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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华第一名相 管仲-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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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柳琴卖艺收了琴摊之后,只要管仲摆了摊位,她就喜欢往管仲的摊子跑。可不,此刻,她又在半醒半醉地品味着管仲的吹奏的洞萧雅韵。

  柳琴待管仲的一曲旋律停了之后,便开始品头论足一番。

  瞧,她又在翘起小嘴评论起来:";唔……,此段萧音,有古磬之声,编钟之韵……";

  管仲微笑着对她说:";今天的生意不错,晚上,可以请你吃羊羹,让你解解馋。";

  柳琴高兴地合手道:";太好了,那我就把这把百年古琴借给你过过瘾!";

  管仲曾听柳琴介绍过这把古琴,这把琴是取峰山桐木经窑炭爆烤而成型,斫琴技艺更为精湛。柳琴六岁便跟她爹爹学琴,十二岁跟爹爹上街卖艺,而后偶遇王宫的琴师悉心指点,才算是出师。

  管仲拨动琴弦赞道:";好琴啊。";然后沉下心绪,弹奏起《思亲操》,他一手按弦取音,一手抚琴,上、下、注、猱、进、退,乐曲从他的指间流淌出来…。。 

  在他们身后,那几棵高大的百年老槐树上的槐花,似乎也随着微风与琴声,星星点点地悄悄散落下洁白的花瓣,平添一番诗情画意。

  柳琴的心绪也随着琴曲起伏,听着听着,渐渐地两眼盈出了泪花,轻声言道:";此曲是《思亲操》,被你弹得如此哀婉感人,好似清流过浅滩,清声入云霄,你是在思念家母?";

  管仲一边抚琴一边点了点头,仍然沉浸在抚琴的意境之中。一曲终了,又渐渐起伏一曲,琴声变得有些激扬。

  柳琴品味道:";此段琴音,似泰山阵阵松涛之声,又如江河潺潺奔流,看来,你在怀念你的兄弟?";

  管仲点了点头,待绕梁余音远去,又挥指抚琴一曲。

  柳琴玉指一点:";此段琴音,低吟浅唱如诉如歌,看来你在思念远方的姑娘?";

  管仲又是点点头,沉湎在指间掀起的琴韵之中。

  柳琴突然微蹙细眉,生气撅着小嘴:";别弹了,我不听,我不听。";说后,又扭头捂起耳朵。

  管仲一怔,但马上又明白了柳琴的心思,忙哄着她说:";好,不弹了,别生气了。";柳琴还是抹起了眼泪,把头扭向一边。

  管仲继续哄着柳琴说:";今天,你可是要留点好心情,要打打牙祭吆……";

  柳琴破涕为笑,静了半晌,而后说道:";我倒有一个吃羊羹,不须你掏钱的好主意,但是,要试试你的能耐!";管仲爽快地言道:";说吧,凡是我能使上劲的地方,都乐意效劳。";

  柳琴娇嗔地捶了他一拳,歪着头凑到管仲肩膀前轻声说:";这几天庙会有猜隐语的活动,官家说,最后一天的隐语每猜中三条,奖赏肥羊一只,今天是最后一天,我们去看看能不能中奖。"; 管仲也乐起来:";好主意,天下都知道'齐王好隐','好隐'就是喜好猜谜语。既然国君喜欢,那么,他手下的衙门当然也会投其所好。";

  柳琴佩服地抿着嘴,歪着头说:";管哥博闻广记,肚里有货,准能猜中那些隐语。我们收拾东西回闾舍吧,今天呀,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高高兴兴地陪你去猜隐语,你呀,也换件干净的衣裳,让我们风风光光看庙会,中大奖!";

  管仲开怀言道:";好。";

  ※※

  他俩回了闾舍,柳琴将自己梳妆一番后出了门,管仲见柳琴换了模样:好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姑娘!额前的刘海掩映着细长的眼睛,黑亮亮的长发衬着白里透红的面容,一身紫色的粗布葛衣,更显得肤色的细腻,姿色的柔美,身材的苗条。

  柳琴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大胆地走过来,牵着管仲的衣袖向庙会走去。

  城隍庙青石板巷道旁的树干上系着一条条长长的细麻绳,细绳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悬挂着一条写着谜语的竹简。柳琴拉着管仲的胳膊,仰着头,东张张西望望,打算选中自己能猜出的隐语。

  柳琴突然瞪大眼睛,紧紧拽着管仲的衣袖说:";管哥,这条隐语怎么那么怪呀,什么'四支八头,飞泉仰流'……打一字或一物。";

  管仲停步仰着头细看,斟酌一番,然后凑近柳琴耳边说:";这条隐语,你能猜中!";

  柳琴思考着,拍了几下脑袋,突然,扬起秀眉说:";我猜出了,我猜出了,这是个怪物。你想想看,这'四支八头'能不是一个怪物么?";

  管仲哭笑皆非:";哎呀呀!哪能这样猜隐语呀,要你猜出一个字或猜一物。你再仔细猜猜。";

  柳琴又轻拍着脑袋,想了半天,头摇的像一只拨浪鼓说:";猜不出,实在猜不出。";

  管仲开导她说:";这一物是你天天都要看到的,口渴了也会去见的它的。";

  柳琴静心地思考,眼睛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街旁的水井上,顿时醒悟了,喜得直拍手:";我真猜中了……是个";井";字。";

  管仲点点头,用手指比划着说:";是的。这个'井'字,两横两竖现出了八个端头,'飞泉仰流'是指井里的泉水往上涌,隐语自然是个'井'字。";

  管仲接着说:";我告诉过你猜隐语的方法,记住了么?好好体会其中之意。";

  柳琴揭下刚刚猜中的隐语竹简拿在手上摇晃着:";记住了,猜隐语呀,要善于体味,要做到";纤巧以弄思,浅察以炫辞,义欲婉而正,辞欲隐还显。";

  管仲一边听柳琴背词,一边夸奖道:";对,真是好记性。";接着,管仲也伸手连摘两条下悬挂在绳子上的隐语竹简。

  柳琴愕然:";乖乖,又猜中两条啦!看看上面写些什么?";

  管仲拿着两条竹简念道:";这条是";美女笑官";;这条是";天子东去";; '美女笑官'的隐语,隐指";褒姒烽火戏诸侯";的故事;而这";天子东去";,是隐指周平王东迁洛邑的事。

  柳琴也琢磨一番:";恩……感觉都对。哦……我们可以去领大肥羊咯!";柳琴乐得手舞足蹈。

  这时,忽然有两人在他们的身后大步赶来,走在前面的中年汉子还挥着胳膊大声喊道:"; 且慢!且慢!";猜猜这两人是谁?是齐都城里大名鼎鼎的连将军家府里的人!走在前面是齐国连称将军的管家连恒,四十来岁。他身后的年轻人是个家丁。连管家追上管仲后。就气喘吁吁地说:";我跟踪你们多时了。";

  柳琴肃然一惊:";为什么跟踪我们?想抢我们的大肥羊啊。";

  管家摆摆手喘着气解释道:";你们,你们领奖的大肥羊呀,我都要……";

  柳琴打断他的话头叉起腰,恼了起来:";什么?你都要!……";

六  将府识才 农庄变法
※※

  连府管家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们中奖的大肥羊,我要按市价的双倍买下来!";

  柳琴开心起来:";哎呀,今天怎么尽遇好事呀!";

  管仲迟疑片刻,问道:";先生是不是有事相告?";

  管家连连点头:";是啊,我是连称将军府的管家,姓连名恒,就叫我连管家吧。年前,我家主人连称将军托付我,我要为将军的公子连挚找一位见识广、学问深的师傅。这师傅可不好找哇!找了好几位,不是将军不满意,就是公子连挚不满意。于是,我想到了到庙会来……庙会人多,在这的善猜隐语的人当中,有可能挑选出一位学识过人之士。为此,我跟踪注意你多时了,觉得你就是我要寻找的人。请问先生尊姓大名?";

  管仲拱手相告:";免尊,晚辈姓管字仲,就叫我管仲吧。她叫柳琴,是我的友人。管家大人,我恐怕不适合做你家公子的师傅。";

  管家摆手言道:";不,我看准你了,请勿推辞,你可以在我将军府先干上三个月,之后再决定去留如何?报酬一定让你满意。请帮老兄这个忙。凭我的感觉,你就是我家将军、公子都感到满意的师傅。勿要推辞,我请客,咱们到酒肆边吃边谈,请赏光。";

  柳琴嫣然一笑道:";我看可以。我大哥学富五车,给你家公子当师傅那是小菜一碟。好吧,看在我的面子,我大哥算是同意了,走!进酒肆吧。";

  管仲怪道:";柳琴,你怎么答应得这般爽快呢!";

  柳琴摇着管仲的胳膊:";哎呀,不就三个月嘛!就给你做一回主!";

  管仲缓缓地说:";那好吧。";

  管家欣喜:";太好了,感谢柳小姐为我说情。走,进酒肆再细细深谈。";

  ……

  ※※

  第二天,管家领管仲先进连将军府邸,拜见了连将军,连将军与管仲做了一番深谈,对管仲颇为满意。随后,连将军嘱咐管家领着管仲到齐都郊外二十里铺的的连家农庄,给自己的公子挚儿当师傅。将军的公子早已被将军安排的自己农庄的宅院读书。

  管家与管仲各骑一匹马向连将军的封地……连家农庄走去。

  管家捋捋胡须说:";管仲兄弟,将军与你交谈,对你很是满意,不仅聘你为公子的师傅,而且还叮嘱我,尽量满足你提的任何要求。";

  管仲有意问道:";此话当真?";

  管家朗声道:";当然当真!";

  俩人骑在马上哈哈笑了起来。

  走着走着,他们上了一道山冈,山冈下就是翠岭掩映,绿水环绕的连家农庄。

  管家指着山冈下的连家农庄对管仲说:";连家农庄占地两千亩,有农户两百余户。那些散落的低矮的土墙茅屋是农舍,远处山麓竹林下的瓦屋四合院,便是连家的宅院,公子连挚被将军安排在这里静心读书,也是用心良苦啊。走吧,我们下冈。";

  说着说着,管仲、管家路过一个约有三十户人家的自然村。路过村里时,只见男女蓬头垢面,有的男人在山墙下晒太阳,捉身上的虱子;有的则眯眼向管仲、管家傻笑着;有的袖着手蹲在地上看铁匠铺打铁。

  再往前走,见有两位年轻的农妇为鸡跑进麦田而推搡起来。有意思的是,她们的丈夫跨过麦垄跑过来了却没有";参战";,只是拢着胳膊互相瞪着眼,似乎认为娘们打架,男人不该插手,除非有一方破坏了规矩。

  管仲对此情景看得特别留心,问管家:";那两位汉子叫什么名字?";

  管家快言道:";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只知道一个外号叫'谗酒鬼',他穷得裤子都没得穿,还十分谗酒,田里的瘪稻、田埂的豌豆,他都收拾起来自己酿酒,他见人就跟你说什么蒸煮,酒醪,滤酒啊什么的;另一个汉子外号叫'铁疙瘩',是铁匠,耿直的很。";

  说罢,管家下马上前喝道:";住手,妇道人家扭打成团,成何体统!";

  两位两农妇听到呵斥松开了手,相互呸一口吐沫。其他农夫也闻讯走近看热闹来了。

  管家指着两位农妇言道:";我看你们呀,是闲得无聊!";

  一位农夫嘿嘿笑着上前说:";管家大人,谁想闲着呀!你能给我们找一点能挣钱的活儿做么?我家们种五亩地,交了田租后连饭都吃不饱,谁想闲在家中等着挨饿啊!";

  又一位农夫挤上前来说:";我们想养羊、养牛,还想养猪、养鸡,可是,我们有钱买得起苗么?";

  还有几位农夫不约而同地上前嬉皮笑脸地说:";对呀,管家大人,行行好,给借我们一点钱吧!";

  管家听得心烦意乱:";去,去,闲着操话!今天没工夫和你们闲扯。";

  管家不好意思地向管仲解释道:";农庄里的农户懒散惯了,你莫见怪。";

  管仲笑着说:";其实,他们说的有些道理……给他们找些挣钱的活来干,贷一些款让他们买些六畜的苗子,日子就会好起来。";  

  管家叹气道:";说得在理,做起来就难。你看他们,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打成一团,难以教化啊!";

  管仲另有见解:";不是他们难以教化,仓廪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是因为他们太穷了,虽然两位农妇为一点小利就打架,但她们的男人站在一旁还是挺讲规矩的,说明他们知道礼义廉耻。这里的村庄还有希望,今后,我要和他们做个好邻居。";

  管家尴尬地说:";那好,那好啊。";

  管仲还想继续谈下去:";我少年时,与一位好友做生意,这位好友叫鲍叔牙,起初,我也和他斤斤计较,心想多占一分利,积累多了,就能给娘添一件御寒的衣裳,而鲍叔牙不与我计较,是他让我懂得人的眼光要放远一些。";

  管家品味着管仲的话,赞成地点着头。

  ※※

  说着说着,管仲随管家快要走进了连家宅院。这是一座两进的四合院,院后面是山根下的竹林,还有长得挺直的水杉,水杉的枝干是褐色的,延伸着整齐排列着碧绿的细叶,很是好看。

  老宅院蛮讲究布局,院基整个比地面要高出一尺左右,院前是一大片大石碾碾压成型的平地,是打麦场,漆黑的大门前有几层长条石阶,基墙用的也是青条石,靠大门的好几块有好几处衔有铁环,显然,这种栓马石比平常人家多了不少,显现了宅主人的大户人家的身份。

  这处四合院面积宽约五十步,长约八十余步。四合院是由正房、左右耳房,东西是厢房组合而成,四合院在中国民居中已有三千多年历史了,四合院往大了扩展,就是王府,缩小简单了,就是百姓住宅。这处四合院院内种有石榴树、桂树、桃树、杜鹃、栀子,姹紫嫣红,花香花色兼备,二进院子的西侧还有避雨的廊道相连,廊道石台的栏杆旁,有一处水井台,院子里还有一处茅草铺顶的小凉亭,凉亭里有石桌、石凳。颇有一番院落的美景。

  宅院厢房的书房里,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他就是连家公子连挚,连挚细眉大眼,鼻梁微翘,两鬓细须茸茸,含着一分稚气,他见院子外面来了人,走在前面的是管家大人,便忙招呼丫鬟去沏茶,自己也从书架上取出书卷回到书案旁,假装读书。

  管家跨进门说道:";公子,这是令尊大人给你请来的师傅,姓管名夷吾,字仲,快来拜见管仲师傅。";

  连挚把管仲打量了一番,勉强拱手拜道:";师傅好。";

  管仲也礼貌地拱手道:";连公子,从今天起,我们朝夕相处了,彼此随意些,要免去一些礼俗了。";说后,管仲很随意地查看了连公子的书架。

  管家坐下品起了茶。

  连挚在一旁轻叹一口气:";嗨……,整日闭门读书,还添个陪着,多么像一对笼中的鸟啊?";

  管仲顺着他的话题言道:";笼中鸟?是啊,是不应该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外面的世界才是真正的大课堂。公子已经不小了,该到了学以致用的时候了。";

  连挚不解其意:";如何学以致用?";

  管仲指着院子外面简陋村舍说:";你看,连家农庄里的农户还很穷,农户穷,你家也就得不到多少收益,为何不去想一想去改变面貌呢?";接着,管仲语重心长地说:";学问呀……若是一无所用,那倒不如不读书。";

  连挚觉得这话很对自己胃口,增加了对师傅的一些了好感:";师傅说得在理。但是,要靠我一个人么?";

  管仲:";当然不是,是靠大家。";

  连管家在一旁岔开了话题:";师傅一路劳顿,该轻松轻松才是,我去把师傅的卧室安排一下,片刻就来。";

  管家离开了,管仲想到院子外面去走走,于是说:公子,我们也到院子外边走一走,得借你的剑一用,还需带上笔墨竹简。

  连挚不知何意,但还是点了头,从墙上挂钩上摘下宝剑,将笔墨竹简收拾在背囊里,跟着师傅走到了院子门外。

  管仲走到院子外面,饱览着周围的风光,一会儿,他们走到一处竹林,管仲接过连挚的宝剑,对准一竿笔直的老竹挥剑砍断,削去枝稍,招呼连挚和他一起将竹竿立在院前的空地上。

  他们坐到了大石墩上休息。管仲指着刚立起的竹竿对连挚说:";立起了这根竹竿,你有何感想?";连挚寻思道:";师傅是希望学生的学业能立竿见影?";管仲摇摇头。

  连挚:";那就是希望学生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管仲还是摇了摇头,然后慢慢地说道:";一年四季,竹竿影子有长短变化,我们的先人,取中午竹竿影子最短的那一天,定为夏至;取竹竿影子最长的那一天,定为冬至;春秋两季各有一天昼夜长短相等,竹竿影子相等,那就是春分或秋分。后来,人们又陆续制定了其它的节气以满足农事观察季节变化,做到不误农时。一年四季在于春,一寸光阴一寸金。今天,我有幸成为你的师傅,只想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珍惜光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树人要比树木难得多,岂能不珍惜光阴?"; 

  连挚答道";连挚记住了师傅的话。";

  这时,管家已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听到了方才的一席话,拍掌言道:";这可是挺生动的第一堂课啊!";

  管仲转脸对管家笑着说:";我正有一个话题要与您好好叙叙,今日,我们路过几户农家,他们有的想养些羊、养些猪来增加一些收入,可苦于没有借贷,那么,将军家能不能借贷给他们?";

  管家说:";他们嚷着向我要钱,我以为他们搞恶作剧。没想到管师傅却是听者有心。";

  管仲说:";我是来教书的,但教书目的在于让人成材,我想就眼前的实际讲些道理:如果能给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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