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梦才只好举杯喝干,李莎也把酒杯中的剩酒喝了。大家又要他们坐在一起,不得分开,弄的梦才如坐针毡,头也不敢抬;女孩子到挺大方,自自然然的坐在一边。过了一会,她悄悄问他:“你五七年几月生的?” 梦才答说是五月,女孩道:“你比我早半年,我十一月二十二日。” 梦才惊讶:“我也是二十二日,正正好差半岁。”
俩人说的话被坐在一边的端木听见,大声嚷道:“刚才俩人交心,原来还是兄妹——好事成双,你们应该再喝一杯。” 众人都说应该,梦才刚要推辞,谁知李莎已先举起酒杯,小鲁推了他一下:“瞧人家小姑娘多大方,你却扭扭捏捏,简直丢爷们的脸。” 梦才只得站起来和女孩又喝了个双杯——“好!”屋里顿时笑成一片。过了一会,连李莎后来拿出的一瓶酒也下肚了,大家都有些醉了。
48。血案
“李莎这丫头长的怎么样?”在回乌石的路上,小鲁问。梦才含糊的说了一句:“马马乎乎吧。” 小鲁惊讶道:“什么叫‘马马乎乎吧’?她可是这里出了名的美人,许多人都想她,我们组的小马追了人家两个多月,可人家正眼都没瞧他一下。”他又说:“如果没有小赵,我肯定会去追李莎。” 梦才说小赵也很好。小鲁摇头:“我那个小赵比李莎差多了,主要她是我同学的妹妹,又被我干了,才不忍心甩她。”
平时小鲁是个说话有分寸的人,但喝酒之后,他的话就没有遮拦了。说着话两人已经来到了黑林子,梦才想起还要接小倩,便让小鲁先走了。梦才今天喝的也有些高,小鲁走后,他便躺倒在林边的草地上,脑子里走马灯似的变换着刚才酒桌上的情景——端木,小鲁和李莎喝酒,自己和李莎喝酒……嗯,这个李莎是挺可爱的,他想着她美艳的鹅蛋脸、修长的身段和落落大方的仪姿,还有动人的眉眼……她和小倩好像那地方有点相象,在眼神上?不对,她的目光热情似火,而小倩则总是冷冷的。他下意识的对她们进行着比较,他似乎更喜欢那常常带着幽怨,有时是凄婉的眼睛——渐渐地,小倩的影子占据了他的脑海,李莎的形象越来越模糊……忽然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了。
“快醒醒……”有人在推他,他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眼睛张开——是小倩,她笑吟吟的看着他,“你睡的好沉,我摇了半天才把你摇醒,就不怕跑出个野兽把你吃掉?”
“谁敢吃我?” 梦才半闭着眼睛问。
“是不敢吃你——这么脏的人,动物都知道吃下去要生病的。” 小倩揶揄道。
“哈哈……” 梦才被逗的大乐,这一笑让他全清醒过来,他跳起来道:“你这个坏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是女孩子已经逃开了,“你本来就不讲卫生嘛——哎,你今天好像喝了不少酒,在哪喝的?”
“在你们清河,小鲁女朋友那里。”
“不学好!” 小倩白了他一眼。
梦才看了看天空,“啊,不早了,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我们正在排练一个舞剧,准备参加县里国庆节汇报演出,这几天正加班加点练习呢。” 小倩解释道。
梦才掏出怀表:“已经六点了,赶快回去。”说着他自己在前面大踏步的走了。小倩小跑步的跟在后面。
到家时天已全黑,张老师早将饭菜摆在桌上,看到他们回来,立刻开饭。
饭刚吃到一半,忽然有人敲门,梦才跑到园子里去开门,一看原来是丁建国,他吃了一惊:“有事?找我?”
丁建国面色严峻,“是找你,出了一件大事:地主分子周文斌将他的老婆杀了,自己逃到山里躲起来了,大队领导认为你山道熟,让你去给民兵带路。”
梦才楞住——“怎么会有这事?你没有开玩笑?周文斌他会杀人?”过了一会他才不相信的问。
小丁严肃的说:“这是真的,我刚才去周家了,白玉皎被杀死在屋里,她的头被割了下来,身首两地,场面血腥极了。”顿了顿,“一个小时前,有人看见虾米满身是血的向山里去了,毫无疑问,他就是凶手。”他看了一眼屋里,说:“这事你先别告诉她们,我先走了,你吃完饭赶快到大队部去。”
梦才关上园门,回到屋中。张老师问:“刚才谁来了?”
梦才道:“是我们组的小丁,叫我到大队办点事。”他迅速的吃完碗里的余饭,打了个招呼,便站起来走了。当他开园门时,小倩追上来问:“你怎么了?脸色突然变的这么难看?”
沉默了一会,梦才说:“这事小丁不让说,但我觉得还是和你们说了好——周文斌的老婆被杀了,有人说是周文斌杀的,现在大队领导叫我去给民兵带路抓捕他,但我根本就不相信周文斌能杀人,尤其是这么残暴的把人头割下来。”
“什么?人头割下来?” 小倩目瞪口呆,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捂嘴连呕了几声。梦才赶紧给她捶背,还好,没吐出来。
“你现在没事了吧?” 梦才问——小倩点头——“那我走了,今天晚上村里乱哄哄的,你和姑妈把门窗关好,不要随便出门。”说完他匆匆走了。
大队部门前黑压压的聚居了许多人,多是青壮年男人,但也夹杂着不少看热闹的孩童,到处沸沸扬扬,都在谈论刚刚发生的这桩血案。梦才驻足听了一会,略知事件梗概:白玉皎下午六点多钟被发现惨死在家中床上,和她住一起的瞎眼婆婆恰好不在家,据说是去外地女儿家了,而白玉皎的丈夫周文斌则在凶杀事件发生之后不知去向。有人报告说在这之前曾看到周文斌从家里慌慌张张出来,往山中去了,身上似有血污。大队派人去乌龙潭水泵房找他,早已人走屋空,看样子是畏罪潜逃了,于是一边遣人向上级部门报告,一边集合民兵准备搜山。
大队干部出现在大队部门前的台阶上,民兵营长陈德军用嘶哑的声音讲述了案件的大致情况,任务和工作部署。他讲话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身体一直在不停的微微颤抖。更奇怪的是,平常爱说话的王书记今天居然一声不吭地站在一边,好像这事件与他毫无关系似的。
参与搜山的青壮年被分成了六个小队,每个小队都有一名大队干部负责。梦才所在的那支队伍有五十多人,配了两个带长枪的基干民兵,由丁建国带队。他们知青小组的人基本上都在这支队伍里。队伍还没有出发,人群已经兴奋的躁动不安。看着亢奋的群众,梦才忽然想起从前看过的一本描写食人鱼的外国小说,他不敬的把这些即将去抓捕阶级敌人的革命群众和那些被血腥味激动的发狂的食人鱼联系到一起——“如果现在落到他们手上,大概很难全尸了。”他心里替周文斌担心道。他不相信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会杀自己的妻子,可是,如果不是他杀的,他为什么要跑呢?
旁边传来了嘶哑的低语:“如果发现虾米,他只要一逃跑,你们就开枪,他是杀人犯,打死了没关系。”说话的是陈德军,他正对几个有枪的基干民兵在小声布置任务。
啊,这家伙正在教唆杀人!梦才的血突然涌上头顶,他走上去激动的说:“你们怎么就能肯定白玉皎是她丈夫杀的?!”
陈德军惊了一下,看清是梦才,立刻投过来恶狠狠的目光:“哪你说是谁杀的?”
梦才没有回话,但却以同样凶悍的目光回敬过去,他已经比一年前高大结实了不少,以前他不怕陈德军,现在更不怕他了。
他们对峙了有几分钟,突然陈德军变的不自在起来,他先避开了梦才的目光,向在队伍前面的丁建国走去,两人小声嘀咕几句,当他再经过梦才身边的时候,他们的目光又相遇在一起,但这次他迅速的躲开了。从他的眼睛里梦才看见了一种不曾有过的恐慌。
梦才他们这一队人马负责村北部一带的搜索。午夜时分,他们来到了摄魂谷,有人指着黑洞洞的崖下开玩笑说周文斌大概已经下去了,立刻有人说那你下去看看,那人说:“给我再多钱也不下去,就是毛主席叫我下去,我也不下去。”旁边的人都笑说他反动。他们此时已经在山上“转悠”了五六个小时,最初的兴奋早已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疲惫和饥困。在别人说笑的时候,有一个人乘机坐下来了,看到有人带头,其他人不约而同的也都坐了下来,有的甚至还躺倒在地上。负责的丁建国自然不能允许大家失去“革命斗志”,但喊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人听他的,他只好也跟着坐下。不一会有的人竟打起了呼噜。
正当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叫声和用于联络的哨子声,原本疲惫不堪的人们忽然都清醒过来。“抓到了?”“在那里?”……大家互相询问着,可谁也没有准确答案,仔细分辨了一会,判断声音是从村镇的西南方向传来的。没有人指挥,大家却都向那个方向涌去。一路上不断的遇到其它队伍的人群,他们也都在向相同的方向奔去,一边跑还一边互相打探着消息,当靠近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汇集成几百人的人流——走在前面的人群里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原来是周文斌被押解过来了——从树林子走出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便是被五花大绑着的凶嫌。围观的人群里几十支电筒齐刷刷的照在那可怜虫身上,他被几个大汉拖着,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走”,一根粗大的麻绳将他瘦骨嶙峋的身体捆成了麻花状,他细长的脖子被绳索勒的向后仰去,就好像快要断了似的,那张满是血污和泥土的瘦削的脸痛苦的抽搐着……
此时梦才正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这一幕,他的心一阵疼痛,他不忍心再看下去,将眼睛闭上;这时他听到有人低声的骂:“这些狗日的够狠的。”听声音像是住隔壁的重高。但大部分人都显得兴高采烈,他们簇拥着“战利品”浩浩荡荡的回到乌石城,而村镇里的各家各户早就倾巢而出,等待着他们的胜利归来呢。当胜利的队伍进入村镇时,这里立刻变成了激动的海洋。以至从村口到大队部短短的五百米道路,他们竟走了半个小时。
周文斌被关押在大队部的一个空房间里,十几个全副武装的民兵看管着他。欢乐的人群将大队部围的水泄不通,直到凌晨才有些人熬不住走了,但大部分人却斗志昂扬的坚持到太阳照耀大地的时候。
49、像过节一样
第二天整个乌石如节日一般,全大队没有一个人下地,因为是星期天,小学校也没有上课,满街都是嬉戏打闹的孩子;四乡的人看样子也来了不少,街头上游荡着很多不太熟悉的面孔。大队部周围全天都围满了人,里面县城来的公安和大队民兵组织正在对凶嫌进行突击审讯。人们急切的想看到审判结果,尽管他们中大部分人心里都明白会是什么,但仍然兴趣浓浓的待在那里。
大约在八点钟,梦才出现在乌石的街上,他沿着石板路面的长街漫无目的的走着,脑袋昏沉沉的。昨天一夜他只睡了两个小时,凌晨四点刚睡下,早上七点不到便醒了,此时知青宿舍还是一片鼾声,不过他却因为心里有事再也睡不着了,又躺了一个小时,起来用凉水抹了一把脸,便空着肚子出了门。
外面天空黄黄的说不上是晴天还是阴天,似隐似现的太阳发着半死不活的光芒。虽然没有吃早饭,梦才却一点都不感到饿,他的心中沉沉的如同压了一块石头。他自己也说不清心情为什么这么沉重,其实他和这个被管制的地主子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不过有时在一起下下棋,最近几个月他和他已很少接触了,他不太喜欢这个年轻人阴郁的性格。但不知为何他的脑海现在全被周文斌那叫绳子勒的青筋暴起的细长脖子和满是血污痛苦抽动着的面孔占据了。在走过一个街口时,他看到了和一群女孩子在一起的小倩,小姑娘转过脸等待他来招呼,可他像没看见似的走了过去。
在供销社门口围了一帮人,正兴致勃勃的谈论着什么。梦才停住脚步,认出中间正在讲话的青年是老歪的二儿子德昌,他是大队基干民兵,刚刚从审讯周文斌的房间中出来,他吐沫四溅的说着审判凶嫌的过程:
“他妈的这狗崽子真不老实,刚开始时不是抵赖就是装死,把公安局的人都弄火了——当然他们不能动手,因为有政策,可是我们民兵就不一样了,几个人把他一围,你一拳他一脚,才几下子就把他打趴下了,真他妈的松包蛋,这下要他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承认杀人了?”有人插嘴。
“这还用说,全都招了。“
“这……那他会被怎样?判死刑吗?”
德昌白了那个说话人一眼,鼻子轻蔑的哼了一下。旁边马上有人表现很懂事的样子说:“这还要问?又是地主,又杀了人,就是有十个脑袋也要砍掉!”
又有人讨好的问:“二哥,你没对那家伙使一下拳脚?你的武艺大家可都是知道的。”
“这家伙能架住我的拳头吗?还没等我动手他就被别人打瘫了,真他妈的不过瘾!不过——我还是乘机踢了虾米下面一脚,这脚可够狠的,那小子立刻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
“你怎么踢了虾米传家宝了?你这不是要他断子绝孙吗?虾米可是至今还没有后代啊。”有人开玩笑道。
“他那个东西要着又有什么用?还不只是摆设,否则他老婆也不会……嘿嘿……”另一个人接道,他只说了半句,下面的话被暧昧不明的“嘿嘿”代替了。
“哈哈……”人群里爆发出会心的猥亵的哄笑。
有人嘀咕:“要是能在我们这里枪毙虾米就好了,在县里枪毙乌石大部分老百姓都看不到。”
“你们可以向县公安局反映啊,他们正好有人在这里。” 德昌道。
“上面能听我们的?”
“革命群众的意见当然要听,不是讲办案要走群众路线吗?”
人群骚动起来,德昌的话让他们看到了希望。自从土改以后已有二十多年没有在乌石枪毙人了,人们实在太想看到这种场面,他们变的兴奋无比。
…………
他们为什么这样想看到那个可怜的家伙的血?他们真的相信他会杀人?他们难道不知道他是一个连鸡都不敢杀的人吗?——梦才看着亢奋的人群,心里不明白他们高兴什么。“嗜血的动物!”——他愤怒的离开了,因为他怕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人们继续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又有不少人加入到他们的行列。其实他们大部分人并不仇恨那个倒霉的地主子弟,甚至许多人内心深处根本不相信他会杀人,他们之所以这么高兴只不过是出于人类的好奇心罢了。要知道这偏远的山乡生活是多么的单调,人们是多么需要一点刺激来调剂一下无味的生活啊!愤怒的少年错怪他们了——他们此时的心情只不过有点类似乡村儿童对半年才来一次的电影流动放映队的强烈渴望而已。
梦才山上转悠了两个小时,山野的凉风渐渐的冷却了他的愤怒。当他回到宿舍时,里面的人刚刚起来。大家一起动手,烧火造饭,大约到午后一点才吃上饭。中饭吃过,碗也不洗,又都爬上了床铺,昨天一夜的折腾可把人弄苦了,直到现在都没恢复过来,刚才被饥饿激醒了,现在肚子一饱又都想睡了。正在这时李俊生回来,昨天夜里他因为要“坚守”广播室,没有参加搜山,现在精神百倍,一进屋就尖着嗓子叫:“你们还在睡觉,虾米马上就要被带走了,听说一到县里就‘咔嚓’,”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你们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真的么?”
“骗你们干什么,马上就要被带走了。”
大家一咕噜都爬起来,睡意全无,穿好衣服向外就走。此时天空和早上完全不同,阴霾已经散尽,蓝空中没有一丝云彩,虽是农历九月,阳光却象三伏一样毒辣。小李提议,顺着河边走,因为那里有树阴。于是大家便上了河堤,向大队部方向走去。
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下雨了,乌龙河许多地方已经见底,一些妇女跑到河床里去洗衣物。蓝天、青山、碧水、头上顶着毛巾的洗衣妇女……一派安详美丽的画面。小马见景生情,诗性大发,正要做两句打油诗抒发胸怀,忽然见下面有人招呼他们,他眼睛好,看出是张老师和她侄女,立刻桶了一下走在前面正在沉思的梦才:“喂,你岳母喊你。”梦才楞了一下,不明白他话的意思。小李一脸坏笑:“他说你丈母娘,也就是小倩的姑妈——喊你。”手指了一下河底。梦才脸微微泛红说:“我去问一下有什么事,你们先走。”说完下了河堤,向河底去了。小鲁看着他的背影道:“他爱人的姑妈怎么会是丈母娘?你们的话不合逻辑。” 其他人则说:小倩没有妈,张老师也就相当于她的养母,当然也就相当于梦才丈母娘了,什么逻辑不逻辑的,只要意思到了就行。
秋天里天旱,住宅附近的河溪干了,张老师也来到乌龙河洗涤衣物,她正在一块石头上捶打被套,她侄女在一旁帮着。看到梦才到来,小姑娘将脸扭到一边,梦才知道她是为早上自己没有搭理她生气,便装作没有看见,只和她的姑妈打了招呼。
“你们这一帮人去干什么?”张老师问。
“周文斌马上就要被押到县里去了,我们到大队去看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全镇子就像过年一样,唉——人们啊。” 张老师长叹了一口气。这时在旁边的两个村妇洗好衣服走了,看到附近已经没有外人,她小声问:“周文斌的事你最近可说了什么?”
“说过,” 梦才道,“昨天晚上,我问德军:你怎么这么肯定人就是周文斌杀的。”
沉默了一会,张老师说:“我一直把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所以有些话不能不说——你以后在外面说话要小心一点,特别是这两天,有关周文斌案子的话千万不要说了,这件事上你是无能为力的。”她看了梦才一眼,“我知道你是个正直的孩子,爱打抱不平,但这个世界太复杂了,并不是一切都是公正的,而且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一些人随时随地准备踩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他们在一旁时刻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