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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院,只是房舍旧些。前后两个院子极大,也有十来间房,一年要十二两银子。吕大舅歇了半日工去看。盘算前进左右四间厢房住四个侄儿,后进左右四间厢房住女儿。就是将来子侄都娶亲都够用了,又合姐姐家近又离小梅近,极好。就写了契约租下,再收拾得几日,就搬过那边。
姚滴珠这几日正合婆婆怄气。她不肯到婆婆房里请安问好,婆婆也不叫她。听说大舅家搬走了,巴不得罗大叔家也搬了去才快意。罗中书跟老娘送舅舅暖宅礼回来,看见滴珠脸上微有笑意,满肚子夹心气都撒出来,恼道:“闹的亲戚在家住不下去,娘脸上甚是过不去呢。”
姚滴珠冷笑道:“我不过合你背地里抱怨几句罢了,又不曾真赶人家走!是他们自家嫌这里住地不自在,你也来怪我?”
罗中书闷闷的道:“若是你跟娘和和气气的。大舅怎么会搬?”姚滴珠将脖一扭,哼道:“哪一件不是你娘合我过不去?我不是想着合你好好过日子,为何肯嫁你?我又做错了哪样?偏你娘样样都挑我毛病。”
罗中书叫娘子说地五内烦燥。摆着手道:“罢了罢了,我住在你的房里。你有理还不成么?我明日就去找房子搬。省得娘总说我是吃软饭地!”
若是搬到他罗家的房子里。还不晓得这个婆婆会怎么挑她毛病呢。姚滴珠心里打着小九九:若是住在这里,相公凡事还要让她三分。若是搬了去,相公必是偏到婆婆那边不会回头,还是在她的地盘里住着安生,明日就写信回去,叫爹爹寻几房忠心的家人来。她想了想,笑道:“两口子说话,多是口不应心,相公,那一日原是我合你说的气话。其实我地不是你的么?我两个何分彼此,你合婆婆赌博气真要搬,却是赶大叔一家走了,大叔岂不心寒?又要叫婆婆生气,只怕还要怪到我头上来呢。快休提这话。”
滴珠这个话说的甚有道理。罗中书说了几句气话心情也平定,点头道:“娘子,你明白的时候还是极明白,这回却是你说的是。咱们从此不要提搬罢,大叔比不得大舅,当初我来苏州贩货,多是他张罗的,却是欠他极大恩情,如今我阔了,就是养他们一辈子也应当。”
姚滴珠听说要养活大叔家一辈子,恨的咬牙,这个人是傻了,借了银钱还他们就是,为什么大包大揽要养活人家一辈子。从前罗中书对她极好,她只说罗中书人好。如今才发现罗中书对谁都是那样好法,她心中实是恼。
那罗中书看娘子低着头不言语,以为说服她了,搂着她笑道:“我晓得你心肠是极好的,养活一二十人也不难。滴珠呀,你休怕花了家里的钱。你相公是有本事地呢,若是不买官,我还去开那个酒坊,一年挣三五千两极是容易。”
这个人做了官还是不忘卖酒,姚滴珠又好气又好笑,道:“昨日那租酒坊的又来抱怨生意不好了?”
罗中书提到酒坊就有精神,笑道:“娘子,卖酒有什么打紧,谁说的做了官又不做卖酒了?那等好市口,几千两银子叫人家赚做什么?不如收回来依旧我管呀。虽说中书是个官,咱们去交钱地时候,那个内相不是说了么,捐中书的人极多,叫咱们不要打实缺地主意。不过图个名头好听罢了,咱们还是卖酒呀?”
姚滴珠想到要养姓罗地一大家子人,只怕还有他大舅家,他那两千两能花几时?不情不愿应了。
罗老夫人听说儿子肯去重操旧业,倒有几分快活,喜欢道:这才是做人家呢,白花了许多银子做不得县太爷,在家游手好闲像什么话!这滴珠还不算太糊涂,想来真是依他大叔说的打小没人管她,以后少不得为娘费心,替儿子好好调教。”
罗中书这回学了乖,不曾在娘子跟前搬舌,他家忙着退房钱,买粮食,洗酒瓮。还好东西现成,待他家罗记酒坊重开张,生意却是大不如从前。你道是为何?
原来尚真真开着耍地那个酒庄,自开业以后生意极是兴隆。大户人家本来衣裳饮食就比平常人要讲究,相京生合尚真真又都是有钱的。不做那种搀水的事,老老实实做生意,虽然酒卖的比人家地贵着三成。却是越卖越红火。罗家的酒坊原来生意极好,后来转把人家做。那人做生意又不大老实。外人只说还是罗家酒,就不大信他们,再开张,一来另有好酒不消来他家,二来却是有些怕他家酒里搀水。所以开张了半个月。抵不得从前五六天。
这一日罗中书从酒坊来,心中烦闷,又不想回家听母亲的抱怨,信步走到小梅地铺子里。小梅系着围裙在称糖,看见改了生意人妆束的罗中书进来,笑道:“表哥来了呀,爹在后边呢。”
罗中书走到后院,吕大舅一家都在,还有他那个娶了吕家表妹地堂弟。正围坐在一张大桌前,桌上摆着几样小巧的妆盒,并脸盆脚桶等物。大家伙聚在一处说的热火朝天。
原来他们在尚真真的酒庄里做完了活。相京生验过极满意,除丰厚的工钱之外。还把多出来地木料送把吕家。一共也有七八车碎料。做不得大家俱,当柴烧却是可惜。正在想法子要做些什么来。看见罗老板进来,吕大舅拉着他坐下,就问他。
罗掌柜道:“木料呢?”
大郎把后楼两间房门都打开,笑道:“都在这里。”
罗中书也是会木匠手艺的,拾起几块细瞧了瞧,他是在苏州久住的,见识自然还好,想了想道:“苏州什么都贵,木料极是难买。这些都是好木料呢,我看那些料一大半做洗盆脚桶实是够用的,就是刨花,卖把头油铺子做刨花油也使得。正好小梅妹子的铺子市口也好,就借她的铺子货卖呀。”
吕大舅本就是想做盆桶的。外甥这样说,越发拿定了主意,他做爹的一拍案叫干活,儿子女婿都忙起来,罗中书也手痒,脱了长衫取了斧头锯子,使出从小学会的本事,到得天黑,就做得一个散发松木香味地马桶,笑道:“苏州果然好,若是在乡下还是烤蔑箍桶呢,这里的铁圈十个钱三个,真是方便。”他看着极是得意,美滋滋拎回家,送到娘子跟前现宝,笑道:“看看,娘子,为夫的手艺没有丢下呢,这个马桶圆地多周正,丢到鱼缸里泡几日把你用,好不好?”
若是送首诗词把姚滴珠,罗门姚氏夫人想必会笑一笑,合你说说字儿写的好不好,用地是谁家地纸。偏偏她的良人送只马桶!姚滴珠气地说不上话来,好半日才道:“先泡着吧。”丢过一边不提。
谁知罗老太听吕大舅说她儿子打了一只好马桶,想是替她老人家打的,就等着儿子送来。左等右等等不着,这一日早晨忍不住,趁着儿子还不曾出门,走到儿子院中来,一眼就看见养金鱼的大缸里泡着一只新马桶,两块青砖压着,数尾中看不中吃的金鱼在里边游来游去。
罗老太心痛马桶泡坏了,挽起袖子拎起来,责备接出来的儿子:“这个是上等松木料,泡两日就使得,你的心意娘领了。”拎起来看了看,得意起来,道:“不错不错,比你爹爹却是强多了。再做两个与你表妹,那苏样的马桶,红漆铜箍的是好看,偏生舍不得用好料,再涮洗都有气味!”
姚滴珠落后罗中书一步出来,婆婆已是拎着她的马桶走远了。罗中书正比划院子中的桂花树,要寻锯锯开了给表妹做马桶。跺脚,摊手,今天儿子便便到身上了,所以……马桶是个好东西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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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马桶记(下)
姚滴珠看了一眼鱼缸,小声抱怨道:“一个马桶也要抢,真是没见过世面。”那马桶虽然她不想要,然她的东西,婆婆说都不合她说一句就提走了,心中实是不快。
罗中书却不这样想,一边是老娘,一边是娘子,在他心里一样重。虽然那个马桶是他做把滴珠的,老娘要提去就是,他另与娘子做个好的没什么打紧。方才老娘叫他再做两个把表妹,他想着院子里这棵大桂树冬天挡太阳,占了院子一小半的地盘,不如砍了种柿枣。听得娘子小声抱怨,笑道:“不值什么,我再与你做个好的。”拍拍桂树,道:“这树碍事,砍了它,做三个马桶是够了。”
姚滴珠听得要砍树,眉毛就跳了一跳,道:“不行,我只爱这棵桂花,不许你砍。”
“娘子爱它,那就不砍。”罗中书脾气极好,看娘子抱着树合小娃娃不许人家抢她糖块一般,走到墙边又去敲梧桐树,笑道:“砍这棵也使得,枝杈还能烧柴。”
姚滴珠恼道:“那个也不行,我就是因为这几棵树,才要住这个院子的,你要砍了去,叫我哪里再寻这样清雅的地方?”
罗中书搓着手道:“中看不中用,依着我,不如种柿枣了,”看着姚滴珠嘟嘴,忙改口道:“你喜欢就留着呀,我问大舅要木料去。”
姚滴珠一笑,道:“站住,回来。”
罗中书一脚已是跨到院门槛,娘子大人有话怎么不从?就抬腿回头,笑道:“做啥?”
姚滴珠道:“苏州的木料极贵。你大舅哪里来这许多木料?”她却是起了疑心,猜是相公背着她助舅舅。
罗中书笑把吕大舅替小梅的旧主人家做活,工钱极厚。又把用剩的木料相送一事说明,笑道:“原来我合娘都猜。小梅那妮子就是再能干,也积不下来那许多银子,难不成是做了人家通房?吕大舅说起那相家,真正是大家行事做派,待下人极厚的。你不晓得呢,他家一个老管家都有成千上万地身家。”
姚滴珠听得是相家,就晓得那尚真真是嫁了相公子。一样都是离开王慕菲的女人,尚真真嫁的是大家公子,她却合个卖酒地厮混。姚氏甚不是滋味,偏要拧着说话:“相家也平常,那位相公子不是相老爷的嫡子,不过是看中尚家有钱罢了,怎么有什么好。”转念想到尚真真开店。忍不住问道:“那相家开地什么店?”
罗中书笑道:“也是个酒坊,却是在城外,码头那边。远呢。”
姚滴珠听了惊道:“了不得。我说我家生意这样差法,想必你舅舅吃里扒外助人家去了。”
罗中书心中略有不快。想了想道:“舅舅不是那样的人。我只说隔的远。没什么的,酿酒又不是什么难事。咱们家是叫接手的黄二毛搞坏了名声。只要我多多地在铺子里打转,人家晓得是我回来了,生意自然会慢慢好起来。”
姚滴珠道:“你真是老实呆!只是一片真心待人,我说不过你。不如这样,我们换了衣棠去他家瞧瞧,你买几瓶酒回来,吃一两钟就晓得了。”
罗中书道娘子说的在理,依她先出门雇个小船,等娘子换了出门的衣裳,扶着娘子坐船到码头。
高高挑出的青布酒幌隔老远就能看见,叫风吹的飘来飘去,那买酒的人川流不息的出入。罗中书觉得合他家生意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饶他是个老实人也生疑。
他两口子在门外看了一会。才明白人家只卖两种酒:一个叫琥珀露的就是梅子酒,一个白酒却取名叫莲花白,价钱可不便宜,一瓶一斤二两抵得上他家最好的酒三斤地价钱了。罗中书挤了一身汗,挤上前每样买了两瓶,再挤一身汗出来,笑道:“眼看日中,咱们寻个馆子去。这些时候可是苦了你了,我那两个表妹下厨,不是咸就是辣,比不得苏州口味轻淡,想来你是吃不惯的,吃完了咱们再去寻个苏州厨子去。”
姚滴珠叫他说的心里又酸又温暖,随他走到一个酒楼里边,寻了间小阁儿坐起,点了七八个菜,一半是她自家爱地,一半却是罗中书爱的。
罗中书却是有些着急,等不得上菜,先去了莲花白地泥封,对着瓶口就嘬了一口,慢品了一会,长吐一口气,又吸了一大口吞下肚,笑道:“果然好酒,难为他想得出来。”
姚滴珠把玩酒瓶,那莲花白使地是白莲花色的瓷瓶,红泥封,上边戳着“尚记”两个小字,一看就是尚真真地手书。姚滴书见了这个字,就想起尚真真自请下堂时与她的那封书信,祝她合王举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彼时她只说把一个风流俊俏的王举人抢来了来极是得意,那尚氏没用才说那些话。如今回头想想,这个话多么像是嘲讽她,合那王举人生儿育女过一辈子,却是日日在火坑里过活了,难怪她得了机会走的飞快!
“娘子,你尝尝,这梅子酒酸酸甜甜的,好吃呢。”罗中书已是拍开泥封,取大酒盏倒了一盏琥珀露递到出神的滴珠跟前。
姚滴珠抬头看见相公憨厚的笑脸,心里一阵温暖,他不过丑些、老实些,对她却是实实在在的好,那姓相的是世家公子,将来必也合姓苏的一般要左一个右一个纳妾的,哪里有她小两口过日子舒心?滴珠接过吃了一口,恁般酸甜,不由的也道声:“好吃。”再吃得几口,又道:“却是不够酸,再酸些就好了。”
伙计上菜,罗中书左一筷右一筷替滴珠夹的都是她爱吃的那几个菜,口内还道:“滴珠,我晓得你不会厨活。这一向委屈你了。你且想开些,娘是年纪大了呀,莫合她一般见识。”
姚滴珠点点头。道:“我晓得了,不是一直让着她吗?回头雇厨子的钱我把。他才肯听我的话呢。”取了一块她爱吃地红烧鸡,咬在口内只觉得腥气的紧,吐出来取茶漱了又漱,再换一样红烧带鱼,还是难吃。不禁恼了。道:“这是什么厨子烧的,怎么一样比一样难吃?”
罗中书正眯着眼品酒,听得娘子这般抱怨,把她碗里地带鱼夹来吃了一口,咂摸了半日,奇道:“滴珠你这是怎么了?”
姚滴珠握着酒杯又尝了一口梅子酒,却是不酸,顺手在她不喜欢的一碗黄瓜炒肉里挑了一片黄瓜吃着,却是好吃呢。不由地笑道:“怪事,怎么这个黄瓜倒变好吃了。”
罗中书忙把黄瓜移到她跟前,把那鸡合鱼移走。姚滴珠吃尽了一瓶梅子酒。兴致颇高,拉着相公的手要去雇厨子。罗中书带着她到柜上算帐。一个伙计托着盘雪菜肥肠经过。那个菜也是滴珠喜欢的。香气飘来时滴珠忍不住吸了一口气,突然就觉得恶心。忍不住扶着柱子干呕。罗中书急切间找钱都不要了,一叠声叫找大夫。
那掌柜的看出来,笑眯眯道:“尊嫂想是有喜了,恭喜恭喜!”
罗中书还罢了,姚滴珠捂着胸口喜上眉梢!她嫁到王家一年多没有动静,没少受王家两个老的抱怨,那小桃红有喜地时候,她也曾想是不是她不能生,心中实有些害怕。嫁到罗家这才几个月,她就有喜了,怎么不喜!
姚滴珠喜欢的泪花闪炼,笑道:“相公,咱们家去找个郎中来瞧瞧。”
媳妇有喜了!罗老太把郎中请到她房里细问,是男是女,几个月大,又有什么能吃,什么要忌口,不厌其烦,她守着儿子过了三十来年,好容易唯一的儿子要添孙儿,极是看重。罗中书在一边笑嘻嘻的听着,一一记在心里。
姚滴珠在卧房里却是喜极而泣,提笔给娘家写信报喜,又张罗着打点礼物。又要打点给孩子做毛衣。罗老太母子送走了郎中,到滴珠房里。
滴珠甩掉了“不能生养”的担心,极是畅快,笑嘻嘻接着让坐。罗老太也是伸手不打笑脸人,随寻了个借口把儿子合底下人都支走,正经说:“滴珠,虽然你没个媳妇样子,却是从小没娘惯的,不能全怪你。我如今看在孩子份上也不过责。且等你生下来孩儿来,咱们慢慢立规矩。我们虽是小户人家,媳妇的规矩也不能少,你只看你几个妯娌就晓得了。这是我罗家头一个孩儿,务必要小
姚滴珠正是极喜欢的时候,叫婆婆一盆冷水浇下来,恼得说不话来。婆婆看她不言语,晓得打消了她的气焰,又把她房里地使女都喊来吩咐了一通,又问儿子:“滴珠从前不曾生养过,这是头一胎?”
罗中书只看娘子。姚滴珠涨红了脸点点头。罗老太道:“头一胎却是更要小心,你们从今日起分房睡吧。大福呀,少粘着你媳妇!”
罗中书送走了老娘,笑呵呵回来,就叫使女在西屋铺床。姚滴珠本以为她有了孕,这罗家必是她一人的天下,谁知婆婆居然说了这些气人的话,还叫相公合她分床睡,这是何道理,不由汪了一肚子气,偏又不好发作地,只得闷在心里。
罗中书是个老实人,记挂着老娘说的要替表妹做马桶,安抚好了撒娇撒痴地娘子,逃一般去小梅铺子里讨木料,就便把滴珠有喜地事儿合舅舅说了。
吕大舅也替他喜欢,笑道:“你媳妇是娇小姐,只怕针线上也不能,叫你舅妈跟两个弟妹替你做小衣裳去。”
罗中书笑嘻嘻应了,提了一捆木料回家,把金鱼缸移到一边,就在院子里摆上一张长板凳,取出祖传的木匠家什施展起来。
姚滴珠睡在床上正恼呢,一会子听见锯木头“滋滋滋”,一会子听见刨木头“丝丝丝”,一会子听见敲木头“当当当”,掀了被出来瞧。却是堂堂七品内阁中书舍人在做马桶!
“你是七品呀,”姚滴珠深悔她买官地几千两白抛,这个官儿遮不得风雨。婆婆不爱,相公不当回事。恼道:“相公,谁家知县大人在家打马桶?”
罗中书乐呵呵道:“知县大人就不拉屎了?拉屎就要用马桶!娘叫我打两个把金姝她两个使,我再与你打个宽大结实的,你有了身子,坐那苏样小马桶只怕不便。再打个子孙桶与你生孩儿使。”他心爱的女人要替他养孩子。世上再没有更叫他喜欢的事了,喜欢地眼睛眯成一道缝,弯下腰刨木板,那刨花似雪片一般欢快飞舞。
姚滴珠叫罗中书挡不住的喜欢感染,那抱怨的话就说不出来,转了笑脸道:“你要做也使得,只是我如今嫌那声音烦人,你搬到空院子里做去。还有,我写了信要回家报喜。问你讨一两个人送信回去。”要使人回岳家,罗中书不敢怠慢,洗了手亲自把礼物装了两个大竹箩。叫他家老家人揣着信押到松江去,转过背依旧去打马桶。吕大舅搬走。那院子里几棵松树都叫他锯倒,打完了马桶又要替孩子做摇窠。姚滴珠此时满心都是孩子,也不合他理论,只要眼不见心不烦就罢了。
罗老太说话算话,那一日起对滴珠就再无闲话,罗中书又请了一个苏州厨娘来家烧菜做饭,只挑姚滴珠爱吃地做。罗老太也并无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