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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见徐旺?
那却是朱棣带着朱能、丘福、郑和从邗沟而上,拜访这淮水挡道的秦王行舟时遇见的。那日秦王朱樉正在摆着酒宴,在座的人里面除了几个异能之士,还有就是永嘉候朱亮祖、四川卫指挥使丁玉,以及这山阳知县徐旺了。
“怎么?二哥?秦王?”朱棣诧异道。
道衍眯着眼,点了点头:“不错,这徐旺一介小吏,如何上了秦王的酒宴。况且,从徐旺选女入秦王府这些事。。。。。。。。嘿嘿,贫道断定这徐旺乃是秦王的一根‘红线头’!”
红线头是秦王多年营建的暗桩组织,分布各地,专一为秦王朱樉探听消息、收罗美女、堆积珠宝。当年空印一案的始作俑者,山东济宁府下曹县知事程贡,便是秦王手下的一根“红线头”罢了。
“这并不出奇,本王也是料定那徐旺是二哥的一个耳目。只是,这有何关碍?二哥的红线头遍布天下,这有什么出奇之处?”朱棣仍是不明就理。
道衍闪着眼诡异一笑:“嘿嘿嘿,殿下难道忘了,秦王这栖霞山的私邸如今也是瓮中之鳖,殿下早晚是要除掉的。秦王的红线头归哪里掌管?还不是栖霞私邸么?殿下一旦剿除栖霞山,将秦王的红线头公之于众,以当今万岁的深沉克忌性子,还不知要疑心到何种地步?那些个红线头,或是那些个与红线头有什么牵连之人,只怕都难逃一死啊!”
“你是说。。。。。。”朱棣眼中精光“霍”的一跳,已若有若无地明白了这道衍和尚的用意!
第十五章 【谋之以诈】()
道衍言及一旦秦王私邸被破,但凡涉案的“红线头”恐怕都难逃多疑的洪武皇帝朱元璋的屠戮。【鳳/凰/ 】朱棣隐隐从话中揣测出了道衍的用意,眸中波光不禁为之一闪。
道衍微微颔首,嘴角吊笑,冷冷道:“徐旺乃是秦王耳目确属无疑,证据却捏在殿下的手里。只是此人已死,事情是否要说出来,如何说法,全在殿下您一念之间。一旦秦王私邸被破,红线头公诸于众,殿下只需一句话将死了的徐旺点出来,那当年身为知府的茹太素只怕便难逃嫌疑了。以当今万岁的性子,他茹太素又曾是惹下圣怒之人,就算给他十条命,只怕也难逃一死了。嘿嘿嘿,殿下以此迫他,他必然不得不从。到时候,只要他站出来佐证。。。。。。叶伯巨的嫌疑便就此洗去,太子也将从此得到彻底清白了。”
朱棣听了,暗暗点头,却又忽然蹙眉沉吟起来:“大师所言虽然在理,看似可行。只是。。。。。。只是要迫那茹太素,洗清叶伯巨的嫌疑,先就要攻下栖霞山。可是。。。。。。要攻栖霞山,又想不惹祸上身,便得有太子出面。要太子无后顾之忧,却又先得洗清叶伯巨嫌疑,还他清白,他才能放开手脚支持本王。这两下里岂不互相搅闹一处,不可兼顾么?怎能这攻下栖霞山之前迫那茹太素来佐证?”
道衍觑着朱棣,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摆手笑道:“殿下思虑极是,能看事如此透彻,实在令人敬服。但是此事要办起来却不难。殿下试想,您如今手里捏着两个巨案,山阳县距应天府少说也有数百里,京师发生了什么,那身在山阳县的茹太素又如何能及时知晓?殿下只需派一可靠精干之人赴山阳县将他茹太素拘禁隔绝起来,再以栖霞私邸被迫、徐旺‘红线头’身份大白于天下来诈他一诈,嘿嘿嘿,不愁他不上当招供!殿下拿了他口供便还了太子清白,再借太子智力剿了栖霞山,岂不两全了么?”
“妙!秒啊!哈哈哈”,朱棣听罢不禁抚掌而笑:“大师之谋真能通鬼神也!”
道衍淡淡一笑,浑不在意,只是捻着念珠继续谋划道:“殿下谬赞贫僧了,我只是个静心修佛之人,岂敢得此赞誉?”,说着话锋一转:“此计虽然可行,只是这去山阳县诈茹太素之人须得胆大心细,沉稳多谋才行。这样的人。。。。。。原本丘福较为合适。只是他如今留在了北平府,殿下身边的人嘛。。。。。。朱能与张武有胆有勇,忠心不二,只是谋略机变不足。那新收的青面汉子柳升。。。。。。无论胆略还是谋略都是有的,只是过于讷言,雄辩机巧不足了些;郑和年纪尚幼,尚不足以独当大任。殿下且看看,如此数下来。。。。。。这么一件大事,殿下身边竟然没有可用之人啊。”
朱棣听得很仔细,也不禁蹙眉:“大师有识人之明,本王身边的人里面确实。。。。。。确实没有可以胜任的。原本。。。。。。原本张玉是个合适人选,此人与本王私交甚笃,当年杨府的管家杨英便是他擒住了,私下送与本王的。此人是个儒将,文韬武略,人品性情,俱都是人中之杰。只是他如今在五军都督府任正二品的都督佥事,地位过于招眼了些。这等阴谋之事。。。。。。让他去办也与其性情不符,怕也不合适。”
商议间二人都复沉默,都默默将心中人选过了一遍又一遍,却还真难寻出个可以胜任之人。
忽然朱棣扶额而笑,眼中放光:“哎呀,本王怎么把此人给忘了。论起来,此人去办这差事,只怕要比丘福还合适些。”
“哦?比丘福还合适?贫僧如何不知?”道衍不禁愕然,盯着朱棣诧异道。
朱棣失笑:“此人是本王今夜在红朝阁新收的,论起武艺来,比张武、朱能还要好些,只怕跟柳升也在伯仲之间。但是更为难得的是此人的机智和胆量,虽说。。。。。。有些吊儿郎当纨绔模样,可毕竟瑕不掩瑜!”
“殿下居然收到了这等人物?今夜才收入府?新收入府便委以重任,此人可靠么?若是用人不慎,后果可不堪设想啊”,道衍却不置可否。
朱棣瞧着昏暗的火苗沉吟了半响,方缓缓道:“此人名叫纪纲,乃是原苏州首富纪兰廷遗留的子嗣,富家公子,纨绔任性是有的,可才具确是上品。本王素来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况且如今除了他,本王着实无可用之人了。”
说着朱棣忽然抬眼瞧着道衍:“此人如今正在府内,大师可否去瞧上一瞧?”
道衍神色肃然,点头道:“听殿下说如此人物,贫僧也早想一睹为快!”
说话间二人这便起身下了吟风楼,早有守在亭外的郑和提着灯笼迎了上来。
深夜的雪片“淅淅嗦嗦”下得正欢快,偌大的花园里早盖上厚厚的一层皑皑白雪,在不远处灯笼的照耀下放着幽幽白光,忖得花园越发的静谧悠长。
因虑及性情,纪纲被郑和安置在东跨院,与朱能、郑和共住一处,北平新收的柳升和张武则被安置在西跨院。
朱棣陪着道衍一路将红朝楼内所遇之事一一解说,道衍只听得眸中放出精光来。转眼间,二人由郑和领着已迈过二门,踱进东院。东院是一处演武场,演武场便错落着几间门房,本是用来堆砌兵刃武具。前些年洪武皇帝朱元璋管制天下兵器,饶朱棣是亲王,府内所藏兵刃也有定数,多出来的便悉数上缴归了兵部,因而几间门房也就空了出来。
三人踱进院内,却见里面只有北边一间小门房内透着一点火光,其余两间都漆黑一片,静得毫无声息。
“朱能不在房内?”朱棣在身后忽然悄声问道。
郑和闻声驻了足,回过头来笑道:“殿下还不知他么?这会子肯定又带着兵丁去巡视府里护卫了。不到三更天,他怕是不会回来的。”
朱能几年前入京寻亲,因盘缠耗尽在东安街摆擂为生,靠着一身武艺以一根软绳曾打遍应天未遇敌手,岂料后来竟输在一名女子手里。那女子便是如今的燕王妃,魏国公徐达长女徐仪华。而后朱能被冤,与杨英共囚禁在城外土房内,被朱棣收入府中。几年的时间朱能早已对这位年轻勇武、任侠冷峻的燕王信服,最是任劳任怨,忠诚不二的一个人。
听说朱能深夜仍要去巡视王府戍卫,朱棣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欣慰,却仍是一副不动声色的冷峻模样,也不答话,料想那新收的纪纲必然宿在北边亮灯的小间,便径自踱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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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最近心情很糟糕,身体也跟着老出问题,平时也忙,所以没有更新本书。
让读者失望了,道歉一个!
不管怎样,继续向前吧。
想来想去,还是努力向前。
作者仁善,经历之事却不得不时刻提醒自己人性至恶至丑,这样的话难免偏颇,却不得不这样提醒。
所以,风雨无阻,努力向前,无论生活还是其他,也许只给人留以背影,才是强者之道!
——以上都说生活感慨,与小说无关。小说会继续写,不断更新的!(づ ̄3 ̄)づ╭?~
第十六章 【临阵选将】()
南方的冬夜寒气逼人,燕王府东跨院的演武场已经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偌大的院落静悄悄、黑漆漆的,只有北边一间门房里闪着一支暗暗的火苗。想是门房的窗户没有关严实,留下了一道小缝,冷风便透过缝隙灌进屋内,吹得烛光不住地摇曳不定。
道衍穿一身青布袍卦,颠着硕大的身形闪到朱棣身侧,眯着慑人的三角眼朝房内瞧去,只见屋内陈设极为简单:当中摆着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油灯,油灯的捻绳已近乎烧尽,火苗极小,在寒风的吹拂下要熄不熄、似灭不灭。八仙桌旁,一张铺着棉絮的木板床靠墙而立,床上的铺盖早被掀开,一名衣着单薄的俊秀青年四仰八叉地仰面躺在上面,成一“大”字形。仔细听去,这人睡得深沉,呼吸似有若无,竟不畏冷。
“咦?!”道衍有些吃惊,身子又往前侧了侧,仿佛要看得更仔细似的,双眸凝视青年的面庞许久不动。
“大师?大师?如何”,朱棣见他模样,也是诧异。
道衍面色肃然,微一点头便转身踱回院内,满面沉思模样,也不觉雪花萧瑟。这倒更令朱棣和随侍的郑和不解了,跟步在侧,满腹狐疑地注目于他。
许久道衍方回过颜色来,觑着朱棣悄声道:“此人有龙凤之姿、开创之能,乃乱世雄杰也。只是体态单薄了些、眉宇之间也过于清秀了些,若能学汉之张良,修文学道,不失自全安乐之道,只是功业便会欠缺。可是此人却弃文修武,且武艺高强,看来此人此生虽得功业,却必将刀头舔血,难得太平安乐啊。”
“那。。。。。。此人是否可用?”朱棣听他说得险恶,也是有些吃惊。
道衍忽然噗嗤一笑,拱手道:“如此人物当然可用,贫僧还要恭喜殿下才是,帐下人杰层出不穷,此乃是大吉之兆啊。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万事不由人啊!哈哈哈。”
朱棣听了浑身一震,旋即克制着心头噗噗乱跳,舔了舔冻得发冷的嘴唇淡淡道:“那。。。。。。大师认为,此次山阳之行,便让纪纲去?”
道衍望着空中飘下的雪片想了想,摇头道:“殿下莫急,贫僧除了要观观形,还要查其言!明日。。。。。。”
“要观在下之言,又何待明日?”一声音忽然从众人身后响起,转身看去,却是那沉睡的纪纲不知何时已经踱了出来。
见朱棣等人愕然,纪纲歉然一笑,兀自吊儿郎当模样:“殿下莫怪,在下并非有意偷听。只是在下自幼便耳尖,异于常人,方圆数百米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难逃在下这对顺风耳的。醒来之后委实觉得如此偷听不恭,这才出来相见。”
说着纪纲又扭转头来,满腹狐疑地上下打量道衍:“这位大师似乎有查人只能,不知法号是?”
朱棣与道衍对望了一眼,又是吃惊又觉得好笑。朱棣又复重新打量了这位纨绔子弟,越看越觉得满意,便指着道衍笑道:“不想你竟有这本事,倒让本王吃惊了。这位嘛。。。。。。是僧録司的道衍大师,与本王亦师亦友,你可不能将你那不拘性子用到他身上,若是怠慢了他,本王可是不依的。”
这还是道衍第一次听朱棣评说自己,想不到这位年轻的燕王竟然是以师礼待己,心头也不禁感动。纪纲听了也是吃惊,忙便躬身下拜,再无半点纨绔之风。
道衍只觉得心头一股暖流而上,流遍全身,饶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也费了不少功夫强自镇定了心神,方勉强笑道:“殿下待贫僧这么一个方外之人如此高厚,着实令道衍感动。”
说着道衍扭头看向纪纲,一对眸子放出格外的光亮,打量着含笑道:“纪公子有如此本领,燕王殿下也该欢喜、庆幸才是。”
纪纲极为机敏,立刻惶恐回道:“大师万万不可如此说,否则真要折死纪某人了。能追随燕王殿下,得到殿下收容,已是纪纲三生之幸。若殿下有所求,纪纲粉身碎骨也只是寻常之报,何况些许微不足道的把戏?”说着又抬眼偷偷觑着朱棣,悄声问道:“方才纪某在背后听大师与殿下言语,可是有事要纪某去办?殿下且请吩咐便是,纪纲绝不敢怠慢一二。”
道衍与朱棣对望了一眼,却忽然变了变颜色,忽然沉声问道:“纪纲,我且问你,若你欲迫一匪人招供同党,你该如何做?”
纪纲一听是这问题,满不在乎地一笑:“人必有弱点和把柄,何况一匪人?能拽在手里迫他就范的东西就更多了。只需抓其把柄,攻其弱点,别说让他招供了,便是要他指鹿为马,嘿嘿,也不是难事的!”
道衍和朱棣听了都是一愣,复又追问:“那,若是明知此人有一个把柄,也只有这一处弱点,只是那个把柄却一时不能得手,又该如何?”
纪纲被问得一愣,沉吟着踱了两步,旋即一笑:“这有何难哉?假意取了把柄,诈他一诈,以虚取实也是寻常之事啊。”
众人没想到这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所想的居然跟道衍、朱棣在吟风楼所议如出一辙,不禁面面相觑,许久道衍却仍不愿放过,双眸紧紧盯着纪纲,沉声又问:“若是你使诈也不成呢?”
话到这里,就连朱棣也觉得道衍所逼问得太甚了些,那纪纲年轻气盛,早已动了意气,却不敢发作,只一张俊脸有些发白,嘴角吊着冷笑:“嘿嘿嘿,既然知道了把柄,就算得不到,也算知道了症结所在。诈他不成还可以威逼嘛,威逼不成还可以利诱之,利诱不成还可以劝降,劝降不成还可以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嘛。嘿嘿嘿,纪某有十八般武艺,七十二变,不愁收拾不了局面的。这一点,大师尽管放心,不必杞人忧天。如此的多虑,大师得小心伤了身子才是!”
见他如此,人人都听得出来这个年轻人已是动了气。朱棣和道衍对望了一眼,想笑,却又忍住了。
“你今夜且好好歇息去吧,等本王和大师计议好了,自有用你处!”朱棣冷着脸淡淡道,言罢携了道衍飘然而去,留下纪纲站在雪地,心里就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一样,酸甜苦辣应有尽有,却又说不清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一出二门,朱棣便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觑着道衍问道:“大师佛门中人,历来素静,今夜却为何独独对这纪纲不留情面?”
道衍也是一笑,望着远方怅然道:“大战之前,似纪纲这等新收的纨绔不拘之人,需有激将之法才是。经此一夜,不愁他纪纲不卖力了,山阳之行,贫僧已然料定,可以无虞矣!”
“哦?哦!大师原来是。。。。。。”朱棣这才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地瞧着道衍。
道衍淡淡一笑:“此乃寻常的御人之道,殿下身为皇子,独守于大明北面,直面强敌,此等伎俩不可不知啊。而且,贫僧如此对他也有试探的意味,好在今夜已是瞧出来了,此人应当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殿下可以放心用之。只是此人性子疏野放荡了些,就像一匹刚刚入圈的野马,殿下今后怕免不了要多费心些了。”
自此朱棣终于解得了道衍的用意,去山阳的人选也就就此定了下来!
第十七章 【督查山阳】()
山阳又称淮安,乃是江苏境内的一个环水古县,位于应天府以北,徐州以南,往西临着淮水,往东经盐城则入黄海。
在元明一代,从应天府到山阳县,素来都得先走水路往东,经镇江至扬州,再从扬州转陆路一路向北,历高邮、宝应,便可直抵山阳了。
自洪武皇帝朱元璋统一天下,定都应天府之后,每年一年到头,无论春夏秋冬,都有各地买卖的客商经水路到这帝都来倒卖货品。因而虽然时令已到了冬至,大清早的,天气越发寒冷,岸边都已打上了一层白霜,可从应天府出来的商船此时仍是络绎不绝。
天方蒙蒙亮,河面的雾气尚未散去,常年跑船的汉子为了御寒,在船头一边摇着撸,一边用当地的方言唱起了别人都听不懂的情歌_“哥子额跑码头哟,妹儿你热炕头。长长额头发哟,软软额手,外面风雨来哟,哥哥额唱起来。待额过了岸头哟,就给你买绫罗,给你裁了新衣裳咯,将你搂在怀里头。。。。。。”
说来也是稀罕,这艘船上的歌声一歇,总有不远的船上传来应和,此起彼伏,煞是有趣。可饶是如此,在这卯时刚过便唱将起来也难免是要扰人清梦了。
在这往来客窗船中便又一艘极不起眼的小舟,小舟中央还有一个船坞,显然不是一艘货船。船坞门口挂着一块青布帘幔,已然放下,直落至甲板,将冷风挡在了外面。船坞里原本酣睡的一名俊俏白面船客已是被这歌声吵闹得醒了过来。
“哪儿来的王八仔儿,大清早便来号丧呢?!”船客咕哝了一声,眯着睡眼茫然地四下望了望。
“哟?你醒了?”俊俏船客住的客舱里面席地铺着两个床铺,另一个铺位上还歇着一名长须中年男子。男子书生模样,穿着直身的青色圆领大袖衫,头戴四方平定巾,中等身材,却有些消瘦,两对眉毛很淡,然而眉下双眼却炯炯有神,鼻梁细挺,双唇极薄。此时这中年书生早已醒了,正挨着中间的炭盆烤着火,一边就着一盏发黑的油灯新手翻着一本书札,见俏面男子醒来,不禁笑了出来。
俏面青年抬眼看了看书生,长叹了一口气,便猛然又将自己摔进了被窝,仿佛无尽疲倦,咕嚷着道:“哎,也不知哪个杀才,竟生得如此大的嗓门,我便想不醒来也难呀?!真恨不得拧了他的脑袋,泡进这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