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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过咱们的小日子不好?公公婆婆自家有钱,可拿出过一文钱来与你使?”
王慕菲不由自主点头道:“你说的极是。”
姚滴珠搂着王慕菲笑道:“我两个同心合意好好过日子,我也不计较你,你也不计较我罢。”
王慕菲想了想,笑道:“使得,你这样为我,我自然真心待你。娘子,我也有事合你说呢。前几日租房的那个贾员外借了我家一个铜火盆去,还回来一个,却是银的,叫我拿去称了一回,足重四十七两。”
姚滴珠惊道:“有这等事?”
王慕菲点头道:“外头鎏了一层铜,掂在手里就不对,我拿去给人瞧了瞧,里头全是银子,倒不好化汁,索性当了。”
姚滴珠长叹道:“阿菲哥哥,可怜你堂堂一个举人穷成这样,不如那几个铺子还交给我管罢,如今你我夫妻一体,我必不像从前那们使花招。”说罢了又笑。
王慕菲想到爹爹那样爱钱的人也吃了她一个闷亏,又看她笑的花枝乱颤地,倒有几分招人爱。笑道:“交给你也使得,只是你若再耍花招糊弄我,可是要打你屁股的。”说罢轻轻在滴珠又圆又翘的小屁股了拍了两下,把她扑倒在床上。
小桃红满腹心酸泪,带着小丫头们关门出去,还要张罗烧热水,看晚饭。
不提王家漫天风雪化做和风细雨,却说尚真真长睡醒来,跟前服侍地小梅合几个翠都围了上来,笑道:“小姐,你醒了啦?”
真真道:“我爹爹呢?”
翠依最有主意。上前笑道:“老爷在松江,张罗着搬家呢。”
真真看房里极是陌生,又不像是她上回醒来的那间房。忙问道:“这是哪里?”
翠依道:“这是苏州,咱们在老爷一位朋友地别院里住着。虽然是乡下地方,景致极好地,老爷在左近镇上买了块空地皮,要照着小姐喜欢地样子盖个大花园呢。”
真真微笑道:“这样乱花钱做什么?我已是想明白了,快使人跟爹爹说。休为了哄我开心乱花银子。”
小梅凑上来笑道:“老爷跟大小姐都说了,银子就是拿来用地,难不成都要学那老西儿,银子都要拿药水煮过埋在地里,恨不能生出小银子来?”她本是南方人,搬着舌头学尚老爷的北方口音,学地不甚像。几个翠都哄笑起来。真真也被她逗的大笑,捂着胸口道:“你这小梅,越发地顽皮。”
翠依早捧了温温的红糖桂圆汤来。请小姐吃了两口,又进半碗稀白粥,真真也吃了。道:“像是有些不够,再与我吃一碗。”
翠依笑道:“相公子吩咐过。只许吃这半碗。再吃要过半个时辰。”
那两个翠越发的笑的狠了,都你推我我推你道:“小姐。你不晓得呢,你睡了七日,相公子哪一日不要进来瞧你几回。方才还来过呢”
真真想到自家睡姿被男人瞧见,心中不快,微皱眉道:“糊涂,虽然我不是女孩儿,睡着了叫个男子来瞧我做什么?”
小梅忙道:“相公子不是外人,小姐落到水里原是他跳下去救来的。偏他又合我们老爷认得,约好了要去什么香雪海看花,不然小姐哪里那样快被救回来。”
真真听说原是那相公子把她从水里抱起,红了脸道:“小梅你出去谢过那位相公子。还有,男女有别,以后不许他随意出
翠依忙道:“婢子们知道了。小姐你睡了这许多时候,相公子说,你若是醒了,还要下地走走,咱们扶你到妆台坐坐,把头梳一梳好不好?”
真真点点头,爬起来倒觉得还好,也不要人扶,自家走到妆台边,小梅忙揭镜袱,真真对着镜子愣住了,惊道:“这是哪个?”
小梅瞧瞧小姐地脸,又瞧瞧镜子里的样子,笑道:“小姐初醒婢子一时高兴,却是忘了,我们来时您身上起了好多大水泡呢,泡消了脱过一层皮,倒比从前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翠月看了又看,笑道:“模样也没变,只是年纪轻了些,瞅着只有十七八似的。”
真真看了又看,果真是自己,只是十七八的时候正是最穷的时候,镇日里忙着衣食,哪里有镜子可照。想来是母亲那药吃了极是去火气,所以生出一身大泡来,脱了一层皮生出新肤来看着嫩相。
小梅早快手快脚替真真梳了头,拘了个椎髻,笑道:“老爷交给婢子一箱女道士的衣冠,说是夫人留下的,咱们也穿来耍子好不好?”
真真摇头道:“爹爹是怕我梳妇人妆束伤心呢,这样掩耳盗铃有什么用?也罢,照旧姑娘妆束罢,免得他老人家看见闹
小梅悄悄吐笑,冲翠月挤眼,早有小丫头捧着新衣候在边上,几个人一齐上手,替真真重梳了三环髻,随意簪了一朵山茶花,插了一只玉凤钗。真真冲镜子里的人儿笑一笑,站起来要出门走走。
小梅道:“今年雪越发地大,院子里还积着好厚一层呢。”
真真道:“不妨,穿的这样厚哪里会疼着,我出去透口气儿。”一群人围着出门,外头一个极大的院子,假山池塘无一不备,可惜雪积地太厚白茫茫一片。真真随意走了几步,指着向阳的墙角处一株早发地青草,惊喜道:“春天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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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上当我乐意(上)
话说老太爷凭空丢了一注大财,一连数日睡不着,这一日清早正好睡,听见鸡叫,从枕上滚起来骂老伴:“你又买公鸡做什么?上回儿子买的鸡不是还有两只?”
老夫人披衣起来,委屈道:“几日不曾买菜了,这必是隔壁跑过来的。”开了门去瞧,好一只大公鸡,足足有桌子高,尾翅五彩斑斓,在院子当中展翅高歌,霎是惹人爱。老夫人脱下一只鞋去丢,正好砸在鸡头上,那公鸡本来神气活现迈步,吃这么一记暗器袭来,叫暗器上抹的不晓得什么香气熏得发昏,一跤跌倒,扑扇着彩翅要跳起。
王老夫人喜欢道:“老娘才想吃鸡,他就送上门来,这么大一只,正好半边白斩半边红烧。”正在那里想白斩是用山西陈醋好还是用镇江香醋好。那只公鸡想是求得诸天神佛保佑,主人家亲自来寻。
贾员外穿着一身堪比王老夫人见亲家的华丽衣裳,满头是汗扑进院中,搂着那只大公鸡欢喜道:“我的李广大将军,莫不是嫌那群母鸡不好,你不喜欢她们也罢了,另与你配去年生的小母鸡就是,你学人家私奔做什么?”
老夫人目瞪口呆看着人家把她的鸡抱出院子,才晓得追出去。却见后门口夹道里站着七八个穿绸缎的管家们,抬着只极华丽的笼子,里头还有几只极肥的芦花鸡在叽叽咕咕嬉戏。那贾员外心痛无比,把大公鸡送入笼子,挥汗道:“好容易寻着,你们好生看守,若是再丢了我把你们都卖到南洋去种香蕉。”
有管家指指院门口的王老夫人。贾员外忙掉过头,点头哈腰笑道:“原来是王老夫人,方才失礼了。我家李广极是淘气,想必是扰了你老人家的清梦。哈哈哈。”
老夫人才想起自家头蓬的筐样大。连裙子都没有系,老脸微红,缩回头一溜烟回房,道:“原是租房的贾员外地鸡,极是爱惜呢。宠的合儿子般。”
老太爷一咕碌爬起来,道:“也是怪事,那贾家搬进来也有一个月,就差折我们家房子了,一车一车好东西搬进去,日日请戏子叫小唱请一大群客。又不见他做生意,他哪里来的那许多钱?”穿了件旧袍,自家搬个梯子架到夹道里靠着自家这边墙上,妆做收拾墙头盖地瓦片。朝那边看了许久,只看到许多华衣美服的管家使女出入,还有院子当中盖了一间亭子。里头一只大笼子里有一只大公鸡数只母鸡,遥遥看见那贾员外坐着车。前后八个管家骑着高头大马出门。王老太爷看地累了。下来叹息道:“本来咱们也过得这样的好日子,可惜……”
正好王慕菲笼着两只手要到外书房去。正站在夹道门口叫清风去厨下烧只火盆来。老太爷上前,咳嗽几声道:“我的儿,你来,爹爹有话合你说。”
王慕菲这两日叫姚滴珠软硬兼施,已是哄得他偏过娘子那一头去了,毕竟滴珠许他明年与他同到京里去找官做,还出银子与他活动。所以他看见一毛不拨的爹爹,不免有些不耐烦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儿子每日都有功课的。”
老太爷道:“误一时半刻无妨,你合我来。”拉着儿子进门道:“那十来箱衣裳咱们是要不回来啦?”
王慕菲皱眉道:“爹,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赶着要去姚家提亲,我写了婚书把真真,稳稳地几十万银子在手!”
老太爷奇道:“他尚家不是穷的都要卖房子么?”
王慕菲想起来恨的咬牙切齿,屈起指算算把他听:尚老爷并不曾亏过十几二十万。真真名下有铺子有房子还有盐窝子。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二三十万,还有一百零八抬嫁妆。只要他肯写张婚书送去,都是他地。
王慕菲数一样,老太爷的心就叫千万斤的大铁锤锤一下,待听说居然有二三十万之巨,比那姚滴珠口里的一二十万绝户财还要多些,不由大恸,叫声:“苦也,我的好媳妇啊,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啊。王慕菲冷酷的看着老子恨不得满地打滚的样子,道:“爹爹,你出地好主意,叫我丢了真真这样的好妻子去娶那姚滴珠,如今姚家的是没地指望了,你待如何?”
王老太爷捏着脖子咳嗽起来,好半日才道:“我的儿,我当初不过说说罢了,做不做还在你。”
王慕菲道:“这么说,我有心要收拾姚小贱人,你且在一边好好看着,莫乱我好事。”
老太爷忙道:“你那岳丈虽说是继娶了妻子,只是两个一二岁地娃娃,哪里就养得大?你老丈人年纪渐大哪里又能再生出来,若是咱们学你姐姐当初在秦家那样再动些手脚,他家那万贯家财还是我王家地。”
王慕菲冷笑道:“你要在姚家动手脚你去,我自去读书,若得选官自然财源滚滚而来。”
老太爷急的跺脚道:“我地儿,你怎地这样不在行?也罢,我去寻你娘子说这事。”抬脚走进儿子房里去寻姚滴珠说话。
王慕菲皱着眉头在夹道中站了一会,原以为爹爹进去就要被姚滴珠赶出来的,谁知站了一盏茶功夫还不见他出来,想必二人极是投机,那样龌龊下作的事他是不肯做的,摇摇头自去读书。到了下晚,老太爷备了一桌盛宴唤儿子媳妇来一家四口同吃,席间公公合媳妇言语间极是亲热,王慕菲心里冷笑,面上却妆出一团和气来,笑嘻嘻吃着酒儿,间或还夹一二筷菜把滴珠。
正吃的热闹,管家进来道:“租房子的贾圆外送来一桌酒席,就是多谢早晨老夫人替他拦住李广大将军。”说罢一行四个华衣美服的少年提着雕漆漆盒进来。王慕菲却是有些眼力,晓得只这四只盒子,也值一二百两银。对这个贾员外的奢侈极是咋舌。
这四只盒子里拾出来地菜肴也有三四十样,俱是一色五彩富贵不断头花样的上好景德镇磁器,摆在桌了齐涮涮极是入眼。老夫人爱极,眼巴巴看着老太爷。恨不能把这些菜都留下来。
老太爷飞快的扫过一遍,估几十样菜也值二三两银子,咳嗽两声,冲儿子使个眼色。
王慕菲还不及说话,姚滴珠笑道:“恭敬不如从命。回去谢谢你家老爷,就说这些碟子家伙我们短人使,明日必送回去地。”袖内取了四钱银子把他们道:“小哥们拿去买果子吃。”
带着的一个接过来,看也不看,随手丢到空食盒里,道了谢走了。
老夫人也不怕来人听见,尖声道:“一个人与两块点心也罢了,把那许多银子把他们做什么?”
姚滴珠微笑道:“天香楼四两银子一桌地鲍翅宴虽然也是这几样,却不如他家的料足。这一桌菜本钱也要三四两呢,还有他们放在门口那坛子汾酒,那是五钱银子一坛的二十年陈酿。与他们一人一钱银子。大家体面罢了。婆婆,你从来没有合有钱人打过交道。不晓得这些待人接物。给人赏钱也是学问呢。不如以后还是媳妇管家罢。”
老夫人看着老伴,王老太爷正微笑点头。就要向儿子求助,偏王慕菲夹了一颗红袍花生,在那里微眯着眼嚼的极香,正眼都不看席上老太爷清了清嗓子,笑道:“原是媳妇想的周到,也罢,媳妇不怕麻烦,家事都交与你管,我们两个老地享几天清福也罢了。”
老夫人在桌下的脚伸来伸去想踩儿子,偏王慕菲料到他老娘有这一招,早早的缩起两只脚。只有姚滴珠初来,老老实实叫婆婆踩了一脚,尖叫道:“哎呀,婆婆,你踩我做甚?”老夫人低头一看,桌下只得媳妇一双横量的三寸小金莲,不伏气她才来家几日就把老的小的都哄的服服帖帖的,指着她的小脚儿道:“媳妇,你地脚怎么这样大法?”
滴珠小时候也曾缠脚来,只是亲娘去的早,爹爹又惯她,所以她偷偷放大了脚,也无人理会,到得八九岁上头,来松江做知府的薛大人办女学,他家地小姐们,几个年小的都不曾缠足,所以松江缠足地也少了起来。本来松江妇人就比别处地妇人能干,织一日布能养活二三个人的,就是大富之家地妻女都是不肯叫她闲逛,定了额数必要织得几尺几寸才使得。不缠足的比缠足的方便多少?
所以滴珠后来也不曾缠足,她这一双半天足,虽然也缠过了,比得一般的大脚婆娘要小的多,但是实比不上真真的小脚惹人怜爱。
王慕菲看不上姚滴珠,一大半为着她使的一手家传铁砂掌,一小半就为的是她这一双脚,嫌她将来做了官太太不得见人,不然就似那道三句半的打油诗,什么夫人出后堂,环佩响丁当,三寸小金莲——横量。若是他也叫人编排了这些话叫不懂事的小囡们闲唱,如何是好?
老夫人却是缠的一双好小脚,就是青娥合素娥,都是缠的点点大二寸有零的端正小脚,所以极是瞧不惯妇人们大脚。今日叫媳妇夺了她的权,心中极是不忿,故意拿滴珠的脚做文章。
姚滴珠眉头微皱,笑道:“原是婆婆你不晓得,我这是宫里的样子,你老人家怕是不晓得,皇后娘娘都是缠的这样的脚,我这个原是我爹爹到北京里贩货时,花了一百两银子问宫里一个老太监买来的样子,照着缠的。”
老太爷看老伴不识趣,怕滴珠翻脸坏他大计,忙道:“京中小姐们的脚原都是这样的,和外边一味求小不同。”他这般帮媳妇说话,连王慕菲都诧异起来,瞪大了眼看爹爹。
老太爷自觉失言,忙道:“钱嫂子,叶嫂子,你们快去取两只大盆来,把这些荤菜妆一大盆,素菜妆一大盆,那些碟子就那样送回去罢,莫要失手打碎了。”
两个媳妇子果真抬了两只大盆来,手起盘空,连汁带汤,把这几十样分荤素两样倒在两只大盆里,取了个大食盒把碟子妆好送过隔壁去。
姚滴珠看着这两盆菜,暗自庆兴,幸亏哄的公公快活,借机要管家,不然,这两盆菜只怕他们嫡亲四口儿要吃七八日,她在家,隔夜茶饭都不肯吃的,叫她如何过日?可怜一桌好菜,叫公公糟蹋成猪食。
姚滴珠倒了胃口,把筷子搁在桌了,笑道:“我吃饱了呢,阿菲哥哥,你合我一同回去否?”
王慕菲也不想看见那两盆汤水,站起来扶着她道:“我扶你家去,爹娘慢吃。”
待他两口子搂抱着出门去,老夫人抱怨道:“怎么才过半日功夫,又叫她管家?”
老太爷笑道:“她手里还有千把银子,不挤光了她的,她就不老实,不叫她管,叫你管?”
老夫人这才回嗔做喜,笑道:“儿子上回买的那包燕窝把我罢,这几日有些心口疼呢。”
老太爷指着那盆荤菜道:“那些还不够你吃的?如今真真媳妇死了,哪里还有那些不花钱的燕窝把你吃?你吃一钱少一钱呢。”
老夫人喃喃道:“不是你说起燕窝合鱼肚煮汤最是养人,我吃它做什么?又甜又腥哪里好吃起。”
再说王慕菲合姚滴珠回到房里,姚滴珠马上把使女们支出去,合王慕菲道:“那个贾员外必是暴发,不晓得哪里轻易得来的钱财,这样胡花海用,咱们过几日回席请他,探探他的底,或是个冤大头,也赚他几千两银子使使。”
王慕菲点头道:“娘子所见极是,这样奢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必有蹊跷。”他两个商议定明日王慕菲把铺子里管家合帐都搬来,滴珠先查了帐再做道理。滴珠才唤小桃红进来,打水洗脚,合王慕菲爬到床上睡去。
小桃红替小姐合姑爷吹了灯掩上门,独自一个回到卧房后头一间小耳房去睡,倒在床上,想到姑爷合小姐必在恩爱,又妒又羡,抱着被子滚了几滚,不似合姑爷搂抱着打滚有趣,爬起来倒了碗冷茶吃下。重回床上睁眼到三更才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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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亲。去睡。困死了
第五章 你上当我乐意(中)
王家不查帐还好,一查才晓得这几个铺子自去年腊月起就进货无门。过了年左近都悄悄儿开了几家差不多的铺子,挤兑的他家生意一落千丈。这几个掌柜的晓得东家得罪了人,也都心生离意,偏去年王慕菲忙的紧,过年照例要算的帐都没有算,所以拖到如今。
王慕菲看了两行帐暴跳,大骂尚莺莺贱人。姚滴珠微笑着把帐本移到她跟前细看,笔笔都是她旧日的遗祸,倒不好说掌柜的不尽心。细算一算,这几个铺子也亏的差不多了,不如把铺面变卖了,正好到苏州去另觅生活。因笑道:“相公,实怪不得这几位掌柜的,那几家铺子存了心要挤垮咱们,有心算无心,哪里拼得过他,不如关门歇了铺子罢,还有几两银子落袋。”王慕菲道:“这是尚家毒妇想害我!岂能善罢甘休。”
滴珠忙道:“相公极是有见识,就是这般,所以,奴想着这铺子不如都歇了。”
下头几个掌柜的相互挤眉弄眼,一个都不吭声,任由姚滴珠长袖善舞,取算盘算了大半个时辰,两口子亲自带着几个掌柜的把剩下的货送还供货商。那上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