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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若非是因为林雪瑶的情况，李苌茜绝不会打开心中沉寂的这份感情。
可打开之后，她才明白，在岁月之中，那些所谓的骄傲，那些所谓的尊严，都早已经消散了。
“茜儿，师傅很想你，你还愿意回来吗？”
“圣剑宗，终究是个宗门，宗门无情，你在外面，受委屈了……回乾坤圣地，回师傅身边吧。”
那美丽的身影声音无比真诚而温柔。
“师傅，茜儿……收了一个弟子，乃是古道体……”
李苌茜略微犹豫，双眼泛着泪花说道。
“姜韵。师傅知道。师傅一直很关注你的事情。你若回来，师傅亲自出面，他们会放开姜韵的。”
“这样，姜韵，可以一直是你徒儿。”
那白发女子说道。
“可是，姜韵的母亲，被困万绝剑阵，万龙窟深处。”
“万龙窟，师傅去不了，那里的压力，现在玄丹境也难。云祈仙子玄丹境九重踏入其中，已经证实灵魂被镇压了，她携带勾月魔兵反抗，已经被震碎了灵魂，勾月魔兵差不多毁损，才得以带出了一道残魂。”
“所以，只能踏入玄丹境之上的天丹境，才可能有办法。”
白发女子凝视着李苌茜，给出了一个让李苌茜无比震撼的消息。
“什……什么……怎么会这样……那……那茜儿告诉姜韵的事情，又该怎么……”
李苌茜也有些傻眼了。
她原本以为，到了真丹境，就差不多可以踏入万绝剑阵了。
却没有想到，连玄丹境九重的云祈仙子，都葬身其中。
她更没有想到，云祈葬身其中，不是因为大意，而是里面的凶险已经因此而彻底爆发了。
李苌茜的心颤栗了起来，却是有些茫然。
她并不想欺骗姜韵，但此时，姜韵已经苦修太上忘情剑道和上善若水剑道，已经踏入了无情的剑道门槛。
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这件事，先瞒着吧，你回来之后，我会加大资源培养她的。”
白发女子说道。
说着，她目光看向了李苌茜身边的林雪瑶，道：“这是那小丫头的女儿吧，没有想到，已经这般大了，天赋倒是——咦？”
白发女子目光盯着林雪瑶，便立刻从林雪瑶的容貌上，看出林雪瑶乃是那女子的女儿。她原本也只是简单的打量，却不想，声音略微的显出了惊讶之色。
“师傅，她正是茜儿的救命恩人‘赵湘岚’的女儿，只不过，如今，她……她的丹田和武脉，已经被人废了。”
“她的天赋还好，但也仅仅只是如此。”
李苌茜想了想，还是将具体的情况与师傅说了一番。
白发女子微微点头，道：“她的天赋非常不错，不仅有了赵湘岚的血脉天赋传承，而且还有着林家的古老天赋。你将她带过来吧，我再检测一下看看她是否具备那极寒剑体的极致属性体质。”
“至于丹田武脉，这些年，师傅已经研究出四重造化丹的炼制之法，五重造化丹的下品丹药，也已经可以炼制出来。所以不必担心。”
白发女子微微一笑，说道。
李苌茜心中唏嘘不已，却深深的点了点头，道：“师傅，那茜儿处理完天剑宗的事情之后，就立刻回来。”
“嗯，如此甚好，为师，很欣慰。”
白发女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来。
李苌茜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心中的某些心结，竟是因此而彻底打开。
未知的执念也开始消散，她虚丹境二重的境界，竟是在此时忽然有所蜕变，竟是一举踏入了虚丹境第三重之境。
李苌茜唏嘘不已，但她也知道，这般情况，却也是这些年，自己太过于执着的缘故。
若非是这次林雪瑶的事情逼于无奈，她又岂会与师傅联系？
遥想当年，师傅的举动，真的错了吗？
事实证明，师傅是明智的，错的，只是自己。
但是当年作出了错误的决定，又一气之下毁灭修为、脱离乾坤圣地，前往圣剑宗……
李苌茜想着，双眼都不由湿润了起来。
十多年之后，她原本还以为心中执念，让她依然放不下。却不想，见到师傅之后，执念，便立刻粉碎了。
心中，除了担心和牵挂，关心和愧疚之外，竟是再无其它情绪滋生。
“师傅，我们，要去乾坤圣地吗？”
林雪瑶将这一幕全部的看在了眼中，但是她却非常的镇定，哪怕是之前被白发女子点评的时候，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而如今，她却询问起李苌茜来。
“是的，我会带你过去，让你恢复，重新开始。师傅……或许会收下你当弟子，若是这样，以后，你便是我的师妹了。”
李苌茜说道。
林雪瑶微微摇头，目光坚定的道：“不论结果如何，师傅，始终是林雪瑶的师傅。”
她这话很简单，却给予了李苌茜一种很真实的冲击力，让她感觉到心中一片温暖。
……
离如天狼狈无比的回到了圣剑宗。
回到了他自己在圣剑宗的次主峰。
他脸色的表情黯淡无光，体内的真丹更是无比黯淡。
他目光悲愤而又怨毒，却又充满了焦虑不安和一丝恐惧之色。
他回来之后，立刻进入了修炼禁地，开始吞服丹药苦修，妄图恢复真丹上的裂纹。
只是，哪怕是吞服了珍藏的四重造化丹，真丹上的裂纹，也仅仅只是变淡了几分，效果，近乎于微乎其微。
“啊——”
离如天疯狂的惨呼一声，声音嘶哑而竭斯底里。
这种打击，最是无情。
而一旦这样的消息传出，他将会被强大的圣子选召者取代，而彻底沦为废物。
真丹出现了裂纹，这相当于是真丹的能力被严重削弱，再加上真丹的能量严重损耗和损失，离如天的境界，竟是在服用了四重造化丹的情况下，反而开始跌落了。
不仅跌落了，还跌落了足足一个境界！
感受到自己倒退到了真丹境二重，而且这个境界，还在明显的降低，离如天顿时脸色无比的苍白，无比的绝望。
可，就了此时，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忽然在不远处荡漾了开来。
随后，一个人影便出现在了这修炼禁地的门口。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请示举动，直接挥手一击，粉碎了修炼禁地的守护阵法，直接来到了离如天的身前。
152。第152章 觉悟的离如天
他目光冰冷，脸色同样冰冷。
看着离如天，像是在看一只可怜虫。
“聂师兄。”
离如天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一样，充满了不甘，却更蕴含着敬畏之意。
在没受创之前，他对聂师兄，也仅仅是恭敬，却并不特别畏惧。
可如今，他不仅恭敬，畏惧，还非常忌惮。
来人正是聂司空。
他目光盯着离如天，道：“让你去带回姜苍云的尸体，墓地空了，你没找到任何线索，也不知其尸体被谁取走。
虽然你怀疑是姜辰取走的，但是他根本不可能知晓那么多信息。”
“让你去将聂延带回来，你却自己成这般模样回来，莫非又是那姜辰？你若是所有事情，都以姜辰为借口，哪怕他不是天命体，你也无法走出这种命运的阴影。”
聂司空的话，充满了嘲讽之意。
但是这些话，却是振聋发聩的。
起码，若是不在意离如天的死活，聂司空便绝不会说这些话。
那么……
离如天想到了自己的体质的特殊性，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有些价值的，心情便逐渐的镇定了下来。
“你可以看不起我，却不要看不起天命体的可怕。虽然我知道这样说，会加强我对于天命体忌惮的执念。但我告诉你聂师兄，自与姜辰为敌，我诸事不顺，原本上回是有机会踏入真丹境四重，可莫名的就没有突破。这次，更是真丹出现了裂纹，境界跌落了一层！”
“而且，这次，的确是姜辰出手的，他已经知道姜宁儿‘死亡’的事情，所以，对我恨极。”
离如天冷声道。
聂司空微微一怔，随即脸色一变，道：“真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你可知，他毁灭聂延，正是针对聂师兄你？聂师兄或许以为这是我离如天在拉聂师兄你的仇恨，让你去对付姜辰——我离如天虽然不如聂师兄有能力，却绝不会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离如天冷声道。
这时候，他气势也上来了，因为他想明白了一件事——气运体，目前就他一人！
很多秘境古遗迹之地，都是需要他的！
这一点，就可以完全确定他的价值。
而且，无事不登三宝殿，这聂司空此时前来，必定是有着第一圣子的命令所在。
也就是说，第一圣子，又有事情要自己办了。那么，这个时候，这聂司空，又能如何奈何自己？
离如天如今到了这般绝境，反而索性破罐子破摔，原本对于聂司空还颇为忌惮，可是此时想了个通透，脑袋反而如开窍了一样，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情，因而也完全不顾虑了。
所以，他的语气也冷了起来。
“离如天，你如今这般废物模样，也敢如此与我说话？”
聂司空的脸一沉，浑身显出了可怕的气息，这种气息，一旦压迫离如天，离如天的武道真丹只怕是会完全承受不住，立刻要遭受更加剧烈的破坏。
若是之前，离如天一定会无比的害怕。
但是如今遭受了这样的毁灭性打击之后，他反而真的如开窍了一样，竟是已经完全不怕了。
这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原本他的境界是要蜕变的，要跨入武道真丹的真丹境第四重，可是如今，反而倒退到了第二重。
原本，离如天觉得自己一定到了绝路，可如今，真丹的裂纹淡泊了一些之后，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都发生了一些蜕变，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他竟是完全的想明白了。
因而，哪怕是面对聂司空，过去他无比的畏惧，可是如今他却已经不再放在心上。
离如天不仅没有理会聂司空，反而思忖着，自己这般变化，是否是和自己之前的修炼过程贪功冒进有关？
或许就是因为以前吃的丹药多了，境界也没有真正的大圆满，就迫不及待的精进境界导致。
不然，区区姜辰，即便是有云祈帮助，但是本质，依然是姜辰的能力。
这样的姜辰，怎么能撼动自己的武道真丹呢？
离如天越是想，越是觉得是这样。
而且他又想到，自己与天命体对抗，一旦自己不仅没有成为厄难，而是在厄难之中获得了新生的话，那岂不是说，自己已经战胜了天命体，逆转了自己悲惨的命运？
离如天这么一想，浑身的精气神都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他眼中的黯淡光泽逐渐的收敛，一抹无形的自信，油然而生。
而见到这一幕，聂司空也显出了骇然之色，他隐约觉得，受到如此打击之后，离如天，似乎更是得到了天道的眷顾，气运似乎更加浓郁了。
聂司空能感知到一点，也足以说明，这种变化已经变得非常的明显。
如此明显的变化，那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进步了。
这样一来，聂司空虽然依然气息无比恐怖，但是却已经没有为难离如天的心思了。
但是聂司空没有为难离如天的心思，离如天却不想放过聂司空了。
离如天觉得，自己是天道眷顾的气运体，乃是可以抗争天命，逆转宿命的强大天才，怎么能还如狗腿子一样的跟着聂司空呢？
要跟随那也要跟随一个更厉害一点儿的主子，比如说，直接跟随第一圣子！
离如天想到这一点，目光冷冷的扫了聂司空一眼，道：“这样与你说话如何了？这次若非是帮你去办事，我会遭到这般遭遇吗？再说，那姜苍云，是聂延抓的，好处是你拿的，我离如天如狗一般给你到处跑路，有什么好处？如今，我情况如此，你可打算如何补偿？”
“补偿？离如天，你自己废物，还需要我聂司空为你负责不成？”
聂司空冷笑，原本打算对离如天客气一些，此时直接变得态度极为冷淡。
不仅如此，他还涌现出了强大的灵魂气息，向着离如天碾压了过去。
“你敢动我？我乃气运之体，任何秘境古地古老遗迹禁地，我进去就必定会有巨大的收获！即便是第一圣子，也要依仗我这样的能力破开一些凶地。你若动我，我原本真丹已经裂开，此时我就直接自我碎裂，到时候我会告诉第一圣子，这是你聂司空逼我的！”
离如天冷声道。
153。第153章 云城秘境
离如天的声音不仅冷漠，而且无情。
甚至于，还极为的嚣张，转过来威胁聂司空。
聂司空脸色煞白，气得哆嗦了起来。
但是他知道，这一次，离如天是真的气疯了，也因为为自己办事遭遇如此屈辱，而心态失衡，才会如此。
所以，深吸一口气之后，聂司空冷声道：“这次的事情，是你为我办事，我会补偿你的，不过——”
“先补偿再说，没有五重的造化丹，不能修复我的真丹裂纹，我什么事情都不会去办的！哪怕是第一圣子的事情，也一样！我现在已经看清了，也不惧怕死亡，而我的身份，独一无二，便是宗主也要看重，你有本事搞死我，不然以后，你对我客气点！”
离如天嘿嘿冷笑。
他一下子想明白之后，也觉得，当孙子也没什么好地位，那索性不如什么都不管，当大爷好了。
“你——你简直是疯了！”
聂司空倒吸了一口冷气，他还以为离如天只是被刺激的狠了，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状态下，连性格都扭曲了。
“我本来就疯了，你现在才知道？我当圣子或者是帮你们做事，就是为了变得强大，现在，我不仅没有蜕变一个境界，反而丢了一个境界，武道真丹还裂开了，这都不疯？聂司空我告诉你，我如今已经到绝境了，你除非是给我五重造化丹弥补，不然我逮着机会，不仅不会再帮你们任何事情，而且还会对你聂家所有人下手。
反正我如今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也有一大半原因就是因为你而弄成这样！”
“你可以试试看，我是不是会这么做。”
“你若无情，就休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当然，你可以现在搞死我，以免除后患。不然，等我离开了，嘿嘿！”
离如天嘿嘿冷笑道。
他所有的怒火也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聂司空当真是气得差点儿爆炸了，可是他真的感觉到离如天的疯狂。
这显然是被姜辰刺激到了屈辱或者是疯狂的地步了，竟是连自己都敢如此发火，如此嚣张。
聂司空深吸一口气，压下了所有的怒意和杀机，然后从圣子乾坤戒指之中取出了一枚青色的小葫芦一样的丹药，道：“这是我将近半年弄到的保命资源，这次，我就将其交给你了！离如天，我聂司空来此，本就是看到你受创，才有了帮你之心，却不想你如此无理！”
“嘿，聂司空师兄，小弟我也已经没有退路，也是因为帮师兄办事才落得这般田地，若非如此，小弟也绝不会如此无理。”
离如天嘿嘿笑道。
他接过那青色的小葫芦一样的造化丹，顿时也颇为激动。
对于聂司空的所有不满，也才开始消退。
聂司空也感受到了这一点，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我若是不管你的死活，根本都不会去训斥你什么。的确，如你所说，你乃是气运体，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了，你顾虑太多，自然会被天命体压制到。
被压制了之后，再想反抗，就非常的困难了！”
聂司空脸色有些阴沉的解释道。
“我本来是想以此来点醒你的，不过你既然自己已经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一点的话，那倒是也不错。我这次来，除了你的事情之外，便是交代第一圣子的事情了。”
聂司空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将心中的一些不必要的情绪压了下来。
这次与离如天的交锋，很明显是他输了。
不过，他也无所谓，毕竟离如天的确是很狼狈，而且姜辰的确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对付的。
此人，能被第一圣子提及，并放在心上，显然绝不简单。
聂司空想到了离如天搜寻姜苍云尸体未果，得知有可能是姜辰的举动的时候，他清晰的记得第一圣子冷漠的表情，多了一丝凝重之色。
第一圣子，便是圣剑宗、圣雪宗的第一圣女，也都没有放在心上，也都不曾露出过什么凝重的表情。
但是在提及姜辰可能挖走了姜苍云的尸体的时候，他露出了这样的表情，并说了句“这姜辰，只怕不简单，以后，让离如天上心盯着点”的话。
聂司空想到这点，又联想到如今离如天的惨烈情况，他这会儿，才真的相信离如天并不是找借口，而是真的栽在了姜辰的手中。
想到这姜辰竟是直接弄死了聂延，还尸体都没放过，毁灭了自己研究魔龙体的希望，聂司空脸上的肌肉也是一阵抽｜搐，心中一阵痛心。
这姜辰，显然是个疯狂的、毫无顾忌可言的疯子。
聂司空思虑着，随即又看了离如天一眼——这离如天，莫不是这疯癫的性格，都是受到姜辰的影响？
这可能性，倒是极大！
聂司空脸色一沉，便准备多了解一下情况。
这时候，便听到离如天说道：“第一圣子有事情，你就早说呗，咱们也都是给第一圣子办事的。”
聂司空闻言，差点儿吐血，心道之前你他｜妈｜的像是个疯子，根本就不会妥协，现在又这么说，简直是无耻至极。
聂司空呼出一口浊气，道：“圣子说了，最近你若是不顺利，那就去天山荒地那边，去寻找‘云城’秘境的信息来源。”
“云城秘境？传言之中的秘境莫非又出现了？不过为何今年竟是提前数个月？嗯，既然如此，圣子竟是不去吗？”
离如天的呼吸都不由急促了一些�