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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堂娇-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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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雷将着礼物进后宅,才踏进院子,就叫一群莺莺燕燕晃花了眼,还好他跑得快。几大步迈进滴珠正房光秃秃的厅里,却是唬了一跳。

姚滴珠身上金玉全无,使蓝包头包着头,穿着一件洗地发白的旧绸袄出来。小雷见惯了浓妆艳抹地滴珠,乍一见素妆地佳人,惊道:“家表姐在哪里?”

滴珠含泪施礼道:“我天天盼,好容易盼到娘家来人。兄弟,你再不来,我只怕不能活着见你们呢。”捂着脸只是哭。

小雷退后几步,走到里间门口,早有明月打起帘子请他看。那里间还不如外边,只得一张旧床,数只旧箱。窗边架着一面烂镜子。窗外冷风刮过,小雷只觉得全身寒毛都竖起来。

“姚滴珠,你这个贱人!清天白日的,居然放个男人进来!”王慕菲得爱妾通风报信,说是有个陌生男人闯入内室,慌忙赶回来,以为拿住姚氏地把柄,极是快意的喊。

小雷扭过头来,笑嘻嘻道:“姐夫,好久不见你,气色甚好呀。”

王慕菲愣了一下,想到马三娘的板子,改了笑脸道:“原来是小雷兄弟。好些日子不见你,哪里去了?”

小雷看着他身后衣着华丽的两个妇人,笑道:“我能到哪里去,这两位是……红袖招的粉头?我说姐夫,你看看姐姐都没有一件好衣穿,无事招几个粉头在家做什么?”

王慕菲想到那日小雷在酒楼上居高临下的一笑,却是按不住脾气。他想到姚家虽然富有还是白丁,他自家是举人,姐姐家也是官,不必怕他,冷道:“这是我的家事!马惊雷,你虽说是我娘子的表弟,到底隔的也远了些,我不怪你闯到内室来,你说这些怪话做什么?”

小雷惊讶的甩手,正好看见姚滴珠眼晴里带着笑意,他就晓得是姚滴珠想把他当枪使,怎肯替姚滴珠出头?忙指着香玉笑道:“这一个我却认得,是牡丹楼的小红牌,正是粉头呀。姐夫不要我管,那我不管就是,我走了。”

王慕菲冷哼道:“不送。”

小雷故意叹一口气,对姚滴珠道:“如今姐姐贤惠的紧,想必姑丈晓得极喜欢的。姐夫不喜欢我,我不好再来。这些礼物我带回去了。”咳了一声,叫站在门边抬箱子的管家:“还愣着干什么?抬走!”

那两个管家正盯着香玉看,实是认得有一回喝花酒这个粉头坐在小雷身边扭来扭去。被小雷少爷一巴掌打开三丈远,正在那里看得出神,并没有听见少爷吩咐。

小雷眼珠一转,暗使巧力妆做生气踢那箱子,那箱子里却装了不少零碎东西,金银宝石的甚是惹眼,哗啦啦撒落一地,明晃晃亮晶晶,王家几个妾并清风明月都直愣愣的看着。

小雷看王举人脸上有后悔之意,喝道:“你们这两个猪头,为何总盯着人家女眷看!还不快些捡起来?我姐夫不要,拿去给小梅送人!”

翠袖眼皮子最浅,看见这许多好东西要叫人抬走哪里舍得,忙走到王举人身边推他,道:“请舅老爷到书房坐呀。”

姚滴珠坐在一边不阴不阳道:“还能做几日舅老爷?还好今日兄弟得来,瞧瞧我在王家过的什么日子?他王慕菲宠妾灭妻,青楼买来的妾个个都是衣裳华丽,可怜我……”使袖子挡着脸哭出几滴眼泪来,泣道:“穿得还不如妾身边的丫头呢。”

小雷心里后悔的要死,装这一盒不值钱的仿西洋手镯项链做什么!明明是要走,踢一脚耍人家做什么?这却是叫姚滴珠几句话套住了,不替她出头也不行了。他脑子转的极快,忙上前拉住王慕菲,抬手就是一拳捣在举人的眼上,喝道:“王举人,我表姐哪里配不上你,这般作践她,我合你到官府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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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做妾是没有前途滴(下)

王慕菲结结实实被揍了一拳,气得要死,居然敢动手打举人!还要扭他去见官。须知见了官他是坐着,小雷是跪着,他堂堂一个举人岂能吃这样的亏,恶狠狠的喊道:“你合我老婆有私情,我正要揪你去见官!”

小雷听到“私情”两个字,扬手又是一拳敲在王举人的嘴上。这一拳夹着怒火,比不得方才只用了三分力气。王举人只觉得一阵巨痛,满嘴发麻,不自觉吐出一口血来,还捎上了两只门牙。

小雷看看差不多,掉头对姚滴珠道:“表姐,他要告呢!”

姚滴珠走到王慕菲跟前,道:“把这几个妾一条绳拴了,咱们到县里去,也叫人瞧瞧他王举人的妻跟妾都是什么样的。”

小雷本不想管她闲事,只是他是滴珠娘家人,必要站她这一边。姚滴珠自有主张最好不过,忙吩咐道:“还等什么,都拴起来!”

他带来的几个管家抬抬手,就把四个美妾捉住了,除去吃过板子的小怜身上只有一两样金玉,那三个都是满身珠翠,遍体绫罗,一条绳子拴上。再得两个人一左一右夹住举人老爷。姚滴珠看着清风明月锁门,叫她两个在家看守,带着娘家人,押着王举人合四个妾出门。

小雷叫她坐船,她不肯,道:“咱们走着去!”小雷无奈,跟在他后头。姚滴珠走到人多处,看人们对她们指指点点,就哭道:“乡亲们,我是这王举人的正妻,他宠妾灭妻。把我关在房里要饿死我,幸得我娘家人来看我才得活命,求乡亲们让道。让我们去县衙告他。”

举人宠妾灭妻!她不说还罢了,说了这几句。围上来许多人看热闹。那王慕菲被打得嘴肿得合猪头一般,但想开口说话,夹着他的两个管家都用力挤他,挤得他说不出话来。姚滴珠看也有数百人随她跟到县衙,心中暗自得意。捂着脸只是哭。

众人看那几个妾衣着光鲜,油头粉面都不似良人,这个正妻破衣烂衫合个老妈子似的,都指指点点,说王举人的不是。

到了衙门口,姚滴珠就要去敲那伸冤鼓,小雷拦住她道:“这个不是乱敲得。但敲了,不论你有理没理,先打二十棍。你在这里站一站,我进去寻个相识地书办与你写状子去。”先进去寻人,还好上回姚滴珠的假银子官司他有插手。实是认得几个人,取了几十两银子打点。补了一张状纸交上去。又请中间人说。叫知县断的时候偏着姚氏,就有二百两黄金送上。

那吴县听说又是王举人家。上一回姚氏打点地他极是满意,这回自然要给银子三分情面。忙忙的升堂。破衣烂衫地姚滴珠合小雷站一边,王举人并四个花枝招展的妾站另一边,不必看状纸,也是“宠妾灭妻”四个字的明证了。

县太爷看看王举人的嘴脸,冷笑两声,拍案道:“王举人,你真是士林的耻辱。你家娘子贤惠无比,你居然这样待她!来人,把那几个眼里没有上下地妾拉出来各敲十下,以为薄惩!”

公堂里打板子那是要剥衣裳露屁股的。里里外外数百人看着,就是娼妓也要脸面,不肯当人露下边这张脸的,四个人齐齐哭起来,香玉有急智,哭道:“官老爷,奴家本是个妾,我家老爷叫我们怎样穿就怎样穿,不叫我们穿,就是有心也不敢穿的。实不关奴家的事。”这却是把罪过全推到举人老爷身上了。

四个美人衣裳半掩,露出雪白可爱的下面来,那几个公差都有点不舍得下手。姚滴珠想了一想,上前跪倒,泣道:“这几个妾也是身不由己,实不关她们的事,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县太爷自然应承。

王慕菲忍着痛道:“你这个贱人,你私通被我捉住,故意妆出这副贤惠样子,骗鬼!”

姚滴珠哭道:“王举人,但有男女说话你都要这样骂人。我嫁了你一年,你吃我的穿我的,连妾都替你养活了五个。你为何还要这样作践我?”

王慕菲哪里忍得住,扑上去打她。小雷自袖手。姚滴珠缩成一团任王举人打骂,只是哭泣。

县太爷摇头,这个王举人实是太蠢,拍案喝道:“公堂之上哪能这样喧哗,王举人,你眼里还有王法没有?”叫公差拉住他,道:“你考个举人也不容易,这般胡闹,不怕纠察御史么。”

王慕菲想休姚滴珠止非一日,不过是舍不得钱罢了。姚氏明白是不肯拿钱出来,又明明白白是给他下了陷井,他却是想明白地,却是不如休了她干脆。…所以他方才要说滴珠偷人,还当面打人。他想定了就道:“我并没有宠妾灭妻,这姚氏实是不老实,不只跟这个娘家的表弟有私,还跟一个姓罗的房客有私。这样地淫妇,当得起我以夫人之礼待她么。”

哦——许多人都道原来如此,原来是举人娘子偷人在先,有些人就指点奸夫淫妇。看看站在边上的那块黑炭,就有人忍不住笑道:“就是要偷人,也要偷生得俊俏地。这位举人娘子偏爱地合人不一样。”

一边说宠妾灭妻,一边说娘子偷人,知县大人看小雷脸色,小雷笑一笑微点头。县太爷会意,叫取姓罗的上来。

那个罗老板实是冤枉,这般没头脑地事拉扯上他,老实禀道:“小人租这位举人娘子的房舍开酒坊,因她家男人不肯出头,先以为是寡妇,所以说过几句话。后来晓得是位举人娘子,但有事都是请管家传话,连句话都没有说过。哪有那等话说!小人又生的一脸麻子,举人娘子放着举人那样的俊俏长相,没的来偷我一个麻子,小人冤枉。”

王慕菲哼哼道:“他们有奸情。姚氏哄我说要去杭州烧香,其实在酒坊歇宿!”这却是姚滴珠赖不掉的事,又有管家并伙计做证。并不虚。

姚滴珠却不曾想审来审去审出她地错,一咬牙。道:“我那次歇在酒坊,却是晓得他王举人有奸情,所以假说去烧香,我没捉到,他跟个姓张的寡妇吃张家人捉奸在床。是奴怕他吃苦,拿五百两银子并一座宅院赎他回来的。”

虽然姚氏极想拖尚真真下混水,但她从王素娥处晓得相家不好惹,就不敢把梅小姐那些话供出来。从怀里取出一张收字递到小雷手里。小雷转交到师爷手里,那师爷看了看点头道:“确有此事,这个事我也听人说过。”

县太爷看了看状纸,那常做仙人跳地张三娘他也认得,再审下去只怕知县老爷都要搅在这混水里不得脱身,忙快刀斩乱麻。道:“姚氏,你只要休书?”姚滴珠抹泪道:“奴只要休书。奴嫁了他几日,他就把我一个贴身使女偷了。又爱在青楼逛。上回那假银子官司就是他早年惹家的祸根,奴只说他爱那几个粉头。就把那几个都赎来家与他做长久夫妇。谁知他把奴地陪嫁花尽,要奴问娘家要钱子不得。就变着法子折辱奴家。这样的人,奴家哪里还能合他过日子,奴家什么都不要,只要一张休书,速速离开这个人面兽心的举人!”

从怀里掏出四张藏了许久的卖身契,双手奉上道:“这四个妾都是奴的私房银子买地,实是祸根,奴情愿都给他。”

县太爷哼一声道:“王举人呀王举人,这样好的妻子你不晓得怜爱,闹到人家宁肯抛头露面露面也不肯合你过日子。依着本官说,这姚氏也合你过不得日子,你又嫌她德行有亏,不如和离。你就当堂写一纸休书,带这四个妾回去罢。若是老爷我判,却与将来你的仕途有碍。”

王举人因为县太爷甚是和气,又掐到他的七寸,就当庭写了休书,掷到姚氏脸上,骂道:“贱人,你滚!”

姚滴珠拾起来揣到怀里,泣道:“王举人,清风明月原是我爱的使女,两个都才十四岁,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过几年再收房呀。”她这般唱念做哭,世人看见都怜她。个个都骂那王举人不是好东西,一时公堂外纷纷骂起来,姚滴珠哭的越发大声。王慕菲待要骂,一来方才说了几句话嘴痛的狠,二来却是看出了县太爷是偏着姚氏的,就不敢说话。

小雷一身地寒毛长得都有尺把长,突然想到姚员外是想把滴珠嫁他的!这一回他出头替姚滴珠脱离苦海,姑丈不是正好顺水推舟?看着一边的罗老板时时拿眼溜姚滴珠,甚是有情地样子。他就想到叫知县替姚滴珠合罗掌柜主婚。小雷悄悄走到一边,跟一个书办说,叫县太爷把姚氏当庭配给那个姓罗的,就再加二百。

那书办摇头,小雷脱下一只红宝石地大戒指把他。那书办接了,出来写个条子,压在手心,捧上碗茶送到知县大人手里,这一手原是惯做,县太爷看了纸条会意,这姚氏想必是合那姓罗地真有私,所以她娘家人要打发她速速的嫁出去,省得她回去再闹是非。

“姚氏!”县太爷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本官看那罗老板对你甚是有情,他又不曾娶,本官说个媒,就叫你嫁了他罢,也省得你白担这个私通地虚名。如何?”

那罗老板跪在一边,却是怕官府要敲他银子,听得要把姚滴配他,却是喜出望外,忙磕头谢道:“小人愿意!大人判的极公道!”姚滴珠眼里哪看得上这种人,止了哭声正要说话。小雷早上前一步应道:“大人所见极是,我们姚家也愿意。”

县太爷拍案笑道:“好,虽说是坏人亲事极损阴德,本官成全了一对,却是功过相抵了,速取花红来,叫他两个当堂拜天地!”

隔壁县学里有现成的花红取来,小雷就把姚滴珠推到罗掌柜的跟前,道:“罗姐夫,我姐姐常在我跟前说你的好,县太爷主婚。却是极体面的事。只要你对我姐姐好,嫁妆我们回头就补来,一万也有!”

姚滴珠心里后悔方才不该扮贤淑地弱女子。咬着牙正要说不肯,转头看见王举人脸色紫涨的跟茄子一般。一双眼睛恶狠狠瞪着她。再看看罗老板一张脸上,颗颗麻子坑里都透着喜欢,想想这个罗麻子对她实是极厚。她回娘家不见得能嫁这样爱她的人,也就半推半就依了;盈盈拜倒谢县太爷。那罗老板看她肯了,更是喜欢。披着红合姚氏拜过天地,谢过县太爷,牵着她地手自回酒坊去。

众人出来。小雷还不肯罢休,走到王举人跟前对香玉挤眼道:“你不是说铁了心要嫁我么?怎么我走了几日你就从良?”

王举人捂着脸怒视小雷,小雷笑一笑道:“我要去给表姐办嫁妆,新姐夫比你好呢,必不会娶妾的。”

那王举人不敢对小雷发作,上前几脚踢倒香玉,怒道:“原来你合他有首尾。难怪在公堂上害我。”正好一个官媒站在一边,他就揪着香玉,拉下她身上头上地金珠。推她到官媒跟前道:“这个婊子,三百两卖把你!”

香玉却是有些名气。姚滴珠使管家去买她。她也是冲着温柔多金的王举人才肯从良的。三百两虽然贵,正好一个客商经过。觉得便宜,就道:“二百五十两,这个粉头跟我走。”

王举人怒道:“卖把你!”翻出香玉的卖身契换了一张二百五的银票,喊了个马车,叫三个妾坐上回家。

且说他到了家,王老太爷坐在门房等他,忙忙地问道:“姚贱人不是老实了么,怎么又闹到公堂上去了?”

王慕菲怒道:“这个贱人故意叫我当她东西,扮出一个宠妾灭妻的样子闹着见官,又买通官府,当堂嫁把那个姓罗的了!”

王老太爷忙道:“我的儿,你是举人呢。”

王慕菲吐出一口含血的口水,怒道:“亏得我是举人,不然哪得这样容易脱身,她箱笼都不肯要了,分明是早就合那姓罗的有私!”进了内室,一脚踢开清风,按住明月道:“你们小姐改嫁了姓罗的,把你们留给我了,钥匙交出来!明月哆哆嗦嗦解下钥匙,王举人翻遍了三间屋,也找不到姚滴珠那私藏的三万两银子,又按住明月问她。

明月哭道:“小姐的事,要问小桃红。我们并不晓得这些,那天小姐出门带地是小桃红。”

王慕菲走到后院,遍寻不着小桃红,正在那里暴燥,王老夫人跟小桃红手牵着手从后门进来。看见王举人脸肿的合猪头一般。小桃红极是心痛,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王慕菲道:“你们小姐那三万私房银呢?”

小桃红想了想,道:“那一回她打发我先回家,自家去寄存的,想是送回莫家巷婶娘处了。老爷,小姐呢?”

王慕菲怒道:“这个贱人去告官,要我写休书,原来在松江就有二心,可恨,如今她嫁了那个酒坊老板了,我呸,那人生地那样丑,亏她看得上!”气得使手一挥,小桃红站不稳,跌倒在地,就发动起来。

王老夫人忙道:“快去叫老娘来。阿菲,我抬脚,你抬腿,抬她进房坐马子去,”

母子两个把小桃红抬回房。王老太爷又叫郎中来与儿子看嘴,不过止血消肿罢了,王慕菲收拾干净回前院。所有姚家的管家都卷着包袱跑地久了。小怜站在二门口,一手拦着翠袖,一手拦着绣月,看见王举人来,忙喊道:“老爷快来,她两个要走呢!”

王慕菲跟姚滴珠学地好铁砂掌,一个一巴掌打倒,拖回房锁起,骂道:“果然婊子娶不得!小怜,你去叫后巷的李妈妈来,我把她两个都卖了!”

小怜跑地飞快,把李妈妈叫来,两个粉头一共卖了二百两。王举人打发了三个妾,手里约也有千把银子,再有这三个妾的衣裳器皿,也值千把。这些钱够他进京了,他心里略为安定,搂着小怜道:“好孩子。若不是你,这两个贱人就逃了,这些东西。你捡心爱的挑。”

小怜摇头道:“老爷,如今家里穷呢。我那些够用了,这些你拿去折变,换了银子收起来,不是还要到京城去赶考?等老爷做了官,再与我合小桃红姐姐做新衣穿呀!”

王慕菲极是感动。洒了几滴男儿泪。跟小怜两个脚不沾灰,把几间房都收拾清楚,小怜又要了清风使,就让她住西厢房。小桃红生了孩儿位份就在小怜上边,要让她住东厢房。那个明月却是姚滴珠的心腹,王举人不喜欢她,拿去跟李妈妈换了一个生得还不错的上灶丫头,就把明月地衣裳挑了几件把她,打算将来也收房。就安排她住小桃红的旧房。

那丫头得举人青目;极是快活;跟小怜两个尽心服侍不提。且说小桃红生了一天一夜,好容易产下一个男孩来,王老夫人喜极而泣。没得管家使,王老太爷亲自到苏家报喜。

“王举人当堂休妻。罗掌柜人财两得”的故事王素娥跟苏公子都听说了。姚滴珠地家世虽不如尚家,也是极有钱的。谁知兄弟居然又将她休了,苏公子就不想合他亲近,就是素娥也极是不喜。

苏公子就道:“从前尚家二姐姐待你们家好地不能再好,因你家说她是私奔的又不生养,你兄弟就弃了她另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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