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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屏幕上的光渐渐暗下来,议长已经从舞台中央走下。
晚会,结束了。
没有人因此而感到轻松,随着掌声落下,零落萧疏的寂静连着阴沉的气氲扩散开来。不知道是角度的问题,还是外面天空真的如此,屏幕上的天空黑得深沉。
“啊,结束了。现在应该不算是晚会时间了吧,那就没必要在守在这里了。”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句,芽绿自寒冬破土,给人希望。
“对呀,累死我了,一天就在这里转来转去,要快点回家,老婆孩子还在等着呢。”有人跟着响应。
阿尔瓦从格兰怀里抬起头,略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些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士兵军官,有些反应不过来。
“啊呀,灯光故障了,照着舞台中央的那束关不掉呢,这下真是头疼了,监督,这不会扣工资吧?”灯光师用力掰着控制灯光的按钮,直到按钮卡在ON上挪不开移不动。
“扣什么工资,根本就是军部提供的货太烂了。”监督双手叉腰当着军部众位军官的面不客气地损到。
“监督,不好意思,连转播的线也掐不掉啊,这可怎么办。”负责转播的程序员将转播线用密码锁上后,拔掉了与军方系统的连接,悠哉悠哉地拖长音调说。
“就这么连着,反正夜间也没什么节目了。”
阿尔瓦看着身边所有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去,再不去,我可就没办法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了。”格兰别过脸看着别处,嘴角微微笑着。
暖流破冰忽然便一阵阵涌出,顷刻间消融了心底的失落与失望,笑容渐渐浮上少年的脸,眉眼弯起,挤掉了眼中的泪。
“有人在等着你呢,去吧,去唱你想唱的歌。”监督将阿尔瓦朝升降台方向推了一把,朝阿尔瓦挤挤眼,笑着说“我啊,可是为了播出让人看着感动的影像才来当监督的。”
阿尔瓦最后看了一眼以各自方式帮着他的人,点了点头,转身朝升降台跑去。
“那么,各位,今晚的重头戏来了,打起精神!”监督喊了一声。
连同在场所有军人一起,大家齐声说到,“是。”然后,彼此相互看了看,大家一齐释然,轻松地笑开来。
人生在世,总得凭着良心,做几件不让自己后悔的事。
看着屏幕上升降台上的少年,仿佛看到最初的自己,一腔热血,充满信念和自己的坚持。
然而,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便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呢?
为了什么而成为监督?
为了什么而成为灯光师?
为了什么而成为军人?
理由,是各种各样的,但其中的感情,却是相同的。
希望播出让人感动的影像。
希望照亮别人的人生。
希望守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人。
因为有想要为之付出的人,人才会变得强大,才会变得坚强,才会变得锲而不舍。无惧于打击,无悔于选择。
就像童话中,王子能披荆棘,斩乱麻,斗恶龙,不是因为有锋利的宝剑,也不是因为有坚实的盾牌。
而是因为,他有公主。
爱,才是这个世界上让人强大的存在。
天为幕布,地为舞台,用爱为逝者而唱的歌,不需要其他。
嘹亮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海天之际直响彻云霄,又从云中回响到天边。如银辉轻轻地越过山巅,来到人间。迂缓的,漫长的,轻柔的回荡。广阔的音域在这天地间蔓延开来,将各种心声汇流融合,将多余色彩都化作了干净的月华。
本来已经准备起身离开的观众有些莫名。
“咦,表演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那里……是不是有个人。”
天空中的投影屏幕被打开,字幕变成了为学者号上逝去的同胞致哀,一个少年的侧脸出现在屏幕上。格温布里抬头,眼神闪烁。一个月没见,少年瘦了,但也显得成熟了。
“还有这样的余兴节目,挺有意思的嘛。”罗伯特重新坐回座位上饶有兴趣地打量着Oceanus中央只在屏幕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少年。
少年仰望天空,张开双臂拥着天空放声歌唱,星海里的光彩,大千世界的音籁,全部被这歌声囊括其中,平静了一切的动,止息了一切的不安。
在人间的天堂歌唱,用心慰藉,愿死去的安息,愿活着的坚强。
「祈愿夜幕之星;将光华撒满你全身。
祈愿当黑暗降临之际,你的心依然坚定。
你跋涉在寂寞路上,家乡那么遥远。
黑暗虽然降临,但它终将消散。阴霾也将烟消云散。
愿你在旅途上,起身便能看到那耀眼的光辉。
我的誓言,与你同在。」
明镜般的水面,夜色初霁,星光自云间不小心流泻了一地,少年闭着眼浸在这光辉中,花海边的流霞,孩童的笑声,光阴减缓的流水由歌中走来,又渐渐远去。
灰色的纱随着星光落下,拢起忧伤的情愫,轻荡悲喟的音调。
天堂之镜肃穆宁寂地倒映着这一场生者的吊唁。
天空中没有飞鸟的鸟鸣,水中没有鱼跃的轻响,万物皆为此停下。
这份沉甸甸的寂静地压在心头,让人不由地想要开口抒发。简短几句歌词在歌声的反复中不知不觉被观众熟悉,有人开口轻轻跟着哼唱。
祈愿你旅途,起身便能看到耀眼的光辉。
天堂路上,一路走好,
我的同胞。
罗伯特看着舞台中央的少年,敛去了脸上漫不经心的笑容,面无表情帝看着站在浅水中的少年。
格温布里在歌声中起身,准备离开。
“你去哪里?”罗伯特头也不回的问,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座椅。
“你不觉得,我们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吗?还是说,你真的想在这里吊唁学者号逝去的居民。”
“怎么可能。”罗伯特轻笑,昂起头睥睨着远处的少年。“倒是你,该不会因为听到这首歌,真的心情压抑想要逃出去喘口气吧?”
“……怎么可能。”格温布里与罗伯特说了同样的话,却明显的底气不足,“我的那位朋友情绪这么激动,你能保证等会一不小心碰到了,他不会做出些什么不可预计的举动吗?”
罗伯特撇撇嘴,撑着脑袋继续看着舞台,背对着格温布里,
“那你先走吧,我还想听完这首歌,难道遇到这么有趣的祭奠,不好好欣赏不行。”
第三十六章
最后一个音符消失Oceanus的上空,不知是谁先举起了手中的通讯器,说了声愿你们如星光与我们同在。稀薄的水面上一点点亮起了比天空更明亮的光,银河仿佛顷刻间坠落人间,天空与大地不分彼此。死寂的水流上细密的光点汇聚在一起,像冬日破云而出的暖阳,暖了这原本空旷冷清的水面,也暖了刚还孤寂怅然的心灵。簇拥着的光亮环绕在四周,不论朝哪个方向转身都能看见,阿尔瓦虽然看不见每个人的表情,但他能感到每一点光亮后的守望与陪伴。
这便是同胞,同喜同悲,荣辱与共后,会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人。
身边围了一圈光亮,那么明亮,如此闪耀,阿尔瓦第一次如此真切感受到,他是活着的。
他是与这个时代的人一起活着的。
不是作为一个带着无限遗憾死去又带着格格不入感重生的音乐生。
也不是作为一个带着别人的影子,郁郁不得志地于生死边沿徘徊一回后又重生的科学家。
而是作为阿尔瓦·马科,一个活在当下,有着新的家人,新的同胞,新的归属的人类。
只有当人找到心灵的归宿时,那个人,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重生。
证明自己活着,需要的不只是别人对自己的认可,还有自己对所活着的这个世界的认可。
当别人认可了我们,我们便找到了自己在别人心中的位置。
当我们认可了世界,我们便找到了自己在世界中的位置。
他在这里,阿尔瓦·马科在这里,与活着的同胞一起,在这人世间的天堂中,举起手中的光亮,仰望天空。
众人一起用嘹亮的声音祝福,
“愿你们如星光,与我们同在。
罗伯特坐在站起的人群中,看着一个个高举着光亮面露动容的人,搓着手指深思。
挥挥手示意旁人带路,罗伯特果断选择在晚会的高/潮处出现在舞台上致谢,一场悼念会戛然而止。
毕竟是欧洲联盟的代表亲自到舞台上对这次盛情演出表示感谢,众人也无法说些什么。阿尔瓦朝还站着的观众挥挥手致谢,与罗伯特一起从通道走下舞台。罗伯特·科莫斯对着阿尔瓦笑得一派温和,感叹到
“真是令人感动的演出,能让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跟着歌唱的表演还真是难得啊,您真是个令人惊奇的歌手。我听说您很喜欢返祖音乐,不知道,我是否有这个荣幸幸邀请您代表LSE与我们地球的原生态歌手来一次友好的交流呢?”
也许罗伯特认为笑得温柔便能使他看起来和善些,殊不知长期与布伦特打交道,阿尔瓦早已对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免疫。看了一眼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外交官,阿尔瓦却无法新生好感,政客的脸上写着的都是骗子两个字,笑着骗人似乎不能让骗子这个身份更加讨喜。阿尔瓦回过头瘫着张脸目视前方,说
“我不是军人,也不代表不了军方,如果是普通的音乐交流非常欢迎,我现在在水星上的音乐学校教学,平日工作时间里可以来找我。”
“不不,事实上这次来,我们是为了与LSE相互学习和交流改良的NMS系统。”
“NMS系统?”
“就是音乐能量核心化系统,可以将歌声转换成实质能量的系统。我还以为,LSE上所有人都对这个十分熟悉呢?”罗伯特好奇地问,似乎有些不解。
“我对生物机械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句话当然实在撒谎,如果没有错,这个所谓的NMS系统应该是当初从他手中经过的研究之一,从音乐对生物成长的影响开发出来的实质化能量,因为攻击的无别性受到限制使用,军方一直希望开发出解决这一弊端的新型武器。这次会拿出来进行所谓的交流大概是希望起到震慑作用,为了平息学者号的崩溃导致的不稳定和不安。政治这样的东西太复杂,似乎每一个不经意的活动后都有着看不透的含义。这让阿尔瓦对这场对话更感厌烦。
“这样啊,那还真是遗憾,虽然这样说很失礼,但我想,少了能代表LSE的你,这次交流比赛,我们是赢定了。”罗伯特遗憾地笑着,丝毫不在意阿尔瓦的不耐。对面的通道口有人朝这边走来,罗伯特最后看了一眼阿尔瓦,偏头示意,“对了,格温布里让我代为转达,他说,看到您还活着,他很高兴。”
脚步声渐进,阿尔瓦停在原地,罗伯特走了几步后发现阿尔瓦没跟上来,于是回头。背对着通道口落下的星光,阿尔瓦的脸隐没在阴影中,忽然他笑了笑,慢慢说,“是吗?但是,他还活着这件事,让我很难过。”
罗伯特撇撇嘴笑了笑,“这句话还是您亲自对他说比较好,那么,我先失陪了。”
罗伯特随来接他的随行官员走了,余下阿尔瓦在原地站了许久,直到有人猛地扑上了他的背。
“好小子,干得好!”刺猬头勒着阿尔瓦的脖子,脸上是灿烂的笑容。“没给圣布鲁诺丢脸!”
阿尔瓦掰开几乎将他勒死的手臂,推开热情过头的刺猬头,回头便看到一群跟来的人。
穿着军装还没离开的格兰,一路用手撑船将他送来的茱丽,帮他安排表演的监督,故意弄坏音频器的调音师……
大家脸上都是认同的微笑。
格兰朝阿尔瓦伸出手,说,
“阿尔,我们回家。”
阿尔瓦走到家人朋友身旁,牵起格兰的手,用力点点头。
身边的人或是拍拍他的肩,或是揉揉他的脑袋,纷纷说这是他们见过的最好的晚会之一。
不管明天网络上会有怎样的评价,也不管军方的态度如何。
他做了他该做的想做的事,还有家人朋友陪在身边支持他,这便够了。
一群人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朝场地外走去,卡斯帕·巴鲁多站在不远处的拐角处,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笑了笑,转身对随性官说
“好了,走吧。”
“但是……这样好吗?”随行官不解地问,“如果没有您的默许,完全在演出开始的瞬间就强制终止,他们……不知道。”
“谁说我默许的!”卡斯帕·巴鲁多冷着脸哼到,“不过恰好愣了几秒,灯都亮了,大家又都注意到他了,难道还当着全FU民众的面把他拉下来吗?”
“是是。”随性官无奈地笑了,看看表,“议长,如果不赶在五分钟之内登舰,您会赶不上会议的,请快点。”
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性,在军部给出严格控制与学者号相关活动的情况下,身为议长,他必须以身作则。
不过,在严厉的规章制度下,他至少还有几秒中宽容的时间。这几秒钟,是他对生命的致敬,也是对良心的义务。
第三十七章
“啊,又是花吗?”刺猬头站在教员室门口看到阿尔瓦被花堆满的座位,苦着张脸,“饶了我吧,现在每天我身上都有花香。”
“那不是很好,省了香水钱。”阿尔瓦将堆在地上挡住了走道的花搬起,放到到搬运机器人上。刺猬头一屁股坐到阿尔瓦的座位上用手指点着,数花束的数量,“四,五,六……这是什么?”抽出百合中的卡片,刺猬头兴致勃勃地念到,“原以为……只有我一个人在为死去的家人伤心,但是看到演出后,发现还有人像我一样记得他们,真是太好了,非常感谢。喂喂,快来看,你被感谢了!”
刺猬头冲阿尔瓦兴奋地扬扬手中的卡片,将手伸向余下的花束,乐不可支地在里面翻找其他卡片。
“这个也是,上面说……我不是……一个人在哭泣。啊,这应该是个女人。”刺猬头翻过背面,哈哈笑着说,“这个人还在后面留了通讯地址,说不定人家看上了你了。”
阿尔瓦一把夺过刺猬头手中的卡片,一手拿着卡片一手从嬉笑着的刺猬头手中接过花,放在早已被花盖住了导视摄像头的机器人手中。
“真是的,害什么羞?这里还有一张!”捡起掉落的卡片,刺猬头好奇地扫了一眼上面的滚动字,阿尔瓦随意扫了眼,然后紧张地扑了过去。“给我!”
刺猬头从座位上跳开,站起来举着卡片仰头念到,成功地凭借身高的优势阻断了阿尔瓦夺去卡片的希望。
“死神虽然吸干了你甜蜜的气息,只余下清冽苦涩。 却没有力量摧毁你的美丽。 你没有被征服,美丽的容颜只是被冰封,我多想轻拂着你的嘴唇和面颊,死神的白旗还未占领那里。 亲爱的宝贝,你为什么依然如此美丽……”刺猬头读完,率先抖了抖,然后哈哈大笑,“我想,你的这位粉丝已经爱你成狂了。”
从幸灾乐祸的刺猬头手中抢过没念完的卡片,阿尔瓦恼羞成怒地将卡片往花堆里一扔,喊道“闭嘴。”
刺猬头不在意地摊手,要是哪天阿尔瓦没冲他大呼小叫,他反而会觉得不自在。习以为常的刺猬头坦然地面对阿尔瓦的傲娇气场,说,
“嘿,今天学生们打算举办小型返租音乐会和竞赛,你不去看看吗?”见阿尔瓦拎起放在桌上的包,推着已经无法确定方向的机器人朝外走去,刺猬头急忙喊住他说道。
“今天不行,我约了人去买通讯器。”阿尔瓦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格兰难道抽出时间说要陪他逛街,但学生们最近也很积极地在练习,许多人似乎在看了给学者号的晚会后,拼命地朝他的方向追赶,希望能跟上他的脚步。其中,和刺猬头互相看不顺眼的吉尔也相当的努力,也乖巧了不少。至少他现在忙着练习很少来找阿尔瓦课业意外的麻烦。
学生们难得主动组织了一场活动,身为教师不去似乎也不合理。
“刚好,我的通讯器也被你弄坏了,一起去吧。”刺猬头倒无所谓,抓起靠在桌子边的包走到阿尔瓦身边,“怎么去?搭公共飞行器,还是不了,我对那东西有一生的阴影,还是坐船吧。”
阿尔瓦推开门,对着如影随形贴上来的刺猬头,皮笑肉不笑说,“坐MS机体。”
“真的吗?”刺猬头两眼发亮,凑到阿尔瓦面前,“货真价实的MS机体?不过……那东西有座位吗?”
“没有。”
“那你坐哪里?”刺猬头好奇地问。
“哥哥身上。”阿尔瓦笑着回答。
“那我坐哪里?”刺猬头又问。
“谁知道,驾驶舱以外的地方,也许机械手掌上是不错的选择。”阿尔瓦微笑,总之星间双飞绝对不行。
“……”
格兰意外地没有开MS机体,而是开了一款新型飞行器来接阿尔瓦。刺猬头绕着飞行器转了一圈,尽管还存在对飞行器心理阴影眼中,但也不妨碍男人天生对机械的热爱。格兰靠学校停下飞行器,打量起刺猬头。阿尔瓦看格兰皱起眉头,立马察觉到格兰显然是一看到打了鸡血的刺猬头便联想到了某个人。当刺猬头打量完飞行器,格兰也正好打量完刺猬头。
回头见到一身军装英姿勃发的格兰,刺猬头立刻屁颠颠地跑过来,自来熟地朝格兰伸出手,咧嘴露出闪亮的大白牙笑到
“你好,阿尔的哥哥,我是阿尔以前的校友,现在的同事安德尔。”
格兰看着刺猬头伸过来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从口袋掏出军用通讯器,干脆利落地打开,连上军部系统,打开指纹录入系统,抓着刺猬头的爪子往上面一按。滴的一声,机械女声报告说,“安德尔·鲁夫,性别男,家庭登记住址水星军部第四试验区B栋301,母亲是……”
被抓着手的安德尔愣了。阿尔瓦扶额。他就知道……
他这个看似冰山的哥哥其实就是个爱操心的老妈子性格。这年头的家长还流行查自己孩子或弟妹的朋友的祖宗十八代吗?时代啊,你真的进步了吗?还是说这种家长习性已经和吃饭睡觉一样成为本能深入骨髓。
总之,格兰确定安德尔确实是有真实身份家庭住址的三好公民后,犹豫了一会,终于允许他参与到兄弟两人的购物行动中来。刺猬头在格兰的审视下露出一个僵硬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