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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主流清穿 全-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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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河南境内,还发生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插曲。
    这日,淑嘉不用接见人,想着西鲁特氏的生日也在三月,抽空给西鲁特氏做样针线,刚下手没多会儿,外面就响起示警声:“走水啦!”淑嘉手上一顿,差点儿在左手上所出个针眼儿来。
    小满匆匆走出去一看,又回来道:“主子,外头走水了,并没伤着人,万岁爷已着人去救火了,咱们这里没大碍。”
    淑嘉刚才是吓了一跳的,做针线的心情也没了,却不得不作淡定状,继续扎了两针:“知道了,叫咱们的人没事不要出去裹乱。”心里想,康熙死不死的我一点儿也不关心啊,我儿子不能有事儿,我丈夫不能有事儿才是真的。弘旦年纪小啊,遇到火灾会不会害怕啊?
    又扎了两针,这次是扎到手了,停下手,还捏着针线装样子静坐。外面的混乱渐渐平息,胤礽又打发人来问:“太子妃有没有受惊?”淑嘉道:“我这里一切安好,前头可有危险?皇上如何?太子如何?弘旦有没有惊着吓着?”
    外人道:“回主子话,走水的地方离咱们这儿还远着呢,烧了几间民房,主子们并没受惊。”
    淑嘉如释重负:“那便好。”
    打发走了来了,淑嘉才放下针线,脸上不由笑了出来,周围随侍之人也面带笑容。淑嘉在屋里走了几步:“今儿终于是有惊无险。”
    小满道:“是主子们洪福齐天,有菩萨护着的,当然不会有事儿啦。”
    “偏你嘴甜。”
    淑嘉笑骂一声,也有心情继续做针线了,坐下来,拿起刚做了一点儿的活计,低头一看,暗咒一声——她刚才心不在焉地装样子,下手还挺快,就是绣得乱七八糟,现在得拆了重来!
    除了这个小插曲,一路上都还算顺利。淑嘉就是有人见的时候见见人、背背胤礽给的小抄,不用接见命妇的时候抽空偶尔与李氏、瓜尔佳氏聊聊天儿。这两个人行动比太子妃更不自由,太子妃怎么说也是正经主子,她要真说“我出去走走”,只要玩得不过火,还是能够达成梦想的。李氏与瓜尔佳氏根本就是连这样的话都不敢说出口来。
    太子妃有召,她们也乐得走动走动,透一透气。李氏与瓜尔佳氏都带着比较显著的,呃,“康熙家族小老婆相”,面相上带着清秀柔媚,瓜尔佳氏比李氏更多出一点少女不知愁的天真烂漫来。
    十三阿哥的院子里只得瓜尔佳氏一个正常女眷,说话也是算得上数的。十三阿哥娶妻的日程还没正式确定呢,瓜尔佳氏一时还没感受到嫡福晋将至的压力。淑嘉看她这个样子,也只好拣些无关紧要的新闻来与她说。
    瓜尔佳氏刚入宫没多久,淑嘉便向她打听现在宫外流行的衣服首饰样子一类安全话题。瓜尔佳氏一路上在陆路行的部分还好,上了船就开始晕船,吐得七昏八素,今天倒是不吐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精神却很好:“宫外有什么风气,哪能与宫中的气度相比呢?倒是宫里的许多秘法,外头都争着学呢。”
    李氏年长几岁,又是在正妻手下混了好几年,虽在四阿哥府里也算是一号人物,却比瓜尔佳氏更谨慎。问什么就说什么,很少会扩展。老老实实地说:“如今外头的头发也是越梳越高了,头上的首饰也越发大了。”
    她们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比及南下到江浙一带,天气渐暖,景致也好看了许多,淑嘉要见的人也多了起来。天朝自古设置行政区划,不是按照面积,而是按照人口密度来的。一个地方,管你是几平方公里还是几十平方公里,只要人口数一样,多半行政级别也差不多。越往南下,人口密度越大,官员也就越多,淑嘉要见的诰命数量也越多。
    淑嘉因为这样的交际应酬,连看风景的心情都淡了。
    不看风景了,淑嘉在更多的时候总是想着“不知道弘曈上学适应不适应?”、“回去之后弘晷还记不记得我呢?”、“春天到了,后花园儿是不是要修整一下?”
    就这么一路走了下来。路上却又添了一桩喜讯:十三阿哥侧室瓜尔佳氏被确认有了身孕。原来人家那不是晕船,根本就是孕吐!瓜尔佳氏被打包送回京城养胎。
    ——————————————————————————————————————————
    淑嘉少了一个聊天的人,日子更加无趣了起来。
    对于前面胤礽与弘旦的表现,反倒渐渐地不那么担心了。前面的事情她是无法旁观不假,却可以问人,跟着胤礽的太监、跟着弘旦的太监,还可以把儿子叫过来慢慢地问。同一件事情,如果有条件的话,淑嘉会问两个以上不同的人,然后还原出比较客观的场景。
    胤礽每日回来,言谈间也会涉及到一些当天发生的事情。“衍圣公孔毓圻到了。”、“河南巡抚来朝,我呆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都是些寻常事,再问其他人,也得不出太子表现不好的结论来。淑嘉安慰自己:也许是他靠谱了呢?
    皇太子现在很靠谱了。
    胤礽这个人,身上还带着一丝表现欲。呃,人的身上都会有一丝表现欲啦,既使是腼腆的人,在他擅长或者喜爱的领域还是会鸡血一下的。
    胤礽一直是个焦点人物,习惯在聚光灯下表演,久而久之举手投足间就会带上一点舞台效果——此人有抢戏的习惯。跟皇帝同台表演的时候抢戏,这是一种自杀行为。康熙是个宽容还纵容儿子的人,以前胤礽这样做还没有发生过危险,以后要是还这么下去,就不能保证还会不会安全了。
    胤礽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很理智地克制自己。越这样,越觉得自己做得不到位,现在干脆祭出“躲”字诀。躲也有躲的诀窍,康熙南下,路过张英老家,把他也给捎上了,三月里是康熙生日,康熙有令,命张英随他回应,给他唱完生日歌再回来。
    胤礽就借求学之名,拉着张英缩于一角,让康熙带着弘旦上台显摆去。弘旦演技还嫌稚嫩,抢不了他祖父的戏,相反,祖孙俩配合得天衣无缝。
    张英加入南巡队伍后还在里面发现了另两个老熟人:明珠、索额图。心里大吃一惊:这两个人是怎么混到一起来的?
    张英致仕,虽然还能看得到邸报,可是京中的消息就不灵通了。他还不知道明珠、索额图已经和解,当然,京中能看出这两人和解的人也没几个,猛然一见猫给耗子挠痒痒,这种诡异的情景真能闪瞎人的X眼。
    胤礽却笑道:“正好,都是熟人,我那儿倒是带了些好茶,不妨一同坐坐。汗阿玛正在批折子、见人,这会儿是不会差遣人的。”
    四个男人,四种身份,明珠捕捉到张英眼中一闪而逝的惊讶,抿了一口茶水,微苦,又有回甘。清清嗓子,明珠问候起张英的身体状况了,其实明珠比张英年纪还大着些呢,不过张英是病退,明珠方有此有问。
    张英含笑道:“劳您惦记,我现在万事不过心,倒觉得身上轻快了许多呢。”
    明珠亦笑道:“正是,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虚而遨游者也。”
    张英抚掌大笑。
    索额图抽抽嘴角:“明明是既巧且智,却非把这巧智用到饮食遨游上。”
    “难道你又不是了?”
    三人齐笑。
    张英谨慎,死活不肯说到朝政,他心里早翻腾开了:太子怎么跟这两个老货弄到一起了的?这俩,弄了半辈子的权,可千万别把太子带坏了呀!
    张老师决定与二学生谈上一谈。
    胤于张英关于明珠、索额图的担心也没有回避:“是汗阿玛钦点的他们随驾,我既遇到了他们,自然要以礼相待。”
    张英苦口婆心:“圣上携殿下、弘旦阿哥南巡,到的是江南繁华之地,那是素来物埠民丰而贤者辈出,”压低声音,“皇上这是使太子树令名,太子何故与臣等厮混?二相秉…权…数十载,都是您的熟人了。”
    秉权二字,张英咬得尤其重。你一太子,不想着树立好的名声,跟两个弄权数十载的老头套近乎,这样不合适吧?
    胤礽心领神会,却有问题要问:“汗阿玛御极以来,海内咸服,江南士子,最想见的,是汗阿玛才是。”
    张英低头想了一阵儿:“您跟着皇上去见士子便是了。真要闲下来了,四阿哥与十三阿哥也是随驾的,太子何不与他们多聊聊?两位老人家那里,也是会明白的。”
    其实不用张英提醒,明珠和索额图自己也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明珠:太子好像是在躲人一样啊,都躲到我们这里来了。    索额图:太子还是对我们这样亲近,但是会不会冷落了旁人呐?南巡是在全国范围内攒人气的大好机会啊!
    在资讯不发达的时代,一个人的好名声除了国家强力宣传、群众大力八卦、书生写点小报之外,出席大型活动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获得途径。
    都把儿子推出去卖萌了,胤礽还是进退维谷。与疆臣们见面,胤礽是先把教养良好的儿子顶出去,让人家觉得太子家里家教好,那么太子本人也很不坏。顶着良好的印象,胤礽既使露少一点,也会得到好评——又因为出面少一点,这样的评价又不会过于热切。
    越往南就越不行了,弘旦一个小孩是镇不住场面的,胤礽再躲,康熙又该生出不满了——特别是胤礽躲到了一对老货那里。
    皇太子硬着头皮出关,跟他爹一起站在船头吹风。
    而三个老头子的茶话会又添了一个人:高士奇。正好凑一桌麻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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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苦逼的日子在山东境内还好些,虽是孔子故乡、文化大省,胤礽一时半会儿还顶得住。等进入江苏、浙江,胤礽就必须时刻在康熙身边了,当年满兵南下的时候,在江浙一代的暴行是最凶残的,这里也是康熙重点关注的地区。至如山东,孔子之后在剃头这件事情上反抗得并不非常激烈,他们家在数次争辩之后,还是剃了头。
    淑嘉听说进了江苏,就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江宁织造府,无奈在计划里这个地方是回程才会停脚的。她只有眼巴巴地路过江宁,直达镇江,然后等常州、苏州、杭州都走过了,回程的时候路过江宁。
    金山江天寺、苏州虎丘、杭州西湖……
    弘旦看什么都新鲜,几乎要绷不住了,胤礽与他同随康熙出行,时不时地提醒他两下。弘旦被他爹戳了两回,心下着急,稳重了许久的小孩子有点想哭了。
    胤礽无奈,拉他过来,俯下了身轻声哄着:“怎么眼圈儿红啦?江南景致虽好,看就是了,不要过于沉迷才是。”此后一直携着儿子的手,给他讲解这是何地、这里有什么典故。
    康熙南下的日子很顺畅,又有明珠、索额图、张英、高士奇四个老同志陪同,这四个人里,除张英较为寡言,其他三个全是人精儿,修炼到了现在,道行更是高深,把康熙哄得飘飘然。
    几个老头儿聊着点,说着文物典故,康熙兴致一起,要给孙子普及一下知识,习惯性地顺手一捞,发现他把孙子给弄丢了:“弘旦呢?”
    魏珠趋前回道:“太子爷领在弘旦阿哥在那边儿呢。”
    康熙顺着魏珠伸胳膊的方向一看,五步之外,胤礽一手拉着儿子,一手指着风景正在那儿解说呢。
    四个老头猛拍马屁。明珠道:“父慈子孝,奴才恭喜主子,后继有人。”
    他一开了口子,其他人跟着就上,直把康熙乐得笑眯了眼,扬声道:“你们两个跑那么远做什么?回来。”
    胤礽带着儿子就过来了:“江南美景如斯,山水有灵。”
    弘旦向康熙汇报成果:“常读苏、白之诗词,也知道他们出仕过,都不知道他们还干过实事呢。”
    康熙咳嗽一声,捞过孙子:“那是自然。学以致用……”他又上起了政治课,弘旦也乖乖地听着,余下的人交换着眼色,统统闭了嘴。
    晚间胤礽回来的时候对淑嘉道:“弘旦到底是小孩子,还贪玩呢。”
    淑嘉道:“多新鲜呐,你才知道他还小么?贪玩什么的,小孩子谁不图个新鲜呢?就是咱们大人,有没见过的东西还要瞅两眼呢。要是不好奇啊,也就无心向学了不是?”
    “罢罢罢,我一句话,就招来你这些个——今儿见着了这些诰命,觉得如何?”
    “见一回面,也试不出个深浅来。每个人与我也都说那么几句话而已,”淑嘉放下手中正在看的柳枝,“女人们的事儿,再怎么着也是小事儿。”
    胤礽伸手把枝条拿了起来:“别动,你这样拿着我看看,倒像是菩萨了。”
    淑嘉扬起手,抽了过去:“你倒取笑起我了,取笑我也罢了,连菩萨都编排上了。”
    胤礽又手合什:“罪过罪过,所以挨打。”
    淑嘉笑得手一抖,柳枝掉到了地毯上,也不好再拣起来。胤礽见她笑得花枝乱颤,上前一把抱住:“这个样儿看你还怎么打。”
    “制了我也算不得本事的,听说后儿要演武的?到时候你得了彩头才算本事呢。”
    胤礽把人打横抱起:“循序渐进——”
    河蟹河蟹。
    ——————————————————————————————————————————
    淑嘉明显感觉到胤礽现在的心情很不坏,这一路南下,胤礽的情绪变化得很到位。所谓到位,是淑嘉恰好能够感受得到。夫妻近十年,淑嘉对于胤礽的情绪已经拿捏得很准了,她的结论与胤礽的真实情况基本上就能划上等号了。
    胤礽是带着忧郁出京的,他不想出来招人的眼。太子想要安全,低调是王道。情势所逼不得不出现之后,又各种担心。最后还是康熙的行为治愈了他,接见庶民、士子,康熙一左一右地带着儿子、孙子,四阿哥、十三阿哥的位置都在弘旦更旁边一点。
    康熙更是点名令胤礽与江南名士多见见面:“这些人,有骨气也有酸气,可爱也可憎。与他们打交道也不容易,你总不能一辈子不理会他们,趁着这次机会,见一见、聊一聊。”
    分明还是那个手把手地教他写字,一件一件事件给他分析、教他如何处理朝政的皇父!
    胤礽真切地感受到了康熙的维护与疼爱,躁动的心平复了下来,行动间更是自然。
    皇太子心情好了,太子妃也跟着心情好了,大家都乐呵呵的。整个队伍的不和谐因素也就是这两口子了——危机意识太浓了,弄得自己都有点神神叨叨的了。皇太子终于在大阅之前恢复了平常心。
    杭州驻防的旗兵不少,旗下营里从去年开始就在演习,准备皇帝来的时候请这位领导检阅。却遇上了康熙这个爱表现的领导,他居然带着自家儿孙上阵表演去了!在职业军人面前表演射箭去了!
    从这一点上看,在跟康熙同台的时候抢戏,真是找死!胤礽克制住自己的表演欲,把注意力放到了儿子身上,指导儿子骑马,指点儿子上下马的要领。直到康熙射箭中靶,底下人山呼万岁,胤礽才放开了儿子:“看阿玛给你露一手。”
    轮到皇太子了。
    胤礽的弓马也称得上是娴熟了,甚而至于,在康熙的严格考核之下,比某些摸鱼的职业兵还要强些。又是全中。
    接下来,康熙命四阿哥、十三阿哥亦演射,成绩同样很好。
    作为一个偏心的老人家,康熙把自家孙子放到压轴场。
    弘旦尚幼、身量尚小,骑的马也要小一号,就这样,他还像模像样地穿了一身小铠甲,全副武装带鞍旁携弓箭,连水壶都挂在一边。
    噔噔噔地策马跑到康熙跟前请示,得到允许的命令之后控马而下,弯弓搭箭。
    “嘭!”中了!呃,就是有点儿偏,箭尖正好扎在红心的边缘。
    弘旦小有失望,他在宫中习射的时候从来都是能中了红心的。掌心沁出一点汗来,把弓从左手换到右手,悄悄抹了抹汗。抬头先看康熙再看胤礽,都得到了鼓励的目光。康熙还一扬手,示意再来一发,带你来就是让你表现的。
    与此同时,淑嘉还在驻地焦急地等待着。与天下所有等待孩子考试的家长一样,她比真正下场的人还要紧张。孩子考试家长陪考还能在考场的围墙外头转圈儿,可怜太子妃空有尊贵身份,连考场的围墙都不给看。
    这次可说是弘旦的处…女秀,表演得不如人意的话,下回想找回场子都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如果演砸了,还易使弘旦住心受挫。
    等着等着,远远的似乎听到了校场方向不时传过来震天的音效,有皇帝出行的鼓乐,有擂起来的战鼓声,还有众人一齐高呼的诵圣声。
    淑嘉紧张了,拿起做了一半的针线继续,没动两针,又给放下了。场面不要太大好不好?小孩子吓着了怎么办?
    等啊等,终于——
    “额娘!”
    淑嘉猛地站起身,站得太猛了,眼前还黑了一下。
    胤礽领着儿子过来了:“他今天可算是出了风头了。”
    弘旦小脸红扑扑的,两眼放光:“额娘,我今儿三箭,呃,中了两箭半。”
    两人一面说,一面把身上略显笨重的装束给褪下。
    淑嘉诧异道:“那个‘半’怎么说?”
    弘旦不好意思了,挠挠后脑勺,挠得小细辫儿一翘一翘的。胤礽在一旁发出嘲笑的怪声,这声音像是打通了弘旦身上的声控开关,刷地把手放下,嗖地奔到淑嘉身后,冲胤礽扮了个委屈的鬼脸。
    淑嘉目视胤礽:“说吧。”
    胤礽咳嗽一声,一撩下摆,往绣墩上一坐:“他初时那一箭,正挂在红心的边儿上,后来两箭才中的。”
    弘旦蹿了出来,不依地拽着胤礽的袖子:“阿玛阿玛~!说好了我自个儿来说的。”哼唧哼唧哼唧。
    淑嘉失笑,在宫里的时候弘旦处处装小大人,到了外头来,倒是个性解放了。招呼着给他们父子换衣服。
    “好啦,你们也都累了,出了一身的汗,赶紧换衣裳,别闪着了。别来的时候天冷都没事儿,要回程了反而不小心受凉。”
    是该返程了,杭州是本次南巡的终点。
    而淑嘉也即将见一见这三百余年前的江宁织造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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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月底,圣驾于京口弃舟登岸,经由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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