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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首,“你跟宝宝,现在就是朕的一切。虽然朕不在朝堂,朕已安排信得过的一批得力助手在替朕打理国事。很多紧急的大事,都飞鸽传书,由朕决策。重大的事情,奏折也会加急送来,由朕亲自批阅。朕抽得出时间陪你。”
“你不必如此。”
他眼睛一亮,“朕不如此,云儿的意思是愿意随朕回到祁天国?”
“无论我去哪都,都不会想去你身边。”
君佑祺心头怅然若失,一摆手,身后的园子会意地跳上马车驾驶缰绳的位置之后,他才说道,“云儿,你怀着宝宝,雇佣的车夫若是驾车不当,马车会颠簸,朕怕伤了你,怕你腹中的宝宝有危险。为了宝宝着想,你就让园子当车夫吧。他跟了朕多年,马车驾得很好。”
凤惊云见此,也懒得一意孤行。她准备上马车,园子赶忙又下车扶她上去。
君佑祺跟着进了马车厢里。
或许是生君寞殇的气,气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
她也没一脚将君佑祺踹下去。
“凤四小姐,您要去哪儿?”园子拉着马车的缰绳问。
“右转,先出雷喀镇、再左转直走。”
“是。”
马车以缓慢平稳的速度行驶,园子尽量小心地控制着马车缰绳。要是主子唯一的孩子出了问题,他园子就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
车厢里,凤惊云从袖袋中取出两张银票递给君佑祺,“给。”
他不解地问,“做什么?”
“还钱给你啊。”她淡然说,“在泰喀村,你帮我付了食宿费,及一路上的费用,按你出手的价值,结清给你。”
“朕不要。”他皱眉,“你人都是朕的,还提什么还钱。别说那么点银子,朕的江山,朕的一切,只要你肯接收,都是你的。”
“事情一码归一码,欠你的,就该还。”她强行将银票寒进他手掌里。
知道她做事,说一不二。他也懒得跟她推来推去,
☆、1428。第1428章 1428凤惊云还钱
拿起银票三两下撕了撩起车帘往外头一撒,银票纸屑满天飞,‘“反正朕不要你还钱。”
她闭目养神,也不心疼银子。
“以后不要再跟朕提还钱的事,还多少,朕扔多少。”他侧首盯着她绝美的侧面,“云儿,朕救过你,你欠朕的是一条命。真的要还,那么,就用你的下半生来还,用你往后的日子好好地爱朕,只爱朕一个男人。”
她不知道他的残缺,他在她面前,还可以是个完整的男人。
他又是真的拥有过她的身体,他与她还有一个至亲的血源宝宝。
即便将来他给不了她一个男人应该给予女人的欢…爱,他也会用他能给予的、能弥补的一切好好爱她。
他再恨、再怨她当初的见死不救,经历了她随着君寞殇坠崖,他以为失去了她一事,他知道,没了她,没了孩子,他活着的任何意义都没有了。
与其在怨恨中失去,不如趁还有机会,好好地爱护她。
现在真的是大好的机会,那个妖孽不记得她了,又伤她那么深。他有望重新夺回她,重新得到她的爱。
哪怕她爱的是君寞殇,那又如何?有一点,是君寞殇永远无法跟他比的,那就是云儿怀的是他的孩子。
等到宝宝出生了,或许云儿的心会向着他,向着宝宝的生父。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拒绝早都不是第一次,省点口水好了。
驾马车的园子听到车厢内二人的谈话,一回首,看到车厢的窗帘里撒出来的纸屑,多瞄个一眼,诧异地发现那些纸屑竟然是银票!
凤四小姐按主子花出去的价值还的钱,肯定是数额不小的银票。
他的心肝钱啊,好多钱啊。真想停下马车,把那些碎屑银票都捡起来、拼起来使用。
主子扔的,他在驾车双不敢停车捡。
只能望钱兴叹了。也不知道谁那么好命,可以捡到那么多钱……
因为不敢去捡钱,园子是心痛得滴血。一个恍神,马车竟然颠簸了一下。
君佑祺严厉的嗓音立即传了出来,“你不要命了吗?颠簸着朕的云儿怎么办!你有一千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的该死!”
“再有下次,你以死谢罪!”
“是。”园子这下不敢去想谁捡到钱了,保命要紧,跟着主子多年,他也捞了不少好处,还是留着脑袋在脖子上,安心驾车才对。
马车行驶了半个时辰,按着凤惊云的指点,一直是往凤祥国首都的方向而去,君佑祺起初还没说什么,慢慢地坐不住了,“云儿,你还打算去找君寞殇?”
她沉默。
“以马车的速度,赶不上的。”
她不言。
他声音有些气愤,“他根本不懂得珍惜你。他在客栈把那个刘霜霜宠幸得床都下不了,这些天也不知道他背着你玩了多少女人,以你的傲气,你就能忍受?”
“刘霜霜不是他碰的。”她冷然启唇,“就是因为太了解他,哪怕他失忆了,刘霜霜那样的女子,不足以吸引他在床…上三天三夜。”
☆、1429。第1429章 1429
“你倒是了解他。”
“你也不必给他抹黑。我认定的事情,不会更改。”
“就算刘霜霜不是他碰的又如何?不代表他没碰别的女人。”
她默然不言。
“他可不是朕。他碰过的女人,多得能从街头排到街尾。”
“那是认识我之前的事,我不介意。”
“如果这几天他要了别的女人……”
“没有证据的事,何患无词。”
“他逛窑子。”
“在窑子里那天,他除了喝酒,没有碰女人。”是她在客栈房间里,听到隔壁的莫依洵与丫鬟小红说的。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云儿,他是男人,一个忘了你的男人。你认为他那样的人,不记得你了,还会为你守身?”
答案是不会,可她还是忍不住总在心里为君寞殇开脱。她脸色有点苍白。真的很怕君寞殇碰了别的女人,每次一想到,她的心就痛得要死掉。他要是真跟别的女人上了床,哪怕他不记得她了,她跟他,也不会再有将来。
“云儿!”他郑重而恳切地道,“你看清楚,在你眼前的人是朕。是朕君佑祺,而不是君寞殇那个妖孽!你要珍惜眼前人,而不是守着过去!”
“你再敢说他是妖孽,我就……”她目露凶狠。
“你如何?”他苦涩地勾起了唇角,“你想杀了朕?”
“杀了你的孩子。”
他面色惨白得血色尽失,嘶哑地低吼,“凤惊云,你不可以这样对朕、不可以!”
相较于他的激动,她神情平静得波澜无痕,“不想这样就给我闭嘴。”
他叹然,“天下间,也只有你敢叫朕闭嘴了,朕喜欢。云儿……”他目露哀求,“朕求你了,你不要去找他好不好?真的不要去找他……”无法忍受她回到他身边,他真的好怕!
云儿跟那个妖孽好不容易分开了,他太怕太怕她又跟他在一起了。
“你是皇帝,你觉得你还有尊严吗?”
“为了你,朕的尊严早就丧失殆尽了。”
她懒得骗他,“我没要去找他。”找到他了又如何?就是因为太了解他,知道他现在不会相信她。而她怀着孕,也不想冒风险周旋,不想不小心万一交锋,伤到腹中的宝宝。她准备等孩子生下了,再去想,要不要找君寞殇的问题。
如果那个时候,他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她,那就没必要了,那就老死不相往来。若是那个时候,他还孤身一人,那么,她会带着宝宝,重新试着寻回她的爱情,她会试着让忘了她的他,重新爱上她。
但,那不是现在。
“那你是要去哪里?”君佑祺俊逸的面庞盈满不放心。
她面无表情地道,“慕容澈的魂魄栖身在刻有‘澈’字的玉佩里。苗疆一行,我总觉得会有危险,而我,因怀孕,鬼魂属阴,我不便将玉佩随身带着。因此,来时的路上,还没到苗疆之前,我把那块玉佩放进一个高僧刻满符咒的玉质葫芦里,慕容澈的魂魄与玉佩都被困在葫芦里出不来。符咒不会
☆、1430。第1430章 1430
伤了魂魄,只会困住他,等鬼魂的念力达到一定境界可破,按我猜测,慕容澈需要十年才能破咒而出。当然,若是我从苗疆平安而归,我自会去接他,放他出来。”
他瞧着她,“云儿,你似乎未卜先知似的。苗疆一行,确实风险太大。你……坠崖之后,万蛊门又被烧了。若是那时玉佩放在万蛊门,鬼魂怕火,已被烧得烟消云散。”
她扯了扯唇角,“我还有一点没说,我是知道你当时一直悄悄跟着,总觉得你对慕容澈不安好心,不想慕容澈受伤,所以才暗中把他困住藏了起来。”
他有点失望,“云儿,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朕早跟你说过,朕与慕容澈是至交好友,朕怎么会去伤害他?”有些真相,永远无法在她面前说出来。
她表情淡然,“我不管你会不会。总之,如果慕容澈有闪失,那么,你的孩子就完了。”
他隐怒,“你在威胁朕!”孩子确实是他的软肋。没有了孩子,他君佑祺就断了后嗣,断送了争夺江山的意义,连活下去的意思也没了。
“你不是说没有害他的想法?只要真没有,宝宝就不会有事。”
“万一慕容澈得罪了别人,别人要他的命,要他的鬼魂消散,难道也关朕的的事?你别忘了,他是一国太子。江山权谋,错综复杂。想他永远不出现的人,不会只有一两个。”
“哼。”她冷哼一声,“我不管那么多,所有的帐……一并算到你头上。”
“你……”他阴狠地瞪着她,“你不可理喻。”
“女人的专利。”她无所谓地耸耸肩,“何况,我还是孕妇。”
他咬牙切齿,“好,朕就……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慕容澈。”等到孩子真的生下来了,慕容澈就得彻底消失。就不信孩子生了,云儿还真忍心杀一个初生的婴儿,那个婴儿还是她至亲的骨肉!
快了。
两个多月而已。
很快就会过去的。
晚上找了间客栈吃晚饭,饭后歇息了一个时辰,继续赶路。子时刚过,到了一处马路,路边的斜坡下去,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厚厚的白雪覆盖,一片白茫茫,一条宽阔的河流从空地边流过,因为河面结了很多冰块,河水像是静止了似的,地上与河边零零星星地长着几株大树,树哑光凸凸的,尤显冬日的荒凉。
“停车吧。”凤惊云徐徐启唇。说到车,她都有点想念在现代开着轿车在高速上一脚油门风驰电掣,车窗开着,长发飘飘的微风吹徐。
古代这个落后的封建社会,是一辈子也开不上车了。
不过,古代马匹代步,她骑马技术不错,策马狂奔,自有另一翻惬意。只可惜骑马是剧烈运动,不适宜她这个孕妇。
她白皙修长的小手下意识地抚了抚滚圆高高隆起的肚子,这肚子是越来越大了。
为了胎儿的安稳,她平时行事都很注意了,连坐个马车,马车都只能慢悠悠地走。
☆、1431。第1431章 1431
君佑祺也伸手摸到她的肚皮上,忽然,他觉得手掌像被什么顶了一下,他兴奋地睁大眼,“云儿,宝宝跟朕打招呼了!刚刚他摸朕了!”
“宝宝是在踹我,哪里是在摸你。”
他乐得像个孩子,笑出一口闪亮的白牙,“无妨的,朕喜欢。朕觉得这感觉好奇特……朕觉得与宝宝心脉相连,觉得整个人都热血沸腾了!”
看他欢愉的表情,她微微一笑。
她的微笑如同一朵绽放的清莲,濯清涟而不妖,清逸悠远,倾世出尘,痴迷了他的眼。
“冰肌自是生来瘦,那更分飞后。”他迷醉地叹赞,“云儿,世间再也没有比你更美貌的女子。”
“以貌取人最是肤浅。”她不在意地哂然,“再美的容颜,终有迟暮的一天。”
“朕爱你,并不光因你的美貌,更因你聪慧无双,胆色过人。”他望住她的眼神里不仅有着恋慕,更有着一丝钦佩,“云儿,你知道么?你在朕心里,博学多才,知识渊博,所学所识超出了朕能理解与所知的范围。朕有些时候,都觉得你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就是落天而来的仙子。朕真怕你只是虚幻的一场美梦。而朕沉…迷在梦里,醒时只徒留痛苦。”
她瞧着他俊美伤感的容颜,不知如何安慰,亦不想开口。君寞殇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不愧是兄弟。
然而皇室残酷,尤其君寞殇是从一出生便被皇室诛杀的皇子,注定他回来掠夺。君佑祺又是自幼野心勃勃,祁天国的江山,注定容不下二虎。
曾经,她以为祁天国的皇帝宝座只有一张,当老皇帝逝去,君寞殇与君佑祺总有一人会殒灭。
当然,她希望是君寞殇胜出,因他是她所爱。但君寞殇却为了她放弃了大好的夺取江山的机会,退兵离城,仅只为了她。
只要想到君寞殇,她的心就隐隐作痛。
未曾料想,祁天国的江山会二分天下。
更未曾想到,她明明挚爱于手,转眼却成了空。
感慨地叹息一句,内心抽痛不已。
君佑祺心疼地凝注着她,“为何叹息?”
她只是道,“其实,有时候想想,若是你与君寞殇不是敌对的立场,不是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或许,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他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僵了僵,“你知道,根本不可能。从朕知道半月教的幕后首脑是君寞殇的那天起,朕就非除掉他不可。祁天国的江山是朕的囊中物,于朕来说,他是掠夺者。”
“他也是名正言顺的皇室继承人。”
“哼。”他不屑地哼了声,“他不被父皇承认,父皇恨不得他死,他就永远没有资格继承江山。”
她笑了,“可惜,要坐那张龙椅,不光讲资格。”
他的表情有些愤恨不甘,“朕也握有半壁江山,江山之夺,权谋之争,朕也没有输给他!朕唯一输的……是你。”俊庞放柔,声音温和,“有些事情,没有如果。朕与君寞殇是生来的敌人。”
☆、1432。第1432章 1432慕容澈的幻影1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下却有了计较。碍于他的救命之恩,她不杀他,却也绝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云儿,朕是你的救命恩人。”他刻意提起这一点,怜悯地抚了抚她垂落在胸前的长长青丝,“朕一直在等你回报救命之恩。你跟君寞殇之间只有过去,过去注定要被埋藏。而朕跟你……”掌心又贴到她圆滚滚的肚子上,“我们有宝宝。”
她没意思去抢白他的话。哪怕他再纠缠也改变不了什么。
马车已然停稳,小厮园子打开了车厢门,凤惊云在园子的掺扶下走下马车。
寒风呼啸着,吹得人的脸像刀刮一样的疼。
夜空幽蓝,星星像宝石一样给夜幕添了美丽的点缀。
地上、山上,皑皑白雪覆盖了整个大地,极目所见,一片银白无边无际。
被冰雪冻得几乎静止了的河流在月光的辉映下闪着皎洁的光芒。
凤惊云走过空旷的地面,向着河边的一株大树走。
往前走了一段路,她才发现,河面上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名身材颀长的年轻公子,形单影只,一袭白衣胜雪,俊逸儒雅,眉如墨画,似聚了天地的光华,遗世而独立。
他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似在等待着什么最重要的人,耐心静默得像是难让人察觉。
这样一个倾负韶华的男子,天底下除了慕容澈,再无他人。
凤惊云的脚步在河边止了,冷清的目光定定地看着他。
他真的很好看,好看到难以用笔墨来形容。
就连早就见习惯了帅哥的她,都不得不承认,从穿越前的现代到现在,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的相貌能胜过慕容澈。
可惜……
他的身影是透明的。
他是一缕鬼魂。
一缕绝色得能让天地失色、日月无光的的鬼魂。
他看了过来,正确来说,从马车出现的那一刻起,他是一直盯着她的方向,那双清澈无痕的双瞳里盈着浓浓的思念。
他想她。
想得魂魄都快消散了!
他没有记忆,是她的血能让他的魂魄在丧魂河底重聚。一片空白的脑海里从来都只有她一人的影子。
尽管,他想起了几个片段,想起了他在浣月国的一点事,他是浣月国太子,他记起君佑祺说他们是至交好友。
可他的记忆里,满满的只有凤惊云。
动了动唇,才发现太过想念她,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把他栖身的玉佩锁进玉葫芦里,他其实起先就预料到她会那么做,但那是她的决定,他只是一缕魂魄,帮不了她什么,甚至因鬼魂属阴,他连太靠近她,都只会为她带来灾祸。
于是,他就安静地呆在有困魂咒的玉葫芦里一边潜心地修行做鬼的念力修为,让自身的能力变得更强大,一边等待着她。
以前她将他的魂魄锁在荷包袋子里一次,这是第二次了。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像是沧海桑田、经过了无数岁月的洗礼,等待了很久、很久。
她凝视他眼中深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心里忽然很不好受地伤感了起来。
☆、1433。第1433章 1433慕容澈的幻影2
她的心已经给了君寞殇,再不会爱上别的男人。
早就知道慕容澈爱她,可她注定无法回应他的爱。
见慕容澈只是站在原地迟迟未走过来,她向着他走过去,一脚踩到结了冰的河面上,差点踏空,她才发现河面的冰结的不是很死,是飘荡的冰块。
“云儿,小心。”君佑祺从后方欲扶她,她不领情,蕴起内力,半使轻功向慕容澈飞飘过去,想将慕容澈拉过来,却触不到他的实体。
起初慕容澈做鬼的修为不够,她是摸不到他的实体的,可是他后来做鬼的修为加深了之后,她是可以触到他了。
不像人的身体,就像是有实体的空气。
照理来说,他不至于不让她碰?
“你在生我的气么?”她随口问着,后退一步,站在一块浮冰上,打量着他,“气我又把你的魂魄锁住了?”
慕容澈摇首,若天籁般清澈好听的声音里尽量隐藏起思念,“我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那么?”她一挑眉,瞧着他比平常更透明的身影,像是完全透明的空气汇聚而成,比他平常做鬼时的身影更透明。
她这才想起,他栖身的玉佩被她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