽然假意喝道:“好你们几个二三品的军官,不在军营里操练,竟跑到本王府里嬉闹了,这是怎么个说法?哼哼,你们便不怕魏国公知道了责罚你们么?魏国公的军规,可是最严的啊——”
众人骤然听这一声喝问,先是一惊,扭头看去,见是朱棣,顿时便高兴起来,一窝蜂地拥了过来,跪地见礼,齐声道:“卑职参见燕王殿下千岁——”
朱棣见了他们也自高兴,连忙叫起,含笑打趣道:“嗯,看在你们都是随本王在密云奇袭纳哈怵有功的份上,魏国公近日也难得闲适了一点,不便扰他。本王姑且。。。。。。。姑且就视而不见一回了罢。哈哈哈”,说着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邱福等人对望了一眼,笑了笑,却无话。朱棣也不留意,觑着邱福、柳升等人身后的生面孔,笑着问道:“嗯?这几位倒是脸生得很。莫非你们几个一出去做官,就想开始摆官威,带起亲兵来了?”
几人中,邱福跟随朱棣的时间最长,也最年长老成,上前一步指着一位二十来岁、白面俊朗、却有些羞涩的男子介绍道:“这位名叫金玉,袭了父职,本为羽林卫百户,后来调到燕山任护卫,殿下可别瞧他书生似的,打起战来可是个狠角色。前番一战打下来,他可杀敌七十有余,砍坏了三柄钢刀呢。”
“哦?”朱棣听了也是吃惊,这才仔细打量着他,哪里料到这个白面男子俊脸竟“腾”得红了起来,又躬身下拜,高声道:“卑职金玉,参见燕王殿下,愿追随殿下左右,杀敌立功。”
众人见他这副羞答答的姑娘模样儿,都笑了起来。朱棣也是失笑,心下却想起了道衍平日说过的一句话“凡羞而不怯者,多乃良善忠义之辈,多可信任,也最能成事”,不禁也是喜欢,便一把拉将起来,笑吟吟地道:“金兄弟且起来吧。杀场上的都是自家兄弟,不必见外。”
几句话说得金玉的脸涨得通红,显是内心激动的缘故。邱福看了看他,淡淡一笑,又指着另一名三十来岁、双眉乌黑浓密、五短身材、正有些发愣的敦实汉子道:“这位却是陈珪带来的,名叫赵彝,如今是永平卫指挥佥事,正是陈兄弟的得力干将呢。哈哈哈。”
赵彝看着有些憨厚、甚至有些呆,可是印堂极亮,容貌上看起来是个极有后富之人,此时听邱福说到自己,忙也学着金玉的样儿,跪下行礼。
朱棣见他们如此多礼,恭敬之心显而易见,忙也一把扶了起来。陈珪见赵彝有些讷言,便出来解说:“殿下,赵佥事乃是下官的旧识。早年刚入军营时,满营的兵士,只有我二人喜爱读书,弟兄们常取笑我们不是来打仗,乃是来考状元的。”
众人听了都是失笑。
只听陈珪继续道:“这位赵贤弟前些日子却不在密云,而是跟着右将军傅友德在永平绞杀朵儿不花。嘿嘿,出西辽河,擒获北元平章别里不花的,就是他了。”
朱棣一愣,旋即不禁对这个看着有些呆愣的赵彝刮目相看起来。
邱福因见远处王妃徐仪华的轿子还侯着,朱能和郑和因有朱棣“护卫王妃、不得离开半步”的将令,眼见着邱福等人说笑,想过来却又不敢,正急得抓耳挠腮,苦着脸望着众人。邱福不禁一笑,朝赵彝、金玉等一干人道:“诸位兄弟,燕王从京师方回,连府门都还没进去呢。你们且在前苑接着操演,我与柳升几个燕王府的老护卫先护着殿下进去。回头便来寻你们。”
以邱福等人的身份,众人都知道他们跟朱棣交情,忙连声叫好。
朱棣这才在邱福等人的护卫下出了人圈,与王妃、朱能、郑和会合一处。邱福这才挨着朱棣悄声道:“殿下,北征大军一个月前已经奉旨回京了。殿下还不晓得么?”
北征军走了?朱棣一愣,呆了许久又问:那。。。。。。那魏国公呢?”
“魏国公是主将,前段日子身体有些不适,也不知万岁爷如何知晓的,因而旨意里点明了要魏国公回京休养。”
这竟然与道衍和尚在应天时说的话如出一辙,只是朱棣万万没料到事情会来得这么快,骤然得了这个消息,朱棣心里顿时空落落的,说不出是悲、是忧,或是其他什么滋味。
邱福见朱棣无话,便接着说道:“前些日子道衍大师来了燕王府,因卑职等都不在府里,护卫并不认得大师。亏得卑职曾给府里留话,但有什么事,可以去寻北平都指挥同知柳升。柳兄弟来了一看,见是道衍大师,便急急给卑职等来信,卑职等因觉得事情突兀,还以为殿下在京师出了事儿,这才带着身边得力的人来了北平。见了道衍大师傅才晓得,原来大师是奉旨来北平的。嘿嘿,这下可好了——”
第三十五章 【暴雨前夕】()
说到道衍入北平的遭遇,朱棣暗悔自己在应天时没有安排妥当,让道衍吃了闭门羹,忙一拉马缰,停了下来,急问:“如今道衍大师安置在了何处?”
见朱棣担心,邱福忙笑道:“殿下不需担心,卑职已在燕王府后花园收拾了一处厢房让大师住了进去,是个十分僻静的去处,府里的下人未得允许是不能靠近的。大师日常的事儿,如今都由卑职几人侍候着呢。”
朱棣至此方才知道他们几个为何会忽然齐聚燕王府了,心下感动,一边往里走一边吩咐道:“以后这些事你们就不要坐了。侍候道衍大师的事儿,便交给郑和吧。”
说话间朱棣已是下了马,也不及歇息,便由邱福引路,匆匆赶去后花园见道衍和尚。
道衍因是出家人,屋内十分简单,一桌一塌一蒲团便足矣,若说有什么其他的,那便是书了。朱棣轻轻踱进去时,道衍正在打坐,朱棣也不言声儿,轻轻靠在桌案旁坐了下去。便在此时,道衍已是微微睁开了眸子,见是朱棣,颜色为之一变,一笑起身道:“我道是谁要来与贫僧一处参佛呢,却原来是燕王殿下回来了。”
“本王刚刚回来,听说大师到北平受了委屈,特来请罪来的。不想又扰了大师清修,真是罪上加罪”,朱棣半认真半说笑着搀了道衍落座。
道衍微微笑着摆了摆手:“出家人四大皆空,何来委屈一说。倒是殿下,在应天遇了什么事儿吧?”
“大师何处此言呢?”朱棣诧异道。
“哼哼,殿下年未及而立,怎的突然就立了世子呢?要不是在应天遇上了什么事儿,怎会忽然就来了这一个‘平地雷’呢?”
“哦?哦,大师如何就知晓这件事儿了?”
“朝廷邸报已经明发,天下都已知晓了的”,道衍若无其事地给朱棣倒了一杯清水,递了过去。
却原来这个道衍到了北平之后,日日不出房门,只是在屋里研读邸报啊。朱棣想着应天的事,不无失望地叹了口气:“这是父皇的旨意,本王也只是尊旨罢了”,说着便将洪武皇帝忽然大摆宴席庆寿,太子与皇帝同坐了主座,朱高炽又是如何与朱允炆嬉戏,从而有了皇帝钦点世子这件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道衍听得很仔细,抚额沉思了半响方长吁了一口气:“皇后薨逝,万岁怕是也觉得他的那一日也不远了,所以已经无意、也没那个精力去更换太子了,这是要给太子立威铺路呢。只是。。。。。。万岁这一招,怕会将秦王逼入死角,狗急。。。。。。。”,道衍原想说狗急跳墙,又想起秦王与朱棣乃是兄弟,如此说法倒不太合适了,便又改了口:“只怕,秦王逼急了,会做些什么惊人的事儿啊。”
朱棣原也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倒并没有去想秦王会狗急跳墙、做出出格的事儿来,此时经道衍点拨,也觉得这是极可能的事,不无忧虑起来。
道衍沉吟了半响,忽然又说道:“近日朝廷邸报还有一条,殿下怕还不知道吧?!万岁新设了一处名叫锦衣亲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