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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八阿哥的窥视,冰珊有些烦躁。早就知道他的心这几年就没有变过,自己有意的避开和他的相遇!其实,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奈何自己只有一颗心,给了胤禛就再也给不了他了!有些怕看见他含情脉脉的眼睛,那里面承载着太多自己无法接受的情意!唉~!这个人何时才会把自己从这个漩涡中拔出来呢?!
胤禩放下了手中的棋子,走到西屋的条案前开始磨墨。自己的注视,她怎会察觉不到?!虽然,她掩饰的很好。可是,只要看看她好一会儿都不再翻书了,就明白她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书上!至少,现在是!
提起笔想了想,就在纸上画了一副寒梅傲雪,和手帕上画的一样!只是,红色的颜料究竟不及她的鲜血那样灿烂夺目,那样让他心醉神迷!
冰珊注意到了他的举动,只是不明白他要干什么,待看到他在纸上画着,又有些好奇他到底画了什么。不过,她是个沉的住气的人。如果,他想让她知道,自然会给她看。反之,自己就是要看也不会看到的!想来,他会让她看的,否则,大可以回家画去!
八阿哥明白冰珊的心思,也是因为这样,才更放不开她!一个如此聪慧的女子却是他哥哥的女人!哈!还真是造化弄人呢!
“冰珊!”温润的嗓音把冰珊的情绪搅的稀烂!这个人,就是不肯放过我,也不肯放过他自己!
“何事?”不带任何情绪的语调使得胤禩暗自苦笑了一下:这个丫头对自己永远都是这样!除了心神迷失的那一会儿以外!
“来看看,我画的可好?”哪怕只是片刻的靠近,也是好大的安慰了!
看着他一如既往的温和的微笑,冰珊对他隐藏情绪的本事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不愧是雍正最强劲的对手!起身走到桌子的对面--寒梅傲雪!
似乎在哪里见过?!对了,大婚后,在给他敬茶的时候,他手里的那方手帕!手帕好像是自己的!他想干什么?
“八爷好棒的画工啊!”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后发制人适用于敌暗我明的状况下。
微微一笑,胤禩觉得她应该是个很好的对手!至少,比那些人要有趣的多!呵呵,珊儿,我越来越有兴趣和你玩儿了呢!
“你的字好,不如请你来给这副画提个字如何?”似乎自己有些坏心啊!
“八爷过誉了,本事是初学乍练,若是提了倒污了八爷的画卷了!”我才不上当哩!
“可是,我觉得,这副画也只有你提的字才配的上啊!”享受似的看着她的俏脸些微变了一下,可马上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我的字配的上这副画?!哼!我倒觉得,这副画配不上我的字呢!”该死的东西,让我有了杀人的欲望了!果然,杀人是会上瘾的!
她恼了!呵呵!八阿哥浅浅一笑,拿起笔在画上写了几个字--
冰肌玉骨,傲雪迎霜。
若能相顾,此生所偿!
写完了,就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
冰珊眉头一皱,走到案前,看了他一眼拿起一支笔续道:
心如磐石,再难相顾,
痴心妄想,今生无望!
胤禩的心咯噔一下沉入了深渊!自嘲地一笑,拿起画撕的粉碎!
“好!”似乎是从牙缝儿力挤出来一般,“四哥好幸运!”
终是有些不忍,冰珊真诚地说道:“每个人的心之舟都有属于他自己的港湾,你的港湾不在我这里!也许他就在你的身边!”
八阿哥淡然地一笑道:“可那都不是我想要的!”
冷冷地一笑:“那我就无能为力了!我这里太狭窄,只容的下一艘船。船的名字就叫胤禛!”
虽然早就知道,可听她亲口说出来还是让他的心一痛:“你好残忍啊!”
冰珊飘忽地笑看了他一眼:“有的时候,残忍也是一种美德!”说完就走出了他的视线,“玉玉,我先回去了。”拿起挂在墙上的长刀,拍了拍凑过来撒娇的夜叉,推开门走了!
白玉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措愕不已!还不及问出口,她就已经出了门。这是怎么回事?看向条案后呆立的八阿哥和他手边的碎纸片--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
八阿哥已经有些失去知觉了!残忍也是一种美德?!哈哈哈哈……好以个残忍也是一种美德!珊儿,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将来,可不要恨我啊!
晚上,冰珊靠在床上回想着白天的种种。八阿哥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他的想法不简单!看他最后的神情--那是爱恨交织的表情!天!自己从来都没给过他任何机会和错觉,为什么他就是不肯罢手?!
“冰儿!”四阿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
“你回来了。”站起来走向他--这才是自己唯一爱着的人啊!
“嗯,在干什么?”胤禛微笑着任她给自己更衣--他的冰儿越来越有女人味儿了!
“没什么。今天晚上不用忙了吗?”
“是,没什么事了。”四阿哥坐到凳子上享受着美人给他按摩!冰儿按摩的好舒服,力道不大不小,位置也拿捏的很准确,真不知她是在哪儿学的!
“冰儿。”
“嗯?”
“你怎么会那么多呢?文武兼备,还会推拿!你是和谁学的?”四阿哥闭着眼睛笑问道。
冰珊的手停住了!和谁学的?苦笑了一下,如果可以,她宁愿什么也不会!好在终于脱离了那个人了!就算他的本事在大,势力再强也找不到自己了吧?!呵呵!真好!
“无师自通!”
又来了!四阿哥有些不悦地拉过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又和我打太极是吧?!”总觉得她有很多事瞒着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问过年庚尧她的事,可年庚尧说的根本就不像是她!这是为什么?很想逼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却总是被她眼中偶尔闪过的神色给止住了!
眷恋,思念还有无奈和厌恶!这些情绪都是一闪而过,快的让你几乎抓不住!
这些情绪都是针对谁的?
“冰儿,你有多少事情瞒着我?”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冰珊看了他一眼,忽然冷冷地问道:“你这是在盘问我还是不相信我?”
“哪有?我几十不相信你了?再说,我只是想知道关于的你的一切。冰儿,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身上都是迷!你的伸手好的连十三弟和十四弟都很佩服!还有,你会使用火铳!这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接触到的东西!年庚尧就更不可能了!你……了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不想逼她,可是却还是忍不住要问。
“我无话可说!如果你认为我会对你有所妨害,我就离开你好了!”为什么心里会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
“你这叫什么话?”四阿哥有些生气了,“就算你不愿说,也不能说什么要离开我的话啊!你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看来是我对你太好了!”
冰珊的心沉了下去!他想知道的自己不能说!莫非,这会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吗?!
“你对我是太好了,好的别人都恨不得生吃了我!”吵架吗?那好,我就奉陪到底!
“你……!哼!”终于,四阿哥的忍耐力用光了!站起身摔门而去!留下冰珊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一连几天,四阿哥都不再到阑珊院来了!冰珊也懒懒地不愿动弹!青萍她们来找过她,可她却什么也没说!不愿让她们为她担心!这样一来二去的,她竟然病了!
四阿哥听着那拉氏的话,心里一阵难过!原打算惩戒一下她的却不料竟然使她病倒了!四天了,可是自己却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倔强?病了也不让人知道!
可是自己的骄傲却让他无论如何拉不下脸来!只是淡淡地吩咐那拉氏注意她的情况。那拉氏闻言只是长叹了一声:两人的脾气都掘的很!
两天后,四阿哥终于忍不住了!从书房出来就直接去了阑珊院。
小菊看见他进来,满脸的惊喜,刚要说话,去被他制止了,“你主子在干吗?”
“回四爷,主子在喝酒。”小菊一阵心疼!
那天,李氏耀武扬威地奚落了小姐半天,说什么这就是以色侍人的下场,什么活该之类的。小姐当时什么都没说,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就回来了。可是一进屋,小姐就把她轰出去了!她在外头隐约听见了小姐低沉的哭声!自那天晚上起,小姐就一反常态的开始喝酒,自己在屋里又哭又唱的!虽然声音不大,可看的出小姐很伤心!
然后,她的小姐就病了,每日都是病焉焉的,又不让大夫看。可是四爷却一直没来!今天,小姐的身子好了许多。可是,她的样子却很奇怪,连唱的歌都和前几天不一样了!似乎很高兴似的……
四阿哥思索了一会儿,就迈步朝屋门走去!走到门口就听见里屋传来一阵低沉却又洒脱的歌声!
“红尘多可笑
疑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
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
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
爱恨一笔勾消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
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逍遥
天越高心越小
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
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身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
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
四阿哥的脚步停下来了,她居然还唱这样的歌!原想着她会来找自己的,可是……看来,她似乎过的很好啊!转过身大步离开了阑珊院!这样会给自己开心的女人不需要他的担心!
第二天,冰珊骑着马来到梦园,给青萍她们留下了一张字条就走了!昨晚,听到小菊的话后,她的心彻底的凉了!好可笑啊,自己到底爱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知道她病了都本来看看她!哈哈哈哈……
几个阿哥府都沸腾起来了!
青萍和娇兰、白玉急的快疯了!把找上门来的四阿哥大骂了一顿,然后就把他轰出去了!
胤禛的心里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就不逞强了!冰儿,你回来吧,我再也不逼问你了!好冰儿,我错了,你回来吧!一遍一遍地在心底呼唤着,可他的冰儿依旧没有消息!他的人都快跑到江南去了,可还是没有消息!
这次,几个知情的阿哥都很有默契的瞒着,如果被皇上知道了可就是大事了!
青萍她们派人四处寻找,一直找了十来天也没结果!三人难过的哭了好几回!她们又不能亲自去找,因为那样会把事情闹的更大,于冰珊就更无好处了!
还有一个人此时也是心急如焚的!那个人就是八阿哥胤禩!他的珊儿受了什么委屈啊?!竟然会负气出走!老四这个混蛋!早知道他不会好好珍惜她的!可是,珊儿就是看不清楚!
他动用了手下秘密的寻找着冰珊,暗暗发誓:如果找到她,就永远的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再也不让她离开自己了!就算知道她会恨也绝不放手!
一个月后,终于有人告诉他在离京城不远的地方发现了她的踪迹!胤禩没有和任何人说就悄悄地去了!
正文 第十八章
[正文:弥合]
当八阿哥快马往冰珊所在的小村子赶的时候,四阿哥也知道了!
冰珊居然就躲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听手下回报,侧福晋似乎大病了一场,看上去很虚弱!这个消息使得四阿哥忧心如焚,立刻就带着杜太医动身了,同时也叫他们去通知十三阿哥和青萍她们!
兄弟二人一前一后都往同一个目的地进发!
走到冰珊所住的小屋门外,胤禩清楚的听到了里面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他的心都拧疼了!他的珊儿啊!
推门进去一看--冰珊孤零零的躺在一张破木床上。瘦消的双颊,苍白的脸色,把他的心狠狠得砸了一下!这是那个和老十三打的不相上下的冰珊吗?这是那个总是冷冰冰椿岫宰潘母缧Φ谋郝穑?
冰珊费力地抬起了头--八阿哥?!
“是你?!”暗哑的声音飘向了八阿哥的耳膜,曾经天籁一般的声音居然如此的沙哑!老四这个该死的混蛋!
“珊儿!”这两个在自己心底徘徊了好久的字终于叫了出来!
冰珊愣住了!珊儿?他可以这样叫吗?!
皱了皱眉,冰珊责备地说道:“八爷,您逾越了!”
八阿哥微笑道:“若是在四哥的府上,我是绝不会这样叫的!可是,如今你已经离开他了不是吗?!”
冰珊的心一颤--自己离开他了吗?人是走了,可心却留在那个人的身上了!
“八爷,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在一起的!”冰珊淡淡地看着他,就好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般!
“如果,我一定要呢?”玩味地看着她,强自压下对她的怜惜!
“您认为可能吗?”冰珊冷冷地一笑,“我若是认定的,就不会改变!八爷,我很感动于你对我如此的痴情,可是,感动不能代替爱,你也不能代替他!虽然我离开他了,可我的心里还是没有你的位置!”
“呵呵,我只知道你现在不在四哥的府上,你负气出走就说明你不想再做他的侧福晋了!珊儿,你还要嘴硬吗?”胤禩从壶里倒了一杯白水--她居然在喝这个!她最爱喝的是雨前的龙井啊!现在居然会喝上这个了!老四,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没去接他递过来的杯子,冰珊看向他道:“你是在和他较量吗?!可惜,我不喜欢被别人当做筹码来看待!”
八阿哥觉得自己的嗓子眼儿好像被什么堵住了!筹码?冰珊啊冰珊,你说话可真是伤人的心啊!
“你是这样认为的吗?”胤禩淡然的问道--既然她如此绝情,我又何必让人看笑话?!
“我想不出别的理由!毕竟我并不出色,不是吗?!”似乎把气都撒在他身上了!
“那就算是吧!”八阿哥微微地一笑,“需要我找大夫吗?或是,你希望我替你把四哥叫来?!”她是不愿意叫四哥的吧?!否则……
“什么都不需要!八爷,你走吧,既然你找的到这里,他也能!”不想看见两人为他争执,再说,如果他走了,自己就可以马上离开了!
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胤禛!这几天经历的事太多了!如果知道自己的腹中已经有了一个新的生命,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若知道,会很生气吧?!一直就想要她替他生一个孩子的!好容易有了,却又因自己的任性而失去了!现在想想,当时的自己过于偏激了。他是皇子,在他的生命里几曾出现过像自己这样的女人?!任性而又偏激!那个孩子,还没出世就离开她了!宝宝,你恨妈妈吧?!是我的不负责任才使你失去了生命!我的孩子……想着想着,神色也凄迷起来!
发现她的神情似乎不对,八阿哥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病的?”
呆了一下,冰珊木然地说道:“淋雨了!”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八阿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可以不告诉四哥,可是你要答应我,在我把大夫请回来之前,你不许走!否则,就算找遍全天下,我也会找到你的!而且,找到以后就再也不会放你走了!即使你会因此而恨我!”她催促自己离开大概就是想尽快脱身吧!可她现在的样子又能走到哪儿去?!
“好!”快走吧!再不走,她就走不了了!
“那你等着我!”实在后悔自己是一个人来的,否则的话就不必担心了!八阿哥在出门前又看了她一眼--她闭上眼了!是不是代表她真的会等自己?!
冰珊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后,就挣扎着坐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其实,除了一些银子就是自己的长刀了!收拾停当了就走出了门。才牵过自己的马,冰珊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靠在马的身上站了一会儿,咬紧牙关上了马,才出村子,冰珊就支持不住了!眼前一黑就从马背上栽了下来!
四阿哥紧赶慢赶还是没看见冰珊的影子!急的他让人在四下里紧找--水壶里的水尚有余温,说明她没走多久!果然,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来报说:“在村子的东边发现了侧福晋了,只是人已经晕过去了!”胤禛的心疼的就要碎了!一言不发的催马而去,跑到村口终于看见了被扶坐在树下的冰珊!
毫无生气地瘫坐在树下,惨白的一张脸,紧闭的双目,憔悴的样子哪还像他那个生龙活虎的冰儿啊!
跳下马,跑到近前,抱起她大声喊着:“冰儿,冰儿,你醒醒啊!冰儿,你醒醒,我再也不问你了,再也不冷落你了冰儿!”眼睛似乎被水雾蒙上了!他的冰儿啊!他的命啊!就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他的胳膊上……老天!你是在怪我欺负了冰儿而惩罚我吗?那就冲我来好了!让他的冰儿醒过来吧!天啊!
杜太医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四爷,您先别急,让臣给侧福晋诊治一下吧!”这就是上次在良妃娘娘宫里的那个女子吧?!天底下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四爷如此焦心了!
四阿哥闭了闭眼睛,把所有的情绪都从眼中抹去了!
“你来吧。”让开了一点儿,把冰儿瘦的见骨的手腕拿起来--心里一酸!冰儿,你到底受了多大的苦啊?!
杜太医仔细地给冰珊把了会儿脉,看向四阿哥说道:“侧福晋是忧伤所致,再加上……”杜太医看了四阿哥一眼:四爷知情吗?
“快说!”胤禛急的眼睛都红了!
“是,再加上,侧福晋才刚流产,所以……”
后边的话他听不见了!流产?!天!胤禛的心碎了!那是他和她的孩子啊!是他盼了好久的孩子啊!就这样没了?!他这个做阿玛都还没看见过呢!我的孩子,你在怪你阿玛欺负了你的额娘吗?所以才不愿见我的吗?!冰儿,是我亏欠你们母子的!若不是我一味的要面子;若不是我那天晚上去了又走了,你也不会离开的吧?!我们的孩子也不会离开了!
“四爷,您看是不是先把侧福晋抱回那间小屋去啊?!这里太热了,臣怕……”杜太医还没说完就见四阿哥迅速地抱起了侧福晋飞身上了马跑了!杜太医也赶紧骑上马追了过去!
八阿哥满身是汗的领着大夫回到了小屋,远远的就看见四阿哥的人已经到了!站在原地,心里苦笑道:四哥可真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